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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鬼店主]我在泰國開淘寶店賣小鬼的那幾年(連載中) [列印本頁]

作者: scotchtao    時間: 2015-5-4 21:36:57     標題: [鬼店主]我在泰國開淘寶店賣小鬼的那幾年(連載中)

本帖最後由 火影鳴人 於 2015-5-6 16:10 編輯

《我在泰國開淘寶店賣小鬼的那幾年》
第1節


作者: 鬼店主
  
鬼這東西,很多人信,也有很多人不信,在去泰國之前我是壓根就不信這個,但一個遠房表哥的長途電話改變了我的命運。我不但信了鬼,而且還賣鬼,有人可能會說你在吹牛吧,撞了鬼躲還來不及,你還敢賣?
沒錯,我不但敢鬼,而且還在淘寶開了店,總共乾了有三年吧,交易量說實話並不高,平均倆月才能開一張。但這並不是經營不善,而是我賣的商品太特殊,不是你付了錢就能買到手的,要看人,看機遇,看時間,還得看我手上有沒有貨,也就是鬼了。

估計可能有人會問我的店名,別問,因為我關店洗手已經快八年了。因為工作忙,可能不會每天更新,各位也不要私信問這問那,我不提供任何諮詢。

這些年我結了婚,孩子也五歲了。有時候想起開鬼店的那幾年,心裡頭還有點兒怪怪的,因為遇到的怪事太多。說實話,錢是賺了不少,但也得罪了很多人,甚至鬼,好在我收手早,不然現在大家可能看不到這個貼子了。

在泰國,養小鬼、古曼童、下降頭這類事非常普遍,淘寶上相關的店也有很多,我並不是獨一份,但那些店主是否也和我一樣,碰到過這麼多離奇詭異的事件,那就不知道了。

前幾天樓下新開了一家賣泰國佛牌的小店,店主跟我吹噓他精於此道,我很擔心,這種人不但坑自己而且還會坑別人,所以才有了發這個貼子的念頭。大家也不要好奇心太重,鬼這東西別隨便買,不然後悔。
  
昨天在貼子裡勸說大家不要隨便養小鬼和古曼童之類的東西,就有好幾個淘寶店家私信我,指責我破壞他們的生意,還說我不懂。我覺得這很可笑,我七年多前就不干淘寶了,我在04年開淘寶店的時候,很多中國人連網銀是什麼還都不知道呢,現在居然也都敢在我面前充行家了?省省吧你們。

  繼續說。從沒坐過飛機的我很興奮,過程還算順利,除了那兩瓶好不容易買來的真虎骨酒被以“珍稀保護性藥材不得出境”為名讓海關沒收之外。表哥開車接的我,羅勇市離曼穀不到兩百公里,開車三個小時就到了,表哥的銀器廠不算大,但裡面還有個三層的獨樓,還有車庫和花園,在當地也算是中產階級了。

表哥的泰國老婆挺漂亮,身材豐滿性感,就是長得黑了點兒。她不會中文,基本全靠表哥當翻譯,我把帶的土特產一樣一樣往出拿,表哥的眼睛發了光,像個小孩似的高興,最後東西拿沒了,表哥問: “是不是還有一瓶虎骨酒?”

我說:“是有,而且是兩瓶,可惜在海關被沒收了。”

表哥問:“哪個海關?瀋陽的還是廣州?”

我說:“瀋陽的,機票在這呢。”

表哥點了點頭,沒說什麼,拿起手機打了幾個電話,聽內容我知道他是在給瀋陽海關工作的一個朋友聯繫,當然我沒在意,半個月後看表哥收到了從瀋陽寄到泰國的那兩瓶虎骨酒,我才領教了表哥的人脈之厲害——他居然能讓瀋陽海關把那兩瓶罰沒的虎骨酒還給他。


有幾個朋友發私信問我還賣不賣這類東西,其實我已經說的很清楚了,要不是7年多前我就洗手不干,可能現在都沒命了,大家不要再問這個問題,謝謝
  
看著這兩瓶顏色黃金的虎骨酒,表哥有說不出的高興:“弟弟,我在泰國這幾年得了類風濕,虎骨酒最好了,可不能浪費。海關那幫傢伙,罰沒的東西一是拍賣,二是私分,千萬別便宜了他們。”

表哥這工廠裡有二十多人,中國人不到七個,都是南方的,沒有東北人。表哥對我很好,可能是太長時間沒看到老鄉了吧。報銷了路費後先帶我旅遊,曼谷,清邁,芭堤雅,趁著表嫂不在場,我有生以來頭一次看到了勁爆的男女真人秀,那時的心情簡直無法形容。

表哥的生意非常賺錢,他的獨樓裡全是最新的家電,用的手機也永遠是最新款,記得那時我用的手機是諾基亞3310,而表哥用的是摩托羅拉的V3。可不知道為什麼,四十多歲的表哥沒有孩子,我也沒細問。有一次表哥去銀礦辦事,我在家裡找什麼東西忘了,東找西找都沒有,來到頂樓看到有個房門關著,這十幾天我從沒在意過這個房間,估計是放雜物的,就隨手拉開,看到裡面的東西,我愣住了。

 

我原以為這是個房間,其實卻只是個比大衣櫃還小的空間,裡面有個木製的龕架,分為幾層,最中央的一層有個銀製的小龕,最多也就是一本書那麼高,正面是個透明玻璃罩,裡面有個塗著金粉的東西,形狀有點像人形,但又太小,以一種怪異的姿勢半蹲半跪在裡面。

銀龕周圍堆了很多食品和玩具,有香蕉,養樂多酸奶,水果,還有成包的泰國蝦條、芒果乾和一些餅乾等物。我不知道這是什麼,但能猜出肯定是供奉的什麼,於是就關上門退出房間,繼續找東西。

看到那個東西之後,我才回想起這些天表哥經常把一些零食送上樓去,要是和我出去旅遊的時候,也會每天打電話給表嫂讓她別忘了送吃的玩的。開始我還以為三樓有什麼寵物,可再聰明的寵物也不可能會玩塑料水槍吧?但礙於不太熟,也不好發問,現在我才明白,這些東西是供奉給那個東西的。我以前在同學家看過供佛的地方,吃的有,但頭一次聽說給佛供玩具的。
晚上表哥回來了,看樣子收穫不少,帶著我和表嫂去本地西城一家海鮮酒樓吃飯。他多喝了幾杯,這半個多月來算是喝的最多一次了,我酒量一般,不過好在他不拼灑,只是自己一杯一杯地灌,表嫂也不勸阻。

他邊喝邊哭又邊笑,我藉此機會問他:“哥,你們咋沒要孩子?”
 
表哥喝在興頭上,聽了我的話,嘿嘿笑著對錶嫂說了句,看來是把我的問題翻譯給她了。表嫂的臉頓時沉下來,我馬上閉嘴不再問。可是表哥卻拍拍我肩膀,硬著舌頭說:“你哥有孩子啊,現在都快三歲了。”

我很奇怪,還要問什麼,卻被表嫂打斷。她講的是泰語,我聽不懂,但猜也能猜出大概就是“不許再說”之類的話。可表哥已經被酒精麻醉,不以為然的推開她,對我說:“弟弟,哥有個兒子,就住在家裡的樓上。我兒子可好了,又聽話又懂事,而且還能保佑我財源廣進。可惜啊……就是你嫂子沒法再生,不然我們老吳家這香火就——”

他的話又被表嫂給打斷,她拉起表哥就往包走,還帶著歉意地對我說了幾句話,我明白她的意思,只得跟著表嫂一塊兒結賬叫出租車回家。

晚上用表哥的電腦上網,和一個同學聊QQ談起這個事,這傢伙最大的興趣愛好就是研究神神鬼鬼這類東西,聽了我的描述,他立刻說我表哥供的並不是普通的東西,而是“金童”,是用夭折或未出生的嬰兒製成的供奉物,但要由法力高強的法師或僧人作法開光之後才有效果。我聽了嚇得夠嗆,心想東南亞人就喜歡玩這類東西,把中國人都給帶壞了。



  看書之餘請按下感謝作者~感恩啦!

作者: scotchtao    時間: 2015-5-4 21:40:27

本帖最後由 scotchtao 於 2015-5-6 11:51 編輯

我在泰國開淘寶店賣小鬼的那幾年》

第2節
作者: 鬼店主


同學讓我拍照用QQ傳給他欣賞一下,我氣得罵他:“你他媽的不知道我用的是諾基亞3310啊,這手機有拍照功能嗎?”但同學不甘心,讓我想辦法拍張圖片留著,我先答應下來,但沒打算照辦,萬一被表哥表嫂發現就不好了。

當晚睡覺,半夜迷迷糊糊的時候聽到三樓似乎有什麼動靜,我爬起來開門,聽得更清楚了,從樓梯傳來一陣陣的哭泣聲,像男又像女。我嚇了一跳,心裡在猶豫:上去看看?

  
本不想這麼好奇,但樓上的哭聲更加清晰起來,是表哥的聲音。我擔心表哥大醉後會出什麼事,於是悄悄上樓去查看。

三樓沒開燈,只有晃動的燭光,我在拐角處偷眼看,只見表哥夫妻倆跪在白天我發現的供奉小銀龕的門前,邊哭邊低聲說著什麼。我仔細地去聽,隱約能聽到表哥說的是什麼“你的命怎麼這麼可憐”“我的親兒子”“賺這麼多錢有什麼用”之類的話。我越聽越糊塗,估計表哥可能是酒後心情差,聯想到自己沒有後代,家業沒人繼承的意思吧。

第二天,表哥陪表嫂去美容院做頭髮,讓我到處逛逛,只要別走丟了就行。羅勇市和泰國別的地方一樣,到處都是寺院和佛塔,很多西裝革履的上班族都會對著路邊的幾尊我連名字都叫不出的佛像參拜。

逛了幾條街,我覺得實在沒意思,就回家去了。坐在沙發上看電視,全是泰語節目,雖然樓頂安了衛星接收器,但也只有中央電視台的幾個頻道和香港鳳凰台。我覺得很無聊,忽然想起同學和我說的話,趁表哥不在,我找到他那部130萬像素的數碼相機,鬼使神差地悄悄出屋上樓去看。

那個銀龕周圍供奉的東西沒什麼變化,但多了兩套漂亮的兒童衣服,另外還有一把漂亮的帶鞘小刀。拍了幾張照片,我以為那把小刀也是玩具,拔出來一看竟是鋼的。我用手指肚輕輕刮著刀刃,心想小孩玩這個東西是不是有點兒早?

這時從走廊窗外傳來摩托車引擎聲,表哥回來了,我連忙把刀收回鞘,慌亂中把指肚劃了個小口,我顧不上這麼多,連忙下樓去假裝看電視。
 

  剛起床,回答大家一些問題。一是有關上圖片的,關於小鬼和古曼、賓靈、崇迪之類的圖,在我洗手關店時就把所有圖片全都刪掉,因為出了一件事,原因以後會慢慢說。樓主人在北京,只留了一些和表哥嫂的合影,還是用135膠卷相機拍的,以後回老家的時候,可能會把合影翻拍傳上去。二是表哥給嫂子打電話送吃的這個問題,已經解釋過兩次了,在此統一解釋一次,以後不再回答這個問題。

我在泰國半個月,表哥教了十來個最基本的泰語單詞,當時是出於純好奇學的,比如吃飯,睡覺,你好,我是XXX之類的。表哥在電話裡提到了吃的,我就問是不是表嫂已經做了好飯在等我們,他說是給樓上送吃的。我就沒再問,以為樓上有寵物,但又在銀龕中看到塑料水槍,有疑惑但沒再問。


表哥兩人上來,拎了不少海鮮和新鮮水果,表嫂穿的緊身牛仔褲,屁股又圓又翹,胸也大,長長的黑髮燙成細波浪,看起來十分性感。我心想這個表嫂實際最多不超過35歲,但外表最多30歲,表哥都快50的人了,能娶到這麼年輕漂亮的泰國女人也不錯。

表嫂先拿了一些東西送上三樓去,我也見怪不怪了。在和表哥聊天中我得知,他打算用大部分資金在本地開一家水果加工基地,羅勇的工廠特別多,最多的是汽車廠,還有橡膠、水果廠等,泰國水果很著名,羅勇的水果更是品質一流,表哥已經和國內幾家沿海貿易公司聯繫好,包下貨機每隔三天空運泰國新鮮水果到中國,準備大干一場。

正說著,突然從外面廠房傳來雜亂的吵鬧聲,表哥連忙出去看,我也跟了過去,到車間一看,很多人圍在專門給銀器括形的液壓床周圍亂成一團。我和表哥擠進去,嚇得我差點吐了,一個工人不知怎麼的,上身趴在加工床上,腦袋被液壓機死死壓在沖床上,都扁了,紅的白的一大堆到處流。

表嫂聞聲也趕來,一看就尖叫起來,嚇得臉煞白。表哥手忙腳亂地打電話,讓人把那人扶起來準備扶進汽車,但一看還是算了,腦袋已經被壓爛了。過了十多分鐘警察來了,皺著眉開始拍照和清場,表哥也被帶去警局問話。

工廠暫時停業,所有工人都被警察查了一遍,我也不例外,護照簽證身份證仔細檢查,警察的表情讓我很不爽,好像我是個躲在黑工廠裡的偷渡者似的。表哥幫我辦的旅遊簽證,有30天期限,查完後終於自由了,在警察局門口和工廠裡的一個中國工人聊天,他告訴我警察主要查工人們都有沒有辦理人身保險。

我問他:“你們應該都有保險的吧?”

工人回答:“上個月我們的保險到期,這個月的還沒有辦下來,正巧現在出事了,還不知道怎麼處理呢。”

  我一驚,怎麼會這麼巧?這時那工人指著遠處說:“他的家人都來了,你看。”

遠處有十幾個人都坐著摩托車駛來,是那名遇難工人的家屬,下車後直奔警局,看表情一個個氣勢洶洶。果然,在警局裡這通鬧,這些家屬差點把我表哥給吃了,好在幾個關係不錯的工人和警察在勸架。

死者家屬看來也知道死者正巧沒有保險,開始大吵大鬧,漫天要價,警察局估計也知道我表哥有錢,於是藉題發揮,要指控我表哥非法僱傭。這件事持續了近一個禮拜,最後表嫂的老爹托關係,表哥又花了不少錢息事寧人,才算了結。
  
表哥姓吳,和我的關係有點遠,我姥爺有個大排字的二弟,東北習慣叫“二姥爺”,二姥爺有三個孩子,兩男一女,這個表哥就是二姥爺二女兒的兒子。表哥十幾歲的時候,二姨家吵架離婚,他跟了母親,和二姨父再沒什麼聯繫。而在二姥爺去世時又因房產問題,三個兒女大打出手,從此三家鬧得很僵。

姥爺和二姥爺家在同一個村子,我和表哥小時候在姥爺家還經常碰到,那時幾個表哥弟妹上山下河玩得很開心。後來村子的地被政府徵用改成工廠,親戚們各自分開買房安家,幾乎再沒碰過面。只在幾年前聽二姥爺家的三舅說起過二姨去世的消息,表情冷漠,好像說的不是自己的二姐,而是哪個鄰居過客。親戚處好了像一家人,處不好還不如朋友,每家都有這種情況,只是吳表哥從此後幾乎再沒一個可走動的親戚,更孤獨而已。


作者: scotchtao    時間: 2015-5-4 21:42:15

本帖最後由 scotchtao 於 2015-5-6 11:54 編輯

《我在泰國開淘寶店賣小鬼的那幾年》

第3節
作者: 鬼店主

二姨過世後半年多,表哥通過單位去泰國出勞務,在羅勇認識了表嫂,婚後乾脆辭去工作,賣掉房子定居泰國,再開了銀器廠。思鄉心切的表哥很很常回國看看,但大舅和三舅顯然不很待見,後來三舅以身體不好為理由,乾脆把我的聯繫方式給了表哥,表哥也是出於無奈,才讓我給他寄點東西。如果不是這樣,我也沒有機遇接觸到那些東西。

出了這件事,表哥感到身心疲憊,索性把工廠停掉,說等再過幾十天,我的簽證到期就帶上表嫂和我回國一趟,雖然是遠親,但怎麼也比朋友強,住的地方還是有的,我痛快地答應了。
  

那幾天表哥每天都要開車去曼谷中國大使館辦簽證交材料,我就藉機會到街上採購一些當地的特產,準備帶回去給家人和朋友嚐鮮。這天我去買東西,逛到半路才發現錢包被偷了,幸好帶得不多,只好回去再取。

廠院已經空無一人,掏鑰匙開大門上到二樓,聽到從表哥房間里傳出奇怪的聲音,很低,但我耳音很好,聽的很清楚。我心裡一驚,悄悄摸到房門口,從鎖孔向裡看,頓時傻了眼,看到表嫂坐在沙發上,有個年輕男子緊緊抱著他親。

我嚇得魂都沒了,趕緊溜下樓走出去,連錢也忘了取,心怦怦跳得厲害,一直在街上轉到下午才慢慢回來,在院子裡看到表嫂正在晾衣服,看來那男人已經走了。

晚上三人一塊吃飯,表嫂對錶哥毫無異常,我倒是生怕她知道被我碰見,心裡這個厭惡,總是在想要不要把事情捅給表哥,做為男人,最悲哀的就是當王八,這怎麼行?

飯後表哥送表嫂去娘家住幾天,我壯起膽子把白天遇到的事告訴了表哥,他半天沒吭聲,後來讓我出去,想一個人靜靜。我後悔了,管人家的閒事幹什麼?要是因為這個離了婚,是不是還得怪我?

深夜,我躺在床上來回翻身睡不著,想出來到院子裡透透氣。剛轉身想坐起來,黑暗中看到床頭有個人影,就靜靜地站在我面前。

我嚇得“啊”地一聲往後退,眨眼間那黑影又不見了。看來是眼花,我定了定神,摸到開關打開燈,屋里安靜無聲,開門出來,看到漆黑的走廊裡有個影子一閃而過,我以為是表哥,就走了過去。

在表哥房門前,我聽到裡面傳出低低的說話聲。我心想他倆也太怪了,男的不在家,女的有外遇,難道女的不在家,我表哥也找了個相好?
  
我放輕腳步把耳朵貼在房門上,隱約聽到表哥說:“乖兒子,你怎麼搞的,是不是爸爸做錯了什麼事?”

並沒有人回答,但表哥頓了一會兒又說:“我什麼時候餵你喝過生血?爸爸沒這麼糊塗的呀!”

又頓了一會兒,表哥說:“好兒子,你肯定是誤會爸爸了,明天爸爸去曼谷給你買進口玩具——”突然表哥的話停了,從屋里傳出斷斷續續、痛苦的呻*掙扎聲。我連忙去推門,可門竟是反鎖的。我大喊表哥的名字,表哥無法應答,我不敢再猶豫,連續幾腳去踹,終於把木門踢開,我的腳踝也扭了。

屋裡沒開燈,但能看到表哥躺在床上,雙手徒勞地摸著自己的脖子,顯然很痛苦。我連忙上去想扯開他的手,但他緊緊地捏著自己,怎麼也拉不開。我急得大叫:“表哥,怎麼回事啊?”

表哥痛苦地看著我,光張嘴說不出話,忽然表哥的身體迅速上升,竟然貼著牆懸空。我嚇壞了,後退幾步呆呆看著,手腳都像灌了鉛似的。身在半空的表哥勉強伸出一隻手指向牆角,我回過神來,跑到牆角的櫃子,拉開幾個抽屜手忙腳亂地找,幾本書,一些泰銖現金,一塊手錶和一把水果刀,沒發現什麼特殊的東西。

  我問:“用什麼東西啊?”

表哥說不出話,我拿出錢,表哥勉強搖著頭,我再拿出手錶,表哥眼珠子都快出來了,我又拿出小刀,表哥用力點頭。我忽然想起昨天在銀龕那裡的小刀來,不知道有什麼關聯,但也沒時間想,就拿著刀跳上床,朝表哥面前的空氣裡亂揮,什麼效果也沒有。

表哥漸漸說不出話,雙手也鬆開了,我急得要死,忽然心念一動,咬著牙用刀把手指割破,把流出的血滴朝表哥揚過去。
 
說來也怪,揚出的血滴並沒有濺在牆上,而是好像碰到了什麼物體,表哥的身體重重摔在床上。我連忙打開燈,一切安靜下來,就想什麼也沒發生過。我不懂怎麼急救,只好幫表哥搥胸口,幾下之後他漸漸緩過來了,咳嗽一大陣子,喝半杯水之後,總算是沒事了。

我和表哥坐在床邊,我緊張地說:“哥,是鬧鬼嗎?要不要報警?”

他搖了搖頭,邊喝水邊說:“弟弟,沒必要,那不是鬼,是我兒子。”


我知道他把那個供奉的東西稱做兒子,就說:“鬼就是鬼,當寵物養也是鬼啊,我看咱還是報警吧,要不就把那個東西扔掉!”
表哥說:“那真是我兒子,是我和你嫂子的孩子……”
  我傻了眼。
表哥這才開始給我講這件事的來歷。原來他供奉的那個小東西是個嬰兒的干屍,而這嬰兒不是別人,正是我表嫂懷的孩子。

表哥和表嫂結婚兩年,一直沒孩子,到了第三年表嫂終於懷孕了,可四個半月的時候醫院檢查說胎兒有點問題,但也可以生下來,也許問題不大。表哥怕孩子生下來不健康,就力勸老婆打掉了。

醫院的大夫和表哥是好朋友,說可以考慮把胎兒送到寺廟裡去製成小鬼來養,能招財進寶,尤其是沒經過產道的胎兒靈力更大。表哥不知道怎麼想的,就把胎兒託一個精於此道的中國人送到曼谷東南一個小寺廟去,製成小鬼供奉在家裡。

 
表哥搖著頭說:“你表嫂怕疼,所以當初非要做剖腹引產,其實完全可以自然引產的。

就這樣,我把小鬼從寺廟請進來放在家裡,開始供奉。那個中國介紹人告訴我很多注意事項和禁忌,比如要每天給小鬼送好吃的和玩具,還有兒童衣物,主要是多給甜食,因為小孩都愛吃甜的和喝甜水,自從開始養小鬼之後,我的銀礦生意出奇地好,一年比一年批的貨多,錢也越來越多,可是不知弄的,你表嫂從那後的兩年多內又懷了三次孕,而每次都是在四個半月左右的時候死胎。”

我從沒聽過這種事,吐了吐舌頭,問:“是不是那個小鬼嫉妒心強,不希望你們再有孩子而失寵?”

表哥點了點頭:“也許是吧,第三次流產的時候我們才意識到這個問題,那時候想過要把小鬼給送走,可寺廟不收,說自己的胎兒製成的小鬼不要。後來我把小鬼驅車送到清邁的寺廟裡,可半個月後居然在書房的書櫃裡發現了它!”

我驚道:“怎麼,送都送不走了?”

表哥說:“沒辦法,就只好一直把它養下去,有時我們想抱養一個孩子,但又怕他遭到小鬼的報復,就沒敢。我想著某一天回中國去定居,它總不能跟著我出國吧?”
作者: scotchtao    時間: 2015-5-4 21:44:46

本帖最後由 scotchtao 於 2015-5-6 11:56 編輯

《我在泰國開淘寶店賣小鬼的那幾年》

第4節
作者: 鬼店主
我想了想,又問:“你剛才是在……在和它說話嗎?”

“是的,它晚上的時候有時會在房間裡找我聊天,我必須陪它聊,不然它會不高興,輕則讓東西損壞,重則讓我們生病。其實它還算好養活的,只是有幾條禁忌,不能餵活食,尤其是生血。剛才它說我前幾天餵過它生血,怪不得這幾天這麼倒霉,可我什麼時候餵牠生血了?沒有的事啊!”表哥說。
我心裡一驚,才知道這事的禍頭原來是我。

 
表哥站起來,倒了杯紅酒,頹廢地坐在椅子裡。我實在不想再瞞下去,就說:“哥,其實……那天你帶嫂子去燙髮的時候,我偷偷去看過那個小鬼,玩刀的時候剛好你回來,我不小心用刀把手指割破了……”

表哥表情很驚訝,瞪著我看了半天,我以為他會揍我,但表哥漸漸平靜下來,苦笑著搖頭。我很內疚:“哥,這事就沒辦法彌補嗎?”
表哥嘆氣道:“算了,你也不是故意的,這都是天意啊!”

看著表哥花白的頭髮,和痛苦的神情,我心裡說不出的難受。

幾天后,表哥和表嫂去羅勇民政局辦了離婚後續,表哥無法容忍自己的老婆和別的男人好,那怕只有幾天。

我的簽證也快到期了,表哥買了機票,和我一塊回到瀋陽,就住在我家裡。我帶他去拜訪大舅和三舅,兩人對錶哥的到訪很意外,但畢竟是親外甥,也不好說什麼。

一天晚上,我和幾個朋友吃飯,其中有兩個女士是一位朋友在駕校學車的同學,都是做生意的。聊天中大家無意中提到泰國佛牌,還有古曼童和養小鬼的話題來。那位朋友問我:“你不是剛從泰國表哥家回來嗎?怎麼樣,那東西到底靈不靈?”

“當然靈,我表哥家裡就有個小鬼,可靈了,自從有了它,表哥的銀礦生意一順百順,特別賺錢。”我故意壓低了聲音回答,會顯得更神秘。

大家都來了精神,尤其是那兩個女士的其中一位,更是特意把座位換到我身邊,問東問西打聽個沒完。她問:“那我也想去泰國請個古曼童回來,這兩年生意特別不好,想轉轉運。”

我說:“沒那麼容易。那些遊客在泰國買到的古曼童和小鬼很多都是假的,根本沒開過光,也沒效果。”

“那去寺廟請不就行了嗎?”有人問。
 
我笑著說:“要是人人都能去,泰國的寺廟早就被擠塌了。得看你是不是有緣人,最好得有門路,比如認識某個寺廟的住持。”
那女士問:“那你表哥認識嗎?”

我說:“當然認識,他人脈廣著呢,認識一個專門聯繫這種活的人,就連泰國著名歌星Jack和Jill的古曼童都有他幫著弄來的。”

那女士急切地問:“你能幫我牽牽線嗎?我可是誠心的啊。”

我隨口說:“行,回去我問問表哥。”

那女士姓陳,高興地和我互相交換了手機號,讓我隨時聯繫她,還特意告訴我幾點打電話都行,她離婚了,是單身獨居,不怕有男人誤會。

回家後,我就把這事丟到腦後勺去了,表哥在我家住了十幾天,就要回去繼續弄那個水果加工廠的生意,還想讓我幫他的忙,畢竟親戚比外人可靠。我和媽商量了一下,覺得我還年輕,有機會去國外多見見世面也是好的,就答應了。

臨近出發的前兩天,那個陳姐打電話給我,問我古曼童的事有結果沒。我這才把她想起來,就想推辭,沒想到陳姐直接開價:“老弟,你要是嫌錢少我可以給你加點兒,我打聽過了,這邊本地的店賣幾百塊,泰國開過光的要三五千,但不知道是真是假,也不敢買。咱們都是朋友,我相信你,要是真能在那邊幫我弄個真的來,我給你報銷機票和辛苦費,一萬塊錢,怎麼樣?”
  一萬塊?我真動心了。
 
2004年我還在瀋陽最大的手機市場賣手機,月薪800塊錢,我記得很清楚。一萬塊是什麼概念?整整一年的工資還拐彎。去泰國的機票又不是我出錢,到了那邊打聽一下真正的古曼童什麼價錢,要是划算的話,這事我看幹得過。

陳姐在電話裡對我說:“老弟,我想讓生意變好點兒,以前每年都能賺上百萬,這兩年也不咋了,每年最多也就是進個三五十萬,太差了。聽說古曼童都得起個名字,我這個就想叫大寶,你開光的時候可千萬別忘了。錢我可以先付,反正你和趙哥是好朋友,我也不怕你騙我。”

我給她留了銀行卡號,再要來她的QQ,掛斷電話後心裡直打鼓,因為我對古曼童這類東西一竅不通,哪知道還得給它們起名字?第二天上午收到陳姐發來的短信,說一萬塊已經匯到,我去ATM一查,果然,卡里多了一萬塊。

看著卡里這一萬塊錢,我激動得想哭,不怕別人笑話,活了27年,頭一次賺這麼多錢。同時也感到壓力很大,要是這事辦不成,那可就竹籃打水一場空了,看來必須成功,不能失敗。

表哥替我辦的工作簽證下來了,為期一年,到期了再續辦,最少可以辦到兩年的。回到羅勇市,因為沒有了表嫂老爹的能源局後台,表哥就停了銀器廠,開始跑水果加工廠的事。有一天表哥是被朋友的車送回來的,原來是走在路上被摩托車撞到,好在沒骨折,但也折騰了夠嗆。

我想起了那個小鬼,就對錶哥說:“咱還是想辦法把那個小鬼送出去吧,它已經發火了,以後恐怕永遠都不會順利。”
 
表哥搖搖頭:“原寺廟不肯收,別的寺廟就算能收,兒子自己也會再跑回來。已經試過幾次了,不管用的。”

我想盡快解決此事,畢竟是因我引起的,就問他:“那個專門聯繫這種活的中國朋友電話多少,我想問問他。”表哥心煩,只好把號碼給了我讓我自己去打,提他的名字就行。又給了我幾萬塊泰銖,特別叮囑說那人精明狡猾,眼裡只認錢。

有利益就有動力,任何行業都有掮客。這天是陰天,和這個名叫方剛的人在曼谷碰面之後,我才知道在泰國像他這種專門聯繫古曼童小鬼的人還不在少數,其中不乏中國人。方剛中等個頭,很瘦,穿一件花格襯衫,全是坑的刀條臉曬得很黑,戴著變色墨鏡,長得特別像香港那個專門演黑社會的明星何家駒。他脖子上掛著一根墜著三塊佛牌的粗金鍊子,手上戴著勞力士綠水鬼,看來收入很不錯。

我問:“方先生,我表哥吳秉財家裡的那個小鬼,是您幫著給聯繫寺廟製作的吧?現在表哥要把它送回去,我想去那寺廟問問方法。”

方剛抽著雪茄煙,操著濃重的廣東口音笑著說:“田先生,您是第一次來東南亞吧?看來你還是外行。請神容易送神難,這話你應該聽過。吳先生去年就託我辦過這件事,阿贊都說過了,自家胎製成的不能送,我也有沒辦法。”

我說:“您幫著想想主意吧,說實話,我在中國的一個朋友還要讓我帶個古曼童給她,錢都付了,到時候可能還得麻煩您呢。
作者: scotchtao    時間: 2015-5-4 21:46:56

本帖最後由 scotchtao 於 2015-5-6 11:58 編輯

《我在泰國開淘寶店賣小鬼的那幾年》

第5節
作者: 鬼店主

方剛眼睛裡閃過一絲光芒,看來確實只對錢這個字感興趣,說:“有點麻煩,請佛和送佛都要費功夫,我現在很忙,好多大人物等著我給他們找呢,抽不出時間啊。”

我知道這傢伙是在要錢,但又不知道給多少合適,萬一給多了豈不虧了,於是掏出兩張1000泰銖的紙幣放在桌上。方剛噗了一聲:“田先生,這是給乞丐的零花錢?”
 
我假裝為難:“我身上就這麼點錢。”

方剛:“​​吳先生那麼有錢,不會讓您這麼寒酸吧?當初他請那個小鬼還花了二十萬呢。”

  二十萬泰銖?我心想表哥真敢花錢,於是說:“他最近在曼谷忙著談事,顧不上我,您就先拿著吧,等事成了再補上。”
方剛搖搖頭:“太少了,最少十張,我就帶你去一趟,否則就算了。”他站起身就要走,我只好再掏出幾張1000面值的泰銖,湊了一萬塊給他,這可就是兩千多人民幣,把我給心疼的。

他把錢收起來,拍拍衣服:“好吧,就帶你去見見阿贊,你自己和他談,成與不成我就不管了。”

方剛開著一輛八成新的豐田皮卡,我很奇怪,這傢伙應該沒少賺錢,怎麼開這麼舊的車?其實在泰國的街道上很少有豪華車,除了我在曼谷機場出來的時候看到幾輛奔馳寶馬奧迪,其他城市就更少了。基本都是日系的豐田日產,歐洲車幾乎沒有,可能泰國人對汽車不太熱衷吧,他們更喜歡摩托車。

方剛這傢伙很會察言觀色,似乎看出了我的疑惑,笑著說:“日本車省油,好修,皮卡後面能裝貨,要是有人請大型佛像也能拉。”

因為我對泰國風俗、古曼童和小鬼一類的知識完全不懂,只好在車上用和他閒聊來盡可能多套出一些東西來,但還不想讓他知道我是菜鳥。交談中得知,方剛是廣東惠州人,在泰國已經呆了十幾年,什麼都乾過,甚至販毒,但後來覺得風險大,就入了幫人請佛這一行。這行業風險低多了,錢來的也容易,很多亞洲人深信這個,有些富翁明星家裡都有幾十上百甚至上千的古曼童,市場很大。

  
天越來越陰,可就是不下雨,車裡悶熱悶熱的。車前擋風玻璃上掛著好幾串奇形怪狀的東西,有一串很像星月菩提,可下面墜著的卻是蜘蛛金牌;一串銀鍊子帶個盤成蚊香狀的干屍牌,還有一個更怪的,是個裝有不明黃色液體的小瓶,裡面半泡著一對抱著的裸體男女,男的胯下有一根紅色的粗大物體,比人物的大腿還粗,從女人腰間穿過。

我很想了解這些東西是乾什麼的,但又怕在方剛面前露了底,於是自己拿起來仔細看。方剛卻說了:“想知道這都是什麼嗎?你可以問我,一個問題100塊。”

看到他不像是在開玩笑,倒把我氣樂了,心想他還真是明碼實價。我數了三張100元的泰銖,說:“付錢可以,但你不能騙我,否則以後我再也不會介紹業務給你。”

方剛笑了,單手鬆開方向盤從我手裡把錢拿過來,揣進襯衫胸前的口袋:“我方剛在這行里混了七八年,是出名的認錢不認人,讓想我騙你,我還嫌浪費時間呢!”

這話我相信,不怕賺你的錢,就怕惦記你的錢。方剛吸了一大口雪茄,說:“那個蜘蛛配尼泊爾星月,能招夜間八方財;第二個是印度海蛇,加持過九頭蛇王咒,能保護平安;第三個是燕通,能讓我變成性超人!”

我無語,看來他是在用佛牌給自己進行全方位保護,安全賺錢之餘泡女人,簡直是無敵了。這時我覺得手指有些癢,便撓了幾下,不撓不要緊,這一撓忽然覺得癢得不行,低頭一看,發現我的右手大拇指腫得又黑又亮。

方剛也看到了,問:“你被毒蛇咬過嗎?”

我只好說實話,把前幾天的事件經過說了一下,方剛神情緊張起來,瞪著我,好像在看一隻大熊貓似的疑惑。我說:“是不是我招惹了什麼?”

方剛半天沒說話,後來開口說:“從阿贊那裡出來後,你自己叫輛出租車回羅勇吧,我不想載你回去。”

  
“怎麼,怕費油啊?”我很奇怪。

方剛說:“不怕費油,但是我害怕倒霉啊。”

我不再多問,看來表哥的“兒子”小鬼已經準備和我槓上了,我心跳得厲害,暗想表哥啊表哥,你說你閒著沒事在銀龕上放什麼小刀呢?

朝曼谷的東南方向開,每隔幾條街就能看到一座寺廟,大多小巧玲瓏,精巧漂亮,顏色特別鮮豔,就像昨天新修好似的。雖然沒統計過,但我敢肯定泰國的寺廟比公共廁所多。

一個小時左右到了Ban Bueng,比羅勇還小的一個市鎮,路邊都是一排排的六七層樓,又像工廠又像學校,看上去半新不舊的。天陰得像黑鍋底,汽車停在一棟灰白色用鐵柵欄圍著的七層樓前,我跟著方剛下了車,他邊走邊打手機,不到兩分鐘,一個穿白色半袖T恤的矮個男人從樓裡出來,打開鐵柵欄門,互相行了合十禮,再讓我們進去。

樓裡很昏暗,燈沒有一個是亮著的,不知道是不是為了省電。那矮個男人帶著我們倆東拐西拐,來到一個房間裡。這裡供了好多佛像和佛牌,大大小小足有幾百個,一個法師模樣的中年男子盤腿坐在地上,上身半披著土黃色的僧袍,光腳穿著人字草拖,胸前和手臂全是看不懂的紋身圖案。

矮個男人對方剛和法師分別說了幾句話就走了,方剛朝法師雙手合十行了個鞠躬禮,我也跟著照做。方剛和法師邊對話邊指著我,又特意指了指我那腫黑的拇指。法師嘰里呱啦講著泰語,站起來走到我面前,抓起我右手仔細看了看,又對我說了一些話。

“阿讚說,那個小鬼的陰氣已經從傷口中進到了你的身體裡,因為你用生血破壞了它和你表哥之間的契約關係。”方剛翻譯道。
我連忙問:“那會有什麼不好的後果?”

方剛給翻譯過去,法師回答後他再翻譯回來:“你會越來越倒霉,直到死去,除非讓那個小鬼重新投胎,要么被別人請去,變成他的小鬼。”

 
聽了他的話,我忽然有了個念頭,陳姐不是在讓我物色金童或者小鬼嗎?要不把表哥的兒子轉給她……但這個想法立刻又被我打消,表哥這個小鬼的厲害我可領教過,還是別轉給熟人了。於是我說:“那就讓小鬼轉世投胎吧,得怎麼做啊?”
方剛翻譯道:“很簡單,小鬼的主人一死,小鬼就可以投胎。”

什麼,那豈不是要表哥去死才行?我連連擺手,法師似乎不想再理我,站起來就要往外走,我大著膽子上去攔他,焦急中用漢語一個勁地求助。法師目光如炬地瞪著我,嚇得我閉上嘴。方剛說:“都說了沒用,是你偏偏要來,走吧,再不走天就黑了。”

媽的,被這個傢伙拿走一萬塊,卻什麼事都沒解決,無奈的我剛要轉身,法師又對方剛說了幾句話,再指著我腫脹的手指。方剛說:“快謝謝阿贊,他說看在你表哥當初給了大紅包的份上,可以先幫你治治
作者: scotchtao    時間: 2015-5-4 21:50:29

本帖最後由 scotchtao 於 2015-5-6 11:59 編輯

《我在泰國開淘寶店賣小鬼的那幾年》

第6節
作者: 鬼店主

我很高興,連連合十鞠躬,方剛示意我跟著阿贊走,我們一前兩後出來又拐了幾拐,竟出了樓來到後院,這才發現這座樓中央有個空地,空地上居然修著一座寺廟,大概只有不到二十米見方,從樓的正面完全看不到。

進了寺廟內部,有個小屋,地中央生著一大堆火,有一股說不出的怪味。一個穿黑衣袍的人坐火堆後面,不知道與旁邊的另一個人說著什麼,屋角堆著十幾個用麻袋包裹著的東西。阿贊和我們走進來,示意讓我坐下,又對屋裡的幾個人說了幾句,有人從屋角抱起一個麻袋包裹打開,竟是個死嬰。

那黑袍人從旁邊拿過一張用細鋼絲編成的網,有人將死嬰放進網裡,再用棍子穿上,開始架在火堆上烤,阿贊則拿著一個鋼盆在下面接。我感到一陣陣噁心,胃裡開始翻騰,連忙把頭轉過去,但烤死嬰發出的吱吱聲和那股這輩子也忘不掉的焦臭味,讓我仍然止不住想要嘔吐。
  

堅持了兩三分鐘,空氣中開始瀰漫著烤肉的味道,再混上屍臭味,我再也忍不住了,胃裡的東西已經衝到脖子,連忙爬起來要往門外衝,被方剛一把按住。他臉上帶著微笑,似乎已經習慣了這種場合和味道,完全沒反應,我閉上眼睛大口喘氣,盡量不讓自己去想那死嬰的事,就當烤的是羊腿。

這時有人走過來拉住我的右手,阿贊拿著那個小鋼盆走到我面前,將裡面剛接的屍油倒在我的大拇指上。熱油燙得我大叫起來,下意識想縮回手臂,但被兩人按住,阿贊左手像鉗子似的緊緊抓住我的手腕,口裡急促地反復大聲念誦著什麼。

滾燙的屍油從我手指中滴落,奇怪的是,原本黃色的油滴下來卻變成黑色,就像加熱過的瀝青。我疼得緊緊咬住牙,等屍油滴盡,又有人拿過涼水盆,我迫不及待的把手按進去,冰涼的水和燙傷的手指相接觸,疼痛瞬間減輕了很多。

我疼得滿頭都是汗,水盆撤走後,那黑袍人又抓了一把淺色的灰撒在我傷指上,我已經疼得沒了感覺,這時方剛拍拍我肩膀:“快包個紅包給阿贊師父。”

我點了點頭,又喘了半天氣,從口袋裡顫抖著掏出大約一萬塊左右的鈔票遞給方剛轉交給阿贊。方剛扶著我走出寺廟來到一間空屋坐下休息,方剛笑著說:“我們一會兒就可以走了。”

這時那個矮男人走進來,對方剛說了幾句話,又看看我,似乎與我有關。方剛站起來出去,只留我一個人在屋裡。我慢慢緩過神來,想著剛才的一幕,又有點想吐的感覺,這時方剛回來了:“你運氣真好,阿讚說有辦法讓你表哥的小胎鬼轉魂,但事情是你搞出來的,解決也得由你來做,就怕你弄不來。”

“我、我能做,只要有辦法就行。”我累得快要說不出話。

方剛說:“好吧,阿讚說讓你回去休息一晚,我們明天早點再來。”

我不知道到底是什麼方法,但已經沒興趣再問,剛才的折騰讓我只想安靜一會兒,直到疼痛緩解為止。
 
方剛拿鑰匙開車,我摀著手腕在後面慢慢跟著,方剛正要鑽進駕駛室,看到我這副模樣笑了,說:“哎呀,你算是遇到好心人了,快上車吧,只要阿贊肯幫你,你就不會倒霉,也不會連累我啦。”

在車上,方剛打開收音機,放的是一首泰國流行歌曲,是兩個男歌星合唱的,旋律很輕快好聽,但在我聽來卻是無比吵擾。方剛不時斜眼看著我笑,最後把音量調小:“那個阿贊名叫塔那蓬,我們都叫他阿贊蓬,是黑衣的,正廟阿贊瞧不起他們,但是無所謂啦,他很靈驗也很邪,我們這些人都靠他吃飯。”

我靠在座椅上,覺得手指確實沒那麼癢麻了,只是還很疼,疲憊又心有餘悸地問:“他……阿贊蓬師父經​​常烤死嬰嗎?”
方剛:“​​你以為他喜歡吃燒烤,只有下降或製作小鬼的時候才這麼做。”

我又問剛才阿贊蓬施法的事,他說:“阿贊蓬是用夭折死嬰的屍油為你解陰,再撒上大象骨灰祛毒,你的傷口已經好了,但小胎鬼還是在盯著你。”

我實在無法理解這類事情,但親眼所見,只好他說什麼我就信什麼。回到羅勇市,方剛把我送到表哥家院門口,離開之前對我說:“沒熟人你是進不去那個院子的,明早八點我在這裡等你和吳先生,一定要兩人都來,再把那個小胎鬼也帶上。對了,多帶幾萬塊錢出來,準備紅包和辛苦費。”

我進了院子,空蕩蕩的沒人,開門進去先到衛生間用水沖洗手指傷口,竟然發現腫黑的部位已經消了。經過二樓客廳,忽然藉著月光看到表哥呆坐在沙發上,也沒開燈。我知道他是最近發生的事太多,打壓太大,可能有點承受不了,就問:“哥,你吃飯沒?”
表哥慢慢轉頭看了看我,搖搖頭。我打開燈,看到表哥臉色發白,說:“我也沒吃呢,出去吃點東西吧。”表哥點點頭。

下樓出院子,在附近找了家餐館。餐館老闆和表哥很熟,我也在這家吃過幾次飯,餐館服務員是老闆的兒媳,很漂亮。她笑吟吟地走過來,手裡拿著菜單,和我打過招呼後,又對錶哥說了幾句話,把菜單放在桌上。表哥直勾勾地看著女服務員,忽然伸手去摸她的胸。
  
女服務員嚇得尖叫後退,幾名食客都看向這邊,老闆連忙跑過來,女服務員指著表哥說著什麼,老闆臉色很難看,但表哥就呆呆的坐著,一句話也不說。

我心裡發毛,知道表哥肯定不是好色之徒,隱約能猜出怎麼回事,連忙過去​​勸,可這兩人都聽不懂中國話,那老闆揪著我的衣領說個沒完,我估計他可能是想報警。這時救星來了,旁邊有個食客碰巧是在羅勇市工作的中國人,就走過來問我怎麼回事。
我連忙讓他翻譯,就說表哥前幾天摔傷了腦袋,神誌不清,請店老闆原諒。翻譯之後,那店老闆悻悻地沖我們倆邊說話邊揚手,表情仍然很難看,很明顯,如果不是幾年的熟客,這頓打我們就挨定了。

我拉著表哥出了餐館,我沒問他怎麼回事,因為表哥的表情已經告訴我答案了,他臉上帶著詭異的笑容,似乎剛做了一件多麼了不起的大事。我怕他再惹事,就準備拉他回家。這時表哥轉頭看著我,說:“你是不是勾引過嫂子?”

  “哥,你說什麼呢?”我愣了。表哥瞪著我,走到路邊摸索,最後撿起一塊石頭朝我走過來:“我把你當成親弟弟招待,你卻勾引我老婆,以為我不知道?”他揮石頭就砸,我只躲開一半,石頭把耳朵刮破,血流了下來。

我大叫:“你瘋了,連我也打?”

表哥揮舞石頭一直追我到樓下,我衝進樓關上鐵門鎖好,表哥在外面像瘋子似的用石頭咣咣砸門,邊砸邊叫:“勾引我老婆,讓你勾引我老婆!”我掏出手機想報警,但一想明天還得找阿贊蓬解困,方剛說了表哥必須到場,絕不能讓他被警察帶走,於是我連忙打方剛的電話,讓他來救我。
作者: scotchtao    時間: 2015-5-4 21:52:42

本帖最後由 scotchtao 於 2015-5-6 12:00 編輯

《我在泰國開淘寶店賣小鬼的那幾年》

第7節
作者: 鬼店主

方剛在電話裡說:“田先生,你去報警啦,我又不是警察,這種事情不要找我吧!”

我焦急地求他,說不能讓警察抓走表哥,否則明天沒辦法去找阿贊蓬,大不了多給你點辛苦費,讓他叫幾個人來救我。方剛答應了。
我在樓裡焦急地等救兵,樓裡的電燈閃了幾下忽然滅了,余光看到黑暗中似乎看到一個人影從走廊裡掠過,我大驚,操起立在牆邊的一根機器扳槓,緊張地環顧四周。

外面砸門的聲音停了,我在走廊窗戶前向外看,院子裡空蕩蕩的沒人,不知道表哥忽然跑哪去了。這時一樓雜物間的門忽然開了,裡面燈光亮起,我壯著膽子手持扳槓慢慢走到門口,裡面背對著我站著一個小孩,看身高不會超過四歲,身上插滿刀子,鮮血流了滿地。我剛要退,那小孩慢慢轉過身,臉上幾乎看不清五官,全是橫七豎八的碎肉。

“還要喝。”小孩張開已經不成樣子的小嘴,說了這麼一句。看來是我臉上的血吸引了它,我嚇得連忙逃開,顧不上外面的危險,打開鐵門衝出大樓,左右尋找,這才發現表哥坐在院子的一個角落裡,正用石塊一下一下地敲自己的腦門,血把石塊都沾滿了。

我連忙跑過去抓他的手,表哥漠然地看著我,這時從鐵門裡慢慢走出那個小孩,我抱起表哥剛要逃,車燈柱晃動,院外響起汽車引擎聲,兩輛汽車駛進院子,回頭再看那小孩已經沒了。

方剛和幾個人跳下車,看到表哥和我的模樣,都皺起眉頭。我讓方剛先把表哥的手反剪捆起來,以免他傷人或自殘。方剛說:“看來不能等到明天,現在就出發去Ban Bueng找阿贊蓬吧,明天估計人都死了。”

我不敢上樓去取那個小胎鬼,方剛叫了兩個人拿著一把亮閃閃的小彎刀跟我一塊上三樓。打開走廊的燈,看到那扇銀龕門大開著,那些食物和玩具撒了滿地,我走近玻璃罩,驚訝地發現裡面那個塗著金粉的小乾屍居然改了姿勢,原先記得是半蹲半跪的,現在已經挺直了身體,而那柄小刀仍然放在桌上。

拿了小胎鬼和小刀,我回身剛要走,走廊的燈又滅了,拿刀的那個人神色緊張,走在最後面高舉彎刀,嘴裡念誦著什麼,我們三個人連忙下樓出來,鑽進兩輛汽車朝Ban Bueng方向全速駛去。
 
在路上方剛告訴我,金童和小鬼是兩種不同的東西,金童只是注入靈氣的塑像,可以求財求平安,但小鬼大多是用夭亡死胎製成,靈力大怨念也強,多用來達到一些正路達不到的目的,比如暴富、拆散、吸引等,表哥這個是自家死胎製成的小鬼,屬於最難搞定的一類。

到了Ban Bueng的阿贊蓬家裡已經是深夜,再次來到樓中那個寺廟,說來也怪,小胎鬼的玻璃罩裝在我的褲袋中,而那個黑衣人竟然在昏暗又人影雜亂的屋中,隔著兩個人卻能準確地指著我,示意讓我快拿出來。

我連忙把小胎鬼和小刀一塊交給黑衣人,阿贊蓬讓人給表哥鬆了綁,表哥沒有亂動,而是呆呆的站著。黑衣人把小胎鬼遞給阿贊蓬,可阿贊蓬並沒有接,而是讓他把小胎鬼放在一個長條木桌上,接過小刀拔出來看了看,對黑衣人和方剛說了幾句話,
方剛對我說:“吳先生不知從哪裡請了一把小滅魔刀放在龕旁,那是多餘的,因為小胎鬼一直和吳先生還算和睦。有了滅魔刀的鎮壓,小胎鬼生氣了,覺得父親在讓別人壓迫自己。而你的血沾在刀上,滅魔刀立刻失效,小胎鬼又受到生血氣味的吸引,開始發狂,就像接觸到新鮮血肉的幼獅一樣,再也壓制不住了。”

“那要怎麼辦才好?”我連忙問。

方剛搖搖頭:“我不知道,一切都聽阿贊蓬的。”

阿贊蓬指著我說了一大通話,方剛很吃驚,神色緊張地看著我,阿贊蓬又說了幾句,方剛對我說:“阿贊蓬說,是你的血吸引了小胎鬼,它一心想要鑽進你身體裡才算完,所以阿贊蓬現在要想辦法讓它進入你的軀體,再殺死你,這樣小胎鬼就等於真正死去,也可以轉世託生了。”

我大驚:“這怎麼行,你們怎麼想的?”幾個人都看著我不說話,我慢慢退到門口,拔腿就跑,可早有幾個人衝上來把我死死抓住,我大叫:“你們要殺人那?方剛快報警啊!”
  

方剛看看我們,不知道該怎麼辦,阿贊蓬讓人把我拖到長條木桌旁,用手把我的上半​​身按在桌上。我用力掙扎,但那幾個人的個頭雖矮,卻身強力壯,我怎麼也掙不開。

阿贊蓬打開玻璃罩,把裡面的小乾屍拎出來,還往下滴著黃色液體,有人按住我的四肢,把襯衫扯開露出肚皮。阿贊蓬快速念誦咒語,把小乾屍用手掌按在我肚子上。我大喊:“放開我,放開我!”他根本不理,雙手用力在我肚子上左揉右按,忽然他抬高聲調,雙手迅速放開,我低頭一看,嚇得魂飛魄散,那小乾屍竟然在我的肚子上消失了。

我喘著氣左右看,沒找到小乾屍在哪裡,忽然見阿贊蓬手裡不知什麼時候多了一根又細又長的鋼釬,在火堆的光亮映照下反出雪亮的光來。他指著表哥,嘴裡念誦著咒語,原本站著不動的表哥慢慢走到阿贊蓬面前,伸手把鋼釬接過,朝我走過來。

“哥,你要幹什麼?”我感覺不對勁,想大聲吼醒他,表哥來到我面前,那幾個人更加用力地按著我,尤其是腦袋,把我的左側太陽穴使勁按在木桌上。阿贊蓬緊跟在表哥身後念著咒語,表哥繞到我的頭部附近,高高舉起鋼釬。

我急得大叫:“表哥醒醒,快停下,是我啊!方剛,你快救救我,快救——”來不及了,表哥手中的鋼釬已經對准我的右側太陽穴猛刺下去。

說實話,那時候我沒感覺到疼痛,只感到一陣冰涼,表哥用力太猛,鋼釬又鋒利,穿透我的腦袋後又扎破了木桌,把我的頭給釘在桌上。那幾個人同時鬆開手後退幾步,我大腦一片空白,但神誌卻還清醒,能感覺到身體在不住地抽搐,完全沒有知覺,就像全身麻醉。

過後一回想,那時候的心理還是很有趣的,正常情況下,鋼釬穿頭肯定是死得不能再死了,可我居然還有神智,而且還不疼,但當時完全沒想到自己沒事,只覺得無比害怕,就像一隻被釘在砧板上的牛蛙,那種感覺真是一輩子也忘不了。
 
我側躺在木桌上,眼睛中看到的物體都是旋轉了90度的,剛好能看到阿贊蓬走過來,兩隻手在我肚子上摸來摸去,手掌如刀,用指尖肚用力朝我肚皮里捅。我的身體慢慢有了知覺,能感覺到阿贊蓬的手掌已經切進我的小腹,在肚子裡掏著什麼,我大口喘著氣,迷糊中看到方剛直往後躲,好像想跑出去。

阿贊蓬後退幾步來到牆邊,我感到肚子裡有東西在左突右拱,似乎在尋找突破口。阿贊蓬和那個黑衣人都開始低聲念誦,火苗忽然變暗,我一陣劇痛,有個東西從我的肚子裡爬了出來,沒錯,那種感覺我記得很清楚,是有東西在爬。
作者: scotchtao    時間: 2015-5-4 21:54:24

本帖最後由 scotchtao 於 2015-5-6 12:02 編輯

《我在泰國開淘寶店賣小鬼的那幾年》

第8節
作者: 鬼店主

我的頭完全動不了,但聽到表哥發出欣喜的聲音:“兒子?是你嗎兒子?”

啪噠,那東西從木桌掉下來,表哥剛要走過去,阿贊蓬搶上一步半蹲下身體,伸出右手張開五指,不知道是不是摸在那東西上,嘴里大聲念誦著。

表哥撲通跪下,哭道:“兒子,你放過爸爸吧!”

我苦於看不到那東西的模樣,但聽到發出呼嚕嚕的聲音,就像嗓子眼裡堵著東西,或者動物的喘氣聲。黑衣人用那柄小刀來到我身邊,劃破我的右臂,讓滴下的鮮血流滿刀身,他再用刀把血一滴一滴在地上撒了一長條,直到那堆火苗處。

這回我才看到,有個渾身裹著濕濕紅白液體的東西慢慢順著血滴朝火苗走去,阿贊蓬跟在黑衣人旁邊唸誦,表哥在地上跪爬幾步,大哭:“兒子啊,不是爸爸不要你,是怕你生下來不健康啊,你別怪爸爸啊!”

那東西走到火堆前,慢慢轉身看了看表哥,又轉過去走進火堆。阿贊蓬操起一個玻璃瓶,把裡面的黃色液體揚向火堆,忽!火苗躥起老高,燒得更旺了,吱吱的聲音從火堆里傳出,表哥哭倒在地:“兒子啊,你去投胎找個好人家吧,爸爸對不起你啊!”
火苗躥起直燒到屋頂,卻沒聞到那種焦臭氣味,我神誌漸漸模糊,沒了知覺。
  
開始的幾天,我一直都以為那天晚上在阿贊蓬廟中所碰到的奇遇是幻覺,直到兩年後某次我和表哥去菲律賓旅遊時,無意中親眼看到了當地被稱為“希利爾”的巫醫為患者施行外科手術的場景。

那是一種幾乎沒有創傷的外科手術,不打麻藥也不用工具,只用手掌就能切開患者的身體甚至眼珠,無痛也不流血,傷口癒合極快,很受當地人的歡迎。菲律賓上至副總統,下到乞丐,都有被希利爾動過手術的經歷。

那次事件之後,我的太陽穴位置僅能看到有一點點無血蹟的創痕,而肚子的瘢痕更明顯些,但也在不到三天后完全找不到了,就像當初什麼也沒發生一樣,我猜阿贊蓬應該也有這種類似菲律賓巫醫所掌握的掌刀術吧,或者像新聞中的非洲土著那樣,用無數鋼針穿透身體各個部位甚至舌頭和腦袋也都能安然無恙,但我右胳膊的那條傷口卻過了好幾年才漸漸消失。

這個世界有太多我們用正常科學三觀沒辦法解釋的事,除了別讓它們影響生活,好像也沒別的辦法。當年回國後和朋友提起,很多人不相信我說的話,也難怪,如果不是親身經歷,別人講我也不信。信疑隨心,本貼說實話是有些加工成份,但大部分內容均為真實,發不為非要你相信什麼,只是表達我對當年那段奇特經歷的感觸。

表哥給阿贊蓬包了十萬泰銖的紅包,又給了方剛兩萬塊,他嘆著氣說:“當初給老婆打胎的時候,我偷偷問那個醫院的朋友,他可能也都沒仔細看,就隨口說是男孩。要不是阿贊蓬告訴我,我都不知道那其實是個女孩,還一直當成兒子供養呢。”

方剛的眼睛似乎都變成了銅錢形狀,居然對到手的錢嫌少:“只有這麼兩萬塊嗎?吳先生,我可是幫了你的大忙啊!”

我很不高興:“老兄,我把小命差點兒搭上才救了我哥,兩萬塊已經不少了,拿著吧,別忘了我還有生意介紹給你。”
表哥嚇怕了,連忙看著我:“我說弟弟,你可得加小心,千萬別幫朋友請那種小鬼!”

我連連點頭,忽然想起一件事來,便問方剛:“為什麼小胎鬼不對我嫂子下手?她和表哥可都是孩子的父母啊。”

 
方剛說:“未出世就夭折的嬰靈是男纏母、女纏父,所以只對吳先生有影響。其實那些嬰靈也很可憐,它們在冥界每天都要爬刀山,還要被野獸吃咬,除非能再次轉世,不然就得永遠受那種折磨。”

我恍然大悟,這才明白為什麼那天晚上看到的小胎鬼身上插滿了刀,渾身都是血和爛肉。不管怎麼說,小胎鬼從此後是真的走了,再也沒出現過,也沒有打擾表哥和我,表哥對我很感激,他其實早就害怕了,恨不得早早送走這個其實是女孩的“兒子”。
但我卻覺得若有所失,據說至少要在六道的三惡道中輪迴十次,才能有機會託生為人一次,可見人生之寶貴。而一個本應該來到世間的生命,卻被表哥給扼殺了,它就算繼續被人供養,也只是以鬼的形式,這又有何意義?

有好幾次我都夢到一個長得很可愛的小女孩從某座房子的窗戶慢慢爬進去,邊爬邊臉上帶著微笑,我估計她是在尋找合適投胎的人家吧,我也相信她能找到。

從那以後我又連續便了十幾天的血,鮮紅鮮紅的,以初以為是阿贊蓬把我的腸子給掏斷了,讓方剛去請教阿贊蓬,他說沒事,半個月後就真的好了,但之後我只要看到尖銳的金屬物體就害怕。

為了慶祝終於甩掉小胎鬼,表哥又帶我四處遊玩了一陣子,可能是最近遭遇太多,心情不佳,表哥瘋狂地吃喝玩樂,幾乎是天天喝醉,勸也勸不住。可惜我胳膊上的傷口還沒好,不能甩開腮幫子吃海鮮,也不敢下海。不過剛到泰國那時候,我已經領略過了泰國的大海和海鮮,完全不是國內能比的,那海水比游泳池還清,海鮮也不是國內海鮮的味道,就像你有機會在澳洲或歐洲喝到當地的牛奶後,才終於相信中國超市裡賣的所謂“純牛奶”都是摻了他媽尿素的。

  
遊玩中,我勸表哥再找個老婆,而他也漸漸有了想回中國定居的打算。在距羅勇只有幾十公里處的海邊曬太陽時,我接到了瀋陽那個陳姐打給我的電話:“我說老弟,你不是把陳姐託你辦的事兒給忘了?”

我這才把她給想起來:“哦哦,是陳姐啊,你別急,這段時間我出了點事,被人給砍傷了,胳膊開個大口子,還沒好利索呢,不信我借個能拍照的手機發彩信給你看。”陳姐明顯帶著不太相信的語氣,但說話還很客氣。掛斷電話後,我怕她覺得我是騙子,就用表哥的V3手機拍下胳膊上那道仍然在紅腫的長條傷疤。發了彩信給她。

幾分鐘後,陳姐又打電話過來了,語氣有了很大轉變,不再懷疑我想騙她那一萬塊錢。我給她吃定心丸,她又說:“老弟,我還有別的事兒找你,你那說話方便不?”

我看了看在躺椅中打盹的表哥,起身走到沙灘旁邊一個賣冷飲的小攤旁,低聲說:“方便,沒事你說吧。”陳姐支唔了半天,才說出實情。

這個陳姐在瀋陽開了兩家美容院,在哈爾濱還有一家,比較有錢。平時忙於兩地生意,和老公聚少離多。兩年多前的某天她因故提前回瀋陽,到家正是半夜,卻撞到老公和其公司一女同事正在床上折騰得起勁,她大怒髮瘋,無法容忍,當時就辦了婚。可她和老公是大學時的同學,感情非常好,要不是近幾年做生意,根本不可能出這種事。離婚後她又後了悔,想複合,可她老公在失意之餘已經和那個公司女同事結了婚,這下對陳姐刺激更大,她經常半夜哭泣、大醉,美容院的生意也沒心思管了,一年比一年差。
作者: scotchtao    時間: 2015-5-4 21:55:50

本帖最後由 scotchtao 於 2015-5-6 12:04 編輯

《我在泰國開淘寶店賣小鬼的那幾年》

第9節
作者: 鬼店主

她的意圖很明顯,開始只是想讓我幫著弄個真正加持過的佛牌來給生意轉運,但後來又聽人說泰國的古曼童特別靈驗,不但能求財保平安,還可以有別的功用,比如大紅大紫、報復某人、桃運旺運之類的,但得是真貨,假的沒用。於是她就改了主意,想讓我幫著弄一個能讓她老公回心轉意,再次跟她複合的供養之物,形式不限。
  

聽了陳姐的要求,我有點兒心裡打鼓,怕達不到她的要求,就說:“陳姐,這可有點難了,你也知道這種要求不是普通古曼童能達到的,你看實在不行我把錢退給你吧,你再找找別人。”

沒想到陳姐挺還生氣:“咋的老弟,怕陳姐出不起錢啊?要說花幾十上百萬買個佛牌我心疼,可你真能託人弄到好東西,幾萬塊我肯定捨得。”

我連忙說:“那倒不是,大姐,跟你說實話吧,我也不是內行,也得找懂行的聯繫這東西,要是到時候沒效果,你不是還得怪我嗎?”

陳姐在電話那邊笑了:“老弟,只要你能托到真正有門路的人,別讓他忽悠你陳姐,別的事兒不用擔心。那一萬塊錢就算是訂金,趕快操作吧,事成之後指定不能虧了你。”

我溜回表哥身邊再次躺下,把遮陽帽蓋在臉上假裝睡覺,心裡卻七上八下。陳姐的要求恐怕不是普通佛牌和古曼童能達到的效果,真聯繫成了,幾萬塊至少頂我打工幾年的收入,這誘惑力實在太大,可我對古曼童又不太懂,看來要想賺她這份錢,還得去找方剛。

那是我在泰國接的第一個活兒,從此後我就開始了和方剛一樣的靈媒掮客生涯,除了佛牌、古曼童,後來我又開始賣小鬼,還幫別人解邪降甚至下邪降。表哥當初對我的告誡,漸漸隨著時間拋到腦後去了。

我承認錢的誘惑對於一個屌絲男來講太大了,真是無法抵擋,尤其在這個金錢幾乎能買到一切的社會。特別喜歡歐米茄手錶的我卻只戴著420塊錢買的西鐵城,喜歡手機的我卻還用著別人淘汰下來的諾記3310,連彩屏都沒有。所以在聽到陳姐說還能加錢的時候,我眼前似乎已經浮現出我來到商場瀟灑地扔出一張銀行卡,告訴營業員就要這塊歐米茄007海馬錶的場景,於是我妥協了,想辦法幫她弄一個吧,仔細囑咐供養方式,別出錯就沒事。

人都會有這種心理,在需求大於道德的時候,就會找藉口安慰自己的行為和選擇。這事不能讓表哥知道,否則他肯定會很生氣,趁他這幾天去曼谷談水果出口的事,我又去找方剛。
  
他讓我晚上八點到芭提雅的一家KTV去找他,我不會開車,只好叫出租車去。記得那時候的芭提雅路邊棕櫚樹有很多已經收起來的伸縮遮陽傘,除行人外,還有不少或坐或蹲在路邊的年輕女人,以短裙高跟為主。以前表哥告訴過我,這些大多是站街女,她們至少都懂幾句與數字有關的英語和漢語,用來討價還價。

到了方剛說的那家KTV,他正坐在沙發里和朋友喝酒聊天,總共有三個男人,方剛和另一個瘦男人摟著四名小姐,另一名男子單獨坐在右側的小沙發里,看長相應該也是泰國人,身材強壯但個子矮,黝黑的皮膚和黑色短捲髮,穿著黑色的半袖T卹,胳膊上滿是紋身,腕上戴了很多手串,面無表情。那幾名小姐倒是個個身材惹火漂亮,但泰國最出名的不是美女而是人妖,所以我每次在泰國看到漂亮女人都會覺得是男人變過來的。

方剛用戴著金鍊子的手朝我揚了揚,招呼我坐下,那瘦男人很熱情,伸出手來和我握,又說了幾句泰語,而另外那個黑衣人則是冷冰冰的,好像有人欠他幾百萬一直沒給。方剛對我說:“這是我的好朋友,KTV的老闆。”又抬手介紹那黑衣人:“這位是阿贊平度師傅,今天特地請他過來和你見面。”

之前我曾經向方剛取過經,他告訴我泰國的法師分為兩種,在正廟修行的師父被稱為龍婆或古巴,德高望重,能用高深的法力加持正牌或古曼童。

另一種稱為阿贊,不算正式僧人,以外道修行,有的法力也很厲害,一般製作出來的佛牌和古曼童從起源、形製到配方都與龍婆師父造出來的大不相同。阿贊還分白衣​​和黑衣,白衣阿贊也算正派師父,而黑衣阿贊專修邪法,最擅長製作帶有陰邪功效的東西,有的還會製作小鬼給別人供養,或者幫人下邪降、解邪降。

雖然不是所有的黑衣阿贊都經常穿黑衣,但像我這種外行也能猜出這人必定是黑衣阿讚了,說實話看到他我很害怕,連忙雙手合十向他行禮,阿贊平度也合十還禮,臉上仍然沒表情,我懷疑他是不是戴了人皮面具。
 
長話短說,我向方剛提了陳姐的那個要求,方剛轉述給阿贊平度,他看了看我,和方剛說了些話。方剛問我:“要古曼童還是小鬼?”

我想了想,對小鬼的恐懼之心還沒消退,還是古曼童吧,反正陳姐都說了,靈與不靈都沒關係,錢賺到手就是勝利。方剛又與阿贊平度交談。在他們交談的時候,我一直都在懷疑,雖然不太懂,但阿贊也算是修行者,就算黑衣阿贊也是法師的一種吧?法師怎麼也去這種風月場所,他們不用守戒律?

方剛把阿贊平度的話解釋給我聽,主要是提出瞭如下這些要求,時間過去太久,也許記得有誤,但大體應該不會錯。
事主和被施法者的照片、全名及出生年月日。
  2、事主的干淨頭髮和**各十根。
3、事主想辦法與被施法者要在單獨房間見面,周圍百步以內不能有寡婦,時間維持十五分鐘,並第一時間通知阿贊。
  4、五萬泰銖。

我連忙找服務生借來紙筆記下,心想這都是什麼奇葩要求?但還是老老實實做了記錄。

回家後趕緊打越洋電話給陳姐,把這些要求一五一十的告訴她,再告訴她光給法師的預付金就得一萬多塊人民幣,讓她盡快用郵政速遞把東西寄給我。能聽出陳姐的聲音很尷尬,顯然,讓一個中年女人要拔下自己的**寄給陌生男人,是一種什麼心情?
東西只用了六天就寄到了,而電匯一萬元人民幣比EMS還慢兩天,又要扣手續費。我好奇地打開寄來的信封,裡面有男女兩張照片,照片後面寫著全名和陰陽曆的生日。另外用兩個透明塑料袋裝了一些毛髮,顯然長而偏酒紅的是頭髮,而彎彎曲曲的那袋就是**了,我邊看邊暗笑,原來中年ShaoFu的**是這樣的。

我通知陳姐可以行動了,方剛並沒有把阿贊平度的手機號碼給我,看來是為了保護商業機密,但告訴我如果陳姐那邊與被施法者碰面,就馬上打電話給他,由他轉告阿贊平度。十多天陳姐也沒找到機會,她發短信告訴我別急,正在想辦法,她前夫的現任妻子管的嚴,機會不太好找。

到了約半個月頭上,陳姐打電話告訴我一小時後就和前夫會面,為了保證百步以內沒有寡婦,她特地想辦法把地點約在一個大學的足球場,而且是沒有比賽的時候。過程很順利,陳姐和前夫碰頭用了半個多小時,代價是兩人差點打起來,為了拖足時間,她只好用指責對方來實現,結果前夫被惹怒了,激烈地吵了起來。不過好在事辦成了,次日一早方剛告訴我,阿贊平度已經把古曼童製成,讓我去方剛家裡取。

我第一次去方剛的家,就在芭提雅那家KTV不太遠的一棟舊式公寓裡,屋裡很亂,屋頂的吊扇慢慢轉著,桌上有很多空的啤酒罐。他把一個東西交給了我,是一個丰乳裸體女人的蹲像,下面有底座,女人雙腿分開,連**都刻畫得清清楚楚。
作者: scotchtao    時間: 2015-5-4 21:58:26

《我在泰國開淘寶店賣小鬼的那幾年》
第10節
作者: 鬼店主
  
      方剛坐在沙發上,把腿蹺起來架在桌上,囑咐我:“這是伊霸女神,比佛牌法力還要生猛。你告訴事主,把女神壓在被施法者的照片上面,再讓她來月經的時候,在被施法者的出生時辰把當天經血塗在女神**,同時把要達到的目的說出來,連續五天。這個阿贊平度很邪的,但心願達成之後,要在一個月內將被施法者當天的**塗在女神**,連續五天,否則女神會要生氣​​。”
我佩服得不行不行的,這都是什麼規矩啊?但一想反正也不是我來供奉,管他呢,照例用筆記下來。我正欣賞著這個伊霸女神,方剛把手平著伸出來:“一萬泰銖。”
  “錢不是付過了嗎?”我問。
方剛有點不高興:“你把我忘了嗎?我的介紹費和辛苦費呢?”
我這才想起來,說:“方先生,你上輩子不是窮死的吧?介紹費就收一萬?我今天只帶了五千,多少就這樣了。”
方剛斜眼看了看我:“那你湊夠一萬塊的時候再來。”他剛要伸手去拿女神像,我搶先抓在手裡:“方先生,阿贊平度的錢我早就付了,這介紹費你事先也沒說多少,總不能讓你漫天要價吧?做生意得講誠信,就算這次我給了你,下次再有生意我不見得找你了,你覺得是得到的多,還是失去的多?”

方剛嘿嘿笑了,用慢動作把錢拿在手裡,又慢慢數了一遍,點點頭:“有道理,這次就給你個面子。”其實我不是心疼這錢,而是不想養成對方言不二價的習慣,對以後做生意不太有利。我忽然又想起一件事:“這麼邪門的東西能郵寄回中國嗎?別被海關給沒收了。”
“那麼多古曼童都是怎麼運到國外的,偷渡嗎?這叫泰國工藝品,海關沒有權利沒收的。”方剛笑著回答。我一想也是,把女神小心翼翼地裝在背包裡,臨走的時候對他說:“方先生,你這屋子最好抽時間收拾一下吧,都有發霉的味道了。”
方剛坐在沙發上,抬眼皮看了看我,哼笑了聲,繼續反复地數著那五張鈔票,似乎成了固定的習慣。
 

在芭提雅的中餐館向店老闆打聽,在幾​​條街後找到一家DHL速遞公司,用小紙盒把伊霸女神包好寄走,速遞公司的人很有經驗,給我提供了一個寫有“泰國民間工藝品”的禮盒包裝,說這樣過海關時候不容易被找碴,看來他們經常向國外寄古曼童佛牌這類東西。
事情辦妥後給陳姐打電話告知,然後再回家。這次去找方剛我沒乘出租車,因為太貴了,從芭提雅到羅勇有BTS長途大巴站,記得是在羅勇一個叫Pan Phe的碼頭下車,再叫出租車回表哥家就省錢多了。
陳姐是典型的東北女人,辦事夠爽快,收到東西後就又給我匯了一萬,說要是真有效果還會再加。我高興極了,用計算器算了好幾遍:陳姐共給我三萬塊人民幣,而我全算上付出不到六萬泰銖,折合不到一萬四,也就是說,這筆生意總共賺了一萬六千多塊人民幣,相當於我在瀋陽打工近兩年的收入。
那幾天真是做夢都能樂出聲來,為了慶祝這第一筆生意順利完成,我在附近的手機店買了一部黑色摩托羅拉V3手機,那可是當年最牛逼的手機,剛上市才兩個多月。表哥那部是銀色的,我來個黑的,花了一萬多泰銖,近四千塊人民幣,雖然過了十年,但我仍然清晰地記得手機店的年輕女店員看我的眼神中那叫一個羨慕,我第一次深切體會到:有錢真好。
表哥忙於水果碼頭的生意,有時一連好幾天都不回羅勇,而我也樂得清閒。過了半個月,接到陳姐的電話,她說已經按照我的囑咐操作過,但沒什麼效果,問我會不會是假的。
我當然否認,讓她耐心等待,心想一個裸女塑像而已,又不是小鬼,哪會有這麼靈?反正你也​​說了,有沒有效果都認可,別的我就不管了。
三天后,我的手機收到陳姐發來的一條短信,內容很簡單,只有不到十個字:
  “那個女人出車禍死了。”
  
我看後一愣,連忙回复她的短信:

  “陳姐,你發錯人了吧?”
  陳姐又回复:
“沒發錯,我前夫的老婆死了,車禍,兩天前。”
我這才明白過來,非常吃驚,怎麼這麼巧?開始以為陳姐在開玩笑,晚上又收到陳姐的幾條短信,這才知道是真的。她前夫的現任妻子、也就是那個公司女同事前天晚上和朋友聚會,之後又出去K歌到半夜。坐出租車回家時坐在副駕駛,喝多了耍酒瘋的她和司機吵架搶方向盤,結果車撞在電線桿上,她當場死亡,司機有氣囊逃過一劫。
  這是巧合還是真有了效果?說實話我並沒有多高興,卻隱隱覺得不太好。因為方剛曾經和我說過,那個伊霸裸女也屬於佛牌的一種,只是被阿贊平度製成了類似古曼童的塑像形狀,按理說不應該把人詛咒至死,難道方剛沒和我說實話?在來泰國之前,我是個典型的無神論者,從不相信什麼報應、詛咒、下蠱和降頭這類東西,但經歷過小胎鬼事件之後,我對這個世界的看法完全變了。
作者: scotchtao    時間: 2015-5-4 22:48:20

《我在泰國開淘寶店賣小鬼的那幾年》
第11節
作者: 鬼店主
雖然聽不到聲音,但我也能感覺到陳姐在短信中的那股興奮勁,說終於有機會了,很有希望和前夫複合,事成之後肯定重謝我。我心裡暗想,你前夫就是再沒心,也不可能在老婆剛死後就和你复婚吧?你當他是種豬嗎?
可事情就是這麼邪,不到一個禮拜的某天上午十點多鐘,我接到一條彩信,是拍的結婚證,陳姐的。五分鐘後她打電話過來,告訴我已經和前夫成功复婚,剛辦完結婚證從民政局出來,聲音裡透著掩飾不住的喜悅:“老弟,我太謝謝你了,真的,中午我要和老公去吃海鮮大餐慶祝,下午就給你匯紅包。你放心,陳姐不是沒信用的人,只要你真心幫我,肯定不會差你的好處!”
太奇怪了,陳姐的前夫是什麼人啊,老婆剛死就再娶前妻?這也太亂了。
我問她在供奉的過程中是不是提出過什麼太狠毒的要求,陳姐一口否認,說她還沒那麼壞,那個女人的死她也很難過。我忍不住又問:“你前夫這麼快就同意和你复婚?”
  

陳姐很得意:“當然了,其實他和那個女的沒啥感情,只是玩玩而已,她現在死了,我老公肯定會接受我的。這都是老弟你幫的大忙,那個女神太霸道了,我就是隨口說了句——嗯,反正是真靈!”
到了晚上,陳姐又給我匯過來兩萬塊錢,做為答謝的辛苦費,到現在為止,這筆生意總共已經​​賺了近四萬塊人民幣,再算上之前剩的錢,差不多有四萬五了。我就感覺像做夢一樣,這就發財了?我這就開始要成為富翁了?要是每年至少能聯繫成功五個活,就能賺十幾二十萬,什麼買房娶媳婦,基本全都不是夢啊!
過兩天表哥從曼谷回來了,一塊吃晚飯的時候,陳姐又給我發來幾條彩信,都是她​​和新任前夫(夠亂的)出國旅遊拍的照片,陳姐滿臉的得意,我心想這也不錯,雙方都滿意,什麼叫雙贏?這就是,但還是回短信提醒她別忘了還願。
表哥看到我換的新手機,也沒感覺太意外,之前為了擺平小胎鬼事件,他給過我兩次活動經費,肯定沒花完,只是說:“弟弟,錢省著點花,以後賺錢的日子長著呢。”
  我連連點頭。
又過了一個禮拜,馬上就要月末了,還有不到五天就是中秋,我和表哥商量著回國一趟,表哥說:“回國去我也看看我姨,另外我還打算在瀋陽買套房,就在你家附近吧,以後兩家走動也方便。”我高興極了,有這麼個粗腿表哥當鄰居,那還有什麼可說的?現下表哥只有我這個親人,以後肯定不會虧待我,於是我連忙點頭,說:“哥啊,到時候你的首要任務不是買房,而是娶老婆生孩子。”

表哥嘆了口氣,看來小胎鬼的事對他打擊太大,都有點兒心灰意冷了。
這時我的手機鈴聲響起,看號碼又是陳姐,我心想,她這是還想給我匯紅包,還是告訴我她有多幸福?電話接通,從話筒那邊傳來一個焦急驚惶甚至還帶著哭腔的聲音:“老弟,你快幫幫我,瘋了,他徹底瘋了!”
  
  “啊?誰、誰瘋了?”我問。
陳姐哭著說:“我老公,他發瘋了!”

表哥抬頭看著我,我連忙走出房間,在走廊裡拐了個彎,確定表哥不可能聽到,才繼續問:“陳姐,你別著急,慢慢說,到底咋回事啊? ”
接下來陳姐的訴說讓我頭皮發炸,起了一身白毛汗。
她按照我教給的方法供奉的伊霸女神,在來月經的那幾天每天都照辦,在供奉完的第十三天,前夫老婆車禍送命,沒過幾天她就去找前夫,前夫神情恍惚,在陳姐的忽悠下顯得心表不定,答應了她复婚的要求,第二天兩人就去登記結了婚。婚後去馬爾代夫度蜜月,給我發彩信的時候早把還願的事兒給忘了,我短信提醒她才想起來,當晚兩人XXOO之後,陳姐特意收集了老公的**供奉女神。一連搞了三天,到第四天頭上,她老公實在盯不住了,就不想**,陳姐一再要求,​​老公發火了,說你他媽的是不是發春,我又不是種豬,哪能天天交配?說什麼也不想再做。

陳姐無奈也只得作罷,第五天好容易又纏著老公來了一發,她心裡很不安,但一想五天內供奉了四次,女神怎麼也能理解吧,就這樣自我安慰起來。
從馬爾代夫回到國內,陳姐的老公開始有了異常。
先是在飛機上調戲空姐,還罵機長,差點被空警給綁上,最後導致飛機緊急降落,要不是陳姐託人疏通,就不是罰五萬塊錢的事了,肯定得拘留。
到家後,陳姐洗完澡出來竟發現老公蹲在床上大號,氣得她差點發瘋。

當晚深夜,她老公悄悄溜出去在花園小區里高聲唱《林海雪原》,被幾個憤怒的鄰居給揍了。
第三天兩人去商場購物,陳姐老公站在自動扶梯上解開褲子朝下面尿尿,他前列腺功能也強,足足澆在幾十人的頭上。這下沒法疏通了,她老公被拘留三天。
放出來後的當晚,陳姐老公在她熟睡中用力掐她的脖子,差點掐死她,陳姐好不容易掙扎開,衝出來跑到鄰居家求救,她老公用菜刀瘋了似的在外面狂砍鄰居大門,把鄰居都給嚇昏了。警察來後再次把她老公抓走,陳姐在派出所裡給我打了那個電話。
我心裡就是一咯噔,心想怕什麼來什麼,這下可壞了。
作者: scotchtao    時間: 2015-5-4 22:50:19

《我在泰國開淘寶店賣小鬼的那幾年》
第12節
作者: 鬼店主
  
沒別的辦法,我只能先勸她別慌,但最好先讓她老公在派出所里呆上幾天,我這邊馬上想辦法。回到房間我假裝沒事人似的繼續吃飯,表哥問我剛才說誰瘋了?我說沒啥大事,瀋陽的一個初中同學打電話給我,說我們有個同學剛失戀,正耍酒瘋呢,沒事和我閒聊。
好容易吃完飯,我溜出去在院子裡給方剛打電話,問他怎麼辦。方剛不以為然:“沒按阿贊平度說的規矩還願,出了事只能事主自己認倒霉啦!”
我說:“大哥,你得幫我問問法師,這事得怎麼解決啊,總不能讓人家老公後半輩子在精神病院裡過日子吧?”
方剛笑著說:“好啊,沒問題,但你得出諮詢費,人家阿贊平度很忙的,不給錢沒辦法幫你解決。”我就知道他掉到錢眼裡了,只好說可以,但你得問出個名堂來,沒結果可不行,這傢伙滿口答應。

陳姐那邊更不好過,打電話給我說派出所想開具疾病證明,建議她把老公送到精神病院去觀察治療,陳姐死活不同意,求爺爺告奶奶,軟磨硬泡讓警察勉強同意先在拘留室里關上幾天,一面死催我幫忙問結果。
晚上方剛來電話了,阿贊平度說女事主肯定是供奉的時候提過詛咒,否則那女人是不會死的,伊霸女神不會輕易害人,除非你提出要求或者事成了沒還願。現在只有一個辦法,由阿贊平度配製一種解藥,在夜間十二點整的時候撒在伊霸女神**。
既然有了辦法就好,方剛這人真是賊不落空,把藥瓶交給我的時候又黑了我一萬泰銖“善後辛苦費”。可是這東西速遞公司建議別用快遞的方式,過海關檢疫肯定會被PASS掉,於是我在表哥家附近找到一個真正製作泰國手工藝品的小工廠,特別訂製了兩個泥做的四面佛擺件,把藥瓶裡的粉末用蠟丸封好藏在泥坯裡,晾乾後外表什麼也看不出來。
我打算第二天再次快遞,卻在半夜突然接到陳姐的電話,她的聲音極其驚恐:“老弟,鬼,我這屋裡有女鬼啊,女鬼!”
她的聲音把我也嚇壞了:“什麼女鬼?”
陳姐:“不知道,一個沒穿衣服的女鬼,就和、就和那個法師做的女神供奉像一模一樣的,就在我家裡!”

  
我疑惑地問:“你確定沒看錯,不是心理作用幻覺?”
陳姐都快哭出來了:“都出現三回了,開始我在客廳里關燈看電視,就感覺有人影在兩個臥室之間閃過去,後來我上廁所,總覺得有人在身後呼氣,回頭看到玻璃映出一個人影。睡到半夜的時候聽到屋裡有動靜,一睜眼就看到那女鬼站在窗簾那裡一動也不動,光著屁股看著我!”
我聽得汗毛倒豎:“那、那你先別急,我這邊已經託法師配好解藥了,明天一早就讓速遞公司給你寄去,你再堅持一下,實在不行就去外面住,先別回家。”
陳姐哭了出來:“老弟,我怕等不了那麼多天啊。就算陳姐求你了,快回來幫幫我,我給你出機票錢,你現在馬上動身回瀋陽吧,我可不想死啊!”

這可要了命,我猶豫片刻,心想這事看來我是逃不掉了,必須得親自回瀋陽去處理才行。我考慮了一個藉口,把表哥從床上叫起來,對他說瀋陽的那個老同學失戀後割腕自殺,現在正在醫院搶救,搞不好就見不到最後一面了,最好現在就動身去機場回瀋陽,也許還來得及。表哥迷迷糊糊地聽我說了半天,極不情願地穿衣服收拾東西,然後驅車開往曼谷素萬那普機場。為了讓自己精神點兒,表哥還在太陽穴抹了風油精,我心裡這個內疚,心想要是表哥知道我偷偷賣給別人邪派供奉品,還不得氣死?

到了機場已經近後半夜兩點鐘,趕緊辦理凌晨三點多那班直飛北京的飛機,因為隨身行李中沒有需要申報的物品,於是在海關走的綠色通道,順利登機,到了北京是早上八點多,從首都機場再轉飛瀋陽桃仙,到瀋陽的時候才十一點半。
我先把表哥安頓在我家裡,然後和陳姐在太原街的一家咖啡廳碰了面。她穿著漂亮的ZARA套裝,但神色憔悴,頭髮也很亂,不知道還以為這女的剛才被人非禮過。我嚴肅地問:“陳姐,你和我說實話,到底怎麼搞的,是不是供奉的時候下了詛咒?”
這回陳姐不再否認了:“其實我也不是故意的,供奉的第五天,我就說想讓老公和那個賤女人離婚,讓她永遠消失,再也不想看到她,就這麼一句話……”
  病根終於找到了。
  

“大姐,你知道讓一個人永遠消失是什麼概念嗎?”我很生氣。
陳姐委屈地說:“老弟,我那就是隨口說的,誰知道她就死了……”
“廢話,永遠消失還不死嗎?你怎麼想的?”
陳姐也提高了音量:“我又不是故意的,要不是那個賤貨勾引我老公,我怎麼能離婚?這都是她引起的啊!”周圍的人紛紛向這邊看過來,我示意她冷靜,掏出一個小玻璃瓶:“我手裡有阿贊師父配製的藥粉,今晚十二點整撒在女神身上就行,給你。”

沒想到陳姐連連擺手:“我可不敢自己再回家,要不晚上你來吧,給我壯壯膽,不然打死我也不敢!老弟,我知道這事太麻煩你了,還特意折騰你回國一趟,你放心機票和辛苦費我少不了你的,我現在就去銀行取錢給你。”
我很無奈,說先別忙取錢,等擺平這件事再說吧。回家後爸媽和表哥都問我,你同學咋樣了?我說沒事,搶救過來了,大家都鬆了口氣,只有我在心裡苦笑。
當晚十點多鐘,我按陳姐短信裡發的地址叫出租車直奔她家,到了門口敲門,門被打開一道小縫,我慢慢推開門,裡面黑漆漆的沒開燈,隱約看到一個女人快速走進內間屋,似乎穿得很少。我心想陳大姐你這人也夠可以的,就不能先穿衣服後開門嗎?幸虧我進屋慢, 要撞見你穿這麼少,那得多尷尬!
關上門,我不知道客廳燈的開關在哪,在牆壁上摸了半天才找到,陳姐的家很豪華也很大,客廳至少就有五十來平米,喜歡音響器材的我一眼就看到牆上掛著的是美國BOSE影院音箱,這個羨慕嫉妒恨。脫了鞋坐在沙發上等陳姐穿好衣服出來,可過了二十多分鐘還沒動靜,我看了看表,十一點整,忍不住問:“陳姐,陳姐?”

沒人答應,這時手機響了,一看居然是陳姐的號碼,我心想這娘們搞什麼飛機?在屋裡還打什麼電話?接通後我很不客氣的說:“我說陳姐,我又不是色狼,你是怕我耍流氓嗎,快出來啊!”
陳姐說:“老弟,你到我家門口了吧?咋不給我打電話呢?真不好意思,我已經在朋友家住了好幾天,實在是不敢回家,大門鑰匙就在腳墊底下,你自己進屋吧,幫我把這事搞定,陳姐再好好謝你行不?求你了好老弟!”
我很生氣:“我自己幫你搞定?大姐,要是真有鬼把我吃了,你還咋謝我?多買幾個花圈,還是上墳多放幾個蘋果?我說你還是快回來吧,那畢竟是你搞出來的事。再說了,我都已經進屋了,是你給我開的門,我在客廳坐了半天,你老在里屋躲著也不是事啊!”
話筒那邊傳來陳姐驚訝的叫聲,隨後電話被掛斷,再打居然關機了。
  
我覺得不太對勁,站起來走到臥室門口,門一直開著,裡面黑乎乎的,但能清楚的看到寬大的床上空無一人,屋裡也沒人在。我有點發毛,壯著膽子走到門口,伸手摸到牆壁的開關打開臥室燈,屋裡靜悄悄的,確實沒人,可我剛才明明看到有個女人走進去了。
我壯著膽子拉開衣櫃,裡面只有衣服,沒躲著人。奇怪,臥室門正對著客廳,要是有人溜出去我肯定能看到,我在陳姐家里四處搜索一遍,四間臥室,兩個衛生間,三個陽台,雜物間甚至鞋櫃都找了,沒人。

我在一間臥室裡找到了那個伊霸女神像,**還有血跡,女神笑得很詭異,我拿起來看看,剛要放下,忽然覺得不太對勁,記得之前方剛交給我的時候,女神表情平淡,並沒有笑容,可現在居然是笑的,難道是我記錯了?
走出臥室,我身上一陣陣發冷,剛才到底是誰給我開的門?我退縮了,想乾脆先回家,明天再說。忽然聞到屋裡有一股奇怪的香味,頓時覺得很困,很想坐在沙發上先睡一會兒,不知道為什麼,就坐在沙發上閉目打盹,不知不覺睡著了。
一陣風把我吹醒,客廳的燈不知道什麼時候黑了,屋裡漆黑一片。我的頭很疼,看來是受了風,轉頭看到從臥室裡走出一個女人,看長相卻是陳姐。我迷迷糊糊地問:“陳姐,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陳姐也不說話,走到我面前,我這才看到她竟然全身赤裸,一對**非常飽滿。我很尷尬,就想站起來,可陳姐慢慢抬起腿跨坐在我身上,我就像發情的公貓,下身立刻有了反應,陳姐緊緊抱著我,我喘著氣: “陳、陳姐,別這樣,這多不好……”

陳姐伸手去抓我的命根子,那玩意也不爭氣,看到裸體女人怎麼也不肯安分,我像著了魔似的,怎麼也無法清醒,就想著先把陳姐搞定算了,反正是她主動送上門。就在我這麼想著的時候,外面的月亮從雲層鑽出來,藉著月光,我看到了這女人的臉,根本就不是陳姐,而和那個伊霸女神長得極醜,血紅的嘴唇咧得很大,笑得詭異誇張。
作者: scotchtao    時間: 2015-5-4 22:55:01

《我在泰國開淘寶店賣小鬼的那幾年》
第13節
作者: 鬼店主
  
“啊!”我嚇壞了,連忙用雙手去推她,可渾身發軟,根本使不上勁。女人用手扒掉我的褲子,像揉鐵球似的玩著我的命根子,我就像中了迷香,內心徹底放棄,心想愛誰誰吧,就算是女鬼我也認了,先上了再說。
褪下來的褲子被我壓在腿下面,一個硬梆梆的小東西咯得難受,我下意識用左手去摸,原來是那個裝有不知名粉末的玻璃瓶。內心深處的一種動力驅使我費力地把小瓶子掏出來,用大拇指頂開軟塞。女人和我貼得很緊,我正在想怎麼把粉末撒在她那個地方時,手發軟不小心把小瓶打翻,粉末撒在我肚子上。女人像條蛇似的在我身上游走,最後終於把身子抬起,那些粉末也落在我的命根子上。
女人用手握著我的那玩意,就往自己身體裡塞,我雖然已處於夢遊狀態,但也知道只要和這個女鬼交配上,我就完了,但全身上下除了那玩意,全都是軟綿綿的,甚至只想著女鬼的動作快點。
那女人的身體剛觸碰到我的命根子,只一瞬間的功夫,女人就發出驚人刺耳的怪叫聲,震得我耳膜差點沒破了。女人觸電似的從我身體上彈開,在空中飛起來摔在牆壁上,把掛著的液晶電視都給砸掉了。她在地上痛苦地來回扭動,最後慢慢朝臥室方向爬去,淡藍的地毯上帶出一長條血跡,不一會兒就爬進屋裡去了。
我從沙發上癱倒在地,勉強爬起來穿上褲子,走到大門邊打開電燈,這幾步走得極其辛苦,頭疼得像被用電鑽給鑽過,渾身無力,比跑了幾千米還累,從沒感覺這麼難受過,像身體被人給掏空了。我相信很多人在大病剛好的時候都有這種感覺。我喘了半天氣,這才抄起一隻花瓶當武器,來到臥室門口。裡面空無一人,只有地上的血泊中放著那尊伊霸女神像。
 
我跪在地上把女神像撿起來,神像面部表情痛苦,而且很燙手,好像剛從爐火中取出來似的。我無力地回到沙發中坐下,顫抖著掏出手機給方剛打電話,把事情經過和他說了一遍。
方剛那邊的音樂聲和說笑聲很大,顯然又在KTV裡瀟灑,他大聲說:“還不錯,你把伊霸女神的怨氣成功消除掉,她老公不會有事了,你別忘了把女神給我帶回來,我去交給阿贊平度處理。還有件事告訴你,那個女事主用邪咒弄死人,事後又沒能還願,所以這個邪咒並不會輕易消失,讓她做好心理準備,除非在七天之內救一條人命,不然她還會出事。”

“什麼?七天之內救一條命,去哪找那條人命來救啊?”我又開始著急。方剛說那就不關我事了,隨後就以太吵聽不清為由掛斷電話。
我給陳姐發了條短信,告訴她已經搞定,讓她先回家收拾屋裡的血跡,再去派出所看看她老公有沒有變化,再把女神鵰像找了個黑色塑料袋裝上帶回家先藏起來。當晚我做了很多噩夢,半夜醒來,全身濕透。
第二天臨近中午,陳姐打電話給我,我上來就罵了她一通,說你這麼自私,昨晚我差點被女鬼給害死。她默默地聽著,等我罵累了她才說話,說家裡根本沒有什麼血跡,現在剛從派出所出來,老公已經恢復正常,但他卻對複婚的事非常不理解,好像自己這幾天做過的事全都忘了,吵著要和她再次離婚。
聽著陳姐的訴苦,我告訴她,你利用邪咒害死前夫的老婆,已經造下孽,事後沒還願又惹惱了邪靈,所以你老公才會出現異常。你們倆的感情早已破裂,根本不可能再做夫妻,如果仍然一意孤行,不但於事無補,搞不好可能還會遭報應。你現在要做的就是盡快放手,今後多行善,才有可能彌補之前的過錯。
陳姐既不反駁,也不說話,我沒等她回答就把電話掛斷了,這件事搞得我很疲憊,實在不想再摻和。
從那之後,我晚上有時會做噩夢,盜汗,看來這件事對我的影響還真不小。

在我和表哥還沒回泰國之前,陳姐就又給我的卡里打進三萬塊錢,發短信說感謝我的幫忙,她已經和前夫和平分手了,永遠不會忘了我的恩情,如有事找她幫忙一定開口。這倒讓我心情好了不少,想著先把錢存起來,過一段時間再交給父母,免得他們懷疑。
  
那件事過了有半年多,我忽然收到陳姐發來的一條短信,說她上星期剛結婚,老公是本份的小學老師,曾經在遼西窮困山區支教七八年,人品非常好。她這半年多一直在行善,參與慈善活動,光希望小學就捐了兩所,還偷偷以前夫名義給他老婆家里送了五十萬塊錢做為補償費。
她還在短信裡說:“這半年多不知怎的,我得了很嚴重的痛風,一吃肉和海鮮就痛得要死要活,吃素之後才好了點,但陰天下雨就犯病,特別痛苦。這難道還是報應嗎?我已經把犯的錯給彌補了啊,你快幫我問問法師吧!”
我沒有回她的信息,也沒幫她問。當初我沒把7天內要救一條人命的事告訴她,是想讓她得到懲罰,她根本不了解人生的珍貴,也感受不到失去親人的痛苦,覺得用金錢補償就已經足夠了。她哪裡知道,人一生福報有限,任何後果都是自己的前因所造成,想用其他方法強行改變,最後只會傷及自身,這種病痛伴隨終生的懲罰,對她來說已算很輕。
  當然那都是後來的事了。回過頭來繼續說這個伊霸女神,國慶節後我和表哥再次回到泰國,把那個看了就害怕的伊霸女神還給方剛,方剛要我仔細把事情經過再給他講講,被我拒絕了,方剛有些不太高興,朝我要五千泰銖,說是善後處理費。我不想給,方剛說:“隨便你,這個伊霸女神要是不讓阿贊平度用巫術銷毀掉,恐怕還會纏著你,你自己看著辦啦!”
我最怕聽到這個了,但一聽又要出錢,不免很肉疼,就想找個平衡,想了想後就問:“給錢也行,那你得把製作伊霸女神和那小瓶粉末的配方告訴我。”
方剛說:“這個我也要去問阿贊平度,明天回答你吧,先拿錢給我。”我只好乖乖數了五張1000元的泰銖鈔票給他。
第二天晚上,方剛給我打電話,說伊霸女神的配方阿贊平度保密不說,但那瓶藥粉的配方可以告訴我,是用八十一歲時死去的男性老人的主**焙乾後磨成粉末,再加上墳場土調製而成的。
看得我渾身發麻,我問為什麼必須要八十一歲死去的老頭**?方剛笑了:“阿贊平度說,八十一歲的男人叫末陽男,在這年死的老人屍體是半陰半陽,用他的**粉末可以解伊霸女神的淫邪,墳場土是最陰的土,用來增強藥粉效果的。”
  真長見識。

這個故事就告一段落了,新的經歷稍後會繼續給大家講,是一個關於求財的人,
  
這筆賺了五六萬的生意讓我再也無法安分,躺在床上也很難睡著。我心想,這種生意肯定比表哥做銀飾生意來錢快,又基本不用本錢,就算今後和表哥一起忙水果加工廠的事,也可以抽空再乾上幾票(像打劫),豈不美哉?
表哥仍然很忙,在家的時候手機鈴聲不斷,而且之前銀飾廠的一些工人也經常來問什麼時候有活干。那些工人有的已經跟了表哥三四年,也有幾名中國人,還有夫妻倆都在表哥廠里幹活的,可以說表哥的廠子一停,他們全家都斷了收入。表哥只能告訴他們,什麼時候水果加工廠成立,他們才有活干,現在說不好。
晚上無聊的時候,我打開電視看中央五套,正在放中超聯賽,半場的時候插播了一條廣告,是淘寶網的,我記得很清楚,那是一個漂亮女人向老公展示新買的裙子,說才幾百塊錢,貨比三家。他老公不以為然地打開電腦說,現在買東西上淘寶網,貨比三萬家呢!廣告的最後還有一句搞笑的詞:“淘啊淘啊淘啊淘,淘寶網淘我喜歡!”。
這廣告吸引了我,從沒在淘寶買過東西的我早聽說過網上銷售,正好現在想賣古曼童這類東西,於是我立刻上網用身份證註冊了一個淘寶網店。第二天上街,隨便找了個當地賣佛牌的店拍了些照片上傳,店名叫“XXX佛牌古曼專賣店”,又特地註冊了一個新QQ,名稱為“鬼店主”。
2004年下半年那陣子,淘寶網首頁右上角會每天更新顯示總共有多少個商品、多少家店,記得那時已經有二十多萬店主,兩百多萬件寶貝。
除了淘寶店,我還在很多論壇上發了廣告,再加上自己的朋友和同學也算潛在客戶,但我知道這東西是雙刃劍,所以我只向親朋好友和同學推銷佛牌,而決不賣給他們古曼。至於小鬼這東西,就算陌生人也不再推銷給他們,畢竟那玩意太邪性,再搞出人命就不好了。
作者: scotchtao    時間: 2015-5-4 22:56:59

《我在泰國開淘寶店賣小鬼的那幾年》
第14節
作者: 鬼店主
  
廣告是撒出去了,可效果一般,沒什么生意,不過我也做好了心理準備。轉眼一個多月過去,到了元旦,泰國人有潑水節春節和元旦三大節日,潑水節是最大的節,春節是因為泰國華人多,元旦是公曆節日,泰國人會放兩天法定假,家家都用帶香料的水給佛像洗澡,還要給廟裡的僧侶送東西。記得那天我上街和表哥溜達,看到好多人拿著果汁餅乾方便麵之類的東西布施給上街的和尚,還有給鍋碗大勺的,僧人們則是來者不拒,什麼都要。

元旦過後的一個中午,表哥工廠的一個中國工人來找表哥要活干,可表哥去朋友家喝酒還沒回來。我和那工人也還算熟,之前表哥廠裡出事的時候,我還和他在警察局門口聊過天,他叫胡三強,湖南人,總喜歡戴一頂灰禿禿的帽子,個子矮長得又黑,泰語很流利,在泰國幾乎沒人能看出他是外國人。他一家三口住在羅勇市,夫妻倆之前都在表哥工廠打工。
胡三強沒見到我表哥,也沒這麼快就想走,表哥不在的日子我一個人在院子裡也很無聊,於是就請他坐下,邊喝芒果汁邊閒聊。泰國的水果又新鮮又便宜,凡是在泰國的時候,我基本都不喝水,只喝現榨的果汁。他見我正在擺弄手機往電腦上傳照片,就指著屏幕問:“你搞這麼多佛牌古曼的照片,要做什麼用啊?”
我說:“哦,準備開個店,專門賣這些。”
胡三強笑嘻嘻的說:“這些東西泰國遍地都有賣,人家為什麼買你的?”
我也笑了,故做神秘地回答:“因為我有特殊門路,搞到的佛牌和古曼都很靈驗,很邪門的哦。”
胡三強說:“是嗎?那還不錯。”忽然他神秘兮兮地左右看看,低聲說:“我跟你說個秘密,關於吳老闆家裡的秘密,你千萬不能傳出去。”
  “哪個吳老闆?”我問。
  胡三強說:“就是你表哥啊!”

我這才明白,心想我表哥還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連忙問:“你快說!”
  
胡三強壓低聲音,表情很鄭重:“你表哥家裡也養古曼!”
我噗的一聲把嘴裡的果汁全噴到胡三強身上了,他也不生氣:“怎麼你不相信?不信你、你找個機會去問他。”

我說:“不是不信,是早知道,就在三樓供著,我幾個月前就見過。”
胡三強有些沮喪:“原來你早就知道,我還以為只有我們幾個工人才知道呢。對了,那東西是什麼樣的?我們都有沒見過。”
我很佩服中國人打探隱私的能力,居然連這個都知道,就開始逗他:“不能告訴你,但那個古曼就是我幫表哥請的,非常的靈驗,自從表哥請了那東西,生意一直都很賺錢。”
胡三強說:“這幾年吳老闆的生意確實很紅火,而且非常順,我們大家也都覺得很邪。但也不見得就是請了古曼的原因吧?前幾個月不是還出了人命,賠那麼多錢。”
我說:“你知道是什麼原因嗎?那是前一天表哥把古曼給送走了,結果第二天就發生意外,因為那個古曼已經不再保佑表哥。”
  胡三強很驚訝:“是真的?”
反正表哥也不在家,為了讓胡三強信服,我索性帶他上到三樓,打開銀龕讓他看,裡面只有一些沒收拾乾淨的食物和凌亂的兒童衣服,別的什麼也沒有。胡三強徹底信了,他在泰國呆了幾年,知道古曼都是用小孩食物和衣服來供奉,而表哥沒孩子,顯然這東西是用來供奉古曼的。
下樓後,他急切地問我:“那東西是你幫請來的嗎?真有那麼靈?”
我笑了:“我認識一個專門搞這種東西的行家,人家認識很多會巫術的阿贊法師,他們製作出來的古曼和牌子,跟你在寺廟裡看到的那種賣給外國人的假貨可不能比。”
胡三強更著急了:“我也想請個能發大財的,得要多少錢啊?”

“具體我先問問,回頭告訴你。”我回答。胡三強連忙把電話號碼給我,高興地走了。
  
這事還得找方剛,照例先給他發短信。晚上他回電話給我,說認識曾經在泰柬邊境修行過的黑衣阿贊,專門製作招財牌和古曼,分為兩種,一種招流水小財,一萬泰銖;另一種專招巨橫邪財,三萬泰銖,介紹費另加三成,問我要哪種。
不得不說,方剛雖然貪財,但卻極少騙人,應該算是比較有信譽的奸商。我轉達給胡三強,讓他考慮,當然也加了價。胡三強嫌太貴,說附近寺廟裡的招財古曼賣給當地人的價只有八百多泰銖,佛牌的價格和四個榴蓮一樣,泰國人根本不買。我說隨你便,買不買是你的自由,不勉強。
胡三強可能是太想發財了,想著我是他老闆的表弟,不會騙他,於是在痛苦考慮掙扎了幾天后,咬咬牙給我送來五萬泰銖,指名要那個能招邪財的。其實我挺不忍心,這傢伙辛辛苦苦打工賺錢養活一家人也挺不容易,但轉念又想,就算他不找我,日後也有可能去找別人,我這兒起碼還能保真,思索再三就把錢收下。

七八天后方剛通知我去他家取貨,一手錢一手貨,當看到這尊專門招邪財的古曼時,我愣住了。
這是個塗著金粉的小孩塑像,在泰國呆了幾個月,古曼童我也見過很多了,大多是胖乎乎的或站或坐,故意露出小雞雞,姿勢都大同小異。而這個古曼的姿勢卻很奇怪,小孩雙臂上舉,雙手張開,但十根手指除了大拇指之外都特別的短,顯得比例失調。而最詭異的地方是,小孩竟然沒有腦袋。
我拿著這尊古曼,越看越奇怪,就問方剛:“這算什麼造型?有什麼典故嗎?”
方剛手裡拿著一支雪茄,用剪刀正在仔細地修剪,頭也不抬:“人家阿贊師父不會告訴你的,只管拿去招財就是。對了,供奉這古曼要有特殊的方法,如果得了邪財,必須把其中一半燒掉,這樣才能繼續招財,要不然就會倒霉,讓事主記住,別像上回你老家那個中國女人一樣惹出麻煩。”

  
出了方剛家,我先打電話讓胡三強晚上來取,再把這尊用四萬泰銖換來的古曼裝在黑色塑料袋裡帶回家。胡三強來的時候,表哥正好在家里和一個朋友談事,我怕被他看穿,連忙給胡三強使眼色,這傢伙倒也機靈,假裝問表哥什麼時候有活干,表哥很忙,隨口應付幾句,胡三強假裝沮喪地離開,表哥就又去談事了。
我拎著袋子到院外把東西交給他,低聲說:“記住,阿贊師父說了,供奉這個古曼只有一件事要注意,不管你今後得了多少邪財,必須把其中的一半錢在古曼面前燒掉,否則不但沒錢賺,還會倒霉,千萬別忘了。”
胡三強拿著古曼高興地來回看,隨口說:“哦,怎麼還要這樣,知道,知道!”
看著他歡天喜地的拿著古曼離去的背影,我心裡總覺得這傢伙不太靠譜,這時表哥的朋友談完事準備離開,我和表哥一起送他上出租車,這事就給忘了。
2005年春節,我和表哥回中國我家的過年,大概過了半個多月,忽然接到胡三強從泰國給我打來的電話,剛按下接聽鍵,就听到話筒里傳來瘋狂的哈哈大笑聲,震得我嚇了一跳,以為是惡作劇,就連忙掛斷。半分鐘後又打來了,我很討厭這種行為,把手機拿得遠遠的接聽,胡三強邊狂笑邊說:“中啦,我真中啦,哈哈哈哈!”
“餵,你有病啊,什麼中了?”我生氣地遠遠對手機喊道。
胡三強說:“我中彩票啦,中彩票啦!”
  什麼?我很驚訝,連忙把手機拿過來追問,這才知道,今天是2月16號,泰國政府彩票開獎,十四個頭獎中有兩個相同號碼都是胡三強買的,總共六百萬泰銖獎金。
開始我還不太相信,後來我回到泰國,知道胡三強已經把現金支票從政府領出來之後,我不得不相信了這個事實。原來胡三強用收到古曼那天的年月日湊齊六個號碼,買了兩注相同的,才花了80個泰銖,結果還真中了。
作者: scotchtao    時間: 2015-5-4 22:58:51

我在泰國開淘寶店賣小鬼的那幾年》
第15節
作者: 鬼店主
  
那時我心想,早知道這麼靈,我為什麼不自己去請個招邪財的古曼,這不比當古曼掮客賺錢容易得多?
胡三強全家三口,外加我和他在羅勇的兩個好朋友一齊去曼谷狂玩了五天,這傢伙天天灌酒,喝到把膽汁都快吐出來了,他老婆更瘋狂,在曼谷幾家大商場不停地購物,好像上輩子沒見過錢似的。
好容易瘋夠了,大家回到羅勇,胡三強的妻子說:“咱們買所房子吧,租了幾年破公寓,我多一天也不想呆在那種地方了,連空調都沒有!”
胡三強那七歲的兒子也高興得跳起來:“爸爸爸爸,我家要買大房子了嗎?”
“當然要買啦!”胡三強看來也早有此意,當時就準備找房產經紀公司。我提醒他道:“老胡,千萬別忘了我之前告訴過你的事!”
  胡三強愣了:“什​​麼事呀?”
我看了看他老婆和兒子,悄悄對胡三強說:“供奉這個古曼的方法,要把招到的邪財燒掉一半才行。”
胡三強愣了片刻,忽然回想起來:“哦,想起來了,哦……好的,我、我知道。”我又告誡請古曼這事只能你知我知,除了你老婆之外不能告訴第四人,尤其別讓我表哥知道,他連連點頭。
當表哥得知胡三強中了幾百萬泰銖的彩票之後,也覺得很驚訝,說這樣也不錯,終於可以不用擔心他們全家的生計問題了。
又過了一個月,某天表哥急匆匆地對我說:“下午要是有個叫差猜的泰國人來找我談水果加工廠的事,就讓他多等我一會兒,我得去趟精神病院,老胡全家都出事了。”
我正在電腦前看撒廣告的效果,有好幾個人回貼詢問佛牌古曼的事,就隨口應了聲,表哥說完就出去了。過了有十多分鐘,我忽然想起剛才表哥說的話,什麼老胡全家都出事了?哪個老胡?
下午表哥回來,臉色不太好看,我連忙問他是哪個老胡,出了什麼事。表哥不住的嘆著氣:“就是胡三強,你以前也見過。全家以前都在銀飾廠打工好幾年,前陣子中大彩後又買了一所大公寓,日子應該不錯啊,怎麼說瘋就瘋了,而且是全家發瘋,真奇怪!”
  我心裡猛的一震,心想壞了。
  

  
我假裝順口問問在哪家精神病院,表哥說就在羅勇以西和春吳裡交界處,全羅勇府只有那一家精神醫院。

表哥的水果加工廠就快開張了,他買下隔壁的兩塊地皮,把院子合併成一個更大的廠院,還要新蓋廠房,每天更忙了,也沒時間過問我的事。我打聽了那家精神病院的具體位置,乘坐大巴來到春吳裡府,再乘出租車到達這裡。
我先在附近買一些糕點和水果,到醫院大門接待室登記,我那蹩腳的泰語和對方溝通很費勁,好不容易知道我要探視的是中國人叫胡三強。接待室的人告訴我,每次探視要交1000泰銖,又把我買的東西仔細檢查,挑出一半留下,另一半交給工作人員帶我進院,敢情這幫傢伙和中國人一樣黑。
這家精神醫院有五層,里外都是半新不舊的,順著走廊朝里走,兩側全是淺灰色的厚鐵門,門上用紅漆塗著數字編號,還有個小方窗,能看到裡面的情況。耳邊有很多奇奇怪怪的聲音匯合在一塊,有男有女,有高有低,有說有笑,有吵有罵,特別的豐富。
來到一扇鐵門前,工作人員掏出鑰匙打開鐵門,回頭對我說了一串泰語,我的泰語聽力比口語強點兒,能把幾個我能聽懂的單詞串起來理解成整句。他的大意是說,這名病人症狀比較輕,主要是重度恐懼症,有時會胡言亂語,但有時還正常。沒有暴力傾向,讓我不用擔心。
屋裡只有一張鐵床和一個抽水馬桶,有個人坐在馬桶旁邊的水泥地面上,看身材應該就是胡三強了,但穿的衣服顯然全是名牌。只見他把整個腦袋都探進馬桶裡去,嘴裡好像還嘟囔著什麼,但聽不清楚。我很想笑,工作人員指著他告訴我,這個人全家似乎都遇到驚嚇,在某天跑出去大喊大叫,把一個在樓下賣芒果乾的老太太都給嚇昏了,後來被趕到的警察給送到這裡暫時看管,而他老婆和孩子關在隔壁的監護室中。

工作人員走了,臨走時告訴我最多探視半個小時,超過還要多收費。
我反手帶上鐵門,走過去拍了拍胡三強的後背,他腦袋沒出來,只把身體往旁邊用力挪:“不是我殺你的,不是我殺你的!”

我心中一激靈,大聲道:“你看清楚了,是我,快把腦袋拿出來,等著吃屎呢?”
胡三強慢慢把頭探出來,怯生生地看了看,見是我,臉上的表情頓時緩和了很多。忽然眼神大變,又想把腦袋塞進馬桶裡,被我一把摀住臉硬托出來。胡三強雙手亂擺:“我真的沒有殺你,你放過我們吧!”
我完全聽不懂他在說什麼,又怕他的情緒越來越激動,就先坐在床邊,靜靜地看著他。這招果然好使,胡三強靠坐在牆邊,看了我半天,忽然說:“你是小田。”
我笑了:“原來你還記得我啊?”

胡三強居然咧開嘴哭起來,哭相那叫一個難看,我連忙勸住他,問:“你到底怎麼了?被什麼東西嚇成這樣?”
胡三強的身體開始有節奏的晃動,嘴裡自言自語:“那房子不應該買……我什麼也不知道……你真不是我殺的……放過我的兒子吧……”他把這幾句話反复說個不停,也不知道是什麼意思。
我扳過他的臉,面對面的提高音量:“我問你,你到底看到了什麼?”
胡三強突然瞪大眼睛看著我,好像在慢慢回味我的話。我剛要再問,突然他一把抓住我的肩膀,厲聲道:“那裡面有鬼,有鬼!”
我的心頓時提了起來:“你說清楚點兒!哪裡有鬼?”
“就在那裡,就在那裡面!”胡三強驚恐地直瞪著我的身後,我渾身發毛,迅速回頭看,透過鐵門的玻璃窗,外面什麼也沒有,但也感到有一絲涼意。我又問:“你是說,在你家裡?”

胡三強看著我,老半天才慢慢點頭。 “哪個家?舊家還是新家?”我大概能猜出些端倪了。
胡三強眼神發直:“那幢大房子,我不該買的……”
  
果然被我猜中了,看來是胡三強中彩票之后買的那幢新房​​子鬧鬼。我連忙問:“現在房子有人住嗎?門鑰匙在哪裡?”
胡三強身體瑟瑟發抖,就像得了瘧疾:“不知道,我不知道!”
我又想問什麼,胡三強一把抓過床單蒙在頭上,身體有節奏的前後晃動,嘴裡自言自語:“那房子不應該買……我什麼也不知道……你真不是我殺的……放過我的兒子吧……”又是這幾句話,來回來去,從頭到尾說個不停。

看來從他嘴裡是掏不出什麼了,我開始猜測,他們家三口人發瘋後衝到街上,被警察帶到精神醫院,按常理警察在簡單調查之後就會把他家的大門暫時封起來,鑰匙收公,以利日後保護現場,那要是想進到房子裡就困難了。我站起身,想起剛才工作人員說的話,就出了監護室,向工作人員申請再次探視胡三強的妻子和兒子。
不見兔子不撒鷹,1000泰銖先行遞出去,工作人員才為我打開監護室的門。胡三強的妻子穿著講究的名牌長裙,但卻弄得又髒又破,頭髮凌亂,不停地抽泣著,滿臉都是眼淚,不知道的還以為她剛被人**過。胡三強的兒子靠坐在媽媽身邊,緊緊抱著她,面無表情。看到我走進來,胡三強的妻子哭得更厲害,而她兒子卻像看到一隻飛進來的蚊子,又把頭轉過去,繼續直盯著面前的牆壁。
我站在門口,看到工作人員慢慢走到走廊盡頭坐在椅子上擺弄手機,這才關上鐵門,來到胡三強妻子前面蹲下,問:“餵,是我,吳秉財的表弟小田,還認識我嗎?”
  她流著眼淚,慢慢點點頭。
我又問:“到底怎麼回事?你們怎麼了?”
她用力搖著頭:“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我想了想,忽然拋出一個早就想問的問題:“你們燒錢了嗎?”
作者: scotchtao    時間: 2015-5-4 23:02:26

《我在泰國開淘寶店賣小鬼的那幾年》
第16節
作者: 鬼店主
 
她突然大哭起來:“那麼多錢為什麼非要燒掉?我捨不得,我捨不得啊!”我心裡一涼,知道這事肯定和她有關。看她現在這個狀態,不知道還能不能問出什麼有用的東西,但要想了解真相,還只能問她。
我問:“這麼說,那錢你們最後還是沒有燒掉,是嗎?”
她慢慢抬起頭,哭道:“他想燒掉,我、我給藏起來了……”
我連忙再問:“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從頭到底仔細和我說一遍,好嗎?”
她遲疑的看著我,又看看懷裡的兒子,慢慢點點頭,開始對我講他們中彩之後的事。

原來胡三強中了六百萬泰銖的獎金後,花​​天酒地先消費十萬,然後在房產經紀公司的聯繫下看了幾幢房子。泰國2005年初的房價,大城市約每平米一萬泰銖,和當時的中國二線城市差不多。從曼谷到清邁,從清萊到芭提雅,地價從兩百萬到四百萬,房子從一居室到四居室都有。尤其是曼谷市以東那幢有四間臥室的高級公寓,全套家具,豪華裝修,房主是個三十幾歲的本地人,說之前和哥嫂一家三口同住,後來哥嫂全家移居泰北,就只剩他自己住了。現在已經辦好移民加拿大的手續,房子急售,不然最少得四百五十萬泰銖,誰買誰撿大便宜。

胡三強還惦記著要燒掉一半錢的事,所以對比較猶豫,因為四百萬的房價已經超過了獎金的一半,沒法燒掉三百萬。但他妻子不干,她一眼就相中了這房子前有車庫,後有花園,說什麼也不要別的。胡三強也很喜歡這幢公寓,但又害怕不燒夠一半的錢會倒大霉,就沒同意,可他妻子成天哭泣,說自從跟了他就沒享過福,現在有錢還這樣,是不是外面養了野女人?
枕邊風天天吹,胡三強也開始動搖了,最後一咬牙,還是買下了曼谷那幢佔地200多平的房子。剩下的兩百萬獎金他本想在古曼面前燒掉,可他老婆氣急敗壞的搶過來,說什麼也不讓他燒,還說他瘋了。胡三強怎麼解釋也不行,後來一想,反正錢已經不夠燒了,乾脆就這樣吧,要不然搬進大房子還是身無分文,日子還是不好過。
在房產經紀公司用一個泰國人身份辦好購買手續後的當天,胡三強全家就迫不及待地搬進了這幢漂亮的新房子。前三天都沒什麼,在第四天晚上,胡三強的妻子發現兒子有些異常。
  
胡三強愛吃肉,晚飯的餐桌上大魚大肉很豐盛,三人正邊吃邊看電視時,他兒子忽然轉頭看著牆壁,表情有些意外。胡三強夫妻沒理會,以為孩子搞怪,兒子又對著牆壁招手:“你吃飯了嗎?”

“認真吃飯!”胡三強的老婆訓了句,兒子一縮頭,沒再說話,但仍然時不時的看著牆壁。
過了一會兒,兒子又對著牆壁說:“我們一起吃飯吧,今晚我們家有好多肉。”
胡三強把手邊的報紙捲成筒敲打兒子的腦袋:“你小子跟誰說話呢?”
他兒子指著牆壁:“就是他,在那裡面站著,爸爸,他是不是沒吃飯啊?”
胡三強夫妻不約而同的看著牆壁方向,什麼也沒有,兩人互相看了看,胡三強罵道:“小兔崽子,你再裝神弄鬼,看我不揍你!”兒子嚇得再也不敢說話,開始低頭吃飯,兩人也沒再在意。
深夜,胡三強隱約聽到從臥室門外傳來低低的說話聲,兩口子都醒了,以為是兒子不習慣換房間睡覺,就起來出去看。兒子的臥室門大開著,裡面空無一人,胡三強在客廳和衛生間找,也沒看到兒子在哪裡。另兩個臥室一個是書房,另一個暫時空著,那尊古曼塑像就放在這屋裡的木櫃上。
他老婆打開書房沒人,最後打開那間空屋時卻愣住了。只見在供奉著古曼的這間臥室裡,燈並沒有打開,藉著走廊的光亮,兩人看到兒子站在古曼塑像前,面對著古曼就那麼呆呆的站著,眼睛直直地盯著古曼。
胡三強感到奇怪:“兒子,你在這屋子裡看什麼呢?也不開燈?”
他兒子慢慢轉頭看了看爸媽,又慢慢轉回繼續盯著古曼,說:“他在叫我。”

  
胡三強老婆走進屋,疑惑地說:“誰在叫你?”
  兒子看著古曼說:“他。”
胡三強老婆氣得衝上去抬手就要打他一巴掌,被胡三強給拉住了。古曼是他弄來的,這東西的邪性他最清楚,當初沒兌現燒一半鈔票的承諾,現在兒子這麼不正常,胡三強最怕發生的就是那件事。他把兒子摟在懷裡,說:“乖兒子,走今晚和媽媽一起睡。”他朝老婆朝了個眼色,讓她帶著兒子去房間睡覺,自己則睡兒子的小臥室。

不知睡了多久,胡三強的老婆翻了個身一摸,身邊是空的,這才發現兒子並不在床上,房門也開著。開始她以為兒子出去尿尿,又過了約半個小時,胡三強老婆再次睜開眼,兒子還沒回來。她出屋去找,卻看到兒子又在供奉的那個房間裡,蹲在地上,雙手高舉過頭,身體後仰,好像在躲避著什麼,也不知道他這個姿勢擺了多久。
“兒子,你、你在這幹什麼呢?”胡三強老婆連忙過去拉他。
她兒子卻尖叫起來:“不要殺我,我不會說出去!”
胡三強聞聲趕到,他老婆把兒子拉出房間,胡三強再用鑰匙把房門鎖上,兩人緊張地看著表情驚恐的兒子,在疑惑和不安中捱到天亮。
從那天之後,胡三強夫妻就把兒子的小床搬到夫妻房間,三人共睡,晚上睡前用鑰匙把房間鎖上,去衛生間的時候再打開,以免兒子再次溜出去。一連幾天,似乎平靜下來了。
這天晚上,胡三強的老婆用鑰匙開門出去方便,走向衛生間的時候,忽然從玻璃拉門似乎看到身背後有個人影站在牆角,她連忙回頭看,什麼也沒有。從衛生間回來路過那間鎖著的房間,裡面隱約傳出聽不太清的聲音,她站在門前緊貼房門,努力想听清楚,房門卻慢慢開了一道小縫。她一驚,心想不是已經上了鎖嗎?
她壯著膽子推開門,伸手想去摸牆壁上的電燈開關,黑暗中忽然有感到有什麼力量把她猛地拉進屋裡。
  
胡三強迷迷糊糊睡到後半夜,忽然聽到從外面傳來很一種既奇怪又熟悉的聲音,爬起身只看到兒子在熟睡,卻沒看到妻子。出屋查看,聽到聲音是從供奉古曼那個房間傳出來的,胡三強連忙推門開燈,眼前的一幕頓時把他驚呆了。

只見胡三強的老婆一個人躺在地板上,僅有的兩件內衣也被凌亂地扔在旁邊,雙腿分開,身體有規律地一動一動,她發出低悶而又痛苦的呻*聲,好像有人用手摀著她的嘴。胡三強半天才反應過來,大叫一聲:“你在幹什麼啊?”
他老婆費力地轉頭看著胡三強,左手緊貼著地面,似乎不能動彈,右臂徒勞地捶打著面前的空氣,不知道在打誰,就像有一個透明的人此刻正騎在妻子身上* *她。胡三強知道不對勁,衝上去照著妻子麵前的空氣就是一腳,結果卻踹空了,差點摔倒,他爬起來用力將妻子拉出房間,再用鑰匙把房門鎖死。
胡三強老婆驚魂未定,瞪大眼睛渾身發抖,直到天亮才漸漸清醒了點。在胡三強追問下,她極不情願的說出那晚的詭異遭遇。
原來她推門剛要開燈,就被一個力量給拉進屋去,她看不到有任何東西,卻明明感覺到有個人把她的內衣扒掉,又按在地上開始**她。她想喊叫,卻光張嘴喊不出聲,那個看不見的人一手按著她的胳膊,一手摀住她的嘴,足足半個小時,對方完全沒有停歇的意思,她都已經快要崩潰了,要不是胡三強趕到,她恐怕就得被**至死。
看來這房子有鬼,胡三強的老婆說什麼也不想再住,寧願帶著兒子到外面住旅館。胡三強想把房子盡快脫手,來了好幾個看房子的,胡三強很狡猾,為了不讓對方看出房子有問題,他故意把要價抬得比較高,而且擺出一副愛買不買的模樣,再慢慢降價。後來一位買家決定以四百二十萬泰銖的價格買下這幢房子,明天就辦手續,不但沒賠還能賺點。
下午三人在房子裡收拾東西準備去旅館過夜,天突然下起暴雨,外面什麼也看不清,根本出不去屋。胡三強把心一橫,這最後一晚決定把臥室門緊鎖,只要能捱到天亮就行。

就是這最後一晚,發生了讓這一家三口終生難忘的詭異事件。
作者: scotchtao    時間: 2015-5-4 23:04:46

《我在泰國開淘寶店賣小鬼的那幾年》
第17節
作者: 鬼店主
 
三人擠在一張大床上,旁邊放了供大小便的塑料桶。開始都不敢睡覺,也沒脫衣服,可這幾天壓力太大,九點多鐘就都睡著了。奇怪的是,三人剛睡著,外面的雨就漸漸停了。
胡三強妻子睡得不實,迷迷糊糊中看到胡三強慢慢從床上爬起來走到門口,掏出鑰匙開門,後來兒子也起身走出去,客廳的燈被打開。胡三強妻子記得屋裡有便桶的事,她立刻清醒,剛想出去把父子倆叫回來,這時就听到外面傳來胡三強的驚呼。她馬上沖到客廳,頓時尖叫起來。
有三個人靜靜地貼著餐廳牆壁站著,一對渾身是血的男女,面無表情的盯著前方,旁邊還有個沒有腦袋、雙手血肉模糊的小孩,也看不出性別,血流滿身。那女人慢慢朝胡三強走過去,胡三強想跑,卻動彈不得,女人一把掐住他的脖子,厲聲說:“你為什麼**我?”

胡三強都快嚇尿了:“我、我沒有**你,快放開我!”
那男人也走過來抓住胡三強:“你**我老婆,還要殺死自己的親哥哥?”
胡三強窒息著說:“沒有……我沒有殺你……”
那無頭小孩也搖搖晃晃的走過來,從體內發出童聲:“叔叔,不要殺我,我真的不會說出去!”

一家三口掙脫後奪門而逃,衝到街上瘋喊瘋叫,後來有人報警,警察在簡單觀察之後,就把他們轉送到春吳裡的精神病院。
聽完胡三強老婆的講述,我終於全都明白了,這對夫妻的貪念和僥倖心理,直接造成了這件事的發生。我問她是否有那幢房子的大門鑰匙,她給我一把鑰匙,說是那幢房子的,又給了我地址。
出了精神醫院,我立刻給方剛打電話,他顯得很生氣,說為什麼我的事主都這麼討厭?這事他管不了。我苦苦哀求,他才說那幢房子里肯定有冤死的人,陰魂不散出來作祟,要想破解就得先超度冤魂,而且燒掉一半邪財的方法也必須完成。
雖然我很害怕,但這事除了我沒人能解決,於是我只好去曼谷,按胡三強老婆告訴我的地址在東部找到了這幢漂亮的大房子。好在是大白天,我在後花園找到一把鐵鍬,壯著膽子開門進去,客廳裡裝飾不錯,我在各房間轉了幾圈,沒發現異常,心虛的我想盡快離開,就拿著那尊古曼剛要出去,卻在餐廳裡看到有面牆壁上隱約印著三個奇怪的黑影。
  
我走到牆壁跟前仔細看,黑影又沒有了,後退幾步又能看到,非常的淺,若有若無。我用手四下拍拍,感覺這面牆壁比別的牆壁發空,而且觸感比較涼,似乎是後補砌成,又是中空的。

我心裡起疑,有個不祥的預感升起,操起鐵鍬用柄部在牆壁上捶擊了幾下,牆皮脫落,幾塊磚也鬆動了,我用手捻了捻水泥,冰涼略潮,明顯還沒有徹底乾透。繼續用力捶,磚更鬆了,抽出幾塊磚的同時,從牆裡逸出一些生石灰,還有股怪味。我在客廳抽屜裡找出一支手電筒朝牆洞中照去,赫然看到一隻沾滿石灰的手掌。
把我嚇得差點坐在地上,半身冰涼。等慢慢冷靜下來,再結合之前胡三強老婆的講述,已經把整個事情的來龍去脈想清楚了。這幢房子的主人和他哥嫂侄兒(或侄女)同住,後來這人對嫂子起了色心,**她時被哥哥發現。他一不做二不休,殺死了哥哥,又怕事情敗露,乾脆把嫂子也殺掉,最後還要把哥嫂的孩子也滅口。在用刀或斧下手時,孩子為求生曾經說過“不要殺我,我不會說出去”的話,但仍然沒能逃過。兇手殺了三人後想辦法砌到牆裡,再編出那麼一套謊話,把這房子賣給胡三強然後溜之大吉。

我立刻掏出手機就想報警,轉念又一想,還是先給方剛打了電話。他說:“千萬不要報警,警察們挖出屍體就會送到殯儀館火化,但這樣冤魂是沒辦法超度的,必須用一種特殊的儀式,不然事主全家人遲早會死。我有個一舉兩得的方法,即能超度冤魂,又能破解古曼的邪咒,但你也得冒點風險。”
聽完方剛說的方法,我立刻表示反對,這可是兇案現場,要是我這麼搞,那就成了蓄意破壞。方剛表示做不做隨你,就把電話掛斷。我內心痛苦掙扎,心想胡三強夫妻雖然可恨,但畢竟罪不至死,所以最後還是決定幫胡三強,古曼是我賣給他的,這事由我起,還得由我止才行。
 
我把所有房間的窗簾全都拉上,打開客戶燈,咬著牙用鐵鍬把牆壁全都打穿,裡面的三具屍體掉了出來,全身都沾滿生石灰,是兇手用來吸收屍體腐爛後的屍液。那具小孩屍體果然是沒有頭的,而且雙手十指除大拇指外全都少了一截。很顯然,當初兇手用刀要殺小孩的一瞬間,小孩下意識舉起雙手去擋,結果被一刀削掉腦袋又砍斷八根手指。
我用鐵鍬在牆裡撥了半天,把小孩的頭找出來,又在廚房找出橡膠手套,用枕巾繫住口鼻,把三具屍體整齊地擺放在地板上,將小孩的頭在他屍體脖子處對正,最後將那尊古曼平放在中間的屍體身上。
這時我突然看到,這尊古曼的無頭斷指形態居然與這小孩完全一樣,這是為什麼?難道那個製造古曼的阿贊平度還有未卜先知的超能力?我腦子裡更亂了,但已經沒時間再思索這些,從幾個房間窗簾的縫隙向外張望,這附近全都是一排排的獨幢公寓,除了路上經過的汽車,甚至看不到有幾個行人活動。我先把所有房間的門全都敞開,再啟動廚房電烤箱的電源開關,將定時器調到60分鐘檔位,再用餐刀將廚房燃氣灶的膠管割斷,打開燃氣閥門,刺鼻的燃氣呼呼地躥出來。

做完這一切,我已經緊張得手​​心全都是汗,又像做賊似的從後門窗簾向外看,等幾個行人走過去之後,迅速從後門溜出來,經過花園翻過柵欄,穿過幾條馬路才招手叫了一輛出租車離開這裡。
當晚,和表哥吃飯的時候,我特地打開電視調到曼谷國家電視台,這個時間一般都是放新聞和實事。我表面上假裝和表哥邊吃邊聊天,其實心跳得非常厲害。當看到電視畫面上顯示出一幢熊熊燃燒著的公寓時,我的心立刻提到嗓子眼,女主播在現場播報,我不能完全聽懂,但大意已明,說曼谷東部富人居住區的一幢公寓因燃氣管道洩露而發生火災,當消防車來的時候,整幢公寓已經被完全燒毀。

記得當時表哥還說,這麼漂亮的公寓,至少得值幾百萬泰銖吧?我跟著附和表示可惜。
  
我把這件事告訴給方剛,隔天后他回复我,說阿贊平度師父也覺得很離奇,那時候他正準備著手為胡三強製作古曼,因為有事從曼谷東部路過,忽然感應到這裡有一股強烈的邪靈氣息,於是他在夜晚再次回到這裡,將這股邪靈用巫術吸收到這尊古曼之中,至於古曼無頭斷指的樣子,就是那股邪靈在阿贊平度師父腦海中印出的形象,結果正巧胡三強買下了這幢公寓,真是冥冥之中的安排。
過了幾天,我正打算再去趟精神病院時,表哥告訴我他剛從胡三強家出來,不是新買的家,而是原來的舊出租屋,胡三強家人已經恢復正常,只是這對夫妻變得膽小怕事,說話似乎也有些神經兮兮的,以後不想再僱用他們了。

表哥又說:“你還記得前幾天新聞裡看到的那幢被燒的公寓嗎?那居然就是胡三強新買的,他說買房後剩下的彩票獎金沒存銀行,都藏在床底下,結果全燒沒了,你說倒不倒霉?”
  我只能苦笑。他為什麼這麼倒霉,當然沒人比我更清楚。
胡三強中彩後因為老婆貪圖更大的豪宅,所以沒能留下一半邪財,也正因為買下了這幢房子,才會遇到冤魂而全家發瘋,這可以說成古曼的報復,也可以說是巧合。但誰又能保證,就算當初胡三強買了別的房子,他就能捨得燒掉三百萬泰銖的現金嗎?就算他捨得,他老婆恐怕也會阻攔,也許在這尊古曼身上定下的供奉方式,對絕大多數人來說根本就是無法做到的事情。
我又想起那被害慘死的一家三口,因為我燒毀房屋,一切都沒有了,就算抓到兇手也沒證據。我幫了胡三強,可同時又幫了兇手,到底是在做好事還是壞事?那尊古曼是我為胡三強弄來的,所以我幫他的行為根本不能稱為“做好事”,兇手殺了三人仍能逍遙法外,在某種程度上,我成了他的幫兇,這是不是一種造孽?
關於胡三強的故事就結束了,肯定會有人問,他的遭遇似乎和古曼沒什麼關係,只不過碰巧豪宅鬧鬼,而古曼中的靈魂又恰恰是豪宅中的小孩冤魂,這到底是冥冥中自有天定,還僅僅是驚人的巧合?可誰又敢保證,驅使胡三強夫妻購買那幢有鬼的豪宅與古曼邪靈毫無關係呢?反正我是不敢。還有人問,如果按照古曼的還原方法做事,那不是人人都可以請邪牌古曼而發家致富或達成所有心願,這世界豈不亂套了?

當然不是,邪法可以幫你,但已經在無形中抽取了關於你的一些東西作為代價,只是你還不知道而已,這種案例在今後的故事中會講給大家聽,但為了不使回憶亂套,我還是按照時間順序來說,當然是挑那些典型的。還有人問,那個殺了親哥哥一家三口的兇手為什麼沒得到報應,如果那幢豪宅被別人買走會不會也鬧鬼,如果你樓主當初選擇報警,會有什麼樣的結果……說實話,這些我無法解答,因為事情發生的太古怪,很多東西都已經超出了我的理解範圍。
作者: scotchtao    時間: 2015-5-4 23:06:13

《我在泰國開淘寶店賣小鬼的那幾年》
第18節
作者: 鬼店主
  
此後,我又接了兩個保平安、躲小人之類的佛牌生意,一個是陳姐介紹的,另一個是淘寶的效果,都是簡單生意,隨便找個寺廟就能辦了,不用找方剛,但賺的錢也不多,不必詳說。現在要說的事應該是在2005年的7月份左右。
那天我收到一封電子郵件,發件人自稱叫大治,是在某論壇看到了我發布的佛牌古曼廣告,於是就聯繫了我。他找我的意圖很明確,時間太長,郵件的具體內容記不了那麼清楚,但大意我還記得,大概是如下內容:
“田先生,您好,先祝平安健康。
看到您在XX論壇發的廣告,很感興趣,我是江蘇鹽城人,你可以叫我大治,我今年二十四歲,家人都在政府機關和事業單位工作,他們也想讓我考上公務員。但我連考三年都沒成功,今年如果再不成功,家人就會把我趕出家門,讓我到北京打工當北漂,自生自滅。
我死也不能這樣,這會把我的後半生給毀了,我怎麼能讓自己去當螞蟻一樣的北漂?那和乞丐有什麼區別?但同時我也很清楚,別說第四年,就算再考四十年也考不上,因為我長期緊張,患上了一種叫'選擇性記憶缺失綜合症'的病,是偷偷去醫院檢查才知道的,但家人還都蒙在鼓裡。我對泰國佛牌和古曼童有些了解,知道能幫助轉運,但也知道假的多,所以希望身在泰國的您能幫我請到一個真正靈驗的供奉品。如能成功,則萬分感激,費用方面都好說。我的電話號碼是139XXXXXXXX,希望您能在百忙中抽出時間聯繫我,電話詳談,或告知您的號碼,我給您打,再次感謝。

  ——大治”
看完這封電子郵件,我倒十分理解此人的境遇。他與陳姐和胡三強不一樣,他既不是求發橫財,也不求桃花旺運,只是想讓自己能順利考上公務員。當然,我對他把北漂打工者比做乞丐這一點極度反感,但我也很清楚,在那些出身乾部家庭的人眼中,苦逼打工者可能還不如乞丐,不必苛求。
  幫他還是不幫?這是個問題。陳姐和胡三強的事讓我對此類有明確目的生意有了退縮,生怕再給事主帶來不必要的麻煩,但面對錢的誘惑,我還是想多了解一下再說,於是又給方剛打了個電話。
方剛在電話裡嘿嘿笑了:“你總算接了一個簡單好賺的生意,這個好辦,等明天我給你回复。”
  

沒等到明天,當天下午他就回复我,說找了個專做邪牌的修行師父,製作出來的佛牌很霸道,價錢也不貴,沒入靈的五千泰銖,入靈的也就一萬。我沒明白:“什麼叫入靈?”
方剛咳了幾聲,說:“看來你跟我合作不但可以賺錢,還能學到不少知識,你小子要怎麼謝我?”
我笑了:“這只是和你合作過程中的必要步驟,不算額外。”
方剛說:“所謂入靈,就是阿贊師父用巫術把某種靈體封在佛牌之內,這樣就帶有強大的法力;而沒入靈的佛牌就沒有那麼大效果,最多是保個平安什麼的。”
我想了想,說:“這個……是不是相當於一把刀,沒開刃的只能勉強切西瓜,開刃的就能切肉殺人了?”
方剛哈哈大笑:“這比喻有意思,差不多吧。”
我連忙說:“那肯定是要入靈的,那個事主腦子有病,記憶力不行,可又想一次就考中公務員,沒入靈的恐怕不行吧?”
方剛說:“那就只能選擇入靈的了,但你得知道,這位師父脾氣古怪,當事人必須在現場才能施法入靈,否則沒用。”
  我問能不能由我代替?方剛反問:“你是當事人嗎,是你要考公務員嗎?”

看來沒得商量了,我只好給那傢伙回了郵件,把我的手機號碼發給他。不到一個小時,就有一個顯示為+86的中國號碼打進來,經過簡短而有效的溝通之後,這個叫大治的年輕人表示,去一趟泰國完全沒問題,就當旅遊了,可就怕折騰一趟之後請來的佛牌沒效果,那不是白折騰嗎?他輸不起。
我也沒什麼可說的,只能告訴他我理解你的難處,只能是信不信由你,你也可以另做打算,畢竟現在淘寶上已經有不少店家都在賣這玩意,江蘇也不是沒有佛牌店。
晚上七點多鐘,我收到大治給我發來短信,說他決定了,可以來泰國,這樣也能親眼看到師父施法入靈的過程,他也會更加相信請來的佛牌不是假貨。他已經沒有時間多做選擇,只能背水一戰了。
作者: scotchtao    時間: 2015-5-4 23:07:27

《我在泰國開淘寶店賣小鬼的那幾年》
第19節
作者: 鬼店主
  
五天后,我在曼谷機場接到了大治,這傢伙足有一米八多,比我高出半頭,身強力壯,一看就知道家庭條件好,小時候營養不錯。他緊緊握住我的手,激動地說:“田哥,我用最快速度辦好手續來到泰國,我這輩子的幸福可全都靠你了!”
我頓時感到壓力很大,一個大活人把畢生的幸福都要託付給我這個陌生人?豈不可笑。在長途大巴上,他從背包裡掏出很多江蘇特產,一樣一樣的硬塞給我,怎麼推辭也沒用。到了曼谷西南部的一個小鎮時已經近黃昏時分,面前是一大片雜亂陳舊的舊式公寓樓,大約有每層的走廊過道都曬著大量衣物和雜物,特別像香港的九龍城寨棚戶區。
方剛的車就停在路口,我向大治介紹了方剛,說他是泰國最好的靈媒經紀人,大治臉上露出羨慕和敬仰的神色,方剛明顯很想笑。我們三人一塊走進棚戶區的院子,這裡很熱鬧,好多人在院裡打水,圍在菜販和水果販旁邊,還有小孩追跑打鬧。大治估計從沒見過這麼髒亂差的地方,看什麼都覺得奇怪。

其實我心裡也一樣,心想那麼牛逼的邪牌師父就住這兒?按他們的收入應該不至於啊!進了某個樓門口,旁邊站著幾名穿半袖T恤的吸煙男人,低聲交談著,看到方剛,這幾人明顯認識他,但並沒打招呼,反而臉上露出警惕的神情。方剛也沒看他們,徑直帶著我們往裡走,樓道裡又黑又髒,有個老式拉閘門的電梯,裡面亮著燈,但方剛選擇了走樓梯,我忍不住問:“那個師父住在幾樓?”
  “12樓。”方剛抽著雪茄說。
還沒等我說話,大治先開口了:“那為什麼不坐電梯?”
方剛回頭看了看我:“要是你不想從十幾樓墜下來,就跟我走。”他把頭一縮,不再說什麼。在爬到12樓的過程中,我們看到每層都有不同的場景,有兩人打架,有**談生意,有人在維修電燈泡,還看到兩個男的抱在一起親嘴。到了12層,方剛七拐八拐來到一扇鐵拉門前,輕輕叩了幾下。半分鐘後,內門上的一個長方形小窗口被橫著拉開,兩隻黑眼圈露出來,把大治和我都嚇了一跳。

那對黑眼圈中間的眼睛放出陰冷的光,看了看方剛,再瞅瞅後面的我和大治,又把小窗口關上,打開內門,方剛打開鐵拉門,我們三人走了進去。
我們這才看到這個人,頭髮和屋子一樣凌亂,穿一件淺藍襯衣,眼眶比熊貓還黑,好像塗了黑漆似的,看上去特別瘆人。屋裡有很重的腥臊和霉味,大治皺著眉捂著鼻子,那黑眼人瞪著大治,表情很不高興,我連忙用眼神示意他,大治這才把手拿下來。
走進里間屋,我們知道了腥臊味的來源,這裡有很多鐵籠子,裡面養著活雞和小豬崽,豬崽看上去最多兩個月大,邊拱食物邊哼哼,另外還有幾個裝滿水的大塑料桶,裡面有很多活魚。方剛和黑眼人低聲聊了幾句,對我說:“我們先在這裡坐著等一下吧,師父要先去另一個房間辦點事情。”
黑眼人從塑料桶裡撈了一大條活蹦亂跳的鯉魚去了另一個房間,說是坐一下,這屋裡根本就沒有可供坐著的物品。方剛隨便找了個雞籠子坐在上頭,我想盡量表現得隨意些,就也坐在一個豬籠上,大治明顯是嫌這裡臟,只在我身邊站著,低聲問:“田哥,你找的這個師父能有法術嗎?我看他還賣活魚活雞呢!”

方剛聽到了他的話,嘿嘿笑起來,大治只好不再發問,其實我也疑惑著,這屋裡的活雞魚豬是乾啥用的?難道這位修邪師父還有第二職業?
過了幾分鐘,黑眼人從里屋走出來,把那條鯉魚隨手扔在地上,又打開雞籠子,伸手揪了只活雞再次返回里屋。我和大治看到那條鯉魚的上半部已經被撕開,只有下半部仍相連,魚身體偶爾跳動一下。從里屋傳出活雞的叫聲,聲音很怪異,里屋的門沒關嚴,露了道細縫,大治好奇地走到門口悄悄朝里看,頓時臉上變色,嘴也大張著。看到他這副模樣,我忍不住也走了過去。
  
那個黑眼師父正把活雞握在手裡,一手緊抓雞身,一手捏著雞脖子,就像抻麵條似的用力抻長,那隻可憐的雞脖子被抻得像皮筋,還在拼命掙扎著。黑眼師父把雞脖子放在嘴裡隔著毛和皮就開始撕咬,沒幾口就把雞脖子咬破,血管斷裂,雞血像水槍似的噴出來,濺了黑眼師父一頭,他也不在意,好​​像已經習慣。

大治看得臉白口乾,呼吸急促,雙手一個勁的發抖,黑眼師父把雞脖處的傷口翻過來,對準地面上放著的一個黑乎乎的東西,將雞血滴灑在那東西上面。只滴了幾下,黑眼師父就站起身走出屋,我連忙拉著大治退回來,黑眼師父出屋把那隻還在噴血的活雞扔到一邊,又打開籠子拉出一頭小豬崽來。那豬崽用力哼哼著,黑眼師父把豬崽抱進屋,大治渾身哆嗦,看了我一眼,眼神中充滿疑問和恐懼。我很明白他的意思,人真是個奇怪的動物,雖然我們倆都很害怕,但仍然同時把腳步慢慢挪向內間屋。方剛在旁邊看著,臉上都是幸災樂禍的表情。

這回黑眼師父連門都沒怎麼關,可能是知道我們想看吧。黑眼師父把肥嘟嘟的豬崽翻個身舉起來,肚皮朝上,張開嘴猛地咬在豬崽的脖根動脈處,那頭豬崽瘋狂地叫起來,比大豬叫得還響還慘,豬崽的動脈血管也破了,血噴如湧泉,那血可比雞血多,黑眼師父滿臉全是血,就像用血洗過臉似的。
黑眼師父再用牙齒把豬崽肚子咬破,伸手進去掏出血淋淋的內臟,什麼肚腸肝之類的東西也分不清,他把這些還冒著熱氣的新鮮內臟慢慢放在那個黑乎乎的東西上,放得很緩慢,好像在完成某種隆重的儀式,同時嘴裡小聲念著什麼。
之前曾經看到阿贊蓬在火上烤嬰兒屍體出油的場面,我也曾經想吐,現在看到這個,確實也很恐怖噁心,但卻覺得比烤死嬰的差了一點兒,所以還沒那麼大反應,而可憐的大治就慘了,這哥們再也忍不住,彎腰就要吐,我連忙把他拉出屋,可還沒到門口他就吐了。
作者: scotchtao    時間: 2015-5-4 23:08:47

《我在泰國開淘寶店賣小鬼的那幾年》
第20節
作者: 鬼店主
  
方剛連忙說:“快讓他出去吐,別把師父的家給弄髒了!”
我已經把大治拉到走廊裡,心想這位師父的家就算沒人吐也不​​算乾淨。大治雙手扶著膝蓋,在走廊的一個自來水池裡吐了半天才緩過來,喘著氣對我說:“我、我不行了,我得走,我這胃裡太、太難受!”
我笑著說:“這就受不了,泰國類似這種邪術多著呢,你剛看到就受不了,那還怎麼請佛牌。”
大治說:“我不、不請了,那東西我不要了,太噁心。”

我撇了撇嘴:“隨你便,去留隨意,反正你的人生還得在你自己手裡掌握著。”
大治用手扶著牆壁又喘了半天氣,慢慢平靜下來,走廊裡好幾戶人家探出頭看。大治低著頭,緊閉雙眼,過了半晌才抬起頭,對我說:“田哥,我來泰國不是旅遊的,如果這趟沒收穫,請不來佛牌,我可能過了今年春節就得去北京租地下室打工了,我寧可一頭碰死,也不能淪落成那樣啊!”
  他用力捶著牆壁,顯得很痛苦。我心想北京租地下室的打工仔多的是,按你這麼想那都得自殺了,我把雙手​​一攤:“你到底想怎麼樣啊?”
大治狠狠咬著牙:“這佛牌我請定了!我沒事田哥,你不用擔心,來吧!”這傢伙一副輕傷不下火線的表情,讓我實在想笑。
回到屋裡,我低聲問方剛那個師父在幹什麼,方剛告訴我,他是在用生血餵養小鬼,那是一個極厲害的小鬼,幾乎無算不能,​​尤其能讓這個師父長年擁有高超的控制邪靈能力,我聽得直吐舌頭,這師父的形像在我眼中瞬間高大了許多。
那黑眼師父用紅布包著那個黑乎乎的東西從內間屋出來,輕手輕腳放回木櫃上,然後站在大治面前,用那雙陰森森的眼睛看著他。大治被看得渾身不舒服,方剛走過來說:“該你了,抓緊時間吧。”
大治嚇得連連後退:“別別別,我可不想吃生雞生豬,我只吃熟的。”
方剛斥道:“別胡說八道,快坐下!”
  
黑眼師父從里屋取出一個小玻璃瓶,呈水滴狀,中間有縫,兩片緊扣在一起,師父把玻璃瓶分成兩片,又在屋角搬出一個帶蓋的玻璃缸,裡面爬著各種各樣的蟲子,看得人頭皮發麻。師父打開蓋子,伸手從玻璃缸裡小心翼翼地迅速拿出一個小東西,放在半片玻璃瓶中,再放到大治面前。我和大治仔細看,見瓶裡這東西是個像蠶蛹似的深灰色物體,還在慢慢扭動。黑眼師父抓住大治的胳膊讓他伸出來,再讓他伸出食指,另一隻手緊緊握住他的食指,嘴裡念念有詞。大治緊張得額頭冒汗,看來是很怕這師父拿過一隻活雞來讓他咬死。

還好師父沒這樣,他念了一陣,迅速把握著大治食指的右手一甩,大治食指尖開始往下滴血,大治的手直哆嗦,師父緊把著他的胳膊不讓他亂動,幾十滴鮮血落在玻璃瓶裡的深灰色物體身上。
方剛仍然坐在雞籠上,似乎對這種儀式已經見怪不怪,我則蹲在旁邊仔細看,那深灰色物體扭動得更快了,背部慢慢裂開一個小口子,黑眼師父連忙把另外半片玻璃瓶緊扣在上面,再次合為一體。
黑眼師父從抽屜裡找出一個細細的銀鍊子,把玻璃瓶掛在鏈端,我和大治都看得很清楚,玻璃瓶內那個泡在鮮血中的東西已經脫殼而出,是個黑黑的肥蟲子,兩隻眼睛通紅甚至還發亮,也可能是燈光晃的,反正看上去有兩個極小的小紅點。黑眼師父雙手抻開銀鍊子,慢慢戴在大治脖子上,邊戴邊唸誦咒語。
大治身體明顯還在顫抖,越抖越厲害,別說他,就算把這玩意戴我身上,我也害怕。之後黑眼師父從一個香爐裡抓了把香灰撒在大治食指上,站起來就進了內間屋不再出來。
方剛腰一挺,雞籠子上跳下來,拍拍手:“好了,把錢給我。”
大治連忙拿出錢包,掏出一個招商銀行的紙口袋交給我,我把錢抽出來數了數,剛好五千元人民幣,我朝方剛點了點頭,方剛走進內間屋,不一會兒再出來,我們三人這才出了這棟樓。
在方剛的車上,他側頭朝坐在後座的大治說:“這東西不能摘下來,就算洗澡睡覺玩女人也得戴著,只要摘下來就沒用了。裡面的小蟲子靠喝你的鮮血生存,七天之後鮮血喝盡,蟲子餓死,就要把它埋在土裡,不能繼續佩戴。這東西能轉人運,無論官運還是生意,都很有效果啦。”
  大治連連點頭。
作者: scotchtao    時間: 2015-5-4 23:10:25

《我在泰國開淘寶店賣小鬼的那幾年》
第21節
作者: 鬼店主
 
為了盡一下地主之誼,我把大治帶到表哥的住所呆了幾天,表哥還以為大治是我的朋友,對他很熱情,把大治感動得不行不行。但是從和大治聊天了解中,我發現這傢伙的性格和他的外表完全不成正比,他性格比較軟弱,敏感而易絕望,但思念問題又喜歡鑽牛角尖,走極端,言語中非常羨慕當官的和權錢者,而對社會底層人物相當瞧不起,很明顯,從小家人對他的教育就是出人頭地、走入仕途。

記得當時我帶他去羅勇市最著名的海鮮小吃街,很多明星有錢人到沙美島旅遊,都會特地到這條街光顧,這裡的海鮮全是兩三個小時前從附近的海裡現打上來的,巨鮮無比,當時我每次去吃都吃到撐不動為止。
可大治居然面露鄙視之色,說:“田哥,我不喜歡吃這種不干淨不衛生的東西,不怕你笑話,我從小到大都在父母工作的機關食堂吃飯,所以一吃外面的東西就壞肚子,除非四星級以上的。沒事田哥,你帶我找個當地最好的大酒店​​,我買單。”
我很無語,得,看來這些中國公務員的肚子都給餵嬌貴了,那就算了,什麼大酒店後來也沒去,最後掃興而歸,還是在表哥家自己做的飯。
不過說來也怪,自從大冶戴上那東西之後,記憶力有了明顯提高,整個人的狀態也和之前完全不同,從軟弱變成好強,對什麼都好奇,都想嘗試一下,就像注射了興奮劑似的,連他自己都感到怪異。
送大治到曼谷機場回國,臨進登機口的時候,大治緊緊握住我的手:“田哥,你就是我的再造爹娘啊,等年末我要是真考上了公務員,到時候肯定再來泰國親自重謝你!”
看著大治提著背包走進登機口消失,我心裡不但沒輕鬆,反而有種說不出的堵心。我不知道像大治這種已經習慣體制內生活、性格又敏感脆弱的人,就算考上公務員又能有多大前程?可又想也不一定,那個佩戴品不是已經讓他性格大變了嗎?說不定幾年後能當上局長廳長呢。
這事按理說就算過去了,那個佩戴品並不像之前的古曼和小鬼那麼邪性,頂多也就是改變一個人的精神狀態,沒多大殺傷力,用現在流行的話來說就是人畜無害,至於以後的路就靠大治自己走了。可一年後我在網易上無意中看到的那則新聞,卻又把這件事給提了起來。
  
在這一年多的時間裡,我又接了差不多十來個佛牌生意,大多數都是去正規寺廟請正牌和古曼童,什麼龍婆古巴白衣阿贊師父的一大堆,當然也有幾件幫人找黑衣請邪牌和古曼甚至解降頭的。那幾件事相當驚心動魄,但為了保持每個故事的完整性,還是暫時跳到一年多以後,也就是2006年的10月份,先把大治這件事講完。
那條新聞的標題大概是“江蘇鹽城某男子連考四年成為公務員,工作不到半年患重度抑鬱症閉門不出”的意思。新聞沒配圖片,只有文字內容,但我立刻就想到大治。可能有人會問,大治考上公務員之後沒給你打電話表示感謝嗎?沒有,我都把他快給忘了,偶爾想起來,估計他又沒考上,所以才沒聯繫我。不過我也不擔心他找我算賬,這種事你還能去找法院啊?
可這新聞的內容讓我心裡打鼓,於是從手機通訊錄裡找到大治的電話號碼,先發了一條寒暄短信給他,兩天沒回复。乾脆我打電話過去,打了十幾遍,每次都能打通但永遠沒人接。
這可奇了,就算真當了局長廳長也不至於怕接電話吧?我又不會揭你老底,難道真出了事?我決定這通電話再響幾怕沒人接就不再打了,可事情就這麼巧,電話接通了,但不是大治的聲音,聊過幾句後才知道,是大治他媽媽。我臨時編了個大治網友的身份,反正都是同性,不會被懷疑網戀之類的不正經行為。他媽媽唉聲嘆氣的和我說起大治,我這才知道,這一年多發生在大治身上的事情還真不少。

原來就在大治去泰國找我請佛牌的那年底,他成功考到鹽城市城建局某辦公室一個科員的職位。他父母非常高興,這下終於實現了父母對兒子的期望,成功地保住了一家三代都在體制內的不破金身。
可事實沒有想像中那麼美好,大治開始精神狀態還不錯,可一兩個月之後,他回家後就漸漸不怎麼愛說話,發展成幾乎回家都把自己在在房間裡不出來,開始還讓父母送飯進去,最後就乾脆自備乾糧在屋裡解決,除大小便之外,根本不出門。父母急得不行,以為兒子受了什麼刺激,強制把他帶到醫院精神科檢查,可大治就是不說話,連大夫也查不出病因,建議送精神醫院,大治父母當然不願意,就只好任他把自己圈在家裡養著。


  掛斷電話,我又開始糾結了。大治這情況到底是怎麼造成的,難道又是沒按既定方法供奉佛牌的後果?看來大治並沒有把去泰國請佛牌的事告訴給任何人,我完全可以裝聾作啞不管,可此事要是真因佛牌而起,那我又不想袖手旁觀,看來我這一年到頭沒幹別的,盡處理善後了。
我還是決定回國去看看大治,要不然心中不安,也許我根本不適合幹這一行,心太軟,像方剛那樣只管賺錢多好。
那時表哥的水果加工廠早已辦起來了,請了幾個經理負責經營和管理,我也幫他管一個小小的加工車間,工作不太忙,而表哥仍然是經常出差,東南亞等國到處跑。我告假說要回國去看望一個朋友,從曼谷乘飛機先到南京,再轉火車到了鹽城。
按大治家人提供的地址,我找到了大治在鹽城一個花園小區的家,看上去很高檔的小區,應該住的都是有錢人或體制內的。大治父母熱情接待我,說自從兒子得了這個怪病之後,來看望他的朋友和同學越來越少,大家都把他當成怪物,恨不得離得遠遠的,所以對我相當感激。
尤其大治的父親,從說話和氣場來看,在單位最少也是個副局長,他氣憤地對我說:“真是世風日下,人心不古!大治之前有很多朋友和同學圍著,託他辦事的,走關係的,可現在都躲到八丈之外,太惡劣,太不像話了,把我們家大治當成病人看待嗎?”
大治他媽抹著眼淚:“這孩子半年多沒出屋了,上廁所的時候才出來,話也不和我們說,這可怎麼辦,左鄰右舍都笑話我們家,咱這高干家庭,哪能受這份氣啊!”

我心裡暗笑,心想什麼時候也忘不了體制內那點優越感。我來到大治房門口輕輕敲門,半天沒人理,大治他媽說:“等一會兒吧,他每天總要上兩次廁所的,到時候你再和他說話,看有沒有用。”
我又敲了幾下,說:“大治,能聽到我說話吧?我是田哥,你還記得嗎?你去泰國旅遊時咱們認識的。”還是沒回應,看來這小子病得不輕,對什麼都麻木了。
我坐回沙發,大治他爸把手一擺:“別管他,那小子算是徹底沒救了,你別管他,一會兒留下吃頓便飯,然後再——”他的話半路停了,眼睛看著大治的房門,我轉頭看去,門被慢慢打開了。
  
大治從裡面慢慢走出來,好傢伙,我都快認不出他了,身高肥瘦都沒變,只是頭髮特別臟,臉也像長年不洗似的,表情呆滯,一副頹廢相。他看了看我,轉身朝衛生間方向走去,就像完全不認識我。沒走出幾步,忽然又轉回來,眼睛裡放出一絲光。

我倒沒覺得有什麼,可大治爸媽卻同時從沙發上站起來,表情非常驚訝,我心想至於嗎?沒見過兒子回頭啊?後來我才知道,大治半年多都是那副頹廢模樣,從來沒人看到他眼睛裡有過生機,這是第一次。
大治張開嘴,像傻子似的跳出幾個字:“田……哥……”
大治他媽猛的衝過去一把抱住他,眼淚嘩嘩的:“兒子,你都半年多沒說話了,今天這是怎麼了呀……”大治他爸也要走過來,我連忙阻止,心想可不能讓他把我賣給他邪牌的事給抖出去,不然他爸媽非生吞了我不可,我說:“你們先別打擾他,讓我們倆單獨談談,沒事,包在我身上。”
在他父母驚喜的注視下,我把大治推進屋關上門反鎖,問了半天,他反應遲鈍,連說句整話都費勁​​。我心想肯定又是中邪的結果,再問他是不是按我教的方法把佛牌給處理掉了?大治慢慢點點頭。我相信他沒撒謊,這種狀態下他已經沒必要撒謊了,可既然沒違規,大治為什麼仍然變成了這樣?

我掏出手機打給方剛,他很不耐煩的說不知道,再問才知道,他居然也在國內,正在上海徐家彙的一家大公司處理什麼事。我連忙求他抽時間來一趟江蘇,方剛怎麼也不肯,我求爺爺告奶奶,好容易說服他同意過來看看,代價是五千辛苦費。
走出房間,我對大治爸媽說:“我有個姓方的朋友是廣東人,他曾祖父給慈禧當過太醫,家裡幾代行醫。現在方先生旅居東南亞十幾年,是當地最有名的靈媒經紀人,專治各種疑難雜病,我剛給他打了電話,他正在上海給人看病,我求了半天,他才答應後天會來鹽城看看,問診費要收五千塊,但不敢保證手到病除,你們考慮考慮。”
大治的父親面露反感之色:“我最討厭這些怪力亂神的東西,不要不要!”
大治他媽卻狠狠瞪著他:“什麼怪力亂神?大治的病連醫生都看不好,你倒想個辦法出來?人家小田一來,大治就說話了,我看倒可以試試!行行行,小田,你能不能讓方先生快點來?機票錢我們出,問診費也沒問題,越快越好!”
作者: scotchtao    時間: 2015-5-4 23:12:04

《我在泰國開淘寶店賣小鬼的那幾年》
第22節
作者: 鬼店主
  
我在鹽城機場接到了從上海飛過來的方剛,這哥們顯得不太高興,對我說:“怎麼你的事主總是出意外?這樣老是要擦屁股可賺不到錢的!”
我無奈地說:“我也沒辦法,其實可以不管,但總不能看著一個年輕人就這麼報廢了吧?對了,我跟事主的家人說你祖上滿清時是御醫,給老佛爺慈禧看過病,你家裡世代行醫,懸壺濟世。咱倆得統一口徑,千萬別說漏了。”
方剛先是一愣,拍著我的肩膀哈哈大笑起來:“這麼機密的事都被你小子給打聽到了?”
到了大治家先是寒暄幾句,大治他爸從上到下打量著方剛,問了句:“方先生您是廣東惠州人吧?”
  方剛取下墨鏡:“您也是?”
大治他爸:“那倒不是,我們局長是惠州人,聽你們口音很像。您祖上是太醫?”
方剛擺出派頭,嗯了聲,輕輕點了點頭。大治他媽說:“方先生您快看看我們家大治的病吧!”方剛抬起左手,中指上戴了一個大紅寶石的戒指,他把戒指上的寶石輕輕挪開,露出裡面的一個小洞,我湊過去看,見裡面有一些半透明的澄黃色液體,也不知道是什麼東西。方剛穩住左手,不讓液體淌出去,在房子的每個屋裡都走了兩圈,我敲開大治的房門,方剛著重在大治臥室裡停留了很長時間,邊走邊仔細觀察戒指中的那些液體。最後他把寶石扣好,這才回到客廳坐在沙發上,拿起茶水喝了幾口,對我說:“什麼都沒有。”

大治爸媽面面相覷,半天才問:“什麼叫……什麼都沒有?”
我悄悄給他使了個眼色,方剛說:“哦,我要先檢測一下你們家裡的空氣是否有毒有害,這個也很重要。”
大治他爸疑惑地問:“不會吧?就算空氣有毒,可我們兩口子怎麼沒事呢?”
方剛白了他一眼:“每個人體質不同,別看你兒子人高馬大,壯得像小牛,不照樣是痰濕體質嗎,舌頭有齒痕吧?”
這話把大治父母徹底鎮住了,後來我才知道,他們曾經帶大治看過​​無數中西醫,中醫說大治是脾虛痰濕體質,舌頭有一圈齒痕,說明體內有水腫。可從方剛進屋到現在,大治別說開口說話,連正眼都沒看他一眼,他又是怎麼看出來的?
方剛說:“單獨和他談談吧,問題還出在他自己身上。”我們倆把房門反鎖,方剛坐在大治對面,嚴肅地問:“說實話,那個黑蟲邪牌你到底戴了幾天?”

  
  大治慢慢抬起頭:“七天。”
“你肯定?千萬別騙我,不然對你沒好處!”方剛板起臉。
大治點了點頭:“第七天……它就死了……埋在……花園裡……”
我說:“他應該不會撒謊,那個邪牌會不會有什麼副作用,按規矩辦事也不行?”
方剛對我說:“我知道,剛才我用五毒油測過,這屋裡沒有邪氣,也就是說,這小子的病和邪牌無關,病根出在他自己身上。”
我大驚:“怎麼可能?好端端的一個人怎麼會變成這樣?”
  方剛冷笑:“那就得問他了。”

我把手搭在大冶肩膀上,問:“大治,有什麼話就和我們講,要不我們也幫不了你,難道你就想這輩子把自己關在屋裡,你不想娶老婆成家,不想繼續上班嗎?”
大治猛地站起來,大叫:“不要,我不要上班,不要,不要!”說完就想衝出屋去,我連忙一把抱住他,方剛說:“別讓他跑掉,病根找到了!”
方剛來到大治面前,盯著他的眼睛:“你為什麼不想上班?是不是同事們都排擠你,是不是領導瞧不起你?是不是?”
我覺得方剛的話很奇怪,這算什麼意思?可沒想到大治閉著眼睛,喘著粗氣:“不是,不是,我不是廢物,你們憑什麼笑話我,憑什麼說我是廢物?憑什麼都來逼我?我不想當公務員!”我已經攔不住他了,大治比我強壯太多,方剛擋在門口,繼續追問:“那你到底想幹什麼,你喜歡的生活是什麼?快告訴我!”
大治哭著喊:“我不想當公務員,我想開書店,可你們就是不讓……”他越哭越傷心,一屁股坐在地上不起來。門外傳來大治他媽的叫門聲:“你們把門打開,大治你怎麼了呀?快開門!”
我隔著門大聲說:“我們在治病,請勿打擾!”
我和方剛也都坐在地上,看著大治哭得比三歲小孩還傷心,我問:“你在城建局的半年都遇到什麼事了?告訴我,我保證你父母從今往後再也不逼你上班,還讓你開書店。”
  大治看著我:“真、真的?”
  我用力點點頭。
  
原來大治到鹽城市城建局上班不到一個月,就發現在政府機關工作水太深了,同事之間表面上都親密如戰友,私下里卻分成幾派,在局長處長科長面前個個說話都很講究藝術,既不正面突出自己,又能側面貶低別人,博得領導的認可。
性格軟弱又敏感的大治哪會這個?他非常高傲地瞧不起這套,在機關工作的人最喜歡這種傻貨同事了,於是個個都給他下套鑽,最後搞得沒有一個領導喜歡他,處處受排擠,開會每次都點名批評他,做出的報表改幾十遍也不讓領導滿意。大治開始變得更加寡言少語,這樣領導就更不喜歡。
有一次局裡搞領導滿意度調查,其實就是走過場,給下屬一個齊夸領導的機會。而大治可能是太壓抑了,居然從科長到處長局長挨個提意見,結果問卷報到省城建廳,被廳長當成典型狠批局長。局長氣得要死,回市里特地開會把大治罵得狗血噴頭,從此全局沒有一個同事敢和他說話,看到他都躲著走,在大家眼裡,大治簡直成了健康的“傳染病人”。
知道了原委,我又問他:“大治,你的夢想就是開一間書店?為什麼?”

大治流著淚說:“我愛看書,我記憶力差,要是能有一間自己的書店,就能每天都看到書裡那些字,再也不會忘……”
我徹底明白了,大治根本就沒病,更沒中邪牌的毒,他就是在機關單位那種環境裡無法生存,被殘酷的中國官場給淘汰下來而已。我打開房門,大治的父母連忙衝進來,抱著兒子左看右看,好像生怕他缺胳膊少腿。方剛走出去坐在沙發上喝茶,我則對他們說:“大治根本就沒病,他性格內向,不爭強好勝,又容易退縮和絕望,在機關總遭排擠,被領導罵後壓力過大,才變成這樣,他這是重度抑鬱症。”

大治的爸爸連連搖頭:“不可能,北京協和醫院的大夫都查不出病因,你怎麼就這麼肯定?”
我反問:​​“那是大治不願意對任何人說出這些,你們知道大治最大的願望是什麼嗎?”
大治媽媽疑惑地說:“最大的願望……不就是成功考上公務員,在機關能多升幾級嗎?”
“你們錯了,那根本就不是大治的願望,而是你們的願望!”我嚴肅地說,“大治愛看書,他這輩子最大的願望是開一家書店,可你們從沒關心過他的愛好,一心想讓他吃體制飯,你們家境殷實,讓大治進機關已經不是為養家糊口,而是讓你們在人前更有面子!”

大治爸媽表情很憤怒,看著我幾次想開口,但又收了回去。我拉過大治:“告訴他們吧,這是你唯一的機會,再不說,你這輩子就只能把自己關在臥室裡,再也別出來。”
大治慢慢抬起滿是眼淚的臉:“我……我不想當公務員,我想開書店……”
  
他爸爸很生氣:“開書店能有什麼出息?”
大冶他媽連忙打斷:“行了,難道你想看著大治永遠這樣下去?以前我也說過,他要是真不想考就算了,可你非說你是副局長,兒子將來必須當局長才行,都是你把他給逼的!”
  大治爸爸不再作聲。我拍拍大治的肩膀,對他父母說:“病根找到了,之前他不願說話,是因為他已經覺得無法與自己的父母溝通,人各有志,強扭的瓜不甜,今後大治的路怎麼走就看你們態度了。”
大治媽媽緊緊抱著兒子,眼淚流成行:“兒子,以後我們再也不逼你了,我還想早點抱孫子呢。你想開書店就去開,咱家在建軍路不是還有個門市房出租嗎?明天就不租了,給你開書店!”
大治激動地問:“真、真的?”他爸媽一齊點頭,大治緊緊抱住媽媽:“謝謝你們,爸,媽!”

在飛機上我問方剛,那個邪牌還真起了作用,讓大治成功考中公務員。假設大治不是那種性格的人,又都按規矩辦事,這豈不是說佛牌真能改變命運,還沒有副作用,那人活在世還努力干什麼?都去請佛牌算了。
方剛嘿嘿笑起來:“和鬼做交易,人還想佔便宜?進官場容易混官場難,你怎麼知道大治在機關混得那麼慘和佛牌沒有關係?而且就算換成別人在官場裡吃得開,他也會在別的方面倒霉,有得必有失,其實人求鬼轉運,不過是把自己今後的福報提前消費掉。佛能佑人是因為他把修行換來的福報加在別人身上,但鬼不像佛,是沒有任何修行的,又怎麼能保佑人呢?”
我迷茫了:“這麼說……佛牌之類的東西根本就和佛沒什麼關係?那我們賣這些東西,豈不是在誤導人、害人嗎?”
作者: scotchtao    時間: 2015-5-4 23:13:21

《我在泰國開淘寶店賣小鬼的那幾年》
第23節
作者: 鬼店主
  
方剛正色道:“當然不是!人是世界上最貪婪的動物,靠努力達不到的目的,就算沒有佛牌,也會想別的錯誤方法去追求,也許後果比請了佛牌更嚴重,我們只是幫他們遂願而已。這錢你不賺,別人也會去賺,不要這麼高尚好不好?”我無語,他說的錯嗎,好像沒錯,一時間我不知道自己所做的事情到底是害人還是在幫人。
大治的父母可能永遠也不知道,為什麼大治和誰都不說話,卻看到我就能開口。因為我曾經幫大治改變過命運,在他的潛意識裡,只有我能改變他。大治的事就算告一段落了,時間再跳回到大治剛請完佛牌從泰國離開的時候,也就是2005年9月份。
中秋我和表哥回瀋陽過節,順便去看望那個開美容院的陳姐,我到她家的時候,她正坐在輪椅上,原來是禁不住誘惑吃了半只河蟹,結果痛風發作。陳姐家裡還有個打扮漂亮的女人,經陳姐介紹後我才知道,她姓Z,是陳姐在北京結識的朋友,從中戲表演係出來的。我一眼就能看出,她就是那種傳說中的五線演員,基本沒什麼固定的戲可接,全靠熟人介紹一些龍套角色維持生活。
此女後來靠炒作還小有名氣,但很快又在娛樂圈中沉沒,不過為了保護隱私,且把她稱為Z小姐。她當初背後那些爛事,只要我不說出來,還真永遠沒人知道。

在聊天時我接了個電話,是老同學問我佛牌的事,我不耐煩地說:“別催行不,佛牌早就請好了,明天在我家樓下火鍋店你請我吃飯,咱們一手羊肉一手佛牌。”
那Z小姐聽了我打電話的內容後兩眼放光,看了看陳姐,陳姐笑著說:“田老弟專門在泰國做佛牌生意,可靈驗了,以前我和你說過的就是他。”
Z小姐立刻坐到我身邊,笑著說:“真的?今晚你有空嗎,我請你吃飯吧,有件事想和你談談。”
  

我用腳後跟都能猜出她要請我吃飯是什麼原因,就答應了,Z小姐說:“陳姐,這附近有什麼好吃的嗎?”
陳姐說小區北門外路口有一家正宗的巴西烤肉,味道很不錯,於是約好晚上六點在飯店門口見面,不見不散。到了晚上我準時在烤肉店等候,足足過了半個小時,才在街對面看到Z小姐的身影。她換了件很性感暴露的衣服,邊打電話邊調笑,不知道在聊什麼高興的話題,看到我之後遠遠揚手打了個招呼。我對她印象更差了,太不守時。
進了飯店落坐,Z小姐長相普通,全靠化妝,但不得不說身材很棒。她風風火火地把包和手機鑰匙等物扔在桌上,一面叫服務員,一面對我說:“你說,哎,現在這社會的人辦事怎麼都這麼不可靠?說得好好的女三給我演,結果臨開機前半天丫才告訴我,讓製片的女朋友給頂了,你說可不可恨!”
我氣憤地說:“確實很可恨,現在說話算話的越來越少了。”心想就長成你這樣的街上一抓一大把,換了我是導演也不見得就能讓你上。
由她點菜,在等菜時的閒聊中得知,Z小姐和陳姐的關係很好,每次來瀋陽都會在陳姐家住上幾天。這時菜上來了,一大塊煨好的肉架在炭火上烤,肉滋滋作響,邊烤邊往下滴油。我忽然想起當初給表哥解決小胎鬼時黑衣阿贊烤死嬰的場景,胃裡忽然一陣翻騰,立刻就要吐,連忙站起來就往衛生間跑。

乾嘔了半天我才回來坐下,Z小姐驚訝地看著我,笑問:“喲,您這是怎麼了,有啦?”我哭笑不得,又不能告訴她以前見過烤死嬰的事,只好推說腸胃炎沒好,Z小姐人倒也爽快,告訴服務員把烤肉撤了,又點了幾個少油的素菜。
開始談正事,這個Z小姐在北京生活了十多年,算半個北京人,當個體演員也有六七年了。和大多數默默無名的演員一樣,她的路也不好走,主角輪不到她,連女二號三號甚至四五六號都很難得。她長得又不算太漂亮,三十幾歲的人了,想紅起來很難。她聽陳姐說過請泰國古曼能幫助轉運,想問問我有沒有什麼辦法。
我心裡很高興,想又有錢賺了,而且我從沒接觸過演員,尤其是女的,感到特別很好奇,心裡冒了壞水,於是嚴肅地說:“古曼童確實很靈驗,但價錢也不便宜,而且還對事主有要求。”
她連忙問:“要多少錢?什麼要求你說!”
  
我心想,大小也是個演員,應該比普通人有錢,於是按照方剛平時和我講過的大概範圍回答:“普通轉運的五千起,好點的兩萬左右,霸道的邪陰牌三萬以上,具體看你要達到什麼目的了。”

Z小姐歪頭想了想,說:“還有邪陰牌,聽都沒聽過……沒問題,來就來個​​勁兒大的!都有什麼要求您直說。”
我心想又不是喝汽水,還得挑勁兒大的,就說:“那我就直說了,可能會涉及到你的一些生活隱私。”
她很大方:“哦,沒事兒,問吧。”
我說:“你和導演或者製片人,有沒有……”我很想知道她有沒有和導演睡過覺,平時是怎麼也不敢問的,現在藉著這個機會就行。 Z小姐愣了愣,隨後擺出一副無所謂的表情:“你是問和幾個導演上過床吧?這個還真不好說,太多了,記不太清。”
好傢伙,還有意外收穫,Z小姐的話讓我今天才徹底相信,那些報紙和新聞中說的娛樂圈潛規則原來都是動真格的。我掏出手機給方剛發了短信,再告訴Z小姐等我回复,她說沒問題,可以在瀋陽多等幾天,專門聽我的消息。
晚上吃飯的時候,方剛回電話給我,上來就先問:“你能保證以後不再讓我幫你給事主擦屁股嗎?不然你就自己去找!”
我哭笑不得,連連答應,說我也不想擦屁股,只是總能遇到不安分的那種人。方剛說:“你又回國了吧?先把錢匯給我,兩萬塊人民幣,見錢才發貨。”
我說:“方大哥,你是不是掉到錢眼裡爬不出來了?咱們又不是頭回合作,我還能賴你的賬啊?”
方剛嘿嘿笑了:“這是兩碼事啦!再說我也要先付錢給阿讚的,一會兒我把賬號發給你,別忘了把手續費付齊,不要從我的錢裡面扣除。”
我是徹底服了這哥們,有時從他嘴裡能說出一大套很有哲理的話,但有時又只認錢不認人,比他媽葛朗台還葛朗台,真是個奇葩。我發短信給Z小姐,報價四萬塊,加價率百分之百,不賺白不賺,我是這麼想的。
 
因為是熟人介紹,Z小姐很相信我,約我在一家連鎖酒店某房間見面,她帶了四大捆人民幣裝在紙袋裡交給我,我正要走時,她卻拉住我,媚笑著說事成之後還會好好加謝,為了表示誠意,今天可以多陪我一會兒。
這意思再明白不過了,我很震驚,說實話當時心跳得很厲害,也真動心了。男人的天性,不玩白不玩,何況還是送上門的,而且Z小姐雖然長得一般,但身材確實很性感。可我又想,賺她一筆錢已經足夠,要是和她扯上這腿,今後萬一惹上什麼官司,到時候後悔可來不及,於是只好婉言拒絕。
Z小姐咯咯笑著說我害羞,那就事成了再說,出了酒店我還有點後悔,為了分心,趕緊去銀行把錢匯給方剛。到了晚上,方剛來電話說錢已收到,這回找了個叫阿贊披實(時間太長記不清,反正大概是這個名字)的師父,從製作到寄到中國境內,半個月左右差不多夠了。
幾天后表哥先回泰國了,我繼續留在瀋陽,等方剛的貨發到已經過了十五天,Z小姐等得心急,一個勁地催我,所以貨一到我連封都沒開,就打電話告訴她。在酒店客房裡,我當著她的面打開包裹,我和Z小姐都愣住了。

這是一張金箔紙,用黑線來回穿了幾道,上面還用紅色顏料畫著一張五官移位的臉,看上去像人又像鬼,額頭有幾點鮮血似的東西,下面還寫著幾句咒語似的彎曲文字。
“這、這就是佛牌?”Z小姐疑惑地問,臉上寫滿被騙的神色。我連忙給方剛打電話,他說:“你以為這是什麼?這是阿贊披實師父製作的陰符,還有一張紙,上面有用漢語標註的泰文心咒,讓她在午夜十二點左右拿著陰符念那個咒,連念三遍。”
我傳達給Z小姐,她仍然半信半疑,但也沒多說什麼:“老弟,明天我就回北京了,我倆和陳姐都是朋友。朋友之間好辦事,我相信花四萬塊錢買的這東西能起作用,你說是不是?”
我心裡也沒底,但當然不能猶豫,連聲說讓她放心。
這事辦完,我也就回了泰國,幾天后Z小姐發短信給我,說那天晚上照我說的方法持符念心咒之後就連發三天高燒,現在才剛好點兒,問我是不是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我推說沒事,碰巧而已,心裡卻也在打鼓
作者: scotchtao    時間: 2015-5-4 23:14:35

《我在泰國開淘寶店賣小鬼的那幾年》
第24節
作者: 鬼店主
 
在看到那張用金箔紙做的所謂“邪陰牌”之前,我一直以為泰國佛牌就算不是牌子的形狀,起碼也得是個挂件吧,可現在算是又長了知識。在那之後的一段時間內,我特別留意網上那些新聞,尤其是有關影視娛樂圈的動態,哪部新劇開機了或是殺青了,哪部新電影又上映了,推了幾個新人出來。
那年記得有很多好電視劇,《亮劍》和《漢武大帝》是最火的,至於《馬大帥》是越來越差,連我媽都打電話給我說不愛看了。
漸漸的,我已經把Z小姐那檔子事給忘得差不多,陸陸續續又賣了幾個佛牌,每個只賺千八百塊錢,但寺廟離得近,郵寄也方便,反正也輕閑,順便就賺了。手機也託在中國的同學換成了當時最流行的韓文打號機,拍照像素超高,很多人連見都沒見過。

上網看新聞的時候,發現有一部號稱當年最火的“魔幻大劇”開始佔據各大新聞頭條,但罵的比誇的還多。好奇之餘搜了一下演員表,發現主演都挺有名,可造型看了讓人噴飯,當時就看到了其中還有Z小姐的名字,但按順序排在了第十位,估計可能又是女四五六號吧。
某天,有個同學在網上發給我一段視頻下載地址,神神秘秘地說是某女演員和導演的**視頻,這一看不知道,看了嚇一跳,雖然視頻拍得很晃效果又差,但畫面中那女的怎麼看都覺得眼熟,尤其是偶爾蹦出的幾句對話,很明顯就是Z小姐。
之後的十幾天,關於那段視頻的新聞也在網絡上越來越多,Z小姐接受采訪說是某劇導演以讓她上戲而潛規則,說著說著就淚如雨下。隨後導演也發生了,說當晚是Z姓女演員在酒裡下藥色誘自己,失身的其實是他。狗咬狗一嘴毛,但炒得越來越熱。
我連忙給陳姐發了短信,陳姐回電話給我,上來就問:“老弟,你和陳姐說實話,你到底賣給她什麼東西了?”
  

我知道Z小姐不可能把邪陰牌的事告訴陳姐,就笑著說只是個普通的佛牌,能轉運的。陳姐說:“我知道她肯定不會放過你,其實那時候我一直在勸她別碰這東西,靈驗是靈驗,但一不小心就會出大事,可她根本不聽。”

“現在人家火了啊,雖然火的方式不太光彩,但總比沒火強,你知道那段**視頻嗎?要不要我發給你看看?”我說。
陳姐嘆了口氣:“我早就看到了,那就是她。不這現在她確實很火,連電話都不怎麼接,我跟她認識這麼多年從沒這樣過,人一紅就變了,不過我也能理解,希望她能平平安安的吧!”
掛了電話,我心想演員最怕的就是平平安安,沒話題沒新聞誰還關注你?
炒作還在繼續,今天導演要告Z小姐,明天Z小姐又要爆新料,玩得不亦樂乎。不過Z小姐的人氣倒確實越來越熱,首映式車展出席代言活動一大堆。我心想,那張破紙製的邪陰牌還真靈,但又想起方剛說的話,有得必有失,只是不知道Z小姐的“失”是在哪方面。
這天網絡新聞又爆出猛料,說Z小姐在某次電視劇立項發布會上大曝導演和幾大主演的個人隱私,場面險些失控,我連忙打開視頻觀看,台上的Z小姐打扮得體,妝也化得沒有以前那麼俗氣,看上去似乎變了個人似的。台下有很多記者提問,Z小姐在回答的時候說:“拍戲是很辛苦的,比如說我們導演,都兩個多月沒和老婆過*生活了,昨晚他老婆還給他發短信報怨呢。”
台上嘩然,台下哄笑,很多記者都以為她在開玩笑,但鏡頭打在導演身上,他的笑很勉強,眼神中明顯帶著憤怒和一絲慌亂。
又有記者向男一號提問他對劇中幾大主角的看法,男一號說了幾句,把話題拋給Z小姐,Z小姐笑道:“我覺得他應該最喜歡女三號這個角色吧,上個月他們倆剛在燕京飯店開完房。”
場面更加哄亂,男一號板著臉說:“我希望Z小姐不要再開這種玩笑,以訛傳訛,到時候傳成真的就不好了。”
他的話剛落,女三號演員就紅著臉從座位站起來,迅速掩面離席。記者們連忙追上去,閃光燈咔咔響個沒完。
  

我邊看邊笑,心想這圈子太亂了,什麼事都不可能瞞得住所有人。
從那以後,基本上每天都有關於Z小姐的各類新聞,從車展不穿內衣露肉,到出席首映式罵記者,從在片場與演對手戲的女演員打架,到接受采訪曝同行隱私,一件更比一件勁爆,也一件更比一件惡劣,當然,她的人氣也是一天比一天更高。
只要是有新聞的網站和頁面基本都被她給霸占了,想不看都不行,這天我隨便點開一個頁面,又是Z小姐接受南方某大報的記者採訪,她眉飛色舞地對記者說:“這圈子裡見不得人的爛事特別多,什麼事都瞞不過我,以後你要是想得猛料就來找我,但你別想跟我上床,我喜歡性能力強的男人,你一看就不行,哈哈哈!”
那男記者頓時尷尬之極,還沒想反應過來,Z小姐已經翩翩離去。而這番話迅速傳遍網絡,Z小姐的人氣已經漲到不能再漲。我看著電腦屏幕中Z小姐的那副得意和興奮表情,心裡一陣陣感到彆扭。你炒作也不能沒底線吧?當年木子美這套都整出來了,不噁心嗎?怎麼跟瘋了似的什麼話都往出冒?
忽然我心裡有一種異樣的念頭,說不好是什麼,我翻出手機裡存​​的Z小姐的電話號碼,發了個短信給她,內容是:Z小姐,還記得我嗎?那個牌子效果不錯吧,還有什麼要求隨時找我。 ”
我這其實是拋個敲門磚,是想通過短信內容看看她是真瘋還是假瘋。可她沒回,我打電話過去,沒想到已經是空號了。我心想也對,她都這麼紅了,號碼當然要換,人紅是非多,以前的舊朋友能不聯繫盡量少聯繫,混這個圈子的人都這樣。
我心裡的疑慮仍然存在,於是給方剛打電話,把情況和他一說,又讓他抽時間看看網上的那些視頻。第二天方剛給我發來一條短信,內容只有六個字:
  “很明顯,鬼附身。”
作者: scotchtao    時間: 2015-5-4 23:16:12

《我在泰國開淘寶店賣小鬼的那幾年》
第25節


看到這六個字,我心裡就是一咯噔,之前隱隱覺得不對勁的猜測終於得到了證實。方剛找的阿贊披實做的這是什麼邪陰牌,都鬼附身了,這人還能有好嗎?我給方剛打電話質問他,方剛反問:“事主這種情況多長時間了?”
我想了想後,回答:“最少有一個月。”
方剛說:“那就不是邪陰牌的問題了,你知道那張牌是什麼東西嗎?”
我說我哪知道,方剛說:“那是鬼附令,把棉線浸在上百年棺槨中的屍液裡泡成黑線,是為了鎖住令牌中的鬼魂不隨便出來找人附身。但只要在午夜念過三遍心咒,就會把自己的靈魂主動交給鬼附上十八天。在這十八天之內,鬼能驅人轉運,十八天后鬼自動離開,事主會減壽十到十五年做為付出,而鬼把事主減掉的陽壽用來轉世。但你說的那個事主超過一個月了還這樣,很明顯不是邪陰牌的效果,找找別的原因吧。”


我默然無語,看來Z小姐的異常和邪陰牌沒有一毛二分錢關係,可看著她這樣行為異常,再這麼下去,紅是紅了,但遲娛樂圈裡的人不是吃素的,你成天這麼爆料打罵得罪人,別人豈能容你?早有一天會跌大跟頭。
正在我考慮這事要不要插手的時候,這天看到新聞說Z小姐將於本週幾來普吉島參加一個什麼盛會。我決定去找她,看看到底是個什麼情況。但我又沒有方剛那兩下子,就算Z小姐站在我對面,我又能得出什麼結論?於是我又去找方剛。
這哥們正在一家夜總會裡,告訴我到了之後找到保鏢提方剛的名字就行。那保鏢五大三粗,身上全是紋身,黑窄背露出一塊塊的肌肉,長得也兇,我生怕他沒聽懂我那超爛的泰語,生氣之下再一拳把我打出去。好在方剛這個名字管用,保鏢電話聯繫過後帶我從側門七拐八拐來到一個小鐵門,用鑰匙打開後推我進去。
進了屋才知道這原來是個地下賭場,泰國色情業合法但賭博不可以,賭場只能偷偷的開,那時候真是大開眼界,發牌的不是穿馬甲戴白手套的帥哥,而全是只穿小Nei褲的美女,上身全裸,身材都不錯,但有的看長相很像變性的人妖,不過當時還是激動了半天。
  
方剛和幾個男人正站在長條牌桌前下注,桌上堆滿了一疊疊的現鈔,我也看不懂,只好坐在旁邊的沙發里等。方剛玩了半天才看到我,很不情願地走過來,坐在沙發打開啤酒喝。

我把來意又和他說了一遍,他用戴著金鍊和金勞的右手指著我說:“不是看在你跟我合作這麼久,我才不管你這麼多事!你心這麼軟乾脆去開育嬰堂,為什麼非要賣佛牌古曼?”
我被他的話噎得無法回答,方剛看了我半天,又伸手拍拍我的肩膀,把手上那枚紅寶石戒指取下來遞給我,說:“這個戒指借給你用幾天,裡面有五毒油,附近有邪物就會變成黑色,越近顏色越深。注意不能被太陽光曬到,不然會全部揮發掉,你把兩個腎都賣掉也賠不起,知道嗎?”
我高興地接過這東西,連連點頭,感覺就像魔幻電影裡那種屌絲男主角終於有資格得到大巫師贈給的傳說中的斬魔寶劍,心情是一樣一樣的。我又問:“要是事主已經被鬼附身,就算不用五毒油我也早就知道啊?”
方剛瞪了我一眼:“那就是你的事了,如果事主離你很遠,而且油又變了色,不就說明附近另有邪物嗎?”我明白了。
到了那天,我又是火車又是輪船,早早就輾轉來到普吉島,在芭東的一家度假酒店看到打出的大橫幅,上面用中泰兩國文字寫著歡迎某某先生某某小姐赴泰之類的話。打聽了一下工作人員,說是晚上七點才開始,嘉賓下午三點多能到,客房就訂在這家酒店的四樓。我在酒店對面的一家露天咖啡廳坐等,四點多鐘的時候才看到有幾輛奔馳開到酒店門口,幾男幾女從車裡鑽出來,我一眼就看到其中有Z小姐。


工作人員把他們接進酒店,我像個間諜似的在後面偷偷跟著這十幾人進去,看準了Z小姐所住的房間號碼,等他們各自進屋安頓之後,悄悄把戒指上面的大寶石移開,慢慢走到Z小姐房門口。
裡面的澄黃色液體略微有些發深,我怕看錯了,就繼續朝走廊盡頭走,說也奇怪,五毒油又慢慢從深變淺了,看來這油還真管用。但為了檢測Z小姐隨身帶的東西中有邪物,我還得等她離開房間時再檢測才行。
機會來了,我站在走廊的拐彎處,好不容易等到Z小姐的房門打開,她和另外幾個同伴有說有笑地下了樓,我悄悄溜出來,重新站在Z小姐房門口,五毒油又變深了,方剛之前已經說過,鬼附令半個月就會失效,這說明她的隨身物品中還有別的邪物!
作者: scotchtao    時間: 2015-5-4 23:17:51

《我在泰國開淘寶店賣小鬼的那幾年》
第26節
作者: 鬼店主
  

我悄悄扭了扭門把手,是上了鎖的,打不開。要是被工作人員發現,當成小偷抓起來就不好了,只好另想辦法。到了晚上七點,酒店門口的活動開始,除了工作人員和捧場的托,另外還有很多附近的遊客也都圍過來看,場面十分熱鬧。 Z小姐和幾個帥哥共同出席活動,她的精神狀態確實很奇怪,長相普通的她卻顯得特別的光彩照人,也不知換了高級化妝師,還是鬼附身的效果。
我擠在人群裡朝台上觀看,Z小姐眉飛色舞地侃侃而談,大批記者的話筒都快把台子擠倒了,閃光燈咔咔響個沒完。正在我考慮怎麼才能找出真相時,台上的Z小姐無意中瞥眼看到了我,我沒在意,覺得既然鬼附了她的身,那麼她應該已經不再認識我。
可Z小姐明顯立刻就把我給認出來了,她的眼神有了複雜的變化,說不出是什麼神色,但那眼神讓我看了竟感到身上一陣陣發涼,很不舒服。

活動結束後幾個嘉賓退場,估計最快也得第二天早晨離開吧,我特意在這度假酒店訂了Z小姐下榻對面的那間房。在房間裡我開始思索用什麼方式潛入到她房間裡,像什麼撬鎖偷鑰匙調包這些都想過了,但其實那種方式只能在影視劇裡成立,現實生活中哪這麼容易?夜越來越深了,我站在門內,一直利用門鏡向外盯著,這時對面門開了,藉著走廊昏暗的燈光,看到Z小姐走了出來,慢慢走到我房門前站住不動。

我也不敢動,生怕被她聽到聲音,心想她怎麼知道我住她對門?難道我訂房的時候被她給看到了?
Z小姐就站在我房門口,那張臉幾乎都要貼在門板上了,她的臉離門鏡太近,顯得很扭曲,眼睛瞪得比牛還大,就這麼一動不動地站著看,盯著我的房門一直看。我連大氣也不敢喘,這時忽然感到屋裡似乎有人,我並沒聽到任何聲音,但卻總感到這屋裡並不只是我一個人,我連忙回頭,房間中空蕩蕩的,什​​麼也沒有。
  

我嚇得夠嗆,四下張望,屋裡確定沒人,再回頭看門鏡,門外的Z小姐已經不見了。我心跳得怦怦的,很想打開房門出去看,但又沒敢,在惴惴不安中上床躺下。天太熱渾身臭汗,我爬起來去浴室洗澡,想著剛才的那一幕,這澡洗得很小心,因為電影中一般都是在洗澡時鬧鬼。
好在不是電影,洗完澡出來想拿手機看時間,卻怎麼也沒找到,在去浴室之前我很清楚地記得是放在桌上了,可四處找也沒有。我站在窗前嘟囔著,卻看到樓下的木製地板上似乎有個白色的東西很像手機,但天黑看不清。我拿上鑰匙,壯著膽子打開房門下到酒店大門口,地上果然是我那部三星打號手機,屏幕全碎了,那是當時很牛逼的手機,上翻蓋能旋轉,我很生氣,心想是不是有小偷趁我洗澡的時候入室?

我沮喪地拿著手機回到房間,房門大開,我感到更奇怪,我生性謹慎,剛才出來的時候明明是把門鎖上的,還特意帶上鑰匙以防進不去,可這門怎麼開了?我警覺地進屋,在臥室和衛生間仔細查看,衣櫃、浴室櫃和抽屜都拉開看過,一隻老鼠也沒有。我把門緊緊鎖好,連燈都沒敢關,也不敢睡覺,就穿著衣服躺在床上心裡打鼓。
後半夜我實在困得不行,漸漸眼皮打架,不知道啥時候就睡著了。做了個惡夢,有個鬼指著我的鼻子一直在罵,但罵的什麼聽不清,忽然間我醒來,竟發現全身赤裸,衣服不知道跑哪去了。
雖然我很清楚上床的時候是穿著衣服的,但僥倖心理還是讓我在屋裡翻找了半天,不但衣服,連穿的涼鞋和錢包都不見了。這小偷也太邪虎了,我只好把浴巾圍上,打電話給前台叫來一名男服務生,說有人偷走我的衣服和錢包,讓他趕快報警,再幫我弄套男人衣服。
服務生很不高興,說酒店大門有值班室,在幾個小時之內都沒看到有人進出酒店大門,不信可以調出監控錄像。說這話的時候,他一直上下打量著我,是懷疑我同性戀或者性暴露狂就不得而知,反正最後他還是走了。
  

半個多小時後,服務生幫我弄了一身舊T恤和沙灘短褲,幸好我訂房間的時候交了幾千泰銖的押金,告訴他明天從押金裡扣除,這服務生的人品倒不錯,說這身舊衣服是他的,算送給我了,不要錢。
我朝服務生打聽了時間,凌晨三點整,按照東南亞的風俗傳說,這個時刻是一天中陰氣最盛的時候,也最容易撞鬼。我已經不想再睡了,想起Z小姐鬼附身的事,心想管那麼多幹嘛?剛才的扔手機和鬼脫衣事件明顯是有什麼東西在暗中對我進行警告,應該算是留了情面,否則就沒這麼和諧了。
就在我考慮身上沒錢怎麼回羅勇這件難題的時候,聽到外面隱隱傳來關門聲,我連忙悄悄跑到門口從門鏡往外看,只看到Z小姐的半個身體,她已經走向走廊右側了。這麼晚,連沙灘上都沒人了,她還會去哪兒?我把窗簾迅速拉上,從窗簾和窗戶的縫隙中向下看,Z小姐慢慢走出酒店大門,也沒拿包和別的東西,朝海灘相反的方向走去,我剛要抽身回來,卻看到Z小姐停下腳步,轉頭揚臉死死盯著我的窗戶。

我感到一陣陣發冷,天這麼黑,窗簾的縫隙連一公分都沒有,難道她天生是夜視眼,竟能看到我在偷窺?我一動也不敢動,Z小姐看了約有半分多鐘,才慢慢轉身繼續走,身影漸漸隱沒在一大片棕櫚樹叢中。
是跟上她過去看,還是想辦法進她房間裡去?我想了想,沒敢跟下樓,出了房門,看到一個肥胖的、穿白制服的中年婦女正推著清潔車路過,我走上去說XXX房間的Z小姐出去辦事,要你盡快把房間打掃一下。保洁員連忙點點頭,掏出一大串鑰匙找到XXX號就打開了Z小姐的房門。我假裝走到拐彎處偷眼觀察,等保洁員進了房間,我又躲到門口,悄悄看著她收拾完床鋪掃完地板,擦了擦桌椅,又拿著拖把進到衛生間去打掃。過了幾分鐘她出來用抹布擦窗台的時候,我趁機閃身溜進去躲在衛生間裡,保洁員打掃完就關燈出去了,把我一個人關在房間內。

我打開燈,心跳得很厲害,頭一次幹這種事,也不知道自己哪來的勇氣,好像有種特殊的氣量在驅使著我似的。我四下看了看,打開衣櫃見裡面除了幾件衣服,還有一個紅色的女式皮包,白天Z小姐剛到酒店的時候我見她拿過這個包。
把皮包打開,裡面還有個小長錢包,另有唇膏、幾張名片和一些票據,沒發現有什麼,我忽然想起戒指,連忙移開紅寶石,頓時嚇了一大跳:裡面的五毒油不知什麼時候,竟變得比墨汁還黑!
作者: scotchtao    時間: 2015-5-4 23:19:11

《我在泰國開淘寶店賣小鬼的那幾年》
第27節
作者: 鬼店主
  

我四下觀察,難道Z小姐這麼快就回來了?下意識把皮包趕快放回衣櫃,關上櫃門後退幾​​步,剛要把寶石挪回,卻發現五毒油變淺了些。我很奇怪,再後退幾步,又淺了,我心念一動,再打開衣櫃拿出皮包,發現越接近戒指,五毒油顏色​​越深,把皮包移遠則變淺。
  很明顯,古怪就在這個皮包裡!再次仔細檢查皮包,發現有個很巧妙的隱蔽夾層,伸手進去,掏出一個透明塑料袋,裡面裝著一大團黑色棉線,還是潮濕的,把塑料袋都給染黑了。再次用戒指檢測,邪物源就是這袋黑線。這是什麼東西?我看到床頭櫃上放著電話機,心想來不及等到天亮了,於是按照記憶中的號碼給方剛打電話。
打了好幾遍方剛才接,他非常不滿意,問我是老爹被人綁架了,還是有人用刀架在我脖子上?我連忙解釋,方剛帶著睡意說:“那是鎖鬼線,和之前給你的那張邪陰牌中的黑線一樣,作用是把鬼鎖住。你的事主肯定是又找了別人,那人教她把鎖鬼線纏在自己身上,這樣鬼就能一直附身而無法離開。”

  Z小姐為什麼要這樣做?我不明白,再問方剛有什麼方法能破解。方剛說辦法有兩種,第一種很簡單,把事主身上纏著的鎖鬼線扯斷,扔到火裡燒掉就行,第二種是把毒油或屍油灑在人身上,能把附身的鬼魂從鎖鬼線裡彈出來,但只能維持半個小時左右。
方剛在掛斷電話之前又補充了一句:“不要用戒指裡的五毒油,否則你就準備把兩個腎割給我吧。”
我還有很多問題要仔細問,可再打電話居然關機了,我恨得不行,把這袋鎖鬼線揣進短褲口袋裡,剛把紅皮包放回衣櫃,從門外傳來緩慢的腳步聲,我定住不動,希望那腳步聲是路過而不是Z小姐。
怕什麼來什麼,腳步聲在門口停住,又響起掏鑰匙的聲音,我連忙關了燈,心想往哪藏?總不能跳樓吧,門鎖已經被鑰匙擰開,在房門打開的一瞬間,我沒別的選擇,只好鑽進床底下,躲在垂下的床單後頭。
  

門慢慢打開了,高跟鞋的聲音從外面響到屋裡,床單和地板只有大約五公分的距離,我把頭側著貼在地板上,偷偷向外看。燈打開了,一雙腳走進屋裡,在床邊停了停又轉身,應該是坐在床上了。我盡量屏住呼吸,生怕喘氣的聲音被她聽到。

就這樣,Z小姐的兩隻腳踩在地板上一動也不動,最少有十分鐘,我心想她坐在床上就這麼發呆嗎,還是坐著睡著了?正想著,忽然我面間的床單被迅速撩起,Z小姐的頭猛地探到床下,和我臉對著臉,厲聲道:“你在幹什麼?”
這句話把我嚇得“啊”的一聲叫出來,過了一秒鐘,我又發出更大的驚叫聲,不是我嚇傻了,而是我剛剛發現,Z小姐如果是彎腰探頭朝床底下看,她的頭應該是倒著的,可在我面前的這顆人頭卻和我一樣,是正著的,難道她的脖子是水龍頭,會拐彎?
我嚇得來不及爬出床底,方剛說的那句話湧上腦海:“不要用戒指裡的五毒油!”就像有人指揮一樣,我迅速扭開戒指上的寶石,把裡面的五毒油猛地朝Z小姐的臉潑過去。
現在回想起來,我都不知道在那時為什麼會有那種下意識的想法和動作,反正五毒油全都揚在Z小姐一頭一臉,她發出變了調的慘叫聲,嘴張得很大,身體被彈飛,外面傳出沉重的撞擊聲,好像還有什麼東西破裂的聲音。我這才手忙腳亂地爬出床尾,看到Z小姐的身體把衣櫃都給撞碎了,這得多大的力量?
Z小姐雙手摀著臉,手指縫裡不停地嗤嗤往外逸出淡黃色的煙霧,同時發出痛苦的叫聲,有時是女人聲音,有時又是男人的聲音,好像她體內還藏著另外一個人。她身體倒在地板上來回扭動,雙手顫抖著慢慢鬆開,我頓時嚇得頭皮發麻,她的臉上有了很明顯的皺紋,就像在一瞬間老了幾歲。
我站在門口,不知道應該逃走還是把她扶起來,Z小姐在地板上爬行幾步,雙手扶著床沿慢慢爬起來,辛苦地喘息著:“你、你為什麼、為什麼非要害我?”
  

“Z姐,我是想幫你,沒有害你的意思!”我連忙解釋。

Z小姐大叫道:“你怎麼幫我?就像現在這樣讓我變老就是幫我?”
我說:“當初我真不應該賣給你鬼附令,這樣你就不會被鬼附身了。”
Z小姐笑著:“我真要好好謝謝你,賣給了我那個東西,鬼附身的感覺太好了,很多事都瞞不住鬼,它什麼都知道。它讓我說出那些話,做那些事,要不是有它在,我可干不了,現在我紅了,不但要感謝你,還要感謝鬼。”
我心中疑惑太多,連忙問:“可你到底怎麼弄的,為什麼會一直讓鬼附在身上?”

Z小姐嘿嘿笑起來:“用了你給我的鬼附令之後,有天我在路上,一個中年男人對我說有鬼附在我身體裡,可以幫我除掉。我把他請到我家裡,說不要除掉鬼,能有辦法讓它一直附身不走嗎?他不肯做,我一直求他,還和他上了兩次床,他終於答應幫我,就給了我這些黑線。有很多,足夠我用幾年的,哈哈哈哈哈!”
她笑得很誇張,那張嘴幾乎要把整個臉給扯開。我大聲說:“你就不怕減壽嗎?實話告訴你吧,你用過一次鬼附令,就得減壽十年!”
Z小姐哈哈大笑:“我當然知道,那個男人都告訴我了。還說如果繼續讓鬼附身,每過一天就等於過十天,一年等於十年,除非讓鬼離開。”
我很震驚,這才知道為什麼Z小姐臉上多了皺紋,原來一個月的時光對她來說就是一年。她已經三十多歲,這種年紀的女人,每長一歲都能看出多了皺紋。
“你瘋了啊?為了紅減壽也願意?照這麼減下去,用不了兩年你就五十了,那時候就算再做美容化妝也沒用,誰還願意看你?快把黑線扯掉,以後再也別用了!”
我走上前去,Z小姐連連後退,慌亂地擺手:“別別,你別過來。”我心想她是鬼迷心竅,我有責任破除她身上的咒,於是壯起膽子把她的衣服撩起來,果然,她身上橫七豎八地纏了好多黑線。 Z小姐大叫著掙扎,我抓住那些黑線用力扯斷,這才鬆了口氣,要不然半小時一過,到時候再次鬼附身,我不但救不了她,自己也懸。
Z小姐大哭起來,我好心勸道:“沒有任何東西比生命更重要,你以後也別再找那個男人了,記得把那些黑線全部燒掉。”
沒想到Z小姐猛地撲上來,用力抓我的臉,我沒提防,臉上被她抓破了好幾道,我氣得一巴掌甩過去,打得Z小姐倒在地上。我大罵:“你他媽瘋了?”
作者: scotchtao    時間: 2015-5-4 23:20:36

《我在泰國開淘寶店賣小鬼的那幾年》
第28節
作者: 鬼店主
  
Z小姐捂著臉,瞥眼看到旁邊地上有那袋黑線,連忙爬過去把黑線扯出來,邊脫衣服邊把黑線往身上纏,生怕時間一長鬼會跑掉。我很不理解:“你為什麼還要幹?”
她流著淚大聲道:“你懂個屁?你知道對一個演員來說,比生命更重要的是什麼嗎?是走紅,是出名!演員不紅連狗屎都不如,人家都不願意踩你,可要是紅了,那些人寧願把自己變成狗屎,趴在腳底下讓你踩!我當演員七八年,連做夢都想紅,可就是紅不起來,我和幾十個導演睡過覺,不但沒錢,有時還被他們騙,連他媽**都不如!我圖什麼?不就是想出名嗎?”
我愣住了,沒想到她居然把出名看得這麼重要。
Z小姐卻又笑起來:“好容易有這麼個機會,我當然不能放過,你不知道,出名的感覺太好了,我每天都像生活在夢裡,可又不是夢。”她忽然又板起臉:“我就是死也不會讓這種感覺消失,我要永遠紅下去,至於什麼時候老得沒人看,那是以後的事,至少我現在是紅的。你千萬別多管閒事,現在誰也別想阻止我,我還會更紅,到時候我走到哪裡都前呼後擁,保鏢成群,你就算想接近我都沒戲,保鏢早把你打跑啦,哈哈哈……”

我終於徹底看透,Z小姐就算沒有鬼附身的時候,也已經深深陷在明星夢中再也出不來。我一廂情願地幫助她,在她看來純粹是想害她,就算我今天阻止,也不能天天跟著她,她早晚還會找別人再繼續自己的明星夢。
我慢慢退出房間,來到走廊裡的時候,屋裡仍然傳出Z小姐那略帶歇斯底里的聲音:“什麼周迅、趙薇、章子怡?在我眼裡狗屁不是,我早晚比她們都火!誰拍大片都得找我,還得看我有沒有心情……”
那聲音離我越來越遠,我已經來到一樓,想用最快的時間退房離開這裡,離這個喜歡鬼附身的Z小姐越遠越好。
從那以後,Z小姐又紅了有大半年,但突然有一天,她不知怎麼沒了消息,連媒體也不知道她去了哪裡,在做什麼。但對我來說已經不重要,她的命運我不關心,因為我扭轉不了別人的命運。從那以後,我開始反感那些想用極端辦法改變自己命運的人,也開始厭煩再給他們擦屁股。同時又覺得,我賣給這些人佛牌古曼甚至小鬼也不是壞事,反正我不賣也有別人在賣,方剛都說了,賺錢就是賺錢,何必裝聖人呢?

想起方剛,我立刻低頭看著手裡的戒指,我浪費了五毒油,他會不會把我大卸八塊?在回羅勇的路上,我給他打了電話,方剛聽說五毒油已經陣亡,先沉默了半天,最後說了句:“我去聯繫醫院,你到芭提雅找我。”就掛斷了。
  

“聯繫醫院,幹什麼?”我疑惑地問。
話筒中突然傳來方剛的吼聲:“去醫院把你的腎割下來!”電話隨後被掛斷。
我的耳朵被方剛的聲音震得嗡嗡直響,過了老半天才回過神來,看來這哥們是真生氣了。沒辦法,只好去找他,酒店退房的押金還夠路費,到了芭提雅,我敲開方剛的家門,門慢慢打開,這傢伙站在門口,臉沉得像罩了層霜,也不說話,就這麼看著我。
我被他看著渾身發毛,只好勉強擠出一絲笑容。方剛慢慢轉身回屋,我連忙跟進來,茶几上放著一大盤蘋果,方剛拿起旁邊的水果刀,我說:“不用削皮,我不吃,謝謝。”

方剛沒說話,我剛要坐下,突然方剛操起水果刀,猛地向我撲過來。我嚇得跳起來:“你、你要幹什麼?”
“等不及去醫院了,現在我就要把你的腎挖出來,放在冰箱裡保存!”方剛惡狠狠地說,我嚇得繞著茶几跑,方剛就舉著刀子追,邊追還邊罵:“你這個多管閒事的廢物,掃帚星,天天讓我幫你善後,還他媽浪費了我的寶貝,看今天要是不宰了你出氣,我就不姓林!”
我大叫:“你本來就不姓林,你姓方。大哥,你聽我解釋,衝動是魔鬼!”
繞了幾圈,我不小心踩到地上的一個啤酒罐,重重摔了個狗​​啃屎,方剛伸手死死按住我的胸口,把亮晃晃的刀子抵在我肚子上:“說,先切哪一邊的?”
“方大哥,我真不是故意的,那是事主附身的鬼要殺我,不是我的錯!”我急得大叫。
方剛氣得臉發青,五官都挪位了:“我知道不是你的錯,是我的錯,我不應該把戒指借給你,不應該再幫你擦屁股!”

我苦苦求饒:“大哥,我知道你的五毒油是寶貝,你把配方告訴我,我就是砸鍋賣鐵也幫您再配一份新的,這還不行嗎?”
方剛怒罵:“狗屁,去哪裡弄?你以為是手錶鏈,在商店花錢就能配到?”
我無奈地苦著臉:“那、那東西到底是怎麼製成的,你也告訴我一下,讓我長長見識……”
方剛舉著刀子對准我的肚皮,幾次想要捅下去,他的臉上肌肉一顫一顫的,我死死盯著他的手,生怕他把牙一咬,這刀就下去了。最後他大叫一聲,把刀扔在地上,站起來踢翻茶几,坐在沙發上雙手揪著頭髮,看起來比死了老婆還痛苦。

“那東西……你配不來的!要不是為了得到那份五毒油,我也不會改姓方……”他慢慢地說。
 

一聽這話,我心想看來方剛和那五毒油還有一段往事呢,我也坐到沙發上,說:“方大哥,我真不是有意的,要不你和我講講,那五毒油的來歷和配方?也許咱們還能——”
方剛又暴怒起來,打斷我的話,指著門口:“都說了你弄不來,那五毒油是我多年來的吃飯傢伙,現在你打破我的飯碗,以後我拿什麼賺錢?你給我滾出去,以後什麼事情也不要找我,聽到沒有?”

我說:“方大哥,方先生,殺人不過頭點地,你就算把我五臟六腑都挖出來曬乾也賣不了幾個錢。現在咱們最重要的不是發怒,而是解決問題,你說是吧?”
方剛怒氣未消:“你說怎麼解決?”
我認真地說:“還是那句話,和我聊聊五毒油的事,世界這麼大,我就不信還有找不出第二份的原料吧?”
方剛指著我的鼻子罵道:“你真是不自量力,別說找到原料,那配方你連聽都沒聽過,對你講了你都聽不懂!”

我涎著臉說:“那、那就跟老弟說說吧,讓我也長長見識。”
方剛說話很衝,像吃了炮仗似的:“你去過墳場嗎?撬過棺材嗎?剝過死人皮嗎,見過肚里長蜈蚣嗎,偷過死孕婦嗎?”
“啊……”我聽得一愣一愣的,渾身直打冷戰,“剝死人皮,肚里長蜈蚣,偷死孕婦……”
方剛看著我嚇的這副模樣,氣得反而笑了:“都說了你聽都聽不懂,還想找原料,井底之蛙!”

我想了半天,說:“那、那到底是些什麼配方,你剛才說為了五毒油而改姓方,難道你以前真姓林?”
方剛瞪了我一眼:“騙你有錢拿嗎?那時候我才三十幾歲,比你現在還年輕,在惠州殺了人跑路到東南亞,先在菲律賓拉皮條,後來又在金三角販毒。有次政府軍把我們連窩端掉,十幾個同伴就剩我和另一個人,沒辦法我倆只好跑到馬來西亞躲避風頭。躲了兩年多,本來都快沒事了,我倆商量著什麼時候再偷偷溜回大陸,可是有一天和幾個在賭場認識的朋友喝酒,我和他都喝多了,大家聊起東南亞降頭師,有個人就說馬來西亞的降頭師最厲害,我們倆就笑話那些什麼降頭師都是胡扯騙人,沒有真本事。我那朋友身上還藏著以前販毒時留下的一把黑星手槍,藉著酒勁拿出來啪放在桌上,說哪個人敢說他是降頭師,我就一槍打碎他的頭,看他還怎麼降別人的頭!結果,就出事了。”

我認真地聽著方剛的講述,這才知道,原來這個佛牌掮客以前還有這麼一段驚心動魄的經歷!
作者: scotchtao    時間: 2015-5-4 23:22:38

本帖最後由 scotchtao 於 2015-5-4 23:24 編輯

《我在泰國開淘寶店賣小鬼的那幾年》
第29節
作者: 鬼店主
  

那是十六年前在馬來西亞南部城市的某餐館,大概晚上十一點多鐘,七八個人坐在桌旁,桌上有很多美食,空啤酒罐滿地都是,當時還叫林剛的方剛和以前在金三角販毒時的伙伴、一個登盛的緬甸人(好像是這個名字,記不太清了)和幾個朋友吃飯喝酒。

這些人有幾個是職業賭徒,另有兩個走私玉石的販子,還有一個人脖子上掛了很多黑色珠子,他不怎麼說話,但喝酒喝得很猛。在大家談到馬來西亞的降頭師時,登盛咧著舌頭大罵降頭師,說那些全是騙人的鬼把戲,又把腰間別著的手槍放在桌上。這些賭徒都摸過槍,見怪不怪,仍然談笑著,又聊了一會兒,那個戴黑珠子的人說有事要走了,臨走時特地逐個問了席間每個人的名字和住所,說是以後有機會拜訪,大家也沒多想,都把名字和住所對那人講了,那人隨後離席而去。

林剛和登盛這幾天一直和那幾個賭徒朋友住在賭場裡,那地方在某個偽裝成鮮肉店的地下賭場後身,是一排舊房子,平時是賭場老闆和工作人員的住所。當晚林剛和登盛喝得太多了,回到屋裡倒頭就睡,爛醉如泥。
睡到半夜,林剛被窗外某種隱隱約約而又詭異的聲音給驚醒,他很奇怪,按理說平時醉成這樣,別說那麼小的聲,就算有人在耳邊敲鼓也不見得能聽到,可現在居然醒了。那聲音說不好是什麼,就像有人在遠處一直在叫著林剛和登盛的名字。
這時登盛也慢慢坐了起來,眼睛還沒睜開,呼嚕還在打。 “餵,登盛,你也聽到什麼了?”林剛連忙問。
可登盛卻像沒聽到他說話似的,從床上站起來就往外走,林剛疑惑地問:“你要去廁所嗎?在這邊!”
登盛慢慢走到門口打開門走出去,林剛覺得不對勁,追出去想把他給拉回來,可登盛只走到門外幾步又轉身回來,躺在床上打呼嚕。林剛心想,我怎麼不知道這傢伙還有夢遊的毛病?他也沒多想,拍了拍腦袋也躺下繼續睡覺。
那個若有若無的聲音又響起,林剛以為自己在做夢,可又是這麼清醒,忽然他在黑暗中聽到有一些很細小的聲音,悉悉碎碎的,同時從登盛嘴裡發出類似痛苦難受的輕輕呻*。林剛連忙坐起來打開電燈,頓時把他嚇得“啊”地叫出聲來,登盛那赤裸的上身肚皮不知什麼時候裂開了個口子,從裡面不斷地爬出手指長的黑色蜈蚣,已經有幾十條


  
林剛嚇得魂不附體,只顧著後退躲了,眼看著那些蜈蚣從登盛肚子裡越爬越多,劈裡啪啦從床上落到地面,林剛抓起一件衣服用力去抽打,蜈蚣似乎並不怕,有兩條還沾到衣服上,迅速往他身上爬去。林剛頭皮發麻,迅速放棄了抵抗,大叫著跑出屋去。

他叫醒了在隔壁睡覺的賭場朋友,幾個人再次回到屋裡,這些亡命賭徒連死都不怕,可看到屋裡的情形卻都嚇得雙腿打顫。床上的登盛已經看不到人,全身都爬滿了黑色的蜈蚣,這些蜈蚣大多數只在他身體爬上爬下,遠遠看去就像用蜈蚣組成了一個人形。
“怎麼辦?快救他啊!”林剛大叫著。東南亞蚊蟲眾多,每家都備有殺蟲藥,有人拿來一大瓶越南驅蟲水,對著床上就開始狂噴。蜈蚣四散逃走,大家用掃帚拍,膽大的用腳踩,最後終於全都消滅了。
林剛跑到床邊,見登盛居然沒死,仍然在努力地呼吸著,只是眼睛緊閉,臉上似乎還露出一種很詭異的笑容。他肚皮上的裂口也沒怎麼出血,仍有一些不到小手指長度的小蜈蚣在裡面扭來扭去,看起來極噁心。林剛想去拍登盛的臉,有人警告他說可能有毒,別碰!

一個賭徒走過來,看著登盛說:“這個、這個好像是被下了蜈蚣降​​,我以前聽人說起過。”
林剛疑惑地問:“什麼?蜈蚣降?”

有人說:“那是一些降頭師搞出來的名堂,說是能讓人無論走到哪裡都會招蜈蚣,最可怕的就是從身體裡往外爬,你今天消滅掉,明天可能還會有。我們馬來這邊有很多降頭師,我雖然沒親眼看見,但我老婆以前在馬西那邊碰到過,她說那時候她直接給嚇昏掉了。”
林剛驚魂未定,看著滿地的死蜈蚣發出腥臭,問:“我們也沒惹哪個降頭師啊?”
那個賭徒忽然想起了什麼:“對了,昨晚吃飯的那個戴黑佛珠的,是和誰一起來的?”

另有人回答:“我不認識,好像是賭場老闆以前的什麼朋友。”
  賭徒連忙說:“我去問問他。”

林剛不敢用手摸登盛,只能看著他躺在床上喘氣。不一會兒那賭徒跑回來,說:“我問過了,坎老闆說,那人以前在馬西部做降頭師,很厲害的,但已經洗手不干好幾年,昨天是路過這裡,順便看看坎老闆,晚上就一起吃了頓飯。連他也不知道這個人住在哪裡,什麼時候離開。”
大家震驚,這回不用猜就知道,昨晚發生的事情顯然令那個神秘的降頭師非常不爽,這時林剛忽然想起,剛才就是有人在外面隱隱約約叫兩人的名字,難道就是那個降頭師在施術?
  ———————


  
天亮後,林剛找來當地正規醫院的醫生給登盛診治,那醫生進屋只看了一眼,就轉身走了,什麼話也不說。但大家都很清楚,在馬來西亞,降頭師給人下的降,大夫是肯定不會治的,一是治不好,二就算會治也不敢,破降頭師的邪降,就是直接與降頭師作對。

在這裡多提醒大家幾句:各位有機會到東南亞國家,盡量不要在任何場合談論關於降頭師的話題,尤其是負面的。降頭師給人下降只有兩種可能,一是收錢辦事,他們只認錢,收了錢哪怕給自己親爹下降也行,二就是有人對降頭師蔑視,大放厥詞。

林剛很焦急,問大家怎麼辦,有人忽然指著他:“餵,你的鼻子!”林剛隨手一抹,手上全是血,再抹還有。他慌了神,不一會從耳朵裡也開始流血,但是很緩慢,也沒什麼感覺。有個賭徒大聲道:“你、你也中了降!”
兩人都中招了,這時賭場的坎老闆聞聲過來,看到林剛和登盛的模樣,也嚇得夠嗆。他說:“那個降頭師叫瓦塔那,是我幾年前在馬西認識的,沒什麼深交,現在我也找不到他。”
林剛說:“有沒有什麼辦法破解啊?”

坎老闆搖搖頭,表示對這方面實在不了解。有個賭徒說:“你去馬西部打聽一下吧,那裡有好多降頭師,也許還有救。不過你最好抓緊,聽人說邪降是有時間的,拖得越久就越危險。”
就這樣,林剛從南部島跑到西部島,到處打聽解邪降的事,為了怕碰到那個叫瓦塔那的降頭師,他假稱叫方剛,再把長發剃短,走到哪裡都戴著墨鏡,還在身上紋了很多圖案。他耳口鼻流血的現像一天比一天嚴重,到後來失血造成頭暈眼花。好在找了幾天,最後終於有一家酒館的老闆說可以介紹一位厲害的降頭師給他認識,但要付錢。

方剛販毒幾年攢了點錢,用介紹費打通終於見到了這名降頭師,又胖又結實的一個中年男人,名字記不清,就叫胖師父吧。
他說:“解邪降很簡單,只要遇到比下邪降者法力更強的降頭師就行。那個瓦塔那我知道,算你運氣好,我比他厲害一點點,只有一點點。所以你要自己費些力氣,去找些東西來交給我,我就可以幫你們解開邪降了。”
方剛激動得都快哭了,連忙問是什麼東西,胖師父把單子列給他,方剛一看,頓時又洩了氣——這他媽都是些什麼東西?
作者: scotchtao    時間: 2015-5-4 23:26:35

《我在泰國開淘寶店賣小鬼的那幾年》
第30節
作者: 鬼店主
  
單子裡開列的東西有:西部方向的墳場土幾捧,百年以上未遭過破壞的棺材釘三根,十天之內被毒物咬死者的人皮,死在孕婦腹中的、四到六個月的胎體,再加上黃顏色的母蜈蚣、母腹蛇、母蟾蜍、母蜘​​蛛和母蝎子各抓一隻,還要活的。
方剛看了這單子,幾乎都要放棄了,但胖師父說得很清楚,這些東西都有用處,墳場土是天下至陰之土,每一寸都被鬼踏過無數遍;百年棺材釘是鎖魂利器;毒死者的人皮是活毒源;孕婦腹中死胎是怨靈之王,尤其是四到六個月之間的,這種胎兒已經有了三魂但無七魄,也最好用;黃色母五毒蟲是毒素大全,用特殊方法配合在一起,能製成一種叫“五毒油”的東西,可以用來破解瓦塔那給你們下的邪降。


同時胖師父又對方剛說:“你中的邪降沒有同伴厲害,是因為當天出言不遜的是他而不是你,但你們是一起的,所以你也跟著倒了黴。你中的是七竅血降,最多四十九天過後要是還沒解,就會迅速流血而死,輸血都沒有用。”
無奈之下,方剛只好硬著頭皮去找這些稀奇古怪的東西。說實話,這些東西中最好找的就是西方墳場土了,方剛在馬來西部找到了一個荒涼之極的墳場,趁夜色壯著膽到這裡取土。百年以上棺材不太好找,方剛連撬了幾口棺材,才找到一口已經腐爛得不成形的棺材,找了三根鐵釘出來。

找被毒死的人皮費了點勁,方剛在附近的村子裡守了半個多月,終於老天睜眼,有個小孩睡覺時被毒蚊咬傷,最後感染而死。方剛一路跟踪,白天剛下葬在這處墳場,他當晚就把棺材打開,搞了些死者的皮膚出來。剝皮時方剛的手一直發抖,他殺過人、販過毒,但從沒剝過死孩子的皮。

四到六個月的死孕婦就不好找了,方剛心想不能就這麼死守,不然自己流血而死也找不到。他花高價在村里找了十幾個遊手好閒的男人,讓他們到附近村鎮打聽,一遇到合適的就馬上通知他,另有重賞。不到三天,就有人說在某鎮找到了,一個懷孕五個月的孕婦被劫匪殺害。方剛很高興,給了那人重謝,等孕婦下葬後偷偷把死嬰挖出來。

最難的還是黃色母五毒蟲,方剛幾乎把身上所有的錢都拿出來僱人尋找,等湊齊的時候,已經距離被下邪降過了四十二天,方剛每天都七孔流血不止,只好靠著24小時注射血漿維持。當他小心翼翼地把這些東西交給胖師父時,已經虛弱得站不直。
方剛講到這裡,嘆了口氣:“後來我聽人說才知道,原來那名懷孕五個月的孕婦不是搶劫被殺,而是那個報信者為了得到我的賞金,竟然偷偷把她給殺了。”

 

我連忙問:“那五毒油真的破解了你和登盛所中的邪降嗎?”
方剛點了點頭:“我的邪降是被成功破解掉,可登盛因為時間太長,沒挺過來。我回去找胖師父的時候,他的屍體已經火化了,據說蜈蚣已經把他身體給掏空了。
我嚇得夠嗆,又問:“那……那再後來呢?你是怎麼來到泰國,開始做這行的?”

方剛苦笑道:“邪降破了之後,似乎瓦塔那遠在千里都能知道這事,他不知道躲在哪裡開始給胖師父下降,胖師父巫術高深,一直抵擋得住。我實在嚇得要死,就偷偷跑到了泰國去,用方剛的名字一直躲了好幾​​年。後來我悄悄託人打聽,才知道瓦塔那一直盯著胖師父近半年,最後趁胖師父某次喝醉之後給他下了飛線降,用一根極細的鋼絲把胖師父的頭給割了下來。好在他與胖師父鬥法沒顧得上我,不過從那以後,我再也不敢去馬來西亞,連碰到馬來人都躲著走。”

“原來是這樣。”我終於了解了。
方剛嘆道:“要不是當初我們說過那些話,也不會搞成那樣,這就叫禍從口出。”

我也說:“可不是麼,不能隨便輕視別人,說不定就得罪誰,對了,五毒油最後怎麼還有剩的?”
方剛瞪了我一眼:“這麼珍貴的東西當然要留著,胖師父說五毒油是天下至毒之王,不管是怨靈、邪靈、鬼、阿贊還是邪降師,只要是能散發邪氣的東西,接近五毒油就會發黑,於是我訂做了這個大紅寶石戒指,把少量五毒油藏在裡面。在泰國我開始做聯繫佛牌小鬼的生意,有時也幫人看風水、解邪降,這五毒油幫了我大忙,結果現在被你給浪費了!”

我撓了撓腦袋:“這東西其實也不是很難找,不過當時你時間緊,我保證,肯定能再配出一份五毒油來找給你!”
方剛眼神中發出陰冷冷的光:“那是最好了,不然你毀了我的吃飯傢伙,我也不會讓你這愣小子過得舒服!”

我把頭一縮,說:“肯定能找到,肯定能!給我點兒時間吧。”方剛放下狠話,給我一個月時間把這事搞定,不然後果自負。

回到羅勇市表哥家,我先補了手機卡,再買個新手機,晚飯時表哥問我這幾天都在外面忙什麼,我支支唔唔地搪塞。表哥說:“聽人說你和方剛走的挺近,那傢伙雖然門路多,但專賺邪路錢,你千萬別和他混到一塊去。”我連連答應。
表哥的水果加工廠中有個年輕女孩叫都迪卡,是羅勇市當地人,才二十四歲,皮膚較黑,但長相漂亮,身材也性感,最近我對她比較感興趣,她對我也不討厭。當晚我約她出去看電影吃海鮮,飯後送她回家的途中有手機響起,看來是電話卡剛開通,是一名陌生年輕女人:“田先生嗎,我在你的淘寶店中看到介紹說佛牌和古曼童很神奇靈驗,就按你留的手機打過來了。我是……想諮詢一下那個古曼童,有沒有能、能幫人生出指定性別的……”

我馬上就明白:“是想要生男孩的吧?有啊,但我現在很忙,一小時後給你回電話,你把具體要求先用短信發給我。”
掛掉電話之後,都迪卡疑惑地問:“誰要生男孩?”

我哈哈笑著摟過她:“是我的生意來了。”
作者: scotchtao    時間: 2015-5-4 23:31:15

《我在泰國開淘寶店賣小鬼的那幾年》
第31節
作者: 鬼店主
 
把都迪卡送到家門口,她溫柔地和我來了個吻別,我乾脆把她摟在懷裡親個沒完,她半推半就,不想被她爸推門出來剛好撞見。她是中泰混血,老爸是中國人,看到我正抱著她女兒狂啃,還以為遇到流氓,上來就要揍我,都迪卡連忙說我是她老闆吳秉財的表弟,她老爸這才把我放開。

當晚那女人發了短信給我,說她叫小玲,老家湖北,老公家裡比較有錢,但婆家極其重男輕女,指明一定要她生男孩出來。而且婆家還有個很奇怪的規定:只結婚不登記,先把孩子生出來,要是女的就做掉然後繼續生。如果第二胎還是女孩,則兩人分手,所生的兩個孩子由女方自行撫養,男方完全不管,此後兩家不再來往。

據說這規定是婆家祖上幾代傳下來的,專門為傳宗接代而定,我看了之後覺得很可笑,得是什麼樣的家庭才能定出如此奇葩的家規!這個規定不但不道德,而且還違法。更可笑的是,小玲為什麼偏偏要嫁入這樣的人家?我回電話給她,並拋出這個疑問,小玲苦笑:“我家比較窮,而老公家裡有錢,再說我倆確實是真愛,可老公家規特別的嚴,他在父母面前幾乎不能有任何主見,公婆就像太上皇似的說一不二。我的壓力很大……”

我更無語,又問:“那也沒必要通過求佛牌和古曼童來生男孩吧?你還沒生怎麼知道是女的?”
小玲遲疑了一下,回答:“醫生說我子宮壁太薄,只能生這一次,第二胎都很危險,所以我沒有退路,也只能選擇這種方法。我老公說了,只要能生出男孩,價錢什麼的都好商量,而且我公婆都很迷信,表示支持我們求子,不管佛家還是道家,只要有用就行。”

我徹底明白了,其實像這種必須要求兒媳生男的家庭在中國還有很多,對這種父母很鄙視。我想了想,告訴她:“要想必保生男也有方法,但可能比較貴,得十萬八萬的吧,世界上男人有的是,你可以考慮別人,這種婚姻不會長久。”我故意來個獅子大開口,想讓她知難而退,沒想到她立刻說行,可是怎麼保證有效果呢?
我說可以先付一半的錢,到時候生出男孩再給餘下的,其實五萬塊足夠弄個古曼或邪陰牌了,就算到時候她賴賬不給我也不吃虧,小玲同意了。
掛斷電話,我想再去找方剛,可剛弄丟了他的寶貝毒油,不知道這哥們還會不會幫忙,但我想生氣歸生氣,錢他總得賺吧,於是硬著頭皮給他打了電話。接通後我把來意說明,他不正面回答,卻張嘴就問:“五毒油原料湊齊了嗎?”

我無奈地笑:“哪有這麼快啊,這才兩天,現在有生意做,先賺錢再說行不?”
方剛怒沖沖地說:“沒門,你自己去製作古曼給人家吧!”說完就掛了。
 

這回我才相信方剛是真生氣了,像他這種對錢看得比親爹還重要的人,居然都不願再和我生意,五毒油就那麼重要?我正在為難時,手機短信響了,一看是方剛發來的:“什么生意,事主出什麼價?”

看完短信我差點把剛喝進嘴的水給噴出來,心想大哥你能不能別這麼幽默?我回短信說了大概意思,報出兩萬人民幣的價錢。半小時後他回復了,說最低三萬,先付錢,而且還要等幾天,製作古曼的原料不太好找,我讓他盡快,另一方面回复小玲說這東西製作不易,只能款到發貨。

小玲有些猶豫,怕被我給騙了打水漂,我說你可以來泰國一趟,讓巫師把古曼親手交給你們,到時候一手錢一手貨。過後她同意了,要和老公一起來,就當旅遊。我讓他倆先辦好護照簽證,到時候等我通知。幾天后方剛說原料已經尋到,問我什麼時候付錢,我連忙通知小玲來泰國。

在曼谷接到了他們倆,小玲長得很漂亮,膚色很白,他老公個頭挺高但非常瘦,戴著眼鏡,眼神很不自信,一看就知道在家裡沒地位。小玲對我說:“我老公姓李,今年25,也不知道該叫你哥還是弟弟。”
我笑著說我是你倆的哥,小李誠懇地握住我的手,連說客氣話,語氣特別謙卑。這讓我感到很不舒服,就算有求於我,你們也是花了錢的,何必把自己放這麼低?當初大治來找我的時候雖然說話也很客氣,但也沒這麼低三下四,心想肯定是這個小李在家裡從小就被父母嚴管,極度不自信導致人格都有些卑微

在曼谷以西,我們三人和方剛的車在一個路口碰面了,方剛看到我的時候,那臉拉得比長白山還要長,我自知理虧,也不敢多說什麼。方剛開車把我們帶到上次那個黑眼師父的棚戶區裡,進樓的時候我特地囑咐小玲夫妻:“你們是第一次來泰國吧?沒見過修巫術的師父作法吧?到時候有點兒心理準備,要是有暈血症殺生症啥的,到時候聽我提醒就把眼睛閉上。”

小玲和小李互相看了看,臉上露出幾分害怕的神色,方剛鄙視地看了看我,那眼神很明顯是在譏笑,似乎在說:你也開始冒充見過世面的行家了?
來到黑眼師父家敲開門,方剛把鐵柵欄門拉開,我們幾個人進了屋,那黑眼師父仍然是一副陰森森的模樣,而且眼圈好像比之前更黑了。他對著我們三個人用熊貓眼來回打量,嘴裡嘟囔著:“怨氣,好多,好多怨氣。”
  
飯前來個小插曲,剛看到有女人發貼抱怨和老公一周才兩次*生活,太少,覺得苦悶。頓時想起當年我也遇到過此類顧客,是個典型的慾女,和老公結婚四年多每周也是兩次,老公有些吃不消,但她卻不滿意,找我請佛牌幫助老公提高對她的興趣。我當時心想都婚四年多了每週還能有兩次,換我一個月有兩次就不錯了。但還是賣給了她一個印尼產的東西,名字就不提了,後來聽她說老公每週都能有四次,現在回想起來,真不知道她老公是否會精盡人亡

 
看到黑眼師父的尊容,小玲和小李都嚇得直後退,估計他們這輩子也沒見過眼圈這麼黑的人。方剛讓兩人坐在地板上的坐墊中,黑眼師父神經質地在屋裡走來走去,一會兒到雞籠前看看,一會兒又伸手從大桶中撈起兩條魚,看幾眼再扔水里。小玲兩口子眼中露出幾分恐懼的神色,一直在偷眼看我。

我倒是有些習慣了,只是坐在角落的​​方剛經常用眼角狠狠地瞟向我我邊,讓我覺得渾身不舒服。小李似乎很害怕,但又不敢說話,小玲低聲問道:“田哥,你剛才問我們暈不暈血,是不是一會兒要給我們採血呀?我有貧血和血紅細胞再生障礙,不能採血……”

“這個不好說,有可能,不過你別怕,這位師父法術很厲害的,他會為你迅速止血。”我想起上次給大治放血餵蟲的情景,就回答道。
方剛冷冷地對我說:“先讓他們把錢交了,免得到時候麻煩。”
我連忙低聲對他倆說了情況,兩人互相看了看,小玲對丈夫用眼神示意,小李連忙從皮包裡掏出五捆人民幣交給我。方剛看著這些錢,嘴角撇了撇,對黑眼師父點了點頭,黑眼師父走進里間屋。

這時黑眼師父從來了,雙手捧著一個用紅布包裹的東西,看不出是什麼,大概和一隻烤鴨差不多大小。他跪在兩人面前的另一個大坐墊上,低聲念誦著什麼,慢慢把紅布一層層撩開,小玲和小李頓時大叫起來,紅布里竟然是一個已經開始收縮的死胎,身體呈深灰色。

黑眼師父說:“這是五個月大時夭折的男胎,剛死了不到七天,三魂還在身體裡。”
這些泰語我都聽得懂,就同時翻譯給他們倆聽,黑眼師父又對小玲說:“把你的右手伸出來,掌心朝下。”

我再次翻譯,小玲遲疑著照做,黑眼師父雙手在下面握住她的掌心,嘴裡又說了一些話,又急又快。小玲看著我等我翻譯,可是我完全聽不懂,又不敢讓黑眼師父再說一遍,只好用眼神求助方剛。方剛臉上全是幸災樂禍的表情,我有點兒不高興,方剛嘿嘿​​笑著:“那是巴利語經咒,我也聽不懂,不用翻譯!”

我心想你存心讓我出醜,看在五毒油的份上就算了,以後找機會再報復你。
黑眼師父把雙手鬆開,抓住小玲手腕用力把她的手心朝死胎上按,小玲嚇得胳膊直顫抖,但也不敢動彈。黑眼師父嘴裡的經咒​​越念越快,只見有很多鮮血從小玲手中慢慢湮出來,越來越多,死胎的顏色也從深灰變成鮮紅
作者: scotchtao    時間: 2015-5-4 23:34:15

《我在泰國開淘寶店賣小鬼的那幾年》
第32節
作者: 鬼店主
  
“啊,我不能失血啊,老公快來!”小玲驚叫起來,小李大驚失色,連忙過去​​拉她。
方剛馬上對我說:“別讓他搗亂。”我早有準備,衝上去把小李拽住,小玲想掙扎,但卻坐在地上起不來,黑眼師父低聲念誦了一陣經咒,才鬆開雙手。小玲閉著眼睛似乎迷糊著,黑眼師父用手在她面前用力一揮,她打了幾個哆嗦睜開眼睛,趕緊拿起雙手,上面沾滿了鮮血。小李在旁邊焦急地說:“師父,她不能失血啊,到時候會止不住的!”

黑眼師父似乎聽懂了,從旁邊拿過一個塑料盆扔給小李,然後用紅布把死胎小心翼翼地包好,拿進里屋去。小李連忙在養魚桶裡弄了半盆水給小玲洗手,說也奇怪,小玲洗完手仔細看,發現雙手上根本就沒有傷口,也不再流血。

小李連忙從皮包裡找出手絹把小玲的手擦乾,確實完好如初。方剛對我使了個眼色,我對小李說:“法術已經施完,你們先出去到外面等我,我馬上就來。”等兩人出屋後,方剛從雞籠上跳下來走到我面前,把手一伸,我將三捆人民幣交給他。

方剛嘿嘿笑著說:“你小子很不錯啊,賺得比我還多!”又囑咐了我幾句,忽然把臉一板:“五毒油的原料別忘了收集,不然你以後再也別想跟我賺一分錢!”
出了黑眼師父的家,我又把小玲夫妻送回曼谷機場。兩人還沉浸在剛才的施法場景中沒恢復過來,小李神經兮兮地說:“田、田哥,要不是親眼看到,我真是打死也不相信那是真的!”
小玲也說:“剛才真是差點把我給嚇死,明明我能感覺得到從身體裡流了那麼多血出去,而且頭越來越暈,可一轉眼又止住了,真神奇!”

我笑著說:“這才哪到哪,還有更神奇的你們沒見識過呢。”
小李問:“田哥,這就算施法成功了嗎?我們真的可以生男孩了?”

我回答:“是的,剛才那位黑眼圈的師父是把一個剛剛夭折男嬰的靈魂注入到小玲體內,好讓她下次懷孕必定是男孩,你們就回去安心備孕吧。”
小李和小玲激動地抱在一起,我問:“我說小李,你這是什麼家規啊?你們找的是老婆,還是生男孩機器?不登記先生孩子,是男就留是女就甩,這太不道德了吧?看你的模樣也是個有文化的人,怎麼還能作出這種事?”
  

小李臉上露出極度無奈和哀傷的神色,小玲說:“田哥,他也是沒辦法,父母畢竟是長輩,我們也不想讓老人不高興,免得到時候有人說我們不孝順,你說是吧?”
我簡直說不出話來,覺得這兩個人的腦子似乎都有點短路,便說:“你有再生障礙貧血,這種病懷孕生孩子比較危險,要千萬小心。”兩人連連點頭,忽然我又想起一件大事,故意板起臉提醒道:“別忘了順利生完男孩之後,你們還有五萬塊錢得付給我。泰國的法術很厲害的,要是你們說話不算數想賴賬,可沒那麼容易從我這裡混過去!”
兩人連連點頭答應,看樣子是深信不疑,當天就乘飛機回中國去了。

雖然還有五萬塊沒給,但這奇葩小兩口子的生意就算是順利做成了,等到小玲發短信給我說B超結果是男孩的時候,已經是四個多月以後的事了。記得那時接到小玲的手機短信,內容是:“B超結果剛出來,是男孩,謝謝田哥!”
我這才又想起這事,連忙回复:“男孩就好,別忘了剩下的五萬塊錢。”

小玲回复說:“田哥放心,我們說話算數,給我銀行賬號,今天就去給你匯款。”

把銀行賬號發給她之後,果然很快就收到了五萬元人民幣的匯款。我得意極了,心想做這種生意太棒了,完全沒有本錢,賺錢又快。高興之餘我給方剛打了個電話,方剛說:“這還用匯報?那是個只有三魂的男性嬰靈,注入到女人體內就會生成七魄,肯定是懷男孩啦!你小子很上路,賺得不少啊!”

我說:“可不是嗎!一票就賺了七萬塊,這種生意真是越多——越好……”我似乎發現自己說走嘴了。
方剛停頓了幾秒鐘,問:“你收了事主十萬?”
  我支支唔唔:“嗯……是啊。”
雖然看不到方剛的臉,但從語氣我能明顯感覺到他在暴跳:“我才賺一萬塊,你居然淨賺七萬?你還有沒有良心,比我賺的多整整七倍?年紀輕輕賺那麼多錢有什麼用,你想娶五個老婆嗎?我現在他媽的連一個都還沒有!”
  
我連忙忍住笑,辯解道:“大哥,我當時是想獅子大開口把他們嚇跑,結果對方同意了,但開始只給五萬,懷孕男孩之後再給另五萬。其實我都沒打算要剩下的五萬,沒想到​​B超結果出來後還真給了。要不這樣吧,我再給你一萬塊辛苦費?”
“不行,最少兩萬!”方剛怒氣未消。
我恨不得抽自己幾個大嘴巴:“好吧好吧,兩萬就兩萬,後天我表哥出去辦事,你後天來羅勇找我。”

就這樣,我又白白給了方剛兩萬塊,他終於從我身上看出無限商機,提出想合作一起做國內生意。利潤五五分成,不得隱瞞,代價是會替我解決一切事主的疑難善後,我說先考慮考慮再說,心裡很不情願。
轉眼又過了五個多月,剛從鹽城的大治家幫他治好病沒多久,我早把小玲的事給忘得乾乾淨淨。小李忽然給我打來電話,說話完全語無倫次,一直在哭著重複:“田哥,田哥,生了,是男孩啊,男孩啊!”
我氣得直笑:“我什麼時候生男孩了?是你老婆小玲生了吧?是個兒子?什麼時候生的?”

小李的哭腔讓我聽起來很滑稽:“四個小時前……是啊,是兒子,有小雞雞的,男孩啊!有七斤多呢!”
“那就好,男孩就好,恭喜你們!好事哭什麼?真沒出息!”我也覺得很高興。
小李又放聲痛哭:“可是小玲死了,難產……”

我大驚:“怎麼會這樣?她有貧血症,順產會非常危險,為什麼不剖腹?”
小李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我爸媽想趁小玲還年輕多生幾個,說剖腹產後要過兩年才能再懷……”
我連忙問:“不對啊,醫生不是說小玲子宮壁薄,只能生一次嗎?”

小李說:“這事我沒敢告訴爸媽,怕他們不同意我娶小玲。他們說必須順產,結果大出血……醫生說只能保一個,問保大還是保小,爸媽堅持說保小……”
我很生氣:“你爸媽眼裡只有孫子沒有兒媳?這是殺人啊!你為什麼不攔著?”
小李哭得快要昏過去:“沒辦法,我從小就不敢不聽爸媽的話啊……小玲,你的命為什麼這麼苦?”

小玲死了,這讓我心情非常不好,我不知道這事與我是否有關,但總覺得脫不開干係。小李的父母用兒媳生命為代價換來了一個兒子,不知道他們是否覺得值,會不會有負罪感。
過了不到半個月,意想不到的事又發生了,小李給我打來電話,語調中透著幾分憤怒:“田哥,你……你帶我們去泰國,到底給小玲施的什麼巫術?”
  我沒明白:“你再說一遍?”

小李聲音變得有些急切,提高音調大聲道:“我問你當初到底對小玲做了什麼?”
我回答:“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小玲不是已經成功生出了男孩嗎?”
小李說:“可這個孩子他、他……”

我追問:“孩子怎麼了,你這人說話能不能痛快點兒?”
小李遲疑了一下,喘著氣說:“這個孩子……他、他根本就不是男孩!”
作者: scotchtao    時間: 2015-5-4 23:35:48

《我在泰國開淘寶店賣小鬼的那幾年》
第33節
作者: 鬼店主
 
他的話頓時把我驚呆:“什麼意思?什麼叫根本不是男孩?不是都生出來了嗎?”
小李的語氣更加憤怒:“你還裝糊塗,都是你害得我們,這是個什麼東西?不男不女,醫生說是雙性人,陰陽人!連畜生都不如的陰陽人!”
我徹底傻了,怎么生出來個陰陽人?我問:“小李,你先別激動,你們什麼時候確定的?”

問清楚之後我才明白,原來孩子生出來之後,從外表體徵看確實是男孩無疑,小玲的喪事辦完了,小李的父母並沒有太悲傷,他們的關心都放在孫子身上,對那個難產而死的兒媳沒什麼感情,也不怎麼在乎。可過過十幾天,小李父母忽然發現這個男孩有點不對勁,他的兩個卵蛋幾乎都縮在身體裡,而小雞雞一天比一天短,不到半個月竟快要隱形了。小李父母趕緊把孫子送到醫院檢查,結果出來之後,三個人都差點癱倒,這個男孩是真性兩性畸形,兩種染色體都有,而且也有兩套完整的男女生死器官。

這種兩性人是基因父母基因突變的結果,屬自然現象,但在中國尤其是某些落後迷信地區,把雙性人視為不祥之人,比洪水猛獸還厲害,所有人都躲著走,生怕晦氣。小李父母家庭極其迷信,當然受不了。
在小李的憤怒之下,我只能一邊勸一邊說會回中國去他家看看,隨後趕緊找到方剛。方剛也覺得很奇怪:“這件事不可能啊,你是不相信泰國的巫術?男胎的嬰靈進到小玲體內,她肯定生出男孩來的,怎麼會是陰陽人?我已經問過阿贊師父,他說讓小李好好查一下,問題可能出在他身上。”

我心想孩子是小玲生出來的,小李會有什麼問題?我提出想讓方剛再和我跑一趟大陸,方剛說:“上個月剛解決完大治的事,現在又想讓我幫你擦屁股?我媽把我生出來養這麼大,就是為了給你擦屁股的嗎?想讓我幫忙也行,必須同意跟我一起做國內的佛牌生意,五五分成,不然你自己去吧。”在方剛的威脅下,我只好就範,我倆從泰國又飛回國內,來到湖北天門市。

找到小李一家人是在當初給小玲接生的那家公立醫院,我和方剛兩人剛來到婦產科,就看到有十幾人圍著醫生大喊大叫,好像要吃人似的。小李站在一旁發呆,有個中年婦女對醫生吼著:“你們這是什麼醫院?比黑店還黑!當初把我兒媳害死,現在又接生出這麼個不陰不陽的東西,你們都不是好東西!”
 
醫生一個勁解釋:“死者生前打過三次胎,子宮壁比紙還薄,再加上有嚴重貧血症,當初不建議順產,是你們一再要求的,而且生出陰陽人也不是醫院的錯啊,肯定是父母一方的基因有問題。”
中年婦女越發來勁,罵得更兇:“打過幾次胎怎麼?我外甥女的婆家讓她打過五次呢,最後不還是生出兒子?她也沒死啊!就是你們醫院有問題,卻來怪我們!”

我這才知道小玲之前竟然打了三次胎,不用說肯定都是女孩了,怪不得當初黑眼師父一看到小玲進來就連說怨氣重。這時小李看到了我們,立刻對中年婦女說:“媽,就是他們,當初就是他們在泰國幫小玲施的巫術!”
這下可好,一大幫人圍上來,連吵帶嚷,擼胳膊挽袖子,推推搡搡的要揍我們。方剛把外面穿的黑大衣脫掉扔給我,我連忙接住。他再把裡面穿的黑襯衫左右扯開,袖子也挽起來,露出脖子上那條比狗鏈還粗的金鍊子,還有前胸和胳膊上的餓鬼經咒紋身。他把眼一瞪:“你們要幹什麼?想打架?哪個不怕死的快過來!”

方剛這身行頭把小李的家人給鎮住了,就連要上來勸架的醫院保安也嚇得直往後退。小李他爸壯著膽子說:“你們是黑社會嗎?想以勢欺人?還有沒有王法了?”
我冷笑道:“你們這一大群人圍著醫生要打要罵,這才是以勢欺人吧?反過來說我們,虧你活這麼大歲數,要不要臉啊你?”

小李他爸臉漲得紫黑,被我噎得說不出話,另有幾個人上來吵嚷,我對小李說:“你為什麼把小玲打過三次胎的事向我隱瞞?”小李支支唔唔說不出話,看到他這副窩囊相,我氣得真想揍他幾拳。小李的母親又抓住一個穿著樸素的中年女人開罵:“你女兒到底有什麼毛病,為什麼會生出這個陰陽人來?是不是你瞞著我們?”

原來她是小玲的母親,她一看就是膽小的人,被小李母親痛罵也不敢還嘴,只有哭的份。我上前喝道:“你有完沒完?孩子是父母一起生出來的,你怎麼不說自己兒子有毛病?”小李母親瞪著我,又不敢罵我,忽然一屁股坐在地上連哭帶罵,說醫院治死人,又僱黑社會來要殺她們全家之類的。最後派出所的警察來了才控制住局面。

把所有人都帶到派出所問話,一聽前因後果,警察們也都哭笑不得,都勸小李家人放棄吧,明知貧血還堅持順產,本身就是你們的錯,至於到泰國接受作法,那是自願行為,方剛早就花錢辦了泰國籍,涉外事件很難處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小李家人當然知道是自己理虧,也就不再鬧了,我和方剛來到小李家中,方剛說:“最好讓小李去大醫院檢查一下自己,這樣我才好判斷。”
作者: scotchtao    時間: 2015-5-4 23:39:13

《我在泰國開淘寶店賣小鬼的那幾年》
第34節
作者: 鬼店主
  日期:2014-09-15 18:55:00
小李的爸爸又來勁了:“我兒子身體很健康,有什麼可檢查的?你這個可惡的騙子,裡應外合勾結泰國黑社會,居然都騙到中國來了,你們倆肯定沒好報!”
我冷笑著說:“你們為了要男孩,強迫兒媳打三次胎,又讓她順產把人家給害死,就算遭報應,好像也應該是你們吧?”
小李爸爸又沒動靜了,小李遲疑地說:“我、我能有什麼問題?還是不用檢查了吧!”

我看到他神態不太正常,心想難道他還有什麼事隱瞞,就想詐他一下。我把眼睛一瞪:“小李,那個泰國師父一眼就能看出小玲打過幾次胎,身上有怨氣,難道還看不出你來?你快說實話,要不然我們到湖北最大的醫院對你進行全面檢查,真查出你有問題來,看你怎麼交待!”
這話果然有用,小李連連擺手:“不不,我、我沒問題,我真的……真的沒有!”

小李爸媽立刻全都瞪著他:“你到底有什麼事沒說?快點,看我不打死你!”果然是知子莫如父,小李頭上汗如雨下,沒幾句就全招了,原來事情遠比我們所有人想像的都還要復雜多少倍。

那還是在小李和小玲打算結婚之前,兩人特地跑到湖北省人民醫院做了一次全面檢查,可出來的結果讓他倆崩潰:小李的遺傳基因有問題,缺少某條染色體,別的問題沒有,但無論和哪個女人結婚,只能讓對方受孕女孩,而不可能有男孩。兩人打死也不相信,又不敢告訴父母,就還是結了婚。婚後小玲連續懷孕三次,小李家父母在當地醫院找的熟人,半路照B超結果都是女孩,結果連打三個,直到小玲身體越來越差,醫生說她這情況,最多還能再懷最後一次,而且也不見得能順利生下來,除非出現奇蹟。

可小玲從泰國回來後,很快就再次懷孕,不但B超結果是男孩,還生下來了,如果不是小李家人堅持要順產,小玲可能不一定會死。
等小李說完這些話,他們家人頓時炸開了鍋,他父母死活不相信,要揍小李,無奈之下小李只好翻出幾年前在湖北省人民醫院體檢時的單子,上面清楚地寫著小李的基因染色體問題,下面列了很多數據,雖然看不懂,但最後那句話寫得很明白:
檢查結果:“染色體基因序列組缺失,致受孕男性機率低於萬分之一。”
看到這兩句話的時候,我忽然完全明白了很多事情。小李母親停頓了足足半分鐘,突然眼皮一翻,昏死過去了。他爸爸也氣得手直發抖,捂著心臟說不出話來,小李的親屬在旁邊圍著小李好一頓數落,噴出的唾沫星子差點把他給淹死。
  

他爸媽好不容易醒過來,破口大罵小李,小李開始像縮頭烏龜似的一直不出聲,最後他忍不住指著我們說:“你們也別光罵我,要不是這兩個人給我們施了巫術,小玲也不會生出陰陽嬰兒,你們得去找他們算賬!”

小李的轉移法管了用,所有人又開始圍攻我們,方剛大吼一聲:“都給我閉嘴!”大家都愣神了,方剛接著說:“在泰國法師給小玲注入男嬰的靈魂,按常理說,正常女人下次懷孕肯定是男孩。可小李基因的問題導緻小玲只能懷女不能懷男,但又強制給了她一個男嬰的靈魂,結果出來的就只能是半男半女!這麼簡單的道理你們還不懂?”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傻了眼。我站起來,指著他們說:“如果不是你們家庭迷信觀念太強,以必須生男相威脅,小李也不會帶著小玲到泰國選擇這種方法,也不會生出陰陽人。當然,就算不來找我們施法,生出的必定還是女孩,然後再被你們逼迫著打掉,然後他倆離婚。小玲不但什麼也沒得到,最後還落得個不能生育的下場,不過怎麼也好過難產而死。在你們父母眼中,這件事是天經地義,其實你們都是殺人兇手,只不過法律無法制裁你們而已。”

這番話把小李父母說得啞口無言,接著又哭天搶地,頓足搥胸地說李家造了什麼孽,為什麼老天爺這麼不公平之類的話。他們當然很清楚自己的所作所為,只不過一直沒當回事而已。趁方剛給小李家屬洗腦的時間,我悄悄去另外的房間看了看那個陰陽人嬰兒。 “他”很乖,隔壁吵成這樣也沒哭鬧,長得也很好看,虎頭虎腦的,但小雞雞確實很不明顯,幾乎快要看不到了。小傢伙看到我,伸出胖乎乎的小手要抓我,我心裡發酸,摸了摸小傢伙的臉蛋就退出房間。

我和方剛離開了李家,在回泰國的飛機上,方剛顯得很高興,但我卻怎麼也高興不起來。在這個事件中,最倒霉的人就是小玲和這個嬰兒,他倆一個永遠失去了生命,一個終生都要受人譏笑,他們惹誰了?而這種悲劇還將繼續上演,這種故事可以發生在中國的任何時間、任何地點。

這時方剛說:“科學這麼昌明,可中國還有這麼多愚昧的人,難怪你在國內的佛牌生意這麼好!以後我們兩個好好合作,你找客戶,我負責聯繫貨品和善後,別忘了發揮你的長項,把價碼抬高點,以後可要兩個人分錢啦。”
我點點頭,方剛又問:“田先生,你比我小十幾歲,但不好總讓我稱你為先生吧?你好意思嗎?”
我頓時明白了,連忙回答:“我叫田七,你可以叫大名,也可以小我小七或小田,都行。”

“田七?”方剛笑了,“你上面還有六個哥哥姐姐?”
我失笑:“當然不是,連生七個,超生還不把我罰死?我媽生我那天是陰曆七月初七,我爺就非要給我起名叫田七。”
方剛哈哈大笑:“這名字就已經說明你小子就是一塊賣佛牌的料!田七是藥材,能治病,佛牌有邪效,也能治某些人的病,哈哈哈!”
  

  
  發這個貼子,本意是勸人向善,遠離邪妄。很多人說,你當初做的那些事怎麼怎麼樣,現在發這些東西充什麼上帝,裝什麼高尚。我很想笑,我從沒說過我高尚,我就是一個普通人,也有七情六欲,也貪財好色,所以才寫下這些東西警醒大家。那些自認​​高高在上的衛道士們,請看好此段。

再有,我的這些故事都是勸人遠離佛牌古曼,不要把自己的命運和一塊牌子或一個塑像綁定在一起,而且經常重複提醒。可仍然每天有大量讀者私信我,說一直想請個佛牌或古曼甚至小鬼,讓我拿主意。令人無語,這並不是我本意,可為何仍有人執迷不悟?正像剛才那種人說的,你寫這麼詳細,反而有人更感興趣。對於這種現象,我想用評書大師單田芳的一句話來形容:“好良言難勸該死鬼”。這話可能有些難聽,但道理相同,我一再勸你別這麼做,你卻反而更想做,那誰也救不了你。既然你不看我的文,仍然會有這種想法。

另外,有很多朋友問五毒油的事,因為我畢竟不是專業寫作者,限於才能所限,在每寫一段故事的時候,都要跳到幾個月之後把結局講完,讓該故事完整,免得插來插去讀者看亂了。所以時間線上可能讓大家有些混亂,下面我把時間線順一順,讓大家有個比較清晰的認識。

  2005年7月:大治來找我

  2005年9月:見到Z小姐

2005年11月:給Z小姐善後(五毒油沒了),小玲來找我

  2006年5月:小玲懷孕

2006年7月:配了新五毒油,新的故事(接下來會講)

  2006年10月:給大治善後

  2006年11月:小玲之死
作者: scotchtao    時間: 2015-5-4 23:41:04

《我在泰國開淘寶店賣小鬼的那幾年》
第35節
作者: 鬼店主
 
讓我們再把時間跳回到2006年的5月,那時候小玲的B超結果剛出來,方剛知道我賺了很多錢後要求入夥,但我沒當時就同意。在商言商,做生意久了就會越來越計較,對錢也看得越來越重,相信每個有過經商經歷的人都有體會。
方剛最近有些反常,以前他幾乎很少主動聯繫我,但這兩天發了好幾個短信,催促我同意合作的事,我說想考慮一下,他以五毒油為要挾,讓我在三十天之內搞定,要么給原料,要么同意合作五五分成。這傢伙,眼睛裡除了錢似乎就沒別的了,但又想我在泰國快兩年,我對賺錢的渴望正在奮起直追,朝方剛看齊呢。

我心想,別說三十天,就算三百天我也不見得能湊齊這些東西,從死孕婦肚子裡掏胎兒,把死孩子的皮剝下來?這活我幹不來。所以我也做好了讓他入夥的最壞打算,但能拖一陣子是一陣子,實在拖不了再說。
一連半個多月,都沒有生意聯繫過我,這段時間過得很無聊,白天幫表哥看水果加工廠的車間,晚上跟都迪卡約會打得火熱。她屬於慢熱型的,開始和我約會的時候比較矜持,但在我的主動之下,從半推半就到熱情似火,後來簡直要把我給融化了。她對我的愛意很濃,平時就連我在街上多看美女幾眼,她都會生氣。

都迪卡有個叫蓮娜的鄰居女孩,據說兩人是從小玩到大的,和都迪卡年齡差不多,但長得比都迪卡還漂亮幾分,但身材差了點。有時我們幾人會一起出去吃飯看電影,大家關係處得都不錯。蓮娜想學中文,但都迪卡平時都要做工,比較忙,而我則有表哥的關係,想出來就出來,蓮娜就讓都迪卡和我商量,想讓我抽時間教她中文,我同意了。
蓮娜人比較笨,學得也慢,但泰語其實是從中國廣東話發展而成的,所以泰國人學中文並不難。我盡量一周抽出兩三天時間教她,她很努力地學著,不時送給我一些親手做的女孩家的工藝品當為謝禮。

這天傍晚,都迪卡和我在一家小旅館纏綿完畢,她晚上不能在外面過夜,九點必須到家,在我準備送她回家的時候,她問我:“我的一個朋友被人騙過,他非常痛恨那個人,想狠狠整整他,讓他痛苦難受但又不至於死掉。我對他說,我男朋友專做佛牌古曼生意,很靈的,他說要你幫弄個能整人的東西,多少錢到時候告訴我。”

我連忙笑著說沒問題,讓她等我的消息。晚上給方剛打電話,他說:“利潤五五分成,否則不做。”
 

我就知道他會說這話,就說再給我三十天,我努力去找原料,要是這個月還不行,就依你的條件。方剛知道我在拖延,他說:“我不怕你一拖再拖,你要想,到時候再有了擦屁股後,看你怎麼跪下來求我!”我哈哈大笑。
三天后方剛發信息,告訴我說有兩種方法,一是下邪降,不用接近被詛咒者,但程度比較重,而且致死率高,但價格也便宜,大概兩萬泰銖;另一種是以煞靈附身,把附著煞靈的某件物品交給被詛咒者即可,程度輕重可由阿贊師父控制,價格貴點兒,要五萬泰銖。
我把情況轉告給都迪卡,她告訴我要後者,但說讓我等幾天,她那個朋友要去籌錢。

這兩天,方剛又把我叫到芭提雅,先吃海鮮大餐,又去KTV唱歌,叫了幾個漂亮女孩陪伴左右。我明白他的意思,這傢伙比鬼還摳門,能捨得請我又吃又唱又玩,還不是想盡快說服我跟他合作國內的佛牌生意。
泰國的娛樂業和色情業確實發達,這幾個漂亮妹子左擁右抱,讓我樂得不想回家。心想能讓方剛花錢不容易,不享受白不享受。這時方剛接了個電話,開始還是懶洋洋的,過了一會兒他忽然坐直身體:“是嗎?剛好五個月?在什麼地方……太好了,我這就去!”

掛斷電話,方剛對我說:“你在這裡慢慢玩吧,賬全都記在我名字上,沒人敢朝你要錢的,但你小子千萬別過度浪費,否則我不給你出錢!我有要緊事得去辦,現在就得走。”
我說行,又隨口問了句什麼事,方剛低聲說:“有個朋友告訴我,他家附近有一家人死了孕婦,胎兒剛五個月大,今晚就要下葬,正好是五毒油的最佳原料,我必須去看看。”
“是嗎?那你快去吧,能盡快配出五毒油最好了。”我連忙答應,心想你能配出五毒油,也省得老在我面前翻這個賬

方剛只走出幾步,忽然又回頭看著我,我說:​​“你不用擔心,我不會在這裡猛花錢的。”
沒想到,方剛伸出手指:“你跟我一起去。”
作者: scotchtao    時間: 2015-5-4 23:43:02

《我在泰國開淘寶店賣小鬼的那幾年》
第36節
作者: 鬼店主
 
我一愣,連連擺手:“我可不去,沒興趣,你自己去。”

方剛說:“我也需要個幫手,你還是跟我來吧,你前兩天的生意我可以不和你五五分,下次再說,怎麼樣在?”我心想這還行,反正有方剛在,什麼情況他基本都能應付,就勉強同意了。
他開車從芭提雅市區一直向北走,越走越偏僻,路也很顛簸,我問:“我很想知道,如果我隱瞞了交易的利潤,你又怎麼知道我是不是真的和你五五分成?”

方剛嘴裡叼著大雪茄,嘿嘿笑了:“我當然有辦法,你聽說過靈擺嗎?”我搖搖頭,方剛說:“是一種催眠術,我和阿贊師父特地學過,能讓人實話實說的東西,你要不要試試?”
我這才明白過來,不由得對他警覺起來,方剛哈哈大笑:“只要你不和我耍花招,輕易不會對你使用,別怕啦。”我還要說什麼,從遠處傳來陣陣吹奏聲,在寂靜的黑夜中顯得很詭異。
  方剛低聲說:“就是他們了!”

汽車放慢速度駛近,夜很黑,隱隱約約藉著月光能看出是一隊穿紅衣的吹鼓手,慢慢地邊走邊吹奏著。方剛說:“看來這個孕婦是泰國苗族人。他們的習俗就是夜里送殯,還要穿紅衣吹樂器,敲喪鼓。從他們行走的方向和音樂判斷,現在是送完葬往回走。 ”

我問:“為什麼不拿火把或點燈?這麼黑也不怕摔溝裡去。”
方剛說:“那是苗人風俗,是怕鬼魂在送葬隊後面跟著又回到活人家裡去。”

汽車緩緩調頭,朝送葬隊相反的方向開去,方剛說:“往前不到十公里有個墳場,肯定是在那裡。”
我心裡開始打鼓:“方大哥,方老闆,你不是要從孕婦肚子裡把……把……取出來吧?”
方剛轉頭看了看我:“那你想辦法讓死孕婦把孩子生出來,我們就不用掏了。”

我無語,心想反正愛掏你自己掏,我就是個助手,給你把風就行。汽車開到了墳場,這是一片荒涼的山丘,橫七豎八地插著很多墓碑,大多數是平面碑。我倆下了車,陰風陣陣,我打了個冷戰:“這麼多墓,怎麼知道哪個才名孕婦的?”
“墓碑頂部放著一幢紙紮的房子就是。”方剛掏出一支手電筒,我倆邊走邊照,總算找到了,方剛看了看墓碑上刻的字,說:“就是這個,死亡孕婦的碑文都是用紅字。汽車後廂裡有鐵鍬,去拿來,把墓挖開。”

我把鐵鍬遞給他,方剛說:“給我幹什麼?你來。”我心想挖就挖,賣力氣無所謂,挖了半天才把墓挖開,用鐵鍬尖部費力地把釘棺材蓋的幾十顆釘子撬開,我已經累得抬不起胳膊。方剛又掏出一把匕首扔在地上:“讓你休息十分鐘,然後剖屍。”

  “誰剖?”我問。
方剛:“​​如果是我剖,為什麼還讓你一起來?”
 
我氣得半死:“你讓我來就是給你幹活的?”
方剛說:“快動手吧,新鮮的胎兒才有藥效,盡快配好五毒油,也省得我總是催你這個事情呀。”

無奈之下,我只好撿起匕首走到棺材旁邊,方剛把鐵鍬插在土裡,把手電筒夾在鐵鍬柄上對準棺材內部照亮,他則走到旁邊去吸煙。棺裡的孕婦面色慘白,盤著頭髮,不知道誰給畫的屍妝,真是比鬼還難看。我顫抖著先把孕婦的衣服釦子解開,心中怕得要死,心想幹這種缺德事會不會遭報應。孕婦肚皮露出來了,我看了看方剛,他倚在汽車後廂,抽煙抽得很悠閒,根本就沒看我。我只好壯起膽子舉著匕首,這時余光看到方剛伸手從車後廂又拿起一把短柄鐵鍬,我心想,都挖完了,你還拿鐵鍬來有個屁用?

突然方剛用力把短柄鐵鍬猛扔出去,還沒等我回過神來,身後就響起慘叫聲,我連忙回頭,見有個人被鐵鍬拍在頭上,捂著腦袋直打晃。方剛搶上前撥出插在地上的鐵鍬,衝到那人身邊又是兩鍬,把他打翻在地。我看得心驚肉跳:“這人是誰啊?”
方剛把鐵鍬再次插在土中:“和我們一樣,也是來挖孕婦死胎的,你看他手裡的匕首,剛才他想在背後捅你。”我上去一看果然是,方剛讓我挖坑把那個倒霉蛋活埋掉,我死活不干,說這輩子沒殺過人,方剛只好自己挖坑。我說能不能放過他,就這樣算了,萬一這人是黑衣阿贊或降頭師呢?被人知道是我們幹的就慘了。方剛說:“黑衣阿贊和降頭師才不會來作這種事,他們都是僱人去幹,而且僱的都是亡命之徒,很多連身份都沒有。放了他才危險,這人肯定認識我,不會輕易放過我的。”

剖屍取胎的過程太重口味,就不多寫了,一筆帶過,反正是得手後我一直在嘔吐。吐完後方剛從後備廂取出水桶讓我把手洗乾淨,然後驅車離開。
在車上,我仍然驚魂未定:“剛才你救了我的命,怎麼也得謝謝你。”
方剛把手一擺:“不用謝,回家後別忘了給我五萬泰銖。”
  “為什麼?”我問。
方剛把眼一瞪:“你的一條命還不值五萬泰銖嗎?”
我徹底服了,不甘心地反擊:“要不是你讓我剖屍,我也不會有這種危險,最多給三萬。”

方剛看了我半天,忽然笑了:“看來你已經得到我的真傳,大有可為啊!”
五毒油餘下的原料方剛沒讓我找,當然我也沒處去找,反正最後他又配到了新的五毒油,據他說,這次的新油因為原料正宗,比之前那個更有奇效。
  

又過了幾天,我問都迪卡那個朋友的錢籌到沒有,她說那個朋友正在猶豫要不要做這件事,讓我再等等。
某天下午,我又在家裡教蓮娜學習中文,她雖然黑了點兒,但確實長得比都迪卡漂亮,而且對我明顯有日久生情的意思。這天教了她不到半個小時,她就說累了,靠在我身上撒嬌,我這人對美女的抵抗力很差,但很清楚都迪卡的脾氣,而且兩人又是閨密,所以把她輕輕推開。可蓮娜順勢抱住我,軟軟的身體緊緊貼著我,我有點動心了,心想這要是被都迪卡看到,非打起來不可,就再去推她,她嘻笑著不同意,這時門打開,我們倆迅速回頭,都迪卡手裡捧著水果,一臉驚愕和憤怒地站在門口。

我連忙把蓮娜推開,上去這通解釋,蓮娜紅著臉站在旁邊不說話。都迪卡把水果放下,淡淡說了句“以後不要這樣”就出去了。蓮娜也走了,我心裡直打鼓,估計晚上都迪卡就得找我大吵大鬧。
當晚都迪卡很生氣,我把實情相告,她也理解,說蓮娜這人很開放,男朋友經常換,讓我離她遠一點。我當即表示以後再不教她中文,也不來往,都迪卡轉怒為喜。

三天后都迪卡找到我,悄悄給了我六萬泰銖,說她那個朋友已經下決心要請邪降,我心想這個朋友還真信任你,這可不是一筆小錢,收下後告訴她等我消息。
方剛收下我八萬泰銖的時候,臉上仍然帶著招牌的不陰不陽表情。我不太高興:“這回的事主是我女朋友的好友,所以我只賺了一萬泰銖,估計沒有你多吧?可別覺得我每次都比你賺得多!”

方剛用小刀削著雪茄:“差不多吧,沒有比你多很多。東西出來後我通知你來取。對了,上個月我去羅勇找你,你和兩個女孩子一起逛街,都很不錯呀,哪個是你的女朋友?”
  我說:“長得稍微白一點的。”

方剛笑著說:“那個很不錯啦!雖然沒有另外一個漂亮,但身材很也性感,不過我一看就知道脾氣很厲害,很能吃醋,你要小心。”我心想你會的還真多,連這個都能看出來。
幾天后收到方剛的東西,忍不住打開看,開始還以為方剛給錯了,是不是把他原本要送給某個女人的禮物錯給了我。

這是個很漂亮的項鍊,鍊子是純銀的,下面還有個金黃色的寶石圓墜,不知道是什麼寶石,但發出的顏色金黃美麗,而且好像還有流光。
“把它交給事主,只要讓對方戴上它超過三天,就有效果了。那個人會被折磨得生不如死,至於到什麼程度,就要看那人本身的抵抗力了。”方剛道。
作者: scotchtao    時間: 2015-5-4 23:45:44

《我在泰國開淘寶店賣小鬼的那幾年》
第37節
作者: 鬼店主
  
我仔細看著寶石裡面的東西:“真漂亮,這是真的黃寶石嗎?”
方剛白了我一眼:“當然不是,這是柬埔寨一名叫阿贊丙的邪降師父製作的高棉降頭液,裡面裝的是具有怨氣的屍液,分別是冤死、難產、劫殺、車禍和溺亡五種方式死亡的屍油。那才叫邪氣沖天,貼到人肉體上就會把怨氣傳遞過去,不出事才怪。”

“靠,這麼厲害!”我伸手要去摸那寶石,被方剛狠狠抽了一下:“你小子也想不太平嗎?這東西碰到皮膚就倒霉,告訴事主千萬注意!”
我連忙把東西放回布袋中,用繩子把口係緊。回去後我把東西交給都迪卡,再告訴她使用方式和禁忌。

這是我來泰國兩年多來第一筆邪降生意,當初開始做這類生意的時候我就在心裡說,只賣佛牌和古曼,絕不幫人下降,可後來錢越賺越多,早就把那些事拋到腦後去了,現在回想起來,人的貪婪就像吹氣球一樣,只會越來越膨脹。

在那之後,我整理了一下近兩年所賺的錢,才驚訝地發現已經有了三十來萬人民幣,在2006年,這筆錢能在我的家鄉瀋陽市中心買到百十來米的房子。我很高興地把錢匯回家,又找了個機會回國,用一周的時間看了幾個樓盤,買了一套房子。爸媽非常高興,雖然兩年沒看到兒子,但看到我在國外賺的多,他們也高興,開始催促我物色女朋友結婚。

回到泰國後,我和都迪卡繼續交往,但奇怪的是她不再讓我送她回家,最多送到路口,說怕她爸爸看到會生氣。我一想,我和她只是男女朋友,不見得以後能娶她,所以她的顧慮也對,這樣我心裡的包袱也放下了,露水姻緣嘛,沒有心理負擔。
一段時間後,都迪卡生病請了幾天假,某天她父親來水果加工廠找表哥辦事,看到了我,順便和我聊了幾句,還問我為什麼這段時間沒到他家裡作客。我很奇怪,看樣子他不像是假裝客氣,也沒多想。可都迪卡父親又說了一件事讓我很意外,說他家老鄰居的女兒、都迪卡的閨密蓮娜半個月前出事了,有一次外出遊玩晚上回家的路上被幾個流氓跟踪,拉到偏僻地點給**了。

我感到很吃驚,連忙問現在她怎麼樣,都迪卡父親說情況不好,神誌失常,幾次要尋死上吊。我心神不定,暗想蓮娜雖然有些開放,但還是個不錯的女孩,怎麼這麼倒霉?於是就想趁都迪卡生病不知道的情況下,悄悄去蓮娜家看看。
  

蓮娜家和都迪卡家一樣都住在三樓,之前教蓮娜中文的時候也去過她家一次,她父母很熱情,而這次看到我來,兩人臉上都是哀傷,我心想也是,女兒出這麼大的事,父母哪還高興得起來?

蓮娜把自己關在房間裡,只能隔著門聽到裡面有哭泣聲,我沒打攪她,先跟她父母聊了一會兒,幾個流氓已經抓到了,但仍然在抱怨為什麼蓮娜這麼倒霉,現在所有的鄰居都知道了,她還沒結婚,這以後怎麼嫁人?我也覺得可惜,又多聊了幾句,這時蓮娜開門出來去衛生間,看到我坐在客廳,她先是一愣,隨後衝上來緊緊抱住我大哭起來。

我連忙好言相勸,蓮娜摟著我的脖子,嘴里胡亂地說什麼“都是你害的我”“狠心不要我”“你為什麼不喜歡我”之類的話。她父母表情疑惑,我連忙把她勸回房里安慰了好一會兒她才睡著,看到屋裡窗戶都鎖著,空氣特別悶,我怕她憋出病來,就把窗戶打開一條縫。

我出去和蓮娜父母解釋了之前被都迪卡看到的事情,她父母這才知道。臨走的時候,我在一個放花盆的櫃子上忽然看到那串黃寶石墜的銀項鍊,就散亂地放在兩個花盆之間。我很震驚,連忙問蓮娜父母,她​​媽媽說:“是都迪卡送給她的。前幾天蓮娜出事之後,都迪卡來看過她兩次,對我們說最好把項鍊摘下來扔掉,因為是金屬物,怕蓮娜尋死覓活,戴這些東西會有危險,我們就隨手幫她取下來扔在這裡。”

我心裡隱隱覺得不對勁,但又不能確定,再問:“蓮娜在出事的前幾天,說話和舉止方面有什麼異常嗎?你們仔細想想。”
他倆想了想,搖搖頭說沒有,蓮娜爸爸說:“好像沒什麼,只是那些天蓮娜總喜歡穿得很性​​感,整個人看上去特別嫵媚妖艷。但她本來就愛美,應該不算異常吧?”

還沒等我回答,就听樓下有人高喊“有人跳樓啦”,我們跑到窗前去看,見蓮娜躺​​在樓下的草叢裡,連忙下樓施救送醫院,好在只是三樓,蓮娜落的地方又是一片灌木叢,只摔斷了腳踝,別的還沒事。蓮娜開始發燒和胡言亂語,她父母和幾名親戚在門外交談。
離開醫院,我來到都迪卡家裡,她父母都不在家,在她的臥室裡,她抱著我吻個不停,一直在問“你愛我嗎”這句話。我心神不定,捧著她的臉問出心中的疑問。
都迪卡盯著我的眼睛:“你去看她了?”

我點點頭:“出了那麼大的事,怎麼能不去看看,我沒別的意思。那降頭液項鍊,真是你買來用在蓮娜身上的?”
都迪卡沉默不語,過了半天才說:“看到她現在這樣,其實我特別高興。”
 

“什麼意思?”我剛要細問,聽到門外有雜亂的腳步聲和談話聲,裡面好像有蓮娜母親的聲音。我走到門口透過貓眼鏡向外看,看到蓮娜親戚帶了一個人從門口走過,那人其貌不揚,但我清楚地看到他烏黑的眼圈和神經質的舉止。我心中一驚,難道是黑衣阿贊或降頭師?蓮娜的家人怎麼會聯想到這件事與邪靈有關,而請了人來看?

不管怎麼說,只要他進到蓮娜的家,就會很快找到那串項鍊,也會立刻知道是都迪卡幹的,於是我拉起她就往外走。
都迪卡問:“你要幹什麼?我們去哪裡?”
  我說:“別問了,快跟我走!”
下樓來到大門口,正撞見蓮娜的父親和幾個人在門口談話,我做賊心虛,也沒和他說話,點了個頭就走。蓮娜父親卻拉著我扯東扯西,說蓮娜在醫院胡言亂語,說了很多奇怪的話,他們剛花錢請了個阿贊師父,準備到家裡看看有沒有衝撞什麼邪物。我剛掙脫他,就听樓上蓮娜的媽媽衝著樓下高喊:“快抓住都迪卡,是她搞的鬼!”

我拽著都迪卡狂奔,還沒跑出幾十米就被沖上來的蓮娜親戚逮住了,隨後趕來的蓮娜母親和一行人也殺到,那個阿贊師父手裡還拎著黃寶石項鍊。蓮娜母親怒不可遏地咒罵都迪卡,說她用邪物害蓮娜出事,我在中間勸架。都迪卡不承認,阿贊師父讓人去買來一瓶礦泉水,打開蓋子把黃寶石墜塞進去,不到半分鐘,那瓶透明的水竟然變得像墨汁一樣黑,看得我心驚。蓮娜的家人更憤怒了,要打都迪卡,最後招來了街邊巡邏的警察,把我們都送到警局去問話。而那個阿贊師父可能是怕警察找麻煩,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離開了。

我給表哥打了電話,他趕到警局,我悄悄把事情經過告訴他,表哥很生氣,訓了我一通,讓我以後千萬別再搞這種生意。這時還在病中的蓮娜也趕到警局,她當面質問都迪卡:“明明這項鍊是你主動送給我的,說能轉運,還讓我一定要連戴三天,原來卻是你要害我,我哪點對不起你?”
都迪卡看來也沒打算死咬到底,她說:“你自己做過什麼難道不清楚,還來問我!”

蓮娜看了看我,就說:“我明白你是懷疑我搶你這個中國男朋友,可我和他什麼都沒發生,為什麼就要這樣?我們從小長到大,做鄰居二十幾年,你怎麼下這麼毒的手?”蓮娜越說越氣,哭著上前要抓都迪卡的臉,被人拉開。
都迪卡冷笑:“你也知道我們是二十幾年的好朋友,可你做過的那些事難道真的全忘了,還是根本不當回事?”
作者: scotchtao    時間: 2015-5-4 23:47:45

《我在泰國開淘寶店賣小鬼的那幾年》
第38節
作者: 鬼店主
  
蓮娜表情很驚愕,還沒說話,她母親質問:“我們蓮娜到底哪裡得罪過你,你這個狠毒的女人!”
都迪卡盯著蓮娜的臉,說:“你還記得坤文嗎?”

“坤文……是誰?”蓮娜的回答明顯沒什麼底氣。

都迪卡哼了聲:“沒想到你居然忘記了坤文?不管你是真忘了還是不肯承認,今天咱們就說個清楚。上高中的時候,你是班花,很多男生追,我一直默默無聞,直到有一天,坤文跟我說,他喜歡我。當時我非常高興,急於跟你分享,所以才把他介紹給你認識。可我不明白,你為什麼經常在我面前說坤文沒有錢,人很花心這些話。可是有一天,我無意中發現了你們通的信件,才知道原來你一直都在主動接近坤文,偷偷和他約會。在我的追問下,坤文承認了,說你們已經上過床了,是你趁著他喝醉主動的,事後還問他,在床上是她好還是我好!我真不明白,既然他在你眼裡是那麼的不好,卻又背著我做這種事?到底是為什麼?我無法接受這一切,一邊是我最愛的男生,一邊是和我從小長到大的閨蜜,我不知道該怎麼選擇,哭了整整半個月,最終還是決定成全你們……”

蓮娜沉默了,其他人也都沒說話。都迪卡繼續說:“但是,我沒想到,在我跟坤文分手之後不久,你那麼快就甩了他,又找了新男友……雖然坤文事後求我原諒,但我還是無法忘記背叛帶來的傷痛。我以為這輩子不會再愛上任何男人了,直到我認識了田七,又找回了心動的感覺。田七溫柔體貼,雖然不是有錢人,甚至我也知道他不會娶我……可你居然又去勾引他!”

“我、我沒有勾引他。”蓮娜開始辯解,聲音蒼白無力。這時都迪卡的父母也趕到了,他們不知道發生什麼事情,只好去問女兒。

都迪卡沒有理會父母,流著淚說:“蓮娜,我們從小玩到大,你長得比我漂亮,身材比我好,個子比我高,家裡也比我有錢,從上小學到現在,你永遠穿得比我漂亮,身邊的男朋友也永遠比我多。可我不明白,你為什麼總是搶我的男人?我這輩子愛過的兩個男人,為什麼你非要把他們全都奪走?這到底是為什麼,你告訴我!”

蓮娜終於忍不住,她高聲道:“為什麼?好,我告訴你為什麼。當年坤文是足球隊長,那麼帥,你知道喜歡他的女生有多少嗎?偏偏他喜歡了你。憑什麼?明明我長得比你漂亮,他卻選擇了你。我嫉妒,我受不了!憑什麼?”
都迪卡大叫:“既然你喜歡坤文,為什麼搶走之後又不好好珍惜?”

蓮娜哼了一聲,說:“誰說我喜歡他了?我只是看不慣一個白馬王子跟灰姑娘在一起罷了。”

都迪卡:“那現在呢?為什麼又要搶男七?”
蓮娜:“我想怎麼樣就怎麼樣?有必要跟你解釋嗎?因為這個,你就要對我下降頭?”

都迪卡:“沒錯,我恨你,這些年我的仇恨本來都已經漸漸忘記了,可你又捅在我的傷口上,你對我做過的一切全都記了起來。所以我要整你,要讓你生不如死,讓你也感受到這個世界上還有痛苦!”
蓮娜大哭起來,她的父母又衝上去要動手,都迪卡的父母連忙阻攔,場面一片混亂,警察把都迪卡暫時看管起來。

後來的事是我託了表哥打通關係撈人的時候才知道的,在泰國,雖然供奉古曼小鬼下邪降的事情很多,但涉及到官司,一般卻很少打得贏。因為神神鬼鬼的事沒有明確的界定,最後都會不了了之,頂多判些民事賠償,為了保都迪卡,表哥疏通了警局的關係,最後讓都迪卡賠給蓮娜家二十萬泰銖了事。都迪卡給我的那六萬泰銖已經是她全部的積蓄,父母也沒什麼錢,於是我出了這筆錢。

蓮娜家對這件事怨恨難平,經常找都迪卡家人的麻煩,最後都迪卡舉家搬走,臨走的時候她沒和我告別,我不知道為什麼。而蓮娜家因為受不了鄰居的風言風語,也在半年後搬到泰南去了。

這事算是做了一個了結,但對我的打擊很大,說實話當年我對都迪卡還是有些感情的,畢竟她對我真的很好,因此我也能理解她的做法。但蓮娜確實罪不至此,都迪卡因怨而生極恨,把蓮娜整得後半輩子恐怕都生活在陰影裡,也是太過了。我覺得在這種事上沒有誰對誰錯,也沒有勝者,大家都輸了,包括我在內。
作者: scotchtao    時間: 2015-5-4 23:50:03

《我在泰國開淘寶店賣小鬼的那幾年》
第39節
作者: 鬼店主
  
自從都迪卡離開後,我有一段時間還是很消沉的,她在的時候,我其實並沒覺得有多珍惜,但沒有了她,我竟感到有種失落,也覺得有點對不起她。因為她對我是真的好,不求我負責,也很少向我索取,就算蓮娜事件敗露之後,她也沒有對任何人說賣給她邪降項鍊的人就是我,明顯是怕我惹上麻煩。但我又不明白為什麼她搬家時也不見我最後一面,聯繫方式也換了,從此後我再也沒有見過她。

表哥的水果加工廠生意不太順利,因為東南亞盛產水果,幾乎每天都大量銷往世界各地,泰國的水果加工廠遍地都是,表哥雖然有錢,但畢竟不是本行,在渠道上經常輸給那些水果行業的老手。 06年初的時候,表哥開始和一個水果批發業渠道通得很熟的泰國人合夥聯手,那人叫猜查,原本自己有個水果加工廠,但盤子搞得太大導致資金鍊斷裂,只好關閉自己的廠子與表哥合作。兩人一個管資金和人工,另一個管渠道和銷售,贏虧才漸漸開始持平,合作也挺愉快。

同行是冤家,光在羅勇市就有幾十家規模不小的水果加工廠,他們和表哥之間常有競爭,從小到大,後來發展到明目張膽地搶物流和原料倉庫,表哥為了這些事搞得很頭疼。
即使這麼忙,緣分來了誰也擋不住,表哥戀愛了。女方是當地某物流公司的一名女經理,因工作關係和表哥相識,四十出頭的離異女,長得不錯,兩人互相都對上了眼,有時會出去約會,算正式的女朋友。我們三人吃過幾次飯,她對我印像不錯,還說她有個侄女年齡和我相當,可以的話想給我介紹一下。

為了給表哥減壓,有時我經常跟他出去做按摩,泰國的按摩業和色情業一樣發達,但表哥為人很正,從不在外面搞野雞。有天晚上吃完飯按摩過後,我倆都在按摩床上休息,邊看新聞邊喝茶聊天,聊著聊著,忽然我看到表哥的鼻子中慢慢流出血來,連忙幫他止血。

“可能是太勞累了吧。”表哥說。
我也這麼覺得,便問他這段時間有沒有身體不適,表哥想了想,說:“最近半個多月總感覺心神不定,半夜總會夢到站在懸崖邊上,有人在背後一個勁地想把我推下去,最後驚醒。以前從沒有過,而且常常感到有什麼東西從身邊掠過,但又什麼也沒發現。”
 

做佛牌古曼生意久了之後,我對這類事件開始有著敏銳的感覺,過了幾天我去找方剛,讓他把五毒油再藉給我用幾天。
方剛死活不肯,後來被我磨得煩了,

方剛把項鍊在我面前拎著甩來甩去:“這東西送給你,比我的戒指還要方便,連蓋子都不用擰開,直接就能看到變色,怎麼樣?最少五千泰銖,不要跟我還價,否則不賣!”
我說:“你真是掉到錢眼裡爬不出來了,就沒有一次不提錢的時候嗎?”

方剛正色道:“其實我不是非要你那點錢,而是不想破壞做生意的規矩,一次免費,次次賠錢,你懂嗎?”

我知道這五毒油配製不易,於是也沒多說,數了五張千元鈔票給他,把項鍊戴在脖子上。其實我覺得這價太值了,這東西對我來說簡直就是萬金油和尚方寶劍,有了它,什麼阿贊古巴都不用,自己就能知道哪裡有邪靈,距離可以精確到厘米,比警犬和雷達都管用。

回到羅勇,表哥正躺在床上休息,說頭疼不舒服,我摸了摸他額頭,並不發燙,低頭看了看項鍊,發現項鍊裡的淡黃色液體開始呈現出淺灰色。我站起來走出房間,液體的顏色慢慢恢復正常,我心中暗想,怕什麼來什麼,看來表哥最近的情況並不是生病和亞健康,而是招了什麼不干淨的東西。

可這東西到底是什麼,又在哪裡?這是個難題,我用五毒油項鍊在他身邊測了半天,除表哥的身體之外,沒有別的邪源,這說明邪物就附在表哥身體上。

晚上表哥的女朋友打來電話,約他去看電影,我勸他最好別去,在家好好休息,但表哥很珍惜對方,仍然同意了。大約兩個小時後,我接到表哥號碼打來的電話,卻是他女朋友打來的,說表哥在醫院搶救,讓我快點趕來。我連忙趕到醫院,表哥女友焦急地在病房門口走來走去,看到我來連忙走上來,把事情經過和我說了。

原來兩人看完電影出來逛街,後來在某公園,表哥摟著她不動,她還以為表哥想吻她,結果表哥突然從眼睛、鼻子和嘴裡同時流出鮮血,一頭撲倒在她身上,把她差點沒給嚇死。
作者: scotchtao    時間: 2015-5-4 23:52:29

《我在泰國開淘寶店賣小鬼的那幾年》
第40節
作者: 鬼店主
  
聽完她的講述,我連忙走進病房,表哥還在昏迷當中,我坐在他身邊低頭看著項鍊,比下午的顏色更深了,已經接近黑灰。我恨得牙根直發癢,幹這行也有兩年了,我還沒給別人下過降,自己人反倒先中了降頭?

這時丈夫走進來,得知我是病人的表弟後,開始給我介紹病情,說什麼疲勞過度,壓力過大導致微血管破裂,什麼腦卒中前兆的一大堆。其實我比他都清楚病情,耐心聽完他的話純粹是出於禮貌。我讓表哥女友在病房裡照顧,來到衛生間給方剛打了個電話。方剛一聽是我表哥中了降頭,也比較意外和好奇。

我咬牙切齒地說:“不知道表哥得罪了誰,還是有人懷恨在心,反正這件事你必須得幫我,把下降的主使揪出來,非把他大卸八塊不可!”

方剛看到我如此生氣,也不像以前那麼吊兒郎當的了,告訴我:“先別急,目前最重要的不是找出主使,而是先解降頭,再找降頭師,這樣就能找到主使者了。我先去看看症狀,你等我。”
等方剛到了病房,表哥剛從昏昏沉沉中醒過來,看到方剛也在,他迷迷糊糊地問:“方先生怎、怎麼來了……”

方剛示意表哥的女友讓醫生出去,再把門關上,直接問表哥:“吳先生,你最近有得罪過什麼人嗎?”

  表哥費力地搖搖頭。我問方剛有沒有什麼辦法看出表哥被下的是什麼降,方剛笑道:“我在泰國混了這麼多年,要是連這個都看不出來,那還叫什麼靈媒經紀人。”我氣得直瞪他,心想這當口了你居然還笑得出來?方剛先是問了一些症狀,再撥開表哥的眼皮,招手讓我過來看。

我湊過去仔細看表哥的眼珠,沒發現有什麼異常,方剛看著我:“你的眼鏡多久沒換了?”
  “新換的,怎麼?”我疑惑。

方剛說:“你仔細看吳先生的眼球,眼白右側有幾條又細雙長的灰色線,兩隻眼睛都有。”我揉了揉眼睛,再次努力看去,果然正如方剛所說,那幾條細線就像人工畫上去似的,非常奇怪。
  我問:“這是什麼意思?”

方剛說:“典型的中邪降症狀,但線很細,而且有好幾要,說明這個降頭師的功力一般,沒我想像的那麼高,這就好辦多了。”
“那、那有辦法能解決嗎,方先生?”表哥有氣無力地問。

方剛站起來,對我說:“明天早上和我去一趟緬甸,我認識一個住在巴羌的降頭師,離曼穀不遠,要是順利的話,當天就能回來。”
 

表哥說:“我又沒得罪人,為什麼會中、中降頭?”

我說:“生意場如戰場,你生意又做這麼大,怎麼知道自己沒仇家?其實我還懷疑過前表嫂呢。另外,現在你這個女朋友脾氣怎麼樣,你有沒有和她吵過架,或者沒滿足她提出的某些要求?”
表哥想了想:“吵架倒是沒有過,但有次逛商場,她看中了一個鑽石戒指,看樣子很喜歡,但我沒反應,難道是……”

我說:“這好像不能認定就是她,我覺得有嫌疑的人很多,前表嫂、你的合夥人猜查、其他水果加工廠主,還有隔壁飯店的老闆,你以前非禮過他兒媳婦呢,會不會懷恨在心?”
表哥把眼睛閉上連連搖頭,顯得很頭疼。

方剛對我說:“現在亂猜這種事情沒有用,先給吳先生解了降頭再說,今晚你就守在這裡,明天從工廠裡找兩名可靠的男工人守在醫院裡保護吳先生,多給點錢就是了,直到我們從緬甸回來為止。”我點了點頭,方剛在醫院對面找了一家旅館過夜,我把表哥女朋友送出醫院,當晚就在表哥病房裡住下。

次日清晨天剛濛濛亮,我就打電話給加工廠,叫來兩名跟了表哥好幾年的老工人來醫院當臨時保安,就和方剛驅車出發。

先從羅勇到曼谷,再一路向西直奔來到邊境的比勞山,方剛僅用二十美元就在當地僱到了一輛破舊的迷彩吉普車,讓司機把我們送到邊境以西的緬甸,最好能直接送過德林達依河。司機很高興地答應了,我問方剛在哪里辦簽證,方剛哈哈大笑,問我:“你偷渡過嗎?”我搖搖頭,方剛說那你走運了,今天就試試吧。

  我大驚,偷渡?那不是違法的嗎?但看到方​​剛那鎮定輕鬆的神情,我又不好說什麼,只好跟在這個老油條屁股後面,但心裡很害怕,就問:“在電視上經常看到邊境警察抓到偷渡客,要么罰錢要么坐牢,萬一我們被抓怎麼辦?”
方剛說:“這種事對我來說,就像從芭提雅的KTV走到對面酒店一樣。我剛才給了司機二十美元,除去交給緬甸邊防軍的,他至少還能剩下一半。要是從緬甸到泰國就得五十美元,從泰國到老撾最便宜,五美元就夠。”我驚訝外加無語。

在車上一路顛簸,方剛卻睡得很香,在緊張和不安中,這輛破舊的吉普車已經把我們送到了另一個國家的土地上。
作者: scotchtao    時間: 2015-5-4 23:54:06

《我在泰國開淘寶店賣小鬼的那幾年》
第41節
作者: 鬼店主

駛到一條河邊,方剛在河岸邊找了一條漁船把我們送到對岸。在船上,我忍不住問:“你認識的阿贊和降頭師都不少,為什麼每次生意都會找不同的師父?”
  
方剛說:“每個阿贊和降頭師所修煉的法術都不一樣,各有側重點,最主要的是,要盡量多結交阿贊和降頭師,跟他們都混成熟客,這樣就算有一天你和某人不再合作,也會找別人繼續,不至於餓死。不把所有的雞蛋都放在同一個籃子裡,很簡單的道理嘛!”
我終於明白了,心想我這兩年多的邪牌生意可都是只和你一個人對接,萬一哪天我倆鬧翻,估計我也就得回國去了,沒錢賺還留在泰國干嘛?方剛真是老狐狸,他從眼神就看出了我的想法,問:“你除了跟我以外,應該還有其他合作夥伴吧?沒關係,我不會問的,生意場上的規矩我還是懂得。”

我忍不住說:“我要是說在泰國除了你我都不認識第二個做邪陰牌的人,你信嗎?”

方剛看了我一會兒,哈哈大笑:“為什麼不信?不過你放心,我不會擺你的道,我喜歡把錢賺到明處,希望你也是。”
我又問:“凡是被下降者的眼球都會出現細線?教教我吧,萬一哪天有人給我也下了降頭呢,簡直就是他媽的防不勝防啊!

方剛把雙腿架在船幫上,順手撿起旁邊船主的半個榴蓮,掰出果肉塞進嘴裡:“眼睛是人體的靈氣通道,中了降頭的人靈氣會不斷外洩,所以白眼珠上肯定有黑線,如果是一條比較明顯的,說明降頭師很厲害,否則就像你表哥吳先生那種的,施降者法力普通。中降後有時血氣也會外流,你表哥昨天只是三竅流血,最嚴重的是每天七竅不停地流血,當年我在馬來西亞中的就是流血降。”

我這才明白,又問:“咱們大老遠從泰國偷渡到緬甸,就為了多聯絡一個合作的降頭師?這也太麻煩了吧?”

方剛把榴蓮核噗地吐到河裡:“當然不是,給吳先生下降的降頭師並不難對付,而是我這幾天還有一個解降的生意,那件事比較棘手,所以我得去緬甸請高人來解決,順便把你表哥的事一起辦了。”
“哦?是什么生意,講來聽聽?”我來了精神。

方剛說:“很複雜,以後再給你講吧。”
我想了想,又問:“那降頭師一般都是怎麼給人施降的?有沒有防備的方法?”
 
方剛說:“他們的手段主要分兩種,一是近身降,二是遠身降。近身比較容易中招,吳先生估計中的就是這種,遠身的要求降頭師有很高深的法力,他們只要知道目標的名字,得到目標的毛髮、血液甚至寫過字的紙就能成功下降,讓目標中招。”

我很驚訝:“寫過字的紙能有什麼用?”
方剛說:“人會把極少部分的靈力注入到所寫的字當中,所以帶字的紙也能成為降頭師的施法工具。當年我在馬來西亞中招那次也算遠身降,但那名降頭師施法的時候在我的住所附近,畢竟那時我完全沒防備,所以對方就省了很多事。”
我又問:“那下降頭到底有多少種?每個降頭師都會很多種方法嗎?”

“當然不是!”方剛直起腰,“種類有很多,而且隨著降頭師法力和經驗的增加,邪降的方式也在經常創新,總之讓你完全想像不到就是了。最低級的是噩降,就是經常做噩夢,精神不振,還有疾降,能讓人莫明其妙地生病,另外還有血降,就是流血。高級些的有蟲降、蠱降、靈降和符降,蟲降裡就有蜈蚣降、蛇降等十幾種,能把蟲卵種在人身體內,然後源源不斷地破體而出,當年登盛中的就是。比較厲害的是飛頭降、飛線降和魂魄降,我得罪的那個馬來降頭師對破解法術的胖師父用的就是飛線降,種類太多,一時也說不清,以後你接觸得多,慢慢就知道啦。”

我聽得目瞪口呆,再問:“那要怎麼防備呢?”

方剛笑了:“管住自己的嘴,少結仇,不要得罪人,再有就是謹慎陌生人遞過來的飲料和菸酒,要是在水里看不到自己的倒影,就要千萬小心。也不要把自己的出生年月日時間洩露出去,另外要是有人無意中收集了你寫過字的紙,那就得小心了。戴佛牌可以防一些簡單的邪降,但太高深的不行。禁忌太多,一時說不全。”
我聽得身上一陣陣發冷:“總這樣也不是辦法,防備不過來啊!”

方剛哈哈大笑:“降頭師又不是送奶工,不是到處都有,只在東南亞比較多,中國雲南、貴州和雲南也有些,但你要是居住在北方或大城市,就不用考慮這麼多了,降頭師不喜歡生活在大城市,因為陽氣太盛,他們喜歡隱居在潮濕溫暖的地方,最好是盛產毒蟲之處,東南亞是最​​佳選擇。”

我慢慢點了點頭,算是長了些知識,但還有很多事情想問,不知不覺中船已經到了河對面,離船上岸時已經是中午,太陽高照,四外全都是茂密的樹林,哪裡有路?方剛取出羅盤,指著右前方:“朝那邊走,直到看見一塊被塗成鮮紅色的大石頭為止。”
作者: scotchtao    時間: 2015-5-4 23:56:09

《我在泰國開淘寶店賣小鬼的那幾年》
第42節
作者: 鬼店主
  
我倆在樹林中費力地走著,果然,不到半個小時就看到在叢林中的一片空地裡有塊形狀很奇特的石頭,又圓又矮,上面爬滿了沾著鮮血的蟲​​子,里三層外三層,大大小小什麼形狀都有,根本看不出是什麼蟲子。周圍有無數蒼蠅和蚊蟲在嗡嗡盤旋,還能聞到很濃的血腥臭味,熏得我直想吐。

方剛說:“這石頭是那位降頭師作法的工具,他能下降驅使蠱蟲進入動物體內,那些蠱蟲吃光動物內臟後就會都爬出來,再聚集在這塊石頭上,用這個方法來檢驗自己法力的變化,已經有好幾年了。”

聽了方剛的話,我根本無法相信這是真的,因為實在太玄。又走了一段路,再次進入樹林,我餓得頭昏眼花,剛想從背包裡拿點麵包出來吃,忽然看到地面上有一大片血肉模糊的東西在蠕動,我連忙躲避,方剛說:“降頭師就在附近,他在施法!”我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有個赤裸上身的男人從右前方的另一個方向朝這邊走過來,在我的印象裡這種世外高人應該穿長袍一類的衣服,結果看到這位穿了條迷彩褲子大皮鞋,赤裸的上半身紋得密密麻麻,全是看不懂的文字和符號。

方剛走過去遠遠打招呼,兩人用緬甸語交談,邊談邊朝我這邊指點著。最後兩人一齊走過來,方剛對我說:“這是達林康師父,我們準備返回,先到師父家裡取點東西,就在這附近不遠。”

三人走了十來分鐘,看到樹林中有兩間用圓木製成的木屋,門口有兩隻大缸,那個達林康師父從牆上解下一個黑皮囊遞給我,再打開其中一口缸的圓木蓋子。我明白是想從缸裡拿出東西來裝在皮囊裡,就連忙走過去雙手把袋口盡量撐開,我還在為自己的機靈得意時,達林康師父已經從缸裡抓出一隻烏黑油亮的大蝎子扔到皮囊裡。

我嚇得差點把皮囊給扔了,達林康師父邊在缸裡挑選,邊不停地往皮囊里扔,除了蝎子還有半尺多長的蜈蚣、青蛇、深綠色的癩蛤蟆,和毛茸茸的、拳頭大的黑蜘蛛。他順手扔著,也不看,有一隻蜘蛛扔在我胳膊上,我嚇得連忙抖手,不但沒抖落,蜘蛛反而順著胳膊往上爬。我的臉都綠了,連忙求救,達林康師父看了我一眼,伸手把蜘蛛摘下來扔在皮囊裡。

裝了大概有二十幾隻的樣子,他接過我手裡的皮囊,將縫在囊口的牛筋一抻,把囊口紮緊,再扔給我。方剛說:“好好拿著,可別弄壞了,走吧!”
  

這袋毒蟲其實並不沉,但一想到裡面裝的都是那些東西,這心裡就發毛。我小心翼翼地拎著皮囊跟在方剛和達林康師父後面,方剛話很多,一直和他聊天,但達林康師父極少回答,最多也是偶爾說幾個單詞。

來到河岸邊找船渡到對面,那輛破舊的吉普車仍然在原地等候著,方剛給了他五十美元,我們又從邊境原路返回到泰國。換乘回方剛的那輛豐田皮卡,我把皮囊扔到後車廂板,達林康師父對我說了一句話,表情很不滿意。方剛說:“他要你把皮囊拿回來,不能放在後面,抱著吧。”

  我心想這東西也怕顛簸?還挺嬌貴。坐在後排座,那皮囊沒地方放,只能放在腿上,裡面的毒蟲來回爬動,我心裡一陣陣發毛,渾身不舒服,好像它們隨時都會把皮囊咬破而爬出來。

一路回到羅勇市的時候,已經是傍晚了,方剛路過一家服飾店,給達林康師父買了新的襯衫和褲子換上,我問為什麼,他說給吳先生下降的人或幕後主使很有可能是經常能夠見到他的人,把達林康師父打扮成普通人,以免被對方看出我們請來了降頭師破解。在醫院附近先吃了飯,達林康師父吃飯特別的快,但不喝酒。進了醫院剛從樓梯拐到走廊,就看到表哥的女朋友守在門口哭,看到我們連忙走過來:“你們快進去看看,他好像又嚴重了。”

大家進了病房,表哥滿臉都是血,兩名工人正用熱毛巾給他擦臉,床單、地面和牆壁都濺了很多血點,跟兇案現場似的。兩名醫生站在旁邊,一副束手無策的模樣。我問怎麼了,工人說白天表哥一直昏睡,到了下午他忽然坐起來胡言亂語,然後就听到砰的一聲,就像有個透明人用拳頭狠狠打了表哥面部一拳,鼻樑骨也斷了,血濺得到處都是。醫生處理好傷口後幾個小時,也就是我們到醫院的前五分鐘不到又發生了一次,連醫生也檢查不出到底是什麼原因。

等方剛讓醫生、工人和表哥女友都先出去,我把房門鎖好,達林康師父站在表哥面前,表哥慢慢睜開眼睛,把我嚇了一跳,表哥的眼珠呈灰白色,裡面混濁一片,連黑眼珠都看不到了。他顫抖著說:“田七,你怎麼才回來……”
  達林康師父示意我把皮囊給他。我低頭看了看項鍊,裡面的液體已經完全變成黑色。達林康對方剛說了一些話,方剛對錶哥說:“吳先生,你把眼睛閉上,千萬不要睜開!”

表哥依言緊閉雙眼,達林康打開皮囊,用手捏著囊底把裡面的東西一古腦全都倒在表哥身上。
作者: scotchtao    時間: 2015-5-5 00:02:10

《我在泰國開淘寶店賣小鬼的那幾年》
第43節
作者: 鬼店主
  
我嚇得差點叫出聲來,那些蜈蚣蜘蛛毒蛇紛紛在表哥身上來回爬著,但都集中在表哥身體表面,沒有一隻毒蟲爬到床上或地面。表哥不敢睜眼,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忽然他大叫起來,因為這些毒蟲開始咬表哥,我上去想阻止,被方剛一把拉回來:“師父在給吳先生解毒,他中的是毒血降,首先要把身上的毒血排出去,然後再解降。這些毒血還能餵養毒蟲,讓它們更有靈性,只對中降者身上的毒血感興趣,很乖的。”

聽到他用“乖”這個詞來形容這些毒蟲,我感到說不出的彆扭。但不得不說,這個詞用得很準確,這些毒蟲確實很乖,它們吸了不到三分鐘,就各自散開,達林康伸手抓起一條蛇,我連忙撿起皮囊走過去撐開,讓達林康師父把那些毒蟲都裝進去,再抽緊牛筋繩紮好。

達林康師父對方剛說了幾句話,方剛笑道:“達林康師父說你手腳很勤快,問你想不想給他當徒弟。”
我連忙說:“這個還、還是不了吧,謝謝師父的好意,我怕蟲子。”

方剛翻譯給達林康師父聽,他搖了搖頭,兩人低聲交談,表哥無力地躺在床上,眼睛半睜看著我,眼珠已經恢復了原來的黑白相間。方剛說:“吳先生身體裡的毒暫時解掉了,但中的邪降還沒有破,先讓他回家,師父想找出中降的地方是不是在他家裡,如​​果在同樣的地點,解降難度會太太降低,如果下降者就在附近,更有可能讓對方發生反噬。”

聽到這話,我立刻出門辦好手續,再叫兩名工人和表哥的女友一起陪著表哥出院回家。

穿過水果加工廠的院子朝住宅樓走去,看到表哥的合夥人猜查正和幾名工人談工作,表哥生病住院這幾天都是猜查在維持工廠的正常運轉。看到我們進來,他連忙迎上來詢問,表哥說沒事,讓他費心了。
進了住宅上到二樓,達林康師父帶著表哥在臥室中反鎖房門,我和方剛在走廊裡等著。我擔心地問:“能不能破解啊?”

“放心吧,達林康師父修煉十幾年,似乎還沒有他解不開的降,死在他手裡的降頭師沒有二十個也差不多。”方剛點燃一根雪茄。

我剛要說什麼,聽到從臥室里傳出達林康師父的呼喚聲,方剛連忙回頭,伸手摘下掛在表哥房門上貼著的一張四面佛畫像。
  我問:“怎麼了?”
方剛說:“達林康師父吩咐的,說這扇門有法力鎮守,出不去,讓我檢查一下,應該就是這幅畫像的原因。”

這時從樓下傳來一陣陣騷亂,透過窗口朝下看,見工廠院子裡似乎有個人倒在血泊中,旁邊圍著很多工人,還有人向住宅樓這邊跑過來報信。我連忙下樓去看,一名工人對我說:“田先生,你快去看看,猜查先生出事了!”
 
等我跑到人群中擠進去,看到猜查倒在地上痛苦抽搐著,臉上全是血,一片模糊。我連忙問:“這是怎麼回事?”
有工人說:“我們也不知道,我正在和猜查先生談工作的事,忽然他的臉就變成這樣,濺了我一身的血,把我也給嚇壞了!”

方剛和達林康隨後趕到,達林康看了看地上扭動的猜查,對方剛說了幾句話,方剛說:“這個人就是降頭師,給吳先生下毒血降和驅鬼降的也是他。”
我很震驚:“猜查先生是哥哥的合夥人啊,就算他暗地裡想坑我哥,也只能是幕後指使,怎麼可能是降頭師呢?”

“達林康師父說是那就是,剛才他破解了吳先生的身上的邪降,所以這個人也遭到了相同的反噬,他驅鬼魂對吳先生進行攻擊,剛才達林康師父用法力把鬼驅走,但門上掛著佛像,鬼不敢出去,才讓我把畫像取下來,鬼就把他打成這樣了。剩下的事就問他吧,我現在要和達林康師父先回芭提邪,明天我們還要去泰北解決另外一件事情呢。”

方剛衝達林康師父點了點頭,兩人轉身離開,方剛走出幾步又回頭:“朋友歸朋友,生意歸生意,兩萬泰銖,過幾天來芭提雅的時候送過來吧。”

我指揮工人們把猜查送到表哥剛出來的那家醫院進行包紮,醫生還問誰下手這麼狠,相當於拳王泰森用一半的力氣打在患者臉上,不但鼻樑骨塌​​裂、顴骨骨折,連牙也碎了十幾顆。

事後,我和表哥對猜查追問才知道,原來他在七八年前確實是一名降頭師,但法力普通,得罪同行後被人從馬來西亞追殺到泰國,只得隱姓埋名做起了正經生意。他空有人脈卻沒資金,認識表哥後想讓他投資,但表哥不肯,他看到表哥生意做這麼大,心裡十分不爽,就想冒險重操舊業給表哥下降,讓表哥重病纏身顧不上經營,最後只得把工廠交給他管理,慢慢再找機會據為已有。

猜查的傷讓他至少得在醫院裡躺上幾個月,表哥一是心軟,二是也怕他再次報復,就沒再追究,但從此後不再跟他有任何形式的合作。猜查自知理虧,於某個夜晚從醫院偷偷跑出去,此後再也沒人在泰國見過他。我和方剛成功解了表哥的邪降之後,他對我做和方剛做這種生意的看法有了很大轉變,不再強烈反對,但還是告誡我:解降頭可以,但千萬不能為了賺錢卻給人下降頭。
作者: scotchtao    時間: 2015-5-5 00:05:44

《我在泰國開淘寶店賣小鬼的那幾年》
第44節
作者: 鬼店主
 
在表哥休養身體的這段時間,水果加工廠的日常管理就交給我了,每天忙得不可開交,這時爸媽說鄰居給我介紹了一個女朋友,在某商場做營業員,讓我抽空回國去相親。還特地發了彩信給我,是那女孩的照片,人長得白白嫩嫩,一臉福相,豐滿性感,倒是我喜歡的類型。動心之餘我找了個藉口,請假一周飛回瀋陽。

相親過程很順利,那女孩聽說我在泰國是一家大型水果加工廠的股東(自吹的),而且還是泰國佛牌羅勇市總代理(自封的),兩年收入就能在瀋陽市中心賣套百十來平米的房子,還是全款,眼睛裡的那份羨慕就別提了。我隨口對她講了佛牌和古曼童的相關知識,又有多神奇多靈驗,把她聽得一愣一愣的。

沒想到當晚,那女孩給我打來電話,說她姨對泰國佛牌很感興趣,想找我聊聊。我頓時覺得,商機真是無處不在。

我和那女孩的姨約在一家西餐廳碰面,為表示誠意,我到的比較早,告訴服務生姓田,一會兒有人來找,然後挑了個靠窗位置。二十我分鐘後,一輛紅色寶馬緩緩停在餐廳門口,一名穿著入時、風韻猶的中年漂亮女人走出車外,還給兩名經過的老人讓行,看來素質比較高。

這女人走進西餐廳詢問過服務生之後,就走向我這邊,原來還真是她。這女人看上去最多四十出頭,互相介紹之後得知她今年已經四十八歲了,姓馮,在瀋陽開一家私立女子醫院,相當有錢。兒子名叫馮偉,今年二十四了,有女朋友,但她看中的並不是兒子的人,而是他的家產。

馮姐無奈地說:“現在的女孩特別現實,知道小偉家裡有錢,就天天纏著他,還口口聲聲說什麼是真心愛他,海枯石爛也不會變。小偉這孩子特別善良,被那女孩騙得什麼都相信,還要跟她結婚,你說氣不氣人!”
我一听就明白了,這種情況到處都有,也不算什麼稀奇事,只是心裡暗想,你兒子和你怎麼都姓馮?真是太巧了。

我問:“馮姐,你兒子小偉和他女朋友相處多久了,你怎麼確定她是愛錢而不是愛你兒子?這一點我必須得肯定,如果只是你單純討厭她,這種活我是不能接的。”
  

馮姐:“當然能肯定了!她居然想把我們母子倆拆散,讓我們永遠都不見面,你說這女人的心狠不狠?我找她談過,給她四十萬讓她離開小偉,可她不同意,說什麼愛情是無價的,不能用金錢來衡量,這種鬼話能騙得過誰?她的小算盤打得很精,反正我的家產最後都是小偉的,到那個時候她想要幾個四十萬都有,多陰險!”

我說:“讓你們永遠都不見面?這想法可太過分了。”

馮姐說:“就是啊,你說哪有這樣的女人?不瞞你說老弟,小偉八歲的時候,他爸就去世了,這十多年都是我把小偉辛辛苦苦養大,就算不用他養我,也不能把親媽給拋下不管吧?所以我想讓老弟幫我個忙,我以前也聽人說泰國的陰牌特別靈,但沒有熟人不敢買。你是我侄女的男友,所以我信你,幫幫大姐行嗎?”

她的眼神特別誠懇,顯然不是那種混不講理的人,於是我說:“陰牌中又分正陰和邪陰牌兩種,像你這種要求的,就只能請邪陰牌了。邪陰牌非常強大,但也會誤傷好人,我能不能和小偉的女朋友見個面,我想全面了解了解她再做決定。”
馮姐搖了搖頭:“他們倆去歐洲旅遊,得玩半個月呢,不知道你要在中國逗留多久,估計是來不及吧?

我說恐怕還真來不及,又問了她的具體要求。馮姐急切地說:“我也沒別的想法,就是能讓那女人遠離我兒子,離得越遠越好,有辦法嗎?

我想了想,掏出手機給方剛發了一條消息,讓她等回复。馮姐知趣地叫來服務生開始點菜,她確實有錢,專點貴的,一瓶紅酒就六百八,估計這桌菜沒兩千塊下不來。吃到一半,方剛回消息了:“普通避小人正陰牌兩萬泰銖起,遠離一切小人邪陰牌五萬泰銖,阿贊平度製作,三到五天能出貨,先付錢。

我把種類傳達給馮姐,為了探對方的口風,我沒明確報價,只告訴她後一種價格比較貴,不知道你能不能接受。馮姐當即表示,只要是真正有效,幾萬塊錢不是問題,而且點名要那種能讓兒子遠離一切小人的邪陰牌。
探出了底就好辦事,我當即報價人民幣六萬塊不講價,先付款,保證有效果,否則退款,也可以先付一半,但成功後要多付兩萬,總共八萬。馮姐猶豫片刻,爽快地答應了,我心想要是方剛知道我把他的報價翻了六翻,會不會氣得兩眼冒火。
  
  
  在這裡統一解釋一下。馮姐事件的發生,是在大治善後的四個月前,小玲之死的五個月前,那時候我還沒同意和方剛正式合作。因為有的故事戰線太長,只好跳著寫,所以有的讀者可能會覺得糊塗了,特此解釋。
  
  

但我想要說的是:一件事的前因後果皆因細節而起,很多時候的一念之差,就會導致截然不同的兩種結果。故事中角色的心態、想法、言談等等都是改變命運的軌道,所以我才把一件事介紹清楚,就是想讓讀者們找到認同點,這樣才更能起到警醒作用,而不是像看網絡小說那樣圖個爽快。如果只為閱讀快感而忽略反思,那此文基本無用,另外再次聲明,各位可以和我談論佛牌古曼,文玩甚至閒扯,但請不要再問我如何請牌才能轉運發財病好減肥甚至給人下降的方法,我不回答此類問題,謝謝大家的關注!

  ——鬼店主田七
作者: scotchtao    時間: 2015-5-5 00:07:50

《我在泰國開淘寶店賣小鬼的那幾年》
第45節
作者: 鬼店主
 
吃完飯,馮姐直接開車和我到銀行取出八萬塊錢交給我,這讓我感到很驚訝,開始我還以為她只是付定金,沒想到一次性全給了。為了等著接貨,我在中國多逗留了一段時間,約十天后收到了方剛寄來的東西,在打開包裹之前,我暗想那個阿贊平度師父確實厲害,兩年前我接的第一筆生意就是他給開美容院的陳姐製作出的伊霸女神,那次我還差點被那女神給**了,現在想起來心裡還發虛,不知道這次又弄出個什麼古怪玩意來。

當著馮姐的面拆開包裹,讓我有點失望,這只是個用麻繩之類的東西紮成的白色假人,上面用鮮血畫了兩隻眼睛和一顆心臟,腰間還有一根用稻草擰成的小繩,另外附帶了一根細長的金屬針。馮姐更是眼中充滿疑惑:“老弟,就是這個東西?這和電視劇裡演的那種詛咒假人一樣啊,能管用嗎?”

要是放在兩年前,我心裡也沒底,但這兩年經歷了那麼多匪夷所思的事,我已經很淡定,笑著對她說:“馮姐,我的生意沒有不靈的,大家又都是熟人,如果你怕沒效果,我可以先退給你一半的錢,有效果之後再給。”

這話讓馮姐安了心,她當即表示相信我,我把方剛教給的使用方法告訴給她,說:“這可不是普通的假人,是用送葬捆棺材用的麻繩製成,那鮮血是行刑剛死的殺人犯體內所取的,稻草繩是引靈用的,把要排斥的遠離者名字用墨汁寫在紅紙上貼在假人後背,在午夜十二點時用火柴燒掉引靈繩,同時​​說出你的目的,比如讓XXX遠離我和我兒子,再也不要騷擾我們之類的話,但不能過度詛咒,否則鬧出人命來,你也會遭報應。把假人燒光之後的灰千萬別扔,放在遠離者的貼身之物中就行,比如衣服口袋、提包錢包裡,有一點點就行。”

這套程序把馮姐聽得目瞪口呆,就又相信了一大半,興奮地對我說:“老弟,這東西有這麼神奇?太好了,要是真有效果,馮姐再好好謝你行嗎?”

我笑著說:“咱倆的輩份太亂了,你侄女是我女朋友,我卻叫你馮姐。”馮姐說那你就叫我馮姨,我說不行,你年輕漂亮,我可叫不出口。千穿萬穿馬屁不穿,馮姐高興極了。
辦完之後就回國了,表哥催得急,工廠急需一個自己人幫他管理,猜查事件之後,他除了我誰都不敢相信,我立刻辦手續回到羅勇。

快一個月過去,這天馮姐打電話給我,還沒說話就先哭開了:“老弟呀,我的命咋這麼苦呢?”
  “怎麼了?”我連忙問。

馮姐:“我兒子……不行啦,成植物人了!”我一驚,心說不對呀,就算你強烈詛咒那個女孩也是她出問題,關你兒子什麼事,難道是你施法的時候錯寫了名字?
  
追問之下才知道,馮姐在當晚就施了法,仍然忍不住對那女孩發出惡毒的詛咒,要讓她徹底消失。等兩人歐洲遊歸來,她當天就找機會把灰偷偷放在那女孩提包的夾層中。因為兩人感情太好,總是形影不離,所以馮姐多了個心眼,為避免兒子受牽連,她特地給小偉安排了一個遠在上海的金融管理培訓班,為期半個月。就在小偉去上海之後的第四天,那女孩父親生了急病,她要回老家看望,小偉竟然從上海偷偷飛回瀋陽,開車送女友回老家,結果在公路上被一輛路虎撞到,車身幾乎粉碎,兩人重傷昏迷送到醫院,女孩兩天后慢慢醒過來,而小偉卻一直深度昏迷,最後醫生會診結果是重度植物人,五年內恢復的機率為萬分之一,說白了,就是沒有。

我苦笑道:“馮姐,當初我一再囑咐,讓你別過度詛咒人家,遠離就行了,為什麼非得讓她徹底消失?”
馮姐哭著說:“老弟,我、我也沒辦法啊,說實話我也沒想到你給我的假人有這麼靈驗……她想從我手裡把兒子奪走,那怎麼行?我要兒子永遠陪在我身邊,哪個女人也別想把他搶走!”

她的聲音有些變化,而且從語言裡也能聽出不太對勁,我起了疑心,但仍然告訴她,這是她自己搞出來的事,我沒辦法解決。馮姐在電話裡痛哭,說讓我想想辦法,我說醫院都治不好,我能有什麼辦法?但在馮姐的一再哀求下,我只得答應幫她問問。

其實我根本沒想問,錢都賺到手了還問個屁!但馮姐天天打電話問結果,有時候我就不接,直到她死心為止。過幾天我和表哥、表哥女友加上方剛四個人到芭提雅度假散心,在沙灘曬太陽的時候,我忽然想起馮姐的事,就順口問了方剛一句。方剛立刻坐起來:“怎麼沒有?放著送到嘴邊的肥肉不吃,你這個笨蛋!”

我心虛地說:“啊,還、還真有?”
方剛說:“只要不是死透的人都有救,植物人其實就是魂魄游離於身體之外,但又在附近遊蕩,高深的降頭師有可能把魂魄驅回,雖然難度大,但至少有希望,事主有錢嗎?有錢的話就多要些,幾十幾百萬泰銖隨便報過去,成功後再給錢。”

哇噻,我激動得差點蹦起來,連忙掏出手機給馮姐發信息。不到半分鐘,馮姐就回了電告,聲音都發顫了,說只要能把小偉喚醒,就算她把全部家產都拿出來也行。我和方剛說了這事,想讓他再找上次的那個達林康師父出山,和我們回一趟國處理此事,或者問問阿贊平度師父,畢竟假人是他製作出來的。方剛白了我一眼:“你以為達林康師父是你的私人保鏢,想叫就叫嗎?阿贊平度師父從不出泰國,還是換個人吧,讓我想想……嗯,他應該可以,你先等我電話。”

 
晚上方剛告訴我,之前給胡三強製作招財古曼的那位師父表示願意和我們去趟中國,收費七十萬泰銖起,具體看施法次數。我心想無非就是合不到十五萬元人民幣,連忙聯繫馮姐。馮姐興奮得又哭了:“真有救?老弟,你要是真能救小偉,我給你當牛做馬都行啊!”

我心想做牛馬就算了,給錢才是正經,我說人家法師長年居住在泰柬邊境修行,很少出山,更別說到中國來,這是看你心誠才同意的,但價格也貴,怕你接受不了。馮姐說:“我現在所有能變現的東西加在一起,能湊出來差不多兩三百萬,夠不夠啊?”

這話把我給嚇著了,心底升起一股貪念來,但又想別太黑了,於是說不用那麼多,但最少五十萬人民幣,效果快的話師父耗費的法力也多,可能還要加錢,馮姐連連答應。
就這樣,我和方剛,還有那位頭一次見面的阿贊師父從曼谷來到瀋陽。馮姐早就開車在機場等候我們,她一見到我,就像看到親人似的撲上來,抓著我的手一個勁痛哭。阿贊師父看到風韻猶存的馮姐似乎很感興趣,上去也要跟她握手,馮姐被阿贊師父的黑眼圈嚇著了,往我身後直躲。我暗笑,心想這麼厲害的降頭師也好色,看到漂亮女人就動心。

我說:“馮姐別怕,這位阿贊師父是我們花高價從泰國特地請來的,就為了給你兒子小偉治病,快帶我們去醫院吧,先讓師父看看人再說。 ”
馮姐連忙開車把我們帶到醫院,進了VIP病房,裡面躺著一個年輕小伙,身上插滿各種管子,旁邊擺著儀器,還有兩名專門陪護的保姆。馮姐坐在床邊,撫摸著小伙的額頭:“寶貝,媽媽從泰國請了人給你看病啦。”

阿贊師父站在屋里四下看,不時和方剛低聲交談,我安慰馮姐別著急,這時有人敲門,保姆打開門,外面站著一個長相普通的年輕女孩,滿臉焦急。馮姐看到她,就像看到殺父仇人似的,衝過去就是一嘴巴,我連忙勸架,女孩被打得捂著臉哭,我馬上就知道她是誰了——小偉的女友。

“小妖精,快給我滾開,把我兒子害成植物人,你自己怎麼卻能醒過來?”馮姐大罵。
那女孩慢慢放下捂臉的手,指著馮姐:“你這個噁心的女人!”

我愣了,心想這話茬不對,按馮姐的說法,此女孩貪財好富,可從面相眼神來看,都充滿了悲傷和無奈,而且說的話也似乎有深意。我心念一動,朝方剛使了個眼色,他立刻把要上來動手的馮姐勸住,我讓女孩坐在椅子上,女孩流著眼淚對我說:“大哥,你不知道,她、她真是太變態了!
作者: scotchtao    時間: 2015-5-5 00:10:05

《我在泰國開淘寶店賣小鬼的那幾年》
第46節
作者: 鬼店主
  
我連忙問:“不能這麼說吧,她不就是不同意你和小偉結婚嘛。”
女孩擦乾眼淚,搖了搖頭:“你想錯了,她簡直已經超出正常人能想像得到的地步。”

馮姐很生氣:“我警告你,不許胡說八道,要不我報警!”
女孩冷冷地說:“可以,那也等我把話和這位大哥說完你再報警。自從我和小偉認識,你就對我不陰不陽的,開始我還以為把我當成傍大款的人,你對所有人也都是這麼說的,但內情只有小偉和我知道。”
馮姐氣得鼓鼓的,幾次想起身都被方剛攔住。

女孩繼續說:“我和小偉認識的第一天,她就堅決不同意,但小偉喜歡我,她也沒辦法。為了不讓她懷疑我是圖小偉的家產,我們立志自己創業,不用她一分錢。半年後我們倆想搬到一起住,本想在外面租房子,可她堅決不同意,於是我就搬進了小偉家。到了這個家我才知道,當初她為什麼堅決不同意我做小偉的女友。吃飯的時候,她總是不停給小偉夾菜,還一臉甜蜜地看著他,自己都忘了吃,我還以為是做給我看的,後來才知道,從小到大他們母子倆就是這樣的,從沒間斷過。”

馮姐立刻說:“媽媽給兒子夾菜也有錯?你們聽聽她說的話!”
我也覺得這沒什麼,方剛也說:“小姑娘,每家習慣不同,這好像沒什麼啦。”

女孩說:“這只是剛開始,小偉和我說,他曾經有過幾次戀愛,包括初戀都被他你拆散了,不是出錢就是哭鬧甚至尋死,我很震驚,還以為他在開玩笑。有一天,我和小偉在屋裡打鬧調情,你推門就進來,弄得很尷尬,我以為是無意的,可發現你走進小偉的房間從不敲門,而且不喜歡我關門。就算沒結婚我也是你兒子的女友,白天不關,晚上怎麼可能也不關門?最可氣的是,有一天晚上我倆在……在**,我本來把門反鎖了,可不知道為什麼你居然又進來了!後來我才知道,是小偉悄悄把反鎖的門又給打開,他說不習慣鎖著門,要是鎖了媽媽想進來看兒子就進不來,她會難過。還說從小到大,他每周至少要和媽媽睡三天。”

我愣了愣,馮姐辯解:“小偉就是隨口一說,那天晚上我推門進去是有急事想找小偉,你不要揪住不放!”
女孩繼續說:“好吧,後面還有。你對我不滿意,但平時你對我根本不是針對兒媳婦的那種仇視,而是一個女人在看情敵的眼神,小偉在家​​裡喜歡裸體走來走去,但他有時到客廳甚至到你的房間也這樣,我非常不理解,畢竟他都二十四了,是成年男人,面對自己的母親也不避諱?小偉的衣服都得你給買,連我買你都不同意,說我不了解小偉的身材和穿衣風格,『內』褲也要你親手挑,還說'某款『內』褲有專​​門的陰囊空間,我兒子穿上肯定更性感'的話,店員在旁邊聽得直笑,我臉燒得通紅,恨不能有個地縫鑽進去。”

 
我和方剛互相看看,一時說不出話來。女孩又說:“這還不算,還有更難以啟齒的。有一次我在房間裡午睡,小偉在你的臥室里和你談我們創業的事,當我睡醒時去找他,你的房門沒關嚴,開了一道細縫,我站在門口,發現小偉裸體躺在你的床上睡覺,而你半臥在他面前,含情脈脈地盯著小偉的……下面那裡看。那種場面真是永遠也忘不了,噁心極了!”

我聽傻了,看著馮姐希望她能辯解或者否認。沒想到馮姐神色不自然地說:“那、那又怎麼樣?我是愛兒子,母親看著兒子的小雞雞怎麼了,他小時候都是我給洗澡,有什麼不能看的?”
方剛忍不住笑起來,馮姐杏眼瞪著他:“你笑什麼?難道你的小雞雞沒被你老媽看過?”

“當然看過,但十歲以後就沒有了,還是你們母子倆厲害!”方剛笑著說。
馮姐猛地站起來,指著女孩大聲說:“你這個狐狸精,就會勾引我兒子,好吧,既然你這麼說,那我就明確告訴你,我這輩子除了老公不會再找男人,如果有也是我兒子,我不會讓任何女人把他搶走,我要和他過一輩子。”
女孩大叫:“你瘋了,真的瘋了!”

我和方剛徹底明白了,馮姐有嚴重的戀子症,她對這女孩並沒有仇恨,而是對所有兒子的女友有仇恨。但不管怎麼說,小偉是無辜的,我連忙問阿贊師父有沒有辦法。阿贊問在哪裡出的事,要去現場看看,馮姐連忙開車帶著我們趕往沈大高速公路,在經過某地時說就在這裡。方剛讓她打雙閃把車停在路邊,阿贊掏出一串黑得發亮的珠子念念有詞,然後上車,方剛連忙說:“開車回醫院,越快越好,小偉魂魄已經上車!”

馮姐連忙調頭飛車返回,阿贊師父一直念經咒,頭上的汗珠嘩嘩往下流。方剛一再催促開快點,說小偉的靈魂不能被拘太久,隨時都有可能散去。馮姐急得把油門踩到底,車差點離地飛起來,連闖三個紅燈,最後終於到了醫院門口。阿贊出了汽車疾走上樓,來到病房把那串黑珠套在小偉脖子上,馮姐在旁邊焦急地看著。

阿贊師父對著小偉的臉,低聲念誦著什麼,忽然小偉的身體開始顫抖,就像通了電似的,我和馮姐都驚得張大了嘴。阿贊回頭說:“他的靈魂好像不想回來。”
  方剛問:“為什麼?”
阿贊師父搖搖頭:“我聽不通,得有人通靈。”

“什麼叫通靈?”我問,阿贊師父摘下那串黑珠子套在我頭上,手掌放在我腦門。沒等我反應過來,忽然感到頭暈,眼前的一切都變得模糊起來,我盡力想清醒,卻發現屋裡多了一個清晰的黑影,就站在床前,但看不清五官。我想後退卻動不了,想說話,張開嘴卻發不出任何聲音。那黑影說:“我不想回來,我很痛苦,我恨媽媽,絕望。”
  
現在回想起來,當時絕對是一種很詭異的經歷,黑影說完後就慢慢朝門口處走去,我心裡著急,可又不能動彈,這時阿贊師父把黑珠從我頭上取下來,又恢復了正常。我無力地坐在地上,方剛扶起我,我勉強把剛才的話說出來,馮姐大哭抱著兒子:“小偉,媽知道錯了,媽不該把你當成老公那樣霸占……以後你想和誰結婚都隨你,只要你能原諒媽,行嗎?小偉!”

阿贊師父再次念誦,說:“請你們遠離。”大家連忙站到窗戶附近,阿贊師父把右掌平放在小偉額頭,最後大吼一聲,抬掌猛擊他的腦門,自己也倒在地上。
我和方剛連忙把阿贊扶起來,他臉色紫黑,像死了一樣。忽然馮姐張大了嘴,指著小偉說:“手、手指,小偉手指動了!”

事情很順利,小偉甦醒了,隨後趕來的醫生都傻了,全院震動,連院長都說這是醫學奇蹟,可惜他們沒看到剛才的一幕,當然我們也都沒說,不然他們肯定後悔在醫學院的五年都白學了。方剛說阿贊師父付出極大法力,至少兩個月內都不能再製作佛牌古曼。我告訴給馮姐,她很爽快地付了我六十萬人民幣,事後我分給方剛二十五萬,剩下的錢在瀋陽又買了第二套房,這是我最大的一筆生意,今後也沒再碰到過。但最後為了活命,我把這幾年所有賺的錢全部散盡,那是後話。

當然,我也沒碰到過馮姐這麼極品的母親,馮姐害了那女孩,但沒想到女孩和小偉感情太好,居然再次同行,所以受到牽連,也等於她親手害了自己的兒子,要不是我,估計她這輩子只能和植物人生活在一起了。回泰國的路上,方剛和阿贊師父一直在談論馮姐的美貌和風韻,看來都很感興趣,但我更多的是在反思這件事,所謂愛到極致估計就是馮姐這種,不知道中國還有多少這種坑子的母親。

事後我問方剛,阿贊師父手裡那串油黑的珠子是什麼做的,答案讓我驚訝,居然是用阿贊師父他親爹的遺骨磨製而成。藏傳佛教把這東西稱為“岡巴拉”,小乘佛教稱“賓靈”,大乘佛教叫“舍利子”,叫法不同,東西是一樣的。用修行深厚的龍婆僧或阿贊法師遺骨製成的賓靈就更厲害,專門用來引導魂魄,法力極大。不得不說,小偉運氣太好了。

半年多後,馮姐發信息告訴我小偉恢復得還行,但後半生只能坐輪椅,那女孩願意嫁給他並照顧他一輩子,兩人已經結婚了。馮姐說很後悔這十幾年的戀子情結把小偉害成這樣,孽是她做下的,不想由兒子來承擔,她很痛苦,求我想辦法讓她代替兒子坐輪椅,哪怕再求一次佛牌或古曼都行,我拒絕了。
作者: scotchtao    時間: 2015-5-5 00:13:03

《我在泰國開淘寶店賣小鬼的那幾年》
第48節
作者: 鬼店主
 
這筆生意賺的錢讓我又買了第二套房,從那之後,我已經完全沉浸在佛牌掮客生意所帶來的巨大利潤之中,以至於普通的佛牌生意都已經不太感興趣,而只對那些有明確目的、想盡快解決某件事情的客戶,表哥的水果加工廠生意我也不再上心。
為了更方便地處理國內的佛牌生意,我以裝修兩套新買的房子為理由,乾脆向表哥申請回老家呆幾個月,順便從曼谷的幾座大寺廟以很低的價錢請來幾十條各式流行佛牌,如四面、掩面、崇迪、賓靈、像神、自身等,如有人要,隨時都可以出貨。

其實在泰國,真正的大寺廟的佛牌都很便宜,就算著名龍婆古巴僧開光加持的也一樣,有時候甚至能免費領取到,而一些人從泰國帶到中國,價錢就翻了十幾甚至上百倍。十年前這種現像還不太嚴重,而現在厲害得多了,甚至很多在泰國的人從地攤大量批發那種毫無法力的通貨佛牌古曼童,再高價賣給中國人,就算沒效果也投訴無門,畢竟你買的本身就是不符合科學解釋的商品,投訴誰?

回國沒幾天,我就出手賣了十幾條,每條賺五百上千塊很容易,那時候瀋陽的平均工資水平只有兩千不到,而我靠賣佛牌就能月入上萬,而且完全不影響吃喝玩樂,親朋好友們都對我異常羨慕,也紛紛向我求佛牌。我那時雖然貪財,但有一條規矩從未打破過——我不會把這類東西賣給親戚、同學、鄰居和好朋友。原因很簡單,我不希望他們被外力誘惑,而影響正常的生活。

  這天我收到一條信息,內容是:
“我兒子病得很厲害,不知您是否能幫幫我們。”

我感到很奇怪,兒子有病不去醫院找我幹什麼,是不是發錯人了?回過去詢問才知道沒發錯,這家人是從我在淘寶店上留下的聯繫方式得知我專門從事泰國佛牌古曼生意,他們懷疑兒子中了邪,想讓我幫著看看怎麼解。我回复說治邪病得找對人,比如東北有很多自稱仙家的人,又稱“看事的”或者“出馬仙”,他們專門能對付這類神神叨叨的怪病,我沒這個能力。

沒想到對方回信息,說找了很多都沒有效果,甚至很多在當地極其有名的仙家都解決不了,因為他們儿子的病就和泰國邪牌有關,希望我能解決,報酬從優。
我心想,以前都是給自己的生意擦屁股,難道現在我的業務就要拓寬渠道,也得試著開始給別人的生意擦屁股了?
  
我首先打電話諮詢了方剛,他同意我去看看,還說我們的生意範圍不僅僅是佛牌古曼這些東西,還可以擴展到解降頭、驅邪這一類。因為多數人中邪都是鬼附身的結果,只要能查出原因,還是很好解決的,除非是非要人命不可的厲鬼,於是我就去了。

對方是個不到三十歲的年輕女人,開一輛被稱為“二奶專用車”的紅色大眾甲殼蟲,在齊齊哈爾火車站接的我,她穿的很時尚,妝化得比較艷。聊天中我了解到她是寡婦,丈夫姓白,出車禍剛死一年多,她叫楊蓮,年紀比我還小半年,兒子卻已經五歲多了。

楊蓮住在當地城南的某花園小區,把車停到地下停車場,我和楊蓮一起朝她的家走去,小區環境很高檔,假山噴泉,小橋流水,應該住的都是有錢人。一些與我們擦肩而過的小區鄰居看到楊蓮,立刻躲得遠遠的,就像見了鬼。楊蓮看看我,臉上露出無奈的苦笑。

她的家裝修得高檔漂亮,中式風格,清一色的紅木家具,剛坐下,從臥室裡跑出一個大概五六歲的小男孩,撲在楊蓮懷裡。楊蓮介紹:“這就是我兒子,叫白常明。明明,快叫叔叔。”
小男孩很歡快地叫了聲,看上去精神狀態很好,眼神也正常,我摸了摸他的頭,明明跑到客廳去玩腳踏車,我低聲問楊蓮,說明明看上去沒什麼不對勁啊,她苦笑:“過會兒就知道了。”

我掏出手機給方剛打電話詢問,聽筒那邊很吵,他大聲說:“中邪的現像有很多種,像這類的就要多觀察一段時間,還要了解前因後果,到時候把詳細情況向我匯報。我在KTV和朋友喝酒,別打電話,發信息。”
這傢伙,一天到晚胡吃海塞,倒是很瀟灑。我對楊蓮說了情況,她連忙說:“那最好了,你要是有空就在我家多呆幾天,我請了很多仙家和看事的都沒用,現在只有找你,你得幫幫我啊!”

我心想住幾天倒沒什麼,反正這段時間我也沒事,雖然她家有三個臥室,但住在孤兒寡母家裡似乎也不太方便,可楊蓮卻說沒關係,她已經聽過太多風言風語,小區裡的人都在背後說她兒子被鬼給拍過,都像躲瘟疫似的,她都準備想搬家了。
傍晚楊蓮打電話給飯店叫送餐,同時我也看到她家的廚房灶具落了厚厚一層灰,原來她不會做飯。晚飯時明明問:“媽媽,這個叔叔以後會當我的爸爸嗎?”我一口飯嗆得直咳嗽,楊蓮尷尬地笑斥孩子。

吃著吃著,明明突然含著飯不動,眼睛直勾勾地看著窗外。我連忙順視線看去,窗外什麼也沒有。這時明明把嘴一咧,哭了起來:“我根本就沒看到有前面有車啊!”
作者: scotchtao    時間: 2015-5-5 00:15:22

《我在泰國開淘寶店賣小鬼的那幾年》
第49節
作者: 鬼店主
  
“啊,前面有車?哪有車?”我問。

楊蓮無奈地說:“沒有什麼車,是他開始犯病了,每天都得有七八次,不是說胡話就是又哭又笑,晚上有時候還夢遊,沒辦法。”
明明說完那句沒頭沒腦的話,又抄起筷子繼續吃飯,就像什麼都沒發生似的。我看了看他,問楊蓮:“請了那麼多看邪病的仙家都不行?”

楊蓮點點頭:“可不是嗎!他們有的根本查不出病來,有的瞎說八道,只有一個最有名的仙家說她知道是鬼上身,但管不了。”
  我沒明白:“什麼叫管不了?”

楊蓮說:“她說法力不夠,管不了這麼遠的鬼,我也不明白什麼意思,鬼還有本地和外地的,再遠又能遠到哪去?可再問她就不說了。 ”

這時我想起她當時在短信裡說的話,就問:“你們之前有請過泰國佛牌嗎?什麼樣的。”

楊蓮猶豫片刻,起身從五斗櫥的抽屜裡取出一個紅布包遞給我,我打開布包,裡面有個黑黝黝的方形佛牌,中央鑲著金色的蜘蛛。背面嵌著兩根鐵釘和一團黑線,還有用紅色液體塗的幾個彎曲符號。我用手機拍下正反面照片發彩信給方剛,問楊蓮這蜘蛛牌從哪請來的。她嘆了口氣:“那都是三年前的事了,我和老公的運氣一直不太好,也賺不到什麼錢,後來他認識了一個住在泰國的中國人,說能聯繫到佛牌,什麼招財旺桃花合婚都管。那人在泰國十幾年,據說生意做得不錯,也很靈驗,我們倆就湊了五千塊錢請了這個什麼蜘蛛牌。”

正在吃飯的明明又停住動作,眼睛直勾勾地瞪著我:“都說了生意有賠有賺,和我有什麼關係?”

我哭笑不得:“這就是又犯病了唄?”楊蓮嗯了聲,我說:“好在這種症狀對別人沒什麼太大影響。”剛說完,明明猛地舉起飯碗,就朝我腦袋上摔,我嚇得連忙躲閃,半碗飯咣當摔在地磚上裂得粉碎,我一陣後怕,好在躲得快,要不腦袋非掛彩不可。

飯我也不敢吃了,只敢坐在離明明很遠的屋角,以免他再次犯病。楊蓮拖著明明進了臥室把門從外面鎖上。我說這樣危險吧,萬一明明自殘怎麼辦?楊蓮說:“他的房間除了床和塑料水杯之外,什麼也沒有。床也是特殊設計的,邊角全是泡沫。”
我點了點頭,這時方剛回信息了:“阿贊輝製作的招財蜘蛛邪牌,背面是棺材鐵釘、同棺屍骨毛髮和中指血寫的死者姓名,能把該死者生前的所有財運都轉給佩戴者。”
好傢伙,這東西厲害,我問楊蓮請牌之後的事,她長嘆了一口氣,開始給我講,我聽完才知道,她老公還真乾了不少虧心事。
 

那還是兩年前的事,在請了那塊招財蜘蛛之後不到半個月,楊蓮的老公白先生在參加老同學兒子的滿月酒時認識了一位姓周的朋友,此人以前一直從事水產生意,後來不做了,正想投資干點兒別的。白先生覺得有機可乘,就故意接近這位周老板,稱在齊齊哈爾當地有個很好的項目,是給一所高中重建圖書館,投資不多,六七十萬就夠,利潤很高。

不知道那位周老板怎麼想的,就相信了白先生的話,投了七十萬進去。後來又稱那學校的教學樓也要翻建,得再加五十萬,就這樣,周老板前前後後投了三次錢,總共一百六十多萬,基本是他所有的錢,還把房子都做了抵押。而白先生壓根就沒把這錢用在什麼學校重建上,今天說建材漲價,明天說批文沒下來,後天說工地違規被罰款,大後天說某工人摔成重傷要賠錢,總之,那一百多萬都打了水漂。

周老板多次找白先生討錢,還告上了法庭,但他發現白先生不是簡單的騙子,他說過的那些藉口居然都能拿出證據,法院也沒辦法,只能歸結為投資失敗,白先生沒有過錯。周老板的全部身家都搭進去,竟連住的地方都沒了,只能湊合在小旅館裡,他向白先生求助,白先生棄之如敝履,最後周老闆絕望地從某大廈頂跳樓自殺。

他這一死,白先生就更輕鬆了,也不用再裝窮,騙來的那一百多萬在本市花園小區買了房子和兩輛汽車,過起了花天酒地的幸福生活。可好景不長,沒過兩個月,白先生開車和朋友出去郊遊回家途中莫明其妙地出車禍死了,經坐在副駕駛的朋友回憶,本來車開得好好的,駛到某十字路口的時候,白先生忽然大喊著拼命打方向盤,就像面前突然出現了一堵牆,結果撞在水泥墩上當場死亡。

白先生死後,周老板的家人曾經找到楊蓮想討回一些損失,但被她拒絕了。不到半年,她兒子明明就開始出現中邪的症狀,經常說胡話、辦邪事,大小醫院跑遍,法師也了很多,一年過去了也沒治好。

聽完楊蓮的講述,我再清楚不過了,白先生騙了周老闆一百多萬,把對方活活逼死,而楊蓮也是個相當貪婪的女人,我估計白先生的意外死亡說不定就是周老板的亡魂索命。可他兒子的邪病又是怎麼回事,難道周老闆的鬼魂還不罷休,又纏住了明明?

我低頭看看胸前掛著的五毒油項鍊,猛地發現項鍊中的油顏色漆黑,遠離招財蜘蛛牌十幾米仍然如此,我在幾個房間來迴轉了幾圈,項鍊的顏色忽深忽淺,好像這個家裡並不止一個邪靈。
為了驗證我的猜測,我讓楊蓮開鎖把明明放出來,他慢慢走出來,坐在沙發上玩火車玩具。我坐在旁邊的椅子上觀察。過了十幾分鐘,明明停住動作,抬頭對著牆壁冷冷地說:“你這個騙子,你不得好死!”
作者: scotchtao    時間: 2015-5-5 00:17:22

《我在泰國開淘寶店賣小鬼的那幾年》
第50節
作者: 鬼店主
  
我看了看楊蓮,她神色很不自然,顯然知道怎麼回事,這是周老闆的鬼魂無疑。我頭皮有點發麻,之前無論遇到多少奇怪詭異的事,都是只有一個鬼,難道這次竟然有好幾個?我問楊蓮在這一年多的時間裡有沒有感到什麼異常,她想了想,說:“好像沒什麼,只是晚上睡不實,總做噩夢,夢到有人朝我要錢,估計就是周老闆的事鬧的。”

她說話的時候神色不太自然,言語閃爍,我暗想你說得倒輕巧,有這麼簡單就好了,肯定沒說實話。我剛要再問,明明忽然把玩具火車用力扔出去,大罵:“就為了那個賤女人,你居然敢拋棄我,我就算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這種話從只有五歲多的小男孩嘴裡說出來,更讓人感到不寒而栗,同時我更能肯定,附在明明身上的鬼絕對不止一個。我又給方剛發去短信,沒想到他居然回電話了,看來是瀟灑結束。問我事情怎麼樣,我把情況一講,他說:“這麼說很不樂觀啦,看來阿贊輝的招財蜘蛛牌引來了好幾個鬼魂,我去問問他有沒有辦法解決。 ”

我問:“那個阿贊輝師父你也很熟?”
方剛說:“全泰國境內哪個黑衣阿讚我不認識?等我消息。你最好和那個小男孩多接觸,看看附在他身上的鬼魂有幾個,都是什麼來路,查詳細點。”

既然方剛這麼說,我也只好照辦,當晚我就和明明住在一個房間裡。我這孩子犯病的時候打人毀物,仔細檢查了屋裡的一切,除了床就是兩個塑料水杯,門反鎖好,鑰匙在我手裡,還有個尿尿用的小水桶。我把手機的錄音功能打開,一邊充電一邊錄音,天很熱,我和明明都光著膀子,只穿短褲就睡著了。

這一夜睡得倒是很踏實,因為第二天早晨七點鐘我才被楊蓮的敲門聲叫醒,拿起手機看到錄音已經停止,內存卡都佔滿了,足足錄了五個小時。吃完早飯開始用耳機聽回放,每隔十幾分鐘就有明明的說話聲,內容很豐富,除了周老闆和明明的爸爸白先生之外,還有被拋棄的怨婦、到死也沒抱上孫子的老頭、被劫匪殺死的路人等等,我用筆邊聽邊記邊整理,最後確認總共有十個鬼魂,它們都附在明明身上。

給方剛打電話匯報情況,為了讓楊蓮信服,我特意打開手機免提功能。方剛感到很驚訝:“怎麼會這樣?不可能,以前我遇到的最多也只有三四個,怎麼可以有十個鬼魂附在同一個人身上,肯定是哪裡出了問題!”
我苦笑道:“我也知道有問題,所以才諮詢你。”

方剛說:“少廢話,我這就去找阿贊輝師父,昨天他和我說過有辦法。”
“大概多少錢?”這是我最關心的,因為我看出楊蓮和白先生這兩口子不僅貪財吝嗇,而且自私冷漠,所以我很想在這樁生意上大敲她一筆。


方剛說:“我這邊收二十萬,不還價,保證解決,先付。”
我和方剛曾經訂過暗號,除非特殊說明,否則我們無論電話還是短信,提到錢的地方一律是以泰銖為單位。電話還沒掛斷,楊蓮的眼睛就瞪得比牛還大。我這邊剛掛電話,楊蓮就說:“什麼,要二十萬?怎麼這麼貴啊?”

我說我在泰國的朋友找到了當初給你老公白先生製作招財蜘蛛的那位阿贊師父,他答應想辦法破解,但人家要消耗法力的,而且你家明明的邪病找了那麼多看事的和仙家都沒解決,我這邊能直接找到當事師父才能治好,當然貴了。 ”
楊蓮臉上露出極不情願的神色,問:“大哥,你再幫我問問能不能少一點?當初我家老白是賺了點兒錢,可買房買車之後也沒剩下啥了,真拿不出那麼多錢。”

說實話,這兩年我遇到的嚴重善後事件中,楊蓮是頭一個和我討價還價的,而且還是個坑錢害命的貪婪之徒。我回答她:“你要是能找到便宜的,也就不會找我了,除非你覺得你兒子明明的邪病治不治都行。你自己考慮吧,二十萬人民幣不能少,而且是先付。”
楊蓮差點沒跳起來:“還得先付?我哪知道你是不是騙子,要是你收錢後跑了呢?”

我冷笑:“不是每個人都像你丈夫那麼缺德。你以為阿贊師父沒收到錢就給你破解?沒事,你怕受騙也正常,找別人去吧。”說完我抬腿就走。我都出了大門,楊蓮也沒阻攔,這讓我感到很意外,覺得這個女人實在太差勁,為了錢竟然連兒子都不顧。快走到單元門口的時候,楊蓮才從樓梯上追下來,一個勁地道歉,說手上錢不夠,需要時間湊錢什麼的。我說最多給你七天時間,湊夠了匯到泰國那邊才可以開始製作,在事情徹底解決之前,我不會離開你的家,否則可以報警抓我。

話都說到這份上,楊蓮也沒再說什麼,三天后她把錢按我提供的賬號匯給了泰國的表哥,我再告訴方剛去羅勇市找表哥取走他的那份。
等待收貨的這段時間,我還得每天晚上和明明同屋睡覺,這些天我都睡得不錯,雖然第二天的錄音都能聽到那些附在明明身上的鬼魂利用明明的身體在不停地說話,但至少沒有惡意,可在第十天的晚上,意外出現了。

大概是凌晨兩點左右,正是睡得最香的時候,我迷迷糊糊地覺得身邊有動靜,睡來後我沒睜眼,先聽到臉旁邊似乎有人在貼著我喘氣,我半夢半醒,以為是貓狗,睜開眼睛藉著窗外的月光才看到,是明明把臉湊在我面前極近的位置,正認真地看著我。
我一下就完全清醒了,連忙向後移動,卻發現身體完全動不了,就像被打了麻藥似的那麼難受。明明看著我,慢慢張嘴說:“你到底想幹什麼?”
作者: scotchtao    時間: 2015-5-5 00:19:14

《我在泰國開淘寶店賣小鬼的那幾年》
第51節
作者: 鬼店主

我覺得還是他體內的鬼魂在說胡話,就沒回答,讓他自言自語去,明明又說:“走吧,你幫不了我。”
聽了這話,我心裡開始打鼓,覺得這話似乎有點像是針對我的,就下意識接了句:“你是誰?”

明明說:“誰也別想碰我兒子,不然我弄死他!”
我打了個寒戰:“你是白先生嗎?”

明明似是而非地回答:“離我老婆孩子遠點兒,騙完錢就快滾吧。”
我基本能確認是白先生的鬼魂在說話,他把我當成和他一樣的騙子了,因此對我提出警告。我連連點頭,明明慢慢縮回身體,躺在床上繼續睡覺。

次日楊蓮問我什麼時候才能送到,我說從泰國到中國這麼遠,怎麼也得十天半個月,再等等。我並沒把明明昨晚的話當回事,他只是個小孩,就算有鬼附身,也變不成超人,還能把我怎麼樣,晚上睡覺之前,明明拿了一袋用細繩扎著口的餅乾進屋,說有點餓了,想邊吃邊睡。楊蓮不同意,我說一袋餅乾沒事,又不是什麼凶器。

當晚我做了個夢,夢見被人綁架抓住,雙手背到身後捆上,推到河邊又被人從後面一腳踢到水里,我不會游泳,怎麼也浮不上來,憋得腦袋大脖子粗,猛然就醒了,卻真的喘不上氣,頭上不知什麼時候被套了個厚塑料袋,還有一股餅乾味。我下意識想用手去抓,發現雙手反剪在背後被綁得牢牢的。

我雙臂用力掙扎,卻怎麼也掙不開,跑到門口撞門,可屋裡從牆壁到門窗都粘著厚厚的泡沫,連聲音都沒有。明明站在牆角靜靜地看著我,我的意識開始模糊,耳邊嗡嗡作響,心想難道就這麼被一個不到六歲的孩子給弄死了?這時忽然想起電影中的一些片段,我側躺在地上,努力伸直雙臂,把左右腳依次從前繞到後,將雙手移到面前,用力把套在頭上的塑料袋扯開一個口子。新鮮的空氣灌進來,我大口喘著,老半天才恢復清醒。

明明慢慢走到我面前蹲下,說:“明天再不走,就沒這麼好運氣了。”
我怒不可遏,一巴掌抽進去,明明只稍微側了側腦袋,而我覺得像打在水泥柱子上,手腕疼得直抽,足足一個星期都不能握拳頭。

第二天,我在猶豫是繼續留在楊蓮家還是離開,可之前的話已經撂下,邁出這屋半步就承認自己是騙子,正在為難的時候,老天長眼,快遞居然在中午就把貨給送來了。我和楊蓮都迫不及待地拆開包裹,裡面有一把銅鞘的短刀,刀柄黝黑,全長還不到一尺。
在電話裡方剛對我說,使用方法也很簡單,明明中邪的原因就是他老爸白先生請陰牌轉了運,把周老闆騙得家破人亡,周老板冤魂不散,令白先生大白天開車出現幻覺而死,一命抵一命還沒算完,那塊沒人理的招財蜘蛛把在附近遊蕩過路的鬼魂全都吸引過來了,輪流附在明明身上。
 
這些鬼魂是被泰國佛牌召來的,所以那些本地仙家、看事的和出馬仙都解決不了,看來鬼魂也有勢力範圍。方剛還說,要想治好明明的邪病,首先必須把硬轉來的財運消掉,具體方法自己掌握,反正錢怎麼來的就要怎麼還回去。然後在午夜十二點鐘時用這柄滅魔刀將明明額頭正中的皮膚割破,讓血滴在那塊招財蜘蛛牌上就行了。

楊蓮聽了這些話,臉上露出難色,我說:“你要把所有騙來的錢物都還給周老闆的家人,一分也不能少,然後我才能幫你施法,給你幾天時間盡快解決。”

這幢房子,還有汽車和一些不動產都是用周老闆的錢買的,要想還就得全送給對方,楊蓮之前的舊房子已經賣掉,於是臨時租了個小旅館安頓。兩天后楊蓮告訴我,房子和車都已經轉到周老板妻子的名下,剩下的錢也退還了。我沒法驗證她說沒說實話,反正只管​​善後,於是在當天的午夜十二點鐘,我按方剛教的方法給明明施了法,凌晨的時候,明明開始發高燒,不停地說胡話:“你為什麼還纏著我兒子……你騙光了我的錢,這就是報應……我已經把錢還給你了……你沒有,你還想騙我?我不會放過你們的……”

反反复复都是這些話,明明的高燒足足持續了七天,最後大夫確診為急性腦膜炎,就算治好也無法恢復神誌,說得直白些,明明被燒傻了,後半輩子都會這樣。
楊蓮像瘋了似的揪著我不放:“你不是說能徹底解決嗎?現在明明變成這樣,你是不是想騙我?我和你拼命!”

我用免提給方剛打了電話,他說:“阿贊輝說過,轉來的財運必須徹底消掉才行,這個事主肯定沒有照做,好好問問她吧。”
這些話楊蓮聽得很清楚,她辯稱已經把所有的錢和物都還給周老闆了,一分都沒剩,但神色中有幾分慌張。我對她說:“是不是徹底消掉了這些轉來的財運,只有你自己知道,人做事根本騙不了鬼,你自己好好反思吧。”

我轉身就走,楊蓮並沒有繼續糾纏我,從我身後轉來她的大哭聲:“我把車和錢都還給他老婆了,就不能把房子留下嗎?我們娘兒倆總得有地方住吧,憑什麼一分錢也不給我們留,以後可怎麼過啊……”

果然被我猜中了,她沒說實話,只退了車和錢,但房子沒過戶給周老闆的家人,所以明明才有了後遺症。晚上我在家裡給方剛打電話,說為什麼遭到報應的是明明而不是楊蓮,孩子無罪,而楊蓮和白先生才是造孽者。方剛說:“報應在明明身上,才會讓楊蓮感到更難受,她的後半輩子不但會窮苦潦倒,而且還將永遠為兒子的病症操心勞力,這才是最痛苦的人生。”

可我有些不能接受,這不公平,方剛說:“世界上哪來的絕對公平?可能在​​鬼看來這才是最公平的吧!”我無語,心裡很不是滋味,楊蓮是個貪婪的女人,她的死活我沒興趣,可明明惹誰了,父母的罪憑什麼要讓兒子來承受?
鬱悶歸鬱悶,不管怎麼說,這筆生意我是穩賺不賠,可我怎麼也想不到,從這樁生意之後,我開始得罪了鬼,因為收楊蓮的那二十萬塊錢原本也屬於周老板,當然那時我還沒意識到,是後話了。
作者: scotchtao    時間: 2015-5-5 00:37:09

《我在泰國開淘寶店賣小鬼的那幾年》
第52節
作者: 鬼店主
  
本來應該按時間順序繼續往下說的,可最近我的微博收到太多有關諮詢想改運氣、招人緣、旺桃花的私信,我之前聲明過不回复這類問題,但讓我想起當年一個有關求桃花的故事,因為經歷比較短,所以就沒寫,這回還是把它翻出來說說,大家看了這件事,應該會對招緣旺桃花之類的行為,有個更清楚的認識了。

那應該是05年元旦左右發生的事,我正好在瀋陽過新年,有人在QQ上加我,說從淘寶店舖的資料中找到我的聯繫方式,他叫小張,是河北人,在北京上地的一家遊戲軟件公司做程序員,典型IT男,快三十了還沒對象,家里人催得厲害,其實三十歲不算晚,但小張性格本身就內向,小時候家裡極窮,在大城市打工幾年,收入並不太高又總加班,而公司收入高的同事一個月能拿上萬塊,小張總是怕別人瞧不起,再加上長相和身高都一般,所以也沒談過幾個女朋友。

小張天生木訥,好容易有機會家人和朋友介紹對象的時候,無一例外全都談崩了,因為他太笨,無論說話還是辦事都讓女方感到沮喪,覺得要是跟這人結了婚那絕對是場災難。小張每次相親失敗之後,就更加不敢接觸異性,可在他心裡卻非常渴望能來一場認認真真的戀愛,就像電視和小說裡的那種。

在網上和小張聊了二十來分鐘,他的目的很簡單,就想求個能轉人緣桃花的東西,讓自己也能有個正經八百的女朋友,還給我發了一張近照。手機自拍的,圓臉微胖,戴個黑框眼鏡,平頭圓鼻子,確實是一副典型的宅男相。

小張在QQ上說:“我每天的生活就是早上起來出門,在公交車站買一套雞蛋灌餅,從路上吃到公司開始乾活,中午盒飯,晚上要么加班,要么回家在出租房的樓下吃一碗拉麵,在屋裡打傳奇到後半夜大概一兩點鐘才上床睡覺,第二天照舊。看到同事們都能帶著女朋友出去吃喝玩樂,我也想有,田哥,我相信你,你能幫幫我嗎?”

對他這個人,說實話我還是有幾分同情的,因為在我去泰國之前,自己和他也沒有太大區別,當然我沒他那麼屌絲,女朋友還是談過幾個的,但因為我條件一般最後都沒成。我問他想買什麼價位的,高檔的效果好,幾千到幾萬不等,低檔的效果普通,幾百塊就能下來。小張問高檔的效果能好到什麼程度?我說那是邪牌,效果超常,但有時可能會有副作用,比如在另一方面失去什麼或者倒霉,但不確定。


最近幾天,因為出差和國慶放假沒更新,引出了不少人抱怨甚至抨擊我,微博中也收到不少人發私信對我進行攻擊,雖然措辭還都沒髒字,但意思已經很不客氣,個個基本都站在居高臨下的角度對我批判,出發點都很奇葩,和天涯裡的一樣,說你應該對讀者負責,夸你的你不回复,罵你的你就出來回復了,你是蟲子嗎等等等等。

可能很多人都覺得我是個很超脫很大度的人吧,其實我就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人,經歷得多些,但仍然有七情六欲,也會生氣,之前看那麼多人在貼子裡噴,我不是不生氣,只是懶得理,現在越來越多的人跳出來以各種無理的理由噴我,說實話我很生氣,但又看到那麼多熱情的讀者理解我,我又平靜了。以後我不會再回復任何形式的抨擊,​​其實很簡單,我發文有我的習慣,寫文有我的習慣,免費的東西,你能接受就接受,不能就看別的,這和處對像一個道理,別不想跟對方處,還老要求人家整容。

但再次聲明:就算再有更多的噴子抨擊我,我也絕對不會放棄寫這篇文章,因為我寫它不是給噴子看的,而是那些真正喜歡我的讀者,他們理解我有家庭妻女、有工作、有病痛,在此再次感謝你們。因為頸椎病發作,可能有時會更少一些,理解萬歲吧。

小張被我的話給嚇著了,之後就沒再回复,因為忙著和另外幾個買家聊天,也沒再理小張。過了兩天,小張又在半夜留言給我,說他存款不多,能不能幫找個盡量性價比高些的。換成別的顧客,我可能連理都不想理,因為小生意沒什麼賺頭,但不知為什麼,我對小張有著一種莫名的同情,可能與我之前的經歷有關吧,同為屌絲出身,理解萬歲吧。

我打電話給方剛,他哼笑:“這類東西好辦,不用去找黑衣阿贊師父,隨便找個正廟就能請到,你自己也可以去,我告訴你哪裡的靈驗,素林的碧吳裡寺有個龍婆洪​​師父,八十幾歲了,加持過的人緣油很有效果。怎麼樣,我這人心很好吧?”
確實,像他這麼愛錢如命的人居然指給我明路,而不從中漁利,正在奇怪的時候,聽到話筒那邊傳來方剛的一陣咳嗽聲,我問你是不是生病了,方剛哈哈大笑,說了實話,他因在KTV喝酒唱歌凌晨回家沖涼而得了重感冒發燒,正在醫院躺著。怪不得有錢不賺,我說你慢慢養病,等我請來人緣油再去看你。

從羅勇到素林不遠,當然其實整個泰國也不大,沒什麼遠不遠的。到了素林一路打聽找到碧吳裡寺,這寺廟遠沒有中國的寺廟那麼宏大,就幾間建築,有的和旅遊景點的流動廁所一樣大。找到那位龍婆洪師父,確實很老了,但精神很好,和藹可親,對所有人都微笑。我只用一百泰銖的單價就請了兩盒人緣油,簡直便宜到家。這就是正廟的好處,有時候還有領到免費的,但不好遇。

為了增加真實性,我把恭請的過程用手機拍了照,回家後聯繫小張把照片發給他,告訴他這是泰國很有名的高僧加持過的人緣油,每盒兩千塊錢人民幣,用法也簡單,點一點在額頭或洗澡的時候放一點在水里就行,別弄多了。
小張很高興,但一個勁跟我講價,我問你每月充網絡遊戲點卡要花多少錢,他說要六百塊左右,我說你覺得人緣油和遊戲點卡哪個重要,自己看著辦吧。小張當然知道這個道理,不再說什麼,支付寶交易成功。

按理說進價二十轉手賣兩千,路費的成本也幾乎可以不計,利潤相當高,但我卻並不放在心上,可能是跟方剛合作慣了,還是喜歡做那種目的明確的邪陰牌生意,賺得多,一票就有幾千幾萬甚至更多,其實這樁生意更多的是想幫幫小張。中國本來就是男多女少,像小張這種宅男,想要靠自己的雙手解決女友問題,那真是太難了,最多只能靠一隻手解決。
作者: scotchtao    時間: 2015-5-5 00:39:24

《我在泰國開淘寶店賣小鬼的那幾年》
第53節
作者: 鬼店主
 
這件事應該就算過去了,不是邪陰牌,小張也不會出什麼意外,大家各得所需,多麼和諧,可沒想到節外還是生了枝。

大概兩個月後,我又從泰國回瀋陽來過春節,記得還沒出正月十五,某天早上剛六點多鐘,我接到電話,顯示是小張的手機號,接通後卻是一個女孩的聲音:“請問你是叫田七嗎?”
  “我是,你是誰?”我很奇怪。

女孩說:“哦,是這樣,我是賣雞蛋灌餅攤的攤主,剛才有個人買早點的時候忽然倒在地上,臉比非洲人還黑,很嚇人。我問他是不是生病,他掏出手機說讓我幫他給一個叫田七的人打電話求救,我就幫他打了。”
我疑惑地說:“那他現在還能說話嗎?請你幫我和他對話。”

過了一會兒,話筒中傳來小張微弱的聲音:“田哥,幫幫我,我被她給纏住了……”
我問:“你被誰纏住了?男的女的?”
小張:“女的,醫院的護士……”

我感到非常奇怪,醫院護士為什麼要纏住小張?我剛賣給他一盒人緣油,難道收到奇效,很多女人對小張主動示愛?可這是好事啊,就算纏上他也不用怕成這樣吧,我讓他把話說得再清楚些,小張說:“田哥,快來救救我,只有你能救我,求你了……”
我哭笑不得:“你有女人纏著你也不應該找我,不是你想要旺桃花的嗎?現在女人多了又覺得鬧心,我可不管這種事,你自己慢慢處理吧。”
說完我就把電話掛斷了,繼續去睡覺。睡了一會兒又醒來,總覺得剛才的事有什麼不妥,再給小張打電話過去,還是那個女孩接的:“我把他扶到家裡了,他一個勁說胡話,說要什麼田哥救救他,我要送他去醫院,可他好像特別害怕,死活也不去。”

我心裡暗想,小張肯定不是有女人纏著他要交朋友這麼簡單,可這單生意我才賺一千多塊錢,要是去北京查問此事,光路費就得幾百塊,還得坐七八個小時的火車,坐飛機就更賠大發了,很不情願,也不想去。
女孩問我:“你和他是什麼關係?是好朋友嗎?”

我說就是普通朋友,沒什麼交情。女孩說:“那好吧,我下去把攤子收好再回來陪著他,要是不行就再勸他去醫院。他經常在我這裡買雞蛋灌餅,一個人在北京打工,好像也沒什麼親戚朋友,我不能見死不救呀,大家都是北漂,不容易。”
聽了她的話,我想,連一個賣雞蛋餅的女孩都能救他,我卻躲起來不聞不問,多少有點不合適,況且我又隱隱覺得,這件事似乎和我賣給小張的人緣油有些什麼關係,於是我讓那女孩把小張家的詳細地址發給我,我動身從瀋陽趕去北
到了北京站下火車已經快到傍晚,打出租車到西二旗附近的居民小區,看到了躺在床上的小張,確實臉很黑,不知道的還以為抹了鍋底灰,而且眼睛發紅,像狼似的。那個賣雞蛋灌餅的女孩長相樸實善良,一看就是能吃苦耐勞的農村姑娘,她說已經用體溫計給小張量過,有39度多,可就是不同意去醫院。

我翻了翻小張的眼皮,眼底幾乎全是血絲,再摸額頭卻完全不燙,就問女孩:“他好像並不燒啊。”
女孩說:“是放在舌頭底下量的,而且他一直在喊熱,要不要​​送醫院啊?”

  我謝過了她,讓她先回家去了。看著放在小張床頭的體溫計,心想對一個單身北漂男來說,家裡能有這東西還真不多。小張迷迷糊糊睜開眼睛,看到是我,低聲叫了句田哥。我問:“你平時經常生病嗎?家裡還有體溫計呢。”
小張說:“不是我買的,是那個護士給我的……”

我說:“我送你去醫院吧,你這病看來不太正常”
沒想到小張一把抓住我的胳膊:“不去醫院,我不去,田哥,你不能送我去醫院,你千萬要幫幫我啊!”

我生氣地說:“你不去醫院怎麼治病?當我是大夫啊?我告訴你,賣你一個佛牌我才賺多少錢,大老遠從瀋陽跑到北京,我又搭路費又費時間,你跟我非親非故,為什麼非要我幫你?”
小張的情緒也很激動:“是你賣給我的佛牌,要不是這樣,那女護士也不會纏著我,我不找你找誰?”

我笑了:“你這人太不講理了吧,你說你沒女朋友,想請佛牌轉桃花運,現在轉運了,開始有女人主動找你,你又不習慣,天下的好事都由著你來嗎?”
小張勉強支起身體,靠坐在簡陋的床板上,哭喪著臉:“田哥,你不知道,這段時間我的生活發生了什麼變化,我告訴你就知道了……”

原先,小張的女人緣一直很差,先天條件是一方面,自卑感導致越來越內向,沒有女人喜歡不懂交流的男人,除非你有錢有才或長得帥。去年小張看上了一家合作對接公司的大齡單身女青年,可能是覺得對方年紀也不小了,應該沒那麼挑剔,於是好不容易鼓起勇氣約人家出來吃飯,因為習慣性省錢,在飯店點了個最便宜的套餐兩人一起吃。席間女青年去衛生間方便加補妝,時間長了點,回來後小張出於關心,就問女青年為什麼上這麼久,是不是得了痔瘡,我也有。結局不用說,自然就沒有結局了。

  
收到人緣油之後,他起初每天出門之後只在額頭上抹了一點點,說來也怪,此後和女性接觸時似乎膽子大了些,有時也開些玩笑。後來有男同事發給他一個單身的同城聊天室,小張在這裡找到很多同為北漂的單身女孩,這裡的女孩都很主動,一來二去就開始見面,接觸幾次後就去雙方家裡玩,小張在北京兩年多的第一次*生活就誕生在這段時間。

經驗一多,小張的信心也足了,熟能生巧,他不但在網絡上經常交女友,生活中也開始多起來,其他公司女孩、同寫字樓的、合租異性等等,才半個多月,小張就帶到家里三四個。公司的男同事開始羨慕他,女同事也都私下議論,為什麼像小張這種宅男現在這麼風流瀟灑?她們想不通,但也都承認小張確實比之前變化很大,開朗多了,穿衣服也從屌絲風格變為潮男休閒風格,似乎看起來沒那麼討厭了。

有一次,小張和某女網友約會時被她老公抓個正著,把小張的眉骨給打裂了,醫院的一名護士給小張細心包紮,結果兩人對上眼了。那女護士比小張大幾歲,雖然有老公但長期分居,兩人很快好上了,每週護士至少都會在小張家過夜兩三次,小張覺得掉進了溫柔鄉,特別興奮和激動,當然,他那時候早把我忘到腦後勺去了。

小張對這名女護士還是動了真感情的,可能是有過家庭的原因,她很會關心人,​​能讓小張感受到家的溫暖,所以小張對她也很愛惜,漸漸也會疼人了,知道怎麼讓她高興。可惜女護士有丈夫,一時半會也不能離婚,但小張也沒想那麼多,能處一天是一天。
某天小張突然想吃紅燒魚,就告訴護士下班去他家給他做,護士答應了,但晚上八點她還沒到,電話也無人接聽,半夜的時候女護士才來敲門,臉色發白,神色不太好。小張問起時,女護士說路上被車碰傷了,在醫院處置輸血來著。在屋裡,女護士脫掉衣服,果然右腹處還纏著滲血的繃帶,小張很心疼,立刻就要把她再送回醫院休養,可女護士不同意,說沒必要。

晚上睡覺的時候,小張發現護士的身體冰涼,開始以為是打吊瓶打的,可一連幾天都是這樣,而且吃得也很少,晚上兩人過*生活的時候,護士也不像以前那樣反應強烈,和姦屍的感覺差不多。第二天晚上,合租的男生帶女朋友回來玩,女孩抱了隻貓,那貓剛進屋就開始狂叫,發出噝噝的可怕聲,渾身的毛都豎了起來,身體呈弓形,就像要打架似的。

一連幾天,護士照樣下班後去找小張,有一天小張買了幾朵鮮花去醫院看護士,科室的人見小張來找她,都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最後有人告訴他,你要找的那名護士早在上週就出車禍死了,難道你還不知道?再細打聽,原來那天晚上護士下班的半路上遭遇車禍,剛送到醫院人就不行了,遺體已經火化
作者: scotchtao    時間: 2015-5-5 00:41:12

《我在泰國開淘寶店賣小鬼的那幾年》
第54節
作者: 鬼店主
 
出了醫院,小張連忙給護士打電話,護士說她前幾天得罪同事只得辭職,那些人是在騙你,想看我的笑話,你別當真。小張一想也對,世界上哪有鬼啊?

當晚護士又來了,半夜小張被尿憋醒想上廁所,還沒等動身體,卻發現身邊的護士身體沒動,眼睛卻是大睜著的,把小張嚇了一大跳。開始他以為護士失眠或者也是剛醒,可護士睜眼的姿勢一直不動,小張伸手去摸護士的胸口,竟然發現她沒有心跳。護士慢慢轉過頭看小張,小張顫抖著問:“你怎麼回事?”護士卻說沒什麼,睡不著而已。

小張打開燈,又發現護士在燈光下的身體竟然沒有影子,這才知道她真死了。心是活人,而身體卻是死人,小張哪和這種人接觸過?而且從幾天前,他的身體也有了異常,經常無故盜汗、頭疼、心悸氣喘,有時會突然咳嗽個沒完,臉色也不好看。小張不敢告訴家人和朋友,就把護士已經死了的事向她攤牌,可護士根本不相信,還嘲笑小張為了甩掉她找這麼差勁的藉口

小張沒轍了,只好戰戰兢兢地和護士同住。第二天他精神緊張,工作出了大錯,被經理開會時臭罵,正在同事們看笑話的時候,小張忽然劇烈咳嗽起來,吐出很多黑色液體,把所有人都嚇壞了,結果經理以怕傳染為由,炒了小張的魷魚。小張只好清早就出去找工作,結果剛買完早點就昏倒了,被賣雞蛋灌餅的女孩救起,接下來的事我就都知道了。

聽了小張的講述,我嚇得連忙站起來四下看看,小張明白我的意思,告訴我說護士白天從不出現,只在晚上才來。我說:“你把一個女鬼招在家里天天晚上過夜,就不怕合租鄰居出事嗎?人不能被鬼嚇倒,還是報警吧!再不就悄悄搬家,搬遠點兒,讓她的靈魂找不到你。行的話就我來安排,明天開搬。”

小張考慮一下,覺得還是搬家比較好,因為護士來的時間都是在晚上八點之後,現在已經六點多鐘,天都黑了,來不及。我讓小張再忍耐一宿,明天白天幫他以最快速度找到新居搬家。
離開小張的家,在附近找了個小旅館過夜。第二天我在附近找了家房產中介公司,聯繫看了幾個房子,這附近房源極少,小張手裡錢又不多,貴的租不起,沒辦法,下午找了家同意搬東西進來的便宜小旅館,距離小張原先的住所隔了幾條街,先暫躲十天看看。

小張是個單身漢,衣服行李不多,但有大量和程序員有關的書籍,至少有幾百本,這些東西比家具還沉,全安頓好已經​​是晚上八點多。我感到頭有些沉,渾身不舒服,連走路都發昏。我暗想是不是接觸小張的原因,這傢伙可是每晚都和鬼在一起,他身上的鬼氣又傳給我了吧,最好還是盡快離開這裡,連夜坐火車回瀋陽才是正經。

小張還是有些害怕,說心裡沒底,我說沒事,鬼不是神,不可能找到你,這時聽到有人敲門,我以為是旅館老闆,打開門見是個三十來歲的短髮女人,穿著黑色羽絨服,面色慘白,直直地看著我。
 

我心說不妙,硬著頭皮問你找誰。

女人面無表情地說:“我找張XX,你是他朋友嗎?”我嚇了一跳,小張搬家的事除了中介公司和搬家公司,誰也不知道,這女人怎麼找來的?看來就是那名護士無疑!我怕她知道是我出的搬家主意,連忙岔開話題,閃到一旁,女人慢慢走進來,四下打量著新搬的房間,最後進了臥室反手把門關上。我也沒敢多逗留,連忙出門下樓逃走。在外面我開始為難了,是馬上去火車站離開這裡,還是幫小張解決問題。

我給方剛打電話,他有些不高興:“都像你這樣做生意可不行,那是要把老婆都賠進去的吧?第一,這生意和我無關,第二,你才賺一千多塊錢,還不夠吃頓海鮮,管那麼多閒事幹什麼?”我說都已經來了,要是有辦法就幫幫他,畢竟被鬼纏身不是什麼好事,別再丟了性命,北漂多不容易。

方剛想了想,說:“等我消息吧,現在我要和朋友出去吃飯,明天回复你。”沒等我說話,他已經把電話給掛了。
我抬頭朝小張的房間望去,窗簾裡面亮著燈,有個側面的人影站在窗前,不知道在說著什麼,雙手也在動作,似乎情緒很激烈,但看不到第二個人的影子。忽然那個人影身體貼在窗戶上,雙手在空中徒勞地揮舞,做出揮抓動作,好像有人用很大的力氣把他死死按住似的。過了半分鐘才放開,那人影雙手摀著脖子,彎著腰,身體一動一動,好像在咳嗽。

不用說,看來那個護士已經開始發飚了,小張哪里斗得過鬼?可我又不敢上去解救,還沒那麼大膽量,再說護士還是喜歡小張的,暫時不會要他的命,不然小張也不可能活到現在。於是我只好在旅館一樓另找個房間過夜,心裡盤算方剛那邊什麼時候能給回复。

睡到半夜,我的手機響了,是小張的號碼,連忙接通,那邊傳來小張低低又顫抖的聲音:“田哥,你幫幫我,我恐怕挺不過今晚了,快來幫——”說話中斷,但電話還是通的,放射中傳來一些雜亂的聲音,隨後又平靜了。我餵了半天也沒人回复,心跳得厲害,心想要不要去救?思來想去,還得去找他看看什麼情況。

來到小張的房門敲了半天也沒人開,沒辦法,我又給方剛打電話說了情況,他那邊還是很吵:“你是想把我給煩死?每次泡女人的時候你都會找我善後,真佩服你,等著吧!”然後又掛斷了。

我在走廊裡冷得直跺腳,讓我等到什麼時候?不到十分鐘,手機收到一條彩信,是拍的一張用手寫的紙,上面有幾個彎彎曲曲的文字符號。圖片下面附帶的文字是:“用你左手中指鮮血把這經咒寫在門上,能強令鬼出現。”
  靠,還有這東西呢。我發短信問他:“鬼會不會弄死我?”

方剛回复:“中指傷口沒止血之前不會,壯年男人左手中指血直連心臟,屬純陽血氣,鬼不能侵犯。”
作者: scotchtao    時間: 2015-5-5 00:43:26

《我在泰國開淘寶店賣小鬼的那幾年》
第55節
作者: 鬼店主
 
我問怎麼破解,方剛說:“鬼戀陽間都有原因,替它們了卻心願就行。”

看來沒退路了,我掏出一柄隨身帶著的瑞士軍刀,開始哆嗦起來,勉強把中指肚劃了個小口,照著手機上圖片的符號在小張房門上開始塗抹,剛畫完最後一筆,就听到屋里傳出很大的“砰砰”聲響。我把耳朵緊貼房門偷聽,門猛地被人拉開,我差點一頭栽進屋去,那女護士就站在門口,面無表情地看著我。
“你有什麼事?”她說話也沒什麼語氣,和臉色一樣冷冰冰的。

我的頭忽然開始劇疼起來,渾身也發冷,只好壯著膽子說:“我是小張的朋友,請你離開小張,要不你會把他害死的。”
護士說:“我和他的事和你有什麼關係?”說完就要關門,我連忙邁進屋去,說:“大姐,你是不是有什麼留戀的事情,或者是未了的心願?說出來我幫你解決,你看行不行?”
  護士說:“你的話我聽不懂。”
我壯著膽子邁進大門,摸索著打開燈:“大姐,你已經死了,看看你的腳底下,你有影子嗎?”護士低頭看著自己的腳,半天沒說話,又抬起頭直瞪著我,看得我打起冷戰,過了半晌,她轉身向回走,但沒關門。
我把門帶上也跟了進去,護士坐在床邊,小張只穿著背心坐在被子裡渾身發抖,表情委屈又害怕。我畏畏縮縮地走進來,護士說:“我不相信,我怎麼可能是死了?我這不活得好好的嗎?親愛的,你說我是活著還是死了?”

  小張嚇得說不出話來。我說:“大姐,你那天買菜的路上被車撞死的,我知道你不甘心,可你早晚都得走啊,就算不想投胎,人和鬼天天在一塊也得生病,看看小張現在都成什麼樣了,再過一個月也得病死。”
護士看著小張,小張把頭低下去不敢直視。她忽然低聲哭起來,說:“我不想死啊,我想兒子,想媽……”

我連忙說:“誰都不想死,可已經這樣了,就認命吧。我幫你把你媽媽和兒子叫來,你們見上一面,你看行不行?”

  護士哭著搖搖頭。我很奇怪,小張也問:“為什麼,你不是很想媽和兒子嗎?”護士的一番話讓我倆終於明白了。原來她父親早亡,老公愛喝酒,經常打她,但母親又反對離婚,說怕鄰居笑話,她一氣之下跑到北京的醫院當護士,不讓家人找到。母親想女兒,兒子想媽媽,可她不願看到丈夫,就狠著心不回去,最多打個電話。母親氣得放下狠話和她斷絕關係,已經兩年多了,前幾天她出車禍後同事才聯繫到家人,但沒能看到女兒最後一面。

了解情況之後,我趕緊給方剛打電話,方剛說:“人死後的魂魄不會馬上散去,能在陽世保留七天,但第七天的午夜十二點必須離開,不然就沒有轉世機會。你得抓緊在這七天之內讓她了卻心願,不​​然塵事沒完,魂魄強留在人​​間變成野鬼就麻煩了,會不斷纏人害人。記住,不能讓鬼魂和自己家人接觸,否則會把家人陽氣帶走。”
  
我問小張護士出事是哪天,一算剛好今天是第七天,再看表已經十點出頭。我連忙問護士的老家在哪,她說在豐寧,離北京有近一百五十公里。我想了想,只存在理論上的可能,但也得試試啊!向她要了老家的電話,到客廳撥通,是個男人接的,我直接說明來意,男人罵了我幾句,直接把電話掛斷。
看來是把我當成騙子了,我剛要再打,手機響起,對方居然回撥過來,是個老太太的聲音,我又說了一遍,老太太大哭起來,說自從出殯後一連三天都夢到女兒捨不得走,想見她和兒子。我連忙告知地址,讓他們想辦法開車用最快速度過來,如果趕在十二點之前,還能看到女兒最後一面。

我再把方剛告誡的話轉告護士,三人在旅館門口揪心地等待。護士表情木然,我和小張則頻頻看表,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從十點半到十一點,十一點半、十一點四十……我心想要壞,看來恐怕要誤時間,小張撲通跪下求護士去投胎,護士說:“沒看到母親和兒子,我是不會走的,要是再也不能投胎,那我就永遠和你在一起。”

小張嚇得都快尿床了,時間已經是十一點五十分,從遠處飛駛過來一輛汽車在旅館門口停住,三個人鑽出汽車。護士連忙迎上去,我伸手把她攔住,老太太和兒子跑過來,小張攔住他們,雙方隔著我倆大哭。我盯著表,還有不到十分鐘,就告訴護士快離開,護士不捨地一步步後退,轉身隱沒在陰影中,老太太哭得倒地不起。

從那以後,護士再也沒出現過,小張搬回原先的出租屋,身體慢慢轉好,生活也恢復正常。他埋怨我賣給他的佛牌招來了鬼,我說:“事在人為,我賣你的是正牌,引不來鬼,你和女護士的意外純粹由你自己而起。人緣油沒有那麼大威力,只是心理暗示作用,認為抹上之後就能從武大郎變成唐國強,其實你之後的艷遇還都是自己主動改變的結果。就像閘門,一旦被打開就攔不住。”
小張不服氣:“那我為什麼會撞到鬼?”

我說:“如果你不是因為泡女人上了癮,也不會被男人打,也不會認識護士,如果你不是已經開始驕傲,非要吃紅燒魚,護士也不會被車撞死。所以一切惡果還是你自己當初種下的,怪不得佛牌。你間接害死人家護士,好在沒惡意,沒遭報應已經是萬幸了。”

這樁生意從頭到尾都沒賺什麼錢,但我卻感覺得到比失去的多。幾個月後,小張發給我一張照片,居然是他和那個賣雞蛋灌餅女孩的合影,在頤和園湖邊拍的,兩人笑得很甜蜜。小張告訴我,那女孩對他說,兩年多來她一直都在留意小張,但她長得不漂亮,又是農村人,也不敢主動。經過那件事後,小張開始和女孩交往,雙方父母也見了面。

這事給我感觸很深,現在有很多人都覺得自己人緣不好,桃花不旺,可就像小張這樣的平凡宅男,也有喜歡他的女孩,只是他一心想找漂亮的,忽略了身邊原有的姻緣。很多宅男宅女都覺得自己找不到對象,其實他們自己都不知道,無形中已心氣已經變得越來越高,用現在的流行話形容就是“逼格”過盛,擺不正自己的位置,可轉念又一想,我不也曾經是這樣的嗎?
 
插曲說完,回到06年繼續回憶,那還是在處理完白先生兒子中邪事件之後。方剛這傢伙人脈太廣,而我又不敢直接去找那些​​黑衣阿贊,所以有關邪陰牌的生意還是都得依賴方剛。好在方剛只賺錢而不騙錢,我和他的合作還算不錯,只是他對我賺的太多一直不太滿意,想和我五五分賬,但我一直沒同意。

乾了兩年佛牌生意,我的顧客起碼有幾百個,生意從幾百塊到幾十萬的都有過,我也開始見怪不怪,接觸的人群也複雜多了,各行各業的都有。那時候我的很風流,因為手上不缺錢,又喜歡泡妞,我和馮姐外甥女處了半個多月後就分手了,原因是她在我的手機裡發現好幾條陌生女人發給我的曖昧短信。

大概七月初左右,表哥生了病,我回泰國去看望,正巧羅勇府的華人社團中有位趙姓富商請我吃飯,半年多前他因生意不景氣而在我手裡請過招財古曼,後來生意有了很大轉機,於是特別感激我。

飯桌上有十幾個人,來自國內各個省市,都是趙老闆的朋友,同在泰國做生意,另外還有兩名長發的美艷小姐,看上去像人妖,但我沒敢問。大家互相都不太認識,但聊起感興趣的話題,漸漸熟絡起來。趙老闆一介紹說我專門在泰國做佛牌古曼生意,而且非常靈驗,大家就來了興致,紛紛向我諮詢這事那事。

這裡有好吃的,有好色的,有好賭的,其中有位四十歲左右的大姐問我有沒有能招邪財的東西,尤其是在賭桌上。她姓胡,是湖南衡陽人,在羅勇市開一家服裝店,丈夫負責出差進貨,她看店鋪順便帶孩子。湖南人比廣東人賭癮更大,胡女士也一樣,最大的愛好是麻將,雖然姓胡但賭運卻很差,很少胡牌,總之是輸多贏少。她說:“我每天都和附近的幾個中國牌友在她的店裡打麻將,這幾個人水平差不多,可她每個月只能贏一兩次,比月經還少。”大家都笑了。

我最喜歡和顧客的朋友打交道,中國人喜歡和熟人辦事,他們都是免費的活廣告,效果極好,比淘寶發貼有效多了。我說不管招財還是旺運還是辟邪,我這裡都能弄到最有效的,但價錢分三六九等,看你要達到什麼效果了。我把自己印製的名片分發給大家,飯局散場後的當晚,有四五個朋友給我打電話諮詢,最主動也最著急的就是胡女士。

按理說在泰國當地生活的人,接觸佛牌古曼機會多的是,但邪物卻不是人人都有機會接觸的,而且不見得能弄到正貨,所以她非常相信我。我說招賭財的東西不少,招財蜘蛛、九尾壁虎、招財龜、鱷魚、水財神、五眼四耳……種類太多了。她說:“就要專門能招賭財的那種吧。”
作者: scotchtao    時間: 2015-5-5 00:45:41

《我在泰國開淘寶店賣小鬼的那幾年》
第56節
作者: 鬼店主
 
招財的邪物之前我讓方剛幫著弄過不少,正牌大大小小也請過幾十次,對價格很熟,就說普通陰牌三萬泰銖起,好些的五萬左右,效果最好的邪牌要十萬以上,先付錢,一周後出貨。

這價格比兩年前賣給胡三強的已經翻了幾倍,胡女士可能是沒什麼錢,考慮兩天后表示就要普通的吧,第二天約地點給錢。我有些失望,可能是和有錢的顧客打交道慣了,對胡女士這種專挑便宜貨的人沒什麼興趣,收到錢後聯繫方剛,讓他想辦法弄個招賭財的邪陰牌來,價格別超過一萬五。

第二天方剛告訴我,讓事主找個小小的玻璃瓶,把她平時習慣抓牌那隻手的三根手指肚刺出鮮血滴在瓶裡,密封好之後再和錢一起給他送去。我去了胡女士的服裝店,離表哥加工廠不算遠,她的家就在店舖內間屋,還有個六七歲的男孩。我讓胡女士按方剛說的方法提供了她左手大拇指和食、中二指的鮮血,再去芭提雅把錢和東西交給方剛。

幾天后,貨出來了,這東西很簡單,既不是佛牌也不是古曼,而是一個形狀非常奇怪的銀錠,整體只有乒乓球那麼大,像兩個馬蹄鐵粘在一塊,左右還有符號花紋,上面有三個暗紅色的手指印記,頂部有環,和一個銀鍊相連。
我問方剛這東西是什麼來路,他說:“這是泰國古代錢幣,因為底部形狀很像人的屁股,俗稱屁股錠。手指印記是阿贊師父用法力將事主的手指血印上去的,任你怎麼擦洗都不會掉,專門招不義之財。用法也簡單,打牌的時候掛在脖子上就可以。”
真神奇,我把這東西交給胡女士,但同時也告誡她:“賭財無限,人運有限,要是有效果也得適可而止,凡事不能做絕,差不多就行。”

胡女士歡天喜地把東西拿走了,我很了解好賭的人,知道我剛才說的那些話基本是對牛談琴,說了也白說,但做生意得講誠信,醜話必須說在頭里。因為去年我曾經賣給一個職業賭徒招財陰牌,那傢伙長年混跡於泰國和新加坡的幾大賭場,喜歡出老千,但被抓過兩次,右手被砍過兩根手指。請牌之後贏得很爽,但在一次押上全部身家的巨賭中把酒弄在身上,髒了佛牌導致失效,於是再次出老千,被抓現形讓人給打成殘廢。

大概過了六七天,胡女士打電話給我,說這個牌確實有效果,連續玩了一個星期,她居然贏了三天,雖然總體沒贏太多,但比以前好得很了,要知道以前可是只輸不贏的。最奇怪的是,雖然大牌上聽的機率很低,但只要攢出大牌,就肯定會自摸。最後她還高興地說,等多贏些錢的時候再請個效果更好的,我說沒問題。
  
幾天后,胡女士給我打電話說想換那種五萬泰銖的更厲害的招財牌,我就知道是這個結果,她的賭運已經有所好轉,但又效果不強烈。開飯店不怕大肚漢,雖然她只會在賭桌上越玩越大,但我又不能放著錢不賺,於是就又從方剛手裡弄了新的招財物給胡女士。

不到半個月,有一天我和表哥開車出去辦事,回來的時候已經是傍晚,路過胡女士店鋪那條街,就想起了這件事,於是讓表哥先開車回去,我下車看望胡女士,其實是擔心她好賭過度,再出什麼意外。善後工作做得多,就總擔心事主會出什麼意外,已經成了我的職業病。

走到胡女士店鋪門口,發現店門緊閉,上著大鎖,可頂部的捲簾並沒有拉下來,看來是臨時關店的,我透過玻璃門向裡張望,她的兒子躺在角落的小床上睡得正香。我心想她應該是有事外出吧,可又多心,掏出手機給胡女士打了個電話,聽筒那邊傳來麻將落牌的聲音,她笑著和我說在羅勇市以南一家麻將館打牌,就把孩子哄睡著,臨時把店給關了。

泰國麻將館可不像中國那種老頭老太太也能上陣的,泰國的賭檔玩得都很大,每晚有個幾萬十幾萬泰銖的輸贏都很正常。我也想看看這招財陰牌的效果,於是說想去看看,她說就在後條街,有個蔬菜店,告訴店老闆找胡姐就行。我依言找到了這家隱蔽的麻將館,裡面有二十多桌,全都是中國人在打麻將,我站在胡女士身後看了十幾分鐘,她脖子上同時掛著那兩個邪陰牌,塞在低胸的『乳』溝裡來回晃蕩。果然,胡女士牌運相當不錯,只要有大牌就能自摸。不一會兒就收了好幾局大錢。

離開麻將館,我心說玩吧,估計過不了幾天,她可能還得找我買那種效果最霸道的、十萬泰銖的邪陰牌。

可惜我猜錯了,胡女士再也沒給我打過電話,慢慢的我也把這事給忘了。直到三個多月以後,我和表哥再次開車去同一個地方辦事,回程中我特地讓表哥走胡女士店舖的那條街,發現胡女士的服裝店捲簾門關閉,上面還貼了張紙。我連忙讓表哥停車,下去仔細看了那張紙才知道是房東貼的出租啟示,看時間是兩個月前貼的,現在還沒​​租出去。

表哥問清怎麼回事之後,就指著街尾說:“你看,這條街的店鋪生意最好,基本不可能有兩個多月還轉不出去的店鋪,這可真奇怪了。 ”
 
我心裡有種不祥預感,就問了旁邊一家糕點舖的老闆,那老闆眼神很怪打量我,問我和胡女士是什麼關係。我說只是普通生意關係,幾個月沒見她,就過來看看。糕點鋪老闆說:“你還不知道?那家店裡面死過人,好慘啊,誰還敢把兇店租下來做生意?別說他家,要不是我有很多回頭客,連我都覺得晦氣,想搬走算啦!”
“死過人?怎麼死的?”我連忙問。

店老闆似乎很忌諱講這件事,連連擺手,竟不再理我,整理貨架上的商品去了。
出了店我把情況和表哥一說,他讓我給胡女士打電話,撥了之後卻已經是關機。我讓表哥先開車回去,想把這件事給弄清楚了,又到隔壁另一家水果店去問。店老闆是個年輕女孩,我先買了些水果,然後和她閒聊,談起隔壁那家服裝店的事,女孩臉色也不太好看,顯得有些害怕。

在我的追問下,她剛要告訴我什麼,兩個客人過來要買東西,她忙著去招呼。以我泡妞的經驗,這個女孩比較面善,應該好交往,於是我問她能不能關店的時候和我去吃飯。女孩笑了笑,明白我的意思,就讓我晚上九點關店的時候再來找她。
到了晚上我去找這女孩,和她一起在附近的海鮮大排檔吃飯,女孩很開朗,對我仔細講了胡女士店舖的事。原來胡女士自從在我手請了兩個招賭財的邪陰牌之後,賭運大轉,經常贏錢,戰場也從店鋪轉移到賭檔,最後甚至到附近大酒店裡的地下賭場去和那些職業中國賭徒開局,但幾乎從來不輸,整條街都知道她成了賭桌上的女王。

胡女士經常把店關掉出去打牌,有時忘了給孩子做飯,他被鎖在屋裡總餓肚子。她丈夫很不滿意,兩人常在店裡吵架,丈夫很愛兒子,說如果你要是照顧不好兒子,出了什麼意外,就打斷你的腿。但胡女士沒放在心上,仍然每天出去打牌,店舖的生意幾乎停滯了。有一天,她兒子餓得發慌,就搬了個高凳子到衣櫃上翻什麼吃的,結果凳子打翻掉下來,剛好把脖子卡在兩條用來掛衣服的細尼龍繩上,小孩來回掙扎,無意中繩子在脖子間繞了一圈,越勒越緊,最後竟活活吊死在屋裡,舌頭都伸出來了。

說來也巧,就是這個開水果店的女孩在門口閒晃,無意中透過玻璃看到裡面吊著胡女士的兒子,嚇得她連忙報警,再給胡女士打電話把她叫回來,胡女士從麻將館跑回來看,見到兒子死亡的慘相,當時就嚇傻了,又哭又笑的。
作者: scotchtao    時間: 2015-5-5 00:48:00

《我在泰國開淘寶店賣小鬼的那幾年》
第57節
作者: 鬼店主
  
她丈夫出差還沒回來,兒子火化後,胡女士沒敢給丈夫打電話,她精神恍惚,不知什麼原因,竟然又來到麻將館打牌,一連打了十幾個小時,紅著眼睛,也不吃也不喝,對手換了三撥,她仍然奮戰,也不站起來動個地方。後來的賭徒有知情者,把事情告訴給大家,胡女士同桌的三個人都覺得胡女士有問題,紛紛表示要散局,沒想到胡女士發起瘋來,抱著旁邊的一個中年婦女就咬,硬是把她脖子的血管咬破,據說血噴得老高,都濺到天花板上去了。

胡女士經醫院鑑定後為急性精神分裂,幾天后慢慢有了好轉,但有命案在身,為了保命,她丈夫只好想辦法把她送進精神病院,想過一陣子再花錢疏通,想辦法把胡女士悄悄放出來。可幾天后的探視中,胡女士丈夫突然亮出一把尖刀,當著大夫的面把胡女士捅成了血葫蘆。胡女士丈夫被判死刑,很多人都說是胡女士的兒子怨靈不散,先附在母親身上讓她發瘋,再附在父親身上報仇,反正不管怎麼說,這個家是徹底廢了。

而那間吊死過人的店鋪成了兇鋪,泰國人非常信鬼神,這樣的店鋪誰還敢租敢買,閒了幾個月無人問津,房東只好自認倒霉。

女孩給我講完了這些後,臉上還滿是懼怕神色,似乎那天看到的一幕仍在眼裡:“其實我也想搬店了,有人半夜經過這條街的時候,能看到胡姐店舖裡有小孩在哭,那天晚上我關店晚,出來的時候竟然聽到店裡有小孩邊哭邊低聲說'媽媽我餓',嚇得我沒關店門就跑了!唉,不知道是不是胡姐的兒子冤魂不散。”

聽完女孩的講述,我身上也感到一陣陣發冷。在這件事中,招財的邪陰牌並不是罪魁禍首,但人心的貪婪遠勝於鬼。其實要是論賭,世界上中國人要自稱第二,恐怕沒人敢稱第一。從南到北無處不賭,撲克牌九麻將齊上陣,所帶來的負面效應就不用說了。很多人覺得沒大事,大不了耽誤點生活工作,又死不了人,可多少大禍不是從小事引起。說實話,本人的姐姐也好打麻將,以家務買菜為藉口,長年不上班,每天泡在棋牌社,像她這樣的例子,相信很多人身邊都有。

我心裡很清楚,那些想請邪陰牌達到某種目的的人們,又有幾個能克制住慾望,最後皆大歡喜?從那以後,我極少去碰招賭財的牌,但別的牌仍然在賣,我這麼做只不過是給發邪財找個藉口安慰自己而已。

這是第一個請邪牌出事而沒用我善後的生意,以往我都很討厭擦屁股,但這次我卻希望能夠有機會善後,好把小男孩救活,可惜時間不能倒流。胡女士的店鋪我只去過一次,和那個小男孩見過一面,當時他很有禮貌地和我打招呼。事發之後,我在一段時間內經常能夢到那個小男孩,他的身體吊在繩子上,晃晃蕩盪地重複一句話:是你害了我。睡眠質量很好的我開始經常盜汗多夢,半夜驚醒,可惜那時我只以為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後來才知道,幾年間那些因我而出事的人的怨靈,其實也在慢慢左右著我的健康和命運。

 
在泰國的日子其實也很無聊,雖然比國內多了大量好吃的水果、海鮮等物,可是我在這裡沒有什麼朋友,更沒有同學,每天在表哥水果加工廠裡都呆得很枯燥。好在我身份特殊,有事沒事都可以溜回家睡大覺、上網泡妞、視頻聊天,或者出去旅遊,日子過得倒也輕鬆自在。

為了方便出貨,我在表哥家附近的幾座正廟請了百十來條各類佛牌和古曼童,存放在臥室裡,平時用零食飲料衣物玩具供奉古曼童,有需要的就能用最快速度發貨。在泰國,一年四季都是夏天,在記憶裡,我在泰國的那幾年中就沒穿過長袖,聽說只有泰北清邁在一年中有那麼幾天,晚上的最低氣溫會低於二十度。但7月以後就是雨季,晚上在下雨的時候,我最喜歡和女網友視頻聊天,那樣更有感覺,有時也和顧客視頻以節省電話費。

有天晚上,我和一個年輕女人視頻,也是從我的淘寶店中聯繫到我的,她姓候,好像是山西陽泉人,三十多了還沒結婚,單身在北京打工。候小姐頭髮很長,長相也不錯,和我視頻的時候穿了件絲質低胸吊帶睡裙,讓我有些悸動。她說自己天生喜歡孩子,可一直沒找到合適的對象,相親無數都不成功,急得她做夢都是抱孩子、餵孩子、哄孩子,都快魔怔了,看到朋友的小孩就抱起來親個沒完。

另外,她的脾氣也不太好,屁大的事都能和別人吵起來,在公司和同事的關係也比較緊張,可又不知道怎麼改變。後來她聽說泰國佛牌和古曼童很靈驗,身邊也有些朋友都在佩戴,於是想問問有沒有能促進桃花和改變人緣的這類東西。

我說當然有,看你要什麼價位、什麼效果的,普通的約折合一兩千元人民幣,好的幾千幾萬的都有。候小姐對泰國佛牌一竅不通,想讓我給好好講解一下,放在平時,這種事我是不會做的,除非對方是大款,可候小姐那件低胸吊帶睡裙讓我心跳得厲害,尤其伸懶腰的時候簡直要人老命,為了能多看幾眼,我開始給她慢慢講這些知識。

候小姐對古曼童很感興趣,覺得很可笑,問:“一個泥塑的小男孩就能當供奉品?還很靈驗?還有人把它們當成兒子來養?哈哈哈,太有意思了。”

我嚴肅地回答:“你得用敬畏的心態去看此事,不然就算你請到家裡也沒用。”
作者: scotchtao    時間: 2015-5-5 00:50:04

《我在泰國開淘寶店賣小鬼的那幾年》
第58節
作者: 鬼店主

和她聊了有一個多小時,最後她決定先弄個比較便宜的古曼童試試。這東西好辦,家裡就有存貨,那是在距表哥家大概二十公里遠的一座當地比較有名的寺廟裡請來的,那裡的古曼童合人民幣才不到四百塊錢,而且是由該寺廟的龍婆僧親自加持過,據一些顧客反映,效果還不錯。

我開出三千塊的報價,候小姐被嚇著了,立刻表示太貴,我說也有兩千的,她還是嫌貴,我說你不是想花幾百塊錢買吧?
候小姐笑著說:“超過五百塊我不要,這東西其實我不太相信。”

我說:“便宜的法力也低,我賣給你的是真正由泰國高僧製作並加持過的,有嬰靈在裡面,最低一千塊錢,你自己考慮吧。”
候小姐半信半疑:“真的有你說的那種什麼夭折的嬰兒靈魂?”

我肯定地回答,可候小姐還是懷疑,我不想再浪費時間,就提前結束了談話。

第二天晚上,她又找我視頻,說看了我網店裡有些顧客的評價,覺得很神奇,於是咬咬牙想請一個試試,要是沒效果,以後也再不會買這類東西了,問能不能再便宜一百。我暗想才賺你幾百塊錢,還用下這麼大決心?我看著她的睡裙直流口水,說你要是能換上一件更低胸就給你優惠,她笑著罵我:“你占我便宜!”可還是去換了件黑色的給我看,款式更加性感,我心裡這個美,也平衡多了。

款到支付寶,我第二天清晨就發貨,同時附上供奉方法和注意事項。幾天后候小姐打電話給我說要視頻,我正在車間裡監工,問什​​麼事,她興奮地說沒想到古曼童還真神奇,凡是供奉給它的飲料和水果零食,都變質得特別快,我說正常,那就說明它已經習慣了在你家裡生活,開始吃喝東西了。

大概有半個多月的時間,我在網上一直沒看到候小姐露面,又不好意思打電話,只好藉著發短信詢問效果的機會,想問她什麼時候有空視頻,她身材性感,我實在是看不夠。候小姐一般不怎麼回复,最多幾個字,比如“很好”“我要忙了”之類的話,對我也愛理不理的。好容易有天晚上看到候小姐QQ在線,心情這個激動,連忙打招呼發視頻,她接了,穿了件樣式保守的棉質睡衣,讓我很失望。

候小姐說:“我馬上就要下線了,還得陪兒子聊天去呢。”
我失笑:“這麼快就有兒子啦,從哪冒出來的?”
 
候小姐臉色很不高興:“怎麼說話呢,我兒子是冒出來的嗎?真沒素質!”

我非常奇怪,再次追問才知道,候小姐說的兒子就是我賣給她的那尊古曼童。我再次要求她換性感的睡裙給我看,被她拒絕了,說下次的。

把古曼童當成兒子來供奉的,候小姐不是頭一個,我只是在心裡不太能接受,她之前還挺急嫁的,又喜歡孩子,現在居然有了古曼童就很滿足,女人真是奇怪的動物。那東西能代替真正的兒子嗎?估計是三分鐘熱勁,到時候就扔一邊了。

  我想錯了。過了幾天,候小姐在QQ上主動和我打招呼發視頻,對我說還想要個兒子,不然她現在的兒子太孤單了,想給它找個伴。我知道候小姐已經把古曼童當成心靈寄託了,這對我的生意來說是好事,最低兩千塊,候小姐猶豫片刻後同意了。我對她說:“你最近有沒有相親?遇到合適的就處處唄。”

沒想到候小姐說:“我早就不相親了,都有這麼乖這麼可愛的兒子,還相親結婚​​幹嘛呀?”她的想法讓我意外,但不管怎麼說,有生意就是好,於是又賣給她一尊古曼童,價格也漲上去了。我再次用語言挑逗她,說想看低胸睡裙,沒想到她把眼睛一瞪,罵得我狗血噴頭,說我是流氓色鬼低賤什麼的一大堆,沒等我回過神來,她就關視頻下線了。

之後又過了半個多月,候小姐又找我視頻聊天,我被她罵怕了,什麼過分的也沒說。候小姐卻一臉幸福的笑容,說:“我現在有倆兒子了,每天特高興,它們對我可好了,也知道保護媽媽,特別的乖。”
我問:“它們怎麼保護你?當保鏢?”

候小姐說:“有一次我燒水的時候睡著了,忽然窗戶用力關上了,聲音特別大,可外面一點風也沒有,把我給嚇醒了,我才發現爐火已經被水給澆滅。還有一次晚上有賊撬門,結果水杯從桌上倒下來摔碎,我醒過來把燈打開,賊就給嚇跑了。你說是不是我的兩個兒子在保護媽媽?”聽了她的話,我還真覺得邪門,不過還是勸她得成家,總不能跟兩個泥塑過一輩子吧,她的表情明顯很不愛聽,又聊了幾句後,就敷衍著結束了談話。像候小姐說的這類現像我經常聽顧客提起過,說古曼童能保護主人,起提醒作用之類的,我都聽習慣了。

 
又過了一陣子,候小姐再次找到我,說還想再請兩個古曼童,最好是女孩,問我有沒有。聊起來才知道,候小姐不但不再相親找對象,而且工作和社交上也不太順利,她經常和別人談起家裡的兩個兒子,大家都知道那是古曼童,於是把她視為精神病,開始疏遠她,候小姐就更氣憤,也更沉默寡言,每天只在回家的時候才說話(其實是和古曼童自言自語)。

我覺得她已經有些偏激,就勸她別請了,可候小姐說:“你不賣給我,我就去找別人請。”

“別人家的都不一定是真貨,而且你都把錢花在請古曼身上了,這是不是不太好?”我連忙說。

候小姐笑了:“你這人是不是腦子有問題,給自己的孩子花錢還不捨得?看來你還沒成過家,沒有過孩子吧,以後你就知道了,世界上沒什麼比自己兒子更重要的事了。”

我很矛盾,心想她找別人有可能會被騙,於是就說女性的古曼叫古曼麗,以每尊八百元的價格賣給了她。原本我可以賣三千甚至更多,以候小姐現在的狀態肯定會買,因為知道我手裡的貨是正貨,可看到她現在這副樣子,我有些不忍心,就給了最大的優惠,當然,她肯定不知道我的心理,估計還以為我黑了她很多錢。

從那之後,看到候小姐經常在QQ空間日記裡曬她四個“孩子”的照片,還配上大量文字,基本都是說這四個孩子如何聽話、如何幸福、如何懂得保護媽媽等話。就這樣,候小姐每隔一段時間就會找我再次請古曼童,從兩個到四個,再到六個,七個,最後竟有十二個之多。

我對她一直都在關注,看到她QQ空間的日記內容也是越來越離譜,基本都是她每天晚上在家里和兒子女兒們如何聊天,談心,交流,把自己人生的不快樂都發洩出來。我忍不住在某次和她視頻的時候問:“你真能和這些古曼童聊天嗎?它們怎麼回答你?”

候小姐說:“當然能說話,我說的它們都聽得懂,還能回答,比如窗簾飄動啊,起風啊,時鐘秒針啊,還有冰箱發出的聲音,都是它們在回答我呢! ”
我不禁失笑:“那些聲音本來就有,怎麼會是古曼童發出來的?”

候小姐很生氣:“我為什麼要和你爭論這些問題?又沒有一定要你相信,你和他們都一樣,都是些卑鄙的小人,成天就知道怎麼算計排擠別人,這樣有意思嗎?除了我的兒女們,世界上沒人真正關心我……”她說著說著就流下眼淚,我連忙說還有我關心你呢。

候小姐哼了聲:“得了吧,我看你就是想跟我上床。”
作者: scotchtao    時間: 2015-5-5 00:52:00

《我在泰國開淘寶店賣小鬼的那幾年》
第59節
作者: 鬼店主
 
這話把我給噎著了,她又說世界上所有男人都是想和她上床才會接近她,又站起身來,小心翼翼地走到牆壁邊的木櫃上,從擺得整整齊齊的一排古曼之中拿起一尊,親暱地貼在臉上:“大胖,你才是媽媽最喜歡的。”忽然她又看著別的古曼說:“媽媽不是這個意思,你們都是媽媽的好孩子,媽媽都愛你們!”

她把每個古曼都拿起來親了親,又放下,好像在哄十二胞胎那樣,生怕某個孩子吃醋不高興。我在視頻裡看得清清楚楚,覺得她的行為有些變味,就勸她別這樣,還是老老實實找個男朋友成家才是正經,但她根本不理我,把視頻給關了。
下次再在視頻裡看到候小姐,已經是春節之後的事了,我記得很清楚,那次打開視頻看到她,把我嚇得頭皮發麻。候小姐原本長得挺漂亮,可現在居然在臉上和身上都刺了很多圖案符號的紋身。我和方剛學過一些,能看出她身上刺的有古泰文經咒,可她刺這些幹什麼?

我問:“你那些經咒都是畫上去的嗎?”

候小姐:“什麼畫的,這是我在北京特地請泰國師父給刺的心經咒語,能保佑我和我的兒女們永遠都快快樂樂的。”我無語,這還怎麼見人?看來她真的已經走火入魔,見到她的臉我就害怕,也不想多聊,順便問了句晚上吃的什麼,就準備下線,她說:“我現在每天只吃一頓飯。 ”

我驚訝:“減肥也不用這樣吧?會出人命的。”

她說:“不是為了減肥,是省錢。我現在每天都要給十二個孩子買吃的喝的玩的,錢不夠用,房租都到期好幾天了,還沒著落,中介公司天天給我打電話,要把我的行李扔出去。”
我問:“等著發工資才能交上房租?”

她笑了:“我現在的模樣還能上班嗎?你真逗。”我心想也對,看到候小姐的樣子,我不知道該笑話還是該同情,在心裡盤算了一下,賣給她的十二個古曼童總共賺了差不多一萬塊,於是我問她要卡號,說先借給她五千塊救救急,等有了錢再還我。

沒想到的是,她拒絕了,說你不如直接再幫我請五個兒子回來。我罵她:“你是不是瘋了?要這麼多兒子有什麼用,能讓你吃飽飯嗎?照鏡子看看你那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她沒說什麼,默默關了視頻下線。
  
我開始對候小姐的現狀擔憂,剛好這天我和表哥去芭提雅談生意,要第二天才回羅勇,晚上訂好賓館安頓下來,我就去找方剛說起這件事。他似乎對候小姐的事很感興趣,於是我給她打電話約上網,就用方剛新買的一部筆記本電腦和她視頻。

這部筆記本沒有攝像頭,為了不讓候小姐發覺我身邊還有個男人而反感,我又關閉了麥克風,今晚的候小姐又穿了那件黑色低胸睡裙,方剛坐在我身邊,看到畫面中的候小姐時,他雙眼直放綠光,邊抽煙,臉上邊帶著複雜的笑容。
候小姐在視頻裡繼續秀她和十幾個“兒女”的親密關係,我也只好繼續勸說她。視頻結束後,方剛用鄙夷的眼神看著我,我問:“你這是什麼意思?”

方剛說:“可憐巴巴地哭窮,你就打錢給她幫襯,那還賺個什麼錢?回中國去開善堂吧。”
我說:“賣給她十幾個古曼,我也賺了近萬塊錢,現在看到她這副樣子,我是實在不忍心再賺她的錢。她每天只吃一頓飯,早晚不得餓死?我只不過把從她身上賺的錢退給她而已,又不是個個都這樣。”

方剛說:“那是她自己有問題,人家Jack家裡有兩千多尊古曼童,兄弟倆還不是活得好好的?再說要是沒有這種人我們吃什麼呀,她們就是你我的衣食父母嘛!越多越好。”
“她這麼可憐,你卻還說這種話,真是一點同情心也沒有!”我有些不高興。

方剛把眼一瞪,怒道:“你在我面前充什麼聖人?真有同情心就不應該賣給那麼多人邪陰牌,錢賺得很爽吧,現在拿出幾千塊來大發善心有個屁用?我告訴你,像候小姐這種人就是活該,她自己走火入魔,喜歡請就由她去請,你知道東南亞和中國每天有多少人買賣這些東西?你管不了的。”

我無話可說,氣鼓鼓地不說話,方剛又說:“你把候小姐的聯繫方式給我,有機會我幫你開導開導她。”
我看著方剛的臉,說:“你不是在打別的歪主意吧?”

方剛臉色不自然:“才沒有啦,我只是看你很關心她,於是就想幫幫你,也算是幫她嘛!”

我笑了:“別以為我不知道,論泰國佛牌我不如你專業,要是論泡妞經驗,我不見得比你差。直說吧,是不是看上候小姐了?你以前可從沒向我要過事主的聯繫方式,你也知道這是破了規矩的。”

方剛被我說破心事,臉都紅了,氣急敗壞地說:“你胡說八道,我方剛還缺女人嗎?不給就算了,現在就算你求我,我他媽的也不幫她了!”
作者: scotchtao    時間: 2015-5-5 00:54:41

《我在泰國開淘寶店賣小鬼的那幾年》
第60節
作者: 鬼店主

說笑歸說笑,我還真怕候小姐被中介公司給掃地出門,就留言給她要銀行卡號,說明天給她轉過去五千塊,讓她先把房租交了,再好好補補身體,古曼童先不要再請了,以後再說。候小姐在凌晨的時候把卡號留言發給了我,上午我出去給她轉了五千塊。

大概一個月後,我再次和她視頻,意外地發現她的臉瘦得像女鬼,我正要問,忽然發現她家的木櫃上又多了兩個古曼童,連忙問哪來的,她笑著說:“當然是花錢請來的,你不肯給我,我只好找別家嘍,兩千五一個兒子,比你的貴,可沒辦法。”

我氣得大罵:“你有病啊?給你錢是讓你吃飯交房租的,你又去請古曼童?我看你早晚有一天得活活餓死!”

她也不辯解,從木櫃上拿起一尊古曼童貼在臉上:“樂樂,你要謝謝叔叔啊,要不是叔叔給媽媽的錢,你也不能到媽媽家裡陪媽媽是吧。媽媽明天就去把電腦賣了,再多請幾個兒子陪你們,你們要保佑媽媽平安快樂哦!”說完劇烈地咳嗽起來。

看到候小姐的模樣,我感到不寒而栗,她的毒已經到了晚期,恐怕只有精神醫院才能治好了。於是我向她要地址,說想去北京看看她,交個朋友。她給了我地址,讓我去之前打電話給她。

大概一周後,老爸生病我要回國去看望,就給候小姐打電話想順便去看看她,她卻一連兩天關機,QQ留言也不回。我覺得不太對勁,但還是先回瀋陽看望老爹,回程的時候到北京,按地址找到候小姐所居住的小區,看到門上貼著房產中介公司的招租廣告,打電話過去問,一個同是東北口音的小伙告訴我,原先住在這裡的一個女人拖欠房租超過半個月,按合同已經找搬家公司把她的行李清空,人也趕了出去。

那業務員還說:“哥,你是她朋友啊?最好離她遠點兒吧,那女的好像有精神病。那天搬家的時候打碎了幾個放在櫃子裡的泥塑娃娃,那女人跟瘋了似的踢人咬人,後來抱著剩下的幾個泥娃娃走了,不知道去了啥地方。”

我失落地掛斷電話,除了QQ號和手機號碼,再就是山西陽泉老家的信息,我對候小姐的資料一無所知,我通過中介公司找到了候小姐租房時的身份證信息,得到了她的家庭住址,再給當地派出所打電話詢問,那邊戶籍警的回复讓我更加失望,候小姐的家人也聯繫不上她,正想來北京尋找或報失,問我是否知情。

我承認當時害怕了,很怕惹上麻煩,只好說只是普通朋友,找不到她所以想問問,然後又把中介公司的電話號碼給了戶籍警,這樣就可以把自己推得一干二淨,就算有問題也在中介公司,沒人知道與我有關。

從那以後,我再也沒能聯繫上她,不知道她是走失了,還是已經回到山西老家。有時候做夢,我經常會夢到候小姐又在和我視頻,畫面裡還有她真正的老公和孩子,她已經不是那麼削瘦,身上也沒有了紋身,臉上還帶著很甜蜜的笑容。

 
  
候小姐的事總共持續了幾個月,為保持完整性,所以把開頭和結尾放在一起給大家講述。最近,我在微博裡收到大量的諮詢私信,有問如何把已經請來的牌送走,更多的還是詢問如何請佛,最多時一天能收到兩百多條。雖然我已經聲明此類信息一概不回复,但看到很多人都在問有沒有能助學業、尤其是考試的佛牌時,讓我想起了在06年四月末發生的一件比較特殊的事情。之所以稱為特殊,原因是它與高考和一塊用人頭蓋骨製成的佛牌有關。

為了增加人氣,我把成功售出的佛牌古曼甚至小鬼的案例都列在淘寶店舖的首頁介紹中,兩年左右竟攢了幾百條,時間、地點、性別、年齡、事由甚至職業都寫得清清楚楚,除了姓名等個人信息之外,基本都寫上了,就算事後出了問題需要擦屁股的也寫上,反正除了我自己沒人知道。這招還是挺奏效的,很多顧客加我QQ或打電話問的時候,都會先諮詢列表中是真是假。我當然說真,其實問的人本身就已經信了,要是不信的話也不會問我。

那時,有個二十出頭​​的湖北小伙加我QQ問這個事,雖然只是打字,但幾年和顧客QQ聊天時鍛煉出來的敏銳嗅覺,我從文字中就能看出,他很急。這小伙兒姓夏,家庭條件相當不錯,老爸是招商局的領導,希望兒子畢業後也能進入招商局。可小夏在高考中連續兩年都失利,他爹很生氣。其實小夏高分的分數並不低,但家里人只允許讓他念指定的幾所名牌工商系高校,那幾年工商系高校的錄取分數線特別高,小夏總是差不到十分而落選。

他對我訴苦,說今年是第三年,下個月又要考了,如果再考不出高分,家人就要讓他出去打工,進招商局的事連想都別想。雖然他很努力地在復習,但畢竟沒有十成把握,他沒有退路,今年必須高考中的,否則死的心都有。

我能理解小夏的心情,老爹在體制內,兒子又怎麼可能願意出去當打工仔?這類生意我接過不少,但說實話有相當一部分沒效果,尤其是正牌。所謂事在人為,如果平時就不愛學習,就算請了正牌也不可能考試時出好成績,而針對考試的邪陰牌,第一樁生意就從這個小夏開始。
  
照例,我先問他能接受多少錢的,小夏問效果如何,我不想再有擦屁股的可能性,就說:“正牌一千多,普通陰牌三五千塊,最有效果的邪陰牌一萬塊錢起。正牌便宜,適合用來保平安、求小財和轉機運,前提是本身也得努力學習。效果霸道的邪陰牌也最貴,都是有靈體的,就算成績不好也能考試必過,但供奉起來複雜些,畢竟和鬼打交道不是那麼容易。像你這種情況,我看請個一千多的正牌就行。”

小夏問能不能便宜點兒,我說有便宜的啊,五千塊的,還有一千多的呢。 ”他又問:“普通的和貴的為什麼效果會有不同? ”

我說:“陰牌是用特殊材料,或將某個特殊的人死後的靈魂注入到供奉品當中,以實現特殊效果。而正牌是有修行的僧人把自己的修為註入供奉品中,用來保佑事主,效果沒有陰牌那麼霸道,但也沒有副作用,你自己考慮吧。”

過了半個小時,小夏才回复:“大哥,你不知道我有多難,真快被老爸給逼瘋了!我本來能考上好多所一本大學,光錄取通知書這兩年就收了幾十份,可他非要我考那幾所,別的不行!我不喜歡工商專業,但他在招商局是領導,說專業對口好升官。今年是第三年,我沒有退路了,又不能真的放棄公務員去外地打工吧?所以只能買最有效果的。”

看來想不多賺都不行,我心想管他呢,先把錢賺到手再說,就報價一萬塊人民幣,先付走支付寶,從製作到快遞國內,大概得一個月內能到貨。
小夏想了想:“好吧,那就要一萬塊的那個,能給我介紹介紹這個價位的供奉品是什麼樣子的嗎?”

我回答:“具體的形制現在我也不知道,有很多種,主要得看泰國師父手上有什麼樣的材料。”

第二天上午小夏在淘寶中付了款,我立刻聯繫方剛讓他找阿贊師父製作一個能起轉運、升職、助事業類的邪陰牌,別超過五千人民幣,事主是名大學生,幾次高考都不中,這次想考中理想的學校。方剛陰陽怪氣地問我賺了多少錢,我不想騙他,就說不多,也就幾千塊而已。方剛說:“以​​你給的這個價錢,我最多只能賺兩千塊,你小子賺的肯定是我的兩倍不止,沒猜錯吧?”

我笑著說:“你又不止我一個下家,而我只有你一個上家,所以你還是比我賺得多。”
作者: scotchtao    時間: 2015-5-5 00:56:28


《我在泰國開淘寶店賣小鬼的那幾年》
第61節
作者: 鬼店主
 
方剛道:“但還是中國的生意好賺啊,我在東南亞這邊,一樁生意只能賺幾百最多幾千塊,哪像你小子,幾千塊都賺少,幾萬甚至幾十萬的都有過!你到底什麼時候同意和我合作國內的佛牌生意,五五分利潤?”

我聽出他話中那濃濃的醋味,就笑了:“等下次再需要你方先生出面善後的話,咱們就二話不說成交,怎麼樣?”

方剛說:“好,那你記住自己的話,我就不信你從此賣邪陰牌永遠不出事,到時候要是再不肯同意,可別說我不管你!”

給方剛匯款的幾天后,我到芭提雅他的住所取貨,這傢伙床上俯躺睡著一個女人,被子蓋在腰間,兩條大腿露在外面,看起來身材不錯。方剛把一個小紙盒扔給我,把我推出家門,生怕我多看幾眼。在門口我問他,你在車裡掛的那個燕通男女牌有效果沒,現在還是性超人嗎?

方剛瞪了我一眼:“關你屁事,怎麼你也想請一個?不貴,兩萬泰銖就行,看你小子泡妞不少,應該用得上的!”

“我還年輕,暫時用不上。”我笑著拿著紙盒離開他的家,回羅勇市找到快遞公司之前,我先在僻靜處打開紙盒看了看,紙包裡是個帶鋼鏈的透明玻璃扁壺,約有乒乓球那麼大,裡面裝著一個灰白色的不明物體,整體略呈弧形,上面還用紅色寫著幾個彎彎曲曲的文字。另附上一張紙,裡面寫著古泰文經咒和中文發音註解。

給小夏發出跨國快遞之後,我發短信問方剛這東西是什麼,他的回答讓我嚇了一跳:“阿贊查師父一個女徒弟的頭蓋骨。”
我連忙問:“為什麼要用人的頭蓋骨,而且還是他女徒弟的?”

方剛的回復有些不耐煩:“我怎麼知道?我是按你提供的事主信息和要求轉達給阿贊師父的,具體不了解,你也不需要知道,把貨交給事主就是了。”

他說的也對,管他呢,反正有效就行唄,多操那份心幹什麼。方剛又發信息說:“記住,阿贊師父說,這個陰牌只能用一次,保證有效,然​​後必須送還給他,不然後果自負。”

  這是為什麼?我提出疑問,可他並不回我,沒辦法只好作罷。半個多月後,小夏收到了東西,問我那是什麼做的,經咒怎麼用,我沒敢告訴他是一個泰國巫師女徒弟的頭蓋骨,怕搞不好會把小夏給嚇得尿不出尿來,就說是由一種很特殊卻又很大眾的純天然材料製成,裡面有泰國師父注入的靈力。那張經咒紙的背面有具體用法,類似某種開啟靈魂的儀式,照做就會開始生效,在需要的時候佩戴在脖子上就行了,但最好別讓他人知道,也不要隨便讓人摸,洗澡的時候最好取下,和女人上床的時候不能戴。而且只能用一次,事成之後必須寄回給我,不能私留。


小夏疑惑地問:“為什麼只能用一次,而且必須還給你?”

我按自己的理解告訴他:“這個泰國陰牌中被注入某種特殊的靈力,說白了就是靈魂,它和製作陰牌的師父達成協議,只能起效一次。要是多次使用不但沒效果,反而會起副作用。我不是嚇唬你,也不是想騙你的東西,如果你違反規矩,出現任何後果,我是不會管的。”

聽了這些話,小夏才明白過來,又問道:“之前你說陰牌都要供奉,這個牌怎麼供呢?”

我回答:“開啟之後就生效了,你得到陰牌中靈魂的幫助,靈魂也會從你身上汲取某些東西做為回報,至於是什麼不好說,也許是你一段時間內的健康,也許是你幾年壽命,或者是別的什麼東西,但不用害怕,不會要你的命。”
小夏嚇了一大跳:“還、還會這樣?”

我笑著說:“正牌是求佛保佑,不用付出,而陰牌是和鬼做交易,既然是交易就得有互換,不然花萬把塊錢就能高考必過,還不用付出,那中國豈不是人人都能考北大清華了?”

片刻之後,小夏咬著牙:“哥,你說的對,為了能進招商局,為了不被老爸趕出家門當打工仔,少活幾年就少活幾年,活那麼大歲數有什麼用?我認了!”

到了七月初,記得那時我正和幾個同學在青島嶗山旅遊,回程的時候接到了小夏的電話,在電話裡先是一通哭,我還以為他爹死了,結果小夏告訴我高考發榜結果已經出來,他的分數比第二志願某工商系高校多了幾分,上午剛接到學校寄來的錄取通知。

他在電話裡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向我訴苦,說這三年的複讀生涯是多麼地苦,多麼地難熬,每天扒開眼睛就看書、做題,這一千多天除了吃喝拉撒睡,基本只有兩個字:複習。父母每天的好吃好喝供應,和高考發榜出分數時的失落,家人指著鼻子的痛罵形成了鮮明對比。他每天都失眠,後來甚至只能在晚上睡覺的時候用耳機塞在耳機裡,再用MP3不停地放搖滾樂轟炸耳朵和大腦才能慢慢睡著,就算睡了,做夢的時候也都是在複習,那罪簡直不是人受的。

不過好在考上了,我說這是好事啊,恭喜你,有機會請我吃飯,但別忘了先把那個佛牌給我寄回來,剛好我在國內。小夏說行,要了我家的地址。

十多天后我還沒有收到貨,打電話給小夏詢問,卻發現他的手機號已經註銷,成為空號。難道是換號忘記告訴我?再QQ留言,發現QQ裡已經沒有小夏。這是怎麼回事?
我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小夏消失了。
作者: scotchtao    時間: 2015-5-5 00:59:21

我在泰國開淘寶店賣小鬼的那幾年
  
給方剛打電話說了情況,問如果事主繼續使用那個頭蓋骨,會有什麼樣的結果,能出人命嗎?方剛對我說:“出人命也許不會,但陰靈能做出什麼事情,人是猜不出來的。其實我倒希望出事,這樣你就得找我擦屁股,就得同意跟我五五分賬。”

“真是赤裸裸的要挾,我盡量不讓你得逞。”我說,“再等幾天吧,希望我的事主是去學校報到,把還佛牌的事給忘了。”

轉眼一個多月過去,就在我已經把這件事忘記時,在網上看到一則關於高考的新聞,才把小夏想起來。還佛牌這麼大的事他應該不會忘,當初我特意告誡他要遵守規則,不然後果自負,顯然小夏是故意消失,多半是懷疑我向他討佛牌是在騙他,無非是想二次銷售多賺錢,於是動了繼續將那塊陰牌據為已有的念頭。也難怪,現在這社會,人和人之間的信任度太差,別說顧客和商人,兒女都不相信爹媽呢!

可又過了半個月,我正在瀋陽準備過中秋節,這天接到一個湖北黃岡市的手機打來的電話,是個年輕女性的聲音,直接問:“請問您是田七先生嗎?”

我的聯繫方式都掛在淘寶網頁和論壇上,顧客遍布中國,每天幾乎都有人給我打電話諮詢佛牌事宜,所以也不見怪,就回答是。
  她又問:“您知道我是誰嗎?”

我下意識看了看手機屏幕,只顯示號碼,並沒有人名。我有個習慣,凡是成交的客戶絕對不會刪除號碼和人名,於是就說:“不知道,你是誰?”
對方的語氣中帶著幾分憤怒和質問:“您自己幹過什麼,是不是從來都不記得?”

我也有點兒不高興,這兩年的倒賣生涯什麼人甚麼事沒見過,從來沒被人嚇倒,於是我也很不客氣地對她說:“我不管你是誰,有話就直說,不然我就掛電話了。”
  對方說:“我是夏XX的表姐。”

這個名字讓我想了幾秒鐘,才想起來夏XX不就是小夏嗎?當時他對我說過一次自己的全名,差點都給忘了。我心想小夏的表姐給我打什麼電話,小夏這傢伙又跑到哪裡去了?我提出疑問,這才知道了事情經過。

都說貪心不足蛇吞象,這句話似乎適用於大多數人身上,除了少數極有定力者之外,誰也跑不了,小夏也是一樣。他高考成功之後確實起了私吞佛牌的念頭,也懷疑過我的告誡都是在騙他。但到那塊用法師女徒弟頭蓋骨製成的邪陰牌時,小夏腦子裡就浮現出女鬼的模樣來,於是又害怕了,跑去快遞公司準備寄給我。
 
在他去發快遞的途中,接到表姐打來的電話。小夏的表姐姓顧,是他姨家的女兒,問小夏幾號去學校報到。閒聊時說起自己又在備考註冊會計師證,連考了幾年都沒成功,都想放棄了,可她老公堅持要她繼續備考,搞得她壓力很大。小夏和這個表姐從小玩到大的,感情非常好,於是心裡浮現出一個念頭,想把手上這塊邪陰牌借給表姐用用。

小夏沒有去快遞公司,而是把表姐約出來找了家飯店邊吃邊聊,表姐聽他把佛牌的事講完之後,開始笑話小夏腦子有問題,複習都把人給复傻了,讓他趕緊把那泰國佛牌扔了。小夏賭咒發誓,說他考試那天戴著這塊佛牌上考場,怕監考老師懷疑項鍊有問題,特意穿著高領衫。髮捲答題的時候,小夏就覺得身體開始有些異樣,說不好是什麼感覺,就像有個透明人抓著他的手在寫字塗卡,雖然這些題都會,但答題時簡直有如神助,甚至還沒等他審完題,手中的筆已經落下去了。

表姐聽了之後半信半疑,把那塊陰牌拿在手裡來回看,說這東西有這麼厲害嗎?正好你姐夫單位過幾天就要內部評級考試,先讓他用用。小夏連忙說不好,這東西只能用一次,否則會有副作用。可他表姐不信,還是把陰牌給拿走了。

三天后,小夏的表姐興高采烈地找到小夏,說那個泰國東西真厲害,你姐夫在單位考試的時候就像打了興奮劑,很快就答完題,結果出來後,分數位列第一位,單位領導非常滿意,看來漲級是肯定的。小夏擔心說店主肯定會催我還他,表姐說那還不容易,手機換號碼就行了,反正除了電話,那個店主對你一無所知。

就這樣,我就找不到小夏了,那塊陰牌就被小夏的表姐給拿走了,直到她八月分戴著它參加會計師考試,結果卻沒有像小夏和顧表姐老公那樣順利。

考場上,顧表姐剛開始答題的時候確實狀態很好,用她對我說的形容詞就是“打雞血和不由自主”的結合。可答到一半的時候,忽然大腦開始亂響,心里莫名其妙地感到一陣陣憤怒和煩躁,瘋狂地用筆把試卷劃得支離破碎,又把筆折斷摔向前方,還用力揪自己的頭髮,嘴裡反复喊著“說好只有一次,為什麼騙我”之類的話,把周圍的同考者都給嚇壞了,幾名監考老師共同把顧表姐架出考場。

試考砸了,顧表姐在醫院被專人看護了七八天才恢復正常,她沒敢對老公和家人說這件事,而是先和小夏商量,最後決定還是來找我,他們倆都很氣憤,覺得是我把他們的生活搞成這樣。
顧表姐最後對我說:“你要對我的全部損失負責,不然我會找我算賬,讓你這輩子都不好過!”
作者: scotchtao    時間: 2015-5-5 01:02:42

《我在泰國開淘寶店賣小鬼的那幾年》
第63節
作者: 鬼店主
 
“哈哈哈,我能不能先聽聽,你怎麼讓我這輩子都不好過?”我哈哈大笑,“找黑社會把我大卸八塊,還是報警抓我?”

顧表姐非常生氣:“你以為警察不敢抓你?你知道你這種行為是什麼嗎?詐騙罪和投毒罪,還有詛咒罪!”

我笑得更厲害:“大姐,回去好好翻翻法律書吧,這件事不算詐騙,和投毒也扯不上關係,而且中國法律裡沒有詛咒罪。淘寶網上的東西都是明碼標價,買賣行為也是雙方自願的,法院都管不著。這東西用人的頭蓋骨製成,頂多就是裝飾品,其功效只起宣傳作用,比如你買了一塊號稱能保平安的觀音戴在身上,結果卻被劫匪給搶了,你能告賣觀音的是騙子嗎?警察和法院根本不受理。”
顧表姐語塞,隨後又驚問:“你說什麼?那、那東西是用人頭蓋骨做的?”

我這才發現說漏了嘴,只好承認。顧表姐大叫:“你用人骨做佛牌,難道就不是違法的嗎?”

我笑著說:“那隻能說明你不懂,用骨頭製成的佛牌在泰國稱為賓靈,是一種非常流行的佛牌,中國很多明星名流都佩戴過,這東西是從泰國進口來的,而且中國法律只禁止野生動物製品,沒禁止人骨製品。這年頭,人骨不如像骨虎骨值錢!”

顧表姐氣得直喘:“你、你這東西根本就是個危險品,你還有沒有良心?”
我哼了聲:“那是你和小夏違反使用方法才導致出意外,關我屁事!”

顧表姐徹底沒了電,最後歇斯底里地大聲道:“你這個騙子,不得好死,你這麼做到底有什麼好處?”
我也火了:“閉嘴吧,自己貪婪卻反過來說別人?真不要臉!”

顧表姐連氣都喘不勻了:“你、你等著,我老公認識公『安』局的人,肯定能查到你,你跑不掉的!”

我冷笑:“你以為我是嚇大的嗎?信不信我找泰國降頭師讓你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這話戳中了顧表姐的死穴,那塊頭蓋骨製成的陰牌效果如何,她自己很清楚,要不是親自目睹和使用過,打死她也不相信世界上居然還有這種事情,她開始在電話里大哭起來,哭得我心煩,就把電話給掛斷了。顧表姐又打來幾個電話,最後我把她的號碼拉進黑名單,又收到她發的短信,稱剛才是一時衝動,現在想讓我救命。

我心想你活該,今年會計師考試沒通過,大不了明年再考,難道還能死人嗎?救哪門子命!就回复短信:“可以,你再請一塊助考試的佛牌,不貴,兩萬塊不講價,否則免談。”
顧表姐回复:“不是考試的事,我和我老公好像都不太對勁,求您幫幫我們!”
 
看到她這麼說,我半點也不感到意外,之前方剛特地囑咐我,事後一定要把頭蓋骨送回來,以前他從沒這麼說過,肯定是有原因的。小夏和顧表姐的貪心也基本在我意料之中,明顯是頭蓋骨的主人、那個黑衣阿贊師父的女徒弟被激怒了,開始纏上顧表姐兩口子。

我回复短信:“你們貪心不足,被鬼上身也是咎由自取,愛找誰找誰,我不管。”
顧表姐:“你怎麼知道我們倆是鬼上身了?你還知道什麼?”

  我不再理她。她又連續發來幾條信息:
“你這個騙子,害得我和我老公被鬼上身,你不得好死!”

“現在我倆搞成這樣,你到底管不管?非逼我報警?”

“我倆出事對你有什麼好處,你提個條件,怎樣才肯幫我們?”
  “你是想要錢嗎?說個數。”
“好人有好報,我知道是我太貪心了,現在我倆都很害怕,你就好事做到底,算我們求求你了!”

我這個人是典型的吃軟不吃硬,看到顧表姐的語氣一點點軟下去,我才覺得舒服不少,於是回复短信問她具體什麼情況。原來她從醫院恢復正常後回到家中休養,老公還特意請了幾天假在家裡照顧,端湯倒水的。可就在睡到半夜的時候,她老公突然爬起來用雙手使勁掐顧表姐的脖子,邊掐還邊惡狠狠地說著“你為什麼不守信用”“說好只有一次,為什麼不讓我走”的話。

顧表姐不知道老公在發什麼瘋,還以為自己肯定得被掐死了,就在她直翻白眼的時候,她老公又慢慢把手放開,重新躺進被窩裡呼呼睡覺,就像什麼也沒發生似的。顧表姐咳嗽嘔吐,好容易緩醒過來,把老公叫醒,他卻完全記不清剛才都發生了什麼。

第二天晚上,顧表姐老公睜開眼睛,看到自己被顧表姐用繩子捆得像頭豬,她手裡拿著水果刀,一邊胡言亂語,一邊要用刀把老公的眼珠子挖出來。她老公嚇得瘋狂大叫,驚醒了幾歲的兒子,兒子哭著跑到鄰居家求救,她老公這才算逃過一劫。

就這樣一連幾天,兩人幾乎是輪流發癲,一次比一次離譜,顧表姐承受不了這種折磨,但又不​​敢把真相告訴老公,那樣她老公非打殘她不可,於是只好和小夏商量,最後決定聯繫我。解鈴還需繫鈴人,這陰牌是我賣給他們的,估計也只有我能解決。
  
這對奇葩姐弟總算做對了一件事,那就是找我,確實,除了我就算玉皇大帝來了也幫不上忙。我雖然在心裡非常痛恨這種貪婪又自私的人,但畢竟出了事,鬼上身可沒那麼容易解決,要是再次發作的時候鬧出人命,我恐怕還真脫不了乾系

我問顧表姐小夏怎麼樣,現在他在什麼地方,為什麼不讓他給我打電話?顧表姐回复說小夏自知違反了約定,不好意思直接聯繫我,我心想他還算有點臉面,也知道不好意思,相比之下,這個顧表姐的臉皮就厚得多了。

要想解決這事,就得找方剛,可他說了,再有善後就得同意和他五五分賬,我還有點兒不甘心,心想試試自己解決呢?可我除了脖子上那條五毒油項鍊之外,半點手段也沒有。最後沒辦法,還是給方剛打電話問怎麼辦。

我能從方剛的聲音中聽出來,此刻他臉上肯定帶著掩飾不住的笑容,他說:“我就知道你小子肯定會回來找我!”
  “你怎麼這麼肯定?”我問。

方剛笑著說:“你只做了兩年佛牌生意,我可是做了近十年。在我遇到的那些顧客當中,只要請了邪陰牌的,幾乎沒有老老實實而不貪心的,我一個都沒碰到過。”
我疑惑地問:“難道你就沒碰到過用邪陰牌達成心願,然後又按規則供奉或者還願的人嗎?難道全世界的人都沒定力,除了聖人?”
方剛說:“這與定力無關。所謂貪心不足,蛇能吞象,又有多少人發現可以用一個小小的東西改變命運,而用一次就甘願果斷捨棄的?換做是你也一樣,只是你還沒遇到。我早就問過阿贊師父了,那塊賓靈是阿贊幾年前收的一個徒弟,清邁的女大學生,因為考試成績差而被父母責罵最後跳樓自殺,死了也有幾年了。阿贊師父把她的遺骨從墓地中挖出來,製成了賓靈陰牌。”

聽了他的話,我感到一陣陣發涼,問:“這是什麼師父,居然把自己女徒弟的遺骨留著製成佛牌來賣?”

方剛說:“這種事情在泰柬很常見,並不是為了用死人賺錢。小乘佛教裡沒有超度,意外死亡的鬼是不能輪迴的,直接被投到鬼道中,所以它們會被吸入到佛牌或古曼中,藉著活人佩戴的機會讓鬼和人投機,形成一種契約。如果能幫助人達成心願,這個鬼魂就能在鬼道中獲得更多的福報,也就多了幾分轉世的機會。”

  原來是這樣!我終於明白泰國為什麼會有用死人骨頭製成賓靈這一佛牌種類了。
作者: scotchtao    時間: 2015-5-5 01:09:33

《我在泰國開淘寶店賣小鬼的那幾年》
第64節
作者: 鬼店主
  
方剛又說,賣給小夏的那個邪陰牌中是阿贊師父的女徒弟,當初雙方定下契約,女徒弟只能幫助人一次,隨後就會被阿贊師父送到正廟供奉,等待靈魂從惡趣道中修滿後,能有機會轉到善趣道中。可惜小夏和顧表姐的貪婪破壞了規則,結果女徒弟的靈魂認為阿贊師父不守契約,是在利用和欺騙自己,就發了怒。

我到這個時候才算明白,為什麼邪陰牌的事主不守規矩會惹禍上身。

兩天后,方剛回了消息,說阿贊師父對我倆給他帶來的這種麻煩很不滿意,他能感受到女徒弟的憤怒,已經在阿贊師父家中供養的靈體甕中有了反應。我連忙問那怎麼辦?方剛說:“阿贊師父的這名女徒弟當年是在女子大學裡考試不理想被父母罵,之後想不開而跳樓自殺的。她的怨靈本身就很強大,現在附在事主身上不肯走,光交出佛牌已經沒用了,必須由阿贊師父親自解決才行,你讓事主帶著那塊牌到泰國來一趟吧,不然沒得救。”

“要花錢嗎?”這是我最關心的。

方剛哼了幾聲:“廢話,黑衣阿贊就是靠這個吃飯的。最少三萬人民幣,見面就付。”我答應了,知道價錢就好,正在我翻找顧表姐的電話號碼時,方剛又發來短信:“佛牌界鉅子,別忘了你說過的話,再有善後就得和我五五分賬收入,說話要算數。”

我回复沒問題,再打電話把意思轉達給顧表姐,價格翻了一倍。換成別人我可能最多加收一萬塊,可這個顧表姐的為人讓我非常不爽,所以就加了三萬。顧表姐明顯覺得心疼:“要收六萬塊錢,還得去泰國辦這件事?有沒有別的辦法,價錢也太貴了!”
我說你可以選擇不出錢,去不去泰國也隨你,找別人解決去吧,你必須得清楚,你和你老公中邪的事誰也管不了,法院公『安』局都不會理你,就算鬼不能要你的命,用不了幾天就得被人舉報進精神病院,想出來就難了。

顧表姐被我的話嚇得不輕,說給她兩天時間考慮一下,我說可以,但從現在開始,每超過24小時加收一萬塊,因為泰國師父的時間非常寶貴,不可能讓人家總等著你。顧表姐氣得連話都說不出來了,估計也在懷疑我這句話的真實性,管她呢,反正她現在沒有別的路,對這種人,不狠狠敲上一筆都對不起毛主席。

顧表姐完全沒電了,只好說她會盡力湊錢,還要辦簽證,最快也得幾天,我給她三天時間,超時收費,我則先動身回了泰國。

 
幾天后,我和方剛在曼谷機場見到了小夏和顧表姐兩口子。小夏長得畏畏縮縮,一副窩囊相,而顧表姐又白又瘦,面相和眼神似乎全世界的人都欠她錢沒還似的。

所謂相由心生,打眼看就知道是那種只想索取、不想付出的一類人,用東北話講就是光吃不拉,屬貔貅的。她老公人倒還不錯,很謙虛地和我倆握手寒喧,顧表姐則一臉冤相,我也沒理她,直接問小夏怎麼搞的,小夏理虧,半天也沒說出什麼來,顧表姐卻對著小夏開罵:“要不是你弄來這麼個破佛牌,我和你姐夫也不會搞成現在這樣,大老遠非得跑到泰國來解決,你說你是不是沒腦子? ”

小夏被罵得直縮頭,我氣得笑了:“顧女士,你之前和我說過的話自己都忘了嗎?好像是你​​硬要把佛牌據為已有,才鬧出這些事的吧?現在反過來罵他,可說不過去。”

顧表姐氣呼呼地瞪著我,忍著沒發作,很明顯,要不是她現在有求於我,估計早就罵得我狗血噴頭了。她老公過來岔開話題,方剛也不說話,微笑地看著這幾個人的言行舉止。這傢伙在社會上混了多年,什麼人沒見過,估計也是見怪不怪了。
方剛開車從曼谷向北部駛去,顧表姐坐在副駕駛,我和她老公、小夏坐後排。在車上,我和顧表姐的老公閒聊,才知道顧表姐在市財政局上班,而他在文化局,都是公務員。表姐夫對我說,他這人從來都不相信這種神神鬼鬼的東西,是不是那個佛牌裡有什麼能擾亂人神經的藥物,我說你到時候就知道了。

汽車開到曼谷以北華府裡附近的一個小市鎮,這里人煙稀少,有點像中國的城中村,其中一戶住宅的大鐵門上用鮮紅顏色塗著很多經咒,方剛把汽車停在門口讓我們下來。他先敲了門,鐵門上有個僅巴掌大的活動小門,拉開後裡面有個中年婦女向外張望,方剛的臉就像通行證,婦女鐵門打開。

院子裡有三棟單獨的房屋,方剛帶我們繞過正面來到後屋,似乎點著什麼香,有一股說不出的奇怪味道。穿過兩進門廳,這間屋裡擺了大大小小有近千個塑像,有人有佛有鬼有古曼,最前排供著不少奇怪的物品,竟然還有幾根粗大的人腿骨。一名瘦弱的中年法師盤坐在地墊上,他極瘦,赤裸著上身,身上和臉上刺了很多經咒刺符,戴著幾大串珠子項鍊,旁邊放著一顆人頭骨,都已經灰中帶黑,像被煙熏過。法師面前還擺著一個大托盤,裡面堆著一些黑灰的東西,有嬰兒乾屍、帶頭髮的顱骨等物。


顧表姐兩口子和小夏哪裡見過這些東西,嚇得他們臉都白了,都站著不敢動,我能看出他們的腿都一直在打哆嗦。其實我也有點害怕,但兩年來也見過不少黑衣阿贊,所以心理上還是有一定承受能力。

方剛對黑衣阿贊合十行禮,我也跟著行禮,阿贊對我們倆點點頭,又看著小夏,臉色沉得像黑鍋底,對他說了句泰語。他們仨都聽不懂,但我和方剛明白,是要小夏把賓靈交出來。我翻譯過去,小夏他們感到很奇怪,這三人都帶著包,顧表姐是小提包,她老公和小夏是單肩包,但那塊賓靈放在誰的包裡連我也不知道,可阿贊卻能一眼就看出來,好像這三人的包都是透明的。

小夏連忙把那塊賓靈牌從挎包中取出,顫抖著交給我,我再遞給法師。方剛對顧表姐說把錢也拿出來,顧表姐和老公互視一眼,她老公遲疑地從包裡取出一個大報紙包,我接過打開,裡面是六捆人民幣。

我衝方剛點了點頭,方剛低聲對阿讚說了幾句話,阿贊身邊有幾個半尺多高的陶缸,他指著其中一個對方剛說:“我徒弟很不高興,說我騙了她,要我給她解釋。”

方剛指著小夏他們:“是這幾個人破的規矩,不是我。”

阿讚說:“是哪個人?讓他過來。”

我翻譯給三人聽,顧表姐連忙推小夏:“快,快去!”

我對她說:“你來!違反規矩的是你,慫恿小夏不歸還佛牌的也是你,推你表弟幹什麼?”

顧表姐慢吞吞地走過來,她老公怕老婆有危險,連忙對我說由他來代替行不行,我說你也有份,女靈現在輪流上你們倆的身,一起過來吧。顧表姐卻說:“其實是我老公先用的,然後才是我用,應該讓他先去。”
我徹底服了,顧表姐居然把自己丈夫推出去,而她老公也連連點頭,我恨得牙根癢癢,對阿讚說:“就是這個女人慫恿我的事主小夏不交出佛牌。”

阿贊讓她走過來,顧表姐極不情願地走上前,阿贊把那個陶缸靈甕搬到自己面前放穩,再把那塊賓靈牌放在旁邊,對方剛說:“這個靈甕裡面是我女徒弟幾年前的屍油血肉,前幾天突然開始發出怪味道,我才知道出了事。現在我要藉用這個女人的身體和她通靈,你們都離遠一些,把手機關掉,不要發出聲響。”

方剛讓顧表姐坐在阿贊面前約兩三米處,阿贊用左手按住賓靈,開始念誦著什麼,越念越快,右手打開靈甕從裡面撈出一把帶著屍油的黑紅色血肉灑在賓靈上,隨後又把身邊那顆黑灰的骷髏頭骨託在手中。屋里頓時瀰漫著一種奇怪的味​​道,又像臭味又像油味,聞得我們胃裡一陣不舒服,小夏臉色剎白,彎腰痛苦地捂著肚子好像要吐。
作者: scotchtao    時間: 2015-5-5 01:13:47

《我在泰國開淘寶店賣小鬼的那幾年》
第65節
作者: 鬼店主
 
這時,原本神情緊張的顧表姐突然身體僵直, 雙手高舉起來,嘴裡說:“為什麼騙我?”一再重複這句話。方剛把話翻譯給阿贊,阿贊師父回了幾句話,大概是我沒有騙你,只是有人貪心而已,你想怎麼解決之類的話。
顧表姐喘著粗氣說:“要懲罰,懲罰他們。”

阿贊點點頭,左手按在骷髏頭骨頂部,不停地大聲念誦,忽然把左手​​用力朝顧表姐揮過去,顧表姐爬起來就往外跑,邊跑還邊快速地脫衣服。

她老公和小夏都傻了眼,她老公不顧一切地衝上去想阻止,方剛喝斥:“別管她,她必須受到懲罰,不然救不了你們!”顧表姐老公發楞的功夫,她已經衝出屋門,我們幾個隨後也跟出去,看到顧表姐已經脫得精光,在路上邊跑邊大叫著什麼。一些人紛紛從房子裡打開門看,很多騎摩托車路過的人也都停下來看熱鬧。

小夏轉過頭不敢看,他姐夫抓住我和方剛的袖子焦急地哀求我們放過他老婆,方剛說:“求我沒有用,阿贊師父也作不了主,你必須得讓女徒弟的鬼魂平消這口怨氣才行,阻止她只會把事情越搞越大,沒辦法,等著吧。”

顧表姐夫無奈,雙手揪著頭髮咣咣直往鐵門上撞,顧表姐沿著公路在村子裡跑了一大圈,後面跟了好多人圍觀指點,最後顧表姐跑得上氣不接下氣,一頭栽倒在草地上再也起不來。小夏和他姐夫連忙上去扶,見表姐臉色青紫,眼睛卻瞪得比牛還大。

我們幾個人七手八腳地把她抬進屋裡,阿贊師父按著她的額頭問:“可以了嗎?”

顧表姐已經說不出話,阿贊對方剛說:“看來她好像已經消了怨氣,你們先回去吧。記住,一年之內不能走出家門,否則還會出事。”

離開阿贊師父的家,我把這些話轉達給小夏和他姐夫,他姐夫焦急地說不行啊,她在財政局的工作是好不容易疏通關係才進去的,要是一年不出家門,這鐵飯碗就懸了。方剛說沒別的辦法,還是那句話,你們可以不遵守規則,但再出事,就算跪下來求,也沒人管你們了。

三人次日就乘飛機回國去了,小夏通過手機短信告訴我之後發生的事,她表姐回到家後,在小區裡再次發瘋,引得全小區的人圍觀,脫衣服裸奔了一個多小時才被扛回去。之後就被迫關在家裡不讓出門,財政局的職位被另一個人頂替,雖然編制還在,但已經名存實亡。小夏的姐夫經常頭疼咯血,半年後才漸漸好轉。小夏倒是沒什麼異常,但他仍然記得我當初說過的話,和鬼做交易,他要你付出的是什麼,只有發生了才知道。

我把收到的六萬塊錢給了方剛四萬五,他疑惑地說怎麼多了,我說有言在先吶,從此以後,凡是擦屁股得來的收入我都會和你五五分成,我賺三萬,咱倆平分。

他一愣,怒道:“你小子敢不守信用?我是說所有國內佛牌生意賺的錢,而不僅是擦屁股的錢!”我慢悠悠地掏出手機給他看短信,方剛這才知道被我鑽了空子。
  
這個事情給我的觸動還是很大的,但不完全是小夏那渴望高考中標的扭曲心理,和顧表姐這種奇葩人的存在,而是高考到底有多重要的問題。現在社會壓力大,沒學歷真不行,本科生滿地跑,招聘啟示動不動就要碩士以上。有多少寒窗苦讀的苦逼哥們姐們終於上了大學,四年畢業後卻發現仍然找不到工作。

對於學歷,雖然有是好事,但也不能說沒有學歷這人就廢了。本人也沒念過正規大學,高中畢業後就走入社會開始工作,幾年後才進修成人大專,目的也不是為了多學什麼知識,而是單位的硬性需要。我現在的職位和級別也都不錯,寫出來的東西不比中文系生差多少。

再舉個最典型的例子,那就是我老婆,她只有高中文化,連夜大都沒念過,可她現在也能在北京某金融機構任職,是該公司的中層主管,有能力、有魄力,全公司都沒幾個人懷疑過她的學歷,甚至有人覺得她至少是碩士。

當然,這也是個案,我這麼說絕對不是勸大家都放棄高考,隨便找個工作算了,而是不要太鑽牛角尖,名牌大學並不是萬金油,就算在清華北大鍍過金,也不見得能讓你在招聘會上通吃。只要是自己喜歡的專業,只要是正規大學,畢業後再加上努力,都有希望打出自己的一片天空。
作者: scotchtao    時間: 2015-5-5 01:18:06

《我在泰國開淘寶店賣小鬼的那幾年》
第66節
作者: 鬼店主
  
鬼這東西,是信則有,不信則無,因為這世界上有很多東西是超出你想像和心理的。轉眼間,我在泰國已經開了兩年鬼店,通過賣佛牌、古曼童、養小鬼和解降落降的生意讓我賺了不少錢,但也得罪了不少人。從這些經歷中,我對人性有了更深刻的理解,看到那些想用佛牌古曼童甚至小鬼來改變自己命運的人的結局,我也漸漸明白一個道理:和鬼做交易,你就別想著能佔便宜。

到了06年八月份,我接到一個男人打來的電話,聲音中帶著無限的疲憊,還夾雜著咳嗽,似乎大病剛好。他在泰國孔敬市,問我對落情降有沒有什麼了解,能否解決。有方剛做強大後盾,除了製作原子『彈』,我什么生意都敢接,基本沒對顧客說過“不”字。這人自稱姓文,問了我的地址後說會盡快趕到,想和我面談一件很重要的事,地點由我定。

我在一家海鮮餐廳和文先生碰的面,他身材高大強壯,衣著服飾很講究,舉止也儒雅有禮,應該是個受過高等教育的生意人。但看起來臉色發白,精神頭也不太足。我說:“您肯定經常和中國人打交道,不然漢語不可能說得這麼好。”
文先生說:“我本來就是中國人,老家在福建仙遊,這次來孔敬,是要辦一件非常棘手的事情。”

我問他找我有什麼事,文先生沮喪地說:“都是因為女人,如果我去年沒到孔敬找客戶談生意,也不會有現在這麼多麻煩,您看。”文先生把襯衫袖管挽起來,露出小臂,上面有一個又紅又腫的大包,像被毒蚊子叮過似的,還能聞到一股驅蚊水味道。

我連忙說:“東南亞的蚊子可厲害著呢,你得去醫院打針,光塗驅蚊水恐怕不管用。”
文先生苦笑道:“要真是蚊子叮的就簡單了,您仔細看看。”

說完,他從皮包裡取出一根細長的縫衣針,輕輕在手臂的紅包上挑個小破口,不到半分鐘,就有一條又細又長的白色蟲子慢慢從破口處鑽出來,這蟲子還沒有一粒大米長,要不是我把眼睛湊近,幾乎都看不到。隨後又有幾條蟲子爭先恐後地往出擠,我立刻明白這是怎麼回事了,連忙後仰,脫口而出:“蟲降!”

文先生點了點頭,把針扔在桌上,說:“您是內行,一眼就能看出來,可惜當時我沒這個能力,不然也許還到不了這步田地。”他用手指肚把幾條鑽出來的白色蟲子在胳膊上碾死,再用濕紙巾擦乾淨,最後取出驅蚊水塗在傷口上,破口很快癒合了。
  
我心有餘悸地問到底是怎麼回事,文先生嘆了口氣,開始給我講他的遭遇。

文先生是做古玩和飾品貿易生意的,在莆田有自己的公司,經常到緬甸、越南和馬來等國採購黃花梨、翡翠和沈香木等原材料,也賣古玩佛像。去年上半年的時候,他來到泰國孔敬市洽談生意,結識了當地一名三十幾歲的離婚少『婦』,那女人和我一樣專營佛牌古曼,同時也賣泰國佛像等供奉物。

見面後,那女人對文先生很欣賞,主動約他吃飯喝咖啡什麼的,文先生起初對她並沒什麼太大感覺,但在談生意和交往的過程中,文先生卻覺得這個女人非常吸引他,有種說不出的感覺,沒幾天就和她睡在一塊了。文先生有老婆孩子,原本就想來個露水姻緣,好合好散,但卻發現越來越離不開這個女人,整天神魂顛倒,做生意都沒心情了。他覺得不對勁,就想快刀斬亂麻,和女人提出分手。

但那女人堅決不同意,還要文先生離婚和她好,文先生當然不干,他嘴上先答應下來,拖了幾個月,為了麻痺對方,這段時間他先回國幾次,最後找藉口一跑了之,再也不來泰國,反正這個女人也找不到他在中國的住所。當初文先生多了幾個心眼,沒有讓她知道自己在中國的一切具體信息,又換了手機號碼。

回到福建後,文先生先是經常生病發低燒,咳嗽不止,精神也不振,醫院檢查不出什麼結果,只好輸液打抗生素。後來文先生髮現左小臂處起了個小紅包,但不痛不癢,當時正是夏天,以為是蚊子叮的,也沒多想。但過了十多天紅包仍然在,越來越大,裡面開始發癢,似乎有東西似的。文先生的妻子無意中用針挑破紅包,裡面竟然鑽出小白蟲子,兩人嚇得連忙去醫院,丈夫說是在東南亞感染了某種毒蟲,最後將紅包整個切除,再包紮起來。

左臂的傷口還沒好,右臂卻在幾天后又起了新的紅包,症狀一樣。文先生嚇得沒了主意,四處投醫沒效果,後來有朋友介紹一名專治疑難雜病的苗族老中醫,這人一看就知道根本就不是什麼毒蟲感染,而是文先生中了蟲降。

老中醫問文先生有沒有得罪什麼人,文先生仔細回想當初認識那女人的全部經過,覺得確實可疑——他開始對那女人並不喜歡,但卻迅速改變看法,一天見不到就不行。和她好上之後,每次文先生回中國都會身上起小紅疙瘩,那時正是夏天,文先生以為在東南亞被蚊子叮了,但只要回到泰國就好。
作者: scotchtao    時間: 2015-5-5 01:25:49

《我在泰國開淘寶店賣小鬼的那幾年》

第67節
作者: 鬼店主
 
沒辦法,文先生只好再次回到泰國,找那個女人質問,女人也不隱瞞,告訴他早就施了情降在文先生身上,只要經常飲用她配製的水,紅腫包就不會出現,蟲子也會被抑製成微小的蟲卵,在體內毫無惡意。

但要是超過三天不喝,就會出​​現紅腫包,然後就是痛癢,蟲子會越生越多,破包而出,一個月之後,整個人就會被蟲子從裡到外吃光。

文先生驚愕之極,怒道:“為什麼要這樣做?”

女人笑著說:“還不是為了能把你留在我身邊嗎,我知道你早晚會離開我回中國去的,所以事先在你身上下了這個東西。你答應過我的,說會和你妻子離婚,沒關係,我給你半年時間,怎麼樣親愛的?”

“你做夢,我怎麼可能離婚娶你?”文先生大叫。

女人也不生氣,說沒關係,反正解降水只有她會配製,你必須在我身邊才行。

就這樣,文先生從孔敬來到羅勇找到我,說他時間很緊,今天已經是第三天,如果今晚不回孔敬去喝她的水,就會吃更多的苦頭。

我問:“你今昨兩天在幹什麼?”

文先生說:“唉,這兩天一直在找能解這個蟲降的能人,可惜沒找到,但有個泰國的老生意夥伴說他曾經在你手裡請過旺運的邪陰牌,效果不錯,就介紹我找你問問。”

我很同情文先生的處境,雖然他是咎由自取,但我自己也是風流人,深知男人泡妞的習性是很難改掉的,更何況文先生是被迫。他當初並不喜歡那個女人,只是對方看上了他,於是下情降拴住了文先生的心。我讓文先生別擔心,給方剛打電話,打了幾次他也沒接,現在才下午三點,按理說不是KTV唱歌或嫖妓的時辰,他在幹什麼?

再連打兩次,終於有人接了,還沒想我說話,話筒那邊就傳來方剛那不耐煩的聲音:“打打打,打個沒完。幹什麼,你要急著去投胎嗎?”

我笑了:“方老闆,今天沒喝涼茶吧,這麼大火氣?”

方剛說:“有事就快說,不要耽誤老子賺錢!”

我說:“請不要把那些蠅頭小利掛在嘴上,現在有個緊急的活,我對面有位姓文的先生,被住在孔敬的泰國女人落了情降,身上起紅包,裡面還有小白蟲子,必須喝——”方剛打斷了我的話:“不用說了。”

我很奇怪:“怎麼,你以後不打算再和我做生意了?”

方剛說:“必須喝那女人配製的水才能抑制住,不然最多四十天,蟲子就會破身而出,把人活活吃光。”

  我驚訝:“你怎麼知道?”

方剛:“​​廢話,沒有我辦不成的事,不然你為什麼找到我。”

我問:“你能把蟲子徹底從文先生身上除去嗎?”

  方剛回答:“不能。”

我氣壞了:“那你剛才還吹什麼牛皮?”

方剛:“​​去找那個女人,要從她身上著手才行。”
  

我問要怎麼辦,價錢多少,方剛說:“讓你那位先生先回去,把詳細地址留下,今天和明天我都沒空,後天你來找我,一起過去摸摸那女人的底,有所了解之後才能知道找哪位阿贊、用什麼方法破解,才好定價格。”

我把這話回給文先生,讓他回去先穩住那女人,再告訴他我這位姓方的合作夥伴很厲害,只要與邪靈邪降佛牌古曼有關,全泰國就沒有他辦不成的。文先生雖然今天沒得到解決,但不管怎麼說,也算給他吃顆定心丸,於是他把那女人的地址留給我,說這次出差最多能在泰國呆一周,現在已經過了三天,時間很緊,希望我們能幫他。

臨走的時候,文先生留下兩萬泰銖做為誠意金,也是,我和方剛開車去孔敬也需要時間呢,時間就是錢啊。他道過謝之後就先走了,在文先生起身之前,我多了個心眼,把五毒油項鍊抄在眼前,注視著裡面的油的顏色,等他走出餐廳離開,也沒什麼變化。

兩天后,我來到芭提雅的方剛家找他,他的茶几上放著十幾疊鈔票,有高有矮,我問你在幹什麼,他說:“算賬,看看最近賺了多少錢。”
  我說:“看起來收成不錯。”

方剛把眼一瞪:“是啊,幸虧我的合作夥伴不止你一個,不然都像你這樣擺我的道,那我早就出去要飯了!”

我笑了:“何必那麼計較呢?不就是五五分成嗎,現在生意來了,文先生這筆生意你我五五平分總行吧?”

方剛說:“這只是擦屁股的活,基本都是我出力,讓你拿一半已經很多了,此類生意應該我七你三才公平。”

我說:“渠道和消息也很重要啊,我這邊國內客戶越來越多,少不了你的好處,這是事主給的兩萬訂金,先​​分你一半。”方剛:“就這麼點錢也好意思拿出來給我?”卻伸手把錢抄過去收起來,再接過我遞給他的紙條,從冰箱裡抄了幾罐冰鎮啤酒,我倆一起出門向孔敬駛去。

泰國公路網沒有中國發達,很多城市之間沒有最近的公路,要繞路幾小時後才到地方。按照當時我和文先生約定的暗號,我和方剛在那個女人的公寓樓下對面一家冬蔭功湯店門口坐著吃飯聊天。

文先生應該是從樓上看到了我們,不到二十分鐘,他就和一個打扮漂亮的女人從公寓走出來,方剛一看到那女人走出來,就立刻把身體轉過去背對她,女人沒注意到他,兩人也坐在這家飯店門口吃飯。

我覺得方剛很奇怪,又不好意思開口,方剛掏出手機按鍵,不一會兒我手機響了,是方剛發來的短信:“這女人我認識,以前和她睡過。”

  
這太意外了,我連忙回复:“現在怎麼辦?”

方剛回复:“我先走,幾分鐘後你結賬,隨著我的方向拐到外街和我碰頭。”趁著文先生和那女人點餐聊天的機會,方剛悄悄抽身站起來慢慢離去,我等了幾分鐘,就喊店老闆過來結賬,然後順著方剛離開的路線去找他。

拐過一個彎,又走了半條街,才看到方剛正在店鋪門口買香煙,我走過去,他問那女人沒發現吧,我說:“放心吧,沒有,到底什麼情況?”

方剛抽著煙和我拐到隔壁的果汁店坐下,說:“他媽的,泰國太小了,居然在這裡能碰到她!”原來那女人在兩年前就和方剛認識,那時候她還沒離婚,方剛給她供貨,讓她賺了些錢,兩人眉來眼去就勾搭到一起去了。

那女人的老公有了察覺,結果某晚兩人在酒店開房快活的時候不小心被她老公捉姦在床,三人打成一團,頭破血流,事後女人因此離了婚,想和方剛做長久夫妻,可方剛根本不想結婚,兩人就鬧掰了,從此再沒見過面。

方剛仍然在泰國從事佛牌掮客生意,女人要是想找到他並不是難事,但從實際情況來看,那女人應該是放棄了。

我問:“那情況可複雜了,如果我們繼續插手文先生的事,搞不好就得和那女人碰面,她本來就恨你,現在看來又學會了施蟲降,不行的話咱們就退出吧,把定金還給文先生,讓他另尋高人。”

方剛搖搖頭:“這個行業你不了解,有個固定行規,無論阿贊還是降頭師,只要收了定金就必須出貨,包括解降施降等行為,要是退了定金,以後傳出去我方剛就沒法在泰國混了。”

  “那怎麼辦?”我為難地說。

方剛思索片刻:“生意必須做到底,錢也要賺,最好別讓那女人知道有我,你告訴文先生,讓他想辦法把女人給的解降水弄些出來給你,我認識一位叫阿贊魯力的黑衣,住的離這裡不遠,到時候交給他就知道了。”

有辦法就好,我把文字事先在手機中編輯好,跑到街角瞄著遠處的文先生,當那女人起身進店去衛生間的時候,連忙把短信發出去。文先生掏出手機看了看,一分鐘後放回口袋。我手機響了,屏幕上是文先生回的短信:“晚上八點。
作者: scotchtao    時間: 2015-5-5 01:35:20

《我在泰國開淘寶店賣小鬼的那幾年》

第68節
作者: 鬼店主

我和方剛在附近找了一家旅館休整,快到晚八點時天已經徹底黑了,我們在那棟公寓樓下的冬蔭功湯店裡面坐下,四隻眼睛緊盯著對面公寓的窗戶

過了幾分鐘,樓上有扇窗戶打開,文先生迅速拋下一樣東西又把窗子關上。我連忙走出飯店把那東西撿起,原來是個裝隱形眼鏡的塑料小圓盒,擰開盒蓋,裡面是透明液體,我連忙把盒蓋擰緊,和方剛離開。

駕車從孔敬向南開了半個多小時,這條街全是獨幢小樓,其中一家就是那位阿贊魯力師父的家。我們到的時候,阿贊魯力正在給一位妙齡女郎施鎖心術,我記得很清楚,那女郎長發,黑色絲襪,把裙子撩到腰間坐著,阿贊師父坐在她身後的床沿,邊唸誦邊在她后腰的位置指指點點。

女郎和朋友走後,方剛說明來意,把小圓盒交給阿贊師父,師父戴上眼鏡,讓徒弟從法壇上弄了一小盤黑色泥土,再把小圓盒裡的水澆在泥上。沒幾分鐘,黑泥上有了一些細小的白蟲子在爬。阿贊師父指著泥土讓方剛過來看,兩人低聲說著什麼我聽不到,但方剛臉色有變化,神色有些緊張。

過了一會兒,方剛走過來對我說:“這水里有另外一種蠱蟲,用來抑製文先生體內的蟲降,兩種蠱蟲都得用活人的鮮血來養。她肯定是先找機會弄破了文先生的皮膚,趁機下蟲降,然後把另一種蠱蟲種在自己體內養活,她只需把自己的血滴在清水中就是文先生的解藥,但也得喝滴過文先生血的水,不然會和文先生有相同的症狀。阿贊師父能把文先生的蟲降解除,但女人失去文先生,也就活不成了。”

“這怎麼辦,沒有兩全的辦法嗎?”我很驚訝。

方剛說:“要想不出人命,其實也很簡單,將兩人的鮮血互相混合在體內就行。兩種蠱蟲會在血液中互相噬咬,最後慢慢死亡。”

我想了想:“這個恐怕不太容易,那女人不可能主動和解。”

方剛說:“那就讓文先生把女人打昏,再把兩人鮮血混合,就都不用死了。”這時文先生打來電話詢問結果,說女人正在洗澡,我連忙把事情簡單一說,他說可以,但只能救自己,他恨那女人到骨頭里,堅決不會管她。

電話掛斷,我覺得很為難,看來非得死一個不可了,我看到方剛臉色不太對勁,就問怎麼了,方剛說:“那女人和我只是露水姻緣,但當時她對我還是不錯的,那時候她老公經常出去喝酒打牌,對她不關心,否則她也不會和我好上。她離婚後我沒要她,已經心裡有愧了,要是現在文先生只顧自己不管她,我還真不忍心。”

我問:“那怎麼辦?難道你還能去找她談話,讓她主動提出和解嗎?”

方剛點了點頭:“我覺得你這個提議可行。”
  
  我驚訝之極,但又平靜下來。確實,現在除了方剛,沒人能把這件事和平解決,我說:“嗯,方老師,世界和平需要你,你還是很有用處的。”

方剛瞪著我:“我倒是覺得你一點用處也沒有!你把解蟲降方法告訴文先生,他還需要我們嗎?自己就能解決,說不定他現在就已經把女人打昏,救活自己然後揚長而去了!”

我這才反應過來,呆了半天,後悔得想用頭撞牆,套用現在的流行詞,我絕對是​​那種“豬一樣的隊友”。在方剛鄙視的眼神下,我拿起手機給文先生髮了個短信,大意說你先不要動手,必須先由阿贊師父製作出一種藥水,在鮮血混合的時候同時滴入藥水才能奏效。

我心裡沒底,不知道文先生會不會相信,我又問了方剛那女人的一些隱私信息,幾分鐘後,文先生打來電話,我能聽出他話中的懷疑,就問:“她每次給你喝解藥水的時候,是不是要先讓你滴鮮血在清水中,再交給她?”
文先生很驚訝:“你怎麼知道?”

我冷笑:“她要用你滴過血的清水做引蠱物,才能配製出給你喝的解藥。否則不但沒效果,你還會血管爆炸而死。我們現在找的這位法師叫阿贊魯力,那女人的蟲降術就是這位師父教的!她名叫XXX,曾經在清萊做過生意,屁股右側有個紅痣,對吧?”

這話奏效了,文先生哪裡知道方剛和她有一腿,還以為我們神通廣大,嚇得聲音發顫:“幸好您先告訴我,我還在一會兒就找機會把她打昏取血呢!”我說你取血混合就等於自殺,等我們的消息吧。
我和方剛驅車再次回到孔敬,在那女人公寓樓下對面的冬蔭功湯店內分開坐下,給文先生髮短信,讓他找個藉口支女人下樓買些什麼東西,我好和你通電話。十分鐘後,那女人果然下了樓,在對面的店鋪買了兩包香煙,要回公寓時方剛走上去攔住她。透過玻璃窗,我看到兩人在說些什麼,然後一同回到飯店坐下,就在我鄰桌。通過偷聽方剛和女人的談話,我才明白事情遠不是我們了解到的那樣。

原來那女人自從離婚後,生活過得一直不太寬裕,雖然也做佛牌生意,但泰國遍地都是這些東西,她又不懂漢語,無法發展中國客戶,也沒我這麼黑,所以賺不到什麼錢。文先生在認識她後就甜言蜜語,說和妻子感情不好,早晚會離婚娶你之類的話。可文先生把她泡上手之後卻開始冷淡

。某天,她無意中翻看了文先生的手機短信才知道他是個情場老手,非常風流,藉著出差談生意的機會四處玩女人,光在東南亞就有十幾個情人,對每個女人說的話也基本都是一個套路。

 
她質問文先生,文先生也不隱瞞,直接說不可能和你結婚,頂多給點分手費。文先生提出的分手費少得可憐,女人很生氣,又不甘心,於是花光僅有的積蓄,從清萊的一名泰苗降頭師處學得蟲降術。

在和文先生共眠的最後一晚,她悄悄用蠱針刺破施了蟲降。

聽了她的講述,方剛氣得說:“這種話你也信?全世界所有的已婚男在泡妞的時候都這麼說!”

女人冷笑道:“是的,也包括你,要不是你我也不會離婚,也不會過得這麼苦。”

方剛無語,他最怕提這句,過了半天才慢慢說:“其、其實我還是挺想你的,要不是當初你非逼著我和你結婚……”

女人嘆了口氣:“別說了,我一片真心對姓文的,就是因為覺得他能和我結婚,這樣我後半生也有依靠。方剛,你太不了解女人了,女人一生最大的願望,不是和心愛的男人睡覺,而是後半生有個好歸宿……”說完已是淚流滿面。

方剛沉默不語,女人擦了擦眼睛,說:“你不要勸了,我知道姓文的靠不住,就算能拴住人也留不住心,我只是心有不甘,為什麼總是被男人騙?算了,明天我就把鮮血混合破法,讓他回中國去,以後再也不想見到他。”

方剛點了點:“你先別急,等我的消息,我還有件事情沒辦完。”

女人問什麼事,方剛說到時候你就知道。隨後他朝我擺了擺手,又伸出一根手指。我早就看出他那點兒心思了,於是掏出手機給文先生打電話。在女人疑惑的眼神中,我對文先生說:“阿贊師父製作藥水要收費一百萬泰銖,不講價,一次性付清。我提供給你一個泰國銀行賬號,款到開始製作藥水,次日出貨。

文先生心疼得直嘬牙花,最後勉強同意,畢竟自己的命怎麼也比二十萬人民幣要貴。

方剛笑著把情況告訴女人,她聽後也無奈地笑了。

兩天后,我的銀行賬戶裡多了一百萬泰銖,為了遵守不做賠本生意的行規,我給那女人轉了九十九萬九千泰銖。說實話,我比文先生還心疼,因為這二十萬人民幣完全可以不給她。但方剛明顯動了惻隱之心,這傢伙捨得出錢的機率簡直比彗星撞地球還低,不過也能理解,一夜夫妻百日恩,當初誰知道這傢伙和那女人過了多少夜。

方剛用小玻璃瓶裝了一些清水交給她,她答應當晚就混合血液,明天讓文先生離開。第二天清早,女人給方剛打電話說文先生已經出發去曼谷準備回中國。方剛問血液混合了嗎?她說沒有。方剛一驚,女人笑著說,她只是昨晚和文先生最後一次**時沒讓他戴安全套。

方剛立刻明白,原來女人在給​​文先生施了蟲降以後,和他睡覺時一直要求對方戴安全套。而現在不用安全套行房,男女**官的微細血管滲裂,雙方體液交叉,就等於混合了血液,其原理和性行為能傳染性病是一樣的。

事情基本算是和平解決,也是皆大歡喜,文先生保住性命,半個月後還發信息說蟲降徹底消失了,感謝我的救命之恩。而那女人既出氣又得到補償,後半生也能好過些。

我和方剛在這樁生意上半毛錢也沒賺到,但卻都很高興。尤其是方剛,他看到我肯把全部錢都轉給那女人,十分感激,對我更加刮目相看。

我卻很不平衡,趁機說:“為了讓你的舊情人過上好日子,我這樁生意只賺一千泰銖,以後別再提五五分賬的事情了吧。”

方剛把眼一瞪:“這是兩碼事,怎麼能混在一起?做生意要講規矩!”我哈哈大笑。
作者: scotchtao    時間: 2015-5-5 01:39:53

《我在泰國開淘寶店賣小鬼的那幾年》
第69節
作者: 鬼店主
 
自從文先生事件之後,我在方剛面前說話總算多了幾分底氣,心想擦屁股賺的錢和你平分就平分吧,但正常交易的利潤,我是真不願意平分。

那天又下大雨,我溜回房間上網閒逛,為了多尋找商機,上網的時候我會經常在搜索引擎裡敲入“請牌、求古曼、中邪、解降”之類的關鍵詞,雖然用處不大,但已經習慣了。這次搜索的時候,我發現在昆明的城市論壇有一條約兩個月前發布的求救信息,打開一看,大概內容是這樣的:

“緊急,求助,希望好心人看到幫幫我們!我們夫婦倆在柬埔寨旅遊歸來之後,我丈夫就開始出現精神異常,狀況很不好,醫院和精神病院均查不出原因。有人懷疑是精神紊亂,但無人能解決,現在有關部門一再催促我把丈夫送進精神病院,可我不想這樣!我知道在網上發貼可能作用不大,但還是想碰碰運氣,有沒有能了解這類奇怪病症的朋友,請您幫幫我們,萬分感謝!——請聯絡:雲南昆明溫女士,電話XXXXXXXX”

看了這條求助信息,我心中一動,凡是東南亞的事我都很敏感,難道這個也是中邪引起的?不管是不是,有賺錢的可能就得去主動嘗試,但發貼時間已經過了兩個多月,不知道還有沒有效,我按貼子中留的手機號碼打過去。

電話被對方按掉了,再打仍然被按,我估計可能機主不方便​​接吧,就把這事放下了。半個多小時後,我接到一個電話,是位女士打來的,她問:“請問是您剛才給我打的電話嗎?”

我回答是,她問我有什麼事,我說我找溫女士,看到她發的貼子想問問。溫女士說:“您也和他們一樣是騙子吧,我們夫婦沒有錢,您別耽誤時間了。”

我很奇怪,看來有不少騙子找上了她,就簡單說了我的情況,溫女士聲音變了:“您在泰國?怪不得我的短信發不出去,我現在是在一間長途話吧給您打的電話,您說您能有辦法嗎?”

我說:“不敢完全保證,但我對東南亞比較了解,這裡有很多神秘詭異的東西,懷疑你們是不是在這裡遇到或做過什麼不對勁的事情,所以先要問問。”溫女士聽到這話居然哭了,她說就是因為在柬埔寨遇到了奇怪的事,可沒人相信她的話。我讓她平靜一下,慢慢說,她對我仔細講述了整個事件的經過。

溫女士和她丈夫都是昆明人,職業驢友,喜歡探險和攀爬運動,經常去西藏和出國到尼泊柬埔寨等地旅遊探險。在半個月前,夫婦倆到柬埔寨自助遊,在吳哥附近雇了當地人做嚮導,說想去地形複雜的景點,嚮導就帶著他們去了一個叫崩密列的地方。

更正一處筆誤,“在半個月前”應為“在兩個半月前”。更正後該段如下:

在兩個半月前,夫婦倆到柬埔寨自助遊,在吳哥附近雇了當地人做嚮導,說想去地形複雜的景點,嚮導就帶著他們去了一個叫崩密列的地方。
  
本來是談好給嚮導五美元小費,但前進十幾公里後,嚮導就以地形複雜為由,要求把小費加到二十美元。溫女士夫婦沒同意,嚮導以不再帶路要挾,溫女士兩人是專業驢友,有一定野外生存技能,覺得已經把路記住了,就沒理嚮導,結果嚮導真就跑了。

溫女士兩人繼續向前探索,還沿途製作路標,在翻過一大片殘存的石刻柱牆的時候,兩人在廢墟看到一座形狀奇怪的方形石屋,頂是尖的,底部有個小門,長滿了雜草。兩人好奇地過去看,發現門內供奉著一尊端坐的石像。雖然溫女士他們並不知道這石像是誰,供在這裡又是什麼意思,但溫女士比較信佛,基本是見佛就拜,於是就拜了幾拜。

可溫女士的丈夫是典型的無神論者,而且生性喜歡開玩笑,平時也比較反對溫女士信佛信鬼神這些。在妻子拜石像時,他解開褲子在石屋的角落撒了泡尿。妻子很生氣,連忙阻止他,讓他有尿到外面去,別在佛面前出醜。溫女士丈夫笑著用手拍石像的腦袋,說這是什麼佛啊,說不定是古代哪個人給他爹修的塑像。

溫女士丈夫拍石像的時候,年久開裂的石像頭部忽然崩壞脫落,露出裡面的一顆已經發黑的骷髏頭——石像中竟藏著一副人骨。溫女士嚇得大叫起來,她丈夫也覺得很晦氣,兩人連忙離開。

兩天后回到國內,溫女士突發腹痛,去醫院檢查才知道,她已經有了近兩個月的身孕,夫妻倆竟然毫不知情。兩人非常高興,可溫女士下身流血不止,最後醫生說胎兒保不住了,建議做掉,最後只好人工流產。手術後,醫生驚訝地對他們說從沒見過這樣的事,流出來的完全是一灘像墨那麼黑的黑水。

夫妻倆對此事後悔不已,兩人結婚好幾年都沒孩子,現在好容易懷上卻又掉了,溫女士的丈夫極度自責,覺得就是這次旅行累的,他要知道妻子懷了孕,打死也不帶她去自助遊。

就在溫女士剛做完手術休養的時候,她丈夫出現了異常。先是被噩夢驚醒,說夢到一具骷髏硬是從溫女士肚子裡鑽進去,再把她的身體撐破,血流滿地。溫女士開始沒當回事,說孩子沒保住,我和你一樣傷心。可半夜她丈夫出去上廁所時,嚇得慘叫不止,把鄰居都驚醒了,後來他稱半夜時打開燈,在客廳裡看到一具渾身黑血的骷髏,就端坐在地毯上,而且絕對不是幻覺,可一轉眼就不見了。

從那後,溫女士的丈夫幾乎無法入睡,只要睡覺就會驚醒,再發展到產生幻視,只要和他單獨相處的人,無論同事、鄰居還是親戚朋友,在他眼裡隨時都會變成一副滿是污血的骨架。醫院精神科說是精神分裂症,建議送精神醫院,溫女士不肯,把丈夫關在屋裡不讓出來,然後一直上網發貼求助。
作者: scotchtao    時間: 2015-5-5 01:45:30

《我在泰國開淘寶店賣小鬼的那幾年》

第70節
作者: 鬼店主

聽完她的講述,我問有沒有在當地找那種能看邪病的能人,或者術士給看看,溫女士在電話裡苦笑:“找了好多啊,雲南、貴州、東北的都有,但不是沒效果,就是引來了不少騙子。上來就先要訂金,說包治好,結果都找機會溜走了,人都沒找到。我被騙得害怕,所以這段時間連電話都沒敢接。”

我又問:“現在你丈夫情況怎麼樣?”

溫女士嘆了口氣:“他哥哥和弟弟把他綁在床上,正守著呢。”

我很奇怪:“怎麼還給綁上了,他打人嗎?”

溫女士說:“倒是不打人,但發起狂來會亂跑亂撞,就像一隻沒頭蒼蠅,家裡凡是有玻璃的地方都撞碎了,所以只好給綁上,要方便的時候才給解開。”

我問:“你扒開他的眼皮,看眼珠上有沒有黑或灰色可疑細線,要是沒有,那就只能面對面才能判斷了。”二十多分鐘後,溫女士再打電話給我,說沒有什麼細線,但他嘴裡一直在念叨著聽不懂的什麼東西,像是另一種語言。我覺得奇怪,讓她用手機或相機拍一段視頻,用郵箱或QQ發給我。

下午我收到了溫女士發來的視頻文件,打開看了看,果然她丈夫被綁在床上,嘴裡不停地念著古怪的語言。我看不懂,於是打電話聯繫方剛,並把此段視頻用郵箱發給他看。過不多久,方剛給我打電話,問:“那個人會巴利語嗎?”

我說不知道,問了溫女士後得知,她丈夫只會漢英兩種語言,別的都不懂。方剛對我說:“奇怪,視頻裡的那個男人說的是巴利語,東南亞古代語言,現在已經沒什麼人講了,只有僧人、巫師和阿贊在誦經施法時才會念誦,我接觸過很多此類人,所以知道是巴利語,可他怎麼能知道?”我連忙問他說的巴利語內容是什麼,方剛說他也聽不懂,建議我下載到手機裡,到附近的寺廟中找位老僧人問問。

這主意不錯,我連忙用數據線傳到手機中,羅勇有個叫瓦儂卡的寺廟,寺廟的住持是龍婆沙空,快七十歲了,在當地極有名望。我連去兩天才找到機會見到他,把視頻放給大師看後,龍婆沙空慢悠悠地對我說,這個人講的是巴利語,反反复复就是幾個詞:“褻瀆,嬰兒,懲罰”

給方剛打電話,把情況和他一說,方剛也覺得奇怪,說從沒遇到過這種事,最好還是讓事主來一趟泰國,他幫著找人看能不能解解。我對溫女士說了,她說:“有點困難,我老公現在這個情況,給他鬆綁都不敢,怎麼坐飛機啊?”
  
我提了個建議,讓醫生給她老公多注射一些鎮靜劑,讓他處於半睡半醒狀態,再多派幾個人架著護送,只是要多花機票錢。溫女士說只要能治好病,多花錢也認了,我把方剛在芭提雅的地址發給她,又說如果能治好你丈夫的邪病,至少要收十萬元人民幣以上,你有個準備,溫女士同意了。

在溫女士做準備工作的這幾天,我給方剛打電話問這件事他想怎麼解決,方剛說:“我已經聯繫了兩位阿贊,也去了古寺給高僧看過視頻,他們都說不太好辦。因為普通的中邪者,在與鬼心通之後都是用母語來胡言亂語,包括眼中看到的幻覺發聲也是這樣,比如你中邪之後,如果經常看到有鬼和你說話,它用的就會是中文。可視頻中這個人居然說的是巴利語,說明他撞到的不是普通鬼神,只能見面後再了解。”

有這麼複雜,我對溫女士來泰國這件事開始心裡沒底,但已經到了這個地步,溫女士估計也沒別的辦法可想,大不了怎麼來怎麼回去。

幾天后,我和方剛在曼谷接到了溫女士夫婦,同行的還有溫女士丈夫的兩個弟弟,兩個與她丈夫同樣高大強壯的男子。溫女士身材健美,一看就是經常鍛煉的人,但臉色發白,可能是小產後還沒休養好。她丈夫和兩個兄弟倒是高大強壯,但她丈夫眼神渙散,被左右攙著。溫女士向我介紹說她丈夫家姓梁,兄弟四個,這次同來的是兩個弟弟。

方剛這次開了一輛七座的本田越野車,從曼谷向東南方向行駛,來到芭提雅市郊的一座古樸小寺廟前停住。

梁先生的三弟發出疑問:“田、田先生,這麼小的寺廟能有高僧嗎?我聽說芭提雅有個神殿寺,裡面的四面佛全泰國最大最靈,我大哥前年還在那個廟裡請過用高僧舍利雕刻的整塊四面佛呢。您說是不是真正的高僧都在那裡?”
方剛邊開車邊發笑:“泰國有成千上萬座寺廟,最大的香火最旺的不見得有高僧,很多寺廟都已經變了顏色,專門發外國遊客財的,尤其是中國人。你到神殿寺請一塊號稱舍利的小牌子就得一兩萬塊人民幣,哪裡有那麼多高僧舍利?這樣說泰國一天要火化多少高僧?那都是人造舍利!”

梁老三咽了咽唾沫,不再說話了。

我幫著梁氏兄弟把梁先生抬下汽車,在方剛的指引下進寺廟找到一位僧侶,看上去五十來歲,還抽著煙。可能這就是東南亞佛教和大乘的區別吧,我在泰國見過很多高僧都喜歡吸煙,而中國的出家人得守飢嫌戒,堅決不允許抽煙。

方剛告訴我們,這所寺廟在泰國已經有七八百年的歷史,歷代的住持僧侶都有很高深的修行,但因為不在主要景區,所以極少有遊客知道這裡,也不知道這裡僧人的厲害,而這座寺廟的佛牌卻相當靈驗。

這名中年僧侶把我們請進前堂,讓梁先生躺在前堂的地面上,他拿出一個用細竹條製成的佛拍,在梁先生面前從上到下輕輕拍打,同時念誦經咒。梁先生閉著眼睛,身體開始​​抽搐,越來越厲害,忽然他斷斷續續地吐出幾句聽不懂的話,僧侶也用同樣的語言重複,來回幾次。過了幾分鐘,聽到外面有些騷亂,兩個僧人走進來,低聲在僧侶耳邊說了幾句話,那僧侶就停住動作,站起來對方剛說:“我幫不了忙,你們可以走了。”

方剛連忙問怎麼回事,僧侶說剛才有人報告廟外右側的一排吊鐘忽然掉了好幾個,那都是亞洲各地的信徒歷年所贈,還有民國時期中國人送的。

他又說,從與附在梁先生身上的邪靈用巴利語對話能看出,這個邪靈很神秘,似乎和柬埔寨的婆羅門教有關,以泰國僧侶的修為已經無法解決,搞不好還會帶來災禍,所以只能送你們出去。

我和方剛面面相覷,沒想到梁先生的病居然這麼難搞,還是這僧侶故意不想給治?把情況告訴溫女士,她難過得直哭,僧侶可能是看她可憐,又對方剛說:“他們是在柬埔寨吳哥窟出的事,建議你們還是到那裡找高棉巫師去試試。”

在溫女士的強烈要求下,我和方剛只好帶著他們奔赴柬埔寨。

先在芭提雅休息一晚,第二天辦好手續,從曼谷飛到金邊,再換乘長途汽車一直向北行駛,多次換乘後找到了方剛所認識的柬埔寨師父,此人名叫阿贊空,是一位專修高棉派的法師。阿贊空仔細檢查了梁先生的情況,說從他經常夢到骷髏骨架,應該是惹怒了拍嬰。方剛讓溫女士先給個五千元人民幣的紅包表示誠意,在溫女士的懇求下,阿贊空師父勉強答應,說要先去崩密列看看那尊石像再說。
作者: scotchtao    時間: 2015-5-5 01:53:55

《我在泰國開淘寶店賣小鬼的那幾年》

第71節
作者: 鬼店主
 
溫女士可能是手術後憂愁再加勞頓,有些低血糖症狀,阿贊空得知後拿出一些糕餅給他她,又用手在她額頭摸了摸,溫女士臉色立刻有了好轉,當晚們就在阿贊空師父家的兩間空房間裡住下。

我不得不佩服方剛這傢伙的人脈,在柬北居然也有這麼熟的師父,什麼時候我能達到這種地步,再加上對國內市場的開發,還愁不發家致富嗎?

第二天,我們租了一輛汽車從柬北出發直奔暹粒,要不是得用溫女士帶路,就讓她在家休息了。到吳哥窟的時候已經過中午,我從沒來到吳哥窟,方剛已經提前打電話,找了當地的一個熟人朋友過來接。

這人又黑又矮,是柬埔寨當地人,名字叫什麼我現在實在記不清,據說以前幹過導遊。

從吳哥窟乘汽車到崩密列遺蹟的入口處,印象最深的是幾個精美的五頭蛇和七頭蛇雕像,當時還用手機拍了照片。

往裡走的時候,溫女士告訴我,崩密列其實就是一個方形的巨大寺廟群,邊長不過幾百米,但近千年的廢棄讓它成了廢墟,據說很多美國探險電影都在這裡取景,我第一次跟著導遊和隊伍進去才相信,裡面簡直就是探險家的天堂。

到處都是坍塌的石砌建築,還有精美的浮雕,雜草和大樹把這裡完全佔領了,每個角落都像在拍探險片似的,十分對我胃口,只是我腳下的鞋太彆扭,爬上爬下太不舒服。我越發覺得方剛面子真大,這種差事別說阿贊法師,就連我都嫌累。

方剛問溫女士還記不記得當時的路徑,溫女士說問題不大,但當時做的路標已經消失,看來是被雨水給沖刷掉。梁先生的兩個弟弟一個扶溫女士,一個扶阿贊空,在導遊帶領和溫女士回憶下行走,走著走著溫女士也開始心裡打鼓了,說記不太清楚路線,走到一堵高大石牆的時候,她說當初記得是翻過牆探索的。可導遊對方剛和阿贊空說外圍地區可能有沒清除的地雷,比較危險,不建議翻牆。

但溫女士堅持說就是這條路,最後她撂下狠話:“我在前面帶路,大家在後面跟著,踩到地雷算我倒霉。”梁老三和老四堅決反對,但溫女士說既然已經到了這裡,總不能打退堂鼓,就直接開始爬牆。

她這麼一來,大家也沒辦法了,只好都翻牆跟過去。雖然有溫女士在前面當肉盾,我們還是心裡打鼓,都仔細地看著她踩過的地方,生怕踩錯了,又不敢跟得太緊,怕她真踩了地雷把自己誤傷。好在外圍比較平坦,戰戰兢兢走了幾百米,溫女士大叫著指向前方,果然有個孤零零的尖頂建築,雜草叢生,兩棵大樹的根部幾乎已經把建築圍起來。

一直神情恍惚的梁先生忽然眼睛瞪得老大,頭髮好像也豎起來了,就像面對惡狗要打架的貓。阿贊空本來累得夠嗆,只是看在方剛和錢的面子上才折騰這麼遠,臉色已經不太好看。但看到梁先生這副模樣,他就對方剛說了些話,方剛轉告我們,梁先生的身體已經感應到附近有邪靈了。

大家來到此建築前,方剛和阿贊空走過去仔細打量,阿贊空用手指著建築門洞兩側的花紋,兩人交流著什麼。我忽然想起什麼事,就把溫女士用手招呼到旁邊,低聲問如果事情能解決,你把錢帶夠了沒有。溫女士點點頭:“帶了一張中國銀行儲蓄卡,支持國際業務,到時候可以去曼谷的中國銀行取現金出來。”

這時忽然聽方剛招呼我們過去,他指著建築門洞兩側說:“這兩側的花紋其實是古代巴利語,說裡面的石像是一名破戒的僧人,被活著製成拍嬰法相,用來鎮守崩密切的寺廟,得過幾十劫之後才能解脫出來。”
“幾十劫是多久?是不是今年?”梁老四連忙問。

方剛笑著說:“不用多操心,那要很久,到地球毀滅的時候差不多。”

阿贊空把脖子上戴的兩串黑色珠子纏在手掌上,邊唸誦著什麼,邊走進建築內,突然梁先生甩開兩個弟弟,衝上去猛地從後面掐住阿贊空的脖子,阿贊空嚇了一跳,梁先生像瘋了似的死命掐,溫女士和導遊站在旁邊,看得手足無措,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辦好,而梁老三老四和我一起上去掰他的手指也沒用。最後方剛大喊:“把他打昏!”

梁先生的兩個弟弟一愣,根本無法下手,方剛指著我說:“你去。”

  我急了:“用什麼打啊?”

方剛撿起半塊方石準備拋給我,溫女士大叫:“不行,會把腦袋打壞!”方剛乾脆衝上去,照著梁先生後腦就砸,力量用得恰到火候,剛好把梁先生打得栽在地上,但後腦又沒流血。溫女士上去扶住丈夫,我過去把阿贊空師父拉過來,他被掐得直咳嗽,我非常擔心他一怒之下不管了,那這生意就砸了。

阿贊空師父畢竟還是有修行的人,他並沒有生氣,只是指著梁先生說:“不是他在掐我。”

我明白他的意思,是說有邪靈附在梁先生身上發瘋,並不是梁先生的本意。方剛讓梁家兄弟按住他哥,我們倆跟在阿贊空身後進了建築,這裡面空間不大,正方形的邊長最多四米,正中央是那尊石像,頭部的石塊已經脫落,露出裡面的黑灰色頭骨,眼窩處似乎被人用紅顏料塗過,看起來很詭異。

阿贊空對方剛說:“如果這個被活著製成拍嬰法相的人生前是高棉僧人,我就可以用高棉秘術試試,看能不能解決。

”他讓我把梁先生夫妻叫來,讓梁先生緊挨著石像盤腿坐在地上,背靠石像,讓溫女士跪在對面。我和方剛分別站在左右兩側,梁家兄弟倆和導遊則在外面守著。阿贊空特地囑咐我們倆,說一會兒他施法的時候千萬不要發出聲音。
  
開始施法的時候,阿贊空把那兩串長長的黑色珠子抻直抓在雙手中,懸在梁先生頭頂,再念誦經咒,他念得很慢,雙手越抻越遠,再慢慢鬆開五指,那兩串珠子竟然能懸浮在空中大概有三五秒鐘的樣子,然後再落下,套在梁先生脖子上。梁先生立刻挺直腰背,雙眼發亮,嘴裡說著什麼話。

阿贊空把梁先生的巴利語變成泰語,我和方剛都能聽懂,但方剛的泰語比我好得多,由他把泰語用最快速度譯成中文給溫女士聽。這是個很玄的場面,說實話當時我的雙腿一直在發抖,連後背中間一條線都在酸麻,可能是太緊張的原因。具體對話記不清了,大意如下:

  方剛:“為何褻瀆我?”

溫女士:“對不起,我丈夫不是故意的,請你原諒他吧!”

  方剛:“懲罰”

溫女士:“你都對我們做了什麼?”

  方剛:“使你胎兒夭折。”

溫女士:“我的流產是你造成的?我們的錯為什麼要懲罰我的孩子?”

進行到這裡,溫女士情緒已經失控,站起來大聲質問,而方剛一再告誡她盡快跪下,不然會影響施法的過程和效果。溫女士勉強回到原位再次跪下,阿贊空直接與梁先生對話,大概兩分鐘之後,梁先生不再說話,阿贊空也示意方剛可以主大家出去了。

到了建築外面,阿贊空告訴我們,此人確實係高棉僧人,為了懲罰梁先生對他法相的褻瀆,於是用陰靈扼殺溫女士腹中那尚未成形的胎兒,又附在梁先生體內使其發瘋。阿贊空問如何原諒他們,陰靈回答要將自己的法相重新置於有香火的婆羅門教寺廟中接受供奉,以減輕劫數。

知道了方法,接下來的事情就被一步步解決了。先是出了崩密列,由方剛的導遊朋友在當地雇了十幾名強壯男人,帶著粗槓和繩索再次返回,把建築中的那個拍嬰石像拆分為十幾塊,分別抬出崩密列。
在方剛的聯絡下,溫女士拿出大約五萬元人民幣,由暹粒工匠將高棉僧人的遺骨從石像中小心翼翼地挖出來,再重新整理成形,胎塑塗金,按照古代婆羅門教方式製成一尊新的拍嬰法相,供奉在當地一座印度教寺廟的後院。

全過程大概持續了有半個多月,當拍嬰法相安頓完畢的第二天下午,梁先生就恢復了正常神誌,但還有些反應遲鈍,對近幾個月發生的事幾乎想不起來。一行人從金邊飛回到曼谷,在溫女士等四人離開曼谷之前,她向我和方剛支付了十萬元人民幣做為報酬。

事情解決得還算圓滿,至少我和方剛順利地賺到了這筆錢,對於梁先生那一泡尿​​引發的系列事件,只能說很遺憾。

泰國有幾句諺語,大意是說:神秘的未知事物,可以不相信,但不要褻瀆。當然,這件事只是個例,但在東南亞就必須要重視起來,這裡有太多神秘的未解之物,在你沒有徹底弄清楚之前,最好還是懷有一顆敬而遠之的心。
作者: scotchtao    時間: 2015-5-5 02:00:52

《我在泰國開淘寶店賣小鬼的那幾年》

第72節
作者: 鬼店主

自從開通了鬼店主的專門微博,每天都有很多讀者朋友發私信給我,諮詢一些事情,因為我早就特別聲明過,有如下幾類問題我是不會回复的:一,想通過請牌來改變某人某事,請哪種牌好。二,已經請了一種甚至N種牌,雖然偶爾會有擔心和害怕,但已經完全習慣了有佛牌的日子,看了我的文後又開始擔心,於是想讓我給些指點。三,關於墮胎的問題。四,莫名其妙的求助信。五,求救,和人生中的各種困惑,包括婚姻不幸福生活不美滿親戚不爭氣甚至有人欠錢不還等等。六,佛牌古曼的鑑定。

雖然早就有過聲明,但鑑於每天還是有大量我無法回复的私信發過來,不回复吧,既讓對方失望,又有可能會讓別人覺得我太擺架子,於是只好在這裡統一再次講解。

第一種,這個不用多說了,我寫此文唯一目的,是讓大家盡量遠離佛牌,以免干擾正常生活,即使是正牌,也會有可能因過於執念而亂套,因此不提倡。

第二種,對於那些已經對佛牌有了極大依賴的朋友,與我交流已經沒有意義,其實他們對佛牌的貪欲已經大於害怕,成了人生不可缺少的一部分,也並不真想讓我給予什麼指點,而只是期盼著我能對他們說“沒事,這樣就行”的話來安慰自己。對不起,我不能。

第三種,我說過幾次,本人不是居士,也不是佛學家,更不是聖人,只是把我所經歷的東西寫出來讓大家看到,至於你是否認同,從中得到了什麼,各人各不同。我畢竟不是專家,有關輪迴往生造業消業這方面的東西,大家還是去請教佛學專業人士比較好。在我的經歷中,有過幾宗與墮胎有關的生意,但時間還沒進行到這段,為了避免寫亂套,現在暫時不能發出,到時候大家可以留意,希望能給這類朋友一些啟發。

第四種,最讓人無語的,基本有這幾種:“您好,能救救我嗎?”“您有聯繫方式嗎,給我一個,我急需幫助。”“我現在有個事想讓你幫幫我。”可能大家習慣於聊QQ了,但我每天收到上百條私信,它並不能像QQ面板那樣可以一直閃爍直到你點開,而是混在一起,如果每條都這麼沒有信息量,抱歉,我真回不過來。

第五種,這方面的事我無能為力,有的應該去找政府,找律師,找法院,找心理醫生,找情感專家,但我解決不了。

第六種,任何物品的鑑定,都不太可能於圖片中進行,佛牌的真假並不在外表形狀,而是內部材質、製作地點、製作者和加持者的不同,因此,我鑑定不了。

說了這麼多,可能還是有很多人根本不看,或是看了沒當回事,繼續給我發送以上五類私信,那我也只能硬起心腸不回復了。謝謝合作。
 

今天寫個小插曲,不會太長,一天就能結束。像這類事情本來​​是不會寫下來的,因為並不需要售後,也不算什麼典型,但鑑於最近好多人發私信給我的諮詢內容,所以覺得有必要還是把它寫下來給大家看看,希望能有所觸動。

人其實是心理很脆弱的動物,對於未知事物尤其有著天生的恐懼,迷信就是從此而來。現在社會已經這麼發達,但人的心理幾千年來基本沒什麼變化,仍然有很多人會執念於依賴某種事物,甚至到了能左右自己生活和行為的地步。

那幾年經我手賣出的各類佛牌有多少,自己早就忘了,現在回過頭來粗略估計,不算古曼和小鬼這些,光佛牌怎麼也有千八百條了。開始的一年多,我還會在電腦上記賬,但隨著生意逐漸增多,我認為記賬已經沒有意義了,只有銀行卡里數字的增加才能讓我感到興奮。

記得那時候有個在上海浦東工作的女孩,應該不到三十歲,在QQ上和我聊得很來勁,她長相、身材和學歷都很普通,而且性格不太堅定,遇事拿不定主意。在這個一線城市打拼得很辛苦,找到我之前因爬山摔骨折剛好,覺得運氣一直就沒好過,於是問我有沒有什麼能增加運勢、助人緣的東西。聽說泰國的佛牌很神秘有效果,但不敢請陰牌,想讓我幫著參謀參謀,請那種比較有名的正牌。

正牌遍地都是,在羅勇比較​​有名的幾大寺廟也不少,但對這種小生意我一般不會特地跑去寺廟現請現賣,都是從家裡的囤貨中挑選出來,直接發走就是。我翻出兩塊由羅勇當地一座著名寺廟僧人製作的牛角轉運對鳥,原料是雷劈死的水牛角。這個寺廟最有名的師父叫龍婆醒,由他製作出來的牛角山羊十分有名,但價格不算便宜,可女孩說只想花一千塊錢左右,多了就嫌貴,而那廟裡由普通僧人製成的佛牌折合人民幣才不到五百。

我告訴她,在泰國,雷劈死水牛角不用加持就有效果,很不好找,賣兩千塊錢人民幣,當然要是嫌貴,一千塊錢的也有,是普通木刻佛牌,你自己選。

我很了解顧客的心理,不怕比較,只要你說出貴的理由,一般對方都會動心。我把轉運鳥的相關圖片和當時請牌時與僧人的合影發過去給她,果然,女孩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決定要這個雷劈水牛角的。

像這種生意太多了,每條賺個上千塊非常容易,我根本沒放在心上過。就算有人回頭找我說不靈驗、沒效果之類的話,也基本不用理會。本來這種東西的用途效果就沒有明確規定,所以也不用擔心顧客找麻煩。可大概兩個多月後,那女孩父親居然給我打來電話,直斥我把她女兒給坑苦了,說要找我算賬。我很奇怪,問清楚之後才明白是怎麼回事。

那女孩自從戴上佛牌之後,開始的幾天心態還比較平和,基本當成觀音來戴。但漸漸就不同了,泰國佛牌畢竟不比國內的觀音彌勒佛,大多數中國人還是覺得它們是具有神奇力量的靈物。有一次女孩在街上險些被汽車撞到,事後她的朋友說是佛牌替她擋了一下,不然她早就完蛋了。
作者: scotchtao    時間: 2015-5-5 02:07:39

《我在泰國開淘寶店賣小鬼的那幾年》

第73節
作者: 鬼店

女孩最初沒怎麼信,但後來女孩的父親因某良性腫瘤要手術開刀,她在手術室門外手裡捏著佛牌祈禱平安,結果手術一切順利,從那之後,女孩開始相信,這個佛牌是有靈力的,能改變她的生活。

她在面對比較重要的事情之前,都會習慣於在心裡默念佛牌開示,其結果有時並不是她最初的想法,但女孩會以為是佛牌給的正確指引,於是改變了一些主意。

最後發展到什麼事情都要問佛牌——今天出門穿什麼衣服、去不去見某人、出門走哪條路、購物買哪樣商品,甚至今晚是十一點睡還是十二點睡。

在某次單位裁員考核的時候,主考官問她一個比較關鍵的問題,她本來已經有了正確答案,但又拿不主意,於是默念讓佛牌給個指示,標準是從現在開始,主考官是左手先動還是右手先動。

結果是左手先動,而她的回答並沒讓主考官滿意,工作丟了。但女孩卻認為佛牌是讓她辭職另找,可過了一個多月,應聘了數家公司都沒成功,女孩覺得這都是靈的指引,後來凡是有公司打電話讓她去複試,都要讓佛牌作主,結果經常是放棄複試。

上海的消費水平可不允許你坐吃山空,女孩只好回到在鎮江的老家。起初家里人並沒在意,但後來發現女兒的言行舉止、行事準則都很奇怪的時候,才開始留意,慢慢找到了根源所在,就是我賣給她的這塊佛牌。

女孩父親很生氣,當即要她丟掉佛牌,可女孩反應激烈,這讓父親列加氣憤,覺得是我把他的寶貝女孩給害成這樣。

我在電話裡也只能一再解釋,說:“泰國佛牌這東西就和觀音項鍊一樣,只能用來保平安,但你不能把什麼事情都寄希望於它,你女兒本身性格上就有缺陷,意志不堅定,很容易把某件東西當成心理支柱。”

女孩的父親說:“我自己的女兒很清楚,她確實有這些缺點。可現在怎麼辦?”

我建議他找專業心理醫生拿主意,先不要硬奪佛牌,很可能起反作用。

之後又過了半個多月,女孩父親沒再找我,我怕麻煩,也沒主動聯繫那位父親。

但偷偷從女孩的QQ空間日記中,我能看出後面發生的事情。父親請了心理醫生給女孩開導,讓她放棄了佛牌,但女孩又患上了強迫症和選擇恐懼症,只得定期送到南京的心理診所接受治療。

女孩的遭遇不算好,雖然也不能說就是我害的,但畢竟和我有關係。可那時候的我並沒認識到這一點,總覺得是顧客本身有問題,甚至還會在心裡笑話那女孩。

現在回過頭來看,當初如果我少賣出一條佛牌,可能世界上就少了一個因此而執念不悟的人,雖然不是每個請佛牌的人都會變成這樣,但中國有十幾億人,就算在七八年前,全國的佛牌持有量保守估計也得有幾萬十幾萬,誰知道其中又有多少女孩這樣的例子呢?

賣給剛才鎮江那個女孩佛牌不久,還沒等她父親來找我的時候,我接到了一個女大學生給我打來的電話,說想向我諮詢點兒事。

我問什麼事,她說:“我叫小媛,我是從淘寶網店裡找到您的手機號,我在北京讀大學,快被寢室的室友折磨死了!想求您幫幫我。”

我失笑:“你們這些大學生,是不是腦子銹住了?和室友有矛盾去找學校解決,跟我說有什麼用?”

小媛說:“不是您想的那樣,這件事和泰國古曼童​​有關。”

我一聽,心想難道又是個找我善後的事?乾脆以後別賣佛牌了,專門處理善後吧。

小媛說:“我看到您專門賣泰國佛牌古曼童這些東西,所以估計您可能是這方面的專家,就來向您求助。這件事很複雜,不知道您現在在泰國還是國內?我想找個機會和您見面,把我的這些遭遇好好對您傾訴一下,您看方便嗎?”

我拒絕了:“不方便,我現在泰國長期居住,而且每天都很忙,如果是與生意無關的事情,抱歉我沒有時間。”

小媛很失望,說:“那我能加您的QQ嗎?有機會的話在網上給您留言說說也行,反正不耽誤您的正事。”我同意了。

晚上吃完飯,我和小媛在網上聊天,無意中點開她的個人資料,看到幾張她的生活照,頓時吸引了我。小媛年輕漂亮,身材也好,短髮長腿,是我最喜歡的類型,於是我對她開始有了些興趣,就問她到底遇到了什麼中。

小媛似乎也看出了我的變化,說:“這件事挺複雜的,您什麼時候回國?我是吉林人,再過半個月暑假結束,我回北京上學的時候會路過瀋陽,還是想和您面談一下。”
我正好月末要回瀋陽辦事,於是和她約定,回瀋陽的時候告訴她一聲,約好在哪裡碰面。

在瀋陽老家呆了幾天,小媛果然守時,按照約定好的日期來到瀋陽,在火車站把她接到之後,我發現小媛真人比照片還漂亮,無論長相、皮膚還是身材都一級棒。

說實話我很動心,誰不喜歡美女呢?不管怎麼樣,能和美女接觸交往也不錯,為了表示地主之誼,我幫她在火車站附近訂了酒店,當晚請她吃飯

。小媛雖然是美女,但卻沒有美女的臭脾氣和架子,說話爽快,性子直,典型的東北妞。我們邊吃邊聊,聽了小媛的講述之後,我才相信確實沒有我想像中那麼簡單,這件事還真挺複雜。


之前我和小媛在路上走的時候,她走得很慢,有時還用手挽住我的胳膊,我心中狂喜,還以為她對我有意思。後來小媛告訴我她患有夜盲症,晚上看不清東西,怎麼也治不好,讓我白高興了一場。再後來聽了她的講述才知道,這個古曼童事件和她的夜盲症也有直接關係。

小媛在北京某名牌大學就讀,成績不錯,人緣也好,寢室共有六人同住,大家都是死黨,關係很融洽。可這種關係在其中某個女孩請來一尊古曼童之後就發生了改變。

不知道什麼時候,四名死黨中一個姓白的女孩失戀了,她長得漂亮,那男孩條件一般,沒人相信居然是男方提出分手。女孩其實並不在意,但卻覺得很沒面子,後來聽人說,發生這種事是因為運勢變差的結果,最好去拜拜佛,或者供個什麼東西。

白同學有個泰國網友,告訴她泰國佛牌和古曼童很靈驗,能保佑主人,還能轉運旺桃花。小媛和白同學關係最好,她覺得這種東西不靠譜,就反對,但在那名泰國網友的慫恿下,白同學還是託他在泰國清邁某寺廟請了一尊古曼麗。

聽到這裡,我問她:“那古曼麗是天童還是地童?”

小媛說:“我也不懂啊,怎麼區別?”

我說:“天童是加持者把普通法力附著在古曼童身上,而地童是要將一個夭折嬰兒的亡魂注入到古曼童內。”

“那肯定是地童了,因為賣給小白古曼麗的淘寶店家說,那尊古曼麗裡有一個不到六個月大的女嬰胎靈魂。”小媛馬上說。

  我點點頭讓她繼續講。小媛說,寢室裡的另外五個女生對這種東西並不了解,都覺得無非是像觀音塑像之類的東西,而且看起來還不如觀音,就是個大胖女娃娃,所以也都沒在意

。白同學按照店家的囑咐念了心咒,開始在床頭供奉。平時擺放一些零售飲料,女童花衣裙之類的東西,大家覺得很可笑,連白同學自己也覺得好玩。

某天晚上,幾個女生聽到白同學躺在床上自言自語,和一個看不見的人對話,還以為是夢話。

第二天,白同學不再允許室友開古曼童的玩笑,說昨天半夜那尊古曼麗中的女童在床頭和她聊天,兩人交流了很久,女童叫她媽媽,還說會永遠都保護她。

室友們聽了都哈哈大笑,說白同學肯定是書念得太多導致神經衰弱,白同學也沒多解釋。但從那天以後,白同學就很少出去和同學們玩,在一日三餐的固定時候必須要買麵包和甜牛奶供奉在古曼麗周圍,說乖女兒告訴過她,自己最喜歡這兩樣。
作者: scotchtao    時間: 2015-5-5 02:16:27

我在泰國開淘寶店賣小鬼的那幾年》

第74節
作者: 鬼店主
 
白同學越來越把這個古童麗當成親女兒看待,和人聊天包括QQ空間中也經常提到這個女兒,搞得很多人真以為她早就結婚生孩了,後來校方還找白同學談話詢問非婚生子的事,一了解敢情只是個泰國塑像,都覺得哭笑不得,可白同學很認真地說,不要歧視我的女兒,否則和你們翻臉。

小媛和白同學關係最好,有一次兩人出去逛街,小媛提出了她的疑問,說這樣對白同學不好,你已經有點入邪了,結果白同學當街發飚,甩袖子就走了。就這樣,白同學的五個室友,包括小媛都開始對這個“女兒”感覺很彆扭,平時和白同學的交往也越來越少,說話都得留意,生怕一不小心說錯哪句話惹她發火。

聽到這裡,我覺得這種事情太平常了,光我遇到的就有十幾例,根本不叫事,就問:“這有什麼稀奇,大不了你們井水不犯河水,為什麼說她折磨你?”

小媛苦笑:“要有這麼簡單就好了,有一次小白的表弟來北京看望她,晚上她要去接站,事就是從那天惹出的。”

白同學晚上趕去北京站接表弟,臨走的時候對小媛說,讓小媛晚上六點左右替她去超市買兩罐甜牛奶和一袋麵包,說她女兒最喜歡吃這個,千萬別忘了。小媛倒是沒忘,飯都沒吃就去超市買了這兩樣東西,回寢室的時候空無一人,小媛把東西放在古曼麗旁邊剛要走,看到那兩罐甜牛奶,心裡對古曼麗這個恨啊,心想要不是你這個小泥塑,我和小白也不會搞得這麼僵。她把那兩罐牛奶打開喝了,再把空罐放回去,又對著古曼麗做了好幾個鬼臉。

晚上白同學把表弟安頓好回到寢室,發現牛奶罐空了,連忙問小媛,小媛心裡暗笑,嘴上卻說不知道,生怕白同學又藉故發飚。可白同學卻異常興奮,對大家說她女兒顯靈了,把牛奶都給喝了,不信問小媛。小媛不敢告訴任何人,同學們不知道內情,都覺得有點邪門,心裡更加害怕。

當晚小媛夢到一個滿面怒容的小女孩指著她說:“你敢欺負我,看我不打你!”小媛沒當回事。

她有夜盲症,太晚的時候一般不出門,但某天在外面參加同學的生日宴,吃完飯又K歌,等坐公交回學校時又遇到嚴重堵車,到站時已經快十一點了。她到了晚上基本就是半個瞎子,車站離學校要走近兩公里,路上比較黑,沒辦法只好用第六感摸索著前進。走著走著看到前面有光亮,以為到了學校大門,加快腳步過去一看卻是個夜市,好多大排檔,都熱火朝天的。她感到很奇怪,怎麼不知道學校附近還有個這麼熱鬧的夜市?

小媛從夜市這條街穿出去,又走了差不多半小時才回學校。次日起床她覺得昏昏沉沉的,對同學提起昨晚看到的,大家都笑話她在做夢,說學校方圓五公里內都沒有夜市,小媛心想做夢怎麼會這麼真實?但也沒太在意。
  
那天之後,小媛身體就不太好,經常感冒、發冷,吹點涼風就打噴嚏,怎麼吃藥都不行,晚上還多夢盜汗。過了半個來月,小媛的媽媽來北京看她,回東北送站之後又很晚了,坐公交到站已經後半夜。摸黑尋路的時候,她想起上次遇到夜市,心想這回不知道能不能再走錯路,那還得繞很遠。

按照心裡估計的方向,她怎麼走也找不到學校,心急的時候,居然又來到上次的夜市。這回夜市沒有上次那麼熱鬧,大排檔倒是個個紅火,可沒多少行人。

小媛總覺得心裡發毛,加快腳步想走出夜市,這時路邊有個看起來不到三四歲的小女孩,站在路邊用很奇怪的眼神一直盯著小媛。小媛瞟了她一眼,本沒在意,忽然看到小女孩手裡拿著一罐甜牛奶正喝著,小媛頓時想起白同學的那尊古曼麗來。

那小女孩很生氣地對小媛說了句“你憑什麼喝我的牛奶”,然後就跑開了,小媛嚇得渾身發抖,連忙跑出夜市。

遠離夜市後,小媛又走了幾百米,看到前面左側的那條路很像學校附近的一個街道,她很高興,剛要跑過去,從路邊過來一個推自行車的大叔,她連忙上前問這是什麼地方,去XX學校的路是不是那邊。大叔對她說:“小姑娘,這是XX村,晚上不安全,以後可別再亂跑了。”又給她指了方向,居然是另一條路。

小媛道過謝剛要走,大叔又說:“你身上有陰氣,以後晚上少出門,不然還得受罪。”說完推著車就走了。小媛心裡害怕,不知道大叔指的方向對不對,遲疑地走了幾百米,果然遠遠看到學校大門,那大叔說的還真對,回寢室後的她頭很疼,躺下就睡著了。

次日起來,小媛發現她居然在醫院裡,一名同學守在她身邊,說她昨晚在學校附近暈倒在路邊,幸好學校門口的巡夜保安發現,把她送到醫院。小媛不敢相信,明明記得昨晚她進了學校回寢室才睡的覺,怎麼會昏倒在路邊?

聽她講到這裡,我就明白了:“你是撞到了鬼市!”

小媛害怕地說:“是啊,我把偷喝牛奶的事說了,別人都說因為我得罪了那個古曼麗,所以她要報復,可我為什麼碰巧會遇到鬼市呢?”

我說:“入靈的古曼麗中有嬰靈,其實就是鬼,鬼和人離得太近,能讓人陽氣減弱、運勢降低,再加上你有夜盲症,深夜在偏僻地區行走就很容易撞到鬼市。”

小媛急得要哭了:“本來我身體就不好,再加上有室友的這個古曼麗成天在寢室裡搞鬼,那我該怎麼辦?”

我想了想,問她:“除了你之外,寢室中另外四個女孩有沒有什麼異常?”

小媛連忙回答:“有!放暑假前幾天,我上舖的室友鬧肚子,那天趕上停電,晚上她在樓道的公共廁所裡方便,因為害怕,就把整個女廁所的大門給鎖上了。

但在她蹲著的時候,卻聽到有人在廁所裡來回走動,腳步聲又輕又小又快,像小孩在走似的。她以為大門鎖壞了有人進來,可喊了幾聲都沒人答應,出來後她發現女廁大門的鎖仍然是反鎖著的,嚇得她從那以後都不敢自己上廁所。”
我問:“那女孩也得罪過古曼麗?

小媛說:“是的,她平時愛開玩笑,膽子也大些,在我撞到鬼市之前,我和她經常趁小白不在的時候指著古曼麗取笑,估計也有這個原因吧。她和小白還因為這件事大吵了一架,弄得特別不愉快,唉!”

我點了點頭,掏出手機給方剛打電話,把這事簡單和他一說,方剛說:“這件事很好解決呀!有兩個方法,一是讓那個女學生用出靈咒把古曼麗結緣給別人,或送回泰國,二是讓別人遠離古曼麗。”

  我問:“遠離要多遠?”

方剛說:“當然是越遠越好,至少要不在一所學校才行。”

掛斷電話後,我把情況告訴小媛,她為難地說:“難道要我退學才行?這所學校我可是複讀了一年才考上的,我不能退學啊!”

我想了想,給她出主意:“要不你們幾個室友湊錢,我賣個能增加厄運的邪陰物給你,比小白同學那個古曼麗法力還大還霸道的,你用它來令小白同學倒霉生病,讓她不能上學,這不就行了嗎?”

沒想到小媛連連擺手:“不行不行,我和小白是幾年的好同學、好朋友,雖然她養的這個古曼麗讓別人很受傷,但她也是中邪的受害者,我怎麼能故意再去害她呢?

”她這麼一說,我倒不好意思了,這時小媛看到我手腕上戴了條精美的手鍊,就問是什麼。我摘下來給她看,說:“這是泰國著名高僧龍婆坤大師親自督造加持過的純金掩面佛,鏈繩是雷劈水牛的背皮搓繩編結的,能擋一切災禍,法力特別強。”

小媛把手鍊拿在手裡看了半天,臉上露出羨慕的神色,問這東西真這麼靈嗎,多少錢。

我說:“當然靈,龍婆坤可是高人,泰國王室的人見了也得下跪。我當時連續去拜了半​​個月,最後才求到手。”
“是嗎?那我也想弄個這東西。”小媛高興地說。

我說:“這東西現在就算有錢也弄不到了。”

小媛半開玩笑地看著我笑:“那你就送給我唄!”

我說你又不是我老婆,小媛說:“那我就當你老婆吧。”我看著她的媚眼,心裡就是一動,那時候的我非常貪財好色,也知道很多女大學生都開放。

但轉念又想,就算她有這個意思,以五千塊錢的代價就為泡上一個女大學生,不值得,於是又冷靜下來,找個藉口岔開話題。

和小媛分開後不久,我就回了泰國,之後跟她的聯繫就是在QQ上了。

白同學因為古曼麗得罪了寢室裡的所有人,在一次大吵之後,教務主任親自介入調解,苦​​口婆心地勸白同學放棄這東西,但她很堅決,說寧願離開學校不唸書,也不可能拋棄自己的女兒,還反問教務主任,你能嗎?白同學的父母被從老家請到北京,調解無果,白同學以死相逼,她父母無奈之下只好讓女兒退學回老家去慢慢開導。

小媛等人都鬆了口氣,雖然這個結果也不願看到,但不管怎麼說,大家的擔憂不再有。

這件事到此就告一段落了,我雖然沒賺到錢,也沒多費甚麼精力。當時只是把這件事當成我做佛牌生意中的小插曲,絲毫沒在意過,但現在回頭再看,當時那些請了古曼甚至養了小鬼的人,並非只改變自己,同時也對身邊的人有很大的負面影響,白同學事件只是其中一個,我不知道的、不了解的例子,肯定還有很多很多。
作者: scotchtao    時間: 2015-5-5 02:21:51

《我在泰國開淘寶店賣小鬼的那幾年》

第75節
作者: 鬼店主
  
關於白同學的事,很多人發消息給我詢問,主要有三個問題:一,白同學後來怎樣了,二,小媛在那晚撞到鬼市之後所遇到的推車大叔是誰,三,小媛出了鬼市後似乎看到路,但推車大叔卻指了另外一條路,結果是真正的路,這代表著什麼?
  在這裡簡單回复幾句。第一個問題沒有答案,因為當年的我眼睛裡只有錢,與生意無關的事,我基本是不會問的,那時候和小媛保持半年聯繫,等她畢業後就失去聯絡,估計是她不想再理我了。

第二個問題其實我也很想知道,能出現在鬼路的,當然不會是普通人,或者說根本就不是人,但他到底是什麼身份,我不知道,估計也沒人知道。

第三個問題也有很多讀者關心,以我的猜測,那條在小媛眼中似乎通往學校的路,也許是一條通往更危險境地的路,能產生什麼樣的後果不好說,也許是重病,也許是中邪,甚至魂魄丟失都有可能。而大叔為什麼給小媛指出正確的路呢?可能他見過太多像小媛這種因陰氣重而誤闖鬼地的倒霉者,又看到小媛長這麼漂亮,忽然動了惻隱之心吧!

辦完事從瀋陽回泰國,出機場之後掏出手機開機,一連進來好幾條短信,大多是有關請牌問價的,有的說想請個東西,有的只說讓我幫忙,希望我能在百忙之中抽時間回复。上了大巴車後,我挑選一條短信打電話過去,那邊是個操著廣東口音的男人接的,自稱姓雷,說他有個做生意的朋友去年曾經在我這裡請過招財佛牌,效果很明顯,所以他找到了我。

我問他有什麼需求,雷先生說:“我老婆在廣州一家貿易公司裡做銷售經理,被公司的老闆給看上了,總想泡她。本來最近我們夫妻的感情就不太好,萬一她變心跟了那個老闆,我這個家就算完蛋。所以想問問您,有沒有能留住女人心的東西?價錢大概多少?”

這種生意我接過很多了,男女朋友之間、夫妻之間、情人之間,市場需求量特別大,我對這方面的東西分類和價格也很熟,就告訴他從幾千到幾萬都有。雷先生疑惑地問難道還有很多種嗎?
我說當然,佛牌、古曼、鎖心娃娃、情降符、燕通油、情降魂魄勇等等,十幾種都是少的。雷先生說:“我對這方面很不了解,那您推薦效果比較好的。”我說效果好就貴些,要兩萬塊錢左右,是柬埔寨的情降聖物。雷先生要圖片看看,我說這可不像商場貨架裡的東西,都得降頭師用現有材料製作,收了錢才開始弄,沒有現成的。

雷先生說:“我不懂網上交易,可這事又不光彩,不想讓別人幫我來弄,田先生你看要怎麼辦才合適?”

我說那沒別的辦法,我人在泰國,你只能直接給我打款了,款到開始製作,如果你相信我就成交,不相信就去找找身邊的人。雷先生說他朋友介紹的人肯定沒錯,他願意相信我。就這樣,我發了國內銀行賬號給他,當天下午,我還在表哥家裡睡大覺,雷先生打來電話說錢已經辦好,我通過網上銀行一查,錢確實已經到賬了。

說實話,我喜歡和雷先生這種爽快的人辦事,之前遇到很多不懂網銀交易,可又不相信款到發貨的顧客。對這樣的人無需多解釋,畢竟世界上騙子不少,有顧慮也正常。網銀的未普及讓我少賺很多錢,所以對雷先生這種先打款的顧客,我一般都會特殊對待,無論選貨還是發貨都要優先,以免信譽受損。

照例給方剛打電話,問他最近哪位黑衣阿贊有時間有貨,我要一個針對女人鎖心效果好點的陰物。話筒那邊方剛的聲音有些不對勁,好像大病剛好似的。在我的追問下,這傢伙居然對我說了實話,說前陣子他新認識兩個從廣東過來的女人,因為人生地不熟,方剛就幫她們找了份工作。大家熟悉之後不久,方剛就和她們分別搞上了,在一起KTV喝酒大醉之後,方剛居然把她倆帶回家玩3P,畢竟他是快五十歲的人了,結果勞累過度,一連幾天都沒爬起來。

我心裡很想笑,但他能實話告訴我,說明沒把我當外人,也就不好意思笑了。方剛說:“我給你發個地址,你直接去找那個師父,他叫阿贊TAM,住在羅勇以東泰柬邊境的鎮上,專門製作加持鎖心燕通和合類陰物,很有效果,到時候提我的名字就可以。”

聽了這話我非常驚訝,我和方剛合作近兩年,每次去見阿贊師父都是由他帶領,從未讓我自己去,主要是維護自己的生意渠道。可現在他居然讓我自己去找,多少讓我感到意外,這可是破了規矩的。

我主動提出可以過幾天再去,方剛卻說:“你小子做生意雖然心黑,但對朋友還很講義氣。這樁生意賺的錢,你不用分給我,上次幫我舊情人解降的事算我欠你人情,這次就等於還了。”

既然他這麼說,我也不用再推辭。收到方剛發來的短信地址之後,次日一早我就在當地雇了一輛汽車,朝泰東邊境方向出發。
作者: scotchtao    時間: 2015-5-5 02:29:22

《我在泰國開淘寶店賣小鬼的那幾年》

第76節
作者: 鬼店主
 
之前我告訴雷先生這東西是柬埔寨出產,還真蒙對了,在泰國東部偏僻小城布萊這個地方,我找到了阿贊TAM師父的家。到地方的時候,正趕上阿贊TAM給一名信客植符管,我說明來意,他讓我先在旁邊等候。

往身體裡植符管這種事,我在泰國兩年也只是聽說,現在才第一次親眼看到。那名信客是個年輕男子,所植的符管是個約有兩指節長的細金屬管,上面刻著花紋和經咒,和普通的釘子差不多粗細。信客坐在桌旁,神情緊張,裸露出左臂平放在桌上,掌心朝上,阿贊TAM坐在信客身後,用竹拍不停地拍著他的後背,嘴裡念著經文。旁的助手舉起錘子,把一顆末端嵌有鋼釘的金屬套筒從信客胳膊直接釘進去,鋼釘整個沒進那名信客的身體,鮮血緩緩流出來。信客身體猛顫,嘴裡發出呻*聲,但並沒有想像中的慘叫。

助手慢慢拔出套筒,拿起符管對準傷口慢慢按進去,再用一種油澆在上面,最後用紗布給信客包紮好。這男人坐了幾分鐘,就掏出錢來交給助手,向阿贊恭恭敬敬合什施禮後走了。我看得心驚肉跳,很想追出去問問那信客當時到底有多疼。
阿贊TAM看起來不到四十歲,又高又帥,似乎有點歐美血統,對我說剛才植的是燕通符管,能讓受法者看起來永遠光彩照人,更有魅力,異性緣也大大增加。

我問:“會不會在體內產生感染?”阿贊TAM說不會,符管是用純銅鍍金製成,而且有法力加持,傷口在三天內就會癒合,也不會留下任何後遺症。

我感覺好神奇,然後提出我所要的東西,阿贊TAM問具體情況,我告訴他之後,阿讚說有一種燕通情降小人,配合蠟粉使用,效果很好,價錢方面方剛已經囑咐過了,就按平時給他的價格,大概要七八千泰銖,問我能不能接受。那個時候泰國佛牌沒現在這麼火熱,價格也不虛高,我當然能接受,淨賺一萬多人民幣,能得不能再能了。

阿贊TAM讓助手拿出一個小方木盒,打開看裡面有個像蠟制的互抱小人,還有一根蠟燭和兩小玻璃瓶未知的、不同顏色的粉末,盒底墊著一張寫滿經咒的符紙。

阿贊對我說:“在午夜十二點鐘的時候點燃蠟燭,記得不要有除蠟燭之外的任何光源。將男女雙方的頭髮和指甲在蠟燭上一起燒成灰,再把小人壓在符紙上,把心咒連念三遍就可以了。”

  “那兩瓶粉末呢?”我問。

阿贊TAM把粉末拿起來說:“施過法之後的七天內,把粉末溶於水中喝下,淺色的男用,深色女用,要同時服用才有效果。”

我把施法方式認真地記在紙上收到,取出八千泰銖交給阿贊TAM師父,帶著小木盒往回走,臨走前還在他這裡多請了幾個和合旺桃花類的佛牌和符通,價錢都不太貴,留著以後方便出貨用。

回到羅勇正準備給雷先生髮貨,不知怎麼的,忽然想起之前那位福建的文先生,他開始謊稱被女人纏住,後來才知道是把人家騙了想甩掉。為了防止顧客說謊,我多了個心眼,先給雷先生打電話,告訴他東西正在製作中,但必須先提供你妻子的照片、生辰八字、真實姓名和住址電話,以及職業,不得說謊,否則施法不靈。

雷先生顯得有些為難,我告訴他:“做了兩年佛牌生意,我的信譽大家都知道,不信可以問你朋友。而你妻子的這些信息我會嚴格保密,阿贊師父更不會洩露。”雷先生說他妻子的公司組織爬山野營,手機沒有信號,不知道她準確的生辰八字,等過幾天她回來的時候就立刻提供給我。

過了幾天,雷先生把他老婆的信息發給我,從照片看,這是個約三十幾歲的成熟女人,長得雖不是很漂亮但很有風韻,身材和皮膚都很好,難怪被公司老闆看中,連我看了都動心。當天下午我就通過國際快遞把貨發往廣東。

等雷先生收到貨給我打電話的時候,已經過了半個月,他說:“這些東西好複雜呀,到底要怎麼用?”我仔細將用法告訴給他,他笑著說有沒有這麼神奇,我說到時候就知道了,但一定得按規定來,否則沒效果不能怪我。

之後我很快就把這事給忘了,因為生意太多,大概過了又有半個月,我和方剛從鹽城的大治家處理完善後回到泰國,在大巴車上看到某則雜誌廣告中有“請洽雷先生”幾個字時,忽然想起了這個雷先生來,於是發信息問他效果如何。
雷先生次日才回复,說效果不錯,謝謝。按理說這個結果很理想,可不知怎的,我總覺得他的反應並沒預料中那樣高興,鎖住了妻子的心,怎麼也得興奮一下吧?不過又想,老婆沒出軌並不是什麼值得高興的事。

但事情就是這麼巧,大概也就是七八天左右,我在QQ上收到一條凌晨時分發來的留言:“田先生您好,這麼晚打擾您實在是出於無奈,我剛在淘寶上看到您的店鋪和聯繫方式,就立刻留言給你。我老婆最近行為很異常,迫切需要您的幫助,感激不盡!”
  
看到這條留言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我回复讓他說具體點,這人剛好在線,於是留了電話,他立刻打過來,我問:“你的留言我沒看懂,說具體點。”

  這人開始給我講經過。他姓石,是廣州人,和妻子結婚已有五六年,他老婆叫小美,長得漂亮又有能力,不管婚前婚後,追求者都很多,但在感情上卻又非常專一,對石先生很好,孩子也快四歲了。在一個多月前,小美說身體不舒服,請了幾天假在家裡休息,石先生怕耽誤病情,就要帶她去醫院,小美堅決不去,石先生多說了幾句,小美居然翻臉大吵起來。石先生夫妻幾年沒因為這種小事吵過架,以為她生病心情不好,就沒敢多問。

從那以後,石先生覺得妻子有些怪異,沒有具體的事,但多年夫妻的第六感,讓他總感到有種說不出的異常。在一次石先生和朋友喝酒時,他隨口說懷疑老婆不對勁,可又不敢暗中調查,萬一被沒這事,又被老婆發現,那就慘了。那位朋友經驗豐富,告訴他現在出軌的太多,讓他多多注意以下幾點:一,配偶對手機的在意。二,找藉口去她單位,觀察同事的反應。三,健忘,情緒化。四,*生活變化。

石先生按照這個方式留心,果然,以前小美的手機都是隨意放,而現在基本隨身帶著,穿睡衣也得放口袋裡。情緒化和健忘也有表現,最大的區別就是兩人*生活減少,以前每週一到兩次,而現在石先生提出要求,小美總是各種拒絕,甚至霸王硬上弓都不讓。

某天,石先生找機會有急事找老婆,到小美公司去找她,注意著小美同事的各種反應,發現幾名同事看他的眼神都有些異樣。這麼一來,石先生更加懷疑老婆有問題,他開始找人暗中調查,終於在某天發現,老婆小美居然和她公司的老闆去賓館開房。

這件事對石​​先生的打擊非常大,他做夢也沒想到自己妻子能出軌,又不敢找妻子正面談,怕她一怒之下和自己離婚。他非常愛小美,不能承受這樣的結局。鬱悶的他開始上網搜索相關新聞,搜出有幾萬條,心裡更煩了。

有一天,他在某情感論壇看到有人發貼說自己老公出軌泡小三,後來她托朋友從泰國一個遼寧人開的佛牌店裡請來鎖心符給老公用上,結果還真管用,老公回頭是岸了。石先生不迷信,也對泰國佛牌完全不了解,但看到貼子下面有不少回复,紛紛說泰國的東西靈驗,於是抱著死馬當活馬醫的心態向發貼人私信,就找到了我。

作者: scotchtao    時間: 2015-5-5 02:37:34

我在泰國開淘寶店賣小鬼的那幾年》

第77節
作者: 鬼店主
 
  我問他:“你想怎麼解決呢?”

石先生說:“我相信她出軌是有原因的,但也不想知道具體原因,只希望她能回心轉意,和她公司老闆徹底斷絕關係。不知道您能不能幫我?我對泰國佛牌之類的東西完全不懂啊,現在特別的痛苦!”

那時的我還沒結婚,也體會不到男人戴綠帽子的心理,但還是很同情,就說有一種叫燕通情降小人的東西,不太貴,兩萬左右,保你老婆回心轉意,先付款後發貨。

石先生半天沒吭聲,我問怎麼了,他回答:“不好意思,田先生,您不要笑話我,我收入不高,家庭條件一般,平時的開銷基本都花在孩子身,我和老婆都是省吃儉用的。要拿出兩萬塊錢來,這個……是有些困難的。”

我說便宜的也有,幾千塊的,一兩千的,但效果因人因事而異,如果女人變心堅決,可能效果沒有那麼理想,你自己考慮權衡。

石先生想了半天,居然開始抽泣起來:“我和老婆感情其實一直都很好,也不知道為什麼會突然搞成這樣,我相信她還是愛我的。”

我最討厭男人哭,就說那就請個三千塊錢的吧,最低價。石先生勉強同意了,他也不會網購,但又不敢直接打款,於是在我的指導下去銀行開通了網銀,生意成交。前些天我在阿贊TAM手裡幸好又多請了幾條符通,進價四千泰銖,賣三千塊人民幣,利潤翻三倍還多。

約半個月後,石先生在QQ上留言給我,說我賣給他的那個符通沒有效果,老婆仍然對他冷淡,和公司老闆的交往也沒斷,問我是不是賣了假貨給他。我說:“東西效果是因人而異的,之前說過了,要是你老婆鐵心出軌,佛牌也沒用。同樣是符通,有的能保人刀槍不入呢。2000年在泰國碧吳裡府有位女子請了龍婆植的符通,遇到劫匪身中八槍,子『彈』都沒打進去,當地新聞也報過,你說靈不靈?所以我覺得你應該找找別的原因。”

石先生有些激動:“我花了三千塊錢,結果還是被給你騙了,為什麼別人都說你的東西靈驗,到我這裡就不管用?”我本來可以不管他,但做生意最重要是口碑,我的顧客有近一半多都是靠朋友介紹,於是我說你向我提供你老婆的生辰八字、姓名職業和照片幾張,我看看手裡有沒有龍婆的正牌,你試試,要是再不行,我也沒辦法了。

次日石先生把她老婆資料發給我郵箱,當我打開附件下載後的圖片,頓時就傻了眼——石先生的老婆小美,居然和之前那個廣州雷先生髮給我的、自稱他妻子的照片是同一人,只是衣服不同,但脖子上的項鍊都一樣。
 
當時我的第一反應就是:真他媽巧。告訴他你老婆公司的老闆已經在我這裡請了好幾萬塊錢的陰牌,比你的效果好,所以你妻子才不願回頭的?那石先生非氣瘋不可。

我考慮了半天,對他說:“我賣給你的那條符通是泰國著名法師阿贊TAM加持的,效果很好,可如果你老婆公司的老闆也是用佛牌才得到你老婆的,而且那塊佛牌比我賣給你的貴,我就沒辦法了。”

石先生說:“怎麼可能?世界上哪有這麼巧的事,你是想騙我吧?”

我說:“你先別急,我建議你花點心思多做些調查,這樣也好知已知彼,你說是不是?”

石先生無奈地問:“我怎麼調查啊?”

我說:“你在銀行里有認識的人嗎?查一查你老婆公司的老闆有沒有向境外轉款、尤其是東南亞國家的記錄,如果有,那就很可疑了。”

石先生雖然不相信,但也沒別的辦法,他說在銀行真有個老同學能幫得上忙,這就找他去查。兩天后,他又找到我,話語中帶著哭腔:“田先生,你真得幫幫我啊,讓你猜中了,我妻子公司的老闆,他、他真的在一個月前向泰國的個人銀行賬號匯過兩萬塊錢,我老婆出現反常也是在那幾天!”

我心裡暗笑,對他說:“你看,有這麼巧的事嗎?所以我說他很可疑呢。”

石先生哀求道:“我該怎麼辦啊?”

我說:“一分錢一分貨,泰國佛牌也同樣,兩萬塊錢都夠買個東南亞山精了,三千塊的符通怎麼可能敵得過它?除非你再請個更貴的東西,這樣才有效果。”

石先生嘆了口氣:“田先生,我要是能隨時拿出幾萬塊,估計老婆也就不會出軌了。她公司老闆又肥又醜,無非是有幾個錢,而我家庭條件很一般,老婆跟著我沒享什麼福,所以我也不怪她……”他開始哽咽起來。

當時我很奇怪,一個男人遇到最恥辱的事居然還能看得這麼開,也難怪你老婆出軌。就對他說:“反正情況你也了解過了,自己看著辦吧,要么就想辦法湊到大概兩萬多塊錢,我保證弄個更霸道的泰國陰物,讓你老婆重新回心轉意。 ”

石先生為難地說:“可我、我真拿不出來啊,不瞞您說,之前那三千塊錢,還是我把父親留給我的老日本相機都賣掉才湊夠的。我的親戚同學也沒有富戶,不好藉錢。難道泰國佛牌就這麼厲害?我和她挑明這件事,跪下來求她看在這個家庭的份上,和她老闆斷開,也不行嗎?”

“石先生,您太小看陰牌的力量了,那裡面都住著一個鬼的靈魂,你說人再厲害,能敵得過鬼嗎?所謂鬼迷心竅就是這個意思。”我冷笑。

石先生又忍不住哭了起來,我連忙說沒辦法了,愛莫能助,最後他只好說再想想辦法。

這事就過去了,那時候的我雖然不能說毫無愛心,但在做佛牌生意上基本很少發善心同情過誰,像石先生這種事雖然湊巧,但也不是沒理由的。他的遭遇打動不了我,畢竟我那時候還沒結婚,連女朋友姓什麼都不知道。

幾天之後,石先生打電話給我,說他已經想辦法湊齊了一萬八千塊錢,只有這麼多了,看我能不能幫幫忙。我隨口問了句怎麼湊來的錢,石先生說是向別人借來的。他之前說親戚同學都沒錢,可現在又藉到了,當然是這不是我要關心的事,關鍵是有生意上門。
 
我託方剛在阿贊TAM手裡弄了個限量版的燕通陰牌,三萬多泰銖,又弄了根和合塔固,一萬泰銖,共同寄給石先生,讓他配合使用。燕通陰牌佩戴在身上就行。而那根像大雪茄似的和合塔固則是給他老婆小美用的,配方是印尼特有的一種草藥叫“麻杜拉”,使用方法也很簡單,兩人在*生活之前用塔固塞入女方**幾次,然後再行房,就能讓夫妻感情加固,互相分不開。但這種東西不能多用,奏效之後就要停住,最好寄回給我。

過了不到十天,石先生高興地給我打來電話,說:“田先生,真不知道該怎麼感謝您,我老婆小美真的回心轉意了,她今天還辭了職,要換另一家公司呢!還有,那根塔固真管用,她現在每晚都纏著我,您放心,我過幾天就把塔固給您寄回去。”

聽到這個消息,其實我一點也不意外,無論情降還是燕通,都不可能永遠生效,而且還要看人的心情。石先生的妻子本來就是出軌,對丈夫不可能沒有愧疚,再加上石先生佩戴的燕通牌和塔固同用,於是他老婆就又離開雷老闆,重新與丈夫和好。有效果就好,不但成功處理了石先生的善後問題,我又多賺了錢。

過了半個來月,我還沒有收到石先生寄回的塔固,就打電話給他,接的是個女人,自稱是石先生的妻子,看來就是小美了。她問我有什麼事,我連忙改口說是石先生的朋友,前些天他向我借錢,我答應給他湊一些,可現在也沒湊到,特地打電話和他說一聲。

石先生的妻子說:“老石他……他進監獄了。”

我很驚訝,連忙問為什麼,小美說:“要不是警察找上門,說他偷了單位財務室兩萬塊錢,我都不知道他一直在四處湊錢。事發後我問他為什麼偷錢,他說和別人賭錢輸了,不還不行。老石從來不賭博,可我又問不出真相來,您知道嗎?”我連忙說石先生和我說的也是要還賭債。

掛斷電話後,我心里特別不舒服,如果我知道石先生居然為了買佛牌來讓妻子回心轉意就鋌而走險去偷東西,我雖然不會給他免單,但肯定不會賣給他。一個家就這麼毀了,我心裡堵得慌,就給方剛打電話倒苦水,他說:“就算你不賣給他,他也可能會找別人去買的,不要放在心上啦,我們賺錢就好,幸虧事主被抓的時候沒把真相說出來,不然你可能也要有麻煩。”

他說的對,石先生雖然窮,但卻一直沒說錢是用來買泰國佛牌的,也許他不想讓妻子知道他早就了解她出軌的事,也許是不想給我帶來麻煩,總之,石先生自己扛下了所有,而那個雷老闆卻什麼事都沒有。

我恨得甚至想弄個陰牌坑一下那個雷老闆,在我看來,是他毀了石先生,可現在回過頭再想,其實我和雷老闆一樣,都是毀掉石先生的元兇。
作者: scotchtao    時間: 2015-5-5 02:42:45

《我在泰國開淘寶店賣小鬼的那幾年》

第78節
作者: 鬼店主
 
在泰國開展的佛牌生意越來越順,除了中國,我也把觸角伸到泰國本地,但說實話生意遠不如國內好,可能是泰國人更加相信本國商家吧。老外非要在北京開炸醬麵館,肯定沒有北京人開的紅火。

泰國外籍人多,尤其華僑在當地融合得非常好,許多中國人已經在泰國待了十幾年,比如方剛這樣的,又花錢辦理了泰國籍,泰語說得比當地土著人還熟,根本沒人能看出是外國人。

而我和泰國人交流的時候,那不太純熟的泰語馬上就會露餡。方剛的顧客也大多數都是泰國本地人,這一點和我正相反。但即使如此,我仍然能接到一些泰國顧客的生意,套路和國內一樣,在泰國的各大論壇發貼,留下我的MSN或hi5等社交軟件賬號,用來與泰國人交流。

那天,有個泰國女人在MSN上加了我,訴說她最近一直被靈異現象所困擾,別人都說是因為她陰氣重、撞了鬼,想問問我認不認識厲害的師父給治治。其實我不太喜歡做泰國人的生意,因為他們對佛牌古曼童的心態和中國人完全不一樣,沒那麼迷信得厲害,錢也賺不了多少,但出於對生意的認真,我還是讓她詳細講述了事情經過。

這個女人的名字我記不清了,好像是叫它瑪西,二十幾歲,和丈夫一起住在泰國最南端的城市宋卡。因為小時候得過重病,一直也沒太治愈,所以它瑪西的身體不太好,也比較瘦弱。

大概在一年多前的某天,它瑪西半夜睡覺的時候,半夢半醒中覺得屋裡似乎有什麼東西正往她床上爬。那幾天她的丈夫因外出辦事,家裡只有她自己,她開始以為是入室色狼,想睜開眼睛,卻怎麼也做不到,身體就像中了夢魘那樣難受。

那似乎是個“人”,但不知道是男是女,來到床上慢慢往她的身上壓去,它瑪西只能在迷迷糊糊中掙扎,但無濟於事,最後那個“人”緊緊地壓在她的腹部,似乎要把整個人都鑽進它瑪西身體裡

。它瑪西在心中大喊大叫,卻發出不半點聲音。忽然風把窗戶吹開,發出一些聲音,它瑪西好像得到了求救信號,一瞬間就醒了過來,她大口喘著氣,渾身都是冷汗,頭疼欲裂,像大病剛癒的虛脫那樣難受。

開始,她以為是睡覺著涼,或者偶然現象。但之後這種鬼壓床現像出現得更頻繁,丈夫回來之也會出現,讓她晚上很難入睡,白天也沒精神,本來就身體不好的它瑪西精神越來越差。
 
為了治病,它瑪西的丈夫想了很多辦法,他有個朋友住在那拉提瓦,是那朋友建議來這裡找當地的巫師治病試試。

那拉提瓦在泰國最南端,再往南幾十公里就是馬來西亞,附近有很多巫師和降頭師。一連請了幾名巫師,但他們的驅邪行為都沒什麼結果,得出的結論也相同——它瑪西身上並沒有陰氣。

驅邪無果,可它瑪西的鬼壓床經歷卻逐漸升級了,起初只是有“人”爬上床壓在她身上,而現在則變成有人壓在她身上,同時還用手插進它瑪西的肚子裡,好像要把她的腹部掏出一個大洞來。

每時它瑪西都似乎能感受到那種切膚之痛,醒來後更加難受,似乎剛在自己身上進行了一場麻藥劑量不足的外科手術那樣。

就這樣過了大半年,又有人勸它瑪西別去找巫師,而是讓大寺廟中的龍婆僧看看。

它瑪西找到了宋卡當地最大寺廟的高僧龍婆讀,這位龍婆讀最擅長製作巴拉吉,法相是男人的巨大**,據說佩戴起來招財旺桃花效果非常好。

當他看到它瑪西的第一眼,就搖搖頭說:“找我沒有用的,是你自己的問題。殺死前來向你還債的人,債消失變成仇,不但今生無法解決,你的來生也會相當受苦。”

這話讓它瑪西和家人震驚,可再怎麼問龍婆讀也不回答了。沒辦法,他們只好去打聽有沒有能解決此事的阿贊師父。

但他們對此不了解,又怕上當受騙,同時聽說很多阿贊師父都是修黑法的,不但收費高昂而且還有副作用,就一直沒敢找。後來,它瑪西還在上大學的表妹從網絡論壇上看到我的信息,就發給她表姐,勸她和我溝通試一試。

聽到這裡,我在MSN上問她:“你或你的家人借過別人錢物嗎?”

它瑪西回答:“從來沒有過,我家雖然沒那麼窮,但我丈夫是個律師,對別人很吝嗇,他最討厭把錢和物品借出去了,所以不太可能。”

我問:“那龍婆讀師父為什麼說你殺死過曾經向你還債的人?”

“我們也不知道,所以想問問你有沒有認識的阿贊師父。”它瑪西說,“我們泰國的阿贊據說很厲害,可我們沒接觸過,也不敢接觸,你有這方面的經驗嗎?”

我說:“你們可以請個古曼童試試,這些金童子都能通靈,也許在和你交流的時候能告訴一些相關信息給你,甚至能幫你驅趕騷擾你的那些靈魂呢。”
作者: scotchtao    時間: 2015-5-5 02:50:58

《我在泰國開淘寶店賣小鬼的那幾年》

第79節
作者: 鬼店主
  
它瑪西說:“我們家已經請過兩尊古曼童,但效果不太好,也沒感覺到有人和我溝通。”

我說:“那是未入靈的,法相中並沒有嬰靈,我這裡有入靈的古曼童,價格也不貴,你們可以試試。”

它瑪西看來是動心了,問什麼價格,我說大概兩三萬泰銖,要男孩女孩都行。她說喜歡女孩,可又怕我是騙子,想讓我送貨上門。宋卡在泰國南端的那塊狹長地帶,距離曼谷相當遠,我說你只能自己取,我可不負責送貨。它瑪西猶豫著,說:“我要和丈夫商量一下,他對錢看得比較重,不知道能不能說服。”我隨口說出兩位阿贊師父的名字,說他們都是泰國很有名氣的黑衣阿贊,你可以去打聽打聽。

過了幾天,它瑪西和丈夫一起來到芭提雅,它瑪西比較瘦弱,但笑容很甜美,而她丈夫卻看上去不太友善,一副對什麼都不太在乎的模樣,泰國的律師雖然沒有歐美那麼吃香,但收入也在中上游。

在方剛的帶領下,我們四人來到住在芭提雅市區東北部的阿贊披實師父家裡。這位師父之前曾經製作過陰牌給那個渴望出名的Z小姐,效果非常好。阿贊披實一看到它瑪西,就說她身上有股怨氣,它瑪西沒說什麼。

阿贊披實取出三尊古曼,兩男一女,法相都很可愛,塗飾也很華麗。阿贊披實說這幾尊古曼都是入靈的,每尊都有一個夭折的嬰靈在裡面,而且很聽話,讓它瑪西挑選。她聽了似乎非常高興,來回看了幾遍沒拿定主意,就問丈夫。
她丈夫很不耐煩地說:“隨便哪一個就行啦,又不是真正的孩子,這麼用心幹什麼!”

它瑪西有些生氣:“對你來說,真正的孩子又怎樣?還不是被你逼著打掉?”這時我才明白阿贊披實剛才為什麼說她身上有股怨氣。

她丈夫對我說:“田先生,誰能保證這東西里面有沒有嬰靈?”

我說:“你可以當場用心咒開物,如果它瑪西能感覺到嬰靈的存在,有效再付款。”它瑪西選擇了那尊古曼麗,接過阿贊披實徒弟遞過來的心咒紙條,再閉上眼睛跪在地墊上,面前放著古曼麗。雙手合十念完心咒之後,它瑪西身體一顫,似乎感應到了什麼,眼中竟然流出眼淚來。

它瑪西激動地告訴丈夫,一定要把這尊古曼麗請回家,因為剛才她感受到有個女孩說要跟著她回去。

就這樣,她丈夫極不情願地付給我三萬泰銖,讓它瑪西把那尊古曼麗帶回家去了。阿贊披實收一萬泰銖,我和方剛平分餘下的兩萬。他拍著我的肩膀,笑著說:“她還會回來找你的,到時候別忘了多敲上一筆,不然只賺這麼點錢,連肉都快吃不上了!”

我疑惑地問:“你怎麼能這麼肯定?”

阿贊披實走過來對我說:“那個女人曾經打過胎,我從她身上看出有怨氣。現在再把古曼麗帶回家,恐怕怨氣會更重,到時候她會再來找你們解決的。”

我也笑了:“那好啊,不是又有錢賺了嗎。”

果然,不到半個月,它瑪西就又打電話給我,問能不能把這個女童子退回去,不用退錢只退貨。我問為什麼,它瑪西說:“這個女孩來到我家後,每天都會和我說話,我很喜歡她。

可是到了晚上,每次再有鬼壓床的時候,就會聽到女孩很憤怒地說要他走,別騷擾我媽媽。開始我很高興,可發現鬼壓床不但沒能被阻止,反而越來越厲害,而且那個壓床的鬼也開始說話,指責我本來不喜歡女孩,可現在卻又找了個女孩回家,當初就不應該拋棄他。”

我連忙問:“你以前懷過孕又打掉了吧,什麼時候的事?”

它瑪西說:“不到一年半之前,也就是鬼壓床開始之前的兩個月左右,是個男嬰。”

我明白了,它瑪西以前曾經打過的那個男孩,因為還沒出世就夭亡了,所以它不甘心,於是仍然回來找母親。所謂緊壓腹部、掏腹這些感覺,其實就是它在潛意識裡還想鑽回媽媽的肚子裡去。但畢竟人鬼殊途,在它瑪西身上就有了鬼壓床的反映。

我又問:“當初你知道鬼壓床現象就是那個打掉的男嬰所為嗎?”

“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請你相信我!”它瑪西顯得很激動,“打掉他是我最大的痛苦,是我丈夫怕要騰出時間來照顧我,耽誤他的事業發展,所以強逼著我打掉了這個孩子……如果我知道鬼壓床是他回來找我,我寧願一輩子這樣,也不會去找您,這是我應該受的苦。”

於是我對她說:“我覺得這樣也好,他們倆總有一個會離開的吧?你再等等,也許女童子會成功把那個男​​孩驅走呢。”

沒想到它瑪西強烈反對:“田先生,不要這樣,求您把女童帶走吧,我寧願被那個男孩折磨,畢竟是我的兒子啊!說不定他的靈魂真能進入到我的體內。我再懷孕的時候,是不是就能把他帶到這個世界上來了?”
  
我說這個真不知道,可以幫你問問阿贊披實師父,聽聽他的意思。

回頭我給方剛打了電話,他說:“不能同意事主的要求,古曼麗必須由她來養。”

我不理解地問:“她要是真不想養那個女童子,免費送回來不也挺好嗎?還可以再次賣出去給別人。”

方剛罵道:“你懂個屁,古曼麗就是小孩,你領養一個小孩生活幾個月,再把她推出去送給別人養,換成你是那個小孩,心裡會開心嗎?這種被退回的入靈古曼最麻煩,無論換到哪家都只會帶去麻煩和怨念,從不肯安安靜靜地和主人生活。”

我才知道還有這種說法,只好轉告給它瑪西,告訴她阿贊披實說了,這個女童子能被你帶回家也是有緣份,所以不能輕易退回,哪怕是免費的。它瑪西無奈,只好同意繼續養著她,過一陣子再看。

轉眼又幾十天過去了,我和方剛去湖北天門給那個生出陰陽人難產而死的小玲家處理善後歸來,剛呆了兩天,就接到它瑪西打來的電話,說她已經到了芭提雅,想請我務必去一下,這事很重要。

我很奇怪,她家在宋卡,怎麼大老遠跑到芭提雅才給我打電話說有事?既然這麼說,我也只好去一趟。

從芭提雅大巴站出來,我在站台就見到了它瑪西和她丈夫,她手裡拎著一個黑色皮包,滿臉都是愁容,精神看起來更差了,似乎大病還沒好,而她丈夫一臉的不耐煩,還在不停地數落著它瑪西。

看到我出現,它瑪西連忙跑過來,把手中的黑皮包硬塞給我,哀求道:“田先生,求求你把這個女童子帶回去吧,不然我就得死了!”

  “什麼意思?”我問。

它瑪西還沒說話,她丈夫走過來,氣乎乎地說:“這個東西會把人給害死的,出了什麼後果你必須負責,快收回去吧,不然我要告你!”

我最討厭這種人,就說:“那你去告吧,這事我不管了。

”把黑皮包扔給他。它瑪西連忙過來勸,我問到底怎麼回事,她說:“這個女童子每天晚上和我的男孩爭吵,互相都要對方滾出這個家,我根本無法入睡,每晚夢魘纏身,已經精神衰弱了。

我夢到男孩渾身是血,正在爬滿是利刃的荒山,指責我不應該讓他天天遭受這種苦楚。還說他是好意來找我還債的,可我卻殺了他!”

我心想這事我可解決不了,還得去找阿贊師父,就給方剛打電話,在他的帶領下再次來到阿贊披實的家。
作者: scotchtao    時間: 2015-5-5 02:59:20

《我在泰國開淘寶店賣小鬼的那幾年》

第80節
作者: 鬼店主
  
半路上方剛給阿贊披實的助手打電話溝通,然後對它瑪西說:“阿贊師父讓你在路上買幾個新鮮的雞蛋帶過去。”

我們都覺得這禮物要得太奇怪了,但它瑪西仍然照辦,在路上的一家蛋禽店買了二十多只鮮雞蛋帶上。

到了阿贊披實家中,他一看到它瑪西進來,就對方剛低聲說了些話,看來已經知道我們這些人的來意。

方剛點了點頭,讓它瑪西坐在法壇前面,阿贊披實跪坐在她背後,兩手在她的後背處上下來迴繞動,嘴裡念著經咒。

不一會兒他站起來,說:“這個女人打掉的那個男嬰對我說,它是來償還媽媽父輩十七年前在北方借出的一筆債,所以才託生到她家的。

可是被媽媽給扼殺掉了,他很恨媽媽,又想回來繼續投胎,但沒有成功。媽媽現在又養一個女孩,他不同意。”

它瑪西和丈夫面面相覷,都不明白這些話的含義。它瑪西說:“我父親十七年前在北方並沒有借出過錢,也沒有債務啊,會不會是弄錯了。”

阿贊披實說:“這是那個男嬰對我說的。”

“無中生有,我早就知道你們這些人不可信!”它瑪西的丈夫陰陽怪氣地說。

方剛讓他對阿贊師父尊重點,我心裡也沒底,就說:“要不你給你父親打電話問問,也許是他給忘了呢。

”它瑪西無奈,只好掏出手機給父親打電話,在電話裡講了幾句,她臉色大變,說著“真的有嗎”“對,說是十七年前在北方”“我的天,難以相信”之類的話。

電話掛斷後,我連忙問怎麼回事,她驚訝地說:“父親先是問我為什麼會知道這件事,後來才告訴我,說十七年前他在清邁做生意的時候,曾經被一個合作夥伴騙走幾千泰銖,人就跑掉了。他怕我媽媽責怪,都沒對任何人說起這件事!”

這可真是奇特,所有人都折服了,對阿贊披實的通靈能力佩服不已。他又讓助手拿過一個裝著半盆清水的鐵盆,再讓它瑪西的丈夫取出買的那些鮮雞蛋,對它瑪西說:“那個被你墮掉的男嬰,其實就是十七年前騙你父親錢的那個人,他應該是今年剛去世,所以再次轉世就投胎到了你這裡。可你把他給墮掉了,對他來說,不但債沒有了,而且又和你們結了仇,所以才一直纏著你不放。”

它瑪西的眼淚嘩嘩往外流,連忙問怎麼辦,阿贊披實讓它瑪西雙手各握住一隻鮮雞蛋,再用手按住她的頭頂念誦經咒,過了一會兒,阿贊披實把那兩隻生雞蛋打碎在水盆裡,我們都圍上去仔細看。
 
普通生雞蛋打出來,蛋黃是金黃色,蛋清是乳白色,而這個雞蛋打出來卻是青黑色的,像臭雞蛋那樣。最奇怪的是,過了不到半分鐘,雞蛋液開始分離,就像黑色棉絮那樣一團一團地浮在水面上,說不出是什麼東西。

它瑪西驚訝地看著丈夫,阿贊披實說:“人身上如果有罪孽,就會在法力催動下影響雞蛋的形成,因為雞蛋也像徵著生命。”

她丈夫滿臉狐​​疑:“是不是剛才買了腐敗發臭的雞蛋?”阿贊披實示意助手再端來一盆清水,把餘下的十幾顆雞蛋全部打碎,都是正常的。

它瑪西流著淚問她們到底要怎麼做才行,阿贊披實說:“墮胎雖然在五逆重罪之外,但卻是滅緣大罪,人世有四緣:恩、怨、討、還,你這個男嬰屬於還債類。但現在你們結了仇,它不但纏著你,讓你身體虛弱痛苦不堪,而且也應該影響到了別人,尤其是對墮胎起了決定性作用的人。”
聽了這話,它瑪西的丈夫臉色更加難看,扭頭就走到一邊不再過來。它瑪西連忙說:“是的,我丈夫這一年多之中事業非常不順利,而且我們家只要多賺一點錢就會有意外出現,必須要把錢花光才行。”

阿贊披實點點頭,起身去另一個房間取東西,方剛也跟著去了,我很清楚,他是要先打聽清楚價格,好向它瑪西夫婦報價,萬一他們覺得貴了不同意化解呢。

幾分鐘後兩人出來,阿贊披實手裡拿著另一尊古曼童,方剛則對它瑪西說化解你的這個事情要收費十萬泰銖,先付錢,如果沒有效果可以當場退款。

說也奇怪,離得挺遠的它瑪西丈夫就像長著順風耳,立刻快步走過來對我們說:“什麼,還要收五萬泰銖?這事情是你們引起的,要不是在田先生的建議下請了那尊古曼麗,它瑪西也不會更痛苦,為什麼還要收錢?這不公平!”

方剛說:“之前那尊古曼麗的錢,我可以退給你們,但做這場法事的十萬泰銖必須要收,你們可以選擇不做,但古曼的錢也不能退了。”它瑪西哀求丈夫同意施法,他氣呼呼地轉了半天眼珠,最後終於同意了。

阿贊披實讓它瑪西跪在那尊新的古曼童面前,說:“我試著把纏在你身上的男嬰靈暫時附在古曼童上,讓你和它對話,如果你能感動它,讓它自己願意離開,我就能替它完成入靈。

你把它帶回去供養,它會保佑你們健康順利,也是給自己積累福報。當你再次懷孕的時候,我再替你將它出靈,如果那時候它已經積累了足夠多的福報,也許會去他處投胎。”
作者: scotchtao    時間: 2015-5-5 03:07:25

《我在泰國開淘寶店賣小鬼的那幾年》

第81節


它瑪西連忙點頭,阿贊披實讓她閉上眼睛,雙手合十,無論感應到什麼都不要閉眼,但可以說話,然後就開始實施入靈儀式。

兩個人都像老僧入定似的一動也不動,十幾分鐘過去了,它瑪西的丈夫開始煩躁地走來走去。我也忍不住低聲問方剛:“那年給我表哥解決問題的時候,不是說自己孩子的嬰靈是不能轉出去的嗎,除非主人死去?”

方剛說:“那是指用自己孩子製成的胎鬼,而現在只是把嬰靈注入到古曼中,也沒轉給別人。至於它能不能積累福報再次投胎,就要看事主的運氣了。”

我明白了,又問:“這要等到什麼時候?”

方剛說:“再等等吧,現在是白天,要是晚上可能早就成功了。”

這時,它瑪西忽然身體一顫,把頭抬起來,似乎聽到了什麼聲音。又過了十幾秒鐘,它瑪西說:“我沒有不要你,沒有不要你啊!”

“她的嬰靈已經出現,兩人正在對話。

”方剛說,其實他不說我也知道,傻子都能看出來。它瑪西眼淚流出來了:“孩子,我的兒子,真的不是媽媽狠心,當初是你爸爸事業最忙的時候,他不想讓家裡有個孩子分心,所以我們才這樣,你不要怪媽媽好嗎?”

她說完後就靜靜地不動,好像在傾聽對方講話,可我卻什麼也沒聽到,看來所謂母子連心,估計就是現在這個情況吧。它瑪西又開口道:“你要生氣,要發怒,這都是爸媽的錯,可媽媽真的希望你能再回來。我們知道錯了,就讓我養你一輩子吧!”
過了一會兒,阿贊披實左手按著它瑪西的頭頂,右手按著古曼童,有節奏地念誦著什麼。它瑪西微張著嘴,發出低沉的輕輕呻*聲,看起來很詭異。

阿贊披實左手鬆開,它瑪西身體一歪倒在地上,她丈夫連忙過去扶起。有助手用紅布把古曼童包好遞給他們。

阿贊披實說:“入靈已經完成,看來它還是很希望願意再次成為你們的兒子。先把古曼童帶回去好好供奉,如果你們能再次懷孕並且生下男孩,就說明他已經回來重新成為你們的兒子。

要是個女孩,你們再把這尊古曼給我送回來,我要知道他的福報是否足夠。”

兩人千恩萬謝,付了十萬泰銖給方剛就帶著古曼童回去了。阿贊披實讓助手把那尊古曼麗帶到另一個房間,對我和方剛說:“這個女童子怨氣很大,因為她的媽媽,也就是剛才的女事主還有個兒子,她很不高興,我還得處理她的問題。”

方剛給了阿贊披實五萬泰銖,回到方剛的家,剩下的五萬我倆平分,他說:“阿贊披實本來說好只收四萬的,但他還要想辦法處理那個古曼麗,所以加收了一萬。”

自從我們倆打湖北天門處理完小玲的善後回來,就已經達成了協議,凡是國內的佛牌生意利潤必須每人一半,包括善後賺的錢,否則他將不再負責任何擦屁股的事。

我不得不答應方剛的要求,一是我的心還沒有他那麼狠,有些時候遇到善後的事會心軟,二是有的善後工作也能賺不少錢,甚至比賣佛牌還多,比如給瀋陽那個馮姐的植物人兒子小偉治病,賺的錢硬是買了一套房,相當爽。

後來發生的事已經是兩三個月以後了,它瑪西在供奉古曼童不久就成功地再次懷孕,奇怪的是,從它瑪西開始懷孕的那天起,就再也感應不到那尊古曼童中的嬰靈,於是託我們把它再次送還阿贊披實。

阿贊師父驚訝地說,古曼童中已經沒有了嬰靈,看來是它的靈魂轉化為了神識,再次由母親進行孕育。
我對這件事很不能理解,因為有太多不能理解的東西,無論中國還是東南亞,中止妊娠已成家常便飯,尤其是對墮胎大亮綠燈的中國,只要年滿十八歲就能去醫院做人流手術。

可為什麼大多數人並沒被嬰靈所困擾?新聞還報過,中國南方某女大學生在二十幾歲時就已經打過十六次胎,那她豈不是會被這些嬰靈給活活吃掉。

我提出疑問後,阿贊披實說:“無論人還是鬼神,也都是有脾氣長短之分的。有人易怒,有人性平,鬼也是一樣。

鬼的脾氣反映在怨念的強弱,怨念強就會纏住父母,怨念普通的,則只能遊蕩在血刃荒山之內了,除非在機緣下再次轉世,或為法力所驅成為供奉之物。而只要墮過胎的母親,都會有損福報,只不過有的在本世,有的在來世。”

我又問:“要是嬰靈都可以製成古曼童,最後還能轉世再投給這家人,那些墮胎後被嬰靈纏身的男男女女,是不是都能用這種方法來解決?”

阿贊披實說:“當然不是。把她兒子的嬰靈製成古曼再次讓她供養,也是無奈,因為她被嬰靈纏住不放,之前我以為可以讓古曼麗的力量驅走它,可它的怨念太強大。

它還強烈排斥另一個古曼麗的存在,這也說明它嫉妒母親再有別的孩子,同時非常希望能再次回到父母之間。所以我冒險讓你與它通靈,這種同母轉胎的事我也很少碰到,十幾年內也只是遇到過兩次,所以她的運氣真好。”

我點了點頭,最後又問如果墮過胎的人,要如何減輕福報的損失,阿贊披實說:“兒女投胎都是有極大緣份的,而墮胎等同於殺死兒女,破壞須彌穿針的功德,對福報的損害極大。無論大小乘佛教,都要以誠心誦經為主,多行善少殺生,尤其是因自己而死的生命,比如買現殺的活雞活物等,以此挽救福報,盡量抵消罪孽。”

離開阿贊師父家的路上,我問方剛有沒有讓女人大肚子過的經歷,他瞪了我一眼:“有過啊,之前在惠州的那個女朋友給我打過兩次胎,要不是因為保護她,老子也不會誤傷人命,也就不用跑路出來了!”

我笑道:“看來你也有罪業,來生很可能會託生為一頭驢。”

方剛嗤之以鼻:“下輩子的事管不了那麼多,這輩子有錢花就行!”

這個經歷講完了,也許有些墮過胎的母親看到之後,會覺得我是在告訴她們,要是心中有愧,就去養個自己嬰靈的古曼童。當然不是,打個比方,好比你在缺錢的時候賣血買彩票,如果能中大獎就一切解決了。

事實上真的能解決嗎?機率是多少?大家自己考慮吧。
作者: scotchtao    時間: 2015-5-5 03:15:58

《我在泰國開淘寶店賣小鬼的那幾年》

第82節
作者: 鬼店主
 
接下來這個經歷很特殊,它與一個活不活、死不死的東西有關,這東西被東南亞人稱之為“薩滿山精”,其實兩個詞意思相同,也有人叫它們山葵或山怪的。

那天,方剛特地給我發了條短信,內容很簡單:“有好東西讓你開眼界,中午十二點在清邁XXX海鮮餐館等我。”

那天下午我本來說好了要和表哥出去辦事的,但我很奇怪到底什麼東西能讓方剛特意聯繫我,這傢伙脾氣很怪,雖然我每次找他辦事幾乎都有求必應,他平時卻極少主動給我打電話或短信,所以我覺得必須得去看看。

早早出發到了清邁的這家餐館,看到門口停著一部很新的豐田越野車,上個月就听說他換車了,應該就是這輛。

方剛坐在角落的​​桌上正在吃飯,我已經餓得不行,坐下就招呼服務生點菜。方剛看了我一眼,也沒說什麼,等我吃下半盤什錦海鮮炒麵之後才開口問:“到底有什麼好東西?”

方剛卻不多回答,只說:“吃完跟我走就知道了。”

飯後我倆一路朝北部方向行駛,大約半個多小時後,汽車在一幢漂亮的別墅門口停下,有女傭打開院子的大鐵門,院里居然是個超大的水池,只在兩旁有可供走路的磚道,汽車只能停在兩側的空地上。

別墅正中的主建築倒映著,和泰姬婈的感覺很像,估計是設計師山寨的靈感吧。

別墅的主人叫阿贊拍,也是我見過為數不多的富豪黑衣阿讚之一,方剛帶我穿過客廳進到法壇堂的時候,屋裡已經有了幾個男男女女圍著某物看,不知道是信徒還是同行。

阿贊拍盤坐在其中,他長得又白又壯,挺像香港那個演員歐陽震華的,他招呼方剛過去看,我也湊上去。

托盤中放著一個裝在長方形木盒裡的東西,很像某種生物的干屍,但絕不是人類,長度大概有半米,身體呈灰黑色,有四肢,頭髮又長又亂,雙眼只是兩個空洞,嘴裡探出兩根長牙,盤手盤腳,指甲很長,有點像中國人用的癢癢撓。

我問方剛:“這是什麼東西啊,兒童玩具?”

周圍的那些人都轉頭對我怒目而視,我連忙把嘴閉上,後悔應該和他說中國話而不是泰語。

方剛瞪了我一眼,向阿贊拍道歉,他對方剛說:“這是我徒弟半個月前在泰國西部深山叢林中抓到的,當時還是活體,已經成精。它法力太強,我差點被它反控,最後我用巴利經咒封住它的七竅,它才不情願地死去了。”

我問阿贊拍:“師父,這個山精也是供奉品嗎?”

阿贊拍說:“你可以問方剛先生,他知道。”
 
方剛眼睛盯著山精,嘴裡說:“回去再給你講。”看來他也不是經常能見到這東西,他問阿贊拍:“真厲害,是怎麼抓到的?”

“這個還是讓我徒弟來告訴你吧。

”阿贊拍臉上帶著笑容,顯然心情十分好。

旁邊的一個中年男人說:“那天我去班洪附近的山里採草藥原料,好讓師父製作人緣牌,回來的時候不小心滑到山坡下面摔傷了腳踝,等爬回原路的時候天都黑透了。

一般情況下我們都不會在山里逗留太晚,因為​​毒蟲和野獸的原因,可這次沒辦法,只好藉著月光用手電筒照著往回走。

在路上我看到有個黑乎乎的東西抱著空地上的一棵大樹,似乎在曬月光似的。我以為是猴子,就沒在乎,等我走近些的東西,那個東西警覺地回頭看著我,我才覺得可能是山精。

我從沒見過山精,都是聽別人說起,或者從圖畫上看到。”

我連忙問:“這東西到底屬於哪種動物?猴子還是大猩猩?”

阿讚的徒弟說:“都不是。

師父告訴過我們,山精其實原本是一種叫山魈的生物,它在深山里長年吸收陰氣並鬱結在體內,還要被山中走失迷路的人碰見而且當場嚇死,山魈被這個橫死者的鬼魂纏繞附身,慢慢就成了一種非人非魈的生物。

它身上會帶有人類的特徵,比如頭髮變長、手腳趾甲變直、直立行走等等。但體型也會慢慢變小,正常的山魈個子和人差不多,很高大,但山精大約每十年會變矮一個指節,越矮小的山精,年齡越久。”

我聽得張大嘴合不上,旁邊有個人發問:“那山精能活多少年?它們的法力很強嗎,或者也像山魈那樣兇猛,能殺人?”

這其實也正是我想要問的,阿贊拍說話了:“最久的山精大概能活上千年,比幼貓還小,從這只被抓到山精的身長來看,也應該有六七百年了。

它們不是惡魔,沒有殺人的能力,但可怕之處在於它們屬極陰之物,如果能用黑法禁錮並用來做加持供奉的話,效果會非常好。”

阿讚的徒弟也說:“是啊,所以我才敢上前去抓它。它們最怕火光,所以我用強光手電筒去照它的眼睛,當時就嚇得它大叫猛跑,沒想到一頭撞在那棵大樹上,暈過去了。我連忙取出繩索捆住它的手腳,就給帶回來了。”

大家聽後都讚嘆他的運氣真好,阿贊拍把木盒的盒蓋扣上,我看到蓋子上有用鮮血寫的幾個經咒。我忍不住問:“它、它現在是死是活?”
作者: scotchtao    時間: 2015-5-5 03:21:40

《我在泰國開淘寶店賣小鬼的那幾年》

第83節
作者: 鬼店主
 
阿贊拍說:“身體已經死去,但精神還活著,只是被我用經咒禁錮在身體內,它的怨念能催動毛髮和指甲繼續生長。”

我又問:“那麼它也能像古曼童和小鬼那樣來養嗎?”

“是的,就和養小鬼一樣。”阿贊拍回答。

等阿贊師父把山精收回法壇擺放之後,大家圍坐在地墊上聊天,我才知道這些人和我跟方剛一樣,都是做聯絡佛牌生意的掮客。

阿贊拍對我們講了這個山精的好處、禁忌和供奉法門,這東西極陰極強,有求必應,供奉者家中一連三代都會大富大貴。但價格也不低,至少五十萬泰銖,還要挑選供奉者的居住地、從事職業和性別,不是誰有錢就能請走的。

阿贊拍把經咒法門和禁忌都給我們講了一遍,大家就各自散去了。

和方剛乘出租車往清邁機場去的途中,我看著手機裡剛才給山精拍的各個角度照片,越看越覺得這東西太醜,就問方剛這東西到底有沒有阿贊拍說的那麼厲害,要賣這麼貴?

方剛白了我一眼:“阿贊師父大老遠讓我們來看山精,肯定不讓你白來。我在東南亞十幾年,連聽說都很少,更別說看了。要不是我這輩子都不想結婚,也不想有後代,連我也想把山精請回家去了。”

我驚訝地問:“這麼厲害,那豈不是比千年人參還珍貴?”
方剛笑了:“別說千年人參,萬年人參果也沒法和山精相比,阿贊拍也是第一次見到,他徒弟真是運氣太好了。回去後你把消息和照片發給你的顧客們,要價不能太低,至少一百萬泰銖,這麼難得的東西,不多賺點錢太虧了。”
出了曼谷機場,我乘出租車回到羅勇表哥家,看著表哥辛辛苦苦地指揮工廠給水果進行加工,心想還是我這職業好,又賺錢又輕鬆。

進屋後立刻就把山精的各種照片和信息整理編輯,放在淘寶店鋪和各大論壇中發佈出去,同時給之前那些有錢有勢的重要客戶也各發一份。按照阿贊拍的說法,山精是極陰靈物,尤其體型這麼小的更罕見,事主只須用經咒開物,山精就能保佑萬事平安、富貴發財,而且是一連三代人。

當然,有利必有弊,山精的禁忌也很厲害,一旦開物之後,它只認主人,非但不能讓外人看到它,連自己的老婆父母孩子都不行,除非主人死去,由他的後代再次用經咒開物,以此類推,一直到第三代死去為止,供奉的房間除事主外永遠不能進人。另外還有每年幫山精修剪趾甲、不能轉讓給他人、開物時要用事主的血塗在山精眼窩處才有效等等。

這些禁忌看起來似乎並不難,可真能做到一連三代幾十年保證不破,恐怕也不簡單。
 
消息散發出去了,在接下來的半個多月中,收到的反饋大多數都是好奇詢問,真正有意向的幾乎沒有。

除了一些泰國本地客戶之外,中國人根本不了解這個山精到底是什麼東西,就算那些很有錢的顧客也會提出疑問:為什麼這個小乾屍賣這麼貴?太不合理了,而且禁忌也太多,很難遵守那麼長時間。

不過我也沒在意,我對這玩意也不了解,賣不賣得出去都無所謂。

在接下來的兩個月左右,我繼續賣佛牌古曼這些東西,家里人一直催我回瀋陽生活,給我安排相親,我也有這個打算。

方剛和我的合作很穩固,由他在泰國負責拿貨發貨,我在國內負責渠道和出貨,應該是個很不錯的配合。

記得有一天的深夜,我打玩電腦遊戲都準備要睡覺了,有人發來手機短信,說是同學在我這裡買過古曼童,供在店裡生意不錯,於是介紹他來找我。我說要睡覺了,有什麼要求可以在QQ上給我留言,盡量把情況和要求說得詳細些,明天我會回复。
第二天打開電腦,並沒有收到QQ留言,但到了十點鐘,卻一連收到大量手機短信,是昨晚那個人發來的,他說他不懂電腦網絡,只會發信息,好傢伙,七十個字的短信足足發了二十幾條,明顯是先編輯好保存成草稿,然後今天一古腦發給我的。內容主要是介紹他自己和家庭的情況,按理說這些東西我都看膩了,但此人的經歷卻讓我覺得很不平凡。

這哥們姓塗,今年四十歲,家在遼寧法庫縣某鄉村,法庫屬於瀋陽市,所以和我也算老鄉。因為乾旱缺水,全村人基本都不種地,喝酒賭錢成風,他父母也一樣。小時候因為爸媽都出去打牌沒人管,他經常偷村里人的食物,被抓現形打成腦震盪,唸書的時候反應慢,總被老師罵,同學也欺負他,挨打無數。

長大後他也喜歡賭錢喝酒,經常喝多後摔破頭,賭錢的時候總被人騙,幾乎沒贏過。

後來因徵地拆遷分了些錢,老塗家就在縣城買了房子,他自作聰明被房主矇騙,買了個天天漏水的頂樓。本來已經花幾萬塊託人找了份國企的工作,可他頭天晚上喝酒醉死誤了報到的日子,結果被別人頂替了職位。老塗快四十歲的時候和對門女鄰居勾搭上了,那女人是有夫之婦,兩人偷著好被其夫撞見,大鬧一場後女人離婚跟了老塗,他才算找到了媳婦。

他老婆很能喝酒,兩人一天三頓沒酒不行,後來生個孩子發現有唐氏綜合症,在醫院看病花了不少錢。好在他岳父家有些積蓄,不然早完了。
作者: scotchtao    時間: 2015-5-5 23:49:02

《我在泰國開淘寶店賣小鬼的那幾年》
第84節
作者: 鬼店主
  日期:2014-11-13 10:41:00
家裡徵地得的錢都用在買房和託人給老塗找工作了,他又不想打工,只好朝岳父借兩萬塊錢開了家麻將館,順便自己也能天天賭錢。

本來還有些收入,某天趕上全縣拉網抓聚賭,有人給他打電話通風報信,但他有個習慣,玩上牌什麼都不顧,沒接電話,結果被警察抓個正著,罰三萬,連本帶利都沒了

老塗實在窮得發慌,可又沒別的門路,老婆天天嚷著讓他快去賺大錢,他沒辦法,只好四處找朋友同學喝酒訴苦。

老塗的一個初中同學在縣城開了一家小電器店,曾經在我這裡請過一尊招財的古曼童,再加上努力經營,小店越來越大,搞得有聲有色。老塗十分眼紅,就問這東西是什麼,他同學跟老塗說了古曼童和泰國佛牌的神奇之處,老塗很動心,於是馬上要來我的聯繫方式。

好不容易看完這一大串短信,我實在是想笑,這哥們的經歷可謂“倒霉他媽去開門——倒霉到家了”。那時我正在瀋陽準備過春節,就打電話過去,問他想花多少錢。

老塗說:“田老弟啊,我這輩子你說咋這麼倒霉呢,那真是乾啥啥賠,什麼事都不順。就想弄個能轉運的,我對這東西也不懂,我同學在你這買過那個胖娃娃的,說可靈了,要不你幫我推薦推薦?”

我心裡暗笑,心想你的倒霉沒有天災,全是人禍,能怪得了誰。我對東北這種好吃懶做的人非常了解,從小在瀋陽長大,身邊的親戚朋友同學也有很多這樣的,像老塗這種人我見得太多,算是東北人的一些通病吧

。就告訴他從幾千的佛牌到十幾萬的山精都有,看你自己經濟條件。老塗驚訝地問:“還有十幾萬的?什麼東西這麼貴?”

“那是東南亞山精,十五萬不講價,能保你全家一連三代大富大貴,效果極佳。”我隨口說。老塗明顯很感興趣,又繼續問東問西,但我根本沒打算賣給他,覺得山精可不是老塗這種人能用的。同時我也知道他家已經窮得不能再窮,兒子又是弱智,花錢地方太多,於是只向他推薦了三五千塊錢左右的招財牌和古曼童。

我把十幾個商品的相關圖片價格用彩信發給老塗,讓他自己選,老塗回信息問怎麼沒有山精的圖片和介紹?

我暗笑著補發過去,心想越是沒出息的人,卻越對高級商品感興趣呢。發完圖片後,我告訴他所有的貨都是從泰國走國際運輸發到中國,這十幾天我正好在瀋陽過春節,到時候可以當面交易,但訂貨要先收一半定金,否則不給發貨。
答對了老塗之後,我繼續在瀋陽和同學親戚們天天聚會喝酒遊玩,把他早給忘到腦後了。幾天后我收到老塗的信息:“老弟,我去瀋陽找你,咱倆見個面,我想要那個山精。”
  日期:2014-11-13 20:12:00
那時候我正和姐姐還有幾個表弟在KTV裡唱歌吃零食,看了短信特別想笑,很佩服這種人,什麼都不是,卻總想一步登天,典型的心比天高命比紙薄。

於是也沒客氣,回复:“那東西不合適你,是給大戶人家用的,你就算了吧。”
奇怪的是老塗顯得很憤怒,說我瞧不起他,還說已經出發在路上,馬上就到瀋陽市裡,讓我找個地方等他面談。我沒理他,對這種人已經沒興趣和他扯淡了。不到半個小時,老塗打來電話:“老弟,我從火車站出來了,怎麼找你啊?”我頭都大了,實在沒辦法,只好對大家說有點急事去處理,一會兒再回來,讓他們等我。

在太原街附近的肯德基,我和老塗見了面。這哥們中等個頭,比較瘦,短髮深眼窩,精神頭倒是很足,像剛打完雞血似的,見到我就緊緊握住我的手不放,一個勁套瓷,老弟老弟叫的很親。

他說:“你也知道我這情況,點兒太背了,必須得想想辦法轉運。不瞞你說,為了知道這山精是啥,我特地找我表弟幫忙去網吧查了資料,這東西太邪性了,最適合我這種人!”

我笑著回答:“山精要賣十幾萬塊,那是給大富之家轉運旺輩用的,你一個普通人,甚至比普通人還要差,買這東西毫無用處,聽我勸吧,我那邊還有事呢,一會兒我就得回去。”

沒想到老塗把眼睛一瞪:“老弟,你是怕我出不起錢?”

“你確實出不起啊,別說十幾萬,你連一萬都拿著費勁吧?”我笑道。

老塗咬著牙說:“不就十五萬嗎?我拿!”

我說:“你去哪弄這十五萬,偷還是搶


老塗笑了:“我老丈人這輩子攢了點兒錢,給孩子看傻病就是他出的幾萬,我老婆已經把情況都摸透了,她爸手裡還有不到二十萬,我爭取找個藉口給整出來。”

我簡直想抽他一巴掌,說:“你老丈人的血汗錢,你就忍心借出來買山精?就不怕還不上嗎?”

老塗嘿嘿笑了:“我壓根也沒打算還啊,都是一家人,還談啥借不借的,多外道。”

“那你讓人家老兩口子指望什麼養老?”我很氣憤。

老塗理直氣壯:“我老婆還有大哥呢,肯定不會讓他倆餓死,你放心。”

我不想再理他,就說得先打電話問問泰國那邊這山精還有沒有,到時候再通知你。老塗很高興,說他會想辦法盡快把錢弄來。
作者: scotchtao    時間: 2015-5-5 23:52:18

《我在泰國開淘寶店賣小鬼的那幾年》

第85節
作者: 鬼店主
和老塗分開後我又回到KTV唱歌,把這事就放下了。表哥在我家附近選了個樓盤,買了一棟三居室,和他在泰國的那個物流公司女友處得也不錯,兩人已經領了結婚證。

近半個月過去,我和表哥收拾好行李要回泰國,當天下午的飛機,早上起床的時候,接到老塗打來的電話,說已經湊了八萬塊錢,先給我訂金,餘下的錢等貨到見面交易的時候再給齊。

我傻了眼,這傢伙還動真格的,鐵了心要買這個山精?我連忙勸他打消念頭,說山精這東西不是隨便就能請的,要看供奉者的信息是否相合,而且它已經被別人給買走了,以後再有的時候通知你。

老塗急了:“少跟我來這套,我知道你唬我呢,哪有這麼快就讓人給買走啊?老弟這山精我要定了,我表弟說你在淘寶店裡留了有你的銀行卡號,你要是不答應,我這就去銀行把錢打給你,到時候你不發貨我就告你詐騙!”
這可把我給難住了,其實我也很想賺這筆錢,只是老塗這種人實在不靠譜,連老丈人的錢都坑,他孩子還有病,正是需要錢的時候,就說讓我考慮考慮,過幾天回复你。

中午吃完飯我和表哥下樓,叫了出租車準備奔機場,這時手機短信響了,一看內容我傻了眼:“您尾號為XXXX的XX銀行賬戶已轉入人民幣金額75,000.00元,轉入方塗XX,備註:山精預付金。”
我怕老塗唬我,連忙打電話給銀行客服核實,果然,錢已經到賬了。我只好對錶哥說有個著急的生意,客戶剛把錢打過來,我得留在瀋陽當面交貨。

表哥無奈,只好自己一個人坐車去機場,我爸媽還問:“什麼事這麼急,機票錢咋辦?”
我說有個大生意要做,機票只好辦理退票手續。我給老塗打電話質問,他嘿嘿笑著說反正錢已經打了,你自己看著辦。

有送上門的生意還能不做?我也不再擔心什麼靠譜不靠譜,雙方自願,又沒人逼著他出錢,於是我連忙給方剛打電話問山精還在不在,方剛笑著說:“你以為這東西是超市打折的廁紙,每天都有人買?”

我告訴他,這邊已經有客戶把定金給我匯到,現在我就轉五萬給你,你安排立刻發貨。方剛很驚訝:“這麼快就聯繫出去了?顧客肯定是有錢人吧?”我苦笑著說不但沒錢,而且還是個倒霉透頂的窮鬼,把老丈人的棺材本都給騙出來了,就想著要轉運。
方剛說:“你都沒把供奉者的信息告訴我,阿贊拍不見得能賣,現在快把資料給我。”我立刻通知老塗,讓他把照片、年齡、姓名、職業、居住方位等信息發給我,我再轉發給方剛等消息。
  日期:2014-11-14 20:16:00
到了晚上,方剛發短信給我:“阿贊拍說此人不適合供奉山精,要我們自己考慮,如果非要成交,一旦出事,阿贊拍師父不會給我們解決任何問題。山精不同於其他佛牌,你還是退款吧。”

我開始在心里斗爭,那時候我的佛牌生意利潤已經開始下滑,因為有越來越多的中國人到泰國旅遊,他們在泰國請回無數佛牌和古曼童,也有很多非生意人開始有意識地往國內帶貨,更不用說那些在泰國的中國留學生了

。他們把大量低價佛牌賣到國內,用來貼補生活費,因為價格便宜,所以生意特別的好,對我這種專賣高端陰牌的人來說衝擊很大。

前兩年,從我手裡出去的一條普通佛牌可以輕鬆地賺到兩三千元,效果好的陰牌四五千,特殊的生意每樁可獲得上萬甚至更多,比如給馮姐的植物人兒子小偉治療就賺了幾十萬塊。

但這種事情已經一去不復返了,現在我每條佛牌賣兩千塊都有人嫌貴,說網上的某某人也在泰國出貨,才賣幾百塊錢。

現在看到這筆生意能淨賺五萬塊,就算和方剛平分也有兩萬五入賬,我不得不動心。生意越來越難做,我想趁著在這東西臭大街之前,盡可能地多撈一筆是一筆,就算再過兩年佛牌比手機還普及的時候,我不做了也沒什麼可後悔的。

在心里斗爭了半天后,我回複方剛,說這筆生意我想做,就算有善後我也不管了,這種人沒什麼可憐的。方剛說你能確定不擦屁股那就做,反正大家都有錢拿

於是,我給老塗發了信息,告訴他立刻安排從泰國發貨,到時候會通知他當面交易。老塗高興極了,回复說:“老弟,以後我就能轉運了,老婆也不會再罵我,說不定孩子還能變聰明呢,哈哈哈。”

看到老塗這條異想天開的信息,不知為什麼卻笑不出來,心裡反倒有些難過。既有對妄想用佛牌改變命運的鄙視,也有對這種渴望追求美好生活但卻走錯了路的悲哀,更多的是自己屈服於金錢的無奈。

十幾天后,貨到了,我怕老塗半路把東西弄丟,特地帶著包裹趕到法庫縣城見老塗,他熱情地把我請到他家裡,看到了老塗那個患有唐氏綜合症的傻兒子。

他兒子口眼歪斜,眼神發呆,看起來很可憐。老塗很瘦,而他老婆卻很健壯,兩口子像挖寶似的看著我打開包裹,在山精露出來的一瞬間,兩人都驚住了,雖然已經都看過圖片,但現在看到真的東西,還是嚇了一跳,畢竟這東西太醜太嚇人。
作者: scotchtao    時間: 2015-5-5 23:56:01

《我在泰國開淘寶店賣小鬼的那幾年》

作者: 鬼店
我把寫有供奉法門的一張A4紙交給老塗,鄭重地告訴他:“這山精的供奉法門很特殊也很嚴格,之前我和你說過一遍,現在我把這些法門和禁忌都詳細地寫在這張紙上,上面有用漢語拼音標註好的經咒。首先你要空出一個房間用來供奉山精,在月圓之夜先用乾淨的刀片割破左手中指,將鮮血塗在山精的兩個眼窩裡,再將經咒連續念三遍,如果念對了,就會發現鮮血能慢慢滲入到山精的眼窩裡去,要是怕念錯就先在心裡背熟之後再念。”


還沒等老塗反應過來,他老婆已經毛手毛腳地接過那張紙,一臉好奇地開始念那幾行拼音,我氣得連忙阻止,用眼睛直瞪她。他老婆自知理虧,卻還嘴硬:“我就隨口念念唄,你瞪我幹啥?”

我認真地對她說:“我只說最後一遍,要是你們對待山精還像現在過日子這樣不當回事、糊里糊塗,出了任何後果沒人能幫你們!”

他老婆把嘴一撇,不再說什麼,把紙扔給老塗,抬屁股就走了。老塗說:“這老娘們就這個德性,你別管她。我這屋就是個兩居室,我爸媽住那個屋,我們三口人住這個屋,為了供奉山精,我明天就騰一間屋出來。”

我問:“你們三口人擠在客廳裡睡覺,也夠辛苦的。”

老塗嘿嘿笑了:“我們娘兒仨不搬出去,我爸和我媽到客廳裡去住。”

我心想剛才還真是高看他了,以他的為人和性格,能幹出這事來不奇怪。我又說:“誰搬出去我不管,那是你們家的自由,但山精只認一個主人,開物之後就只有你自己能進房間看到它,你爹媽老婆孩子都不行,你死後,你的後代也一樣。為了防止開門時被別人誤看到山精,建議你把它裝在一個有蓋的盒子裡,反鎖房門之後再打開。”老塗連連點頭。

我又拿起那張紙,把剩下的禁忌和規矩再給老塗講了一遍:必須等你死後,你的兒女只有一個人能進去看到山精和用經咒再次開物、每年由主人幫山精修剪一次趾甲、不能轉讓他人等等。老塗說沒問題,全都記下了。我說我要走了,老塗倒很知趣,主動從櫃子裡取出七萬五千塊餘款,我清點無誤之後就出了門。

臨走時,剛巧遇到老塗的爸媽買菜回來,得知我是他兒子的朋友時,熱情地留我吃飯。我當然不會留下,看到老兩口滿臉皺紋和身上穿的破舊衣服,我一陣心酸,當時就想掏出五千塊錢塞給他們,可又一想沒用,這錢肯定到不了他們手裡,於是硬起心腸快步離開塗家。
  

快出正月了,我獨自回到泰國,先在曼谷把七萬五千元人民幣在中國銀行換成泰銖​​,再到芭提雅去找方剛,當面把錢交給他,我和他各淨賺兩萬五千元人民幣。當晚方剛請我在KTV消費,美女左擁右抱,邊唱邊喝酒

方剛說:“山精這東西也能這麼順利地賣出去,你在國內的生意做得也真是沒得說了。”

我已經喝得舌頭髮硬,只會嘿嘿地笑。方剛又說:“不過別高興得太早,阿贊拍已經說過,那個事主從資料來判斷,並不合適供奉山精,我怕又會早晚出事,到時候你還管嗎?”

“我、我才不管呢,”我把酒杯用力往桌上一墩,“這種人根本不配供奉山精,出事我也不管,誰管誰就是烏龜!”

方剛哈哈大笑:“這就對了,我做了十幾年佛牌生意,擦屁股的事不超過十件,還都是能賺大錢的,你得向我多多學習才對。”

次日酒醒,回憶昨晚和方剛的對話,我總覺得這件事放心不下,於是決定順便找藉口回國內常駐,由方剛負責從泰國出貨,其實是想留守在瀋陽時間長一點兒,好時刻關注老塗一家人的情況。

在瀋陽的日子很輕鬆,三套房子的租金就足夠我天天大吃大喝了,但我每天都會看《瀋陽晚報》和《華商晨報》,這兩份報紙都是瀋陽範圍內的各種新聞,大到煤氣爆炸,小到貓狗跳樓,都能看得到。

不僅如此,我還每隔十幾天都給老塗發短信問他的近況,回答都是沒什麼起色。其實沒起色還好,我就怕這傢伙有起色。

大概過了不到兩個月,早晨被老爸叫醒吃飯,迷迷糊糊坐在餐桌旁順手拿起晨報,見上面有一則新聞的標題是“法庫彩民以特殊紀念日當號碼,雙色球喜中二等獎四十五萬元”。

我從不買彩票,覺得那都是懶漢財迷做的事,但看到下面的配圖,是老塗和他老婆臉上樂開花、雙手捏著一張彩票的照片。

我怕認錯人,連忙發短信給老塗,他立刻回電話過來,語氣中都透著喜慶,原來他以給山精用經咒開物那天的年月日串成號碼,天天買雙色球,不出兩個月居然中了二等獎。

我告誡他把錢用到正經地方,最好能再買套房子,既可長期投資,又能讓山精更安全,轉移的時候別忘了把盒蓋弄嚴。

放下電話,我想起了剛在泰國做生意時表哥手下的工人胡三強,也是請了古曼童之後就中大彩,可最後落得個神經錯亂,我心中不安,生怕老塗也會出事,於是決定去找他好好談談。
作者: scotchtao    時間: 2015-5-6 00:01:34

《我在泰國開淘寶店賣小鬼的那幾年》

第87節
作者: 鬼店主
  
那天老塗兩口子到太原街買東西,我和他約好了在某商場附近的快餐店見面。再次看到老塗的時候,他衣服已經很光鮮了,一身西服,他老婆也穿得很時尚,但看上去仍然很土氣,典型的暴發戶打扮。兩人都拎著大包小包,看來沒少買。老塗他興奮地對我說選號如何準,領獎的時候如何風光,他老婆更像說相聲捧哏似的在旁邊補充。我很反感,追問他這筆錢怎麼安排的,最好再買套房。

老塗的老​​​​婆蹺著腿不停地來回抖:“田老弟,這錢咋安排我們有譜,那山精的錢不是都給夠你了嗎?”

我一時沒明白,老塗打圓場說:“別胡說,人家老弟又沒朝你要小費,你說啥呢?”

這回我聽懂了,氣得我直笑:“你們倆覺得我這次找你,是看你們有錢,來向你們要獎金來了?”

  老塗連忙解釋。我說你們倆有多少錢是你們倆的,別看你們現在有幾十萬,那點錢對我來說什麼都不是,我兩個月的收入就能買套房你們信嗎?老塗的老​​​​婆嘿嘿笑著點頭,臉上明顯帶著不服氣和不相信。

我說:“老塗,我找你的原因很簡單,還是勸你用在正地方,山精雖然厲害,但不可能讓你天天中彩票,人這一輩子福報是有限的,全透支掉了以後就沒有用的。你先把你老丈人的錢還上,剩下的錢哪怕買個小單間也行,專門用來供山精,以後還能升值。不然坐吃山空,再多錢也有花光的時候。”

老塗的老​​​​婆發話了:“我們倆家裡的事自己有眉目,你就不用老在這插手了,就算不能再中獎,咱倆以後也錯不了。你知道昨天晚上我倆打麻將贏了多少不?一宿三千多!以前咱倆打麻將總輸,這不就轉運了嗎?別瞎操心了啊老弟。”
我無奈地說:“行,你們就玩吧,那你兒子的病有沒有想過到國外治治?”

他老婆把嘴一撇:“傻子還能治好啊?就那樣吧。”我說要是不治,第二代山精你兒子怎麼供奉?到時候連話都說不利索。

老塗說:“沒事,以後再有錢了再說!”

我問:“那我再多問最後一句,你們倆就準備天天這麼吃喝玩樂,沒打算用錢投資點什麼,或者乾點什么生意?”

老塗說:“想啊,我打算再開個麻將社,開個大的,他媽全法庫最大的!”他老婆用手在桌子底下捅了他一下,動作很隱蔽,但我還是看到了。她笑著說:“投資啥的現在沒想過,老弟你是想找人合夥做生意吧,我倆可沒那頭腦,要不你問問別人?”
 
話都說到這份上,再勸下去那真成想騙錢了,於是我也不多說,只告誡老塗別被眼前富貴沖昏了頭腦,記住謹言慎行,禍從口出,你們現在天天樂得嘴都合不上,可千萬提醒自己別把山精的事對外人說,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以免被人盯上。現在社會壓力大,喜歡動歪心眼的人多。
這番話兩人還算贊同,老塗老婆說:“田老弟,你也別跟別人說咱家的事。”我說我做這行業也好好幾年,客戶信息在我這裡都是絕對保密。

晚上方剛給我打電話,問我準備在老家待到什麼時候,是不是那邊美女多。

我對山精和老塗的擔心告訴了他,他又開始訓我:“你這種人就是麻煩,既想賺錢又怕出事,那傢伙就算出事了也正常,又找不到你的頭上,你怕什麼!我有個事情想讓你幫我跑一趟,但有點冒險。”

我問什麼事,方剛說自從在惠州和人打架鬧出了人命之後,在外面一轉眼已經漂了十幾年,別說偷偷回去看家人,就連打聽也不敢

。想讓我悄悄去惠州看看他老媽和姐姐一家人過得怎麼樣,順便給他們送點錢,但不要用方剛的名義,以免家人不小心洩露消息。
這差事確實有些冒險,但我還是答應了,大不了小心些,別暴露自己的身份就行。老塗那邊我也算是仁至義盡,於是乘飛機從瀋陽到廣州,再轉火車到惠州,找到方剛給我提供的地址。到地方我就傻眼了,這裡確實有個黃姓大戶的祠堂,已經是文物保護單位,四周全是高樓大廈,哪裡有什麼平房?

進到祠堂裡,看門的老大爺告訴我,附近的平房在七八年前就拆遷了,住戶拿著安置費各奔東西,不好找,除非去派出所打聽。

我哪敢去?只好告訴方剛,方剛在電話那邊沉默了一會兒,說讓我先回來,把祠堂附近拍些照片沖洗出來給他帶回去。

回泰國後,我仍然每個月都給老塗發短信讓他報告近況,老塗這傢伙還真在自家小區​​​​裡租了整整兩間雙居室,打通之後開了一間麻將社。裡面有個臥室,他和他老婆連看店帶玩兩不誤,白天晚上基本都不回家,只留爹媽在家裡看著傻兒子,那間供奉山精的房間平時都會上鎖。我心想這樣也行,麻將社也算生意,我也沒必要再替他擔心。

轉眼又半個月過去,凌晨兩點多手機響,一看是老塗打來的:“大兄弟,山精丟了,咋整啊?”

我頓時就沒了睡意:“山精怎麼丟了?”

老塗聲音裡帶著哭腔:“被人偷了,他媽的,肯定是麻將社里的人!”
作者: scotchtao    時間: 2015-5-6 00:05:48

《我在泰國開淘寶店賣小鬼的那幾年》
第88節
作者: 鬼店主
  日期:2014-11-19 12:15:0​​0
“你到底怎麼搞的?”我既憤怒又無奈地問。

老塗邊哭邊給我講事情經過,自從他開了麻將社之後,因為狐朋狗友多,所以生意還一直不錯。

他比老婆強點,還牢記著我囑咐的話,山精的事除了他老婆和爹媽,連老丈人兩口子也沒告訴。某天老塗兩口子請麻將社的一些牌友到飯店吃飯,兩人都喝多了,有人誇老塗運氣好,買彩票都能中獎。他老婆藉著酒勁說那是因為家裡頭有寶貝。
大家連忙追問啥意思,老塗還有幾分清醒,岔開了話題。幾天后麻將社里有牌友出錢買菜搞聚餐,老塗爹媽也下來跟著吃。

老塗父母回家的時候發現地面有腳印,連忙查看卻沒丟什麼東西,叫老塗上來,他打開鎖才看到裝山精的盒子已經不見了。
老塗瘋了,他老婆也大罵公婆沒看好家,還不如養條狗。老兩口委屈得直哭,又不敢報警。老塗夫妻兩人開始分析是誰幹的,嫌疑最大的就是出錢買菜的那個牌友,因為這傢伙平時很摳門,打牌也經常輸,沒理由突然要請大夥吃飯。

聽了事情經過,我哭笑不得,其實這結果我早就有心理準備,這是遲早的事,只是沒想到這麼快,要是幾年以後發生,那時可能大家已經失去聯繫,也基本就沒我的事了。

老塗問:“大兄弟,我想好了,湊個二十幾號人直接殺到那王八蛋家裡,逼他把山精交出來,不交就打斷他的狗腿,你看行不?”

我讓他先穩穩,得去問泰國的師父怎麼處理。

給方剛打電話,他頓時就火了:“讓你不要賣偏要賣,怎麼這麼快就給搞丟?起碼也要堅持個一年吧?”

我說:“罵也沒用,快問問有什麼嚴重後果。”

下午方剛回話,先問我偷山精的人會不會看到它,我說:“哪有賊偷了東西不欣賞一下的?肯定看到了。”
\\方剛說那就慘了,阿贊拍剛才告訴他,已經認了主人的山精只要被第二個人看到,不但山精不再保佑主人,而且第二個看到的人也很危險,至於會發生什麼結果他也不知道,勸我們不要管,否則後患無窮。山精本身就有幾百年法力,再加上強大的怨靈衝破經咒,再厲害的阿贊也禁錮不住。

我開始糾結,方剛建議我先把事主給穩住,再讓他找機會看能不能找到山精再偷回來,也許還有救,偷不回來也沒關係,一直拖著就是了。

雖然我覺得這主意很不靠譜,但暫時沒別的解決方法,只好這樣轉告老塗,告誡他千萬不能用強,不然讓更多的人看到山精,後果會更慘,如果對方狗急跳牆把山精毀掉就全完了。

老塗勉強答應,說認識幾個慣偷,可以先讓他們去探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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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日子,我反倒比老塗還擔心,有一次去芭提雅找方剛的時候,這老狐狸早就看出我在想什麼,於是勸我把手機號碼換掉,反正這筆生意已經被事主搞砸了,到時候說不定還會找你麻煩。我也想過用人間蒸發的方式,但只要一想起老塗那個只有幾歲的傻兒子和提前衰老的爹媽,心裡就不舒服,總覺得他們很可憐。
過了幾天,老塗給我打電話,我故意不接,他發短信,說最近他的兩個小偷朋友一直在盯那個牌友,還趁他家沒人時翻個遍,但什麼也沒找到。接下來的幾天內接到老塗十幾個電話,我都沒接,後來老塗老婆用他的手機發短信給我,大罵我沒良心,說在商場買個電視壞了還管修呢,你賣出十幾萬的東西就不管了,太缺德之類。

我忍不住回短信,說你在商場買的電視被人偷了商場也管嗎?他老婆無理辯三分,沒完沒了地罵我。這更堅定了我換號碼的決心,於是就去買了新的手機號並群發給客戶,雖然網上還有很多我之前用舊號碼發布的廣告,但為了擺脫老塗老婆這個奇葩,也只好忍痛丟在一邊,裝在一部舊手機裡。

這個舊號碼仍然每天都能收到老塗老婆的謾罵短信,二十多天每天如此,我都習慣了。但忽然有一天停止了,我心想可能她罵累了,也可能是想讓我心理鬆懈,過一段時間再來個突然襲擊。不過無所謂,反正我也不回,直到有一天電話費用光,你再發短信也收不到了。
大概又過了十來天,老塗忽然發來短信:“老弟,我麻將社出事了,有個牌友輸急了不給份子錢,我罵他幾句,這傢伙突然操水果刀要紮我,結果把另一個牌友給捅死了。警察把我們兩口子也抓起來關了半個月,麻將社關門,最後判我賠給死者十萬塊錢。”
我不知道老塗這條短信是真是假,雖然仍然採取不回复的辦法,但我卻更加心神不定。再半個月過去,我又收到老塗發的信息:“這幾天真倒霉,我爸下樓摔斷腿,我從外地趕回去,半路大客肇事,我在醫院躺好幾天了。山精沒找到,但我老婆聽說那個嫌疑最大的牌友去銀行取錢,把櫃檯上別人落下的皮包拿回家,裡面有七十多萬,後來警察把他抓走了,你說是山精起的效嗎?”

看到這條短信,我只能無奈地搖頭。老塗一家人之前總倒霉,明顯是因為行事不正而運氣差,在請了山精後福報明顯增加,但出事後導致禍氣連連,現在只是開始而已。而那個被懷疑偷了山精的牌友出這種事,我也不知道什麼原因,也許只是巧合。
  日期:2014-11-20 10:15:0​​0
我去找方剛,向他提出我最疑惑,也是最害怕的一個問題:山精被別人偷走並看到,那個人也會倒霉,可是如果再被第三人看到會怎樣?

方剛去問阿贊拍,回复我:“因為阿贊拍也是第一次接觸山精,之前都是流傳在民間的傳聞,只有發生了才會知道。”我問到底能不能解決?他說阿贊拍也不敢說,但起碼得把山精找回來再說。

在那段時間,我經常做很奇怪的噩夢,不是父母的臉變成山精的模樣,就是大街上所有人都變成了山精,像殭屍電影那樣,要么就是一覺醒來發現床邊擺著山精那乾枯的屍體,最終都是被驚醒,發現自己渾身都是冷汗,還會不停地發抖。
這種現像在一年多前我剛開始做佛牌生意的時候發生過,盜汗,噩夢,但之後慢慢就好了,現在又出現,我隱約覺得,似乎山精那股憤怒的怨靈力量也開始感染到我。

又過了十幾天,老塗再發來兩條短信:“老弟,我知道你不會回复,就是想跟你說說。我後悔了,真後悔了。麻將社查封,賠人錢,我爸骨折,我出車禍,前幾天老丈人心髒病發作住院,中獎的那四十五萬全花光了,不但沒賺錢,還倒欠老丈人十五萬。”
第二條是:“拿皮包的那個牌友被判侵占罪,要蹲兩年監獄,後來他哥花錢把他撈出來



禮拜刮大風,他在街上被廣告牌砸昏進醫院花了兩萬多,沒錢還想朝我借。山精肯定是他偷的,不然他不可能這麼倒霉!
作者: scotchtao    時間: 2015-5-6 00:09:14

《我在泰國開淘寶店賣小鬼的那幾年》

第89節
作者: 鬼店主
我實在忍不住了,給老塗打過去電話,他接電話的聲音很激動,我只說了兩句話:“我到瀋陽後會通知你,你務必把那個牌友給我帶來。 ”然後我就掛斷電話。

這是我為數不多的、明知道沒錢賺卻也主動善後的行為之一,老塗確實可恨,但我也不想眼睜睜看著他就這麼倒霉下去,說不定某天他會發瘋做出什麼舉動,我可憐的是他父母和兒子。

飛回瀋陽後我立刻聯繫老塗,在太原街一家賓館開了間房,老塗果然把那牌友帶來了,是個年近五十歲的男人,一臉衰相,頭上還纏著繃帶。

“你知道自己為什麼這麼倒霉嗎?”我面無表情,直接問他。那人精神不振,似乎也不想再瞞,就竹筒倒豆子全招了。

山精確實是他偷的,以前他就是慣偷,撬門壓鎖比用鑰匙還快,自從聽到老塗老婆說家有寶貝,就留心上了。那天他故意出錢在麻將社請老塗全家人和眾牌友吃飯,吃到熱鬧的時候又藉口家裡有事先溜出去。他在老塗家四處亂翻,最後找到裝山精的木盒,打開看後雖然不認識,但知道肯定不是普通東西,就拿回家去了。

  日期:2014-11-20 19:35:00
他姓吳,大家都叫他老吳,是個老光棍,因為以前總進監獄,老婆早已和他離婚,有個女兒也恨他,基本不怎麼來往,但這一點卻是最值得慶幸的,否則真不知道還得有誰因此而倒霉。

我問:“你偷的那個山精是東南亞的一種邪物,除了老塗之外,誰看誰倒霉。現在不但你自己倒霉,也把老塗給連累了。你和我說實話,除你之外,這東西還給別人看過嗎?仔細想想。”
老吳心有餘悸地說:“沒了,這事我誰也沒告訴。”

“真他媽是你偷的,剛才在路上你還不承認,你個王八蛋!那山精咋不在你家,你給藏哪了?,快說!”老塗氣得上去就抽老吳的腦袋。

老吳邊躲邊說:“我現在不是給一家倉庫打更嗎?把那東西藏在倉庫我自己的更衣箱裡了。”

我對老塗說:“馬上去倉庫把山精找出來,我要帶回泰國讓阿贊師父消除它身上的怨氣。至於你們倆的厄運,到時候我會問師父怎麼處理。”

老塗立刻不干了:“哪怎麼行?我花十幾萬買的東西,憑啥還讓你帶回去?那我的錢不白花了?”

我哼了幾聲:“山精怨氣沖天,你現在已經夠倒霉了吧,如果不想辦法解決,你還會更倒霉。我大老遠從泰國跑回瀋陽是因為吃飽了撐的,還不是怕你出人命?不用我管也行,以後千萬別再找我。”老塗不甘心地說:“那山精的錢得退給我吧?”
“你真是要錢不要命!”我苦笑,“退錢是不可能了,不然那山精你們倆自己留著吧,我走了。”老吳連忙把我拉住,求我快把山精弄走,他馬上就帶路,老塗也不再說什麼。老吳所在的倉庫白天人多,我們在賓館捱到晚上,在老吳的帶領下,三人乘出租車來到法庫縣城的一間服裝廠倉庫。打開更衣箱,那個裝山精的木盒還在,老吳把盒子拿出來,就要打開盒蓋:“兄弟你檢查一下吧,東西還在呢,沒壞。”

我嚇得連忙阻止,讓老塗替我檢查,我遠遠地走出更衣室,兩分鐘後老塗抱著盒子出來,對我說山精沒問題。我在倉庫裡找了根長尼龍繩,把木盒牢牢捆好,帶回了家。當初從境外寄回來的時候,為了順利過海關,山精是與另外幾個妖怪泥塑放在一起寄過來的。還好我多了個心眼,當初那幾個妖怪泥塑沒扔,於是又把這些東西裝在一起,用跨國快遞寄給方剛。

回到泰國後,我去芭提雅找方剛,他說:“阿贊拍試了很多次,也沒辦法把山精的怨靈禁錮住,只好在泰北班洪的深山里擺好地壇,將山精供奉其中,目前來看暫時有效,但能維持多久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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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期:2014-11-21 10:00:00
那是我最後一次見到老塗,以後再也沒和他見面。和以前一樣,他打電話我不接,但他仍然會發短信給我,習慣性地向我匯報近況。斷斷續續大概半年多,他老丈人的心髒病又犯過兩次,他因長年喝酒,檢查出肝硬化,天天早上起來吐清水,能藉錢的人都藉遍了,日子過得越來越拮据。
而那個偷山精的牌友也不太平,他在婚介所找了個中年婦女,卻沒想到是騙子,把他僅有的幾萬塊積蓄全都騙走。鄰居一對租房的小情侶打架,女的動怒把床單燒著,大火把他家也燒個精光,只有他留了條命。那對小情侶是從農村來的,家裡窮得分文沒有,賠償都是沒影的事,他也只能自認倒霉。
以上信息是我從老塗的短信中得到的全部,後面可能還有,但沒收到,因為那張舊手機卡已經因餘額不足而停機了,從此後我再也沒了老塗和那牌友的任何音信。我希望他們的噩運到此為止,畢竟山精的怨靈已經被暫時封在泰國北部的深山里。也許那隻是我的一廂情願,也許老塗一家人仍然在走厄運,但我不敢主動打聽,怕無法接受,心一軟又掏錢去接濟他們,我很清楚,在中國像老塗夫妻倆這種渾渾噩噩的人有很多,每個人身邊都認識幾個,正所謂自作自受,接濟了也沒用。

但我經常會夢到老塗那個口眼歪斜、目光呆滯的傻兒子,和滿臉皺紋、衣服破舊的爹媽。很難想像,在這種幾乎快要揭不開鍋的家庭中,這五個人的日子該怎麼過。老塗是否會被逼得走投無路,最後鋌而走險去犯罪?我不敢想。

一方面可憐老塗,一方面又不想舍出錢財去幫他,這種矛盾心理折磨了我很久,那段日子我天天失眠,不知道為什麼,竟然很怕自己最後也變成這樣。

  從那以後,我又發現一個情況。那個在我脖子上一直戴著的五毒油項鍊,只要在我身上,裡面的液體就會從澄黃色變成淺灰色,遠離我就會恢復正常。

我去問方剛,他說:“可能是山精的怨靈也被你沾到了一些吧,沒關係,反正你又沒得罪山精。接觸陰牌古曼多了,身上難免沾到陰氣,我身上也有,你看。”

方剛讓我看他戴的五毒油戒指,裡面的液體比我項鍊中的顏色還要深,我記得當初他配出新五毒油的時候還不是,看來正如他說的那樣,常在河邊走哪能不濕鞋呢!

當時我很相信方剛的話,可誰知道,這個現象竟然真是我得罪山精的一種表現,從老塗手裡接過山精之後,凡是接近過山精的人都未能倖免。可惜那是以後才知道的事,當時我也像被鬼迷住了心竅,完全沒把這些當回事。
作者: scotchtao    時間: 2015-5-6 10:31:01

我在泰國開淘寶店賣小鬼的那幾年》

第90節
作者: 鬼店主

聶小姐長相和身高還都可以,就是瘦了點,而且皮膚很白。在2004年我還沒去泰國之前對鬼神之論完全不信,每次聽到誰說晚上在哪裡看到過鬼、撞鬼、鬼壓床之類的都會譏笑。這個聶小姐就是典型,她稱自己是陰性體質,也叫什麼靈異體質。那陣子和她聊天都是抱著看笑話的心態,因為聶小姐每次都會給我講關於她的一些怪事。

比如說,她總是能看到別人看不見的東西,晚上根本不敢出門,如果出去就能撞鬼,別說網友,就是親戚朋友也不可能讓她在晚上出來。那時我覺得很好笑,就問你撞到的鬼是啥樣的,我有個舅舅死了幾年,能不能替我見到他?她說男女都有,基本都不認識,自己死去的親戚不一定在哪裡能碰倒。

她體弱多病,整天都是昏昏沉沉的,除非太陽高照的大晴天才感到舒服些。除此外她還說因為體質發陰,還會經常把鬼帶到家裡,那些鬼很不友善,會打她踢她,弄得她身上全是傷,家人開始不相信鬼的說法,以為她自殘,後來才發現不是

。不光她,連她的男朋友也會倒霉跟著挨打。她即使在夏季白天也不敢穿露太多的衣服,胳膊大腿也不行,據說人身體會散發陽氣,鬼特別喜歡大面積露出身體的人,尤其是晚上。她沒有父親,只和媽媽住在一間出租房,家裡養了二十幾隻流浪貓狗。

對聶小姐,我後來基本採取敬而遠之的態度,因為覺得她大腦不正常,總說胡話,轉眼也有幾年沒聯繫過了。自從去泰國後接觸了無數靈異體質的人,我才開始相信世上真有“靈異體質”這種說法。

有一天,我在清理QQ中長年不說話的好友時,忽然又到她在線。就主動打了個招呼,開始視頻聊天。聶小姐基本沒變樣,還是那麼又白又瘦。我先打聽了她的近況,她也隨口問我現在忙什麼,我告訴她:“我現在主要在泰國賣佛牌和古曼童這些東西。對了,你不是靈異體質嗎,要不要在我這請個佛牌回去辟辟邪?”
  
聶小姐說:“我身邊倒是有不少人都戴佛牌,但也聽人說那東西好像挺陰的,我本來就是陰性體質,可不敢碰。”

我連忙說:“不一定,泰國正廟的龍婆師父修行深厚,經他們開光加持過的正牌沒有陰靈,有很多都有辟邪趨吉的功能,說不定能幫你趕走身邊那些鬼呢。”我把淘寶店的鏈接和一些論壇貼子的回復發給她看。

這些論壇都是從我手裡請佛牌古曼之後的反饋效果,真是千奇百怪。聶小姐看完之後很好奇,問:“那些東西真有這麼靈驗嗎?要是真能提升我體內的陽氣,那我就太感謝你了。請一個這樣的佛牌要多少錢?”

我想了想,又有點後悔了,因為她家裡一直就沒什麼錢,從她身上也賺不到太多,但話已經說出去,就說從幾千到幾萬都有。聶小姐說:“幾萬太貴買不起,三兩千的還能接受。”我在瀋陽家裡還有好幾塊龍婆的佛牌,合人民幣幾百塊請來的,賺個兩千多也不錯。就發給她一張掩面佛牌的圖片,又給她講解了功能和價格,又拍著胸脯說保證有效果。

幾天后,我和她時隔幾年後又在中街見面了,那天是多雲轉陰,她整個人的精神狀態都不太好,我說請她吃飯,他說:“一到陰天我就頭暈,還是算了吧,給我看看佛牌。”我把這塊由龍婆培開光過的掩面佛牌放在她手上。她拿到佛牌後眼神有變,說:“好像覺得清醒多了呢?”

我笑著說這佛牌是龍婆僧加持過的,肯定有辟邪的法力,當然有效果。她很高興:“真好,看來以後再也不用受罪了!”

飯後她在取款機上拿了三千塊錢給我,就這樣,除去請她吃頓飯花的兩百多,這樁生意淨賺兩千四,錢賺得很輕鬆,但我心情並沒有好起來,因為那段時間我一直在為老塗的事擔心著。半個多月以後的某天,聶小姐忽然打電話給我,哭得很傷心。我問怎麼了,她說戴上佛牌的日子確實很好,精神大振,她從來沒這麼舒服過,有一天在外面玩得太晚,朋友送她回家的時候居然也沒撞到過鬼。

她很開心,決定從此過正常人的生活。某天晚上餓了,她下樓到小飯館想吃點東西,在經過一條胡同的時候,又遠遠看到鬼影幢幢,她沒在意,以為有佛牌罩著。可忽然平地跌跟頭,佛牌竟然奇怪地從脖子上飛出去。還沒等她起來去撿,那些鬼影迅速沖上來開始圍攻,她慘叫著連滾帶爬地奔回家了。

從那條胡同跑回聶小姐的家,最多只用三分鐘,而且胡同晚上很黑,行人極少,應該不會被人撿走,回家後的聶小姐連忙讓媽媽幫她把佛牌找回來,可奇怪的是,她老媽和男友兩個人舉著手電找了半個多小時,說什麼也沒找到那塊掩面佛牌。聶小姐大病昏迷了七天,渾身冰涼就和死人一樣,差點沒醒過來,家里人都快嚇死了。

聶小姐哭著問我:“為什麼會發生這種事,是巧合還是那些鬼故意和我作對?現在佛牌丟了,我白天都不敢出門,怎麼辦?”

這個問題我解答不了,於是打電話給方剛。他告訴我,人身體有陽氣,尤其額頭和雙肩陽氣最盛,人是看不到鬼的,鬼雖然能看到人,但卻畏懼陽氣而不敢接近。人在生病或在陰氣重的地方也會感染陰氣,但有的人打出生起就被陰氣侵入身體,或因大病一場成了陰性體質。這種人身體陽氣弱,鬼容易接近,希望能從人類身上得到一些陽氣,來抵消自己體內的陰氣,所以聶小姐只要在晚上就會被鬼盯住。

那些因故尚未轉世的遊魂野鬼都會在某個固定的區域遊蕩,要么是家附近,要么是死去的地點。這種鬼都心懷怨恨,因為嫉妒而最恨陽間的人,所以它們已經習慣糾纏並踢打聶小姐。看到她開始戴著那塊能辟邪的佛牌,雖然不能接近卻怨恨在心。某天晚上聶小姐出來,那些鬼用怨念令她平地跌跟頭,讓佛牌離身,這才趁機一擁而上,幾乎把她體內殘存的那點陽氣耗盡。

我轉告給聶小姐,對她說:“佛牌丟就丟了吧,既然找不回來也別太糾結。”

聶小姐卻說:“不行!雖然只有半個月,但這段時間我過得非常開心,因為腦袋再也不用昏昏沉沉,陰天也不用躲在家裡,也沒有鬼跟著我回家打我踢我。可現在我覺得人活著真沒意思,我再也不要回到以前那種生活。你不是說佛牌很靈驗能闢鬼嗎,可我為什麼還是被它們給算計了?你騙我!”

她的心情我能理解,就像從小吃鹹菜長大,忽然吃到一頓燒雞,怎麼也不肯再吃鹹菜了。既然聶小姐這麼說,我當然支持,因為又有錢賺了。手頭還有幾塊龍婆的正牌,但又一想,那些鬼雖然不敢接近正牌,卻仍然能用怨念讓戴著正牌的人用別的方式丟掉它,那就算再幫聶小姐請一塊,恐怕也堅持不了多久,要不幫她弄一塊力量更強的邪陰牌?
作者: scotchtao    時間: 2015-5-6 10:35:25

《我在泰國開淘寶店賣小鬼的那幾年》
第91節
作者: 鬼店主

我把這個想法告訴聶小姐,他半信半疑,問什麼是邪陰牌,我沒直接告訴她,就說那是用特殊材料製成的佛牌,價錢可能要貴點,但效果也更好。
她問:“這次的佛牌會不會還被鬼給算計得弄丟?我身上可沒多少錢了。”

這個問題我可解答不了,於是又去問方剛。他說這個方法也可以,邪陰牌中雖然也有鬼魂住著,但怎麼也比被N個孤魂野鬼纏著不放好,而且邪陰牌法力霸道,那些野鬼肯定是不敢接近的。就這樣,方剛在聯繫過幾位阿讚之後,從一位柬埔寨黑衣阿贊手裡選了塊比較特殊的派燙佛牌,法相是一副蹲著的骨架,懷裡抱著一個金屬管。

收到貨後,我打電話給方剛,問這塊牌有什麼特殊之處,外形有什麼寓意?他說:“外形沒什麼,就是普通的派燙,但用料比較陰,除了一位橫死男人的骨灰和棺材釘之外,還有一樣材料很不好弄,是柬埔寨戰亂時期遺留下的某萬人坑中的泥土。這東西可比普通墳場土還要陰上百倍,怨念無比強大,要不是我和阿贊關係好,這塊牌都買不來。”

聽到方剛的話,我拿著佛牌的手也開始發抖,連忙把它放回包裹中。再次和聶小姐見面,我特地選在一個太陽很足的大晴天,地點則是在我新買的一處住所裡。聶小姐是男朋友陪同來的,她雙手互相抱著,身體虛弱無力,像大病初癒。

我把佛牌放在桌上,告訴他們這個要五千塊不講價。她男友拿起來看了看,臉上露出很不信任的神情:“你也知道,我老婆體質特殊,一般的辟邪物她都用過,根本不好使。你怎麼保證這回的東西管用?我們可不是大款!”

我早就知道他會這麼說,就告訴他,這塊佛牌大有來頭,是柬埔寨某降頭師親手製作的,再把用料告訴給他們倆。聶小姐和他男友聽得很驚訝,我又說會在瀋陽停留一到兩個月,這段時間內如果覺得沒效果,可以全額退款,我家在這裡,房子是跑不掉的。當然你們可以不信,那我也沒辦法了,可以去找別人,網上買佛牌的不只我一家。

  聶小姐哪裡敢相信別人?起碼和我還有幾年“網情”,於是她男友付了五千塊,把佛牌給聶小姐戴上。這塊牌我已經將鍊子換成堅固的鋼鏈扣,長度僅比她的脖圍多幾公分,不用力扯都掉不下來,也無法輕易摘下,防止摔倒之類的意外將佛牌甩出。


這塊牌的本錢是一萬泰銖,我和方剛每人能分到手的大概有一千五百塊人民幣,也不錯,積少成多嘛。起初的幾天,聶小姐高興地發短信給我,說效果確實比之前那塊佛牌要好得多,她這輩子頭一次能夠精神百倍地工作和生活,感覺簡直太好了。

然後,在接下來的幾十天內,聶小姐又經常打電話告訴我一些發生在她身上和家裡的異常現象:家裡養的好幾隻貓原本和她很親暱,可從自請了這塊牌回去,那些貓都躲著她走,如果強要接近就會毛倒豎,還發出噝噝的示警聲。一隻養了幾年的烏龜總是往龜缸外爬,餵食也不吃。晚上經常夢到一個陌生的、又瘦又矮的男人,而且還似乎印像不錯。開始對男朋友開始失去興趣,其實因為體質原因,聶小姐以前和男友也很少**,但感情很好,而現在總覺得他很陌生,倒是在夢裡經常和那個陌生男人親密。

我不是鬼神專家,但又不想什麼事都麻煩方剛,就胡亂解釋道:“普通的鬼白天不會出現,晚上也都離人遠遠的,而佛牌中的陰靈一直存在,所以那些動物有感應,不要在意。至於你的夢境,估計和那個男性陰靈有關吧,慢慢就好了。”

在處理老塗事情的同時,我意外地接到了聶小姐男朋友的電話,說想和我談談。我很奇怪,聶小姐有事她自己為什麼不找我,我就問是不是聶小姐又有什麼異常,她為什麼不給我打電話,生病了嗎?她男友說:“她倒是比以前健康多了,但確實不太對勁,電話裡說不清,我想和你面談。”

我和他在中街附近的一家KFC見了面,他開門見山地說:“我覺得我老婆似乎被鬼給上身了。”

“為什麼會這麼認為?”我疑惑。

他哼了聲:“你以為我是瞎說的?那天晚上睡到半夜,我迷迷糊糊中忽然聽到有個男人低聲說話。我以為家裡進了賊,轉頭一看差點沒把我給嚇死,原來是我老婆的嘴在動!她怎麼會發出男人的聲音?一會兒是男人聲,一會兒又是她自己的聲音,兩個人在同一個身體裡對話,你咋解釋?”

這可把我給嚇著了,這兩年多我也遇到過類似的事,比如楊蓮那個患邪病的兒子,我還差點被他用塑料袋給悶死。我怕再出什麼人命,連忙說:“那快讓她把佛牌給我拿回來吧,我全額退款,越快越好。”

他說:“她要是願意拿,我今天不就給你帶來了嗎?她死活不干,還說誰敢勸她離開這塊佛牌,就和他拼命。”
作者: scotchtao    時間: 2015-5-6 10:40:53

《我在泰國開淘寶店賣小鬼的那幾年》

第92節
作者: 鬼店主
 
聽到這話,我把雙手​​一攤:“那我有什麼辦法,是她自己不願意離開佛牌,你是她男友都勸不了,難道我就能勸動?”

他有些不高興:“我是想問你,照這樣下去,我老婆會不會出什麼意外,別再變成精神病了,到時候怎麼辦?”

我也知道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就讓他想辦法悄悄把佛牌偷走不就完了嗎?她總有睡覺的時候吧,鋼鏈的環扣用力掰開就行了,然後你再用最快的迅速交給我,就算事後她發現也沒用,就說你也不知道佛牌哪去了,可能是被鬼給偷走了吧!時間一長,她也就慢慢把這事給忘了。但話說在頭里,當初我說沒效果可以全額退款,但現在有效果,而且客戶自己也不願意退貨,是你非要退,這種情況我不能退錢給你。

他大怒:“你這不是、不是……”

我說:“不是什麼?我騙她錢了還是騙色了?無效退款,難道有效也得退?世界上沒有這麼做生意的商人吧,要是都這樣,那我們早就餓死了,人家泰國師父辛辛苦苦製成佛牌,我再大老遠把它從泰國帶到中國,再費勁教你們怎麼用。在很有效果的情況下,你一句不要了我還得全額退款?太不講理了,你是不是也得替我考慮考慮?”

他被我說得啞口無言,最後沉默了半天,點點頭說:“好吧,算我們倒霉,錢不要了,佛牌我肯定是要弄回來交給你的,我不能眼看著她變成這個樣子,寧願她繼續被那些孤魂野鬼糾纏,也不想讓她體內有兩個人。再等我幾天,我盡量偷出來交給你。”

我讓他盡快,因為這幾天我可能隨時都會回到泰國去處理一些事情,到時候可不等你。

第三天還是第四天忘了,聶小姐的男朋友果然把佛牌成功地偷出來交給了我,我讓他放心,以後多勸勸聶小姐,再回到原來的生活中去吧,反正都過了二十幾年,怎麼也能習慣。我心裡樂開了花,這佛牌還能再賣五千塊,那就是二次銷售,而且不返本錢,多好的生意啊!幾天后取回老塗的山精後,我也回到泰國,見到方剛時把佛牌拿出來向他炫耀,方剛笑罵:“沒見過世面的人說的就是你,這種事就把你高興成這樣?當年我一顆域耶就賣了百萬泰銖,錢剛拿到手客戶就死了,結果又賣了一百萬,也沒像你這麼開心!”

我羨慕地說:“你這運氣我可沒有。”方剛右手拿著佛牌隨便看了幾眼,忽然停住了,我問怎麼了。

方剛說:“奇怪,五毒油怎麼沒變色?”

我湊過去一看,方剛戴的那枚五毒油戒指已經從紅寶石換成透明寶石,裡面的液體是淺灰色的,完全沒變。
  
  我問:“怎麼了?”

“除正牌之外,所有陰牌中都有陰靈,五毒油能感應出來,可這塊牌沒任何變化。”方剛起身從保險櫃裡拿出一根符管,放在他的五毒油戒指旁,果然,裡面​​的淺灰色液體明顯加深。我還是有點沒太明白,追問到底是什麼意思。

方剛說:“你還真是笨得可以,這塊陰牌裡面完全沒有陰靈,那麼陰靈在哪裡?”

我想了想,大驚:“難道佛牌裡的陰靈已經附在事主體內了?”

方剛看著我,不說話,臉上帶著幸災樂禍的表情。我慌了:“大哥,這可不行,聶小姐的男朋友和家人肯定還會再找我,得想辦法把她體內的陰靈給弄出來!”

這傢伙只笑不答,不用猜就知道他肯定會說別管之類的話。可聶小姐不像別人,她和我幾年前就認識,也算老相識,家在瀋陽長期租房,她和男友都知道我的住所,很容易就能找到我,於是我讓方剛幫我想想辦法。

方剛有些不耐煩地說:“不是還沒找你呢嗎?到時候再說。

回到羅勇,表哥最近正在籌備和女友的婚禮,要先在羅勇辦一場,然後再回到瀋陽辦一場,忙得不可開交。當天晚上,聶小姐的男友就打電話給我,氣急敗壞地質問為什麼佛牌已經離身,可他老婆體內那個陌生男人的聲音仍然存在?我沒法解釋,只好實話實說。他憤怒地讓我必須把這件事給解決了,不然就找人解決我,我只好勸他先消消氣,辦法總會有的。

再給方剛打電話,他說:“很簡單嘛,讓事主來泰國,讓阿贊師父給她做個轉靈法事,以前我也幫人聯繫過,還能再多收些錢。”

我搖搖頭:“聶小姐長年不上班,家裡也比較窮,已經拿八千塊出來了。再讓她掏錢,估計她男朋友和家人都會吃了我,別的辦法有嗎?”方剛說等他再聯繫制牌的阿贊師父,有消息了會通知我,讓我等著。

晚上我接到方剛的電話,告訴我要是那位客戶不能來泰國,可以由阿贊師父在那塊佛牌上寫好引靈符咒,再交給客戶繼續佩戴,好讓她體內的陰靈再次附著在佛牌上。我提出疑問:“怎麼才能知道陰靈有沒有被吸引到佛牌之內?”

方剛說:“你把佛牌的蓋扣打開,把五毒油在棺材釘上麵點幾滴,​​再把佛牌扣嚴,這東西只要密封就輕易不會蒸發。把它放在離客戶比較近的地方,如床墊、被褥、衣服口袋或提包裡。讓客戶的男朋友每天注意觀察,當佛牌已經遠離客戶但五毒油仍然是黑色的,就說明可以了。”
作者: scotchtao    時間: 2015-5-6 10:45:46

《我在泰國開淘寶店賣小鬼的那幾年》

第93節
作者: 鬼店主

我照著方剛指示的方法做了,再把佛牌寄回瀋陽給聶小姐的男朋友。收到貨後告訴我,說很奇怪,她再也不同意戴這個東西,說自己已經是正常人了,為什麼還要戴這東西?問我怎麼辦。我想了想,說:“聶小姐可能是怕那個男人的陰靈離她而去,你可以把佛牌偷偷壓在她床下的被褥底下,記住每天在聶小姐離開佛牌的時候,把佛牌拿出來看看裡面的液體有沒有變深。”

十幾天后他給我打來電話,說佛牌壞了。我很奇怪:“佛牌怎麼能壞?”

他說:“別提了,昨晚我睡得正香,忽然被什麼聲音驚醒,爬起來一看,我老婆也不開燈,用錘子正在地上用力砸那塊佛牌,邊砸還邊用那個男人的聲音說什麼'想趕我走,不可能'之類的話。我連忙跑過去搶,可佛牌已經被砸成碎片,咋辦?”

這下太出乎我的意料,去問方剛,他說大不了再讓阿贊製作幾條引靈符管出來,反正這東西也不貴,才三千多泰銖一根。我轉告聶小姐的男朋友,說目前這是唯一的辦法,這種引靈符管每根要兩千塊人民幣,已經是最便宜的了。

聶小姐的男友氣急了,在電話里大罵:“什麼都要錢,你他媽以為我是開印刷廠的嗎?是不是黑我呢?”

這種話我聽得很多,完全沒感覺,假裝無奈地說:“佛牌被她砸碎又不是我的錯,只能說明她體內的陰靈不想離開,現在你不能心疼錢,只要能把事情解決才是最重要的,不然誰也幫不了她。”

罵歸罵,他最後還是給我匯了錢,收到符管後我再把使用方法教給他,什麼時候看到聶小姐體內不再有那個男人的聲音,就馬上把符管用紅布包好,深埋到荒郊野外,越遠越好。他這次學乖了,把符管藏在床頭的鐵管裡,她再聰明也不可能發現。

過了半個多月,聶小姐的男友也沒向我反饋信息,我忍不住打電話給他又沒人接。後來表哥回瀋陽辦婚禮,我跟著忙東忙西,就把這事給忘了。大概三五天后,聶小姐的男友忽然打電話給我,說他這幾天剛緩過來,差點死在老婆手裡。

我連忙問怎麼回事,原來上個禮拜聶小姐的男友在睡夢中突然被東西勒醒,睜眼看到聶小姐正在用引靈符管上那細細的金屬鏈繞在他脖子上用力勒,邊勒邊說:“想抓我,沒這麼容易。”

他雙手用力抓打,可平時弱不經風的聶小姐卻力大無比,根本掙不開,他被勒得舌頭都出來了,最後要不是金屬鏈斷裂,估計就得被活活勒死。
 
我萬沒想到聶小姐內的陰靈有這麼厲害,連忙問他現在怎麼處理的,他說:“她媽媽沒別的辦法,用兩條狗鏈把她手腳分別給系在鐵床四角的鐵管上了,再把這根符管強行給她戴上,直到我老婆恢復正常為止。”

我嘆了口氣:“看來也只能這樣了,要么就得送精神病院,或者來泰國施法,可這兩點都不太容易實現。”

他生氣地說:“廢話,我老婆又不是真精神病,怎麼能送精神病院?虧你想得出來!你以為我們是大款,隨便就有錢出國旅遊?這事和你脫不開關係,要是最後不能處理好,我就跟你沒完!”掛斷電話後,我心裡這個堵得慌,聶小姐的事還真難搞,越弄越複雜,最後別再真弄出人命或是精神錯亂來,那就慘了。

又過了幾天,聶小姐男友慌慌張張地給我打電話,說她逃跑了,怎麼也找不到。我問怎麼回事,他說:“這幾天她仍然沒恢復正常,體內那個男人時不時就冒出幾句話,還威脅說我想和他搶女人,要把我殺了,我沒理。昨天我餵她吃完晚飯,她說話一直都很正常,讓我把她解開,說這樣太難受了,我心一軟就把鍊子給解開,結果她用煙灰缸把我打昏,再醒來人就跑了。還好打在我額頭,要是打在太陽穴,估計我這條命都得沒!”

“那怎麼辦?報警吧!”我連忙說。

他說:“不行!警察抓到她,搞不好就得真送精神醫院,那種地方進去還出得來嗎?正常人也得變瘋啊!”

我也沒了主意,說那怎麼辦,他惡狠狠地說:“你把我老婆給害慘了,要是真找不到,我他媽非把你大卸八塊了不可!”

我無奈地辯解:“你怪我也沒用,這事又不是我一個人能促成的,現在你們還是多發動人手四處去找吧。”

正說著,我的手機發出提示音,一看屏幕,竟然是聶小姐的號碼,我連忙說:“你老婆給我打電話了,我得先掛掉!。”他急切地說:“好好,那你先穩住她,問她在什麼地方,馬上告訴我!”

  這還用他說?掛斷電話再轉接,我問:“小聶,是你嗎?你現在哪兒啊?”

聶小姐回答:“麻煩你替我轉告他們,我不會回去了,也別找了。”我連忙說那你能去哪?

另一個男人的聲音響起:“我要回清萊。”
作者: scotchtao    時間: 2015-5-6 10:49:44

我在泰國開淘寶店賣小鬼的那幾年》

第94節
作者: 鬼店主

等我再要說話的時候,聶小姐那邊已經把電話給掛斷了,再打就是關機。顯然,剛才的男人聲音就是聶小姐體內那個男大靈,我連忙把情況告訴給她男友,他也很奇怪,問我清萊是哪裡?我告訴他是泰國北部某城市,猜測那個男性陰靈也許和清萊有什麼關係,比如要去辦什麼事,但我得先打聽一下。

我給方剛打電話讓他問清楚,半個小時後方剛回复我,說已經問過阿贊師父,當初他製作佛牌的時候,在山中墳場裡的某座新墳旁感應到一個男性的靈魂,就作法把他引導進佛牌中。至於這個陰靈說要“回清萊”,肯定是他生前的家就在清萊,否則不會用“回”這個字。我疑惑地問:“聶小姐體內的男性陰靈應該是泰國人,可為什麼會說中文?”

方剛說:“鬼神都會'他心通',屬於五神通中的一種能力,無論鬼附在什麼人或動物身上,其心機都會透過依附者本身所掌握的表達能力而表現出來,這很正常”
“那這種情況我應該怎麼辦?”我很焦急地問,要是聶小姐真跑出境,就麻煩了。
方剛說:“那個男性大靈要真想回泰國,最快捷的方式就是飛機。你們得盡快趕到機場,如果人還沒來得及登機,守株待兔也許能有收穫。”

我連忙把這些問題告訴給聶小姐的男友,他說:“我老婆從沒出過國,也沒辦過護照,沒這麼容易出國吧?”我問她離家出走的時候都帶走了什麼,他想了想說有五六百塊錢、幾張銀行卡和一些隨身物品,卡里有不到三千塊錢,那是兩人僅有的最後積蓄。

我問聶小姐的身份證和戶口本在不在家,他肯定地說在家裡。我告訴他:“沒有身份證就無法辦出境手續,沒有戶口本就不能補辦身份證,所以她根本無法乘飛機或火車到任何一個國家。但為了找到她,你們必須派出至少三隊人,分別在機場和兩個火車站守著,聶小姐體內的那個男大靈有強烈的怨念,可能會驅使聶小姐做出一些不太合常理的行為,比如去機場硬要登機之類的。”

雖然他不太認可我的說法,但自己也沒別的主意,於是就按照我說的去做了,但又說:“我老婆家裡沒什麼親戚,除了她老媽就是我,另外她在瀋陽還有個姑,家​​裡有三個人,總共五個,人手不夠啊!要是叫我朋友來,他們又沒見過我老婆,幫不上忙。”

我身在瀋陽,總不能袖手旁觀,只好和他一起去機場,另外四個人分頭去瀋陽北站和瀋陽站兩座火車站蹲守。

在桃仙機場的候機大廳,我倆從兩側向中央逐個排查,尋找聶小姐的踪跡。找了幾圈都沒有,但又都不死心,我提出去機場的售票窗口等著,他說:“現在哪還有人在機場窗口買飛機票,不都是找代理出票嗎?”
 
我說:“聶小姐體內的陰靈畢竟是鬼,它已經使聶小姐失去理智,說話行事可能也不按常理,去看看吧。”我倆守在機場值機櫃檯附近四處張望,又不能表現得太反常,因為附近有好幾名機場警察在巡邏,搞不好把我倆當成嫌疑犯抓起來就慘了。

在這裡買飛機票的人極少,除非有特殊情況來不及,過了幾個小時也沒收穫。肚子已經餓得不行,我讓他去機場裡的超市買點吃的回來。

就在他離開不到五分鐘的時候,我忽然看到聶小姐從側門走過來,面無表情,直奔值機櫃檯。我渾身的汗毛都快豎起來了,連忙小心翼翼地迎上去。聶小姐看都沒看我一眼,走到櫃檯前面問值機員小姐有沒有去泰國曼谷的航班,我沒敢直接動手,怕驚動警察,只好先站在旁邊看著。值機員在電腦上查詢後報了價格和時間表給她,是從北京轉機的。

聶小姐說掏出銀行卡遞過去,值機員向她要身份證、護照和簽證,聶小姐搖搖頭:“沒有。”

值機員聽後就是一愣,這時她男朋友正好趕回來,我連忙向他招手,他衝上來一把抱住聶小姐:“媳婦,我可找到你了,快跟我回去!”

聶小姐揮拳就打,我上前幫忙,兩個人才把她按住。兩名機場警察跑過來詢問,聶小姐的男友連忙解釋,三個人都被帶到機場保衛處。後來打電話把聶小姐的老媽和姑姑都叫到機場帶著身份證領人,她媽媽說聶小姐患了精神錯亂所以才變成這樣。

警察聽到聶小姐能用男女聲分別說話,都驚呆了,還以為她會口技,在仔細檢查證件之後才把我們放了。

回到家裡,我只好把真相告訴給聶小姐的媽媽和姑姑,他們都很氣憤,差點沒把我給撕了。我無奈地表示由我出錢讓聶小姐到泰國,由阿贊師父做一場引靈法事,這樣才能解決。

為聶小姐辦護照和簽證也費了不少勁,因為她的異常,要是走正常途徑肯定會被拒簽,旅遊簽證都不行,後來我花錢託人以出國治病為由才弄好。到了泰國,方剛已經和那位叫阿贊隆的師父溝通好,找到墳場中那個男性陰靈的埋葬地點,通過打聽得知這位男性是清萊北部人,客死他鄉又無親無故,就直接埋在這裡了。

我只好出錢將此人的屍首運到清萊,阿贊隆和我們一行人在清萊北部的墳場中做引靈法事,先將屍首下葬,這才順利地將聶小姐身上的陰靈引出。

聶小姐終於恢復正常,和男友回國去了。我被弄得身心疲憊,在這趟折騰中,買機票、辦簽證、做法事、遷葬就花了近三萬元人民幣,這也是我給客戶擦屁股事件中為數不多的賠錢生意之一。方剛看我這麼倒霉,就幫我掏了一萬塊,算是安慰我那脆弱的心靈。從這後我給自己立下死規定:無論什麼客戶,一概不向其透露我的個人信息,尤其是地址。
作者: scotchtao    時間: 2015-5-6 10:54:05

《我在泰國開淘寶店賣小鬼的那幾年》

第95節
作者: 鬼店主
  
在我洗手不干的時候,除因故不得不把錢財散盡之外,也同時把當時與佛牌生意有關的一切資料全都毀掉或剔除,包括實物、照片和所有客戶的聯繫信息。我以為六七年過去,當年的那些當事人已經都物是人非,不會再有交集了,可在這幾個月當中,仍然有兩個人找到了我。一個是中年男性,他的故事還沒講到,但希望我不要寫到他;另一個就是這段經歷的主人公聶小姐。

當時我以為已經把她的QQ號碼徹底刪除了,可居然又出現在聊天面板裡。在與她交涉之後,徵得了她的同意,我才把這段經歷完整地給大家講述出來。經過了解,我得知她現在仍然是靈異體質,仍然懼怕晚上出門,她結婚了但老公並不是當年那個男朋友,她一直不能工作,也沒有孩子,生活過得很拮据。

回過頭來繼續說,雖然聶小姐這樁生意賠了一萬多,但同時賣給老塗的山精賺了兩萬五,所以在我心裡損失還不算太大。從那之後我就開始討厭和熟人做生意,回頭客除外。

表哥結婚後不久,新表嫂就懷孕了,孕吐反應很嚴重,表哥整天圍前圍後照顧她,水果加工廠的生意也基本顧不上。有了猜查的前車之鑑,表哥也不敢輕易僱傭經理人,後來在我的建議下,他找了那個住在瀋陽的舅舅,把在某商貿公司當業務經理表弟叫到泰國來幫他打理生意。那個舅舅雖然多年不和表哥走動,但畢竟是親戚,總比外人強,而且表哥給的報酬也不低,於是舅舅和表弟就同意了。

那幾天,有個姓史的重慶姑娘在QQ上給我留言,說是別人介紹的,介紹者是曾經在我這裡請過佛牌的生意人,她自己則是重慶一家私企的職員,二十幾歲年紀,因為我在泰國,她的手機只是本地通,沒開通國際漫遊,於是我照例給她打電話詳談。她在電話裡的語氣很激動,先是控訴了很久,大概有近半個小時,主要內容就是說她所在這家私企工作的一些事。

史姑娘大學畢業沒兩年,就進到這家著名的商貿公司,因為專業對口,人又比較努力,所以她的工作業績很不錯,老總也很器重。但她沒什麼社會經驗,完全不了解職場中這些勾心鬥角的勾當,公司裡那些老員工表面上跟她一團和氣,照顧有加,其實卻在暗地裡出招使絆子。當然,這些史姑娘開始並不知情,而在某次她接了個很關鍵的單子之後,不小心透露給對她最好的一個同事大姐。

那女人將某些數據偷梁換柱,最後史姑娘把單子徹底搞砸,公司損失很大,她這才反應過來,那大姐當然不承認,反而裝出一副很痛心的樣子說小史太年輕,沒經驗,希望公司能原諒她之類的話。
  
因為這件事,公司不但扣掉了史姑娘三個月工資,升主管的機會也丟了,從那以後公司老總看她的眼神都不對,感覺就像在看一個賠錢貨。史姑娘幾乎快要待不下去,最後還是一個暗戀她的男職員悄悄告訴她,那位表面看起來很和善的劉大姐其實相當壞,就像《大紅燈籠高高掛》裡的二太太。她能力平平,升職沒希望,但因為在公司資格老,又會裝和善,所以老總很信任她。劉姐心有不甘,凡是看到年輕女孩有能力有衝勁的,她就恨得發癢,總是要弄出些動作來把人家搞臭不可,除老總之外,公司上下都知道。

史姑娘很討厭這種人,但想想也就算了,畢竟社會不像學校,大家互相競爭,尤其像劉姐那種不再年輕的職員,在工作中對年輕人產生危機感也很正常。可後來發生的一件事,讓史姑娘對劉姐從討厭到憤怒,從憤怒到痛恨。

那天史姑娘本來已經快到家,在公交車上才發現家裡的門鑰匙忘在公司,又折回去取。天已經黑了,剛走到公司門口,聽到女衛生間裡有人低聲說話,原本她沒在意,可忽然聽到是劉姐在講話,就下意識地放慢腳步,劉姐似乎在打電話,聽到她說:“誰讓小史那麼愛出風頭?你以為我願意整她,這公司從開始創立就有我,可現在六七年了我還只是個業務經理,連副主管都沒當成,憑什麼?你就看著吧,好戲還在後頭呢,她現在手上這單活,有好幾個數據都是我提供的,全是去年的……”

史姑娘聽得一身冷汗,連忙躲到走廊外側,等劉姐打完電話下樓離開,她才敢回到公司取鑰匙。第二天她在電腦資料中調出劉姐提供的幾個數據,特地到公司老總處去核實,果然是去年的舊數據,老總又因此罵了她一通,讓她打起精神。史姑娘氣得渾身發抖,忍不住當場揭穿劉姐,兩人在老總辦公室對質,結果老總根本不相信她的話,劉姐假裝委屈得哭,老總還安慰了她。

這件事讓史姑娘完全發瘋,她四處尋找能報復的機會,在論壇上搜索的時候,就找到了我發布的關於“降頭”的貼子。

“我看到有些人回复說在你這里花錢買情降什麼的有效果,就想知道有沒有能幫助詛咒快速生效的東西?”史姑娘問。

當年給表哥解開同夥所下的降頭之後,表哥曾經告誡過我賣佛牌可以,但千萬不能幫人下降。但自從給瀋陽的馮姐提供了降頭草人之後,這一年多我幫人落降的生意已經數不清了,總之是有錢就接。這次也不例外,我把幾張配有文字的圖片用QQ發給她,最後史姑娘問:“這個強效成願古曼,多少錢?”
作者: scotchtao    時間: 2015-5-6 11:00:06

《我在泰國開淘寶店賣小鬼的那幾年》

第96節
作者: 鬼店主
 
那時候我的銷售策略是靈活的,相同的東西,賣給不同的客戶,價格也不一樣。如果像之前講過北漂小王那種窮宅男,價錢就可以低些,而比較有錢的顧客或者要求比較強烈的,價格可以適當向上浮動,說白了就是見什麼人報什麼價。現在史小姐這種就屬於後者,雖然不是大款,但怨恨心強,只要不是天價,基本都能接受。

她看中那款是居住在西南泰緬邊境降頭師阿贊洪拉的成願古曼,每個都入嬰靈,怨念很強,效果也好,原價是五千元人民幣。但我報給史小姐的價格是一萬元,因為按經驗和情況來分析,女人的怨恨是世界上最強烈的情感,所以我估計她應該最多砍價到七千。

史小姐問:“這東西效果好到什麼程度?我有兩個同學也戴佛牌,還有一個親戚以前在泰國留學,家裡也養古曼童,你這個古曼和它們區別不大吧? ”

我說:“古曼童和古曼童可不一樣,泰國正廟裡的龍婆僧也製作古曼童,白衣阿贊和黑衣阿贊也製作。你選的這款叫強效成願,由黑衣阿贊製作加持,裡面附了怨念強烈的嬰靈,但成願後果你要自己負責,無論什麼樣的詛咒。”

史小姐連忙說:“那我就要這個,價格方面最低多少錢?”

我習慣性地回答沒法再便宜了,這東西不像正廟裡的那麼好請,黑衣阿贊找到怨念強的嬰靈也不容易,所以數量不多,你在別家還有可能遇到假貨,但在我這裡保證有效。史小姐想了想,在QQ上回复:“一萬就一萬,我這就下單。”

沒想到史小姐連價都懶得砍了,我很高興,心想多賺幾千就是幾千,順便又問她都想許什麼願,不會是想詛咒你公司那個劉姐不得好死吧?史小姐說:“那不會,弄出人命來我也害怕,我只是想讓她倒霉走背運,一是出口惡氣,二是讓她連日子都過不順,更沒功夫整天琢磨怎麼整別人了!”

我一聽這倒還算可以,於是就讓她在支付寶上付了款。

從巴蜀往南的幾個城市如宋卡、那拉提等地方都屬於泰南了,離泰國中部比較遠,路也不好走,除旅遊和賺錢之外,平時我是很少往這些地方跑的。我和方剛來到巴蜀南邊的泰緬邊境一個小地方,也是阿贊洪拉師父的住所。我因為暈車而坐在門口,取出一萬五千泰銖讓方剛交給阿贊洪拉,過了一會兒方剛怒沖沖地走出來,說:“說好是一萬五千塊,現在居然要兩萬五!”
 
“怎麼回事,為什麼漲價了?”我疑惑地問。

方剛說他和阿贊洪拉合作了幾年,之前阿贊洪拉是白衣阿贊,後來轉為黑衣,從正法改修黑法。兩人合作的價格都是固定的,漲價也是慢慢地漲。可前幾天才講好強效成願古曼的價格是一萬五泰銖,現在阿贊洪拉卻坐地起價,變成兩萬五泰銖,足足貴了兩千塊人民幣。

我問方剛:“這些阿贊們經常改變主意,漫天開價?”

方剛把眼一瞪:“當然不是,只有那麼幾個人,和中國人合作時間一長,看我們賺的多眼紅,所以才學壞了,真他媽無恥!”

我苦笑著說阿贊也是人,是人就會有貪心,你不是說過阿贊洪拉的強效古曼效果非常好嗎?那就沒辦法了。這筆貨出了能收一萬塊人民幣,漲價後也能淨賺五千,認了吧,總不能白來一趟。方剛當然也不想白來一趟,所以罵歸罵,還是給錢收了阿贊洪拉的貨。但方剛心裡不平衡,最終用唾沫星子砍掉三千泰銖,以兩萬二成的交。

阿贊洪拉製作的這尊強效成願古曼確實很出奇,別的古曼法相都是白胖嬰孩坐著,而這個卻是頭朝下,把身體蜷縮成一團的怪異模樣。阿贊洪拉解釋說:“這尊古曼中的嬰靈是已經有八個月大卻被引產的嬰兒,因為孕檢出發育有問題而流掉。我在某個夜晚於那所醫院附近感應到強烈的嬰靈,所以把它引進來加持。”

我仔細地看著這尊古曼,忽然感到頭髮暈,昏昏沉沉地不舒服,心想可能是剛才在車上開窗著了涼。我向阿贊洪拉的助手討了杯熱水,方剛則去把古曼包好放在車後座上,我的頭忽然又好了,回到方剛車上,頭卻又開始暈起來。

  這叫什麼病?方剛讓我先下車去透透氣,出去後我的頭暈還真減輕了不少,再上車又開始暈。方剛看了看我,又看看放在車後座上的那尊古曼,我倆對視一眼。方剛把古曼抱出車走遠,我的頭還真不暈了,難道是我對這尊古曼起感應?

方剛嘿嘿笑著:“看來你和它有緣分,不如自己留在家裡供養吧,說不定能幫你發大財呢!”

我連忙擺手,從最開始幫表哥解決小胎鬼事件之後,我對佛牌是​​敬而遠之,別看兩年內賣了那麼多東西,我自己卻從來不戴佛牌和供奉古曼,更別提養小鬼了。但奇怪的是,經我手賣出的古曼童沒有幾百尊也差不多了,無論龍婆古巴​​還是黑衣白衣加持過的都有,可之前為什麼從沒出現過這種感應現象?
作者: scotchtao    時間: 2015-5-6 11:06:02

《我在泰國開淘寶店賣小鬼的那幾年》

第97節
作者: 鬼店

在車上,我分給方剛一萬兩千泰銖,算是平分利潤。在芭提雅告別方剛之後,我乘大巴車昏昏沉沉地回到羅勇,去快遞公司發貨到中國重慶,從快遞公司走出來,總算是緩解了頭暈腦脹的症狀。我心想,難道真像方剛所說的,我和那尊古曼童有緣分?

史小姐收到貨後立刻拍了照片通過QQ發給我,問是不是發錯貨了,這是什麼東西啊?我笑著回答:“貨沒錯,古曼童的法相並不完全相同,你這款就是強效成願古曼,是由黑衣阿贊製成的,裡面有很厲害的嬰靈,我給你附帶的那張紙上有詳細的供奉法門和經咒,你仔細多讀幾遍,有不懂的一定要事先問我,然後再使用經咒,這樣古曼童今後就可以開始保佑你了。”

聽到這話,史小姐半信半疑,用半天的時間仔細讀過“說明書”之後提了幾個問題,然後就準備開始用經咒開物了。我特地又囑咐她,保佑自己沒問題,什麼旺運增人緣保平安之類的都可以,要是想用來詛咒別人,最好別太過分,讓你恨的人倒霉生病就可以了,千萬不能弄得太狠甚至鬧出人命,不然你自己吃不了兜著走,史小姐連連稱是。

這樁生意事成之後,我又接到一個泰國本地人的電話,說他最近遇到了怪事,想問問是否與身上佩戴的佛牌有關。在他對我詳​​細講了這件事的經過之後,我還真覺得奇怪,因為以前從沒碰到過​​,但為了保持故事的完整性,還是先著重把敘述點放在史小姐身上。

那是大概半個多月之後的事了,史小姐在QQ上給我留言,字數不多,但從措詞中能明顯看得出她很高興。原來她利用那尊法相奇怪的古曼童中的嬰靈,已經順利地成了第一個願,讓那個她恨之入骨的劉大姐重病一場。史小姐的公司組織去海邊旅遊,大家都玩得好好的,偏偏只有劉姐被海裡的水母給蟄了。

劉姐的雙腿先痛後癢,然後完全沒有知覺,要不是公司老總當機立斷,開車飛奔到市區的大醫院診治,估計她輕者截肢,重者就得送命,現在玩海被水母咬傷出人命的事太多了。劉姐雖然沒出大事,但也在醫院裡躺了十來天,前天剛出院,仍然只能在家裡靜養。

史小姐問我是不是古曼童的效力?我說:“當然是,不然怎麼可能這麼巧?”史小姐很高興,說看來你這人還挺講誠信的,我本打算要是沒效果就找你退貨呢,看來不用了。

雖然她並不想退貨,但這話讓我聽了還是很不舒服。回想起這兩年接觸的客戶中,確實做了不少售後,有善後擦屁股的,有換貨的,也有退貨的。雖然我很少辦理退貨,但有些客戶都是熟客介紹,不好得罪,退貨產生的費用只能自己承擔。賠錢不說,最主要的缺點是麻煩,耽誤時間。

我在網上找了很多賣佛牌同行的淘寶店鋪和論壇貼子,還有那些簡單的自製網站,發現他們無一例外都寫著很多購買須知,基本大意都差不多:佛牌屬於特殊商品,其效果無法以人的主觀來具體衡量和界定,因此本店所售的佛牌等相關商品一概不予退換,除本身質量問題以外。

如果讓商家評選出最省心的商品,估計非佛牌莫屬了,這東西確實很難說有沒有效果,就算是假牌,商家也可以一口咬定是真的,那時候還沒人做什麼“恭請過程全程錄像”之類的證明,就是賣。沒效果要么是你自己沒供奉好,要么是你沒把心咒念對音,總之能找出幾百個理由不認賬,顧客也無法投訴,神乎其神的商品,誰來當裁判?

看了這些東西,再想想我做的這些佛牌生意,我有記賬的習慣,雖然後來普通的生意已經不再記錄,但那些需要善後的事基本都會上賬。發現我每個月至少都有兩三次擦屁股的經歷,有收費也有免費的,浪費了很多時間。俗話說無奸不成商,我決定也向那些黑心商家看齊,今後非特殊情況不再處理善後。
我把論壇發貼和淘寶店舖首頁與商品的介紹文字都加上醒目的幾句話,大意和那些商家寫的差不多,反正我現在有廣大的客戶來源,不愁賣不出去,但對於新客戶來講,很有必要讓他們知道這個規定。

過了十來天,史小姐在QQ上告訴我說她買了輛車,是二手的,才不到三萬塊錢,雖然還算新,晚上加班後再也不怕沒有公交了。隨後她眉飛色舞地告訴我:“劉姐又倒霉了。”我問咋回事,她說劉姐身體養好之後又繼續上班,恢復得不看,看起來和好人沒什麼兩樣。她心裡痛恨,就又對古曼童許願,說希望能讓劉姐遇到些不正常的東西,最好是撞鬼。沒出幾天,劉姐就請假沒來,幾個同事去看望她(其中也包括史小姐),劉姐家在一樓,這幾天老公出差,她自己獨自在家。她心有餘悸地對大家說昨晚睡到半夜,聽到客廳有動靜,出去查看的時候突然看到窗戶上趴著一個無頭的人影,當時就把她嚇昏了

看到史小姐這開心的語氣,我有些擔心地告誡她,我們生活的這個世界到處都是不可見的鬼,它們可不像人,一旦被某種力量招喚,做事可沒有節制。你把那個劉姐也整得夠倒霉,差不多就行了,不要太過,以免對方被鬼過度糾纏。史小姐說自己有分寸,讓我放心。

半個多月後,史小姐說這個強效成願古曼真厲害,有求必應啊。我問:“你是轉運了還是旺桃花了?”

  她卻說還是劉姐的事。某天公司用無記名投票的方式評優秀員工,只有一個名額,選中者可以去海南旅遊七天,結果所有人都落選,只有劉姐中標。因為她是公司的元老,所以大家也沒多想,覺得也算正常,可只有史小姐心存懷疑,她越想越覺得不對勁。

這天劉姐說要獨自加班一會兒,下班的時候史小姐沒走,而是悄悄躲在辦公室存放雜物的大金屬卷櫃裡。晚上劉姐在公司裡打電話和老公閒聊,果然說起優秀員工的事,她說從發選票到收集選票送到辦公室的事都是老總讓她來做,她早有準備,送到老總辦公室的時候偷偷把選票調包幾十份,結果她就被選中了。

史小姐躲在櫃子裡氣得渾身發抖,不小心弄出聲音被劉姐給發現了。兩人當即翻臉,劉姐雖然理虧,但剛才說的話沒有證據,反倒說史小姐躲起來是想偷公司財務部的錢,還打110報了警。後來經老總和幾個同事從中勸解,這事才算壓下來,但從此後很多同事都不怎麼和她說話,顯然對她下班後躲在櫃子裡的行為不太理解。

史小姐在走廊裡碰到劉姐,劉姐仍然對她和善地笑,還告誡她說年紀輕輕就這麼有心計,以後還會碰釘子的。史小姐氣得要發瘋,當晚就對古曼許願,說要是你能讓劉姐再出意外,他願意沒出幾天,劉姐就請假沒來,老總說她深夜在街上被蒙面歹徒襲擊,用一塊磚打中了腦袋,雖然提包被搶走,但頭部的傷不重,驚嚇過度又住院了,還有點神經衰弱。

我有點生氣,對她說:“史小姐,你必須得停下來,嬰靈可不是什麼事都能幹,像你許這種願已經是利用鬼來泄私憤了。無論天童還是地童,被制成古曼供養的目的都是讓它人保佑人來獲得福報,好讓自己儘早輪迴。可你總讓它們做害人的事,它的福報不能積累,早晚有一天會發怒。”

史小姐卻不以為然,還說我多事,東西我出錢買了,連價錢都沒還,現在這個東西屬於我,好了壞了都是我自己的事。我心想也對,要不是當初她爽快成交,這東西最多也就賣個六七千塊,再加上那個坐地起價的阿贊洪拉,我和方剛每人可能連一千塊錢都分不到,還是得謝謝她,於是也不再說什麼。
作者: scotchtao    時間: 2015-5-6 11:47:17

《我在泰國開淘寶店賣小鬼的那幾年》

第98節
作者: 鬼店主
 
在羅勇有不少華人,除了學習和經商之外,當地還有個專門與中國企業合作的工業園,裡面有幾百家中泰合資企業,很多中國人在這里工作和生活。我的客戶中除了中國留學生和中國商人之外,也有在工業園裡打工的年輕中國男女,那時我是單身,結識了不少住在羅勇的年輕中國女性,關係曖昧,過著無憂無慮的酒色生活。

記得那時候我和一個剛來泰國沒半年的年輕女人正打得火熱,她也是東北人,結婚才三年多就兩地分居,後來隨單位到羅勇工業園打工。纏綿過後我倆躺在床上,我我和她邊聊天邊玩手機,那時沒有智能手機,手機QQ的版本都很簡單,只有基本聊天功能。我收到了史小姐的留言,她說:“我被公司老總辭退了。”

  “為什麼?”我用手機打字問。

史小姐回复:“公司效益不好,要辭退兩個人,有個能力最差的肯定在列,可沒想到另一個居然是我。雖然我被劉姐搞砸了那個重要項目,但我在公司也做了不少業績,應該沒有我,我總覺得又是劉姐在從中搞鬼。”

我連忙打字給她:“千萬別這麼想,也許是誤會呢?你有能力就算換公司也能做出成績,不要​​這麼大怨氣,沒好處。”我正勸著,史小姐卻已經下線。身邊躺著的女人在看我聊天,問是什麼意思,我實情相告,她還勸我別管那麼多,把錢賺到手就行了。

幾天后,我和表哥正在去往曼谷辦事途中,在車上我無聊地玩著手機,這時史小姐發來QQ信息,只有兩句話:“這下我才算徹底出氣,劉姐出車禍了。”

  我連忙問什麼情況,什麼後果?史小姐說:“昨天深夜劉姐和朋友聚會出來,在街上被車給撞了,人重傷昏迷送醫院,肇事車也逃跑了,那個路段比較偏僻,又沒有監控,據說很難找到司機。 ”

我擔心地說:“希望這不是你許願的結果。”

史小姐的回答卻是:“當然是啊,不然她能這麼慘嗎?我前天對著古曼許願說那個可惡的老女人害得我丟臉又丟工作,我想讓她再倒一次大霉,越嚴重越好,只要不死、不殘廢就行!”
 
我徹底無語,說你真瘋了,就算是她在職場上一再害你,也不能這樣詛咒她吧?當初我告誡過你別太過分,你這樣下去會出大亂子的。史小姐不以為然,恨恨地回复:“我最恨背後使壞的小人,當年我爸爸在工廠裡就是被同事陷害,最後調到大西北支邊,不然我家也不會這麼窮。

你知道我媽因為這個事情罵了我爸二十幾年嗎?既然你不能理解,我也不想再和你說。”說完史小姐就下線了。

這時我才知道史小姐為什麼如此痛恨那個同事劉姐,原來不僅是因為職場爭鬥,其中還有父輩的往事。不管怎麼說,史小姐是真不再和我說話了,我也懶得再問,畢竟那是她的事。過了幾天,方剛說無聊讓我到芭提雅找他喝酒,我把這件事和他說了,方剛問:“你真覺得那些事都是嬰靈的力量?”

“難道還是有人故意去做?沒這麼湊巧的事。”我回答,說完我就停住了,覺得方剛話裡有話。他嘿嘿笑著說:“你去問問那名女客戶吧,讓她自己好好想想。”我再問他又不說了,這個怪傢伙。

第二天中午,史小姐給我發來手機短信:“有件事很奇怪。”

  我回复:“怎麼了?”

她說:“我在櫃子裡發現有個女式提包,是劉姐的。”

我連忙問:“什麼意思?你前公司那個女同事劉大姐的包?你確定?為什麼會在你家裡?”

史小姐說:“我也不知道,所以我很害怕。”

我乾脆打電話過去給她,她說這個包她很熟悉,因為劉姐平時都是用這個提包。那次劉姐因為深夜在路上遭劫匪打傷,包也被搶跑了,現在還沒​​破案,可這個包怎麼會在我家的櫃子裡?

我也有點糊塗了,但心裡隱隱覺得似乎有什麼事情不對勁,回想起前兩天方剛對我說的話,就問史小姐:“你買的那輛車最近有沒有肇過事,或者車的什麼地方撞壞過?”

史小姐回答:“沒肇過事啊,車的右前燈上星期有個地方癟了進去,我也沒太注意,估計可能是在樓下停著的時候被電動車什麼的碰過吧,已經修好了。”
我心生恐懼,連忙又問她最近有沒有覺得精神不振、頭腦不清醒或做噩夢之類的事。史小姐說:“噩夢倒是沒有,不過劉姐每次倒霉之前,我都會夢到她出事的場景,就像預言似的,特別真實。”
作者: scotchtao    時間: 2015-5-6 12:08:20

《我在泰國開淘寶店賣小鬼的那幾年》

第99節
作者: 鬼店主
 
她這番話讓我更加重了心中的懷疑,剛要再問什麼,從話筒里傳來隱約的敲門聲,然後又是史小姐走路和開門的聲音,聽到她問:“你們找誰?”
話筒裡有人說:“你是史XX嗎?”

史小姐回答是,對方說:“我們是XX區公『安』分局警察,請跟我們到局裡去一趟,有幾件事想跟你核實一下。”史小姐疑惑地詢問什麼事,然後就把電話掛斷了。

我心裡怦怦地跳,其實剛才我就已經開始懷疑,但沒想到警察來得這麼快,也這麼巧。

以後我沒再敢給史小姐打電話,因為按警察的辦案流程,嫌疑人的手機等物品都是有可能的物證,必須上繳審查。我怕打電話之後被警察懷疑,所以只好裝縮頭烏龜了。

從那之後,我開始留意網上的新聞,尤其是重慶地區的電子報刊,一個多月後,果然看到有篇新聞,大概內容是重慶某白領女因職場不順心生怨恨,多次暗中襲擊同事造成嚴重傷害,又假裝精神分裂試圖逃避法律,最終還是沒能得逞。

新聞內容很短,也沒有配圖,但只有我心裡最清楚說的就是史小姐。她因為多次要求古曼替她做有傷福報的事,嬰靈雖然一一照辦,但卻選中讓史小姐親自動手。那些扮鬼嚇人、蒙面搶劫和開車撞人都是史小姐幹的,而她卻還蒙在鼓裡,以為那都是別人所為。

警察並沒有找上我,看來根本沒人相信一尊泥塑能讓人變成精神分裂。雖然這件事都是史小姐自己一步步造成的,但始作俑者是我,現在回想起來,那時已經被金錢蒙住了眼,完全沒想過今後會對自己的命運產生什麼影響。要說怨恨的力量真是無比強大,尤其是女人,史小姐對劉姐的恨,已經遠遠超出對腹黑同事的,而是上升到了一種潛意識的極度怨恨。

記得專門研究精神學的弗洛伊德說過,所有心理扭曲都能從不幸福的童年中找到答案,史小姐也不例外,我不知道她最後到底被如何處置,但仍然希望她從此後能平息自己的怨念。但話又說回來,如果不是這個社會上像劉姐那種喜歡在背後搞小動作的人太多,史小姐可能也不會落到這一步,這到底是誰的錯?
  
回過頭來再講我剛賣給史小姐佛牌的時候,那個給我打電話的泰國人的事。我除了在很多中國熱門論壇發出銷售信息的貼子之外,也在十幾個泰國論壇同時發布,雖然在泰國佛牌遍地都是,但那些都是正廟的正牌和天童人童古曼,或者沒什麼法力的裝飾性佛牌。要想請到由阿贊師父製作並加持的陰牌或地童古曼,仍然得求助像方剛和我這樣的牌商。

這位泰國人就是其中之一,他是中泰混血,中文名和泰文名我都忘了,只記得他的英文名叫Jack也就是傑克,就叫他阿傑吧。阿傑住在華欣市,長得併不像普通東南亞人那樣黑壯矮,而是又高又帥,皮膚白淨。他是一名時裝設計師,事業做得不錯,有自己的獨棟公寓和奔馳汽車,別說泰國,在英美也算得上中產了。

阿傑在電話裡給我講了經過,他說自己還是單身,但身邊不缺乏美女,他新交的女朋友篤信東南亞佛教,很熱衷於請佛牌和供養古曼童,跟好幾名阿贊師父很熟。她為了討好阿傑,就從阿贊師父手中請了一塊據說很特別的佛牌送給他。這塊佛牌怎麼看也不特別,就是一塊長方形的、灰泥製成的帶框小牌子,既沒圖案也沒文字。

女友讓阿傑每天都佩戴這塊佛牌,說能幫助人擴展人脈,廣交四方​​。而阿傑的工作確實需要經常與時裝模特品牌公司打交道,就听了女友的話,除洗澡睡覺之外都會把佛牌掛在脖子上。

別說,佛牌還是有效果的,從此後阿傑的時裝設計事業確實更加順利,還在新加坡開了兩場時裝展示會,反響非常好。阿傑很高興,可他所說的怪事也是從那之後發生的。

那是大概兩個月前的某天晚上,平時極少做夢的阿傑做了個夢,漆黑的晚上有一男一女,男人渾身發藍,女人渾身發黃,不停地對他說:“送我們回去吧,就在那邊,就在那邊。”

醒來後的阿傑感到有些頭重腳輕,他並沒在意,可連續三天都做了相同的夢,一般人做夢可不會這樣。後來夢的內容有所改變,那兩個人的臉上已經沒有五官,相貌完全看不到,但仍然在對他說著:“你為什麼不幫我們?快要來不及了!我們就在南面那裡等你。”

這個夢又持續了好幾天,原本精神百倍的阿傑每天卻都是昏昏沉沉的。他覺得很不對勁,再加上那時候工作繁忙,心想可能是有些精神不振,就給自己放了一周的假,回英國探望爺爺奶奶,晚上果然不再做怪夢,睡得很踏實。

回到泰國繼續工作,結果阿傑又開始做怪夢,這回的內容更加詭異,那一對男女連腦袋都沒有了,生氣地指著阿傑質問:“你既然看到了,為什麼又不管?害得我們變成現在這樣!”
作者: scotchtao    時間: 2015-5-6 12:11:28

《我在泰國開淘寶店賣小鬼的那幾年》

第100節
作者: 鬼店主
 
這個夢讓阿傑醒來後心驚肉跳,他隱隱覺得,這三種內容不同又似乎有著某種聯繫的夢境,恐怕不是因為疲勞過度那麼簡單。

幾天后,阿傑在橫穿街道的時候走了神,被一輛汽車撞到腿,雖然沒骨折,但也傷得不輕,在醫院住了十來天。最奇怪的是,汽車司機居然說沒看到前面有人,等他突然發現路面上“冒出了”一個人的時候已經來不及剎車。當然這不是理由,司機因此要賠醫藥費和誤工費,但阿傑仍然很生氣,耽誤了不少工作。

阿傑的女朋友先是埋怨他太不小心,又說可以再幫他請一塊能趨吉闢兇的佛牌,保證有效果。阿傑連忙擺手,說有這一塊就夠了,戴那麼多幹嘛。

傷好之後過了大概半個多月,阿傑晚上又做了個奇怪的夢,一個站在綠布上、全身發紅的女人用雙手摀著頭,反复地說:“就是他,就是他幹的,是他幹的。”這個夢又持續好幾天,內容都差不多,而阿傑起床的時候又明顯感到渾身似乎都被一團濕氣裹著,打不起精神來。

幾天后,怪夢再次出現,那個全身發紅的女人仍然雙手抱頭,看不到臉,語氣焦急地說:“他來了,他就要走了,快點,快點!”

阿傑有些頂不住了,只得找醫生要了些鎮靜安神的西藥服用。

第二天晚上,怪夢內容又變了,女人嗚嗚地哭著:“你為什麼不攔住他,就是他,真的就是他啊……”在夢中的阿傑實在忍不住,他很想問話,居然真發出了聲音:“他是誰?你又到底要我做什麼啊?”

那個女人慢慢放開雙手,腦袋竟然是扁的,支離破碎,還有紅白液體流淌著。她一把掐住阿傑的脖子,大聲道:“就是他推的我!難道你還不明白嗎?”
阿傑猛地從夢中驚醒,時間才凌晨三點多鐘,他大口喘氣,發現全身都濕透了,像剛從水里撈出來。第二天阿傑就發起高燒,在醫院用了各種藥,七八天也沒退,身體發燙都快熟了,醫生只好用冰袋把他全身上下貼滿,才慢慢度過難關​​。

這是阿傑在電話裡給我講述的事情經過,我聽了個大概,兩年多的佛牌生涯讓我也有了不少經驗。當即就說如果你以前極少做夢,而且這兩次做夢的過程都會感到身體不適,最後不是大病一場就是出意外,很有可能跟你女友送的那塊佛牌有關,你有沒有試著把佛牌拿走?
  
阿傑說:“先聽我講完。前些天我在家附近的便利店買東西,看到有個年輕女孩買了一塊麵包,邊結賬邊哭。她走後老闆對我說,那年輕女孩的姐姐原來就住這附近,和男友同『居』兩年多,幾個月前晾衣服時不小心從五樓窗戶掉在草坪上摔死了。女孩去找那個男人,想取回姐姐的一些遺物,可那男人死活不同意,說那些東西都是他出錢買的,還把女孩罵出門,聽說前幾天那男人剛把房子賣掉搬走了。”

我疑惑地問:“這件事和你的遭遇有什麼聯繫?”

阿傑說:“本來我也沒多想,可便利店老闆又和我多​​說了幾句,說那女孩生前經常去他店裡買巧克力,特別喜歡穿紅裙子。

出事的時候很多人圍觀,摔的好慘啊,頭都爛了。這句話讓我想起夢中那個全身發紅的女人也是這樣,我總覺得有哪裡不對勁,於是就向老闆打聽那女孩摔死的那棟樓,找到那個住戶。

住戶說他也是剛買的房子,知道這裡死過人,但賣得很便宜,自己又急著買房,就只好先買下了。阿傑問原房主什麼時候來過,住戶說了日期,說自從出事之後,原房主就已經不在這里居住,那天是原房主最後一次來搬東西。因為東西太多當天沒整理完,原房主就在這裡住了一晚,第二天上午才徹底搬空的,以後就再沒聯繫。

回到家後,阿傑算了算,發現那個原房主最後一次來搬東西的日期,就是怪夢中女人對他說“他來了,他就要走了”是同一天!

這件事讓阿傑感到疑惑,他又想起上個夢境的事,就是一藍一黃的那對男女。當時在夢裡那對男女曾經說“我們就在西面等你”這句話,華欣市的西面方向是考艾山,雖然不太高但地處泰緬邊境,全是深山密林,除了探險家和驢友,普通人是很少去的。阿傑在網上查找和“考艾山”有關的各種新聞,果然有收穫:一對夫妻探險者的屍體在考艾山被發現,從渾身骨折判斷是從山崖跌落而摔死。兩人身穿藍色及黃色旅行服,頭部均缺失,傷口處有撕咬痕跡,應該是被野獸咬扯而掉。

阿傑覺得渾身發冷,難道這兩年事和夢境都是巧合嗎?他不這麼認為。越想越害怕,回想起自從戴上女友送的這塊佛牌之後,自己似乎總是覺得打不起精神來,就算每天堅持跑步也經常睡不醒,而這在以前是從未有過的。於是阿傑開始懷疑這塊佛牌有古怪,便向女友打聽佛牌的來歷和出處,女友告訴他,這塊佛牌是由一位住在宋卡、名叫阿贊都坤的師父製作加持過的。
作者: scotchtao    時間: 2015-5-6 12:15:57

《我在泰國開淘寶店賣小鬼的那幾年》

第101節
作者: 鬼店主
  
阿傑背著女友來到宋卡找阿贊都坤,奇怪的是這位黑衣阿贊竟不見陌生人,他的助手接待了阿傑,說師父每個月只有三天見外人,還都是些長期合作的佛牌經紀人和老熟客。阿傑無奈,只好向助手詢問這塊佛牌的來歷。助手聽阿傑說出他女友的名字之後,說她也是師父的常客,這塊佛牌所用的泥土配方很複雜,主要有墳場土、捆棺繩灰、橫死**骨粉等物。能助八面逢源,效果非常好。

阿傑連忙問會不會產生把鬼招來的副作用?助手說我師父的佛牌不會這樣,除非你沒遵守規矩——戴佛牌時不能洗澡和**。

這正是阿傑擔心的,他和工作室的女助手長期保持私情,有次兩人在工作室激情纏綿,結果忘了摘下佛牌。當然,這事不能告訴別人,阿傑無奈只好回去。半路他遠遠把車開到一處荒郊野外,再把佛牌深埋在土裡,這才回到家,告訴女友佛牌不小心弄丟了。

他以為這樣就會沒事,可誰想根本沒這麼簡單。就在阿傑扔掉佛牌的十多天后,他又開始做怪夢了。這次怪夢的主角是個大概只有六七歲的小男孩,身體蜷縮成一團,就躲在阿傑臥室牆角的大衣櫃裡。他低聲地哭泣著,對阿傑說:“我想媽媽,想回家……”

夢很真實,阿傑醒來後仍然心驚肉跳,他立刻翻身下床,猛地打開大衣櫃門,裡面並沒有小男孩。夢境持續了幾天,小男孩的行為和場景都沒變,只是說話的內容略有不同,有時是“我好餓啊,想吃飯”,有時又變成“好睏啊,好冷”。

阿傑很奇怪,如果真是佛牌招來的孤魂野鬼,可現在佛牌已經被他遠遠丟棄,怎麼還會這樣?這些天阿傑精神不振,過馬路的時候又差點被車撞到。他再也頂不住了,開始尋找能解決這方面事情的人,他那個女助手情人把我介紹給他,她閨蜜曾經在我這裡請過人緣油,效果很不錯。

和阿傑通完電話,我無法解釋這種現象,就給方剛打電話說了情況。已經是下午,可方剛似乎還在睡覺,他含糊不清地說:“是鬼求人。”
  “什麼?”我沒聽懂。

方剛不耐煩地說:“我是說,那個傢伙遇到'鬼求人'了,你能聽懂嗎?”

我從沒聽過什麼“鬼求人”這種事,為了詳​​細全面地了解經過,我給阿傑打電話,讓他來芭提雅的一家餐館見面談。
 
當阿傑停好車走進餐館時,方剛似笑非笑地盯著他停在門口的那輛嶄新的汽車,不知道是嫉妒還是羨慕。

三人邊吃邊聊,方剛對阿傑說:“你那塊佛牌是由大量陰物製成,再用經咒加持禁錮,確實能起到旺運開人脈的作用。但你不小心壞了供奉規矩,結果佛牌中的陰靈整天圍著你轉,同時四處吸引遊蕩在周邊的孤魂野鬼。”

“還、還有這樣的事?”阿傑大驚,“可之前我做的那兩種怪夢是什麼意思?”

方剛說:“你的事情田七先生已經對我講過了,這叫鬼求人,人不光求鬼辦事,有些時候鬼也會找人幫助它們做些什麼。之前那對摔死的探險夫婦應該是想讓你幫他們安葬遺體,以免遭野獸襲擊而殘缺不全。有句古話叫做'入土為安',這句話是全世界通用的啦,那種死在遠方的人必須要安葬在老家或祖墳附近,靈魂才會安息。死無全屍是很不吉利的,會把霉氣傳給後代。

後來那個從樓上摔死的女孩明顯不是什麼晾衣服失足跌落,而是被同『居』男友給推下去的,它是想讓你幫牠申冤抓住真兇,這樣它才能平息怨氣。可後來你還是錯過了,那個男人已經賣掉房子離開,估計根本找不到了。”

阿傑哭喪著臉問:“那現在這個怪夢怎麼解?我可不想成天這樣昏昏沉沉的。”

方剛說:“昏昏沉沉還在其次,主要是每次鬼求人未果之後,你都會倒霉,要么大病一場,要么出意外。錯過的越多,鬼投射給你的怨氣越大,說不定這次再沒幫上忙,之後你可能就有性命之憂了。”

阿傑很焦急:“那、那我怎麼辦?方先生,你得想辦法幫幫我啊。”

“辦法很簡單,你必須親自解決一次鬼求人事件,然後再帶著那塊牌找到阿贊都坤,讓他設法驅走圍著你轉的那個陰靈。”方剛回答。

阿傑無奈地問:“佛牌已經被我埋到野外去了,而且那位阿贊都坤師父根本不見陌生人,而且我也不想把和女助手的事告訴他,這樣我女友就知道了。她家世很好,父母都很有錢,對我的事業有很大幫助,我可不想輕易放棄。”

我笑了:“你運氣不錯,製作佛牌的那位阿贊都坤,我和方先生都認識,阿贊師父人品還算不錯。我們和他有過多次合作,關係還算熟。到時候施法驅靈的事就包在我們身上了,當然是要收費的,明碼標價,施法十萬泰銖起,封口費另算。你盡快去埋佛牌的地方看能不能找回來吧。 ”方剛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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