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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Jassica]夫妻河蟹日記[全文完] [列印本頁]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5-5-13 00:38:59     標題: [Jassica]夫妻河蟹日記[全文完]

夫妻河蟹日記 作者:Jassica

簡單的一句話,就是關於一對新婚小夫妻如何造人的爆笑生活
簡潔版——撲倒與被撲倒的故事
對話版——
某J問:造人經驗分享一下?
阮晨一本正經:只要功夫深,鐵杵磨成針!
趙天景黑臉:鐵杵……針……
無恥版——
阮晨計劃,一周不超過兩次(你們懂的)
這周週一,壓倒之;週三,壓倒之;
周日阮晨發抗,趙天景辯解:米國周日是下周第一天!
——————
P.S.
1、不用細想,此文乃囧文;
2、繼續不用想,作者乃囧人;
3、搏君一笑,被囧到某J一概不負責;
4、不能承受河蟹的,請繞道免得給河蟹掉了,以上!

標簽:都市情緣 契約情人
主角:阮晨,趙天景 │ 配角: │ 其它:都市,夫妻,河蟹,輕松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5-5-13 00:39:26

1、河蟹之次數(小修) ...

  中途被打斷神馬的,最討厭了——BY 某河蟹磚家

  
  《你想要孩子嗎——懷孕速成寶典》

  《未來媽媽——最容易懷孕的一百零八種方法》

  《夫妻們的福音——最強造人手冊》

  ……

  阮晨盯著電腦屏幕托著下巴發呆,現代網絡果然厲害,只是“懷孕”這兩個字的關鍵詞,就能出來這麼多東西。

  她低頭在筆記本上寫寫畫畫,時而深思,時而抿唇發笑,引來旁邊一個女同事的注意。

  女同事比阮晨年長幾歲,結婚兩年,還沒孩子,看到屏幕上的字眼,深有體會:“小阮才新婚吧,婆婆急著要抱孫子了?我家也是,每
周都打電話來問,古方偏方不要錢地往家裡送……”

  阮晨抬頭打斷了她:“不是,是我想快點要孩子。”

  女同事笑了:“你還年輕,跟老公過過二人世界不好?等有了孩子,日夜操心,就沒那麼輕松了。”

  阮晨搖頭,把筆記本闔上,收拾東西准備下班了:“老公和孩子同時落水,你會先救哪個?”

  女同事愣了:“啊?”

  阮晨斬釘截鐵地說:“當然是孩子了,老公可以換,孩子可是自己十月懷胎生下來的。”

  女同事驚了,開始同情起阮晨那個新婚丈夫了。

  阮晨拎著包出了辦公室,剛剛送走最後一個小朋友的實習生小桂捧著一本雜志滿臉蕩漾地迎面而來,見到她忙打招呼道:“阮姐,這是新一期的《時尚》,封面人物可是IT界最年輕的精英趙天景,今年才二十六歲,兩年前就在國內成立了一間IT公司。”

  小桂把雜志往前一送,封面上一位西裝革履的年輕男子帶著自信的微笑,坐在辦公桌前,舉手投足一派從容。琥珀色的眼睛略略瞇起,薄薄的唇瓣抿成一線,看起來精明睿智,身上有種難掩的光彩。

  阮晨只看了一眼,很快就轉開了目光。

  小桂見她不感興趣,拿回雜志一臉遺憾:“可惜帥哥名草有主,這個月初結婚了,不知道哪個富家小姐有幸嫁給這樣的好男人。”

  她托著下巴感歎著好男人總是其他女人的,忽然回過神問:“阮姐也是這個月結婚吧,什麼時候把姐夫帶給我們瞧瞧?”

  阮晨畢業後進這間“佳佳幼兒園”快一年了,為人和善親切,對她們這些新來的實習生和其它有資歷的老師一視同仁,小桂早就把她看作姐姐了,有什麼事都願意跟阮晨分享。

  阮晨摸摸鼻子,避重就輕:“會有機會的……”

  “我回來了,”男人進門後扯了扯領帶,把公文包隨手扔在沙發上。

  阮晨接過他的外套,難得站在原地盯著他。

  男人覺得有趣,挑了挑眉:“怎麼了,我今天有什麼不同嗎?”

  “幼兒園的實習生買了本《時尚》,”阮晨轉身把他的外套掛好,遲疑了一下才說:“看不出你挺上鏡的。”

  趙天景笑了,他這個新婚妻子除了在看到自己的體檢結果時表示贊賞之外,這算是第一次誇他了。

  “很高興除了我的身體,你對我的長相還滿意。”

  二十六年來,勉強算是一帆風順的趙天景從一個人身上得到接二連三地挫敗感,這個人非阮晨莫屬。

  那些全面的令人尷尬的體檢項目,他還真是想忘記都很難。

  剛洗完澡的阮晨坐在梳妝桌前擦完臉,趙天景的雙臂從身後親暱地環住她的腰身。

  趙天景低下頭,鼻尖一嗅,阮晨身上有著淡淡的沐浴露香味,跟他用的一模一樣。

  兩人相同的體香,淺淺淡淡的,讓趙天景不由情動。

  細碎的吻落在阮晨的頸側,他大掌靈活地從領口探入她的睡袍裡,在熟悉的敏感帶上游弋。感受著手心裡柔嫩和溫熱的觸感,他的身體漸漸發熱。

  阮晨並非魔鬼身材,沒有傲人的酥胸,更沒有盈盈一握的水蛇腰,身高也只有一米六出頭。

  相反她白白淨淨,瓜子臉,丹鳳眼,腰上有點柔軟的贅肉,抱起來軟綿綿的帶著一點體香。趙天景最喜歡的,是阮晨修長筆直的雙腿,還有一對白裡透紅的腳丫子。

  每次她的雙腿不由自主地環在自己的腰上,白嫩的腳丫子含羞地微微蜷縮,都令他血脈賁張,想要將阮晨狠狠揉進懷裡……
  
  趙天景舔著她小巧的耳垂,眼看著薄薄的粉色從頸側蔓延到阮晨的臉頰,耳邊是她隱忍的嗚咽,他的聲音有種隱忍的暗啞:“我們到床上去?”

  阮晨仰頭輕輕喘息著,正要點頭,忽然想到了什麼,撥開了他的手,起身離開了趙天景的懷抱,蹲在地上把床頭櫃上隨身帶著的記事本拿了過來。

  她翻了翻:“我們前天晚上才……書上說了,要限制次數才容易受孕,求質不能只求量,濃縮才是精華!”

  趙天景懷裡一空,冷颼颼地被晾在那裡,咬牙切齒,恨不得把寫這書的人暴打一頓,讓那作者以後不能求質也不能求量!

  是男人的,誰能忍受在中途被硬生生打斷不能繼續?

  他看著阮晨,知道她固執得很,自己不止一次想要撕碎那本記事本,再丟到馬桶裡用水沖掉,可是現在趙天景只能無奈地順著她的意思問:“那書上說的次數是多少?”

  阮晨翻著記事本,板著臉一本正經地回答:“書上說了,每周一到兩次。我們雖然還年輕,但是最多也不能超過三次。前天是周一,這個星期我們還有一次。”

  她剛說完,就看著手裡的記事本被人拿走,在半空中劃了一個弧度掉在了角落頭。

  下一刻阮晨驚呼著被趙天景打橫抱起,三兩下扒掉了睡袍,光溜溜地給壓在了床上。
  
  趙天景俯身尋著她的唇狠狠吻了一口,指尖輕飄飄地從阮晨的鎖骨沿著曲線緩緩往下打著圈,不悅地瞇起了眼:“還有一次?那今晚我們得好好利用,別浪費了。”

  “正好,你明天輪休。現在還早,我們還有很多時間……”

  剩下的話阮晨已經迷迷糊糊地聽不見了,只能任由趙天景那雙仿佛有魔力的大掌撫過她的全身,帶來一波又一波地戰栗、酥麻與灼熱,讓人抗拒不了……

  阮晨第二天中午將近十二點才醒,喉嚨干澀,手腳發軟無力。

  臥室的窗簾被人拉上,擋去了外面刺眼的陽光,床頭櫃放著一個不銹鋼保溫杯,她爬起來喝了口水,終於感覺嗓子舒服了很多。

  昨晚開始時,自己還能咬著下唇偶爾哼哼兩聲。到了最後,浮浮沉沉中她不能自已地隨著趙天景的深入,張口發出令人耳紅心跳的的呻吟聲……

  阮晨扶著腰下床,昨晚被趙天景折騰狠了,好在那是這周最後一回,她還能休息四天。

  如果能一舉中的,阮晨恨不得天天躺在床上,休足十個月。

  其實她就想不明白了,趙天景一個IT精英,整天對著電腦做事,用腦費神,晚上怎麼還有這麼多用不完的精力,整一個如虎如狼?
  
  鏡子裡的女人面色蒼白,還掛著兩只黑眼圈。

  阮晨歎了口氣,翻出化妝盒化了點淡妝。

  今天雖然輪休,可是之前答應了園長幫忙辦點私事,不能不出門。

  她從衣櫃裡挑了半天,選了一條高領的米色連衣裙,正好遮住脖子上給趙天景留下的紅印子——顯然他昨晚被打斷了一次,睚眥必報,惡作劇地在明顯的地方留下點痕跡,頗有種“到此一游”的心態。

  阮晨打扮妥當,在廚房發現電飯鍋有肉粥和兩碟小菜保溫著,她感歎著趙天景還算有良心,胡亂吃了幾口就收拾好出門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5-5-13 00:39:41

2、河蟹之補湯 ...

  婆婆熱心做的老火湯,要小心飲用,以免惹火上身——BY再度被吃干抹淨的阮晨
  
  “小阮,現在出去?難得今天休息,該多睡一會的。”

  阮晨剛出門,就碰見她的婆婆吳韻。
  她連忙上前:“媽,你上來怎麼不告訴我一聲?”

  當初趙天景買房的時候,看中了這棟公寓一層兩戶的設計,一口氣買了連在一起的兩層樓,還將同層的兩套房子打通。

  他們結婚後住在十六樓,趙天景的父母則住在十五樓。

  原本阮晨還擔心,趙天景是獨子,兩人必須和他父母同住。婆媳關系再好,時間長了難免有摩擦而鬧矛盾。隔牆有耳,晚上他們那啥也不太方便……

  沒想到趙天景在婚前已經計劃好了,既保留了他們婚後的私人空間,也方便就近照顧父母,一舉兩得。
  
  吳韻笑笑:“天景臨時有早會,只好匆匆忙忙地叫我上來。看你睡得沉,我就沒叫醒你了。”

  阮晨一聽,臉上紅了個透,恨不得在地上挖個坑把自己埋了。

  想到臥室裡一片凌亂,吳韻肯定知道他們昨晚的荒唐了。

  “新婚夫妻都是這樣,有什麼好害臊的!”

  吳韻笑瞇瞇地看著阮晨:“就是天景太著急了,順其自然就好,我跟你爸還年輕,沒想這麼快抱孫子。”

  阮晨不好意思地低著頭,紅暈從臉上蔓延到脖子,喃喃地說不出話來。
  
  被吳韻瞧得渾身發毛的阮晨好不容易出了公寓,摸著還發燙的臉頰,深吸了口氣。

  已婚的同事經常抱怨家裡的婆婆對她們十分苛刻,喜歡使喚她們做家務,一點小事就要嘮叨上幾天,還三天兩頭地催她們生孩子。

  對比之下,吳韻不但體貼她,怕趙天景照顧不周,還擔心兒子欺負她。不管什麼事,總是向著阮晨的。

  可是吳韻這麼熱情,反而讓阮晨時常招架不住。

  說到底,阮晨的父母都是性子涼薄的人,所以她才不習慣。
  
  替園長辦完事,中間出了點小問題,等阮晨解決好,已經將近下午五點了。

  她和趙天景是輪流做飯,誰先下班誰就去買菜。

  阮晨在幼兒園,下班時間一般不會超過五點,基本上家裡的菜都是由她包辦的。

  她慢悠悠地走在街上,正琢磨著待會買什麼菜,就接到趙天景的電話。
  
  “在哪裡?”

  阮晨朝四周看了看,報上了地址,他很快就將車子停在她面前。

  “今天提早下班?”

  趙天景點頭:“媽讓我們早點回去,到她那裡一起吃晚飯。”

  吳韻一手廚藝非常出色,每隔幾天會叫他們下來一起吃飯,阮晨已經見怪不怪了。

  趙天景傾身替她扣上安全帶,低頭飛快地在阮晨的唇上親了一口:“媽煲了老火湯,說要給你好好補身。”

  阮晨面色發窘,吳韻還說不著急,早上兩人才打了照面,晚上就燉了一大鍋湯給她補身……
  
  真的是一大鍋湯……

  阮晨朝身邊的趙天景遞了個求救的眼神,趙天景想要倒一些到自己碗裡,被吳韻一手拍掉了。

  “這是特地給小阮煲的湯,你不准偷喝。”

  趙青也在一邊慢悠悠地說:“你媽專門去市場買的新鮮甲魚,下午用文火煲了兩個多小時,你好意思跟你媳婦搶食?”

  趙天景摸摸鼻子,向阮晨遞了個“愛莫能助”的眼神。

  阮晨視死如歸地把這鍋味道古怪的甲魚湯喝了個精光,還被吳韻熱情地催促下將那只一斤的甲魚也吃了。最後桌上其它香噴噴的飯菜,她只能看著,再也吃不下了。
  
  阮晨帶著一肚子湯水和趙天景回家,撐得走不動,倒在沙發上挺屍。

  趙天景好笑地遞了她一眼,從房間拿出一張毛毯蓋在阮晨的腿上,這才進書房把公司新出的軟件幾個漏洞修改一下。
  
  等趙天景敲完最後一個代碼,他抬頭從書房的門縫裡看見客廳的電視還是關著的,不由奇怪。

  阮晨喜歡看晚上八點播的一個兒童節目,每天准時等在電視前,雷打不動。

  現在接近八點半了,她竟然還沒開電視。

  趙天景有點不放心,把軟件修正的地方保存了,推開書房的門走了出去。
  
  阮晨躺在沙發上迷迷糊糊的,漸漸感覺全身熱了起來。

  她扯了扯連衣裙的領子,口干舌燥地起來灌了一大杯涼水。身上的燥熱褪下一點,很快又更凶猛地反撲回來。

  阮晨索性解開了領口的三顆扣子,一腳把毛毯踢到地板上,在狹窄的雙人沙發上難耐地磨蹭。
  
  趙天景出來時,看見的便是沙發上活色生香的一幕。

  阮晨的連衣裙是高領,原本扣子全部扣上,把脖子的痕跡都遮住了。整齊又端莊,有種禁欲的味道。

  現在她把扣子解開了,不僅領口敞開,露出頸上昨夜留下的曖昧緋色印記,黑色蕾絲的胸衣也露出一小半。

  過膝的裙擺因為阮晨剛才的磨蹭,被掀到了大腿根部,白皙修長的雙腿泛著淺淺的粉色,一截黑色的內褲在裙子裡若隱若現。

  阮晨盤起的長發散在沙發和肩頭,幾束烏發貼在臉頰上,襯得微微張口的雙唇透著誘人的紅潤。

  她一手揪著胸口的領子,看見呆愣的趙天景,臉頰染上了一層緋色:“好熱……”

  低低地呢喃像是在邀請,趙天景終於明白了吳韻那鍋湯的用意,將長袖襯衫的扣子解開,彎腰將阮晨抱入臥室。
  
  趙天景貼上來的胸膛有點涼,正好紓緩了她體內的燥熱。

  阮晨舒服地呻吟一聲,不由自主地渴望更多的涼意,雙臂環在他的脖子上,兩腿下意識地緊緊環住趙天景的腰身。

  她突如其來的主動,差點讓趙天景忍不住。

  他一面感歎著趙媽果然姜是老的辣,一面在腦海中琢磨著將幾個姿勢一一實現——誰讓阮晨在清醒時,因為羞澀而不肯做呢。
  
  第二天早上,趙天景依舊神清氣爽,阮晨則是欲哭無淚。

  她沒想到那鍋百合甲魚湯的功效這麼顯著,喝下去渾身冒煙,自己還渾然不知地抓著趙天景來滅火……

  於是,又被他吃干抹淨不留渣。

  阮晨爬起來,又從抽屜裡翻出記事本,咬著筆頭想了很久。

  “怎麼了?”趙天景雙臂從身後環住她,輕輕在阮晨耳背上落下一吻。
  阮晨轉過頭,支支吾吾地說:“前天是這周最後一次了,昨晚的,不如算到下周去?”

  想來想去,只有這個解決辦法了。

  一晚上春意無邊,滿臉饜足的趙天景,面色立刻黑了。

  除了阮晨,估計沒人會將這件事算得這麼清楚……

  趙天景忽然又笑開了:“好,聽你的,就算到下周去。”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5-5-13 00:39:58

3、河蟹之小別 ...

  上有政策,下有對策——BY趙天景

  趙天景一大早燦爛的笑容讓阮晨渾身發寒,她難得早早起床煮好早餐,跟他打了聲招呼,就像後面有老虎追著的兔子一樣,一溜煙跑出家門。

  這回沒碰見吳韻,阮晨是大大地松了口氣。

  昨晚婆婆肯定是有預謀的。

  阮晨站在幼兒園門口,笑瞇瞇地向進園的小朋友和家長打招呼,回頭到辦公室打開電腦一看。

  百合甲魚湯——

  功效:補勞傷,壯陽氣,大補陰之不足!
  阮晨看得滿頭黑線,壯陽+補陰,她昨晚喝了一大鍋的湯,難怪自己口干舌燥,渾身暗火燎原,差點被燒干了……

  當然,到最後是被趙天景搾干的。
  
  園長正好經過,看到屏幕的字笑了。

  “小阮結婚才幾天,就准備給老公補身了?”

  她聽說阮晨的丈夫年長四歲,今年也就二十六,難道就“不行”了?

  阮晨趕緊把搜索網最小化,臉色尷尬,又不好告訴園長,昨晚喝這湯的是她,不是趙天景。

  到時候,被園長懷疑她太冷還要借助外力才能滾得動床單——那真是丟臉死了!

  園長看阮晨憋紅了臉,一聲不吭,不好繼續這個話題戳別人痛處,自然而然地轉開話題提起昨天讓她辦的事。
  
  阮晨是幼兒教育本科畢業,園長很看好她,她一進幼兒園沒多久就升做園長秘書,幫忙處理事情,不用跟著其它老師到班級裡照顧小孩子。

  其實阮晨當初挑了這個在師范比較冷門的專業,就是因為喜歡孩子。她做夢都想著跟這些白白胖胖又可愛的娃娃們玩游戲,認真地照顧他們,每天聽著他們軟濡的童聲叫著“老師”。

  好不容易出了校門,好不容易應聘上一間規模不小的幼兒園幼師的職位,誰知道現在被園長拍板升職。

  想到那些白嫩的小手就這樣離她而去了,阮晨默默淚流……

  於是,她每天早上跟著其它老師站在幼兒園門口。看著孩子們純真可愛的笑容,耳邊聽著他們稚嫩的聲音當作解解饞。

  園長和其它老師對阮晨認真的工作態度贊不絕口,誰知道她其實只是想跟小孩子多相處一會?
  
  阮晨剛出了園長辦公室,就接到趙天景的電話。

  他很少在工作時間打電話來,肯定有急事。

  果然。

  “我剛到機場,臨時要去G市出差,明晚才回來。剛跟媽說了,這兩天你到樓下吃?”

  阮晨一想到那鍋百合甲魚湯就郁悶,趙天景不在,到時候她去哪裡找滅火器?

  “不了,也就今晚而已,我和其它老師出去吃。”

  趙天景聽見她假裝鎮定的聲音就知道,昨晚被吳韻一鍋老火湯嚇到了,嘴角微彎,語調裡帶著笑意。

  “我明天晚飯前回來,餓了先吃,不用等我。”

  他又叮囑了幾句,登機前才匆忙掛斷了電話。
  
  身邊有女老師羨慕他們的恩愛:“早上才分開,你老公就打電話來了?”

  “他臨時要出差,告訴我一聲。”阮晨被趙天景連續折騰了兩晚,今天能一個人占大床睡個好覺,心裡覺得挺好。

  女老師取笑她:“出差而已,一兩句就完了,說這麼久,還不是他捨不得你?”

  說起男人,辦公室裡幾個人有了興趣,你一言我一語的。
  “你們兩人怎麼認識的?”

  “半年前相親認識的。”

  辦公室裡某個相親次數不下三位數的大齡老師暗暗握拳,Mr.R 果然是下一次才會出現的!

  “小阮的老公是做什麼工作?”

  “玩電腦的,”在阮晨的腦袋裡,IT=玩電腦。

  女老師們一頭問號,這是沉迷網絡還是軟件開發,或者……是黑客?

  小桂舉手搶著問:“阮姐老公長得怎麼樣,帥嗎?”

  “還行,”阮晨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身材挺好。”

  趙天景看起來很瘦,可是因為經常鍛煉,體格不錯。比不上健美先生,還是有點胸肌的。

  女老師有幾個臉紅了,阮晨年紀小,看著單純,沒想到說話會這麼大膽。

  揮開腦海裡兒童不宜的鏡頭,小桂臉紅紅地接著問:“阮姐會偷偷查老公的手機短信和通話記錄嗎?”

  阮晨淡定地睇了她一眼:“你電視劇看多了……”

  她的手機買回來三年,除了打電話、發短信和調定點鬧鍾,到現在還沒搞清楚其它功能。讓自己去查趙天景那部明顯是超高科技的手機,對電白的阮晨來說難度實在太高了。

  小桂還不死心,“入得廚房,出得廳堂?”

  只要趙天景在家,基本上都是他做飯。阮晨的工資直接存為私房錢,家裡的開支沒她份,於是點頭。

  女老師們心裡感歎,相親男要麼長相慘不忍睹,要麼摳門到約會AA精算到小數點後兩位,要麼有各種隱疾。

  肯賺錢,疼老婆,還有性福,阮晨怎麼就這麼好命從大海裡撈出這麼個好男人!
  
  有人不服氣:“什麼時候帶你老公過來給我們看看?”

  這樣的男人,要真像阮晨說得那麼好,用得著相親嗎?

  “正好過兩天是梁老師的生日,晚上吃飯的時候帶上你家的那一位來?”

  阮晨心裡萬分不情願,趙天景又不是猴子,還帶出去溜達溜達給別人參觀?

  不管其它老師被她吊起了胃口紛紛贊同,還是小桂起哄得多厲害,她始終沒松口。
  
  跟小桂吃完飯,阮晨磨蹭到快十點才回到家。

  打開門,一室黑暗冷清,讓她很不習慣。

  半個月之前,阮晨還一個人住,每次下班回來,推開門都是這樣又冷又黑。

  沒想到半個月後,她居然開始感覺不舒服了。

  阮晨摟著抱枕坐在沙發上,受不了屋裡的安靜打開電視。主持人激動的聲音,台下觀眾的掌聲唏噓聲傳來,客廳才算有了點人氣。

  她把下巴擱在抱枕上,心不在焉地盯著屏幕。

  阮晨將雙腿放在沙發上蜷成一團,無聊地發著呆。

  趙天景每天總是趕在自己到家前回來,兩人吃過飯後,她會等著看八點的電視節目。他也會坐在沙發上,有時一起看,有時翻翻雜志,有時把筆記本拿出來。

  兩人互不干擾,一起坐在雙人沙發上。

  現在旁邊忽然少了個人,阮晨覺得冷颼颼的。

  她跳起來進浴室泡了個熱水澡,關了電視鑽入被窩裡。雙人床少了一個人,跟自己想象中那樣寬敞。

  阮晨滾了兩圈,瞪大眼卻沒一點睡意。

  她咬著被角納悶,難不成自己有受虐體質,沒讓趙天景折騰一回就睡不著了?
  
  在雙人床滾到快天亮,腰酸背痛的阮晨才睡著,醒來的時候已經跳過早餐和午飯,直接可以吃下午茶了。

  她抱著被子,掰手指數。

  趙天景說晚飯前回來,最快要七點,現在才兩點,還有五個小時……

  一晚上沒睡好的阮晨怨念很深。

  手機一響,她立刻跳起來撲上去:“喂,天景?”

  那邊笑了:“小阮,下來一起包餃子?”

  阮晨臉紅了,原來是吳韻。

  自己這麼迫不及待地想要趙天景回家,肯定要被婆婆取笑了……
  
  阮晨剛放下電話,又響了。

  “哪位?”她不敢大呼小叫,規規矩矩地問。

  那邊沉默了一下:“……想我了嗎?”

  是趙天景的聲音。

  阮晨愣了愣,不樂意了:“你還沒回來?”

  這話酸溜溜的,她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

  “媽讓你下樓包餃子了?”

  阮晨邊說邊往大門走:“我這就去媽那裡,你什麼時候回……”

  她打開門,看見外面拿著手機對自己微笑的趙天景,驚訝了。

  阮晨上前摟著他的胳膊,表情變成了驚喜!

  “怎麼提前回來也不跟我說?”
  
  “我想你了……”心跳漏了一拍,阮晨暈乎乎地被趙天景摟著進了屋。

  等她回過神,上衣的扣子已經全解開了。

  阮晨連忙推了推埋首在她胸前的人:“等、等一下,這周已經三次了,我們不能……”

  趙天景把人抱上床,眨眼間脫掉了她的長褲和自己的襯衫:“沒關系,這次也算下周的。”

  阮晨兩只爪子捂著自己的粉紅色小內褲出離憤怒了,不帶這麼欺負人的,竟然還敢賒賬!

  趙天景挑眉,雙眼含笑:“穿著……也挺有意思的,原來你喜歡這樣?”

  阮晨垂死掙扎:“我答應媽到樓下包餃子……”

  “來得及吃晚飯就行,媽不會介意的。”趙天景輕輕松松把她身上最後一塊布料扔在床下,笑瞇瞇地琢磨著從哪裡開始下嘴。

  阮晨渾身軟綿綿地趴在他身上,不敢伸指頭數了。

  她忽然想起,晚上吳韻好像一般得七點半才開飯的……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5-5-13 00:40:19

4、河蟹之別扭 ...


  深v穿在誰身上都好,除了自家老婆。——BY 趙天景

  第二天又睡過頭,阮晨看著鬧鍾指向下午一點,已經淡定了。

  她抱著被子表情苦哈哈的,還說趙天景那麼爽快地答應限制每周的次數,原來早就打定主意賴賬、賒賬。

  這樣下去,自己不就要被吃定了?

  阮晨盯著天花板,仿佛又看到自家孩子那只白嫩嫩的小手離她越來越遠。

  或許,她周一可以向園長要求出差一周,出去躲躲?
  
  趙天景煮好午飯,把阮晨從被窩裡挖出來。

  阮晨打著哈欠,瞥見桌上一鍋餃子,臉色又白又紅。

  昨晚答應吳韻下樓包餃子,因為某人興致勃勃,最後她暈迷在床上,還是趙天景悄悄下樓把餃子拿上來。

  婆婆和公公不用想也明白他們兩夫妻在樓上干什麼不下來了……

  阮晨悲憤地用頭磕桌子,趙天景實在欺人太甚!

  趙天景看她又羞又怒的樣子,臉紅紅的十分可愛,忍不住靠過來抱著阮晨親上她的額頭。

  “放心,小別勝新婚,媽不會介意你沒下樓幫忙包餃子的。”

  阮晨更郁悶了,吳韻不介意,介意的是她好吧……
  
  吃了半飽,她忽然想起。

  “今天幼兒園的梁老師生日,晚上有聚餐,你到媽那裡吃?”

  “正好有個朋友從國外回來,我晚上約了他見面。”趙天景又問:“在哪間餐廳?結束後我去接你。”

  阮晨干脆地搖頭:“不用,那裡停車不方便。”

  她才不想要趙天景做猴子給人看呢?

  趙天景發現她一時皺眉,一時咬著下唇,一副不情不願的表情透著古怪,他暗暗記在心上。
  
  禮物早就准備好了,是趙天景去香港的時候帶回來送她的香水。

  一共兩瓶,反正阮晨不常用,淡淡的暖香很適合知性的梁老師。

  她親手將香水包裝好,換上米色的洋裝。深V領的設計,正好配上一條短項鏈。柔軟貼身的面料,高腰A字裙到膝頭上。感覺腰細了,穿上白色的高跟鞋,雙腿更顯修長性感。

  阮晨在全身鏡前轉了一圈,滿意地笑笑。

  阮媽媽十分在意外表,最常說的是漂亮的女孩子大多只有三分底子,卻用了七分打扮。她從小耳濡目染,在這方面更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趙天景站在阮晨的身後,視線從她無袖洋裝露出的兩條白皙的胳膊,飄到大領口中間若隱若現的小溝:“晚上冷,不加一件外套?”

  阮晨指指椅子上的短披肩,正好可以貼著細腰,胸前的美景又不會被遮擋住。

  趙天景挑眉。

  這件短外套不但不保暖,還畫龍點睛襯托出她身材更為姣好。

  阮晨穿成這樣簡直是引人犯罪,趙天景現在就覺得身體開始蠢蠢欲動了……
  
  阮晨抹好口紅,扭頭朝他拋了個媚眼。

  “老公,我漂亮嗎?”

  “很漂亮,”趙天景毫不吝嗇地稱贊,他的老婆能不好看麼?

  被他雙眼發亮地盯著,阮晨心裡很滿足,壞心眼地撲上去,雙臂緊緊摟著趙天景的脖子,在他的臉頰上用力親了一口。

  一只紅色的唇印完整地印在他的面上,阮晨抱著趙天景得意地大笑。

  趙天景哭笑不得的從鏡子裡看到臉頰的紅唇印,無可奈何地摟著笑得滿臉通紅的阮晨,隔著薄薄的衣料,胸前有著柔軟的觸感,他低頭就能看到小片春光。
  
  阮晨只顧著笑,忽然胸口一熱,就看見趙天景俯身吻了下來。

  她懵了,不就開個小玩笑,他怎麼又化身為狼了?

  阮晨趕緊用手推了推他:“別……你連下周的都用掉了!”

  趙天景的雙唇流連在她的鎖骨和大領口露出的皮膚上,聲音含糊不清:“那就算下下周的,誰讓你又勾引我。”

  阮晨欲哭無淚,這分明是赤果果地誣陷,她什麼時候有勾引他了?

  她真是急了:“別鬧,聚會五點開始,我再不走要遲到了……”

  趙天景難得抬起頭,一手依舊摟著阮晨的腰,聽話得沒有繼續下去。

  他從抽屜拿出車鑰匙,披上外套往外走。

  “沒事,我開車送你過去,保證來得及。”
  
  阮晨趕緊整理身上有點凌亂的洋裝,誰知在鏡前一看,發現胸前多了幾個紅印子——夠嫩夠紅,不用說也知道是某人剛剛留下的。

  一個在鎖骨上,一個在左胸,一個居然在溝溝的正中間。

  阮晨抓狂,趙天景肯定是故意的!

  她只得打開衣櫃,重新翻出一條高領的深藍色連衣裙換上,飛快地換好後拎著提包沖出門。
  
  阮晨上車後將臉扭在一邊,盯著車窗外面的景色,嘟著嘴一聲不吭。

  趙天景知道她生氣了,可是讓阮晨穿得那樣出門,他一定恨不得把路人的眼睛都用黑布蒙上。

  沒辦法,只好用下下策逼著阮晨換一身了。

  離著餐廳還有一條街,阮晨就要下車。

  “你回去吧,記得晚上別多喝酒了……”她扭扭捏捏地交代了兩句,又瞪了趙天景一眼。

  偶爾趙天景送她去幼兒園,也是隔著一條街或者轉角的位置就下車,好像怕被其它老師發現。

  他當初以為是幼兒園前面那條街道太窄,不容易倒車,阮晨才不讓自己進去。

  現在看來,根本不是這樣。

  趙天景下車拉住她,猶豫了一下卻還是沒問出來,只說:“……別太晚了,早點回家。”

  阮晨不明白他為什麼忽然有點不高興,難道是剛剛在家裡打斷趙天景讓他不好受了?

  她心裡有點內疚,湊過去在趙天景的唇上輕輕吻了一下,有種安撫的意味。

  看著阮晨走遠,他摸著唇笑了笑,心底的一點小疑問很快煙消雲散了……
  
  “阮姐遲到了,自罰三杯!”小桂遠遠望見阮晨,一邊揮手一邊起哄。

  梁老師也笑:“小阮一向准時,被誰耽擱了?”

  說完,她朝阮晨曖昧地眨眨眼。

  座上有人向外張望,好奇:“小阮的老公沒來?”

  阮晨笑著搖搖頭,接過小桂的杯子豪氣地灌下去了。

  “看不出小阮年紀不大,酒量這麼好!”

  “還有兩杯,再來!”

  梁老師伸手替她擋了,怕阮晨空腹喝酒容易醉,出來打圓場:“光灌酒有什麼意思,誰快上去點歌。大家都敞開肚皮吃,我去多叫幾個菜來。”

  阮晨把禮物遞上來:“梁老師,生日快樂。”

  “謝謝,”梁老師不習慣當場拆禮物,把收到的都放在角落的小桌上,可是剛起身就被身邊的人攔下了。

  “小阮送的禮物,我們都來看看?”

  梁老師面色尷尬,阮晨連忙上前解圍:“張老師既然想看的話,那就把禮物拆開吧。”
  
  禮物袋一打開……

  小桂驚呼:“哇,限量版香水,有錢也買不到。”

  有人詫異:“這款香水這邊沒的賣,是網購的嗎?”

  阮晨沒問過香水的價錢,對牌子也沒印象:“在香港買的,我記得梁老師喜歡這個味道。”

  梁老師沒想到她還記得自己無心提起的話,笑容漸深:“沒想到小阮還記著,真是有心了。”

  小桂摸著這瓶香水愛不釋手,阮晨看起來不清楚價錢,肯定是別人買來送她的,不由羨慕。

  “阮姐的老公真好!”

  張老師推了推鼻梁上的鏡框,心裡不屑。

  阮晨的老公是玩電腦的能有多少錢,幼兒園老師的工資大半年的加起來才勉強買得起這香水。

  這限量版香水不知道是山寨的,還是別人低價轉手的……

  一個同事生日就拿出這麼昂貴的禮物,阮晨這不是顯擺是什麼?

  張老師最不喜歡虛榮心強的女孩子,阮晨對她老公的事遮遮掩掩的,現在一出手就是限量版香水,她心裡對阮晨的印象更加不好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5-5-13 00:40:44

5、河蟹之誤會 ...

  語言交流不暢,會影響到身體交流的。——BY 懊悔的趙天景
  

  阮晨不知道張老師的腹誹,沒想到這瓶香水是限量版的,看小桂的表情,估計價錢不一般,有點後悔沒問清楚趙天景就把香水做禮物拿出來。

  如果是平常的香水就算了,限量版還是這邊沒的賣的——不就讓人誤會她這是在顯擺?

  阮晨扭捏了一會,看梁老師笑得開心,時不時替她夾菜,很快釋然了。

  只要今天的壽星喜歡,自己下次注意點就行!
  
  吃飯唱歌,小桂和幾個年輕老師手舞足蹈地對唱,玩得不亦樂乎。

  梁老師看阮晨安安靜靜地坐在一邊,奇怪地問:“小阮,你不上去點兩首唱唱?”

  阮晨看台上的小桂又蹦又跳的,喃喃說:“不用了……”

  她又不是小孩子,是已婚婦女了,怎麼能上去扭腰扭pp?

  梁老師看她不情願,也沒再勸了。
  
  九點的時候,有幾個老師不放心家裡的孩子急著走,梁老師索性讓大伙都散了。

  小桂連唱了十幾首歌,是晚上名副其實的“麥霸”,臉頰紅撲撲的:“阮姐,你家老公等會來接你嗎?”

  旁邊正准備走的張老師低頭假裝整理手提包,豎起了耳朵。

  阮晨搖頭:“我們同路,這邊沒公交車直達,一起拼車?”

  小桂面露失望,沒能看到傳說中的阮晨老公,無精打采地點頭。

  兩人走出餐廳,一輛車靠在路邊。

  小桂雙眼發亮拉著阮晨湊上前,恨不得趴到那車上:“阮姐,這是路虎!”

  世界頂級名車牌子,她居然能親眼看到真的……摸著車身,小桂一臉感動。

  阮晨對名車沒概念,胡亂點了下頭。

  不就是一輛車,“路虎”還是“路豹”跟她們有什麼關系?
  
  “阮晨?”

  從車上走下一個年輕男人,見她和小桂站在路邊像是要打車,便說:“來,我送你回去。”

  阮晨沒想到能遇到熟人,猶豫的時候,小桂已經跳進車子裡,自來熟地笑了:“帥哥不介意順便送我吧?”

  “忘了自我介紹,我是阮姐的同事,叫我小桂就好。”

  “當然沒問題,”林響替阮晨關上車門,小桂被他的笑容閃了眼,雙手托著下巴盯著他,早忘了仔細看這輛路虎的內部長什麼樣子了。

  等小桂到了地方,下車的時候還恍恍惚惚的。

  直到她心愛的路虎遠去,小桂抓著頭發後悔沒看清楚。

  說起來,剛才的男人看起來比她們年長幾歲,跟阮晨老公差不多歲數,難道說……

  得到阮晨老公第一手資料,小桂打雞血了!

  有熟人在,路虎還會遠麼……
  
  坐在副駕駛座的阮晨等小桂下車後才開口:“林師兄什麼時候從美國回來的?”

  林響打著方向盤,笑了笑:“前兩天回國,今晚剛好到附近辦事。”

  他無意中看到阮晨左手無名指上的鑽戒,眼底劃過驚訝:“……你結婚了,什麼時候的事?”

  見她皺了皺眉頭,林響才察覺自己的語氣太沖,面色尷尬地解釋:“上個月在華盛頓遇到卓玲,她沒提起你結婚的事。”

  “這個月初登記,沒擺酒席。”阮晨摸了摸左手上的鑽戒,低下頭:“我說過,畢業後一年內會把自己嫁出去的。”

  林響的聲音帶著澀意,一腳踩下剎車,停在了路邊,轉身看著她問:“畢業一年還沒到,你……”

  ……就這樣急著嫁人?

  阮晨輕快的語調打斷了他:“找到適合的人,不用花掉一年的時間不是很好嗎?”

  “送到這裡就行。”她打開車門,回頭對林響說:“師兄,再見了。”

  林響想要拉住阮晨,可是手臂僵在半空,直到關門聲響起,她也慢慢走遠。他不敢碰她,這麼久了,自己有什麼資格再碰她?

  他從上衣口袋裡拿出香煙放在嘴上,沒找到打火機,不悅地把煙扔在腳下。

  油門一踩,林響很快追上走得不遠的阮晨:“這裡不好打車,我送你回家。”

  看她遲疑,林響苦笑:“我們還是朋友,不是嗎?”

  說到這份上,阮晨只好重新上車。
  
  公寓樓下,林響替阮晨打開車門:“不請我上去喝杯茶?我也想看看,究竟哪個男人這麼幸運。”

  想起趙天景今晚約了人,這時候不一定在家,阮晨婉拒了:“我今晚很累,改天吧。”

  “好,”林響把名片塞在她手裡,沒有窮追猛打:“有空一起出來吃飯。”

  “嗯,”阮晨不得已出於禮貌,把她的名片遞過去。

  林響接過名片,深深地看著她,忽然低頭在阮晨的臉頰上輕輕一吻:“我走了,晚安。”

  阮晨被他突如其來的動作嚇了一跳,瞪著林響的車揚長而去……

  用手背狠狠擦了下被吻的臉頰,她進電梯後盤算著今晚得多洗幾遍臉。
  
  阮晨無精打采地打開門,發現趙天景比她還早回來。

  在沙發上的趙天景問:“晚上玩得開心嗎?”

  “還行,梁老師選的地方不錯。就是餐廳包廂和KTV一起有點吵,我耳朵現在還嗡嗡直叫。”

  小桂挑的不是節奏快就是高八度的曲子,被荼毒了幾個小時,阮晨感覺她的耳朵已經不是自己的了。

  趙天景像往常一樣低頭要吻她,阮晨感覺到林響在她臉上留下的觸感,恨不得立刻洗掉,下意識推開了他。

  見他臉色不好,阮晨小聲說:“外面灰塵多,我先去洗澡。”
  
  一頭扎進浴室,阮晨用了兩遍洗面奶搓了一邊的臉頰,又紅又痛才停手。

  看著鏡子裡倒映的面色蒼白的女人,她做了個鬼臉。

  已經過去了的事情,有什麼好糾結的?

  現在自己是趙夫人,這就足夠了。
  
  阮晨洗得香噴噴的,要出來的時候發現浴室裡放著的浴袍不見了。

  她敲了敲浴室的門大聲問趙天景:“有看到我的浴袍嗎?”

  趙天景在門外答:“剛剛我洗澡的時候不小心把你的浴袍掉地上,全濕了我掛在陽台了。”

  阮晨只好把浴巾裹在身上,可是這塊浴巾是白色的,因為被水打濕了一點,看起來半透明,若隱若現。

  可是往上一拉,下面就遮不住,半個PP露出來。往下一扯,上面就露出大半來。

  最後她只能折中,把短小的浴巾向下拉,用手臂捂著胸部,躡手躡腳地跑出浴室,想用最快的速度溜到衣櫃前把睡衣穿上。
  
  可惜阮晨跑到臥室門口就給趙天景攔下來了。

  她憋紅了臉:“你、你不是在客廳看電視的?”

  阮晨身上沒擦干,趙天景盯著一滴水珠從鎖骨慢慢滑落在胸前,隱沒浴巾幾乎遮不住的溝溝裡。

  他情不自禁地喉結一動,拉著阮晨坐在床上:“先吹干頭發,別著涼了。”

  她暈乎乎地被趙天景塞進被子裡,又聽見他在自己耳邊說:“把濕的浴巾脫掉,裹在身上時間久了容易感冒。”

  阮晨用被子將自己裹得嚴嚴實實,單手將浴巾抽出來。

  趙天景把浴巾往旁邊一扔,拿起電吹風認真地替她吹頭發。

  晚上阮晨喝了點酒,加上被腦袋溫暖的熱氣包圍,抱著被子瞇起眼昏昏欲睡。
  
  不知道什麼時候電吹風的聲音停了,阮晨被趙天景圈著躺在床上,一記熱吻毫無征兆地壓了過來。

  她推了推趙天景,這周次數嚴重超標了:“別鬧了,我明天還得上班……”

  趙天景的動作是前所未見的粗魯,阮晨的嘴唇又麻又痛,這人甚至還沒多少前戲就想擠進來,疼得她立刻眼紅紅的,眼淚都出來了。

  他每次都很溫柔,阮晨抬頭看到趙天景黑沉的雙眼。

  晚上他究竟見了誰,心情變得這麼差?
  
  趙天景回過神,發現他居然弄疼了阮晨。

  他歉意地吻了吻阮晨濕漉漉的眼角,滿臉懊悔,慢慢退了出去,抱著她重新躺在床上,手足無措。

  “對不住,我看看你傷得厲不厲害……”

  見趙天景翻身坐起來就要掀開被子,阮晨抱著他連忙搖頭:“不用了。”

  平時他們兩人辦事也就開著夜光燈,今天趙天景太急切,連臥室的燈都沒關掉。

  這麼亮的光線,他還要往自己下面看……

  阮晨臉紅紅的,覺得不太好意思了。

  她趕緊轉過身,用被子把腦袋捂住,悶聲說:“快關燈,睡覺。”

  趙天景心裡後悔,灰溜溜地把燈關了,躺在床上看著阮晨背對著他——今晚自己的表現那麼糟糕,阮晨會氣他也是應該的!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5-5-13 00:40:59

6、河蟹之哄妻 ...

  賠了老公是小,沒了孩子是大——BY 阮晨

  阮晨晚上翻來覆去都在想趙天景究竟發生了什麼事,突然變得那麼反常。

  可惜想到天亮,她還是毫無頭緒。

  早上起來阮晨掛著兩黑眼圈,精神憔悴。

  兩人面對面地坐在餐桌上吃著趙天景煮好的小米粥,阮晨心裡有一肚子的疑問,低著頭發呆了很久。

  其實就算他們結婚了,趙天景還是有他的私人空間,自己不該過問太多。

  想清楚了,阮晨也把心事放下,大口喝完粥就出門了。

  趙天景望著她匆忙離開的身影,表情很復雜。

  阮晨由始至終沒有氣他昨晚的粗魯,更沒有提起開車送她到公寓樓下的那個男人……
  
  是的,一個陌生男人。

  趙天景昨晚站在陽台上,看到開著路虎的男人送阮晨回來,他們臨別時依依不捨地牽著手,男人還低頭吻了她。

  那一刻,趙天景有股沖動,想要沖到兩人面前大聲質問他們究竟是什麼關系。

  阮晨和那個男人什麼時候開始,又或者一直藕斷絲連從未分開過?

  趙天景覺得自己就要瘋掉了,不知道用了多大的毅力才將一肚子的怒氣壓下去,裝作若無其事地坐在客廳等著阮晨回家。

  他相信阮晨不是朝三暮四的女人,可是晚上親眼看到的那一幕,又不得不讓自己懷疑。

  趙天景很矛盾,不敢面對面地問阮晨,不願打破兩人現在和睦的生活。

  他煩躁地扯了下頸上領帶,或者只是自己想多了……
  
  “你的確想太多了,”好友秦嵐吸了口煙,瞥了眼趙天景郁悶的臉色:“阮晨很保守,你又不是不清楚。”

  他還記得當初相親躲在隔壁桌上偷聽,阮晨那句“婚前性行為是可恥”的宣言,讓秦嵐差點被咖啡嗆死。

  趙天景當然記得那次見面,他那時候也幾次忍不住想笑。

  阮晨或許不是最好最漂亮的,卻是最適合做妻子的女孩。她保守,她懂事,她有自己的原則,絕不妥協,卻又不會逼迫對方非要按照她的意思來做,是個適合一起生活的人。

  “人是會變的……”趙天景幽幽地說。

  秦嵐笑了,把一杯威士忌推到他面前:“別一副怨夫的樣子,既然擔心那就直接問阮晨。兩夫妻,有什麼不能說的?”

  趙天景推開玻璃杯:“我最近戒酒了。”

  “你還真聽阮晨的話,准備開始要孩子了?”秦嵐伸手拿起杯子晃了晃,透明的杯子在酒吧的燈光下折射出炫目的光亮。

  趙天景沉默了一會,懊惱地說:“我總覺得,等孩子生下來,阮晨就會把我一腳踢開。”

  秦嵐噴笑:“你早該明白的,阮晨是為了生孩子才結婚。”
  
  的確,阮晨在相親的時候就明確告訴他。

  她想要孩子,所以她需要一個合法的孩子他爸……

  趙天景納悶:“的確,她看中我的就是身體健康,沒有不良嗜好和家族遺傳。”

  結婚還沒一個月就出軌,難道阮晨找到更適合做孩子他爸的男人?

  他的視線從上到下在自己身上打量,每個星期的健身明明沒有落下的……

  秦嵐受不住好友哀怨的表情,忍著笑勸:“說真的,以阮晨開出的條件,估計除了你,沒別的男人能接受的了。”

  “說的也是,”趙天景默默點頭,怎麼看他都是最適合阮晨的男人。

  某酒吧老板的秦嵐再也不想充當已婚好友的免費心理醫生,擺擺手趕人:“想通了就快回家抱老婆生孩子去。”

  趙天景坐在吧台不肯走,支支吾吾了半天才說了昨晚因為生氣“強”要的事。

  秦嵐瞪大眼愣了,他這個出了名理智的好友竟然會有這麼沖動的時候。

  “別磨蹭了,趕緊回家哄哄。哪個女人受得了被強,這是犯罪!”

  被好友指責,趙天景心虛了。

  “那要怎麼哄?”

  秦嵐知道他是IT宅男,滿腦子的編程和各種數據,就是不懂得怎麼跟異性相處。

  這也是趙天景自身條件那麼好,還得淪落到相親結婚的原因。

  秦嵐在他耳邊嘀咕幾句,趙天景連連點頭,興高采烈地走了。

  吧台後的酒保擦著杯子,挑眉:“老板,你出的都是哪門子的餿主意。”

  送花送蛋糕,估計現在的高中女生都要嫌棄——實在太老套了!

  秦嵐喝了口威士忌,不在意地聳聳肩:“他老婆不是普通人,當然不能走平常的路數。”

  至於能不能奏效,他就不敢打包票了。
  
  晚上花店都關門了,趙天景走了幾條街,弄得滿頭大汗,最後才在一間即將關門的花店裡買到了一束九朵的紅玫瑰。

  花店老板笑說這束玫瑰代表兩人長長久久,他二話不說就買下來了。

  蛋糕店需要提前預定,櫃台裡面擺出來做好的蛋糕都賣光了,趙天景只能捧著一束花興沖沖地回家。
  
  阮晨打開門,驚訝地從他手上接過玫瑰花,臉色古怪:“今天不是我生日,又沒到結婚周年……”

  兩人結婚還沒到一個月,連周月都算不上。

  難道是認識紀念日?

  阮晨一頭霧水,還是把花用花瓶插好。

  趙天景從身後摟著她,想向阮晨道歉,可是又怕再提起這件事破壞掉現在的美好氣氛,最後只變成一句。

  “……你吃過晚飯了嗎?”

  阮晨看了眼掛鍾,晚上十點。

  趙天景說晚上約了人,要她自己吃飯,這時候問的不該是宵夜嗎?

  她莫名其妙的,直到晚上睡著前都沒想明白。

  趙天景究竟是怎麼了?
  
  辦公室裡阮晨和梁老師的關系最好,梁老師結婚幾年,家裡還沒要小孩,情況和她也比較相似。

  經過前幾天的生日聚會,兩人的關系更進了一步。

  這天午休,阮晨憋了好久的問題只能請教她。

  梁老師認真地聽完,面色凝重:“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男人突然對你示好,肯定是心裡有鬼,有事瞞著你。”

  阮晨呆了,完全跟不上她的思維速度:“瞞著我什麼?”

  梁老師見四處沒人,湊過去小聲說:“比如藏了私房錢,比如……在外面藏了人。”

  “藏人?”

  他們才結婚不到一個月,趙天景有必要那麼早開始准備外遇嗎?

  阮晨表示懷疑。

  梁老師用過來人的口吻,苦口婆心地說:“別看男人老老實實的,給外面的狐狸精勾搭一下,連自己姓什麼都不知道!”

  他老公就是出去應酬的時候跟一個年輕服務生眉來眼去,雖然沒來得及發生什麼就被梁老師攔腰掐斷了,可是心裡頭的疙瘩到現在都還沒消。

  梁老師苦笑:“男人有錢就變壞,你得注意一點。”

  阮晨老公出差隨便就買下限量版香水給她,肯定不會是普通的工薪階層。

  聽了梁老師的話,阮晨沉默了。

  她一直覺得婚姻至少有三五年的保質期,再不行好歹有一年半載,原來還是自己太天真了。

  回想到趙天景那晚突然反常的粗魯,第二天突然費心思送花給她——兩人相親到結婚,阮晨只在結婚那一晚收到過一束他送的新娘捧花,還是吳韻幫忙買回來的。

  趙天景很少出外應酬,每晚七點前就回家。

  現在才短短一周就出去了兩次,不到十點以後都不回來……
  
  於是,阮晨糾結了。

  想了半天,做了個決定。

  她應該要加快造人計劃,避免以後如果真的東窗事發,到時候賠了老公又沒了孩子!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5-5-13 00:41:19

7、河蟹之情話(捉蟲) ...

  要抓住一個男人,先抓住他的胃,再是他的心,最終目標是他的錢包——BY 梁老師

  “回來了,先洗澡還是先吃飯?”

  趙天景這晚回家,阮晨的笑容很燦爛,殷勤地替他拿包拿外套,他總覺得心裡毛毛的。

  “……我先去洗洗。”

  阮晨踮著腳尖幫他解開脖子上的領帶,飛快地進了浴室,過了一會笑瞇瞇地出來:“熱水都放好了,浴袍放在架子上,要不要喝點什麼?”

  偶爾趙天景泡澡的時候會喝杯牛奶或者奶茶,當作放松。

  可是阮晨今天太熱情了,讓他有點招架不住。

  “不用,我很快就出來。”

  趙天景急急忙忙地沖進浴室,泡在熱水裡,眉頭皺得就快打結了。

  阮晨今晚是怎麼了?

  平時也會關心他,卻從來沒做得這麼露骨。

  趙天景低頭看了看自己還算不錯的身材,或者阮晨終於發現孩子他爸最好的人選還是非他莫屬?
  
  泡了十多分鍾出來,阮晨已經把飯菜都擺上桌了。

  有葷有素,四菜一湯,十分豐盛。

  趙天景一臉困惑,阮晨熱切地替他夾了一堆喜歡的菜,飯碗都要冒尖了。

  一頓飯下來,他吃的很不是滋味。

  心裡放著事,吃得並不多。

  阮晨看起來有點失望,暗歎自己的廚藝是不是退步了,還是手腳麻利地收拾好飯桌,然後哼著歌進浴室了。
  
  聽著浴室裡“嘩啦啦”的水聲,阮晨進去的時候似乎忘記鎖上門,留出一條細縫。

  洗手台與蓬蓬頭之間用一道磨砂玻璃門隔開,趙天景在客廳能清晰地聽見水聲,轉過頭還能看見玻璃門上倒映出阮晨玲瓏凹凸的曲線。

  半遮半掩,比全部露出來還要性感,撓得他胸口癢癢的。

  前幾天阮晨哪會粗心得忘記關門,每次洗澡都小心翼翼,害怕趙天景忍不住撲上去再增加計劃外的次數。

  他想起身去關門,可是難得的美色又捨不得——最後只能打開電視機,試圖將注意力轉移。

  好在阮晨洗澡比較快,前後也就十五分鍾的樣子。

  趙天景額頭都憋出了汗,坐在沙發上每一分每一秒都難熬,無可奈何地把抱枕放在小腹上——能看不能摸不能吃,這種慢吞吞的折磨簡直要人命!
  
  “很熱嗎?要不要把空調的溫度調高一點?”

  阮晨見他滿頭大汗,俯身用自己的毛巾幫趙天景擦了擦。

  阮晨低頭時,長發在肩膀飄落,帶來一陣馨香。

  趙天景渾身緊繃,果斷轉身一把將她拽到沙發上。

  阮晨被嚇了一跳,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他火熱的雙唇堵上了嘴,只來得及抓住趙天景的肩膀免得摔下沙發。

  松松垮垮的浴袍裡面光溜溜的什麼都沒穿,趙天景滿意地把她壓在沙發上,准備就地解決。
  
  這張米色的雙人沙發是兩人結婚前一起去家私城買的,當初阮晨看中的就是它柔軟寬敞,兩人肩並肩坐著絲毫不擠。

  可是現在她平躺在沙發上,雙腳卻沒地方放,窘迫得被趙天景掰開,一條掛在椅背上,一條大半橫在沙發外面。

  阮晨好不容易從身上一波波的熱浪中找回自己的聲音:“不要在這裡……”

  趙天景看著身下人臉紅紅的羞澀模樣,臉頰透著緋色,雙眼在濕潤中似乎帶著一絲微不可見的邀請,不由故意曲解她的意思,開玩笑地說:“不想在這裡,難道你想去那裡?”

  他下巴一抬,阮晨扭頭一看,臉色又白又紅。

  趙天景指的地方不是臥室,而是客廳外面的露天陽台。

  買這棟公寓時,阮晨最喜歡的就是站在露台上,能看到大片的綠意。早上起來,呼吸一口新鮮空氣,再做做瑜伽,那裡是最適合的了。

  雖然對面空曠一片,只有一個室外游泳池和綠化帶,不會有人看見他們做什麼。

  可是阮晨一想到兩人要在那個大露台上做夫妻要關起門做的隱秘事,她的臉紅得就快滴出血來。

  “你、你……可惡!”阮晨結結巴巴的,不知道該怎麼說,身體比說話更快,一腳把趙天景踹下沙發。
  
  趙天景只是想開個無傷大雅的小玩笑活絡下氣氛,秦嵐也說兩夫妻關上門就算說點葷笑話也很正常——他就是沒想到,阮晨居然當真了,還生氣了。

  阮晨瞪了他一眼,把浴袍披上跑進了臥室鎖上門。

  趙天景愣了,顧不上摔的pp有點疼,尤其男人的自尊心有點受傷,硬著頭皮在臥室門外求饒。

  作為理科生,甜言蜜語學得太少了,翻來覆去就這麼幾句。

  沒辦法,他只好求助於好友秦嵐。
  
  秦嵐收到趙天景是信息差點沒笑破肚子,趕緊上網搜了一堆網絡經典好話發送回去。

  酒保瞥了眼自家老板捂著肚子賊笑的模樣,看來不知道誰又要倒霉了……
  
  趙天景收到信息十分高興,果然是好兄弟,有難同當,替他兩肋插刀,隨傳隨到。

  一條條信息看下去,他又糾結了。

  原因是這些情話實在太肉麻了,趙天景根本說不出口。

  ‘你是如此的溫暖,連我內衣裡的塑膠都被你融化了。’——他郁悶,這是女生說的吧,自己的內衣哪裡來的塑膠?而且融化塑膠,他又不是高溫熔爐。

  ‘我希望你會心髒復蘇術,因為你美得讓我停止呼吸。’——停止呼吸都死翹翹了,怎麼救?

  ‘我的眼睛一定出了問題,我的視線無法從你身上離開。’——他怒了,你才眼睛有問題,你全家眼睛都有問題!

  ‘今天很不順利,看見漂亮女生微笑會讓我心情好一點,你可以為我笑一下嗎?’——他老婆又不是賣笑的,這什麼亂七八糟。

  ‘如果我可以重新排列英文字母,我會把U跟I放在一起。’——他跟阮晨本來就在一起,沒必要多此一舉。

  ‘你有一雙美麗的眼睛,就像天邊的兩顆星:一大一小;就像十六的月亮,白多黑少。’——這是兩只眼睛不對稱,還翻白眼,哪裡是誇,根本是貶,估計他說出來立刻給阮晨打出去……
  
  趙天景越看越不順眼,兄弟什麼的,只能有福同享不能有難同當,壓根幫的倒忙!

  果然求人不如求己,事到如今只能靠他自己了!

  趙天景清清嗓子,准備把他唯二會的情歌深情唱出,就看到阮晨打開一點門縫。

  他咧嘴剛笑,阮晨探出頭來堅決地說:“今晚你睡客房,要進來——沒門!”

  趙天景笑容僵了,房門“砰”的一聲關上。

  他灰溜溜地往客房走,一步三回頭,可惜臥室的大門紋絲未動。

  看來今晚得罪了老婆大人,注定要孤枕難眠了……
  
  阮晨趴在床上,抱著枕頭恨不得咬出一個窟窿來。

  下午在梁老師語重心長的教導下,她終於發現自己的錯誤——在不該拒絕的時候拒絕!

  用梁老師的話來說,男人都是三只腳的動物,正意氣風發要釋放熱情的時候被潑冷水,不但憋多了對身體不好,拒絕多了他們就再也提不起興趣。

  阮晨認真檢討,她求質不求量的想法難道錯了?

  梁老師看她醒悟,笑容滿臉地用她的經驗當作正面教材。

  在某方面不能得到滿足,就該在其它方面來彌補。先抓住他的胃,再抓住他的心,最終目標是他的錢包!

  只要得到全面的財政大權,男人還怎麼逃離她們的五指山?

  阮晨被梁老師陰森森的笑容嚇得抖了抖,乖巧虛心地坐在她身邊聽了一下午。

  總結如下:

  第一,煮一桌趙天景最喜歡吃的菜,填滿他的胃。

  第二,洗澡的時候不要把浴室的門關嚴,讓他望眼欲穿,心癢癢的被吊足胃口。

  第三,沐浴後噴一點他喜歡的香水或抹好潤膚露,香噴噴地送上門,秀色可餐。

  第四,欲拒還迎,偶爾來點小別扭是情趣,男人有時會想要換點口味……

  第五,美好的氣氛下滾床單,白嫩嫩的孩子還不手到擒來!
  
  步驟阮晨一個個接著來,按部就班,絲毫不差,效果也挺好。

  就是第四步,梁老師雖然讓她有心理准備,可是阮晨還是受不了趙天景那麼重的口味。

  客廳、浴室她還能勉為其難地接受,甚至廚房她也能視死如歸地上了,可是為什麼是視野開闊的大露台!

  阮晨憂傷了,白嫩嫩的孩子又這樣跟她擦肩而過……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5-5-13 00:41:35

8、河蟹之和解 ...

  征服一個女人要從身體開始。她的身體離不開你了,心還遠嗎?——BY 情場老手的秦嵐

  
  惹惱了老婆大人,後果很嚴重——趙天景連續兩天沒能進臥室抱著香噴噴軟綿綿的阮晨睡覺,他郁悶了,憔悴了。

  紅玫瑰不奏效了,美味的巧克力蛋糕阮晨根本不屑一顧,可愛的大玩偶她只看了一眼,新出的擬人嬰兒娃娃她勉強收下後還是不搭理自己。

  趙天景沒轍了,只能掛著兩只黑眼圈去找損友秦嵐要主意。

  秦嵐自認情場高手,下手從來百無一失,百發百中。

  他看到趙天景耷拉著腦袋就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同是男人,這個曾經的理科狀元,現在的電腦天才怎麼變成了妻奴?

  秦嵐下定決心,一定要把趙天景改造成頂天立定的男子漢,把老婆收復地貼貼服服。

  以後趙天景說往西,阮晨絕不敢往東才行!
  
  秦嵐高手抬起下巴,親自授課:“老婆寵不得,你越讓著她,她越過分,你得小心她以後爬到你身上吆喝。”

  趙天景臉紅了,腦海裡閃過阮晨騎在他身上的情景,喃喃說:“其實,這樣也不錯……”

  秦嵐嘴角抽了:“等阮晨肚子裡有了包子,這個包子還不符合她理想的時候,你就一邊哭去吧。”

  趙天景愣了:“包子不都是一樣的……”

  除了分男女,包子難道不就兩只眼睛一個鼻子一張嘴?

  秦嵐焉了,此男為朽木,他怎麼現在才明白?

  沒辦法,只好出殺手鑭了。

  “你還記得那晚公寓樓下的路虎男嗎?你別忘記了,阮晨是獨女,你是獨子,對方如果也是獨子,能生第二胎!”

  趙天景臉黑了。

  也就是說,如果他這個孩子他爸不合格,阮晨大可以再找一個孩子他爸,生兩個同母不同父的包子?

  “那我該怎麼做?”

  秦嵐笑了:“很簡單,夫妻床頭打架床尾和,征服一個女人要從身體開始。她的身體離不開你了,心還遠嗎?”

  趙天景點頭,受教了。

  秦嵐好不容易擺脫做某電腦宅男的婚姻顧問,終於松了口氣。嘖,這麼美好的一個晚上,讓趙天景差點毀了。
  
  “嗨,一個人嗎?”穿著黑色低胸緊身短裙的長發美女靠近,狹長的雙眼自然而然流露出惑人的嫵媚。

  “當然,”秦嵐挑眉,將手裡的威士忌遞了過去:“美人今晚有空嗎?我會讓你留下一個最難忘的晚上。”

  長發美女在酒吧昏暗的燈光下笑得曖昧,碰了碰他的酒杯:“我拭目以待。”
  
  晚上趙天景找幫手的時候,阮晨在家裡正偷偷抱著新版擬人娃娃玩得不亦樂乎。

  這款娃娃不管手感、哭聲,還有各種生理需求都跟真的嬰兒一樣。

  阮晨情不自禁地摸摸小肚子,想象到不久之後白嫩嫩的孩子會破土而出,她也能這樣抱著孩子,捏著孩子軟軟的小手,輕輕唱著搖籃曲——真是她夢寐以求的生活。

  她雖然惱前幾天趙天景說的話,其實更多的是臉皮薄,有點下不了台,不知道怎麼開口說和。

  紅玫瑰只能放短短一段時間,巧克力吃完就沒了,這些禮物阮晨一點都看不上。

  可是趙天景拿出大大的玩偶,還有這個擬人度非常高的仿真娃娃——看在他這麼用心的份上,阮晨已經原諒他了。

  眼看快十點了,趙天景又沒回來。

  阮晨抱著娃娃,眼神黯淡。就算這東西跟實物多相似,抱在懷裡根本沒有溫度,也不會回應她。

  環顧一周,屋裡冷冷清清的,安靜得連掉根針都能聽得見——她忽然後悔,挑了這棟遠離馬路的公寓,連一點人聲都聽不見。
  
  聽見大門打開的聲音,阮晨跳下床跑出了臥室。

  趙天景看她一臉焦急,嚇了一跳:“……怎麼了?”

  “沒事,”阮晨轉身坐到沙發上,琢磨著要怎麼跟他和解。

  沒想到趙天景連忙坐到她身邊,很上道地先認錯:“那晚是我不對,你別生氣……”

  阮晨憋了一口氣給自己壯膽,忽然打斷他:“我也有錯,不該發脾氣的,反正大露台上誰也看不見。”

  趙天景呆掉了,阮晨恨不得把自己的嘴巴縫起來。

  阮晨原本只想說“沒關系,她也有錯”,怎麼一開口就亂套了?

  “……你同意了?”趙天景完全懵了,沒想到她會答應:“不怕有人看見?”

  阮晨撇開臉,索性自暴自棄了。

  “大露台的茶色玻璃,裡面能看到外面,外面看不見裡面。”

  “沒床。”兩人總不能躺冰涼的地板上,那得多硬。

  阮晨心一橫:“有躺椅。”

  躺椅還能調節靠背,放下去就是一張現成的小床。

  “會著涼的。”

  阮晨想也不想:“開空調。”

  又補充一句:“蓋被子。”

  他們窩在被子底下也不影響動作,摔下去還能做墊子當緩沖。
  
  兩人大眼瞪小眼,趙天景猶豫了。

  阮晨扭扭捏捏地開始解扣子,當然是他的襯衫——趁著外面天黑圓了趙天景的心願,總比大白天陽光燦爛的時候好。

  那時候,估計連她小肚腩的肉肉,還有膝頭上的疤痕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等趙天景回過神來,襯衫的扣子已經全解開了,阮晨兩只爪子正攻向他的皮帶。

  他連忙捂住皮帶的扣子,難得見阮晨這麼熱情,自己的心情卻有點復雜。
  
  趙天景抓住她搗亂的爪子,義正言辭:“這周的次數用完了,下周的也沒了,我們洗洗睡吧。”

  阮晨瞟了他一眼:“那就算下下周的。”

  趙天景納悶,這對話……怎麼反過來了?

  阮晨居然拿他以前的借口來堵自己,趙天景詞窮了,提著褲子勉強把持住最後的關卡。

  “今晚不方便。”

  他死也不承認自己是被阮晨的熱情嚇到了——一個羞答答吃草的兔子忽然異變成張牙舞爪還吃肉的老虎,誰能不怕?

  趙天景跳下沙發溜了,阮晨不死心地在後面追。

  為了白嫩嫩的小包子,她今晚是豁出去了!
  
  忽然響起敲門聲,趙天景喜形於色,立刻去開門。

  可是看見來人,他不好意思地低下頭:“媽,你怎麼來了?”

  吳韻看見兩人衣衫不整,尤其趙天景的襯衫已經脫掉了,露出結實的上身,笑瞇瞇地說:“雖然這兩層都是自家人,也別鬧騰得太厲害了。”

  她就跟老頭子說了,兩口子肯定在激戰中,趙青還擔心他們一言不和打起來了,不然咋弄出那麼大的聲響,愣是讓吳韻上樓瞧瞧。

  看,打擾人家小夫妻的樂趣,她這個老婆子真是太不識趣了。

  “媽,”阮晨臉紅了,躲在趙天景身後吞吞吐吐。

  “沒事,你們繼續,我跟你爸這就睡了。你知道我們年紀大了,一睡著什麼都聽不見的。”吳韻的視線在兩人身上溜了一圈,滿意地瞧見兩口子不約而同地連耳尖都紅了,這才歡快地下樓去了。

  走之前,她還不忘體貼地把大門關上,留給呆掉的兩夫妻私密的空間。

  吳韻賊笑,老頭子打賭輸了,明天刷碗看他還敢賴賬不?
  
  被婆婆看見了,被婆婆取笑了……

  阮晨和趙天景對看了一眼,她好不容易積攢起來的勇氣,被吳韻的一笑,一“洩”千裡。

  她轉身走向臥室,趙天景很快丟掉了尷尬從身後環住阮晨的腰,怕老婆大人又把他扔到客房一個人睡。

  “今晚我們……”

  阮晨臉頰上的紅暈還沒完全消褪,扭頭瞪他:“這周次數用完了,下周的也沒有了。”

  趙天景下意識地重復:“那就算下下周的。”

  “那就等下下周再算。”

  趙天景被堵了一下,正要再接再厲,阮晨的手機響了。
  
  阮晨看了眼來電顯示的人名,不情不願地接起來。

  “林師兄,有什麼事?”

  林響在那邊笑笑:“卓玲回國了,明晚一起出去聚聚,怎麼樣?”

  “卓玲回來了,我怎麼不知道?”阮晨懊惱,這個好友一年有大半的時間在國外,回國居然不是第一個通知她。

  “我也今晚剛好碰見她才知道的,卓玲估計想給你一個驚喜。”

  阮晨沒再多問,回頭問本人更好。

  林響把餐廳地點用信息發了過來,兩人商定好時間,卓玲那邊也由他來通知。
  
  阮晨掛斷電話,聽見趙天景問。

  “這人是卓玲的新男友嗎?”

  他們相親的時候,趙天景見過阮晨這個好友。長相艷麗,個性飛揚,跟阮晨不管在外貌還是性格上都截然不同。

  他起初還擔心卓玲會帶壞阮晨,後來發現卓玲很少回國,兩人只偶爾發電郵,一年通電話的次數一巴掌能數得過來,就沒太在意了。

  “不,是大學的師兄,以前在學校很照顧我和卓玲。”阮晨說:“卓玲剛回國,林師兄想明晚約她吃頓飯。”

  約卓玲吃飯怎麼還叫上她,分明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想起那晚在公寓樓下的親吻,那個男人對阮晨的心思一定不簡單!

  趙天景心裡腹誹,忽然挑眉:“林先生以前那麼照顧你,我更該親自去致謝。明晚的飯局多我一個人,你們不介意吧?”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5-5-13 00:41:51

9、河蟹之前任 ...

  老婆的前任男友這種生物很令人討厭——BY趙天景
  
  七點的飯局,阮晨怕路上塞車,兩人提早打車出門。

  林響訂的餐廳在半山,晚上能看到全市的夜景。阮晨聽說這間餐廳全是落地玻璃,就算不是坐在窗邊也能賞景,心裡十分期待。

  尤其這地方卓玲提起過,餐點很對得起那個昂貴的價錢,尤其甜點更是一流。

  趙天景看見身邊人雙眼發亮,嘴角隱隱帶著笑意,心裡就有點不舒服。

  要見別的男人,阮晨用得著這麼高興嗎?
  
  下車後,遠遠就看到那輛黑色的路虎停在顯眼的地方。

  趙天景皺了皺眉,晚上約阮晨的果然是路虎男。

  看著那男人慢慢走近,趙天景心裡驚訝,總覺得在哪裡曾經見過他。

  林響一眼就看到阮晨,剛打了招呼,就見到她身邊的男人。

  一身合適的淺灰色西裝凸顯了男人的高大帥氣,他占有性地伸臂環著阮晨的腰,低下頭似乎在跟她輕聲說著什麼,溫馨而親暱。

  在林響的角度,能清晰地看見男人左手無名指上與阮晨同款的戒指。

  這人不用說,肯定是阮晨的新婚丈夫了。
  
  “你好,”林響臉上的笑容更加燦爛,上前跟趙天景握手。

  趙天景不情不願地伸手:“幸會。”

  阮晨簡單地介紹了兩人,林響驚訝了。

  “原來是趙師兄,以前在學校早就聽說過師兄的大名,現在院裡的教授還經常在課堂上提起師兄的豐功偉績。”

  阮晨奇怪:“你以前很有名?”

  她怎麼沒聽說過?

  趙天景低頭看見阮晨撲閃的大眼睛,笑了:“大二的時候我貪玩破了教授做的防護牆,害得資料被盜,教授為此氣得一個月吃不下飯。”

  阮晨好笑:“難怪教授對你的印象這麼深刻,不過才大二就能入侵教授的電腦,真厲害。”

  被老婆大人誇了,剛才的不快瞬間消失,趙天景的眼裡只剩下笑意。
  
  林響見他們旁若無人的說話,阮晨由始至終沒看他,心裡不舒服,連忙打斷說:“我在二樓訂了位,卓玲可能已經到了。”

  阮晨怕好友等急了,拉著趙天景快步往裡走:“那我們趕緊上去,不然卓玲這急性子肯定要念叨我一晚上。”

  趙天景任由她挽著自己的手臂,匆匆上樓。
  
  卓玲果然已經到了,容貌美艷的她獨自一人坐在角落的窗邊,引來周圍不少年輕男性頻頻張望,蠢蠢欲動。

  阮晨他們上樓後,就看見卓玲客氣地婉拒了一個西裝男的邀請。

  “你們真慢,害我被人打擾好幾次。”

  聽見卓玲的抱怨,阮晨打趣:“誰讓你魅力無邊,他們一個個往你石榴裙下跳,就怕人太多沒地方站?”

  卓玲紅唇一揚,周圍的男士大多數眼睛發直,少數直接紅了臉:“死丫頭,一見面就來揶揄我?”

  她從包裡拿出首飾盒往前一推:“新婚禮物,就是送遲了一點。”

  阮晨一臉興奮地打開,卓玲挑的東西從來都是最適合她的。果然,是一串好看又大方的紅寶石項鏈。

  趙天景一看就知道這項鏈價值不凡,尤其設計還是大師級的手筆,只有阮晨懵懵懂懂地看不出來,忙說:“讓卓小姐破費了。”

  “小東西而已,小晨喜歡就行。”卓玲不在意地擺擺手,又轉向林響,語氣帶著譏嘲:“我以為師兄出國發展,沒十年八年不會回來,那邊發展前景不夠好?”

  “在哪裡都比不上母國好,不是嗎?”林響的回答中規中矩,並沒有因為她的挑釁而生氣。

  卓玲嗤笑,這男人說話總喜歡避重就輕,她從以前就不太喜歡他。

  如果不是阮晨的話,卓玲根本不會結交林響這樣的人。

  心思太復雜,還喜歡口不對心,說話遮遮掩掩不夠爽快。

  好在阮晨最後幡然醒悟,挑了趙天景做丈夫,沒有一錯再錯。

  卓玲懶得跟林響繼續寒暄:“點菜吧,我餓了。”
  
  “這裡的銀鱈魚很新鮮,我記得你喜歡,不如叫一條?”林響看了看菜單,微笑著望向阮晨。

  “她嫌腥,最近不怎麼吃魚了。”趙天景瞥了他一眼,“蜜汁排骨,再要一盤雙拼鹵味。你不是最喜歡吃烤鴨,來半只?”

  林響搖頭:“烤鴨太油膩,她不愛吃,要半只白切雞好了。”

  趙天景翻著菜譜哼哼:“白切雞帶血,她從來不吃,林先生不知道嗎?”

  阮晨來回看著兩人,除了沉默還是沉默,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卓玲笑著拐了她一肘子:“他們爭鋒相對,誰也不認輸,你再不開口,我們今晚就得餓暈在這裡了。”

  阮晨板著臉嚴肅地想了一會,插口說:“要排骨,要烤鴨,再來牛肉羹。”

  她看了眼林響,猶豫,最後閉上眼往菜譜上一指:“再加這個枸枳烏雞水魚鍋。”

  卓玲瞇眼,就知道阮晨會心軟。

  林響原本沉著的臉稍稍緩和,對著阮晨笑開了。

  趙天景原本眉開眼笑,漸漸陰著臉不吭聲。

  好吧,阮晨要了排骨和烤鴨,最後要的魚也不是林響起初提議的。總的來說,這一輪還是他贏了。
  
  這一頓飯,阮晨吃的很煎熬,非常後悔聽到卓玲回來,一時高興答應了林響的邀約。

  弄得現在她左右不是人,除了把嘴巴塞得滿滿的,一句話不敢說。

  趙天景一邊和林響有一句每一句地閒聊,一邊夾排骨和烤鴨給阮晨。

  林響也不甘示弱,小心翼翼地剃掉魚骨,把軟嫩沒有骨的魚肉自然而然地放到阮晨碗裡。

  阮晨看著疊得越來越高的菜,只能暗暗歎氣,繼續埋頭苦吃。

  卓玲倒是聰明,早早叫了兩個自己喜歡吃的菜慢悠悠地邊喝酒邊聽著兩個男人你來我往地試探,覺得非常有趣。

  趙天景和林響第一次見面,就立刻有領地被侵犯的危機意識——這能說是男人的第六感嗎?
  
  好不容易吃完飯,阮晨撐得肚皮繃緊,就快走不動了。

  卓玲倒是因為津津有味地看完一場戲,覺得今晚的飯菜比以前都要好,心滿意足地喝了半瓶紅酒,臉頰浮起一抹緋紅,更加美艷照人,讓周圍的男人看得眼露綠光。

  如果她身邊不是有兩個男人在,估計那些人早就撲上來了。

  阮晨看趙天景和林響聊得興起,悄悄豎起耳朵,說的全是關於電腦和IT行業前景。她聽得一頭霧水,索性把注意力轉向好友。

  “這次回國打算呆多久才走?”

  卓玲的工作要飛國外,留在國內的時間並不多。

  “暫時不走了,”她忽然一反常態,嘴角的笑容帶著一點狡黠。

  每回看見卓玲這樣笑,阮晨就知道有人要倒霉。

  “找到新目標了?”

  卓玲大方地點頭:“很有趣的人,正好有年假,估計這個月都會留在國內。”

  她對一個男人的興趣從來不會超過兩個星期,這次一開口就要留下整個月,連阮晨都忍不住好奇,究竟是什麼樣的男人有這麼大的魅力留住卓玲?

  “哪天帶出來吃個飯吧。”

  “好,”卓玲沒有異議地點頭,雖然現在八字還沒一瞥,可是至今還沒一個男人能逃出她的手掌心。
  
  “……希望趙師兄能考慮一下我剛剛的提議,‘慶榕’的大門會一直向你打開的。”酒店外,林響熱情地挽留趙天景這個電腦奇才。

  如果“慶榕”能得到趙天景的加入,肯定是如虎添翼。

  “不必,我對現在的生活很滿意。男人需要事業心,可是我更關心我的家庭。”趙天景不忘表明立場,對於他來說工作是為了生活得更好,而不是讓生活為了事業讓路。

  趙家人不管是趙青還是他,都覺得錢夠用就好,很少加班和應酬,生活的重心一直都在家庭和他們的妻兒身上。

  林響聽到趙天景的回答,嘴角的笑意有一瞬間的僵硬。

  這人是暗示他為了事業,犧牲了很多其它的東西嗎?

  在林響看來,男人當然要事業為重。有了事業和地位,哪個女人不會動心?

  “那麼,很希望以後能和趙師兄合作。”

  趙天景客氣地說:“會有機會的。”
  
  林響聽出趙天景說的是客套話,壓根沒有合作的意思,只笑了笑並不在意。

  他轉身看向阮晨:“我送你們回去。”

  趙天景後悔今天沒開車來,讓林響有了充當護花使者的機會。

  阮晨搖頭拒絕了:“我們打車回家就行,你送卓玲回去吧。”

  她知道卓玲的公寓跟自己是反方向,如果林響送他們,正好繞路。

  卓玲挑了挑眉,直接挽住林響的手臂笑瞇瞇地說:“這麼久沒見,我帶林師兄去喝一杯怎樣?”

  大美女相邀,今晚的飯局又是用給她洗塵的理由,林響不好拒絕,只能點頭,笑得勉強:“那我們下次再約。”

  阮晨一晚上食不知味,再來一回她可受不住。

  趙天景也是不樂意,兩人沉默著看見那輛黑色的路虎揚長而去,便招手打車回家。
  
  回去後阮晨直接進了浴室,趙天景在書房整理明天開會的資料時無意中看到她大一時候的照片,突然想起他在哪裡見過林響。

  阮晨曾經有一個很要好的男友,兩人就要談婚論嫁的時候,男友卻忽然出國深造,一直沒有回來。

  趙天景沒記錯的話,那個男人的名字就叫林響,他曾經特意向教授要來那一屆的畢業照來看看這位阮晨的前男友,印象深刻。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5-5-13 00:42:09

10、河蟹之坦白 ...

  知己知彼才能百戰百勝,事業是這樣,在感情上也是這樣——BY 趙天景

  趙天景對挖掘別人的私事沒興趣,只因為在一次阮晨喝醉後聽到幾次“林響”這個名字,才會特意去看看這男人長得怎樣。

  單單一眼,趙天景就看出林響眼裡的不安分。跟教授閒聊,不經意提起這人,打聽到林響極高的自尊心和事業心。

  這樣一個人,絕不會為了愛情而耽誤事業,卻很可能會為了事業而辜負別人。

  趙天景在婚前擔心過林響回國後,阮晨會不會走回頭路,重新跟他在一起。

  可是林響一直沒有回來,他很快就將這件事拋在腦後,沒想到在婚後一個多月,林響卻無聲無息地出現在兩人的生活中。

  在見面前,趙天景或許心裡有一點擔憂和忐忑,可是經過了這一晚,他可以說是完全放心了。

  林響比想象中要自負,可是阮晨的態度很明確,這樣他就安心了。
  
  阮晨慢吞吞地走出浴室,皺著眉頭不知道該怎麼解釋跟林響的事。說真的,她並不想提起那些令人討厭的往事。

  只是看今晚趙天景不高興,她也不想瞞著他。

  把手裡的毛巾一扔,阮晨十分後悔答應今晚的飯局,讓她現在心煩意亂。
  
  “洗好了?”趙天景笑瞇瞇地摟著阮晨,在她脖子上親了一口:“累了就先睡吧,不用等我了。”

  阮晨一愣,還以為他會問起林響的事,沒想到趙天景壓根沒提,她也不好直接說。

  她猶豫了:“我進去替你放熱水。”

  “不用,我今晚不想泡澡。”趙天景放開她,徑直進了浴室。

  留下阮晨不安地盯著浴室關上的門,完全弄不清他的想法。

  趙天景晚飯的時候和林響爭鋒相對,回家後反而變得平和,看得出心情還不錯。

  男人心還真是難以預測……
  
  阮晨剛躺下,就接到卓玲的電話。

  那邊很吵,音樂聲震耳,嚇得她差點把手機摔了。

  “你在酒吧?”阮晨說話用喊的,還是說了兩次卓玲才聽得到。

  “帶林響來見識一下國內的酒吧,”卓玲好不容易找到個安靜的角落,解放了阮晨受荼毒的耳朵:“他很上道,已經有好幾個漂亮美眉來搭訕了。”

  阮晨無奈:“你又想捉弄他了?”

  聽卓玲的語氣,就知道林響要倒霉。

  卓玲愉快地笑了:“誰說的,他現在左擁右抱,不知讓多少在場的男人羨慕!”

  “別鬧大了就好,”阮晨也不管他,小聲問:“天景回家後沒生氣也沒提起林響,古古怪怪的,我有點擔心。”

  “怕什麼,他還能吃了你?”卓玲就知道趙天景不會找阮晨麻煩,畢竟是林響主動蹭過來的,阮晨今晚也沒有做些令人誤會的舉動。

  “不過男人嘛,還是得哄哄。誰喜歡看到別的男人跟自己老婆糾纏不清,這人還是你的前任男友?”

  阮晨贊同地點頭:“卓美人說得總是對的……”

  還沒說完,那邊突然傳來一陣巨響,嚇了她一跳。聽到重物落地的聲音,有人尖聲叫喊,還有清脆的玻璃破碎聲響,阮晨忙問:“你、你沒事吧?”

  卓玲笑得倒是開懷,好一會才勉強停下安撫她:“沒事,酒吧有人打架而已,司空見慣的事。”

  阮晨心有余悸,趕緊說:“你快回去,別摻和了。”

  “那是當然,”卓玲不等她再說,飛快地道了聲“晚安”就掛斷了電話。
  
  趙天景出來見阮晨郁悶地拿著手機皺眉頭,疑惑:“誰打電話來了?”

  “是卓玲,她去酒吧遇上客人打架,聽著聲音怪可怕的,也不知道她有沒事,能不能安全離開。”阮晨一臉憂慮,誰讓她這個好友最喜歡看熱鬧?

  “放心,卓玲做事很有分寸的。”趙天景安慰她。

  阮晨剛剛聽出好友輕松的語氣,也就慢慢放下心來。
  
  阮晨躺在床上睡不著,等了好久趙天景還是沒問林響的事,她心裡不踏實,輾轉難眠。

  趙天景忽然伸手摟住她,笑了:“睡不著?”

  “晚上吃得太多,撐住了。”阮晨抱怨,兩人拼命往她碗裡塞菜,害得她吃撐了。

  趙天景熱乎乎的手掌伸了過來,輕輕揉著她的肚子:“好點了嗎?”

  被他揉得很舒服,阮晨直哼哼:“勉強過得去。”

  她索性挪了挪,依偎在趙天景的懷裡,後背貼著他的胸膛,悶悶不樂地說:“林響的事,你不問我?”

  “坦白說,不好奇是假的。”趙天景倒沒有隱瞞,一邊繼續揉著她的肚子,一邊說:“可是你看起來不高興提起他,我們沒必要為了一個不相干的人鬧得心情不愉快。”

  阮晨瞪大眼看著昏暗的夜光燈,沉默了很久才開口:“你說得對,只是不相干的人而已……”
  
  臥室裡安靜了,阮晨忽然一抖,嘟嘟嚷嚷:“你的手揉哪裡去了,怎麼越來越往下。”

  她納悶,睡袍什麼時候被趙天景脫掉的,自己完全沒發現。

  阮晨扭過頭表達不滿,卻被他低頭堵住了雙唇。

  她哼哼唧唧地瞪著趙天景,看在某人賣力伺候自己的份上,阮晨主動摟住他的脖子——就原諒他這一回好了……
  
  第二天早上阮晨起床後光著腳在臥室翻箱倒櫃地找東西,趙天景給她吵醒了,迷迷糊糊地睜開眼。

  “寶貝在找什麼?”

  “我的記事本不見了,明明放在第三個抽屜的。”阮晨懊惱地翻遍了床頭櫃,還是找不到自己的小本子。

  雖然梁老師說了次數不重要,她還是習慣記下來,免得以後算錯日子。

  沒想到才幾天沒找,記事本就不翼而飛。

  阮晨不放棄又翻了一遍,一無所獲,奇怪地問:“你有見過我記事本嗎?”

  “沒有,”趙天景這下完全清醒了,張口就否認。

  “哦,”阮晨到頭來還是找不到,只能放棄。

  他轉過身背對著阮晨,偷偷松了口氣。

  趙天景早就看那個記事本不順眼了,趁這幾天阮晨沒注意,偷偷把本子弄走了。

  處理記事本的時候,他還著實煩惱了一陣。
  
  丟了?

  讓陌生人揀去,看到阮晨在本子裡記下的XXOO日子,他自己怪不好意思的。

  燒了?

  趙天景看了看廚房,立刻搖頭。公寓安裝了感應器,一有煙霧自動噴水,他不想自找麻煩。

  藏起來?

  家裡不大,平時都是阮晨整理得多,她要翻出來很容易。趙天景可不敢放在樓下,以吳韻的好奇心肯定會翻來看,到時候他拿什麼表情見爸媽?

  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趙天景索性把本子帶去公司,鎖在他的辦公桌抽屜裡。除了他自己,沒有任何人能打開。

  趙天景把記事本放在抽屜的最下面,順便用計劃書將本子壓住。左看右看,終於放心了。
  
  阮晨不知道記事本給趙天景藏在公司,還納悶會不會落在幼兒園的辦公室裡。

  有時候事情比較多,她把東西直接放在桌上讓園長和其它老師自己去取。

  難道誰不小心把筆記本拿去,又因為封面上沒名字偷偷留下來了?

  阮晨心疼記事本上花了很多時間寫下的容易懷孕的一百種方法,這是她翻了很多書和在網上搜集回來的。

  可是她又不好意思開口一個個問幼兒園的老師,記事本上沒寫自己的名字,如果別人問裡面的內容——阮晨真不知道應該怎麼回答。

  最後,阮晨除了心疼,這件事也只能不了了之。

  不過下班的時候,她特意拐到精品店挑了一本比以前更厚的記事本。

  當趙天景晚上回家看到阮晨手裡厚厚的新記事本時,心裡的郁悶可想而知。

  他之前真是白忙一場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5-5-13 00:42:28

11、河蟹之備孕 ...

  所謂的標准動作,信不得—— BY 趙天景
  
  塞翁失馬,焉知非福。

  阮晨以前的記事本丟了,但是電腦裡保留了不少網頁地址,收藏的幾本書主要內容還記得,資料很快就找回來五六成。

  她之前囫圇吞棗地把所有注意事項記下,反而瑣碎凌亂。這次重新整理,把自己原本就看過的內容做了分類,更加直觀。

  阮晨這才發現,她遺漏了不少“重點”。

  比如說,她才想起懷孕前要提早吃葉酸和各類維生素,這才急匆匆地趕去公寓對面的藥房采購。

  葉酸的牌子多,劑量也不同。給孕婦專用的至少有三種以上,還有專門給貧血孕婦服用的,甚至有普通單純的葉酸片。

  阮晨看得眼花繚亂,藥店的人口若懸河,知道她准備懷孕,還介紹了新出的給孕婦服用的多維片。

  多維片阮晨是知道的,裡面包含了少量葉酸,就不用買別的了。

  只是這些多維片都是國外的牌子,看得她一頭霧水。猶豫了很久,阮晨頭暈眼花,掉頭就要走。

  誰知還沒出門,就碰上吳韻。

  吳韻臉色詫異,瞥見阮晨身後的導購員手裡還沒來得及放回架子上的多維片和葉酸片,了然地笑笑。

  她仔細看了架上各個牌子,拿出一瓶遞給阮晨。

  “這是個老牌子,口碑不錯,需要攝入的維生素和葉酸足夠了。”

  阮晨局促地接過,這才想起婆婆從事婦科二十多年的老醫生——她自己摸索,還不如找吳韻直接取經。
  
  “不要再吃其它維生素片,尤其維生素A不能超標,過量是會中毒的。”回公寓的路上,吳韻緊張地提醒她。

  阮晨受教地連連點頭,瞪大眼一臉嚴肅,就差拿出記事本記下來了。

  吳韻看得好笑,人家新婚的小夫妻天天甜甜蜜蜜,卻時時刻刻做好防護措施,就怕“搞出人命”毀了幸福的二人世界。

  趙天景這兩口子剛好相反,阮晨抓緊備孕,吃葉酸吃多維片。趙天景晚上不應酬不去飯局,每天下班直接回家努力耕耘。

  在樓下的他們老聽見樓上的聲響,吳韻笑得那個歡快,趙青卻暗歎現在的年輕人不知節制……

  吳韻拉著阮晨的手,神色十分欣慰。

  這麼多年,她在醫院看著一個個鮮活的小生命誕生,不想早點抱孫是假的。

  吳韻知道趙天景孝順,可是她更不想委屈兒媳。

  阮晨是個好孩子,就算不樂意,也會照顧趙天景的意願遷就他。

  現在看她這麼積極地注意飲食來備孕,沒有表現出一點勉強,吳韻這才安心了,卻也心疼。

  多好的孩子啊,可惜趙天景還沒阮晨來得積極。

  吳韻忽然雙眼一亮,對阮晨交代一句,讓趙天景晚上到樓下來,有事找他。

  阮晨心裡奇怪,還是笑著應了。
  
  趙天景傍晚回家,聽了阮晨的話連西裝都沒換就直接下樓去了。

  吳韻難得找他,估計是趙青有事要商量。

  誰知他一進屋,吳韻就笑瞇瞇地端出一大鍋熱騰騰的湯:“一天到晚對著電腦費神,來喝點湯補補身。”

  趙天景愣了一下,瞄見湯裡非常眼熟的甲魚,嘴角微微一抽,苦思冥想找借口溜走。

  誰知還沒開口,在沙發上看著報紙的趙青頭也不抬地說:“你媽為了燉這湯,連晚飯都沒做。”

  趙青餓肚子的怨念太深,趙天景只好視死如歸地把湯喝干淨,打了個飽嗝:“媽怎麼突然想起要給我煮湯?”

  吳韻笑得別有深意:“小阮積極又努力,你怎麼能偷懶被她比下去?”

  趙天景聽得一頭霧水,可是在趙青饑腸轆轆而哀怨的眼神下不敢細問,帶著一肚子的湯水速度回家。

  摸摸肚子,他笑了。

  今晚的主菜,非阮晨莫屬……
  
  兩人起初很順利,趙天景抱著雙頰酡紅、渾身發軟的阮晨,看見她迷離的眼神,微微張開的紅唇,以及睡袍下露出的白皙圓潤的肩頭,只覺傍晚喝下的甲魚湯化成一股難耐的熱潮,來勢洶洶。

  他情不自禁地低下頭,一面吻上那張柔軟的小嘴,一面脫掉阮晨身上礙事的睡袍。

  壓抑的呻吟聲在耳邊響起,趙天景受到鼓舞,在阮晨的胸前留下一個又一個鮮紅曖昧的印記。

  大掌在她的敏感點上來回撫慰,阮晨難耐地勾起了趾頭,大腿無意識地蹭了蹭趙天景的腰側。

  這無疑是火上加油,趙天景被渾身的燥熱折磨了好久,早就忍不住了。

  他還是按耐住,想到阮晨不喜歡面對面的姿勢——兩人視線相對,總讓她覺得不自在。

  雖然趙天景最喜歡她筆直的雙腿夾在自己腰上時令人血脈泵張的觸感,尤其腰身在情動那一刻輕輕扭動——簡直是人間天堂。

  但他還是照顧阮晨的感覺,沒有勉強她——當然在最後她沉溺其中,連自己究竟是躺著還是趴著都鬧不清的時候,趙天景才會偶爾違背一下子。
  
  趙天景抱著阮晨正要像以往那樣翻過身,她突然伸手阻止了,紅著臉喃喃說:“今晚就這樣……”

  他心裡竊喜,這還是阮晨第一次主動要求,趙天景當然不會拒絕。

  可是當趙天景要繼續時,她又伸手擋了擋,低著頭在自己PP下墊了一個枕頭。

  趙天景一臉疑惑,順勢抓著阮晨的雙腿放在兩邊腰側。她嘟著嘴搖頭,把腳挪到他肩膀上。

  “書上說這個姿勢最容易懷孕,我們以後都這樣。”

  阮晨翻看資料,除了忘記吃孕前必需攝取的東西,還有就是兩人平時的姿勢——不標准。
  
  趙天景一聽,臉色綠了。

  耳邊回蕩著“以後都這樣……以後都這樣……”,可是這個姿勢非常不自然,他完全不知道該怎麼操作下去。

  肩膀很重,她漂亮的雙腿趙天景看不見了。最重要的是,這姿勢高不成低不就的。

  如果趙天景跪在床上,就太低了,夠不著。

  如果站起來,又太高了,依舊夠不著。

  難不成他要蹲在床上,或者直接在床邊蹲馬步?

  趙天景低頭看見阮晨烏黑的眼裡全是期待,他的臉直接黑了。

  這世上最痛苦的不是餓肚子,而是美食在前看得見吃不著!
  
  可能趙天景的臉色實在太難看了,阮晨不得不退一步。

  她從枕頭底下拿出記事本翻了翻,幾個常見又好用的姿勢都打印下來貼在上面。

  “要不然,我們試試這個?聽說效果差不多,難度稍微低一點。”

  趙天景眼角抽搐,阮晨居然把記事本放到枕頭底下。

  他湊過去一看,圖很清晰,人物很生動,可是……

  這究竟是哪個腦殘想出來的!

  圖上的女子頭往下,兩腿高抬倒一字馬,男子是站著的——這作者難道以為做夫妻的都學過形體,身體柔韌,能擺出各種高難度姿勢?
  
  阮晨看他臉色更差了,指著下一個圖怯生生地說:“要不這個也行的……”

  趙天景一看,好吧,這個直接讓女的靠牆邊倒立,這是嘿咻還是耍雜技來著?

  某甲魚的效力太厲害,他覺得繼續參考阮晨的意見根本就是自虐!

  直接把人往懷裡一抓,趙天景的手熟練的在她身上游走,沒多久就讓阮晨癱軟成一團只懂得哼哼了。

  他在阮晨耳邊吹了口熱氣,看著她的耳垂慢慢變得通紅:“剛才的圖是從哪本書上看到的?”

  阮晨迷迷糊糊地答:“第三個抽屜裡黑色皮的那本,那作者還有個人網頁,很有名……”

  趙天景的眼神陰惻惻的,化身大灰狼撲倒身上軟綿綿的小紅帽。

  吳韻說自己不夠努力,他今晚就要狠下心好好努力!
  
  於是一夜過後,小紅帽別說兩人的位置了,連上下左右都分不清,第二天早上睡晚了差點遲到。
  
  於是兩天後,某著名作者的個人網頁被黑客入侵,一修復立刻蹦出病毒令電腦癱瘓,至今仍然無法恢復……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5-5-13 00:42:47

12、河蟹之舊情 ...

  舊情復熾,死灰復燃只存在於童話故事裡—— BY阮晨 

  阮晨笑瞇瞇地把小朋友們送到教室,在辦公室走廊外遇到偷偷摸摸要進洗手間的梁老師。

  梁老師紅著臉,見洗手間裡沒別人,慢吞吞地從上衣口袋裡把一個東西掏了出來。

  阮晨好奇地湊上前去:“梁老師,這是測孕試紙?”

  她在藥房見過,印象中看著差不多。

  梁老師笑著搖頭,小聲告訴她:“這是排卵試紙,顏色最深的時候就是排卵日。”

  阮晨一聽,心動了。

  平時她掰著指頭數日子,就怕錯過排卵那天,沒想到現在有這麼方便的東西。

  阮晨眨眨眼,仿佛已經看到可愛的小包子向自己招手。

  問了買的地方,又悄悄向梁老師要了一張試試,她躲進隔間,過了一會垂頭喪氣地出來。

  果然,還沒到時候……
  
  阮晨下班後直奔藥房,一口氣買了好幾盒——梁老師說了,這東西不能省,每天早上十點左右用,顏色變深後,隔幾個小時最好再測一次,務必不浪費一分一秒。

  她紅著臉,躲躲閃閃地去付了錢,把東西往包裡一塞,嘴角掛著笑回家了。

  有試紙在手,科學合理又准確,小包子還不手到擒來?
  
  阮晨心滿意足,嘴裡哼著幾句流行曲。

  還沒樂呵完,手機就響了。

  她瞅著來電顯示,不情不願地等著手機響了五六次才接聽。

  林響略微虛弱的聲音從那邊傳來:“我在醫院,能給我帶點吃的嗎?”

  雖說阮晨對他心有芥蒂,聽說這人進醫院了還是稍稍皺眉:“這是怎麼了?”

  “被人打傷了,腿骨隱裂,得臥床一個月,留院觀察十天。”林響說的輕描淡寫,她卻聽得倒抽一口氣。

  阮晨知道那晚卓玲帶著林響去酒吧,後來從電話裡聽到一陣吵鬧和巨響,林響的傷肯定跟好友脫不開關系。

  只是她沒料到林響的傷勢會這麼嚴重,替好友小小的心虛了一下。

  問情了醫院地址,阮晨發手機短信告訴了趙天景一聲,提著保溫瓶去探病了。
  
  林響住在三人病房,穿著一身藍白相間的病人服,臉色微微發白,神情憔悴,在看到阮晨的那一刻,雙眼迸發出奪目的光彩,看得周圍兩床的病人笑著起哄。

  “白護士要替你打飯你還拒絕,原來是等著小情人送飯來,真是好命!”

  阮晨眼角微抽,懶得跟兩個陌生人解釋,不聲不響地打量著林響。左腳包了繃帶,沒有上隔板,應該傷得不重,於是放心了。

  她打開保溫瓶倒了一碗粥放在病床的小桌上:“吃不慣醫院飯堂的盒飯?”

  不管是林響穿的阿曼尼西裝,還是那輛黑色的路虎,他現在的生活水平跟以前是雲泥之別,嫌棄醫院飯堂的飯菜不好是正常的。
  
  林響聽出阮晨語氣裡淡淡的嘲諷,只微笑著說:“醫院提供的飯菜不錯,可是更想你親手煮的皮蛋瘦肉粥。”

  阮晨抿了抿唇,瞄了眼保溫瓶裡因為方便做的皮蛋瘦肉粥,早知道她就該把林響最討厭的豬肝和大腸扔粥裡的。

  林響低頭吃了一口,露出懷念的表情:“味道和以前一模一樣,我走了之後你都沒再煮過嗎?”

  阮晨瞇了瞇眼:“天景不喜歡皮蛋,也不愛喝粥。”

  對上她不悅的眼神,林響笑得很歡快了:“你還記得我喜歡喝皮蛋瘦肉粥,特地買食材來煮,難為你這麼用心。”

  阮晨臉上的表情僵了,她忘了自己的口才從來都贏不過林響,嘴上逞強有什麼用?

  可是她不高興,也不想林響高興。

  “商場皮蛋特價,留了一點在家裡,其它都送婆婆了。算起來有兩個月,再放就得浪費了。”

  話外之意,這皮蛋放著快發霉,為了別糟蹋就順道丟粥裡給他吃……

  林響嘴角動了動,最後還是默默地把保溫瓶裡的粥都喝光了。
  
  阮晨收拾好東西准備要走,林響難過地看著她:“不多坐一會?除了你,也沒別人來看我了。”

  卓玲和他不對頭,來探病才怪。估計真來醫院了,只會冷嘲熱諷,幸災樂禍。

  林響出國幾年,大學同學本來就不熟悉,現在更難聯系上。

  阮晨記得林響的媽媽早年跟著他出國,後來改嫁了,應該在國外享福來不及飛回來照顧他。

  想來想去,也只有她好心來看看林響。

  說到底,連公司同事都沒見一個來,肯定是林響的人緣實在太差了。

  可是那又如何,她現在跟林響非親非故,來醫院看他只出於同校師兄妹的情分。

  其它的,在這些年已經消磨得煙消雲散了……
  
  林響忽然握住阮晨的手,指尖碰到她無名指上的冰涼戒指,心裡似是被尖銳的硬物刮得生疼。

  “如果我提早回來了,你還會嫁給趙先生嗎?”

  “當然,”阮晨抽回手,答得毫不猶豫:“他溫柔體貼,大方又懂得包容,相貌堂堂又有自己的事業,家裡長輩也喜歡我,是最適合做丈夫的人選。”

  而且,趙天景比林響不知優秀多少……

  最後一句,她忍著沒說。

  林響冷哼:“如果沒有一個事業有成的父親,有個開醫院的母親,趙先生能輕易得到現在的成就嗎?”

  換作是自己,他只會做得更好!

  阮晨看著他沒有開口辯駁,這個人首先看到的是趙天景父母的風光,卻沒有想到趙天景為此做出的努力和背後的艱辛。

  趙天景從事IT行業,跟趙青和吳韻的事業沒有任何聯系,當年回國後白手起家才有今天的成就。

  婚後他無意擴展公司的業務,把重心放在家庭上。

  阮晨沒有親眼看到趙天景當初打拼開拓事業的情況,卻曾聽吳韻說起,短短兩年,他瘦了快三十斤,足以看出這兩年創業的艱難。
  
  阮晨不喜歡林響說話的語氣,仿佛趙天景有今天的成就全是因為父母的關系,跟他的努力毫無瓜葛。

  以前林響不是沒遺憾自己的出身,林父早早病逝,只得林母獨自把他拉扯大。那些年的艱難造就了林響比平常人更敏感和更強的自尊心。

  原本的阮晨會心疼他,憐憫他,附和他,遷就他。

  現在的她不再是懵懂的十八歲,沒有了當初的天真,沒有了當初的情人眼裡出西施。

  阮晨只知道,誰也不能選擇自己的出身。

  林響的不平,不過是一種怨憤,一種妒忌,甚至在失敗時作為推脫的借口!
  
  沉默的阮晨,讓林響覺得陌生。

  大學時的那個女孩起初對他冷淡疏遠,漸漸地拋開隔閡,個性外向爽朗,用心和林響分享著生活中的點點滴滴。

  跟阮晨在一起的那兩年,是林響最幸福的時光。

  一旦熟稔,她比任何人都要坦誠,更用心……

  林響喜歡阮晨的笑,粉色的雙唇微微上揚,露出兩個淺淺的梨渦。一雙眼閃閃發亮,裡面滿滿的都是他的身影。

  她讓自己得到了從來沒有過的幸福,林響以為會牽著阮晨的手一直這樣下去,可惜現實比他想象中要殘忍得多。
  
  病房裡另外兩人很識趣,在家屬的攙扶下到醫院庭院裡散步了,將獨處的空間留給他們。

  林響低著頭,忽然說:“我明白,你只是跟我賭氣才跟趙先生結婚的……”

  阮晨一愣,張口就要反駁:“你——”

  卻沒想到林響突然伸手一把將她抱在懷裡,雙臂緊緊地環住,讓阮晨掙脫不開。

  “畢業答辯結束後,我見到了你的父母。”

  阮晨沒有再掙扎,安靜地靠在她熟悉的懷抱裡,心裡慢慢發涼。

  她知道自己的爸媽是什麼樣的人,對林響說的也能猜中七八分。

  出身單身家庭的窮小子妄圖勾搭他們的女兒,不用想也知道兩人沒說出什麼好話來……

  阮晨閉上眼,聽到自己依舊平板的聲音:“你出國之前沒有告訴我……”

  為了他的自尊心,林響始終保持沉默,悄然無聲地丟下她去了國外,兩年內音信全無。

  阮晨能理解林響的不甘心,他的委屈,他的難過。

  可是這個人,首先顧及的是他的自尊心,而非兩人的感情。

  那麼他們在一起的兩年,她為林響擔憂和傷心又算什麼?

  可笑的是阮晨放下了這份天真的感情,林響卻仍舊執迷不悟,以為她會在原地乖乖地等著他。
  
  阮晨用力推開他,神色冷淡:“如果這樣想能讓你心裡好過點,我不會介意。”

  看著手表,居然已經六點半了。她只說探望一個朋友,沒告訴趙天景是誰,太晚回去他該著急了。

  拎起保溫瓶,阮晨又說:“今天我會來醫院看你,是因為卓玲間接害你受傷的緣故,明天我就不來了。以你現在的身家,想要吃什麼請鍾點工做就行。”

  說完,她頭也不回地走了。

  想要重拾舊情,當自己是什麼,召之即來揮之即去嗎?

  別說門了,連窗戶都沒有!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5-5-13 00:43:04

13、河蟹之眼光 ...

  再風情萬種,也不能缺了一個有眼光的男人—— BY 阮晨

  “我明白,你只是跟我賭氣才跟趙先生結婚的……”

  病房裡,床上臉色發白的男人緊緊抱著懷裡的人,眼裡噙著感傷。

  趙天景只在外面看了一眼,默默地離開了。

  在走廊的盡頭,他靠著窗口摸了下上衣口袋,忽然有抽一根煙的沖動。

  可惜這麼多年來,受到吳韻的影響,他們一家人一向注重健康,遠離煙酒。

  趙天景除了高中時因為好奇試過一次,再也沒碰過香煙了……

  站了十分鍾,在經過的護士偷偷打量的目光下,他沿著離那間病房最遠的樓梯離開了醫院。
  
  趙天景第一次放棄了平時習慣的安全車速,用力踩下油門,在最短的時間內回到家。

  剛進門,秦嵐的電話就來了:“那人怎麼樣?”

  他的朋友打傷了林響,秦嵐不好出面,只能拜托趙天景去醫院看下傷勢,順便說說賠償的事。

  “好得很,已經有力氣泡妞了。”提起這事,趙天景扯著領帶氣不打一處來。

  這男人夠無恥的,趁著受傷裝可憐裝深情把阮晨騙去。

  趙天景恨不得林響被打得連手指頭都動不了,趴在病床上痛得沒心思再想壞主意。

  聽出好友的怒氣,秦嵐驚訝了。

  認識趙天景幾年,他的脾氣最好又有耐性,這也是秦嵐找他出面跟傷者商量賠償的原因。

  現在那人居然把趙天景惹惱了,秦嵐好奇的不得了:“他怎麼惹著你了?”

  有人背著他吃自己老婆的豆腐,趙天景心裡不痛快,卻也沒想給秦嵐嘲笑他的機會。

  “我還沒跟他見面,你另外找人解決。”

  沒等秦嵐反應過來,趙天景已經掛掉電話。

  他愣了一下,看來這次趙天景火氣不小,只能無奈地另請高明了。
  
  阮晨回去,客廳黑漆漆的沒有開燈,以為趙天景還沒到家,誰知在臥室的床上看到他躺著,嚇了一跳。

  “怎麼了,哪裡不舒服?”

  趙天景臉色懨懨的,搖頭說:“沒事,就是有點累。”

  阮晨見他面色很差,心疼得就要給趙天景煮一桌好吃的。

  趙天景還搖頭:“很久沒吃過粥了。”

  阮晨給他量了體溫,沒有問題,剛松了口氣,現在又納悶了:怎麼今天一個兩個都想要喝粥?

  病人最大,她還是立刻去廚房煮了一鍋趙天景最愛喝的豬肝瘦肉粥。
  
  阮晨正想把小桌子放床上,被趙天景阻止了。

  他眨巴著眼可憐兮兮的樣子,阮晨心軟得一塌糊塗,立馬端著碗吹涼了,一勺一勺地喂。

  趙天景張口吃了,不忘誇一句:“好吃。”

  他難得示弱撒嬌,阮晨卻擔心地看了過來:“真沒事?”

  “沒事,可能最近比較忙,累著了。”

  阮晨嘴角抽了,朝九晚五,周末雙休雷打不動,時不時還偷懶遲到早退去接送她上下班。

  這樣還累著了,其它一天到晚加班沒周末的人還用活麼?
  
  飯後當然沒精力做運動,兩人洗洗就睡了。

  第二天早上趙天景容光煥發,好像昨晚上神色頹然的人不是他一樣。

  阮晨琢磨著,難不成男人每個月也有那麼幾天?

  她想不通了……
  
  想不通就不想了,阮晨還是相當樂觀的,上班後看到一堆白嫩嫩的小包子立刻把這事丟到爪哇國去。

  准時十點,她偷偷摸摸拎著試紙溜去洗手間,在門口依舊碰見梁老師,兩人賊兮兮地相視而笑,心照不宣。

  據小桂說,她們的笑容在大晚上非常有震懾力,估計能成為新一代的鬼見愁——怪寒磣人的!

  阮晨沒聽進小桂的玩笑話,注意力全在試紙上。

  她揉了一下眼睛,又揉了一下。

  在午休時又測了一次,阮晨果斷地向園長請假。

  阮晨自從進幼兒園後風雨不改,除非打台風、淹水等天災下教育局不得不停課,以及她感冒發燒之外,一次都沒遲到早退更別提請假了。

  她恨不得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一天二十四小時呆在這些可愛白嫩的小包子身邊。

  園長瞧見阮晨一臉興奮,看著不像是病了,更不像家裡有事,心裡納悶,還是痛快地批了假。

  說到底,還是阮晨乖乖女的形象深入人心。如果不是有麻煩,她肯定不會急著走的。
  
  阮晨當然有急事,還是關乎人生的大事。

  那就是——試紙顏色深了,預示著在這之後二十四到四十八小時之內排卵。

  正好明天是周末,阮晨打算捨命陪君子了!

  當然,良好的環境才能制造出最白最嫩的包子。

  阮晨匆匆吃完午飯後就溜去市場掃了一堆肉類蔬菜,一來囤積,周末也不用出門來買;二來吃飽了才有力氣干活,餓著誰也不能餓著趙天景!

  大包小包拖回家,不知情地還以為阮晨家裡有十幾口人嗷嗷待哺。

  她掛上圍裙,使出十二分力氣,大有一副折騰出滿漢全席的決心,愣是做了一桌異常豐盛的晚飯。
  
  早早接到阮晨電話,要求五點前到家的趙天景掃了眼飯桌上就快放不下的盤子,臉色有點不好看。

  難道阮晨昨天瞞著他偷偷跟林響幽會,現在心虛了才刻意討好自己?

  趙天景原本經過昨晚已經釋然了很多,就算林響跟阮晨以前有多好,現在阮晨終究是自己的老婆,林響只算個第三者,怎麼蹦躂也鬧不出事來。

  可是如果阮晨入了心,這就不一樣了。

  趙天景口才比不過,就算用拳頭解決也能理直氣壯地把林響趕跑。

  但阮晨要是被林響勾去了心,自己想走,趙天景就沒轍了。

  他悔得腸子都青了,昨天自己就該沖進去揍林響一頓,讓他傷上加傷,至少這兩個月都不能出來鬧騰。
  
  阮晨看趙天景的臉色變來變去不像高興,心裡忐忑了,賠笑著打圓場:“我一時高興,煮得太多了。”

  趙天景臉色直接黑了,她這是高興林響浪子回頭,還是高興很快要擺脫他?

  他在學校被教授誇,出國也受到專業人士的吹捧,原本信心滿滿的。

  可惜對著阮晨,趙天景說不出的郁悶。

  要說阮晨對他沒感情,平時對自己還不錯;要說阮晨對他不關心,可她天天變著花樣做吃的,天氣一涼了就囑咐他多穿點;要說阮晨對他死心塌地,至死不渝——趙天景摸摸良心,還真說不出口。

  雖然他知道阮晨長大的環境跟自己不同,能夠理解,能不在意,可是她總讓趙天景不安心。

  只因為,阮晨為自己偷偷設下的後路實在太多了。

  這讓無意中發現的趙天景無比郁悶——他就這麼讓人無法信任了?
  
  趙天景嘴巴動了動沒吭聲,阮晨瞅著他心裡不踏實,又想到今天是重要的大日子不能毀了,耐心地建議:“如果不喜歡這些,我再做別的菜……”

  “不用,夠多了。”趙天景總算回過神,看她眼神閃爍,心裡歎著氣,摟上阮晨的肩膀:“可是這麼多,你和我得吃多久?”

  阮晨瞄了眼,就算一天三頓,這桌菜夠兩人吃三天還有剩,不好意思地臉紅了。
  
  為了營造曖昧氣氛,阮晨不遺余力,飯後她提議玩撲克,趙天景有點奇怪還是沒提出異議。

  阮晨的計劃書如下:

  玩撲克——輸的人脫一件衣服——沒衣服還輸的話就親一口!

  阮晨自信撲克水平遠遠高於趙天景,想到他要輸得光溜溜的情景不由暗暗偷笑。
  
  理想是美好的,現實是殘酷的。

  阮晨輸得臉色都綠了,反觀趙天景心不在焉的,看起來對撲克的興趣不大,卻一路贏下去。

  氣氛很和諧,可惜不夠熱乎。

  阮晨無奈地中止這項娛樂節目,不得已使出最後的殺手鑭!
  
  好在早有准備留了一手,阮晨沖進浴室搗鼓了一會,穿著卓玲特地從國外帶回來送她的禮物——一件吊帶的超短超薄超低胸的性感內衣走出來,臉上掛著笑容施施然走出來,不忘朝趙天景拋了個媚眼。

  趙天景坐在床上隨手翻著一本雜志,等阮晨擺了好幾個自認非常撩人的pose後,才慢吞吞地抬起頭,慢吞吞地問。

  “……大晚上的,你不冷嗎?”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5-5-13 00:43:21

14、河蟹之耕耘 ...

  打擊情敵,需要無聲無息,不遺余力—— BY 趙天景

  阮晨焉了,見過沒情調的,沒見過趙天景這麼無趣的。

  她耷拉著腦袋,心裡默默給自己打氣——失敗乃成功之母!

  阮晨爬上床,堆起笑臉:“你最近勞累,我替你按摩一下?”

  趙天景瞥了她一眼,沒吭聲。

  阮晨當他是默許了,趴在他後背上捏來捏去。

  按摩當然不是重點,重點是兩人近距離的親密接觸。阮晨挺胸收腹貼在趙天景的背上,時不時摩擦兩下,就不信他還能忍得住!

  趙天景心猿意馬,感覺到後背柔軟的觸感,拿著雜志再看不進一個字,可是他愣是沒吭聲。

  就算阮晨用上色誘,他也不會輕易屈服,讓她如願。

  這關乎男人的自尊心!

  趙天景總覺得她是為了昨天的事心虛而賠罪,心裡不舒服,便采取了非暴力不合作的態度。

  阮晨郁悶得不行,難道男人那幾天“興趣”都不高,那她該怎麼辦?

  包子什麼的,靠一個人是弄不出來的。
  
  一計不成,阮晨索性豁出去了,摟著趙天景的脖子舔了舔他的耳垂,手心也從睡袍往裡探,在他胸口打著圈慢慢往下。

  聽到趙天景呼吸的聲音變粗了,阮晨受到鼓勵,笑瞇瞇地在他腰側捏了一把,感覺到他渾身繃緊,笑得更歡了。

  叫你不理我,看我怎麼收拾你!

  阮晨大腿一跨,直接面對面地坐在趙天景的身上,PP挪來挪去,引來某人倒抽了一口氣。

  他把雜志朝旁邊一放,往後一仰躺在了床上:“今天挺累的……”

  阮晨怒了,恨不得撲上去掐趙天景的脖子,她折騰了一晚上他居然在這時候想要偃旗息鼓?

  她正琢磨著要不要霸王硬上弓,逼他就范,就聽到趙天景接下來的話:“……要不,你自己來?”
  
  阮晨無語了,雙手卻不停,飛快地把趙天景剝光了,咬牙切齒地用力坐在他肚子上,疼得他驚呼一聲。

  這人肯定是故意的!

  趙天景痛得哼唧兩聲,拍了拍她的小PP:“要還是不要?”

  “要!”阮晨毫不猶豫地回答了,雙頰立刻紅彤彤的。

  如果今天不是一個月內難得的一天,如果不是為了可愛的小包子,她肯定羞得立即沖進浴室躲起來……

  阮晨俯身又捏又親又咬,動作笨拙,更像是洩憤。

  趙天景出了一口氣,看到她鼓著兩腮恨不得把他吞掉的表情忍不住好笑。

  他終於是伸手托著她,摟在懷裡笑著吻了上去。

  為了一個不相干的人鬧脾氣,趙天景覺得自己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第一回合結束,趙天景沒來得及休息,阮晨就乖乖地趴在床上,熏紅的小臉回頭朝他眨眨眼,紅潤的雙唇一張:“來嘛!”

  趙天景摸摸鼻子,實在很難拒絕這樣的誘惑,沉默地撲了上去。

  第二回合完畢,阮晨直接用雙腿夾上他的腰側,嘟著小嘴說:“再來!”

  趙天景瞄見她胸口曖昧的痕跡,尤其那雙筆直白皙的雙腿緊緊圈著自己,不由蠢蠢欲動,繼續撲了上去。

  第三回合剛完,趙天景側躺在床上,看著阮晨手軟腳軟地爬起來,撅著小PP,一雙烏黑的眼睛濕漉漉地看了過來。

  美色當前,趙天景雖然累了,還是慢吞吞地爬起來撲過去。

  第四回合一完,筋疲力盡的兩人直接倒在床上呼呼大睡。

  睡著前趙天景納悶,難道阮晨晚上偷偷喝了甲魚湯,怎麼一副要將他生吞活剝的樣子?
  
  第二天早上趙天景是被床頭櫃上的鬧鍾和阮晨偷偷的吻給弄醒的,在她笑吟吟地服侍下吃完早餐,他忽然有種皇帝在後宮的感覺,心裡更加舒坦了。

  可是周末不好都浪費在床上,趙天景親了她幾口就打算去書房,誰知被阮晨壓回床上。

  美其名曰:繼續鍛煉身體……

  一個退,一個進,兩人在床上滾來滾去。光溜溜地接觸得多了,趙天景又開始渾身冒火。

  不怪他,一大早的男人都比較沖動,容易受引誘。

  而且主動送到嘴邊的美味不好拒絕,他不客氣地把阮晨拆骨入腹。
  
  阮晨不敢浪費一分一秒,昨晚就調好鬧鍾准備早上起來繼續奮斗。

  她伸出胳膊抱著趙天景,在他耳邊低聲呻吟——據說這是天然催化劑,絕對不能少了。

  於是,趙天景更勇猛了,阮晨扶著老腰只能捨命陪君子。

  “輕點輕點……嗯……”

  “嗯嗯……太慢了……”

  “快一點……”

  “早上沒吃飽嘛,怎麼就這點力氣?”

  趙天景一頭黑線,感覺自己跟客廳的電視機一個待遇——要開還是關都得聽阮晨的。

  郁悶歸郁悶,他還是得繼續努力,免得被阮晨抱怨,自己的面子往哪裡擱?
  
  床頭櫃上阮晨的手機忽然閃了起來,她昨晚就開了靜音又取消了震動,就怕有人來打擾他們周末造人。

  趙天景瞄到屏幕上熟悉的名字,低頭看著身下哼哼唧唧已經完全找不到北的阮晨,偷偷把手機摁下接聽放在了枕頭邊上。

  然後,他立馬提速。

  阮晨原本已經手腳軟綿綿的使不上力氣,暗歎著縱欲過度要不得,深刻反省了一下“欲速則不達”的含義——為了小命著想,不能再繼續滾床單了。

  誰知她還沒緩過氣來,趙天景猛然一陣橫沖直撞,阮晨迷迷糊糊地除了呻吟就是低聲尖叫,眼前白花花一片什麼也看不清,被動地承受著他熾熱的吻。
  
  阮晨到了最後躺在床上一根指頭都抬不起來,趙天景精神奕奕地抱著她去浴室泡澡,他到廚房熱了飯,兩人和和美美地吃飽了。

  她再不敢回床上廝磨了,指揮著趙天景換了床單,倒在沙發上不省人事。

  直到晚上阮晨習慣性地查看手機記錄,才發現早上有一通歷時十分鍾的電話。

  居然是林響打來的。

  她瞄見通話時間,正好是自己跟趙天景打得火熱的時候。

  阮晨嘴角抽了抽,難道她迷迷糊糊地摁下接聽鍵……

  長達十分鍾,林響聽了她和趙天景現場版,想起自己的尖叫和呻吟聲不小,有種想要挖個坑鑽進地裡的感覺——實在太丟人了!

  阮晨記得她習慣把手機放在床頭櫃,畢竟放在枕頭邊有輻射,對肚子裡還沒成形的包子有一定的影響。可是現在手機就在床上,自己難道不小心落在枕邊了?

  她歪著頭想不明白,不過林響聽完這通電話應該會死心,不會再找自己了。

  阮晨也不用擔心對著林響會有多尷尬……
  
  沒堅持到二十四小時,阮晨就趴下了。

  她一想到試紙上顯示是二十四到四十八小時,掙扎著要爬起來。

  兩人現在滿打滿算也就十幾個小時,離四十八小時還很遙遠……

  在趙天景的逼問下,阮晨小聲坦白了。

  他臉色立馬黑了,一掌拍在阮晨的小PP上。

  敢情她當自己是種馬,為了包子而嘿咻。

  後來又心疼,輕輕揉了兩把。

  嗯,很嫩很軟,熱乎乎的……

  趙天景後知後覺地發現,阮晨竟然發燒了。

  手忙腳亂地翻出家庭急救箱,幫她量了體溫——三十八度八。

  他皺眉:“那睡裙沒幾片布,下回別穿了。”

  換阮晨滿頭黑線,趙天景還指望性感內衣的布料很多,包得嚴嚴實實的?

  “孩子是可遇不可求的,你太心急了。”

  “當初爸媽結婚四五年還沒孩子,准備放棄的時候去海邊住了一晚才有了我。”

  阮晨繼續黑線,難不成婆婆和公公是在海邊野戰後才有的趙天景?

  她默默淚流,或許昨晚嘿咻的地點從臥室改到大陽台上,小包子可能已經到自己肚子裡去了……

  阮晨心疼要白白浪費掉的二十四小時,可憐兮兮地揪著他的袖子。

  趙天景以為她被自己打動了,安撫性地摸摸阮晨柔軟的黑發。

  可是阮晨接下來的話差點讓他直接把人踹下床。

  她弱弱地說:“聽說發燒的時候,別有一番滋味,要不我們試試?”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5-5-13 00:43:40

15、河蟹之生病 ...


  某些運動需要節制和循序漸進,免得賠了夫人又折兵—— BY 阮晨

  
  趙天景當然沒有試,他黑著臉給阮晨套上長袖兩件套睡衣,把她包得嚴嚴實實塞進被子裡。

  阮晨為了未來的包子,死也不肯吃退燒藥,他只能跑去藥店買了冰袋和退燒貼進行物理降溫。

  從被子裡露出半個頭,兩眼眨了眨,阮晨吸溜著鼻子無奈說:“這是小兒退燒貼……”

  趙天景急匆匆地沖進藥店,掃了一眼就把東西買下,來不及仔細看。

  他看著退燒貼上寫著“小兒”兩個字,自我安慰:“白貓黑貓,能捉老鼠的就是好貓。這東西能退燒就行,管它是給兒童還是成人用的。”

  這是赤果果地狡辯,額頭上貼著退燒貼的阮晨也隨他去了。

  她心疼浪費掉的周末,雖然又困又累,還是瞪大眼不肯睡,拉著趙天景的袖子嘟嚷:“我難受……”

  他心疼地摸摸阮晨的臉頰,有點燙手,卻還沒有發汗:“要不喝點姜水,容易退燒。”
  
  趙天景丟了一片姜,覺得不夠,又丟了幾片進去。想了想,又從櫃子裡拿出紅糖。


  阮晨看著紅彤彤的姜水,聞著味道鼻子就癢癢的想打噴嚏,心裡納悶他究竟放了多少姜片,居然這麼刺鼻。

  瞧見趙天景緊張的臉色催促她快喝,阮晨不情不願地捂著鼻子一口氣灌了一下,半天才從舌尖的麻痺,喉嚨的灼燒中稍稍恢復。

  紅糖姜水是治大姨媽的吧,還有趙天景難道把半斤的姜都扔進來了,嗆得她受不了。

  阮晨喝掉床頭櫃上的那杯溫水,在他關心的眼神下沒吱聲。

  算了,每個人都有第一次。姜放得多了,估計效果也能成倍增加。

  她抱著阿Q精神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阮晨一直半夢半醒,手腳很沉動不了,感覺有人扶起她喂水,有人替她擦汗,有人抱著她沒有松開。知道趙天景就在身邊,她很安心,放松著身體不斷沉入黑暗裡。

  等她完全的醒來的時候天還是亮的,想著自己應該沒睡多久。

  床邊丟了一堆的睡衣,應該是趙天景幫自己換的。

  阮晨的睡衣看來換沒了,現在身上穿的居然是趙天景的,又寬又長,松松垮垮的。

  她轉身看向抱著自己的趙天景,臉色憔悴,下巴還有青色的胡渣,臉上居然掛著兩個黑眼圈。

  阮晨摸著他的臉,後知後覺地看到鬧鍾指向八點,已經是周一的早上了——原來她睡了兩天,趙天景擔心自己應該也沒睡好。

  淺眠的人抓著阮晨的手睜開眼,伸手覆在她額頭上,他笑了笑:“幸好,終於沒再燒了。”

  趙天景打著哈欠起床,阮晨也跟著要起來被他壓回床上:“再睡一會,我早上打電話替你跟幼兒園請假了。”

  阮晨掙扎著要起來,紅著臉囁嚅:“我已經退燒了,不用請假的。”

  她上周五還滿臉興奮地偷偷告訴梁老師自己那個要來了,現在周末一過就請假,梁老師估計要想歪——阮晨居然成為第一個因為XXOO太厲害而病倒的人。

  趙天景不放心地摸摸她的頭,這兩天阮晨反反復復地發燒,明明體溫降下去了,沒多久又升上來:“別逞強,好好在家裡休息。”

  看到他兩只眼睛布滿血絲,阮晨乖乖地點頭了,抱著被子在床上滾了兩滾。

  趙天景見她精神不錯,心裡終於松了口氣,笑著說:“公司十點的早會不能缺席,我下午就回來,要叫媽上來陪你麼?”

  “不用!”阮晨使勁搖頭,開玩笑,被幼兒園的老師們取笑也就算了,再給婆婆看到——她的臉往哪裡放啊。

  見她堅持,趙天景也不強求,反正他打算早會一結束就回來。

  把保溫瓶放在床頭,又叮囑她有事立刻打電話給自己,趙天景才換上西裝帶著滿腹擔心,在阮晨的催促下慢吞吞地出門了。

  阮晨納悶,趙天景以前沉默寡言的,現在卻越來越有做唐僧的潛力了。

  卓玲也說她的性子自從兩年前開始就越來越沉悶了。

  難道兩悶騷相遇,其中一人必然會變成話嘮?
  
  趙天景去到公司,發現員工神情驚慌不安,底下幾個經理則是一臉凝重。

  叫人到他的辦公室,一進門,副經理就立刻提起公司遭賊的事。

  “大門沒撬開的痕跡,窗戶也是鎖好的。”

  一個經理補充:“公司裡的電腦和光盤我剛剛叫人點算過,沒有copy的痕跡,沒多沒少。”

  趙天景奇怪:“什麼都沒少,你們怎麼知道失竊了?”

  另一個經理臉色有點尷尬:“副經理最後一個下班,門窗檢查過了才走,早上來的時候發現辦公桌上的文件被挪開了一點。”

  這個副經理謹慎能干,就是有點潔癖和強迫症,最討厭別人動他的東西,裡面所有的擺設都有它們固定的位置。即使被人移開了一厘米,他也能看出來。

  員工也清楚這一點,沒人敢隨便進他的辦公室。

  趙天景了然,隨即皺眉:“看來是個老手,我們失竊的證據不足也不能報警。”

  副經理點頭:“現在就差總經理的辦公室沒檢查過了。”

  他們讓員工通通檢查了一遍,始終沒發現丟失任何東西,猜測著小偷要的東西就在總經理室。
  
  趙天景二話不說就打開抽屜一一查看,最後一臉哭笑不得。

  最近他們跟美國一間上市公司合作,幾本計劃書的初稿放在抽屜,修改後的定稿全在他隨身帶的手提裡。

  現在這些半成品的計劃書不見了,連帶著壓在它們下面的阮晨那本記事本也被拿走。

  顯然偷東西的人目標在計劃書,以為跟計劃書放在一起的記事本也有關系,索性一塊拿去——不知道指使的人看到阮晨記下的一堆亂七八糟的關於造包子大計的東東,會不會郁悶得吐血?

  趙天景眼裡的笑意讓經理們大大松了口氣,終於放下了心頭大石。

  趙天景琢磨著不如將計就計:“告訴物業,因為他們的疏忽導致公司損失了幾本機密資料。”

  副經理剛放下的心立刻提起來了:“老大想要物業放血?”

  趙天景搖頭,忍不住好笑:“別說得那麼血腥,好像我們是黑社會一樣。”

  他跟手下這幾人一起創業,又是同事又是朋友,彼此之間經常互相開玩笑。

  “總要讓物業注意一下,別阿貓阿狗都放進辦公樓來。”

  這次幸好他小心,重要的計劃書沒被偷走,下回就不一定那麼好運了。

  經理們摩拳擦掌,他們才沒有趙天景那麼好說話。物業收費從不手軟,卻沒好好把關,保安措施也不到位。就算不能讓物業賠償,也要讓這些人不好過。
  
  經理們後來偷偷對外宣揚公司失竊的事,弄得辦公樓其它公司人心惶惶,紛紛譴責物業不盡責。

  物業只好加強晚上的巡查,多請了三個退伍軍人,兩班制改成三班制,還在每層樓增加了幾十個攝像頭。

  物業還要求辦公樓所有的員工佩戴工作卡,上面有照片,名字,公司名稱,聯系電話。沒有工作卡的一律不給進,甚至來訪的客戶也需要公司的員工陪同才能通過。

  物業花了大筆錢做了這些工作才把辦公樓上上下下的公司安撫住,誰知再沒出過狀況,這是後話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5-5-13 00:43:59

16、河蟹之後悔(修) ...


  拿得起,就要放得下 —— BY 阮晨

  
  趙天景回去,看到阮晨縮在被子裡只露出一雙眼。他摸了一下她的額頭,一手的汗,嚇了一跳:“怎麼了?哪裡不舒服?”

  阮晨吸吸鼻子,順勢窩在他的懷裡:“沒事……”

  兩人忙乎了一天,阮晨還病了兩天,他們周末真是白忙了。

  阮晨知道自己太小題大做了,害得趙天景擔心,伸手摟住他的脖子嘟嘴:“四十八小時就這樣眼睜睜看著被白白浪費掉,太心疼了。”

  趙天景嘴角一抽,難不成她還琢磨著要繼續帶病奮斗?

  拍拍阮晨的PP,他還是不放心,無奈地問:“明天再休息一日?”

  她立刻搖頭,造人計劃受挫,現在只有幼兒園一大群白嫩的小包子們能安慰自己受傷的玻璃心了:“不用,我已經完全好了。”

  阮晨還特意起身在趙天景面前轉了幾圈,眨巴著眼睛笑瞇瞇的:“看,我連睡了兩天精神多好!”

  趙天景知道她喜歡幼兒園的工作,更喜歡跟小朋友相處,想了想才說:“今天沒再發燒,明天就讓你去上班。”

  阮晨用力點頭,因為周末白忙一場的郁悶心情好了不少。
  
  阮晨的底子不錯,第二天又生龍活虎了,只是臉色還比較蒼白。因為周末睡得多,昨晚沒睡好,掛著兩個黑眼圈。

  趙天景不放心,開車送她到離幼兒園最近的街道,又叮囑了一番,要阮晨小心保暖,還帶了一大包姜片讓她泡茶喝。

  聽吳韻說,姜茶驅寒,最適合感冒發燒後的人喝。

  如果早上有時間,趙天景還想煮一鍋紅糖姜水,用保溫瓶裝好讓她帶去單位慢慢喝。

  阮晨心裡甜絲絲的,見路邊沒多少人,趁趙天景不注意在他嘴角上親了一口。

  然後她提著袋子,漲紅著臉沖向幼兒園。

  趙天景知道阮晨面皮薄,指尖摸了摸嘴角,噙著笑容開車離開了。
  
  “阮姐,早。”小桂揶揄的眼神在阮晨身上打量了一回,偷偷笑著。

  阮姐夫真厲害,周末嘿咻得居然讓阮晨下不了床,連周一都請假了。

  梁老師也滿臉笑容地朝阮晨打招呼:“小阮,周末過得怎樣?”

  阮晨耷拉著腦袋:“別提了,一團糟。”

  她明明計劃得好好的,誰知還沒堅持一天自己就發燒了,把每個月至關重要的時刻睡過去,真夠倒霉的。

  梁老師奇怪,小聲問:“你家老公不配合?”

  她家的就是這樣,每次覺得准時按計劃滾床單實在太無趣了,總愛推三推四,偶爾才半推半就地答應一兩次。

  阮晨搖頭,趙天景很配合,可惜她的身體不夠爭氣。

  “我著涼感冒,最後還發燒了……”

  梁老師無語,難不成阮晨的老公還挑了個十分通風的地方嘿咻,把阮晨給累倒,不得不請假?

  她尷尬地干咳兩聲,想到小阮提起過她家的大露台,沒看出小阮的老公口味這麼重……

  “沒關系,還有下個月。你這麼年輕,還怕懷不上嗎?”梁老師安慰她。

  阮晨無精打采地點了下頭,拿出包裡的紅糖和姜片用熱水泡茶。

  “梁老師和小桂要喝嗎?”

  小桂趕緊拿來自己的杯子:“阮姐真懂得養生。”

  “我感冒剛好,他找婆婆問了,幫我准備的。”阮晨轉過身,拿起茶壺臉紅紅地回答。

  那個“他”是誰,不言而喻。

  小桂一臉羨慕:“阮姐的老公真體貼,連這些都替你想到了。”

  梁老師想到結婚這麼多年,她老公只覺得這些是自己的事,從來沒過問。前兩年她經常發燒,手腳發軟,沒力氣起床找藥吃,枕邊人照樣呼呼大睡,叫醒後還發了好一通脾氣,不由對小阮又是羨慕又是嫉妒。

  去哪裡找這麼好的男人,小阮是個有福氣的。

  張老師在角落冷眼看到阮晨甜蜜蜜的笑容,心裡對她顯擺到辦公室的舉動十分不屑。
  
  第二天就要下班的時候,小桂從外面進來,笑著說:“阮姐,有人找你,我讓他到會客室了。”

  阮晨奇怪有誰特地來幼兒園找她:“什麼樣的人?”

  “一個年輕又帥氣的男人,”小桂笑瞇瞇地說著,又湊到她耳邊嘀咕:“那晚的路虎男。”

  阮晨臉色立即黑了,林響聽完那晚的現場版,竟然還敢找上她單位來?

  見過不要臉的,還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

  這臉皮厚的,別說槍彈了,連原子彈估計都要穿不過去……

  她心裡不高興了,就想叫小桂用掃帚把林響打出去。這種人有什麼好見的,見了反而還更加糾纏不休,心裡還以為自己真離不開他了。

  不過今天園長在,留下壞印象就不好了。再就是如果嚇到那些可愛的小包子,她可是會心疼的。

  想了想,阮晨還是不情不願地去會客室了。
  
  梁老師聽說會客室有個年輕男人來找阮晨,招手叫小桂過來,好奇地問:“那人是不是小阮的老公?”

  平時打電話到單位來就算了,現在還特地上門,就算是新婚,這老公也太黏糊糊了吧?

  小桂也不肯定:“看著年紀挺符合的,還特別的有錢。”

  梁老師失笑:“你第一次見,怎麼就知道他有錢?”

  小桂連忙說:“這人穿的是阿曼尼西裝,開的是路虎!”

  “哇——”辦公室的同事聽說阮晨的老公穿阿曼尼開路虎,雙眼冒星,恨不得殺進會客室裡面親眼看看。

  “這麼有錢,月薪至少七位數吧?”梁老師想到前陣子收到的限量版香水,就知道阮晨的老公花錢很大方,對阮晨毫不吝嗇,已經肯定會客室裡的男人是阮晨的那一位了。

  “看來長得一般,也能嫁得很好。”有女老師說話酸溜溜的,暗歎阮晨一張大眾臉不知道撿了哪門子的狗屎運,嫁到這麼好的男人。

  小桂不樂意了:“阮姐皮膚好,脾氣好,又懂得打扮,嫁得好是理所當然的。”

  梁老師見辦公室氣氛有點僵,急忙出來打圓場:“結婚也要靠緣分,緣分來了誰也擋不住,對吧?”

  這裡就屬梁老師資歷最高,其它老師不好再爭辯,悻悻地散了,各自忙去了。
  
  “林師兄有什麼事嗎?”阮晨進會客室的時候臉色不太好看,連帶著語氣也透著冷淡疏遠。

  林響不介意地笑笑:“連一杯咖啡都不給我泡?”

  “沒必要,”她一點都不想浪費時間跟這人詳談,林響會知道這裡肯定是暗中找人查過自己,這讓阮晨有種被冒犯的感覺。

  林響的笑容微微一僵,轉而帶著一點苦澀:“周末的時候我打電話給你……”

  阮晨渾身不自在,這人居然敢提這事!

  “我就知道,你只是心裡不舒服,故意氣我的。”林響剛開始還以為打錯電話,要掛掉的時候隱約辨別出阮晨的聲音,差點忍不住把手機摔爛。

  回頭仔細一想,林響就知道阮晨是故意的,故意挑他打電話去的時候,故意讓他聽到那些聲音,目的也只是要氣他當年決絕地離開。

  阮晨會這樣做,會估計惹他生氣,心裡肯定還有自己。想到這些,林響忍不住上門來找她。

  “我媽已經改嫁了,她現在過得很好,我也沒有債務的負擔,能夠給你更好的生活。”

  林響收了笑容,眼神認真:“我們重新來過,好嗎?”
  
  阮晨看了眼周圍,居然沒有一個稱手的東西,要不然她真想抓東西扔林響腦門上,讓他清醒清醒。

  林響這樣好聽點叫執著,難聽點就是冥頑不靈。明明之前說得夠清楚了,他還是要曲解了她的意思。

  誰想要跟他重新來過,她說過麼?

  阮晨壓下心底的怒火,斬釘截鐵地說:“絕無可能!”

  她轉身要走,被林響拉住。

  “這麼多年,我心裡只有你一個,我不介意你賭氣結婚的事,真的……”

  阮晨想笑,這算什麼?

  當年她懇求林響不要離開,他走得毫不猶豫。現在後悔了,所以想要回頭,自己就一定要答應麼?

  林響現在已經不是那時候的窮小子了,所以自負地認為她會迫不及待地撲回他的懷中?
  
  “我很抱歉我的爸媽對你曾經說過的話,其實你不必放在心裡去的,為了爭那麼一口氣還不介意地回頭來找我。”阮晨擺擺手,阻止林響打斷她的話。

  “聽說‘慶榕’的總裁有個年紀跟我差不多的獨生女,是個業余模特,長得非常漂亮。”這是她有次聽小桂提起的,沒想到這會能用得上。

  林響立刻否認:“我跟Amy只是普通朋友。”

  “原來那位總裁千金叫Amy,”阮晨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林響的面色變得很難看:“我還沒說什麼,你就急著澄清,難道……”

  “我、我……”林響向來自負的口才,這時候完全派不上用場,問題在於他否認得太快了,更有種欲蓋彌彰的感覺。

  阮晨嗤笑:“人往高處走,這很正常。既然有比我條件更好的女孩,你沒必要在我身上繼續浪費時間。”

  她視線在林響身上徘徊,帶著一點不經意的探究和冷漠:“你出國之後,我明白了很多事。比如十八歲的我太蠢,比如你和我第一次相遇並非巧合……”

  林響的眼神一沉。

  阮晨看著這個昔日愛到心坎上的初戀,沉默了一會才說:“你已經浪費掉我兩年的時間,以後的生活我希望一分一秒都屬於我和天景的。”

  “你會後悔的,”臨走時,林響盯著她咬牙切齒地說。

  “我已經後悔了,”阮晨唇邊浮起一抹譏諷的笑意:“後悔當初遇見了你,後悔當初有眼無珠!”

  林響臉色變了變,大步離去,將會客室的門重重一摔。

  巨大的聲響表示了他的憤怒,阮晨頹然地坐在沙發上歎氣。

  終於結束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5-5-13 00:44:15

17、河蟹之烏龍 ...


  女性的聯想力猶如星星之火,足以燎原,把人燒焦—— BY 阮晨

  
  第一次接到阮晨打電話要求他接她下班,趙天景二話不說交代好工作就立即開車直奔幼兒園。

  阮晨的聲音雖然和平時沒太大分別,他還是隱約能聽出她語氣裡的沮喪,是幼兒園裡發生了什麼事嗎?

  沒有隔著一條街,趙天景心急火燎地將車子停靠在幼兒園對面。遠遠就看到阮晨耷拉著腦袋,垂頭喪氣的站在路邊,臉色比早上更加蒼白。

  聽到車喇叭短促的兩聲,阮晨回過神,立刻掛著笑臉迎了上去:“我以為還要多等一會的。”

  趙天景擁著她上車:“下午沒有要緊事就直接過來了,怎麼突然要我來接你?”

  阮晨任由他幫忙扣好安全帶,撅著嘴撒嬌:“忽然想你了,不行嗎?”

  趙天景見她目光閃爍,一看就知道並沒有說實話,只拍拍阮晨的臉頰,沉默地啟動了車子。
  
  回家後,阮晨時不時走神。

  煮完飯時,她發了一會呆,低頭發現鍋裡的菜全都燒焦了,只好鏟掉重新做。

  吃飯時心不在焉,她差點把米飯送進鼻子裡。

  洗澡時一不留神,開了冷水,她凍得直哆嗦,連打了兩個噴嚏。腳下不小心踩到沒放好的肥皂,險些摔了個四腳朝天。

  趙天景看不過眼,抓著阮晨替她吹干長發,用棉被把人裹得嚴嚴實實。

  原本他不想問的,可是這樣下去,難保阮晨剛好的身體又要感冒。

  “今天是怎麼了?”

  阮晨的後背靠在他懷裡,支支吾吾說:“下午林響到幼兒園來找我,說他想跟我重新開始。”

  趙天景摟著她的腰緊了緊,下巴擱在阮晨的肩膀上眼神一沉:“你答應他了?”

  “沒有的事,”阮晨扭過頭,立刻否認:“孩子以後姓趙,不姓林。”

  她斬釘截鐵的話讓趙天景聽了,心裡不由一松:“那是放不下嗎?”

  “可能吧,畢竟在一起兩年了,不算短的時間。”阮晨仰著頭,眼裡閃過一絲懷念。

  那兩年,也是她願意珍藏的美好回憶之一。

  如果林響沒回來,或許這一段經歷會讓阮晨一直覺得自己是幸福的。

  可惜他不但回來了,還讓她有種惡心的感覺。

  明明這個人起初接近自己是有意圖的,後來漸漸陷進去了,卻也讓這段回憶蒙上了陰影。

  阮晨是願意相信他的,可是林響今天的話,讓她覺得再這樣自欺欺人下去並不能得到什麼,反而令人更難過……
  
  阮晨搭上趙天景摟著她的手臂,在現任丈夫面前提起前男友,實在不厚道。

  她低下頭,小聲解釋:“我只是有點感慨,過了今晚,明天早上起來就會全部忘光的。我和林響已經結束了,沒想過要回頭重新開始。”

  “我明白的,”趙天景低頭親了親阮晨的臉頰,雖說他開頭是有些不高興林響背著自己跟她見面,可是阮晨的坦白讓他覺得舒服多了。

  阮晨經歷過的往事誰也抹不去,可是她的未來卻是跟他一起創造的,這一點足夠讓趙天景釋然了。

  林響只屬於阮晨曾經的過去,他又何必跟一個已經出局的男人計較?

  阮晨今晚感懷的也並非林響這個人,而是曾經的時光。

  趙天景很慶幸當初林響的放手,要不然他又怎麼能跟阮晨在一起?
  
  見懷裡的人即使睡著還蹙著眉頭,趙天景伸手輕輕替阮晨抹開。

  幫她塞好被角,趙天景才拿著手機到大露台上,撥通了美國的長途電話。

  “Hi,Andy,計劃書收到了?”他關上落地玻璃門,擔心吵醒阮晨,壓低聲音說著一口流利的英文。

  Andy是趙天景在美國讀書認識的朋友,也是因為他的牽線才會跟那間上市公司合作。

  “如果有相似的計劃書出現,請務必立刻通知我。”趙天景放出了計劃書丟失的消息,誘餌已下,現在只等著大魚上鉤了。

  Andy一聽就知道其中的貓膩,笑著很快轉開了話題:“Mark,新婚愉快!新娘子漂亮嗎?”

  趙天景從落地玻璃往裡看到床上的人安然的睡顏,愉悅地笑了:“非常漂亮——”
  
  阮晨睡了個好覺,精神抖擻地重新振作。

  臉上展開大大的笑容,她在街口跟趙天景揮著手,直到車子遠得看不見才往幼兒園走去。

  可是今天幼兒園的氣氛和平時有點不同,阮晨發現幾個女同事看見她躲躲閃閃的,不像以前那樣上來熱情地跟自己打招呼。

  小桂皺著眉頭,偶爾看向她也是一臉的欲言又止。

  辦公室裡沒有了歡快的笑聲,靜悄悄的有種說不出的凝重。

  阮晨一頭霧水,進而猜測,難道最近幼兒園效益不好園長准備要裁員?

  要不她們怎麼一個個臉色詭異,眼神閃爍?
  
  “小阮,你進來一下。”園長抿緊唇,沒有了以往的笑容,站在門口叫她。

  阮晨心裡有了不好的預感,忐忑不安地進了園長辦公室。

  園長讓她坐下,沉默了一會才慢慢開口:“小阮,雖然你做的是後勤的工作,還是要有為人師表的自覺。”

  阮晨過濾了這幾天做的事,沒有遺漏,也沒有出過岔子,奇怪地問:“園長,是我做錯了什麼嗎?”

  她向來感激園長的知遇之恩,也不會回避錯誤,可是這次實在讓人摸不著頭腦。

  見阮晨滿臉不解,確實是毫不知情,園長尷尬地說:“有人看見你在街角跟一個陌生男人吻別,這事還鬧得你先生到單位來。其實這是你的私事,原本我不該插手的,可是如果造成幼兒園不好的影響……”

  阮晨聽得目瞪口呆,無奈地解釋:“園長,在街角那個男人是我的丈夫。”

  園長愣掉了:“不是說那天到會客室找你的是你丈夫?”

  阮晨搖頭:“那是我的大學師兄,剛從國外回來,之前在路上遇到過,小桂也知道的。”

  園長沒想到居然鬧了這麼大的烏龍,面色一沉。

  “抱歉,是我聽了一面之詞,誤會小阮你了。”

  阮晨終於明白幼兒園裡的老師早上看到她時古怪的表情了,居然以為她外遇,一腳踏兩船。

  “沒關系,一場誤會而已。”

  好在園長先找她在辦公室私下談,要不然一聲不吭的,阮晨可能就要在這裡呆不下去,還給人留下水性楊花的壞印象。
  
  園長想了想,這事不好辦。

  如果直接把阮晨帶出去跟其他老師解釋,反而會讓人覺得園長在包庇她,誤會越描越黑。

  如果不解釋,務必會影響阮晨的工作和同事的關系。

  “小阮,只能麻煩你先生過來走一趟了。”

  阮晨也明白事情多作解釋,很難立即消除辦公室老師們心裡的疑惑,反而事倍功半,只好叫趙天景到幼兒園來溜達一圈,讓大家眼見為實,打消謠言。
  
  “你們好——”

  趙天景很上道,拎著幾盒剛出爐的蛋撻踩著下班的鍾點出現,禮貌地向辦公室裡的老師們打招呼。

  阮晨挽著他的手臂,笑得臉頰都要僵掉了:“這是我先生,姓趙。”

  小桂和梁老師愕然地對視了一眼,她們以為那天會客室裡的年輕男人才是真命天子,原來卻是另有其人?

  比起路虎男,小阮的先生更加帥氣內斂,有種行業精英的氣勢。

  “啊,你是那位回國創業兩年的IT奇才趙……趙天景!”小桂起初覺得眼熟,總覺得在哪裡見過阮姐的老公,忽然想起這個月買的雜志,大封面上不就是這個人?

  趙天景客氣地點頭:“奇才不敢當,是雜志編輯謬贊了。”

  當初阮晨說她丈夫是玩電腦的,沒想到竟然是IT行業的精英,老師們面面相覷,臉色古怪。

  趙天景在商界打滾幾年,老師們的想法一看就知,不由笑了:“小晨比較迷糊,很少過問我的事業。別人提起,她肯定想半天,然後說我是‘玩電腦的’。”

  看他一臉無可奈何,誇張地聳聳肩,小桂“撲哧”一聲笑了,梁老師也忍不住抿唇偷笑,辦公室的氣氛一時緩和了很多。

  “阮姐真是的,趙先生這樣的電腦天才居然被看成是玩電腦的……”小桂笑完,滿臉不好意思:“對不住,阮姐,我沒弄清楚就以為那天來幼兒園的人才是你先生,誤會你了。”

  阮晨臉上裝作驚訝,笑著搖頭:“那是我大學的師兄,剛回國有很多事需要我幫忙。”

  雖然她更想說,這是個BT跟蹤狂,你們誰看見林響,不要客氣地用掃帚直接把人打出門就行……

  可惜這句話只能在心裡想想,免得說出來讓這些年輕的女老師更加聯想翩翩。

  只是看到她和趙天景在角落的街角吻別,還有林響上門找自己,就臆想到兩男一女的婚外戀,可見這些老師們平日的娛樂太少,逮著一個就忍不住YY個夠本……

  老師們你一言我一語,氣氛很快熱絡起來。

  趙天景沉默地站在阮晨身邊,偶爾回答幾句,既不過份熱情,也不至於冷淡疏遠。

  誤會被輕易澄清,阮晨心底大大地松了口氣。

  只是這場麻煩,究竟誰才是導火線?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5-5-13 00:44:31

18、河蟹之直覺(小修) ...


  一個男人和一個美麗的女人造成的誤會不一定是美好的——BY 趙天景

  
  趙天景不高興,非常不高興,可是他又不好當面對阮晨表現出來。

  只能推說晚上約了好友,送阮晨回家後就直奔酒吧。

  幾天沒見秦嵐,他依舊衣著光鮮,可是臉色陰郁,難得的臉上沒半點笑意。

  趙天景把要說的話吞了下去,關心地問:“誰敢得罪你了?”

  酒保一邊擦著杯子,一邊不動聲色地往外面挪。

  看到老板吃癟他是好奇,但知道得太多他就要小心飯碗不保了。

  秦嵐搖了搖杯子,威士忌裡的冰塊發出清脆的響聲,幽幽說:“沒道理啊,我這個情場老手居然還有搞不定的一天……”

  趙天景一聽就明白了:“泡妞失手了?”

  難得他還以為酒吧經營出了問題,果然不能小看了自己這個好友的花花心腸。

  秦嵐皺起眉:“你說我有錢有貌有品味又有紳士風度,這樣的好男人去哪裡找?”

  趙天景沉默了,可惜他這樣所謂的“好男人”換女友跟換衣服一樣,從來沒超過一個月,最短的一次只有五天。

  “既然她對你沒意思,那你換人不就好了?”

  趙天景其實更想說,你就高抬貴手別再去禍害年輕姑娘了。

  秦嵐把酒杯重重擱在吧台上,眼底冒光:“誰說我會輸了?就不信以我的魅力,還有所向披靡的手段會毀在一朵花上!”

  他一掃剛才頹廢的神情,上下打量著趙天景:“說吧,這次又出了什麼事?”

  好友儼然成了“妻管嚴”,惟妻是從,每次來找自己總沒好事。

  果然趙天景剛說完,秦嵐愣了一下,趴在吧台上不顧形象地狂笑:“哈哈,真有你的,居然找了個這麼逗的老婆,合法丈夫居然變成了地下情人!”

  他拍了拍好友的肩膀,忍著笑感慨地說:“攤上阮晨這樣的老婆,真是辛苦你了。”

  甩掉秦嵐在他肩膀上的手,趙天景滿臉郁悶。

  說到底,如果不是阮晨要他偷偷摸摸地接送,生怕被幼兒園的同事看見,今天絕不會出現這樣的烏龍。

  趙天景看了眼秦嵐手上的威士忌,最後向酒保要了一杯冰水,被好友嗤笑:“好好丈夫,你沒救了。”

  趙天景沒把秦嵐的揶揄聽進去,苦惱地問:“你說阮晨是不是不想我靠近她的生活圈,以後分開的時候會少些麻煩?”

  秦嵐收了笑,認真地說:“你以前就該看得出,她不是個有安全感的人,有這樣的顧慮也是正常的。”

  “我理解她,可是不能明白阮晨究竟在顧慮什麼。”趙天景一口氣灌下冰水,讓自己清醒了一點:“希望是我想得太多了……”

  秦嵐拍了拍趙天景的肩膀,無聲地安慰他。

  即使作為最好的朋友,兩夫妻之間的事也輪不到自己來插手。

  發完牢騷,趙天景感覺一身輕松地回家了。
  
  一連幾天辦公室的氣氛有點壓抑,畢竟誤會了阮晨的事,女老師們都覺得尷尬。

  小桂內疚了兩天,終於鼓起勇氣拉著阮晨到走廊盡頭說悄悄話:“阮姐,你沒怪我們吧?”

  阮晨笑著搖頭:“是我沒說清楚,讓人誤會了。”

  她也弄不清究竟為什麼不喜歡把趙天景帶到人前,尤其是自己的單位裡。

  可能在內心深處,還是害怕。

  阮媽媽以前說得最多的就是,女人就該有自己的事業和工作圈子,不要讓男人摻和進來——這算是她親身經歷的慘痛教訓,阮晨很難忘得了。

  小桂見周圍沒人,湊前來小聲告訴她:“前幾天我跟梁老師閒聊的時候猜路虎男是阮姐的老公,也是隨口說說的,誰知道有人會捅上去,跟園長打小報告。”

  阮晨也明白肯定是辦公室其中一人告密,要不然園長怎麼會知道?

  小桂心思單純,只是實習生,聽說園長對她很滿意,早就內定實習結束後在這間幼兒園就職,而且她跟阮晨向來關系好,也沒有利害關系。

  梁老師是幼兒園資歷最深的老師,可以說除了園長,這裡最能說得上話的就是她了,沒必要為難阮晨。

  剩下的幾位老師一起共事一年多了,阮晨自認沒有得罪過她們,針對自己的動機是什麼?

  不管怎麼說,既然事情澄清了,她沒必要較真揪出背後告密的人。

  那人可能只是當作玩笑話跟園長說起,並不是故意的,原本沒想到事情會鬧得這麼大……

  不是阮晨心善,而是找到那人之後呢?

  這點小事不足以讓園長辭退那人,她們以後還要一起工作,較真後只會讓彼此更尷尬,這又何必?

  阮晨喜歡這間幼兒園的氛圍,不僅從園長身上能學到很多東西,有梁老師這個亦師亦友的同事,還有活潑可愛的小桂。

  既然她不想離開這裡,找出使壞的人也根本毫無好處。

  倒不如丟開這件事,當作沒有發生過一樣……
  
  阮晨搖頭:“事情都過去了,沒必要再追究。”

  小桂急了:“阮姐,你不計較,那人不一定會感激,以後說不准還要來一回。”

  這次只是小桂開玩笑猜說會客人的路虎男是阮晨老公,最後到園長那裡卻演變成阮晨紅杏出牆,婚後還跟其它男人來往親密。

  幸好園長是明白事理的人,先找阮晨好好問清楚了。要不然直接以作風問題辭退,以後其它幼兒園工作怎麼敢聘用她?

  阮晨明白小桂是擔心自己,真誠地說:“以後我會小心的。”

  小桂看著她走遠,皺著眉頭十分苦惱。

  阮姐啊,俗話說暗箭難防,小人在背後做小動作怎麼小心也擋不住啊……
  
  經過幾天的調養,阮晨抖擻精神,把幼兒園的事拋到腦後,又開始琢磨著造包子計劃了。

  她滿意地看著一桌豐盛的飯菜,擦了手像平常一樣到陽台澆花。

  聽到熟悉的車聲,阮晨低頭往下張望。

  果然她一下子就看見趙天景的車子停在樓下,下一刻阮晨就笑不出來了。

  趙天景像往常那樣下車,可是今天卻走到副駕駛座替一個紅衣女子打開了車門。

  距離太遠,看不清那女人的相貌。阮晨看著那身鮮艷的紅色長外套,以及一頭栗色的長發,下意識覺得是個年輕的美人。

  她低頭瞄見自己一身粉紅色的長袖家居服,以前覺得寬松舒適,現在看起來太臃腫了,完全把身材的曲線埋沒掉。

  阮晨跑進浴室,頭發亂糟糟的,應該是回家坐公交的時候給擠的,下車後又遇上一陣大風,她急著煮飯也沒注意……

  現在一比較,她忽然發現,自己在家裡實在太邋遢了!

  在鏡子前左看右看,臉蛋又嫩又白,還好沒向黃臉婆邁進一步。

  阮晨又匆忙換上吊帶真絲睡裙,挺了挺胸,捏了捏小肚子上的肉,把領口拉低,撅起PP。

  她咧嘴一笑,皺眉:太傻了。

  她微微揚起嘴角,露出標准的八顆牙:太專業了,跟售樓小姐一模一樣。

  她瞪大眼嘟起嘴巴,再來四十五度角轉頭:嗯,十分非主流,可惜不是趙天景那盤菜。

  阮晨索性對著鏡子做了個鬼臉,不再折騰自己的臉了。反正再怎麼折騰,她也不會忽然變成超級大美人……
  
  阮晨剛出去,就碰到趙天景正好進門,身後跟著那個紅色外套的女人。

  不,該說是女孩,看起來跟她差不多大。

  裡面是貼身的黑色連衣裙,S曲線,水蛇腰,美腿。那張漂亮的臉上化著淡妝,畫龍點睛,華而不艷。

  如果說阮晨的長相只有三分,花了七分在打扮上。面前這個女孩的容貌足足有八九分,天生麗質又懂得修飾,簡直是上帝的傑作,連身為女性的她都忍不住妒忌。

  趙天景看到阮晨的裝束,臉色立馬黑了。

  他立刻把阮晨往臥室一推,低聲說:“有客人要上門,趕緊進去換一身。”

  出於女性的第六感,阮晨覺得紅衣女郎來者不善,揪著門框不肯進去換衣服:“你還沒跟我介紹客人是誰……而且我這身有什麼問題,再加件睡袍就行。”

  趙天景低頭瞄到她領口裡若隱若現的溝溝,又看到裙擺剛好包住渾圓的PP,修長筆直的雙腿完全露在外面。

  這睡裙的質料又薄又貼身,性感得讓趙天景看一眼就開始熱血沸騰,說什麼也不能給外人見到的。

  “那是老龔的未婚妻,下個月底他們擺酒,今晚請兩人上來提前慶祝……我昨晚不是告訴你了?”

  阮晨一臉茫然:“老公?”

  趙天景一看就知道她忘了,可是迷糊的樣子特別可愛,如果不是有客人在,他一定忍不住捏捏阮晨白皙的臉頰再親上兩口。

  “我公司的龔經理,你見過的。”

  阮晨想了想,他們結婚後沒幾天,確實有人送文件上門,記得是姓龔的。

  她鬧了個大紅臉,以為是情敵上門示威,誰知是趙天景下屬的未婚妻,急急忙忙跑進臥室翻衣服。

  原來女人的第六感,有時候跟大姨媽一樣,不一定准確!

  他看阮晨懊惱的面色就知道她誤會了,不過特地打扮,也說明她的在意,心裡甜絲絲的,上前幫忙換衣服,順便吃了幾下嫩豆腐解饞。
  
  兩人鬧騰了十幾分鍾,趙天景才後知後覺地想起,他居然把客人扔在大門口就跑進來了。

  他出去一看,老龔已經上來了,和未婚妻熟門熟路地坐在客廳的沙發上,連茶都自己泡好了。

  阮晨紅著臉,悄悄拐了趙天景一肘子:“你怎麼沒帶著龔經理一起上來?”

  “今天電梯的人特別多,老龔一進去就超載了,只好等下一架。”趙天景怕阮晨出狀況,早早沖進電梯,最後也退不出去,只好先上來了。
  幸好是他先上來了,要不然阮晨這一身就要被別的男人看光,趙天景一定會悔得腸子都青了的。

  阮晨望見那位龔經理和他的未婚妻看向他們兩人揶揄的眼神,低著頭想挖個坑鑽進去。

  這回她真是丟臉丟到太平洋去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5-5-13 00:44:52

19、河蟹之驚艷 ...

  不管美麗與否,喜歡的只是你 —— BY 趙天景

  
  老龔其實並不老,只比趙天景大兩歲。他們在私底下是很好的朋友,於是時常開玩笑地“老龔”“老趙”的亂叫一通。

  晚上吃完飯,老龔和趙天景到書房談事去了,阮晨只好以女主人的身份招待老龔的未婚妻李潔兒。

  沒想到李潔兒比阮晨還大三歲,學的是時裝設計,在步行街最熱鬧的地方開了一間時尚服裝店。

  對於勇敢創業的女性,阮晨一向佩服,兩人沒多久就熟悉了,窩在客廳的沙發上沒形象地笑著歪倒在一起。

  阮晨看著身邊笑起來更美的李潔兒,羨慕地說:“李姐這麼漂亮,龔經理真是有福氣了。”

  李潔兒搖頭:“小阮打扮起來也差不到哪裡去,廚藝好,脾氣也好。你看我,除了蛋炒飯別的都不會,跟我一起過日子的男人可就辛苦了。”

  阮晨被她誇張的表情逗笑了:“別怕,龔經理會做飯就行。”

  “他啊,也就會做番茄炒蛋。”李潔兒想到她學不會做飯,兩人一直靠叫外賣和請鍾點工來解決,讓龔家的兩老大為窩火。

  “不說這事,聽說小阮對懷孕很有心得?”

  阮晨愣了:“天景告訴公司裡的同事了?”

  趙天景不像是嘴巴不嚴的人啊……

  李潔兒連忙否認:“不是,老龔有次跟趙先生提起才知道的。”

  她歎了口氣,湊到阮晨耳邊小聲說:“我和老龔同居快三年了,一直懷不上。月初去醫院看了婦科,說是子宮天生有缺陷,以後都不會有孩子的。”

  阮晨嚇了一大跳,很快皺起眉頭,不悅地說:“哪個庸醫胡說八道,檢查了一次就一口咬定李姐的情況會懷不上?”

  “是吧,我也不信。”李潔兒雖然這樣說,心裡總算偷偷松了口氣。當初聽到醫生說的話,她每個字都聽清了,可是老半天沒反應過來。

  老龔在身邊扶著她,就怕李潔兒接受不了而暈倒。

  可是她是誰,是美麗獨立的李潔兒,一個婦科醫生的話怎麼能擊倒自己?

  只是在內心深處,李潔兒還是擔心不能為獨子的老龔留下子嗣。阮晨的話,無疑讓她重新燃起了一點信心。
  
  
  阮晨拉著她的手,忿忿地說:“李姐,別聽那個庸醫說的話,去看看中醫。聽說有個退休的老中醫開了一間診所,就離這裡不遠,我們明天就過去!”

  人體的結構是非常復雜的,醫生單單憑著機器出來的數據就一錘定音,簡直是不負責任。

  沒有誰能一口斷定結果,掐滅一個想做母親的人的希望……癌症還有痊愈的,懷孕這樣的事難道不會有奇跡麼?

  那個婦科醫生或許只是實話實說,卻沒想過這對一個年輕的女人來說是多麼殘忍的一件事?

  “好,我聽小阮的。”自從那天從醫院回來後,李潔兒渾渾噩噩的,說什麼也不願意聽老龔的話再到別的醫院去檢查。她很怕到時候,會聽到一模一樣的診斷。

  李潔兒再堅強,她也接受不了這樣一而再再而三地打擊……
  
  趙天景和老龔從書房出來的時候,看見的就是兩人好姊妹一樣手拉手笑瞇瞇地低聲說著親密話的情景。

  李潔兒抬頭看見他們,笑著打了聲招呼:“老龔,我今晚想留在這裡跟小阮來個臥談會。”

  老龔瞄了眼趙天景,一臉無奈:“老趙新婚,你忍心他今晚要獨守空房?”

  “誰說讓趙先生獨守空房了,不是還有你嗎?”李潔兒笑嘻嘻地說:“放心,我剛剛看過了,客房的床很大。一晚而已,趙先生不會介意的,對吧?”

  話說到這份上,趙天景想不同意都很難。

  可是跟老龔同房,他也不願意。

  以前有次出差,酒店出了錯,只剩下一間大床房。趙天景沒辦法,就和老龔湊合了一夜。

  第二天趙天景扶著腰躺在冰冷的地板上,想到一晚上被老龔踢下來幾次——他睡姿實在太差勁了!

  想到這裡,趙天景面無表情地說:“反正是熟人,老龔不介意去書房睡吧?”

  書房裡有一張折疊床,阮晨偶爾趴在上面看書,對她來說剛剛好,對老龔一米八的大男人來說就太小了。

  老龔知道上回出差把趙天景惹毛了,可是至今一次都沒發作。看來是李潔兒今晚把阮晨拐了,老板只好把氣出在自己身上。

  他認命地去書房拉出折疊床,委屈地蜷縮成一團,免得雙腿橫在外面。

  老龔蓋著一張薄毛毯翻來覆去,其實他知道李潔兒今晚來趙家的目的。

  雖然心痛,可是老龔也認了。

  現在科技發達,就算李潔兒很難自然懷孕,他們還是能人工受孕的,他並不擔心以後沒有孩子。

  問題是龔家的兩老思想守舊,不相信所謂的現代科技,只認定李潔兒以後沒孩子,對兩人的婚事非常不贊同。

  老龔頭疼地揉揉太陽穴,就算阮晨沒辦法,好歹也能安慰一下李潔兒的……
  
  阮晨坐在床邊,目瞪口呆地看著李潔兒卸妝。

  手一撕,是假睫毛,難怪又翹又長又濃密。

  手一拉,雙眼皮變成單眼皮……原來是在眼皮上用了一點點黏假睫毛專用的膠水,阮晨瞪大眼:長見識了。

  手一擦,輪廓沒那麼深了,原來是在鼻梁上加深了陰影。

  再一擦,明亮的大眼睛變成了普通的小眼睛……

  阮晨驚訝得說不出話來了,果然化妝術是山外有山,人外有人,估計跟易容術有的一拼。

  於是一個明艷動人的大美人,卸妝後變成小家碧玉的小美人……

  阮晨忽然想到很久以前看到的一則笑話,說是新婚之夜的第二天早上,老公發現枕邊人是一個從來沒見過的陌生女人。

  李潔兒似乎看出她的詫異,扭頭說:“老龔見過我這個樣子才跟我交往的。”

  言下之意,老龔看上的不是化妝後的大美人,而是現在這個她。

  阮晨愣愣地點頭,喃喃地說:“李姐你的化妝術實在太厲害了,我第一次看到這樣的……”

  李潔兒笑了笑:“天生不是美人,只能努力修飾了,誰說男人就不是顏控?”

  阮晨摸摸自己的臉,她打扮多數是揚長避短,並沒有刻意改變。或許應該向李潔兒學習,讓她塑造得更完美一點?

  她一開口,李潔兒立刻答應了,笑說明早要給趙天景看到一個完全不一樣的老婆。

  阮晨心花怒放,拿出最近搜集的超級懷孕速成方法,大方地借給李潔兒回家去研究。

  明天兩人還要上班,稍微聊了一會就各自睡了。
  
  第二天大早,阮晨迷迷糊糊地就被李潔兒揪起床。

  她半夢半醒地洗了臉,眼花繚亂地看著桌上的粉底液、干粉、眼線液、睫毛膏、遮瑕膏、眉粉、唇彩擺了一堆,還有李潔兒帶來的鼻影粉、高光粉、眼影、假睫毛和膠水等等的化妝品。

  果真是浩大的工程,阮晨隨李潔兒的口令任其擺布,半個小時後立即煥然一新。

  阮晨早就想嘗試冷艷美人的感覺,在鏡子前看見她透著高貴冷然的妝容,急忙把壓箱底的一條黑白兩色的緊身連衣裙翻了出來。

  平時的妝容穿這一身就顯得老氣又刻板,她都不敢嘗試,沒想到今天的妝容正好適合。

  等阮晨換好衣服,穿上黑色的絲襪褲,李潔兒也已經化好妝了。

  她換上隨身帶來替換的一條寶藍色的窄腰連衣裙,根本看不出昨晚卸妝後一丁點的痕跡。

  阮晨贊賞地打量著李潔兒,兩人一起出了臥室。
  
  老龔每天早上看到李潔兒都有種驚艷的感覺,直接上前熱情地拉著她親了一口。

  趙天景盯著與平日截然不同的阮晨,甚至可以說是漂亮得驚人的她,心裡怪怪的,老半天才開口。

  “……很不一樣,但是我還是覺得以前的你比較好看。”

  阮晨嘟了嘟嘴,不知道該生氣還是好笑。

  明明今天比任何時候都要漂亮,可惜趙天景不懂得欣賞。只是他更喜歡以前的她,又讓阮晨心底有種說不出的滿足。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5-5-13 00:45:27

20、河蟹之芥蒂 ...

  小包子們的殺傷力堪比原子彈 —— BY 趙天景
  
  今天幼兒園舉行親子活動,只要上半天,阮晨和李潔兒約好中午見面,下午陪她到老中醫那裡看看。

  趙天景察覺到從下樓後一直黏在阮晨身上的視線,大為不悅,占有性地摟著她的腰湊過去小聲說:“中午我去接你,你在辦公室裡等我。”

  阮晨奇怪,為什麼要在辦公室而不是幼兒園門口等?

  趙天景皺眉,他才不要自家老婆在路邊被別人欣賞!
  
  阮晨煥然一新的裝扮讓幼兒園的同事十分驚艷,團團圍住她你一言我一語地誇獎,還有人還好奇地請教化妝技術。

  小桂笑問:“阮姐打扮得這麼明艷照人,下午是要跟趙先生約會?”

  阮晨搖頭:“只是換身裝扮改變下形象而已,他還覺得沒以前好看呢。”

  梁老師聽到她的小聲嘀咕,在一旁好笑。肯定是趙天景不願意阮晨打扮得這麼漂亮出門,才會故意說她沒以前好看。

  看得出趙天景對阮晨的愛護,讓梁老師心裡十分羨慕。

  “那我們去吃飯唱K?阮姐總是不參加活動,太不合群了!”小桂半真半假地指責阮晨老是單獨行動,很少跟她們一起出去玩。

  “不了,下午約了一個姊妹,改天吧。”阮晨尷尬地笑笑,她總覺得自己再年輕還是已婚婦女,不太敢和小桂那幾個未婚的小姑娘玩鬧。

  小桂嘟著嘴,一臉失望:“那就說定了,下回阮姐再不能再推脫了。”
  
  家長來得差不多了,園長笑瞇瞇地宣布親子活動開始。

  阮晨簡單跟一組家長講解活動內容,像平常一樣笑著要摸摸小孩子,誰知小孩子瑟縮著避開了,扁著嘴一副就要哭出來的樣子。

  她笑容一僵,半蹲在地上,聲音越發溫柔:“怎麼了,不認得阮老師了嗎?”

  小孩子揪著藍色的上衣,怯生生地瞥了阮晨一眼:“老師今天看起來很凶的……”

  阮晨愣了,看來今天的妝容確實夠冷艷,卻把小包子嚇到了。

  她若無其事地摸摸孩子的小腦袋,坦然地笑對著家長不好意思的臉色,慢吞吞地回到辦公室,看周圍沒人,阮晨用額頭磕著辦公桌郁悶得要死。

  如果變得漂亮是用小包子換來的,阮晨才不願意!

  於是她暗暗下了決心,再也不追求什麼高貴冷艷讓小包子嚇到還遠離自己了……
  
  趙天景中午來接阮晨時,看到她悶悶不樂的表情。

  聽了阮晨小聲的抱怨,他扭過臉對著車窗外,嘴角小幅度地上揚。

  果然小包子們的殺傷力堪比原子彈,完全不用自己再出馬了。

  以後趙天景也不必提心吊膽地怕阮晨再打扮成這樣出門。

  當然了,她在家裡偶爾這樣別有一番風韻,他也就看作是一種情趣了……
  
  阮晨不知道某人心底偷笑,還暗暗把小包子們誇了個遍,匆匆忙忙吃完午飯就拉著李潔兒去找老中醫。

  那位老中醫是吳韻的前輩,她聽婆婆提起幾次,對老中醫贊不絕口,這才敢帶李潔兒過去。

  畢竟受到那位婦科醫生的斷言後,李潔兒肯定再也不能承受再一次的打擊了。

  幸好老中醫把脈後,只說李潔兒的體質比普通人難受孕,需要好好調理。

  阮晨偷偷松了口氣,李潔兒原先繃緊的臉也好看了不少。

  兩人拿著三天的中藥出來,老龔緊張地等在門口來回轉圈,一看見她們就迎了上去,一副想問又不敢問的眼神。

  李潔兒板著臉見他焦急得一頭汗,心裡一暖,再也繃不住笑出聲來:“別擔心,我沒事。”

  聽說老中醫只讓她調理身體,再沒斷言李潔兒不能生的話,老龔如釋重負,笑著向阮晨道謝。

  果然昨天帶著李潔兒到趙家做客是對的,李潔兒不僅笑容比之前多了,心情也輕松了不少。

  阮晨連忙擺手不敢居功,趙天景只悶聲說了一句“好好工作”。

  老龔一聽,臉上的表情立刻垮掉了。

  趙BOSS這麼說,難道自己平時就沒好好工作了?

  幾人笑著分開,老龔打算陪李潔兒去時裝店走一趟,然後去准備婚宴的事。

  因為李潔兒在看了婦科後悶悶不樂,酒席的事一直耽擱著。

  阮晨望著兩人手挽手走遠,笑著往趙天景身上一靠,眨巴著眼說:“我剛才偷偷讓老中醫看了……”

  趙天景低頭,看她嘴角一翹伸手擺了個“OK”的姿勢,不由失笑,非常配合地帶著一點熱切的神情問了一句:“老中醫怎麼說?”

  “身體倍兒棒,生十個八個都沒問題!”說完,阮晨忍不住臉紅了。

  這老中醫當她是母豬麼,還十個八個的。

  趙天景拍著阮晨的肩膀忍笑:“你辛苦了……”

  阮晨瞪了他一眼,轉眼也“撲哧”一聲笑開了。
  
  晚飯後,阮晨洗得香噴噴的,對著鏡子甩了一下栗色的卷發,擺了個自認非常嫵媚的pose。

  低頭檢查了一下,粉色的小背心,黑色小熱褲,再挺胸收腹。

  阮晨笑了,弧度還不錯。

  雖然今晚不是每月那個日子,可是她之前感冒發燒了幾天,後來趙天景又怕她身體還沒好,一直養著。

  據說總憋著,對身體不好……

  阮晨興沖沖地出了浴室找趙天景,誰知他皺著眉頭在書房忙碌。

  看到她,趙天景笑了笑,歉意地說:“今晚有點事,你先去睡吧。”

  阮晨難掩失望地點了點頭,撲倒在臥室的大床上咬著被角郁悶了好久。
  
  等書房的門重新關上,趙天景斂了笑容,想起剛剛跟Andy的通話。
  
  “對方一口咬定計劃書比你先到公司,有高層出面作證,這件事變得棘手了……”

  “總裁還沒開口,仍有回旋的地方。”
  
  趙天景盯著電腦屏幕,那人留了一手,看來是有意跟他作對了。

  如果對方確實能證明計劃書比他的早一步到達合作方的手上,對自己實在非常不利……

  他嘴角一動,慢慢笑了。

  可是很快對方就會明白,半成品和成品根本不能混為一談!
  
  阮晨盯著書房的大門,趙天景連續兩晚把自己關在裡面,不知道在忙什麼。

  他很少有這麼忙碌的時候,阮晨有點擔心,下班回來特意燉了一鍋雞湯。

  她端著雞湯忐忑地敲了敲門,聽見趙天景的聲音才小心地推開,探頭小聲問了一句:“還在忙嗎?”

  趙天景見阮晨小心翼翼的樣子,連忙上前把碗接了過去,誇張地嗅了一下:“這是什麼,真香!”

  阮晨笑:“靈芝雞湯,趁熱喝了吧。”

  趙天景知道她擔心自己,卻不好干涉公司的事務。他也不想讓阮晨操心,乖乖地把雞湯喝完,絞盡腦汁把肚子裡一點好聽的話都挖出來,把她哄得直笑。

  阮晨見他沒有告訴自己的意思,心裡有點失望,沒有追問默默地出了書房。

  對公司的事她並不了解,只是看趙天景煩惱的樣子,想要做一個乖乖的樹洞而已。

  可惜這樣的機會,趙天景沒有給她。
  
  阮晨把廚房收拾好,坐在客廳的沙發上,心不在焉地換著電視頻道,對電視節目興趣缺缺。

  接起電話時,她還半天沒反應過來:“……媽?”

  “結婚這麼大的事也不通知我?”那邊的聲音很平靜,絲毫聽不出一點惱怒,阮晨卻知道她越平靜越是生氣。

  “你剛去了威尼斯,沒必要為這事特意回國。”阮晨的語氣很淡,不像是跟她的母親在說話,反而客氣的像是只見過幾次面的陌生客人。

  趙天景打開門正要出書房,聽到阮晨接電話的聲音,腳步一頓,並沒有在這時候出去,靠著門旁邊的牆靜靜地聽著。

  從認識阮晨那天開始,他只見過她的爸媽一次,還是分別見面的。

  阮晨的父母幾年前離婚後各自生活,很少過問阮晨的生活,甚至連兩人結婚登記的時候也沒出現。

  趙天景還以為她父母臨時有事來不了,原來阮晨根本沒打算讓他們來,並未知會對方。

  他知道阮晨和她父母有些芥蒂,現在看來比自己想象中要深。

  難怪阮晨不願意辦酒席,估計也是不想再見到她的父母和親戚吧……
  
  “……沒什麼好見的,你和你的小情人玩得開心點。”

  趙天景發怔了一會,就聽到阮晨不悅地掛斷電話,還看見她把手機砸在腳邊的動作。

  他心裡歎氣,若無其事地裝作剛剛出書房的樣子,把手機撿起來,笑說:“寶貝,這是我送你的手機,不喜歡告訴我,立刻幫你換一個新的……”

  沒等趙天景說完,阮晨紅著眼轉身撲入他的懷裡,摟著他的腰許久才悶悶地說:“這支手機我很喜歡,不用換。”

  這是趙天景幫她挑的手機,裡面簡單改裝過,粉紅色的小巧機身,用法簡單,最適合阮晨這樣的小白使用。

  趙天景拍了拍她的後背笑了:“嗯,我們不換。”

  阮晨抱著他,又悶悶地說:“我媽回國了,要來這裡。”

  趙天景摟著她笑著說:“丑女婿總要見岳父母的,該擔心的是我,怎麼愁眉苦臉的是你?”

  阮晨孩子氣地往他肩窩裡拱了拱:“我們二人世界過得好好的,誰叫她來做大燈泡妨礙我們造包子了?”

  趙天景聽了,哭笑不得。

  他原先還以為阮晨是不想見岳母,誰知居然是因為岳母打擾了她的生孩子大計……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5-5-13 00:45:45

21、河蟹之母女 ...


  母親和女兒,不一定是同一國的 —— BY 阮晨

  
  阮晨以為某人剛回國,各方面的關系需要照顧,不會有太多的時間浪費在自己身上。

  可是她想錯了。

  第二天傍晚,阮晨看著門外站著的李汐,皺著眉頭有種想立刻摔上門的沖動。

  “不請我進去?”李汐盯著幾個月沒見的女兒,徐徐摘下臉上的墨鏡。

  阮晨沉默地側過身讓她進去,回頭卻對趙天景說:“我想吃張記的烤鴨了,正好家裡的蜜棗也快沒了,一塊買回來吧?”

  趙天景跟李汐打了聲招呼,拿上錢包和車鑰匙沒有再多問就出門了。

  李汐瞇起眼笑笑:“不愧是我的女兒,把男人訓得服服帖帖的。”

  阮晨聽了眼底掠過一絲不悅,李汐總是將自己當成了馴獸師,可惜她根本不屑為之。

  “你特意上門,就為了來看我和天景?”兩人坐在沙發上,阮晨開門見山地問,嘴角噙著一抹自嘲的笑意。

  “你還當我是你媽麼,結婚這麼大的事都不告訴我,還要外人提起我才知道的。”李汐抹開肩上酒紅色的長發,對阮晨瞞著她偷偷結婚的事大為不滿。

  “你正在威尼斯和小情人度蜜月,我怎麼好打擾你?”阮晨看著對面的人,她的母親。已經四十五歲了,皮膚白皙不見皺紋,化著精致的淡妝,像是三十出頭的少婦,風韻猶存。

  李汐皺眉:“我是你的長輩,難道趙家連通知秦家一聲的禮數都不懂?”

  “沒必要,結婚只是我跟天景兩個人的事。”

  聽到她數落趙家,阮晨臉色變得更加冷冰冰的。

  李汐見她這樣,面色一僵,口氣緩了緩:“媽也是擔心你被人騙了,你還年輕,不明白男人的花花心腸,根本信不得……”

  “天景是我挑的,以後不管發生什麼事,我自己會負責,不用你操心。”聽著李汐一副過來人的語氣,阮晨覺得胸口有股悶氣壓著,猛地煩躁起來。

  李汐被她噎了一下,火氣也湧上來了:“我這是為你好,以前挑了個姓林的窮小子,如果不是我插手阻止,你被他騙去,回頭還不知道要去哪裡哭!”

  聽她提起林響,阮晨又是生氣又是難過,不由譏笑:“的確你插手得好,林響現在不但做了‘慶榕’的高層人員,還准備跟總裁的獨生女結婚,確實好得很。”

  李汐一愣,“慶榕”是國內排得上名的電子企業,她也聽說過幾次,看不出林響被自己趕走後居然出息了?

  瞥了眼李汐的臉色,阮晨哼笑:“後悔沒抓住金龜女婿了?反正你寶刀未老,親自上也沒什麼。你最近的小情人不就只比我大幾歲,說不准林響對你感恩戴德會接受你呢。”

  李汐被她的話氣得臉上又紅又白:“你就這麼跟媽說話?”

  阮晨冷了臉:“我十六歲的時候你們已經離婚了,十八歲我成年,那兩年除了生活費和房子你們還給了我什麼,卻一而再再而三地插手我的私事!”

  “現在我結婚了,你回國想做什麼?要我立刻離婚,還是勸我趕緊把趙家的錢卷走不要便宜了別人?”
  
  李汐面色鐵青,立即舉起手,卻遲遲沒有扇下去。

  她明知道跟阮晨見面肯定會吵起來,自己還是忍不住回來。

  阮晨蹙眉退後一步:“你想打我?嫁出去的女兒就是潑出去的水,我以後跟你們沒任何關系了,你們盡管過自己想要的生活……好走不送!”

  她曾經叫爸爸的人在六年前和李汐離婚後,不到一年就娶了別的女人。除了每個月卡裡一筆筆數目不小的數字,自己再也沒見過他。

  李汐身邊從不缺男人,來來去去,一個比一個年輕帥氣,生活充實而滋潤。

  她這個女兒可有可無,又算得了什麼?
  
  李汐紅了眼,咬牙切齒地慢慢放下了舉著的手臂。

  果然女兒大了,翅膀硬了,她的話都聽不進去了!

  “好,就算你偷偷摸摸的結婚了。只登記不擺酒席算什麼,當家裡的親戚朋友都是死的?”

  “結婚是我的事,跟他們有什麼關系?”阮晨巴不得從此之後再不見爸媽兩邊的親戚,老死不相往來。

  “胡說什麼,我李汐的女兒就這麼偷著結婚了?你不說,我去找趙家,不讓你風風光光嫁出去,那就當這個婚沒結過!”

  阮晨心底不好受,痛得麻木了,剛剛的怒氣漸漸消失了。自己的媽是什麼樣的人,她不是一早就清楚的,何必生氣?

  “你想要的只是面子而已,這東西對於我來說根本一文不值。”她指著大門,沒有再談下去的興趣:“你走吧,回威尼斯繼續跟小情人度假也好,做生意也好,不要再來找我了。”

  李汐怒了:“我十月懷胎辛辛苦苦地生下你,你就這麼對我?”

  阮晨笑了,眼裡是滿滿的諷刺:“你不是說過,我只是你們一夜貪歡不小心玩出火的東西?”

  李汐啞口無言。

  當初他們吵架,互相詆毀,翻舊賬,口不擇言。

  顯然,阮晨比她記得還清楚。

  李汐看著面前這個曾經小小的女兒已經跟她一樣高了,容貌和她年輕時有七八分相像,性子卻完全不同,沒有自己當年的浮躁和虛榮。

  可是沉靜,冷漠,敏感,沒有安全感……

  李汐以為,幾年前那段失敗的婚姻早就沒有在她的生活中留下任何痕跡,可惜所有的傷害卻讓阮晨全部承擔下來了。

  對阮晨,李汐是又愛又恨。她不喜歡阮晨那張跟自己年輕時幾乎一模一樣的臉,這總會不斷提醒自己當初的有眼無珠,曾栽倒在一個惡心的男人手裡。

  可是始終是跟她血脈相連的孩子,李汐不想阮晨步上自己的後塵。

  她隔絕了阮晨跟異性的交往,中學進的是一間封閉式的女校,大學專業因為是幼兒教育,李汐並沒有反對——做幼師的,又有多少男生?

  只是李汐沒料到阮晨的大學裡會出現一個叫林響的男生,一個家有負債的窮小子,一個寡婦的兒子。

  在她發現的同時,果斷地出手截斷了阮晨和林響之間的關系。

  給一棒的同時,李汐還給了糖果,出資支持林響在國外的開支——這樣誘人的條件,相信任何人都不會拒絕。

  一切都在她的預料之中,沒想到原本對自己冷淡的阮晨逐漸疏遠,甚至厭惡跟李汐有任何聯系。

  李汐給了阮晨時間好好想清楚這件事,讓她明白男人究竟都是些什麼玩意兒,誰知打聽到的卻是獨生女突然結婚的消息!
  
  李汐胸口悶悶的,習慣性地從包裡掏出女士香煙,被阮晨阻止了。

  “我准備要孩子了,家裡不能抽煙。”

  “孩子?”李汐打量著她的女兒,笑了笑:“你果然跟我不一樣,剛結婚就打算要孩子了?”

  看她把香煙夾在手指沒有點上,阮晨面無表情地說:“你想說孩子是累贅,要來做什麼?”

  李汐皺了皺眉,沒有開口。

  阮晨盯著她說:“我跟你不同,我會讓我的孩子比任何人都過得要幸福……”
  
  趙天景提著燒鴨和蜜棗回來的時候,家裡只有阮晨一個人了。

  張記雖然是老字號,味道正宗,離公寓卻至少半個小時的車程,來回得一個鍾頭,便只偶爾光顧。

  他知道阮晨想要跟李汐單獨談話,才會用了個笨拙的借口支開自己。

  趙天景以為她們私下有事要談,二話不說就直接出門了,今天買烤鴨的人比較少,他還開車繞了一圈才回來。

  現在看來,兩人今晚的談話結束得並不愉快。

  坐在沙發上的阮晨,神情是從未見過的冷淡……

  趙天景用力關上門,加重了腳步聲。
  
  聽見聲音,阮晨伸手狠狠揉著臉頰,扭頭又跟平常一樣笑瞇瞇地湊過來:“好香,今晚就吃這個吧。”

  “好,”趙天景把烤鴨放進廚房,隨口問了一句:“汐姐不留下吃飯?”

  李汐最恨別人把她喊老,只讓人叫她一聲姐。

  阮晨曾經嗤之以鼻,難道不叫就真不會老了嗎?

  “小情人還在樓下等她,她才不會留下呢。”阮晨嘟著嘴哼哼,挽著趙天景的手臂皺眉:“你說她都一把年紀了,情人卻一次比一次年輕,最近居然找了個跟你差不多大的男人,真是越來越過分了。”

  她知道李汐不認老,最喜歡找比自己小的男人來證明魅力不減。

  誰知道那些年輕男人看上的是李汐的人,還是她的錢包?
  
  趙天景笑笑沒接話,看著阮晨興致盎然地熱了烤鴨,誇張地吸了吸口水迫不及待地吃了起來,就知道她不想再繼續李汐的話題。

  他明白兩母女僵持的關系,不是一朝一夕能解開的。

  既然阮晨不想說,趙天景也就沒問,配合地低頭吃下她送到自己嘴邊的鴨肉。

  有時候,裝作糊塗一下並沒有什麼不好……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5-5-13 00:46:03

22、河蟹之心傷 ...


  他想要填補她心底一道深藏的傷口,不管要多久 —— BY 趙天景

  
  李汐的到來,讓阮晨的心情著實郁悶了好幾天,就算是幼兒園一群群可愛粉嫩的小包子也沒能讓她高興起來。

  小桂也看出阮晨的沮喪,以為她跟趙天景吵架了,拽著她到角落偷偷地勸說:“都說兩夫妻床頭打架床尾和,沒什麼坎是過不去的!阮姐,干巴爹!”

  看她一副過來人的口氣拍胸口保證,阮晨實在哭笑不得。這孩子還沒找對象,就知道夫妻的問題要在床上解決?

  她摸摸臉頰,原來自己心情不好,連粗神經的小桂都看出來了。

  想到趙天景這兩天小心翼翼的舉動,逗著她開心,一字不提那天李汐來家裡的事……阮晨心口暖暖的,深吸了口氣,調節了一下情緒。

  趙先生這麼上道,她今晚怎麼能沒有表示?
  
  阮晨下午一路盤算著晚上要大展身手燒一桌好菜犒勞趙天景,正邊走邊琢磨著菜色,誰知一出幼兒園就遇到一個最不想見到的人。

  她毫不猶豫地轉身就走,可惜對方早就看到阮晨,急急上前攔住她。

  “小晨,我們能找個地方談談嗎?”

  林響的表情很誠懇,可是老早就等在這裡,分明是不想讓阮晨拒絕,令人心裡非常不舒服。

  “我們之間沒什麼好談的,”阮晨的臉色比平時要冷,可是林響並不放棄。

  “十分鍾就足夠了……你不想知道趙先生最近公司出了什麼問題嗎?”

  阮晨一聽,這才將目光轉向眼前這個人。

  她是聽老龔提起過趙天景的公司失竊,雖然對方語氣輕松,可是阮晨知道丟掉的東西並不普通。

  “……是你做的?”

  林響皺眉,立刻矢口否認:“我在‘慶榕’呆得好好的,沒必要做這樣的事。”

  他向來心高氣傲,確實不會用這樣三流的手段。

  只是幾年前那個人她已經看不清了,現在的林響變了她又怎麼瞧得出來?

  阮晨沒有繼續跟他深談的打算,掉頭就走:“這件事天景自己會處理,輪不到你多管閒事。”

  林響再次伸手攔住她,目光灼灼:“你不想知道這件事的始末,不怕趙先生的公司就此垮掉?我在‘慶榕’還算說得上話,或許能幫你。”

  阮晨揮開他的手,不為所動:“我想知道,自然會直接去問天景,沒必要問你這個外人。”

  “外人”兩個字,她的語氣咬得很重,林響立馬白了臉,嘴角揚起一絲苦澀的笑意。

  “小晨,你又何必拒人於千裡之外,我也只是想幫你……”

  “不必,誰知道你又安得是什麼心?”她被騙了一次,再也不敢相信跟前這個男人了。

  遠遠見小桂和幾個老師邊走邊笑地出來,阮晨不願被人看見她和林響在一起,伸手招了出租車甩下林響便揚長而去。
  
  阮晨說不擔心是假的,這幾天趙天景在書房忙忙碌碌,連續幾晚通宵,她躺在寬大的雙人床上,感覺另一邊又冷又空蕩。

  沒想到會是他公司出了大紕漏,可憐最後一個知道的竟然是她這個枕邊人……

  阮晨心裡有點不高興,可是趙天景已經焦頭爛額了,她也不願意這時候給他添麻煩。

  她磨磨蹭蹭地回家,默默地煮了一桌清淡滋補的菜。

  趙天景現在想要的不會是自己的質問,更不是不痛不癢的安慰。

  阮晨不了解電子行業,能為他做的,也只是照顧好他的身體,讓趙天景能更安心地解決問題。
  
  趙天景依舊在七點前回來,簡單沖了熱水後吃完飯,立刻又鑽入書房忙碌起來。

  他知道這幾天冷落了阮晨,可是計劃書必須在最短的時間內進一步完善,要不然就會讓對方搶了先機。

  趙天景原本還擔心阮晨會不開心,甚至晚上會鬧騰一下纏著他——雖然她不說,趙天景知道阮晨不喜歡一個人睡,身邊沒有人陪著會經常會失眠……

  一想到這些,他就會打醒十二分精神完全投入到工作中,恨不得立刻完成手上的事飛到阮晨身邊。

  出於趙天景意料之外,阮晨像以往一樣,甚至比以前更沉默和安靜,好像害怕驚擾到自己一樣,看得他一陣心疼。

  但是他只能在飯後給阮晨一個淺淺的吻,便匆匆進了書房。
  
  這晚趙天景太投入,抬起頭來的時候,掛鍾的指針已經指向了凌晨兩點。

  他忽然看到手邊的保溫瓶,打開後是一陣濃郁的奶香和淡淡的茶味。

  熟悉的香味,是阮晨親手泡的奶茶。

  可能太晚了,煉奶的分量比紅茶要多一些。

  趙天景在奶茶的芬香中感覺疲倦散去了不少,低頭一喝,不冷不熱,溫溫的正好入口。

  他瞇了瞇眼,渾身暖和了,也精神了許多,便放棄了回房睡覺的念頭,打算一鼓作氣今晚把剩下的計劃書完成。

  讓阮晨獨守空房,似乎太久了一點。

  這筆賬,趙天景遲早會要回來的!
  
  阮晨迷迷糊糊醒來的時候,隱約聽到門口趙天景和別人說話的聲音。

  她甩了甩頭,看見身邊空著的位置整整齊齊的,就知道趙天景昨晚通宵工作沒有回來睡。

  沒有他在,阮晨輾轉難眠,直到三四點的時候才累得慢慢睡著了。

  連續幾天沒睡好,她的面色發白,雙眼滿是血絲。

  阮晨慢吞吞地坐起身,揉了揉刺痛的太陽穴,就看到趙天景帶著一下巴的胡渣回來了。

  “今天是周六,多睡一會。”

  阮晨笑著要起來:“你准備去公司了吧,我這就去給你做早餐。”

  趙天景把她壓回床上,摸了摸下巴笑了:“事情已經忙完了,剛剛讓老龔把文件拿走,待會陪我睡會吧?”

  “……好,”阮晨看他神色輕松,心想著林響說得那麼嚴重,趙天景就這樣解決好了?

  “其實,你不用特地留在家裡陪我的。原本我就打算找卓玲去逛街,周日再約小桂吃飯唱K的。”

  阮晨總覺得趙天景是在遷就她,不由拉著他的手臂一派輕松地說。

  趙天景捏了捏她的臉頰,不樂意了:“全部都推掉,周末你只能陪我。”

  阮晨一愣,看著他進了浴室,沒多久就刮完胡渣,穿著睡袍一臉清爽地出來了。

  趙天景抱著她在床上滾了兩滾,趁機偷了幾個吻,感歎地說:“真累,好久沒熬夜了。那幫小子把事情都丟我身上,下面我可不管的。”

  “寶貝,你說我接下來休息十天半個月怎麼樣?”
  
  被熟悉的溫暖懷抱摟著,阮晨跑得老遠的瞌睡蟲漸漸回歸,眼皮沉得快打不開了,勉強瞇著眼嘟嚷:“龔經理要准備婚宴,其他人會瘋掉的。”

  看老龔恨不得把李潔兒供起來,婚宴肯定不會馬馬虎虎地辦,當然要在公司要做甩手掌櫃,把事情丟別人身上。

  現在連趙天景也偷懶,其它幾個經理忙得抓狂,估計要上門抓人。

  “老婆最大,誰讓除了老龔,那幾個都是光棍?”趙天景抱著她打了個哈欠,好久沒摟著阮晨睡了,心滿意足地閉上了眼睛。
  
  兩人一覺睡到下午,阮晨想要進廚房,給趙天景推進浴室,說他要大顯身手,讓她泡個舒服的熱水澡出來就有的吃了。

  阮晨乖乖地泡澡,用力揉臉,看起來沒那麼蒼白才出來。

  趙天景說到做到,桌上三四個家常菜,都是阮晨喜歡吃的。

  她伸手偷了一塊吃,笑瞇瞇地又拿了一塊塞到廚房裡炒菜炒得大汗淋漓的趙天景嘴裡。

  “唔,味道還可以。”他轉頭舔了舔阮晨的手指頭,把最後一盤菜上碟。
  
  吃了半飽,兩人的速度慢了下來,趙天景忽然開口。

  “公司失竊,計劃書不見了,不過是半成品,對我們沒有太大的影響。”

  阮晨點點頭,知道他是在解釋最近的事:“……我只是有點擔心。”

  她並沒有想要插手趙天景公司的意思,更別說刨根問底了。

  “我知道的,”趙天景摟著阮晨的肩膀笑了笑:“如果寶貝不是喜歡幼兒園的工作,我一定會讓你到公司來做總經理秘書。”

  到時候,兩人就能天天膩歪在一起了。

  阮晨好笑地搖頭:“從早到晚對著,你很快就會看厭我這張臉了。”

  相處的時間長了,彼此看清了對方的缺點,誰知道會不會開始厭倦,後悔讓那個人深入到自己的事業當中了呢?

  趙天景點了點她的鼻子,笑罵一句:“小傻瓜。”

  他心裡歎氣,早就察覺阮晨的敏感和不安,她總是一開始就往壞的方面考慮,對自己也不夠自信,對婚姻更是有種說不出的悲觀。

  可能是父母對阮晨的影響,也可能她心裡有一道傷,只是隱藏得太深……

  不管如何,趙天景願意一點一點地填補她心底的空洞,平復曾經的傷口,讓阮晨逐漸信任他,以及他們兩人會長長久久的婚姻。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5-5-13 00:46:40

23、河蟹之情趣 ...


  男人可以不夠風趣不夠幽默不夠有情趣,卻一定要有責任心,懂得包容和理解——BY 阮晨

  
  趙天景終於空閒下來,兩人慢悠悠地吃飽飯,舒舒服服地坐在大露台的躺椅上數星星。

  阮晨挨著他,手臂摟著趙天景,心裡還是在意林響那天說的話。

  白天睡夠了,趙天景精神奕奕,抱著懷裡溫暖柔軟的人開始心猿意馬——自從公司出事後,他都沒好好的跟阮晨溫存了。

  想到就做,他低頭輕輕吻上阮晨的額頭,她的臉頰,鼻尖,以及她的雙唇。

  察覺到她的心不在焉,趙天景不由翻身壓住身邊的人,含住阮晨柔軟的唇加深了這個吻。

  等阮晨臉色酡紅,氣喘吁吁時,他才勉強放開她:“……怎麼了?”

  阮晨猶豫:“那天林響到幼兒園門口找我,說你的公司可能要垮掉,他可以讓‘慶榕’幫忙。”

  這時候提起林響,真是夠煞風景的。

  趙天景不高興地皺了皺眉:“看不出他還挺關心我的。”

  就是黃鼠狼拜年——不安好心!

  阮晨埋在他的胸前,悶悶不樂地說:“如果這事真是林響做的,他也只是不甘心,想要我低聲下氣地求他。”

  趙天景的指尖點在她的唇上,阻止了阮晨接下來的話,笑說:“這點小事我能解決的,不用求他。”

  阮晨不安地動了動,他歎了口氣:“原本不想告訴你,就怕你擔心……美國那邊的合作商確實收到一份跟我的公司相似的一份計劃書,也的確是由‘慶榕’送去的,但是單憑這點,並沒有足夠的證據能證明是林響做的。”

  Andy偷偷把“慶榕”的計劃書給趙天景看過,確實與他的半成品十分相似,可是署名裡沒有提及林響,很可能是商業間諜所為。

  這種事,在商場上已經見怪不怪了。
  
  阮晨安靜地趴在他的胸前,聽完趙天景的話,直覺認為這件事必定是林響在背後指使的。

  以“慶榕”這樣的知名企業,趙天景的小公司根本看不上眼,又怎麼會特意派人來偷計劃書?

  趙天景一向低調,公司規模小,也沒有擴張的打算。國內很少人知道他在電腦方面的天賦到底達到什麼樣的水平——回國後的林響不僅是他的同校師弟,更是在“慶榕”的高層,說得上話。

  如果林響有意,又有“慶榕”的老總獨生女Amy的幫忙,趙天景的計劃書要手到擒來並非難事……

  尤其他假惺惺地特意上門找她說可以幫忙,實在讓阮晨很難不想歪。
  
  “這種時候,你怎麼能想別的男人?”趙天景湊在她的耳邊,濕潤的氣息鑽入阮晨的耳朵裡,她不由縮了縮脖子。

  身上一涼,阮晨才發現睡袍不知道什麼時候被他解開,露出裡面的酒紅色吊帶睡裙。

  趙天景正一手將她睡裙的裙擺推到腰上,阮晨立馬紅了臉,結結巴巴地說:“還、還開著窗,你怎麼就……我們回房間去吧。”

  “上回你不是答應在這裡的?”趙天景起身迅速關上露台的窗子,不管是阮晨的人還是她的聲音,他都不願意被除了他之外的第二個人聽見。

  阮晨一窒,一下子說不出話來。

  上次只是順著他的意思答應了,沒想到趙天景會來真的……

  阮晨瞅了瞅露台的窗子,全部關得嚴嚴實實的。她當初怕吵鬧,所有的門窗都注意密封,只要一關上,就能隔絕周圍的噪音。

  她心裡還是忐忑,這窗戶應該夠牢靠,不會把自己的呻吟聲傳出去吧……
  
  阮晨這邊胡思亂想,趙天景已經飛快地脫掉自己單薄的睡袍,站在躺椅前深深地看著她。

  月色從他背後灑入,勾勒出趙天景健壯的體魄,折射出瑩亮的白暈。

  見阮晨愣愣地盯著自己,他俯身一笑:“考慮好了?”

  她的臉頰“刷”一下紅透了,眼神四處飄移,就是不敢再看眼前的人。

  趙天景慢吞吞地坐在躺椅邊上,將阮晨礙事的睡裙剝掉扔在腳邊。

  雖然很久沒吃了,可是面對美食,他總是有著說不出的耐心。

  指尖沿著阮晨的曲線一點點往下,在凸起的地方調皮地打著幾個圈圈,聽著她陡然變粗的喘息聲,趙天景很有成就感地瞇眼一笑。

  壞心腸地特意繞開她的敏感點,阮晨不耐地扭動著,雙腿不自覺地纏在他的腰上,趙天景的眼神沉了沉。

  被他逗弄得久了,阮晨覺得渾身灼熱得要著火,可是身上的人依舊不緊不慢的,把她急得不行,索性用力把趙天景推倒,坐在他身上壞笑著前後挪動。

  趙天景倒抽一口氣,索性扶著阮晨的細腰,其實這個姿勢也挺好的……
  
  阮晨趴在躺椅上,余韻還在,身上透著點點緋色,因為剛才的激情出了一層薄薄的汗,在月光下微微泛著光澤。

  額頭的汗珠打濕了她的劉海,略顯凌亂地貼在臉頰上,顯得面色白中透出粉紅,容光煥發。

  濕漉漉的雙眼仍帶著一點迷離,眼角微紅,不經意間流露出一股嫵媚的風情。

  紅潤的雙唇微微張開,水色的光澤更是勾人。

  趙天景側臥在一旁,一手撐著腦袋,一手帶著安撫的味道,緩緩在阮晨的後背上游移。

  掌心略微的濕潤,以及柔嫩的觸感,讓他剛熄滅的火氣似乎有上湧的趨勢。

  只是夜深了風涼,在這裡呆久了,身上的濕汗被風一吹感冒就不好了。

  趙天景打橫抱起躺椅上還未回過神來的阮晨,兩人赤條條地進了臥室,雙雙倒在床上。

  看他一臉意猶未盡的樣子,阮晨惡作劇地湊前去,嘟著嘴在趙天景唇上親了個大大的響吻。

  正要退開的時候被他一手抓住,在阮晨的腰上撓癢癢,她一邊扭來扭去,一邊大笑著求饒。

  “皇上饒命啊,小的再也不敢了……哈哈……”

  趙天景被阮晨逗笑了,長臂一伸把她擁在懷裡,嘴裡半天才憋出一句:“……呃,愛妃……”

  阮晨不笑了,坐起身板起臉:“你還想三千後宮,又是皇後又是妃子的!”

  趙天景愣了,忙說:“古裝劇不都這麼演的……”

  看她黑了臉,趙天景立馬改口:“寶貝當然是皇後了。”

  說完,他又嚴肅地點頭:“對,皇後。”

  阮晨原本就是逗他的,誰知趙天景正兒八經地回答自己,忍不住破功,“撲哧”一下笑開了。

  趙天景才發現自己被捉弄了,哼哼著往阮晨身上一撲。

  “皇後,快來侍寢……”
  
  兩人在床上打鬧了一陣,阮晨身上黏糊糊的不舒服想洗洗,趙天景干脆攬著她進了浴室。

  難得的假期,當然不能浪費一分一秒了。

  浴缸是趙天景特別訂造的,比一般的要寬敞,兩人在裡面正好,不會擠在一塊手腳都動不了,卻也讓他們能挨著。

  阮晨後背靠在趙天景的胸前,熱水漫到胸口,她聽著身後人沉穩的心跳聲閉上眼臉色輕松。

  趙天景自告奮勇地要替她按摩,阮晨也隨他去了。

  那雙大手先是揉了揉她的脖子,而後捏著肩膀,力度剛好,雖然有點笨拙,還算過得去。

  誰知後來卻漸漸變了質,一手環在她的胸前,一手卻在她的大腿前後摩挲。

  阮晨被他撩撥地耳根通紅,沒好氣地回頭瞪了趙天景一眼:“洗澡,手別亂放!”

  “遵命,”趙天景乖乖地答應了,沒多久又偷偷摸摸地把手放了回去。

  阮晨扭著腰躲開,轉身捧了水往他身上一潑。

  趙天景一手擦掉臉上的水珠,不甘示弱地潑水回敬。
  
  你來我往了一陣,整個浴室全是水,阮晨累得趴在浴缸邊上,邊擺手邊喘氣:“不玩了……”

  趙天景甩去頭發上的水珠,伸手把她圈在懷裡,低下頭呢喃:“輸了要罰。”

  阮晨剛回頭便被他吻住,沒有防備給趙天景毫無阻礙地攻略城池,氣息逐漸不穩……

  “鈴——”

  她推了推將自己壓在浴缸邊緣,埋首在胸前的人:“天景,有電話……”

  “別管它,”趙天景摟著阮晨專心耕耘,心裡把這時候打電話來的人罵了一遍。

  電話斷了,沒多久又重新響起來,斷斷續續似乎不肯罷休。

  見趙天景一臉懊惱,恨不得把電話砸掉的樣子,阮晨忍不住想笑:“可能有急事,快去接吧。”

  他不情不願地隨便擦了幾下,穿著睡袍出了去,沒多久卻臉色古怪地回來。

  “汐姐找你。”

  阮晨笑不出來了,皺起眉頭:“別理她,直接掛掉。”

  趙天景歎氣:“她一直在哭,不知道發生什麼事了……”

  李汐向來堅強,即使跟她爸吵架甚至打架也沒見哭過。

  阮晨猶豫了,最後還是磨磨蹭蹭地過去了。
  
  她深呼吸了一口氣,才拿起電話:“……媽。”

  那邊啜泣的聲音斷斷續續的,半天才響起李汐的聲音:“小晨,媽失戀了。”

  阮晨面色一黑,瞪著電話就想立刻掛掉。

  該死的,李汐失戀跟她有什麼關系!

  誰知李汐又哭哭啼啼地補充了一句:“那個男人把媽這幾年所有的積蓄和公司的錢都卷走了——”

  阮晨聽了兩眼一黑,她能當自己從來沒這個媽麼?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5-5-13 00:46:56

24、河蟹之岳母 ...


  不聽老婆言,吃虧在眼前 —— BY 趙天景

  
  從李汐斷斷續續的解釋裡,阮晨連蒙帶猜,終於清楚了事情的始末。

  李汐新的小情人原來是對頭公司的高層人員,隱瞞身份跟李汐交往後,秘密把李汐公司裡的商業機密搜刮了一遍,還慢慢把她戶頭裡的錢往自己賬戶上搬。

  前後幾個月,賬戶裡的錢拿走得七七八八,那個小情人發現李汐的錢包裡再也刮不出一毛錢,拍拍屁股一溜煙地跑去國外躲起來了。

  李汐一直不知情,直到小情人卷款跑了,才發現自己是人財兩空。

  阮晨心裡把李汐數落了幾百遍,卻在聽說那小情人居然把兩人的房子也押出去換了錢,忍不住一拍桌子,恨恨地說:“那家伙以後敢回國來,我第一個饒不了他!”

  她雖然對李汐不親近,可是一向護短,居然敢欺負到阮家人頭上來,那人真是該死!

  李汐在電話那邊哭哭啼啼了好久,阮晨難得耐著性子安慰她,等放下話筒的時候,耳朵又紅又疼,卻也只能歎氣。

  有這樣的媽,她真是倒了八輩子的霉,還不能不理她。

  房子沒了,阮晨得盡快找間適合的給李汐住,總不能讓自家老媽流落街頭吧?

  趙天景看阮晨愁眉苦臉的樣子,關切地問:“汐姐是怎麼了,哭得那麼傷心?”

  阮晨為難地瞅了他一眼,李汐被小情人騙財騙色,有這樣的岳母真是丟臉死了,她也覺得丟人,實在不想告訴趙天景實情。

  可是看他真心實意地擔心著李汐,阮晨只好勉為其難地支吾著解釋:“媽的小情人跑了,她就是有點傷心。”

  趙天景一愣,沒想到李汐哭得那麼傷心是因為男人跑了。可是以岳母的條件,接近她的男人估計不簡單。

  要麼開頭就是別有目的接近李汐,得手後就離開了;要麼就是有什麼難言之隱,不得不走。

  雖然姐弟戀在現今社會上不算稀奇事,但是兩人之間相差十多年,即使因為李汐容貌保養得好而看起來年紀差別不大,其中的代溝還是很深的。

  趙天景一開始就沒看好這一對,聽說分開了,也沒有特別的感覺,只安慰阮晨:“汐姐也不是沒見過世面的人,傷心幾天也就會恢復過來了。”

  阮晨心底歎氣,像李汐這樣死要面子不要命的人,被人騙錢簡直是人生第一大恥辱,哪有那麼容易恢復?

  可是這些話,她也只能在心裡面嘀咕了。
  
  阮晨正努力打聽附近適合的出租房,誰知第二天早上被一陣急促的門鈴聲吵醒。

  打開門一看,李汐可憐兮兮地拎著一個行李箱站在外面。

  兩眼紅通通的,臉色發白,一看就知道昨晚沒睡好,可能還哭了很久。雖然還化著淡妝,絲毫不見前幾天的精致美麗,卻也不至於失態。

  阮晨看到李汐這樣,被吵醒的起床氣沒了,默默地幫她拖著行李箱進去。

  “我已經替你留意附近的房子,這兩天盡快收拾好讓你先搬過去。”

  李汐接過她手裡的熱茶,兩手捂著,掌心暖呼呼的,抬頭瞄了阮晨一眼,一臉委屈:“我一個人住,總是想起這幾個月的事……”

  知母莫若女了,阮晨一聽就知道她想賴在這裡,立刻拒絕:“不行,你不能住在這裡。”

  開玩笑,李汐搬進來,隔牆有耳,她跟趙天景怎麼過舒適的二人世界?

  李汐低下頭,手背胡亂地擦了擦眼角,沮喪地說:“除了你,我還能相信誰呢?”

  她放下茶杯,深深地歎了口氣:“算了,你們新婚燕爾,我也不好打擾,這就先去找間賓館住著……”

  阮晨被她說得心裡也不好受,卻拉不下臉來。

  畢竟這個家不只是她一個人,還是趙天景的。
  
  趙天景連忙說:“沒關系,汐姐先住著,我待會把客房整理一下就好。”

  李汐滿臉不好意思地謝了他,也不讓趙天景收拾,自己拉著行李箱就進了客房,好像怕他們會改變注意趕她走一樣。

  阮晨臉色立馬黑了,拽著趙天景就溜進廚房關上門,小聲說:“你真讓我媽住進來,她、她……”

  李汐現在房子沒了,以她的性子,肯定會大大方方地住下,直到下一春來臨。

  天知道她什麼時候才找到第N+1個情人,他們要一直收留李汐?

  趙天景無所謂地聳聳肩:“汐姐剛失戀,正需要有人開導的時候,你讓她一個人住不是更擔心嗎?”

  阮晨眼角一抽,她比任何人都了解李汐。

  李汐失戀會自殺?除非天塌下來,銀河被毀滅,奧特曼被怪獸打得半身不遂……

  見趙天景確實不介意,阮晨沒再吭聲了。
  
  趙天景當時答應得爽快,沒兩天就後悔了。

  有李汐在,就算在家裡面他也不敢和阮晨有太親密的舉動,免得彼此尷尬。

  於是在看不見的角落蠢蠢欲動,可是李汐卻神出鬼沒。
  
  第一天傍晚,阮晨在洗菜,趙天景偷偷鑽入廚房幫忙,趁李汐在客廳看電視,他湊過去想偷個吻,誰知眼角瞥見自家岳母就站在廚房門口眼睜睜地盯著他。

  趙天景只好裝作要跟阮晨說話,再向李汐禮貌地點了個頭,偷香什麼的變成了浮雲,在岳母揮揮袖離開時順便帶走了……

  飯後李汐拉著阮晨在電視前聊天,趙天景不好插口,只能垂頭喪氣地躲進書房裡假裝很忙,其實心裡懊惱得要命。

  好不容易岳母嘮叨完了,阮晨已經昏昏欲睡,趙天景心滿意足地摟著自家老婆回房,總算能光明正大地吃豆腐了。
  
  李汐住的客房就在主臥室旁邊,阮晨原本有點擔心會被聽見,扭扭捏捏得不肯就范。

  趙天景拍胸口保證門窗密封一流,絕不會有一點聲音洩露出去,這才讓她半推半就得答應了。

  兩人光溜溜地在床上滾作一團,干柴“辟裡啪啦”的就要變成烈火,誰知在這個重要時刻突然有人用力敲門。

  不用說,這拍門的人除了李汐還能有誰?

  “我煮了糖水,你們趕緊出來喝——”

  趙天景還壓著阮晨,渾身的火熱被李汐大聲一吼就像被一盆冰水兜頭淋了下來,從內到外都涼透了。

  阮晨臉上的緋紅還沒完全消褪,現在兩眼冒火,就差沖出去把李汐的嘴巴用膠布貼上。

  兩人大眼瞪小眼,剛才房間裡旖旎的氣氛被煞風景的李汐一句話殺得干干淨淨。

  阮晨怒了,懷疑李汐根本就是故意的,爬起來就吼了回去:“大晚上的喝什麼糖水,要喝你自己喝!”

  趙天景安撫地拍了拍她的後背,心裡默默郁悶:正激情洋溢的時候讓他憋回去,他容易麼他?
  
  門外安靜了一分鍾,接著就響起李汐的嚎哭聲。

  “我好心煮湯水給你喝,你就這麼對我!連你也嫌棄我,嗚嗚嗚,我好命苦啊——”

  阮晨撫額,她這一嚎簡直是驚天地泣鬼神,把兩人都嚇住了。

  他們胡亂地剛套上睡袍,臥室的分機又響了。

  趙天景朝她使了個眼色,他去接電話,阮晨只好開門去安撫門外鬼哭狼嚎的李汐。

  “你想把整棟樓的人都哭醒,還是想讓警察來家裡參觀?”

  她一看李汐就知道,眼角干干的,根本就是在假哭!

  阮晨哭笑不得,這當媽的還返老還童了,像孩子一樣不高興就嚎?

  “我好久沒一個人睡了,你陪我吧?”李汐拽著阮晨的袖子,兩眼亮晶晶的。

  阮晨嘴角一抽,就知道這人要得寸進尺。

  趙天景苦笑著放下電話出來,把阮晨拉到一邊咬耳朵:“媽打電話上來,說我是不是欺負你了,就要拿菜刀沖上來了!”

  他莫名其妙被訓斥了一頓,好不容易才把吳韻哄住了。

  阮晨頭疼了,自從李汐到家裡來之後就沒好事!

  “你沒告訴媽,她在這裡吧?”

  如果吳韻知道親家來了,肯定立刻上來和李汐見面,可是李汐現在這個樣子怎麼能見人?

  “沒,我怕罪加一等。”趙天景笑不出來了,如果讓吳韻知道他的岳母到家裡來了還不告訴她一聲,估計要殺上來把自己教訓一頓。

  這就算了,要是吳韻問起李汐的事,他說出來就要得罪岳母,不說就得挨訓,左右不是人,倒不如索性當不知道。
  
  “還沒說完悄悄話?我困了,趕緊去睡吧。”李汐突然拉著阮晨就往客房走,還不忘跟趙天景打招呼:“小趙啊,我晚上不習慣一個人睡,向你借小晨來陪陪我……”

  趙天景來不及挽留,客房的門“砰”的一聲關上。

  他瞪大眼瞅了瞅空蕩蕩的臥室,難道自己今晚要獨守空房?
  
  趙天景磨磨蹭蹭地回房,躺在剛才還熱乎乎,現在卻冷冰冰的床墊上,滾來滾去睡不著。

  他把臉埋在枕頭裡,心裡在淌血——

  叫你不聽老婆的,叫你硬要把岳母留下,現在後悔了吧,你就是自作自受!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5-5-13 00:47:17

25、河蟹之夜談 ...


  一失足成千古恨,遇上男人要謹慎 —— BY李汐

  
  趙天景在主臥郁悶地翻滾的時候,阮晨正在客房不情不願地被李汐拖拉著一起睡。

  “你都多大了,睡覺還要讓人陪?”兩口子滾床單的時候煞風景出現,阮晨對她沒什麼好臉色。

  李汐嫵媚一笑:“像我這樣的大美女,身邊怎會少了人要獨守空房?”

  阮晨默默地瞪了她一眼無言以對,想到隔壁自家獨守空房的趙天景,心裡默默吐糟。

  如果不是你,趙天景哪會要一個人獨自睡冷冰冰的床?

  李汐拽著她的手往床上拖,笑瞇瞇地說:“不就分開一晚而已,用得著哭喪著臉麼?”

  阮晨怕她又鬼哭狼嚎把樓下的婆婆和公公吵醒,只能順著李汐的意思躺在她旁邊。

  可是自從父母離婚後,阮晨很少見到他們了,更別說在一起睡,渾身不自在,往旁邊挪了又挪,差點摔床底下去。

  李汐不高興地哼哼兩聲:“我又不會吃了你,躺那麼遠干嘛?”

  阮晨挪來挪去,終於在離她半個手臂長的地方停下,太近了真怕自己今晚要睡不著。

  “你非要我陪你睡,是有話要對我說吧?”

  李汐側躺著,朝她笑笑:“不愧是我的女兒,跟我一樣聰明。”

  阮晨扭過臉,心裡不想承認眼前這個自戀的人是自己的親生母親。
  
  李汐沉默了一會,盯著她左右打量了好久,看到阮晨渾身起了雞皮疙瘩,才慢吞吞地開口:“當初你早產,八個月不到,只有四斤五,這麼一點大,沒想到轉眼就大學畢業,還嫁人了。”

  她伸手比劃了一下大小,一臉感慨。

  當年自己偷嘗禁果,居然一次就懷上了孩子。李汐又驚又怕了幾個月,在家裡躲著藏著就怕別人看出來。

  “那時候我比你現在的年紀還要小,父母在外地工作,只有年老的奶奶和爺爺在身邊。鄉下人重男輕女,對我不聞不問,年少無知就被你爸的甜言蜜語勾了去。”

  說起當初的事,李汐的語氣淡淡的,不像幾年前那樣激動和憤恨。

  說到底,時間消磨掉了很多東西,包括當年轟轟烈烈的激情,包括曾經深藏在心底的愛戀,甚至是悔恨和憤怒……

  阮晨從小聽到的只有李汐歇斯底裡的痛罵和譏嘲,第一次見她這麼心平氣和地談起以前的事,不由沉默地看著她。

  李汐笑了笑:“你一定以為我們一開始就後悔了,迫不得已生下你,再無奈地結婚,然後無休止的吵鬧。”

  她搖搖頭,歎了口氣:“你懂事開始就聽到我們不斷爭吵,其實我還沒告訴你爸懷孕的時候,心裡已經決定要生下你了。”

  二十幾年來,可能這是阮晨和李汐最平靜的一次談話:“那時候年紀還小,不怕我拖你後腿?”

  如果她爸沒答應李汐結婚,那麼李汐就必然變成未婚媽媽,很難找到新對象,就算有也得帶著她這個拖油瓶。

  李汐的家鄉並不富裕,她又是女兒,顯然阮晨的出生只會毀了一個年輕女人的一生。
  
  “我也不明白我為什麼會堅持,”李汐的臉上露出懷念的神色,忽然笑了:“不過你在我肚子裡的時候偶爾動的時候,我心裡都軟的一塌糊塗,每次都會對自己說,這就是我的孩子。”

  李汐似乎不習慣擔當偉大好母親的角色,臉上浮現一絲不自然:“當然,我是個很自私的人,比起任何人都希望自己過得最好。我知道自己不會突然變成一個好媽媽,可是也明白我沒資格扼殺掉一個小生命來到這個世上的權利。”

  “所以,你把我生出來了?”阮晨輕輕地問了一句。

  “對,你出生了,我也跟你爸結婚了,有了一個家庭。”李汐背對著床頭燈,灰暗的燈影投射在她臉上,模模糊糊的,讓人看不清她的表情。

  “他是個好情人,可惜並不是個好丈夫,更不會是個好父親。當然開始的時候,兩個年輕人對家庭都有一份好奇心和新鮮感。可是時間長了,每天要計較柴米油鹽,照顧體弱的孩子,應付刁難的老人,還得節衣縮食維持家庭的開支。”

  李汐在昏暗的燈光中哼笑一聲:“不到兩年,你爸第一個受不了。不能揮霍,不能隨意約朋友出去玩樂,不能跟別的漂亮女人調笑,只能沒完沒了地忙碌……”

  這麼多年,阮晨也看得出他們是怎樣的人。

  “於是他丟下我們,你也忍受不了而丟下我?”

  “對,”李汐深吸了口氣,絲毫沒有隱瞞的意思。她習慣性地想要從床頭櫃上拿煙,可是想到阮晨之前的警告,又抽回了手,難耐地動了動指頭。

  “他瀟灑地走了,去大城市打工。我在家裡變得孤立無援,公婆不喜歡我,尤其我一直沒有再懷孕。”

  城市的機會很多,那個人有才華有相貌更有一張利嘴,很快就站穩了腳跟。可憐她一個人留在鄉下忍受公婆的苛責,獨自照顧孩子,打理家務。
  
  李汐想到這裡,突然激動起來。

  “你知道嗎?有一天站在水缸前,我看到一張憔悴發黃的臉,誰能相信我還只是二十五歲不到?”

  那個男人每隔一段時間會寄錢回來,一次比一次多,她忽然覺得不甘心。

  李汐並不覺得自己的能力會比那個男人差,更不想一輩子就留在鄉下像其它的村婦一樣變得又老又丑,直到成了黃臉婆被男人拋棄……

  “我去城裡找他,很快也借他的關系留在了那裡,發展自己的事業,有了很多私房錢,然後身邊有了很多英俊帥氣的年輕男人主動靠近我。”

  那個男人也是一樣,他們雖然名義上還是夫妻,卻對彼此來來往往的情人視而不見。
  
  阮晨知道他們兩人這段婚姻早就名存實亡,根本不想繼續聽下去:“你說這麼多,究竟想告訴我什麼?”

  李汐歎氣:“你是我的女兒,我雖然自私,可是並不想看著你重蹈覆轍。男人的甜言蜜語比毒蛇更可怕,尤其像你這麼年輕的姑娘,很容易就會被他們哄騙……”

  “我跟天景結婚,不是為了跟你們賭氣。”阮晨皺了皺眉頭,不悅地打斷了她的話。

  “你和他才認識多久就結婚了,你確定自己有深入了解他嗎?”李汐蹙眉,看來她的女兒比想象中還要固執。

  “他不是個好情人,不會說甜言蜜語,不夠幽默,甚至不太會說笑話哄我開心,可是他是個好丈夫。我相信,他以後也是個好爸爸。”阮晨相親的時候不僅看人,還觀察對方的家庭,以及他們和父母相處的模式。

  相對其它,沒有什麼比這個更有說服力了。

  所以第一次相親互相看順眼後,第二次阮晨會婉轉地邀請對方的父母出席。

  有的人大咧咧地落座後,父母會默默地替他倒茶,他也是一副理所當然的表情——這種被爹娘寵壞的孩子,阮晨立刻PASS掉。

  有的人沉默地坐著,說話時眼神會習慣性地往父母臉上飄,擔心忤逆了爹娘的意思——這種還沒斷奶的孩子,阮晨也不敢要。

  有的人很孝順又禮貌,替父母倒茶,說話得體,眼神也沒亂飄。可是對方爹娘的眼神像X射線一樣在阮晨身上打轉,恨不得把她剖腹肢解看清楚哪怕眼角的一顆小黑痣,然後將祖宗十八代問個遍,以防有各種不為人知的遺傳病連累他們的下一代——婚姻從來不是兩個人的事,有這樣挑剔苛刻的公婆,阮晨實在是敬而遠之。
  
  挑挑揀揀下來,只有趙天景能入得了眼。

  他雖然話不多,卻不至於呆呆的而冷場。他的父母偶爾詢問,婉轉親切,不會咄咄逼人,偶爾還會適時誇獎自家兒子。

  最後一點,便是讓阮晨下定決心結婚的理由。

  國人向來崇尚謙虛,爸媽聚在一起,總會“謙虛”地數落自己孩子的不是,盛贊別人的兒女。

  就算對著自家孩子也是這樣,很少會當著外人誇獎,眼神裡帶著幾分贊賞和驕傲。

  阮晨知道,他們一家相處得非常融洽,趙天景是在幸福的家庭裡成長的人,沒有大多數獨生子女身上的弊病。

  懂事,有責任心,沉默穩重,聰明卻偶爾帶著一點孩子氣。

  她不止一次慶幸原本要去相親的另一位女孩臨時去外地出差,把這個機會讓給了自己。

  要不然以趙天景的條件,足夠找到更好更適合的另一半……

  當然,遇上正確的人,就要分秒必爭地使出渾身解數將對方拿下——這是阮晨從李汐身上學到的,於是她毫不猶豫地答應了趙天景的求婚,迅速和他登記成為趙家的一份子。
  
  對上李汐不以為然的眼神,阮晨上下打量著她:“不管怎麼說,我看男人的眼光比你要好得多了。”

  李汐的臉色一陣紅一陣白,分明聽出她嘲笑自己的男人卷款跑路的事。

  自己向來自負在男人方面總是主動得益的一方,現在居然吃癟了,還淪落到要來女兒的家裡借住……

  李汐咬牙切齒地瞪了阮晨一眼,轉過身恨恨地說:“我等著看你什麼時候會後悔!”

  阮晨瞥了她的背影一眼,自己人生的字典裡從來就沒有“後悔”這兩個字!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5-5-13 00:47:40

26、河蟹之內人 ...


  岳母和老婆一起掉水裡,當然先救後者,因為老婆是“內人”—— BY 趙天景

  
  阮晨一晚沒睡好,不僅是沒趙天景在身邊睡不著,更加是和這個比陌生人好一點的親生母親一起睡,她不做噩夢才怪。

  她打著哈欠出門的時候,就看到客廳裡掛著兩個黑眼圈的趙天景一臉無奈地望了過來。

  阮晨在他臉上親了一口,皺著眉頭也是滿臉郁悶——說什麼今晚她再也不要丟下趙天景一個人,痛苦地跟李汐一起睡了!

  “汐姐在廚房,說是要給我們做早餐。”趙天景苦惱地低下頭,小聲告訴她。

  他勸了幾次,都被李汐打發出廚房了,只能呆在客廳等阮晨出來想辦法。

  誰知阮晨一聽,臉色立刻變了。

  “你居然讓她進廚房了,該死的,她會把廚房炸掉的!”

  她一頭扎進廚房,剛好看到李汐沒等鍋燒干就要放油,嚇了一跳:“別倒油——”

  可是已經遲了,李汐被阮晨突然出現嚇到了,手一抖就把花生油倒在鍋裡。

  “刺啦”一聲後傳來李汐大聲的尖叫:“啊,好疼!”

  阮晨趕緊把煤氣爐關了,瞄了眼她的手臂,還好只是被濺出來的油燙紅了一點點,並不嚴重。

  她一把將李汐推出廚房,真想立馬把這人打出去。

  以前不會煮飯就算了,這麼多年下來居然還是不會!

  “你別搗亂了,在客廳坐著。”阮晨懶得再跟李汐說話,給趙天景使了個眼色把這個快要炸掉廚房的家伙弄出去。

  “我只是想給你們煮早餐,”李汐一臉不高興地把圍裙扔在旁邊,這麼多年以來她還是第一次進廚房就為了討好女兒,誰知阮晨不領情就算了,還跟趕蒼蠅一樣趕她!
  
  阮晨簡單煎了蛋,又把昨天的粥煮熱了端出來。

  上班的時間快到了,可是把李汐這個麻煩精留在家裡,她實在放心不下。

  趙天景看出來了,低聲建議:“要不我陪汐姐出去走走?”

  阮晨搖頭,李汐換男人如衣服,早就看趙天景不順眼了,讓他陪著肯定要刁難,何必要他難堪?

  咬咬牙,她豁出去了:“算了,我帶她去幼兒園,正好今天是對外的公開課。”

  又到了要招生的月份,幼兒園每年都會有兩三次提早對外開放,讓家長能提前親自感受一下氣氛。

  陌生人多了,李汐的出現也不會顯得太突兀。

  “就這麼決定了,”雖然阮晨萬分不情願讓李汐到自己工作的地方,畢竟連趙天景也沒去過。

  趙天景看她一副視死如歸的樣子,也知道自家岳母對他還是有芥蒂,只能做臨時司機送兩人過去。
  
  李汐一踏進幼兒園,就滿臉嫌棄,嘟嚷著:“真不明白你,對著一群小孩不會被煩死麼?”

  “我喜歡,”阮晨面無表情地答了一句,叮囑某人不要亂跑就去幫忙接待新到的家長和小朋友。

  各種白嫩可愛的小包子怯生生打招呼的樣子,讓她的心情漸漸好了不少。

  果然,這世上除了小包子,還有什麼比他們更可愛的?

  剛送走一家三口,看他們滿意的樣子,就明白幼兒園又要多一個可愛的學生了,阮晨不由笑容滿面。

  小桂忽然湊了過來,在她耳邊嘀咕:“阮姐的姐姐來了,怎麼不告訴我們一聲?不過阮姐姐真漂亮,一點都看不出三十多歲了……”

  阮晨眼角一抽,遠遠看到幾個男家長圍著李汐笑吟吟地詢問著,梁老師面色古怪,張老師的臉色已經黑了,她就開始頭疼。

  果然帶李汐來幼兒園,跟本上就是錯誤的決定。

  還說是她姐姐,這女人的臉皮實在太厚了!
  
  活動結束後,梁老師偷偷告訴她,入學的學生比去年增加了兩成,阮晨有種撓牆的沖動。

  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們幼兒園特意找了個漂亮的老師來勾搭男家長,這臉真是丟大了。

  梁老師欲言又止:“可是有部分家長看到小阮的姐姐,擔心孩子會被帶壞……”

  阮晨嘴角抽搐,李汐穿得那麼風騷,惹人眼球,那些怕孩子被帶壞的肯定是包子的媽媽們。

  她趕緊向梁老師道歉,梁老師笑著擺手:“要不是小阮的姐姐來了,招生還不會這麼順利。”

  張老師在一邊冷哼:“我們幼兒園是招學生,不清楚的還以為是招男老師呢。”

  想到那些男人一個個恨不得貼上去的急色樣子,她就滿臉厭惡。

  每年招生最多的老師都是她,今年居然被阮晨搶了風頭,年末的獎金估計也要換人拿了。

  張老師心裡不舒服,這阮晨難道為了搶那點獎金把自家姐姐也拎出來當招牌拉學生?

  阮晨連連道歉,等拽著李汐出門的時候,已經有種掐死她的沖動。

  不行,再讓李汐呆在她這裡,沒准哪天她就要瘋掉的!
  
  晚上阮晨飯後惡狠狠地警告李汐就在客房裡呆著,立刻拉著趙天景進了臥室。

  埋在他的胸膛裡,阮晨郁悶地抬頭:“我們還是想辦法把她趕出去吧,正好今天梁老師推薦了一個適合的房子。”

  趙天景伸手撫著她的後背安慰,想到下午接阮晨的時候,她的臉色十分難看,就明白李汐肯定又做了什麼讓她不高興的事。

  他沒替李汐求情,只告訴阮晨:“媽已經知道汐姐來了。”

  阮晨臉上僵了:“婆婆知道了?怎麼知道的?”

  “今天送你們去幼兒園的時候她剛好看到,”趙天景想到花了好大的力氣才阻止了吳韻上樓探望親家的舉動,偷偷在心裡松了口氣。

  阮晨恨恨地咬牙,她就不該讓李汐知道自己的地址,不該一時心軟讓這人進來!

  “明天,我一定得讓她走!”

  原本看李汐被男人騙得身無分文,阮晨可憐她才讓這人借住幾天。可是經過昨晚的談話,她進一步了解到這個自私女人的想法,如果不是礙於趙天景,她真想用掃帚把李汐丟出門去。

  那個女人口口聲聲說她是自私的人,可是沒有剝奪阮晨出生的權力,阮晨聽得出李汐有親近自己的意思,但是說出口的話真是爛透了。

  想要生下她,卻又沒好好照顧她,丟下她一個人在鄉下孤獨的生活,忍受爺爺奶奶的冷漠和敵意。

  李汐說出她的不得已,痛恨父親丟下兩人去風流快活,可是她又給無辜了阮晨什麼?

  除了難過的回憶,只有不休止的爭吵和難聽的謾罵。兩個曾經相愛的人互相傷害,一言一語恨不得把對方擊垮,想要讓對方難堪。

  阮晨一點點地看在眼裡,心裡一天天地築起了一道冰牆,把他們和其他人隔絕開去。

  只有這樣才能好好地保護自己,讓她那顆千瘡百孔的心再也不會受到任何的傷害……

  可是昨天晚上,李汐再一次把阮晨心底的那道傷口揭開,還撒了一把鹽。

  說到底,李汐心裡最重要的還是自己,連妥協都顯得高高在上,理直氣壯。
  
  阮晨無意識地揪著趙天景的衣襟,手腳蜷縮起來,一再擠入他的懷裡,仿佛這樣就能汲取更多的溫暖,讓她好過一點。

  趙天景抱著她,緊緊的,用盡最大的力氣,直到擠壓到心胸開始疼痛。

  “好,明早就讓汐姐搬出去吧。”

  雖然想要討好岳母,可是阮晨不開心,他也不痛快。

  如果在得罪岳母和老婆之間選擇,趙天景即使為難,還是會選擇後者。

  岳母是“外人”,又怎麼比得上老婆這個“內人”?
  
  得到趙天景的支持,阮晨終於笑了,她還以為這個好女婿會反對,然後倒戈去李汐那邊。

  幸好,他還是向著自己的。

  阮晨心花怒放,摟著趙天景的脖子撒嬌:“昨晚被打斷的,我們現在繼續?”

  趙天景昨夜獨守空房,現在巴不得繼續,低頭吻上她的唇:“這麼好的提議,誰能反對?”

  阮晨軟綿綿地窩在他的臂彎裡,用腳尖挑開趙天景松松垮垮的睡袍,溜進去在他大腿上磨蹭,含糊地催促:“快點……”

  趙天景被她撩撥得渾身起火,一把扯開阮晨的睡袍,含住她的耳垂嘀咕:“待會汐姐不會再來打擾我們吧?”

  “……她敢!”阮晨哼唧一聲,雙腳勾在他的腰上。

  李汐不是想跟她說和,想要重新當個好母親,想要跟她好好相處,哪敢得罪她!

  昨晚就算了,今天再來,阮晨發誓自己一定要跟李汐絕交,以後老死不相往來!
  
  可能有人在隔壁,今晚的阮晨有點緊張,卻比平常要更熱情。

  睡袍還沒完全脫下,半遮半掩的,黑色的布料襯得她的皮膚更白,尤其是情動時透出一層薄薄的粉色,讓趙天景忍不住比平日要粗魯一點。

  耳邊是阮晨咬著下唇壓抑的呻吟聲,斷斷續續,卻十分撩人。

  身下的人臉色酡紅,抱著他雙眼濕漉漉的,只懂得低低地重復著催促。

  這樣的阮晨,趙天景覺得自己就快化身為狼,想要把她一口吞進肚子裡去……
  
  第二天阮晨精神抖擻,准備好腹稿胸有成竹地要把李汐趕出家門去。

  誰知早餐才吃了一半,李汐突然捂著嘴沖進了浴室,隱約傳來一陣干嘔的聲音。

  阮晨愣了一下,對上趙天景同樣震驚的雙眼。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5-5-13 00:48:01

27、河蟹之上衣 ...


  某些時候,呆木頭也會化身為狼的—— BY 阮晨

  
  阮晨看著手上已經變色的試孕試紙,臉色一陣紅一陣白。

  她努力了兩個月還沒中,一把年紀的李汐的肚子裡居然就有餡了……這讓阮晨情何以堪!

  把試紙狠狠地往垃圾桶裡一扔,阮晨抱著胳膊坐在李汐對面,臉色十分不好看。

  “說來聽聽,孩子是誰的?”

  李汐也沒想到自己年紀這麼大了,竟然還能懷孕,神色還恍恍惚惚的:“我怎麼會懷孕了,沒可能啊……”

  阮晨頭疼,知道這人腦筋已經轉不過彎來了,索性直截了當地問:“孩子是跑路那個小情人的?”

  李汐渾渾噩噩地點頭。

  阮晨就知道是這樣,又問:“你想要把孩子生下來?”

  李汐終於回神了,毫不猶豫地點頭:“當然!”

  “不說你現在是高齡產婦,孩子她爹卷款逃跑了,你想讓孩子一出生就在單親家庭裡長大?”阮晨皺了皺眉頭,一針見血地指出問題。

  李汐臉上猶豫了一下,支支吾吾地開口:“我就是要生下來,反正我一個人又不是養不起。”

  阮晨想到以後會有一個比她小二十多歲的弟弟或者妹妹,連腦殼都開始疼起來了。

  李汐當然不介意,但是她很介意!
  
  “既然你懷孕了,那就更不適合住在這裡。我會盡快找到適合的房子,然後打掃干淨讓你搬過去的。”阮晨終於找到借口把李汐趕出去,說什麼也不會放過這個大好的機會。

  李汐皺著鼻子可憐巴巴地瞅著她:“我剛懷孕你就趕我出門,難道不知道一個孕婦獨居有多麼危險嗎?”

  阮晨搖頭:“我一點都不擔心,相信會有很多人願意當這個孩子的便宜爸爸。”

  只要李汐願意,哪有男人能拒絕她的要求?

  當然的,她的趙天景除外!

  李汐溫柔地摸著小腹,瞪了阮晨一眼:“小沒良心的,沒見過要把脆弱的孕婦趕出門的!”

  “你現在不是見到了,我就是那個人。”阮晨硬著心腸瞪了回去,這次說什麼也不能心軟了。

  “聽說吳女士是有名的婦科醫生,都說熟人好辦事,我得讓她看看孩子。”李汐忽然笑瞇瞇地說,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

  阮晨炸毛了,讓婆婆知道她這個一把年紀的媽到處勾搭人就算了,現在還把肚子弄大了,自己以後還有臉見吳韻嗎?

  “不行!”她氣憤地一拍桌子,堅決反對。

  趙天景抓住阮晨拍得通紅的手掌,心疼地揉了揉,慢吞吞地建議:“汐姐剛有孩子,還是得去醫院檢查一下。媽手頭上沒有儀器,也不能做全面檢查。”

  李汐笑:“還是女婿懂事,待會麻煩你送我去醫院了。”

  阮晨看著她哼著歌進客房換衣服,揪著趙天景小聲嘀咕:“你送她去醫院後,她一定會賴在這裡不肯走的!”

  趙天景拍拍她的手背安撫,一臉“我辦事你放心”的表情:“我先送你去幼兒園,上班時間快到了。”

  阮晨擔心地瞥了他一眼,看趙天景輕松的樣子也只能相信他了。
  
  阮晨一整天在幼兒園心不在焉的,傳真文件弄反了,幫梁老師倒茶差點燙到自己的手,在走廊上還跟小桂撞在一起。

  小桂被踩了一腳,呲牙咧嘴地擠出一點笑容:“阮姐有心事?”

  難道張老師昨天看阮晨的姐姐搶了那麼多的學生心裡不痛快,找她麻煩了?

  阮晨盯著她好久才幽幽地歎氣:“為什麼孩子都長到別人的肚子去?”

  小桂“撲哧”一下笑了:“阮姐要想孩子到自己肚子裡,不就是時間的問題?”

  阮晨恍然大悟,最近被李汐打擾了他們的夫妻生活,沒耕耘哪裡有收獲?

  難怪包子一直沒來,都是李汐的錯,肯定是她把可愛的包子嚇跑了!

  她心裡更加下定決心,這兩天一定要把那個難纏的媽趕出大門,以後就在門上掛上“李汐和小強”不得入內的小牌子!
  
  阮晨早早回去煮了一桌好菜,斗志激昂,心想著晚上要跟李汐斗個三百回都沒問題。

  誰知趙天景一個人回來,她盯著大門愣了好久:“人呢?”

  趙天景看起來不像會把李汐扔在醫院不管她的人,阮晨疑惑了。

  “汐姐的胎不穩定,醫生建議她留院觀察一周。”

  一周!

  阮晨興奮得就要跳起來:“一周怎麼夠,就該在醫院住一個月!”

  最好李汐住到生孩子的時候去,那就不會再回來打擾他們的二人世界了!

  趙天景一看她的表情就知道自家老婆在想什麼,李汐要生起碼得八九個月之後,醫院當然不可能讓一個普通的孕婦住這麼久。

  阮晨高興地拉著他在飯桌上坐下,夾起一塊咕嚕肉笑吟吟地說:“啊——”

  趙天景看了她一眼,乖乖地吃掉了:“好吃。”

  “好吃就多吃點,”今晚有你忙的……最後這句話,矜持的阮晨當然沒說出口,不過趙天景從她愉悅而勾起的嘴角已經猜出來了。

  於是趙先生非常捧場地把桌上的菜吃得干干淨淨,等兩人坐在沙發上的時候,他還很上道地問阮晨的意思:“今晚你想在哪裡?”

  客廳的沙發試過了,大露台、浴室也是,偶爾也需要一點新口味的。

  阮晨開頭沒反應過來,然後想到那天在大露台……某些兒童不宜的鏡頭在腦海中不聽話地翻滾來翻滾去,她悄悄的臉紅了。

  左右張望,就是不看趙天景,阮晨忽然站起身說:“晚上吃得太飽了,我們去散步吧。”

  趙天景想了想,搖頭:“晚上涼,還有很多蚊子。”

  阮晨眨巴著眼,臉頰紅得滴血。

  敢情他以為自己想要去小區的樹林裡嘿咻——阮晨捂臉,她平時有表現得那麼狂野和開放嗎?
  
  阮晨又羞又怒地踢了某人一腳,哼哼兩聲拿出水果削了起來。

  她的手很靈敏,加上從小就開始做家事,動作很熟練。

  趙天景看著那雙白皙修長的手拿著水果刀,輕巧地削出薄薄的一層果皮。鮮艷的顏色,一圈一圈從頭到尾沒有斷開,不知道為什麼,他覺得阮晨的指頭有種說不出的性感。

  想起之前阮晨這雙瑩白的手曾經在他身上游移,撩撥出無數的火苗,趙天景的眼神不由一沉。

  阮晨不知道旁邊的人光是盯著她的手已經開始進入狀態了,把水果切成小塊,笑著塞入趙天景的口裡。

  她還沒擦手,手指頭上還沾了不少濺出的果汁。

  趙天景吞下水果,低頭忽然含住了她的手指。

  美味的果香,柔嫩光滑的手背,他舔舐得不亦樂乎,偶爾抬眼朝臉色緋紅的阮晨一瞥。

  阮晨覺得自己的臉就快要燒起來了,十指連心,指頭癢癢的,還有種溫熱的濕潤,讓她很快就渾身熱了起來。

  她還說吃完飯後水果,再心情愉快地准備調節氣氛——誰知趙天景比她還自覺,一吃飽就立刻行動,倒是省了她不少事。

  就是有點太突然,出乎阮晨意料之外。
  
  趙先生那麼努力,她也不能被比下去。

  阮晨湊過去舔了舔趙天景的喉結,感覺到他忽然一僵,低低倒抽了一口氣,笑著單手替他慢悠悠地解開一個又一個襯衫扣子。

  慢動作比任何時候都要勾人,趙天景放開她的手,飛快地除掉了自己上身的襯衫,繼而進攻阮晨的淺藍色窄身上衣。

  這衣服不僅扣子多,還很緊,手想伸進去都難。

  趙天景無奈,老老實實地解扣子,可是扣子密密麻麻的,數量比想象中要多,急得他一頭汗。

  阮晨笑得幸災樂禍,這件衣服是卓玲送她的,說是在某些時候能讓男人吃癟,當然也算是一種情趣了。

  她的雙手也不停,輕輕松松地解開趙天景的皮帶,比某人更快地把他剝了個干淨。

  而阮晨的上衣只解開一半,看起來還是很整齊。

  趙天景終於明白了看到吃不到是怎樣一種感受了,他憋得渾身冒火,也只能硬著頭皮繼續和扣子奮斗。

  好不容易解開第一層,裡面居然還有一層扣子!

  他難得有脾氣地想用力扯開,誰知這衣服的料子比自己想象中要好太多了,怎麼都扯不爛,連扣子都扯不動。

  趙天景看了笑不攏嘴的阮晨一眼,就知道這樣的惡作劇肯定是她那個好友卓玲的鬼主意。

  卓玲肯定就是男人的天敵,總是想著法子折騰男人,可惜很多人卻抵擋不住她的誘惑,一個個撲上去撞得頭破血流還不罷休。
  
  阮晨見趙天景蹙著眉頭,一副郁悶得不行的樣子,不由心軟,幫著他開始解扣子。

  不愧是卓玲特別訂做的衣服,穿的時候麻煩,脫的時候更麻煩。

  兩人弄得一身汗,雙手都酸了,這才終於全部解開了。

  原本裡層還有一個小小的電子鎖頭,用來勾住中間的扣子。六字密碼如果不解開就不能解鎖,阮晨當然知道對於趙天景來說,這東西只是小意思,要解開它是輕而易舉的事。

  只是在某些關鍵的時候要動腦子,就算是趙天景也要受不住的……

  於是阮晨還是把電子鎖頭偷偷地扔了,稍微開玩笑是情調,弄得兩人興致都沒了那就是煞風景。
  
  經過一番艱苦努力才解開衣服,對趙天景來說也是第一次的嘗試,於是吃起來就更有一番不一樣的滋味了。

  雖然趙先生不是小心眼的人,可是這衣服鬧得他渾身著火,差點沒燒焦了,當然要給趙太太一點點的懲罰。

  阮晨自食其果,其中的心酸可想而知。

  當她雙眼迷離地嘟嚷:“快、快點——”

  某人自動自覺地慢下來了,還明知故問地來一句:“慢點?”

  當她被顛得要散架了,小聲驚呼:“慢、慢點——”

  某人非常主動地加快了頻率,還不忘壞心腸地挑眉:“快點?遵命!”
  
  自從這晚之後,那件上衣被阮晨塞到了衣櫃的最底下,再沒有重見天日的機會……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5-5-13 00:48:40

28、河蟹之吵架 ...


  有技巧的吵架也是增進感情的一種方式—— BY 阮晨

  
  阮晨正想告訴好友被李汐幾乎要逼瘋的囧事,誰知老是神出鬼沒的卓玲居然主動給她打電話了。

  她還沒來得及告訴好友,李汐不但被男人騙了,還懷了那個男人的孩子,就聽到卓玲低聲說了一句話。

  阮晨愣了很久,結結巴巴地問:“……你剛才說什麼,我沒聽清楚。”

  卓玲的聲音冷冷淡淡的,沒聽出多少高興的意思:“我有了。”

  “有、有什麼?”阮晨吞了吞口水,覺得自己不淡定了。她瞪大眼,手裡無意識捏著的枕頭都變形了。

  “該死的,我懷孕了!”卓玲的語氣惡狠狠的,似乎恨不得把孩子他爹掐死掉。

  阮晨深吸了口氣,腦子裡一片空白,好一會才找回自己的聲音:“那真是恭喜了,孩子他爸知道嗎?”

  “他還不知道,我沒打算說。”

  卓玲的意思,一向了解她的阮晨聽明白了,一臉驚訝:“你想要瞞著他打掉肚子裡的孩子?”

  “當然,我為什麼要替一個交往不到一個月的男人生孩子?”卓玲心裡懊惱得要命,她明明做齊了全套的安全措施,究竟是哪個環節出錯,居然搞出人命了?

  阮晨聽出她的氣急敗壞,小聲嘀咕:“好歹這孩子也有那男人一半功勞,總要知會一聲吧?”

  “哼,他巴不得我弄掉呢。”卓玲長長地吁了口氣,像他們這些經常出去玩的人,肯定不會喜歡這麼快有個拖油瓶毀掉現在自由自在的生活。

  “你還沒問,又怎麼能替他回答?”阮晨只希望那個男人是個有責任心的人,也能夠給卓玲信心。

  卓玲沉默了,很久才開口:“也好,就聽你的,我去問一次。不過這個答案,你別期待得太好了。”

  掛上電話,阮晨歎了口氣。

  不知道是要哀歎好友突然要做媽媽了,還是郁悶包子全是別人家的,明明她最用心最努力,怎麼到頭來反而是最想要包子的自己沒有收獲?
  
  把卓玲懷孕的消息告訴趙天景的時候,他的臉色有點古怪:“卓小姐真的懷上了?”

  阮晨沮喪地耷拉著腦袋:“當然了,這種事能弄錯嗎?”

  趙天景臉上的詫異怎麼也掩飾不住:“我以為卓小姐不喜歡孩子,會很注意的。”

  “她是很注意,可惜出了點小意外。”阮晨一臉郁悶地瞥了他一眼:“我媽懷孕就算了,連一向最安全的卓玲也中招了,就是我沒消息。”

  婚前兩人做過最全面的檢查,絕不會是身體的問題,那是姿勢不對,次數不夠,還是有其它因素?

  阮晨上上下下地打量著趙天景,趙先生被她看得頭皮發麻,就知道自家老婆是妒忌別人家的包子,心裡頭不知道在琢磨著什麼鬼主意。
  
  阮晨想了想,可能最近有李汐在,心情不好,包子才沒來。她一甩長發,把郁悶也甩掉。

  今天開始,家裡沒有李汐,她一定要把包子弄出來!

  先沖進去洗了個香薰浴,把全身弄得香噴噴的,阮晨這才把趙天景推進浴室。

  等趙天景出來的時候,看見的便是令人血脈泵張的一幕。

  阮晨穿著粉紅色的吊帶睡裙,把睡袍扔在一邊。身上的水沒有擦干,濕漉漉地讓薄薄的睡衣貼在皮膚上,姣好的身材隱隱約約的,比全部脫掉還要性感。

  趙天景難耐地吞了吞口水,這時候哪個男人都忍不住要沖動,尤其阮晨側躺著,深V領裡露出胸前小片美景。

  最重要的是,她躺著的地方是飯桌!

  趙天景沒想到平時普普通通的原木餐桌,阮晨這樣一趟居然有種任君采擷的感覺。
  
  阮晨見某人雙眼發亮,伸手拍了拍身下的飯桌,發出沉實的響聲,舔了舔自己的下唇:“這桌子不錯,今晚不如在這裡試試?”

  趙天景當然願意,眼神隨著她的動作瞟,就差撲上去直接開動了。

  他瞥了眼那張飯桌,猶豫地問:“這桌子有點硬,要不我們還是去沙發?”

  恨鐵不成鋼地瞪了趙天景一眼,阮晨就知道這人最喜歡說煞風景的話。難得她鼓起勇氣躺在飯桌上任他胡來,某人居然不領情。

  阮晨手腳並用地爬起來,沒好氣地嘀咕:“你不喜歡那就算了,我們回房各自睡覺。”

  “各自”兩個字咬得特別重,趙天景知道她惱了,立刻壓著阮晨躺回飯桌上。

  既然老婆大人做這麼大的犧牲,他又怎麼能讓她失望?
  
  趙天景遠遠看著的時候是覺得阮晨躺在桌上很有魅力,走得近了摸上濕答答的睡裙,他就開始擔心她會著涼感冒了。

  雖然現在的氣溫挺高的,可是這麼濕的衣服穿得久了難免會感冒,他二話不說就把阮晨的睡裙脫掉扔在一邊的椅子上。

  阮晨還笑瞇瞇地瞄了他一眼,果然這地方這姿勢特別勾人,看某人比平時猴急多了。

  飯桌的高度剛剛好,趙天景很滿意,將她的雙腳掰開就壓了上去。

  阮晨習慣性地用雙腳勾上他的腰,被身上的人壓得有點喘不過氣來。

  這個地方這個姿勢確實夠味,可是也夠不舒服的。

  趙天景只要往前一撞,她後背就碰上硬邦邦的飯桌,還冷冰冰的,不用看也知道很快要紅了一片。

  阮晨咬咬牙忍著,她自己先提出的,沒道理在這麼重要的時刻叫停,難不成還讓趙天景憋回去?

  她“嗯嗯啊啊”地叫了好久,不是動情地呻吟,而是後背給撞疼的呼痛聲。

  趙天景還以為阮晨在不一樣的地方有感覺了,非常自覺地更加賣力。

  等努力了一輪回來,他發現阮晨淚汪汪地看著自己已經疼得說不出話來了。
  
  趙天景嚇了一跳,趕緊抱起她回到臥室。

  一看阮晨的後背紅了,還有一點點淤青。她的皮膚敏感,估計明早就得黑了。

  他一面後悔自己抵制不了阮晨躺在飯桌上的誘惑而過分賣力弄傷了她,一面心疼。

  阮晨怕疼,這麼長時間忍耐下來,應該是不想讓自己掃興。

  即使明白她的用心,趙天景卻高興不起來。

  這原本就是讓兩個人都快樂的事,怎麼到頭來反而弄得一方疼得要命沒有感覺到半點愉悅?

  生氣歸生氣,趙天景還是飛快地替阮晨的後背用藥油按摩淤青,她疼得眼淚都出來了,不停叫嚷著“輕點”。

  可是不用力,藥油就沒有效果了,趙天景心裡也郁悶,手上更不客氣了。

  等擦完藥油,阮晨已經趴在床上哼哼唧唧地兩眼濕潤,疼得直喘氣了。
  
  趙天景懲罰性地拍了一下她的PP,惱怒地說:“剛才疼怎麼不說,弄得現在這麼嚴重了!”

  阮晨哭喪著臉,可憐兮兮地吸吸鼻子:“開頭只是一點點疼,我想著很快就結束了,沒想到會越來越痛……”

  某人臉色立馬黑了,自家老婆這麼說是懷疑他不行?

  趙太太立刻發現她說錯話了,討好地朝趙天景笑了笑:“當然啦,你最厲害了!”

  趙天景的臉已經綠了:“難不成你還有比較對象,知道哪個更厲害?”

  阮晨扭頭,她竟然又說錯話了,伸手捏了捏自己的臉,叫你開口,叫你亂說話,叫你扮性感!

  她內心默默譴責了自己一把,才轉過頭乖乖認錯:“我保證,下次不會了!”

  “還有下次?”趙天景哼哼兩聲,狠狠瞪了她一眼。

  阮晨委屈了,皺著臉無計可施。

  某人這回真生氣了,軟硬不吃,該怎麼辦?

  她往後背瞄了瞄,好像沒那麼痛了,難道傷員要撐著來一次美人計?
  
  阮晨不想浪費大好晚上,尤其是李汐不在的今天!

  她趴在趙天景的腿上,從下往上地朝某人拋媚眼:“老公,現在時間還早……”

  他看了眼掛鍾,面無表情:“九點半,睡覺的話是挺早的,要不去看看電視?”

  阮晨的臉快皺成包子,暗罵某人不解風情,她已經說得那麼明顯了,難道趙先生真是榆木疙瘩不能跟自己心有靈犀?

  她干咳兩聲,面色尷尬地打算直說了:“我後背傷得不厲害,不如我們……繼續?”

  包子啊包子,阮晨怎麼能放棄呢!

  趙天景知道她的後背沒有看起來那麼嚴重,可是對於阮晨的執著已經無話可說了。

  “還會疼吧,不能躺著。”

  她立刻抬頭,兩眼亮晶晶的:“我可以趴著的,來吧。”

  阮晨為了達到目的,居然願意選擇她最不喜歡的姿勢,趙天景眼角抽了。

  “你不是討厭這個姿勢不能看到我的臉,也不能抱著我?”

  阮晨握緊拳頭,一臉嚴肅:“偶爾一次,我不會介意的!”

  “可是我介意……”趙天景已經習慣了跟她面對面,忽然看不見阮晨的臉,他也覺得不舒服。
  
  兩人大眼瞪小眼,阮晨突然起身把趙天景拉到床邊坐下,自己張開腿坐在他的大腿上。

  她想到自己竟然還記得這麼一個姿勢,不由沾沾自喜地笑了:“這樣就碰不到後背,還能看見對方的臉了。”

  趙天景目測了一會,索性仰頭躺在床上,懶洋洋地說:“你自己來?”

  阮晨才發現坐著的姿勢其實是理論性的,實踐起來難度系數太高了。現在他躺著還可以,但是她如果自己動,肯定會扯到後背的傷——到時候,自己就有的疼了。

  難道他們今晚就要匆匆結束?

  她咬著嘴唇憂傷了,為什麼要一個包子會這麼難……
  
  “其實還有個姿勢,就是有點累。”躺在床上的趙天景看阮晨一臉不甘心的樣子,忍不住心軟了,慢悠悠地開口。

  阮晨瞪大眼,立馬精神了:“我不怕累,那就開始吧!”

  趙天景歎著氣,無奈地拉起她站在牆邊:“來,手臂伸出來扶著牆,站穩了。”

  阮晨懵懵懂懂地知道他想要怎麼做,非常配合地叉開兩腿背對著趙天景站好,可是卻納悶:“這樣還是看不到你的臉……”

  趙先生想了一下,把她拉進臥室的全身鏡前:“這裡就可以了。”

  阮晨眨眨眼,鏡子裡的人也眨眼,身後的人也能看得很清楚,她臉紅了,支支吾吾地搖頭:“不行,這裡不行,實在太……”

  太刺激了!

  離得這麼近,阮晨能清晰地看見自己的臉上的表情,連眼睫毛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等下對著鏡子開始,她不是要看一場主角是自己和趙天景的現場版?

  阮晨拼命搖頭,脖子和耳根都紅透了。

  趙天景看她抗拒,順從地放開了手,一臉無所謂的表情:“那我們現在去睡覺還是看電視?”

  阮晨瞅瞅鏡子,又瞅瞅他,面色為難。

  但是誰讓她沒注意弄傷了後背,除了這個姿勢哪能繼續?

  她默默地給自己做了一回心裡建設,視死如歸地閉上眼用力點頭:“其實也不是不可以的……我們繼續!”

  趙天景看了阮晨一眼,見她羞得快要挖地洞鑽進底下,最後竟然會答應。

  他的心情忽然有點復雜,深深地看著阮晨。

  “你真的願意?”

  “當然!”阮晨還是閉著雙眼,眼睫毛因為緊張一抖一抖的。如果趙天景再問一次,她說不定就會退縮了,只能一鼓作氣。

  “別浪費時間了,快點——”
  
  阮晨就算嘴上說得多爽快,還是緊緊閉著眼睛沒敢睜開看站在後面的人。

  誰知沒等到趙天景的動作,反而是一件暖和的上衣披在她的肩頭,被人裹好緊緊摟在懷裡。

  阮晨奇怪地扭過頭,只看到他埋在自己的肩窩裡,看不清表情:“……怎麼了?”

  趙天景吸了口氣,慢慢抬起頭來:“雖然你在相親的時候就告訴我了,結婚後想立刻要孩子。可是現在,我覺得你要的只是一個適合的男人做孩子的爸爸,而不是非我不可的。”

  聽了他的話,阮晨愣愣地盯著那張熟悉的臉,慢慢低下頭:“原來你是這麼想的,這些是你的真心話?”

  她知道一個人不可能毫無理由地包容,沒想到趙天景會在這個時候突然把心裡憋著的話說出口。

  阮晨能理解他,自己對孩子的執念太深,很容易會讓趙天景覺得他並不重要。

  可是趙天景這樣說,又當她是什麼人?
  自己是這麼饑不擇食,只要是男人就可以的麼?
  
  阮晨心裡沉甸甸的,怕她這時候一生氣,說話會口不擇言,裹著睡袍直接出了臥室。

  “我今晚先在客房睡,兩個人都冷靜一下吧。”

  她沒有再看趙天景,快步進了客房關上了門,倚著門板深深地歎了口氣……

  原本好好的氣氛,怎麼忽然鬧成這樣僵?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5-5-13 00:49:06

29、河蟹之冷戰 ...


  冷戰後看見的不一定是彩虹,而是七色的超薄的那啥—— BY 趙天景

  
  阮晨趴在客房的床上默默反省,一個巴掌打不響,這件事肯定不會只是一個人的錯。

  可是,她急切地想要孩子真的錯了嗎?

  在相親的時候,阮晨就已經事先告訴趙天景,她想要盡快有孩子,想要有個白嫩柔軟的屬於自己血脈的親人。

  沒想到現在,居然讓趙天景失望了。

  她下巴擱在枕頭上,煩躁地抓了抓頭發。

  剛剛結婚的時候,阮晨可能真的只想要一個適合當父親當丈夫的男人,這個人是趙天景或是別的誰其實並不是最重要的。

  但是生活了一段時間之後,她就明白,趙天景是個好男人,也是最適合自己的人。

  他足夠包容,雖然不懂情趣,卻溫柔體貼。

  阮晨不想說的事,趙天景從來不追問。她想要的,他總是會盡力幫忙送來。

  比如阮晨一次又一次地拉著他滾床單,目的是孩子,趙天景也是任勞任怨地順著她的意思,沒有提出異議。

  阮晨皺了皺眉頭,他一直沒有意見地順從自己,果然包容還是有底線的,自己做得太過分了?

  趙天景現在受不了得究竟是她,還是她迫切想要孩子的態度?
  
  一晚上沒有睡好,阮晨掛著兩只黑眼圈打著哈欠走出客房。

  趙天景已經煮好了早餐,她低著頭,默默地進了浴室,沒有跟他對上眼,這是第一次在婚後沒有撲上去給他一個早安吻。

  趙天景的眼神暗了暗,昨晚說的確實是他的心裡話。他覺得如果再不說出來,兩人只會越走越遠。

  趙家的教育,夫妻之間可以保留一定的私隱,在在重要的方面卻必須坦誠。

  看到阮晨一次次因為想要孩子而積極地拉著他滾床單,趙天景心裡就開始有點不好受。

  當然,他絕對不承認自己是妒忌那個還沒出世的孩子就已經奪走了阮晨所有的注意力……

  等孩子真的出生了,趙天景更加要擔心自己在家裡的位置會不會排到最末尾去了。

  而且,他們兩個在一起,難道就只是為了孩子而不是其它嗎?

  那跟本能繁殖下一代的野獸又有什麼區別?
  
  飯桌上靜悄悄的,他們不像平時那樣聊起工作上的趣事。

  阮晨一直低著頭猛吃,沒有開口。

  趙天景幾次想要挑起話題,讓兩人之間的氣氛不再那麼僵。可是出身理科的他絞盡腦汁都找不到一個適合的,搜腸刮肚了一會後,阮晨已經吃完准備上班了。

  他看阮晨安靜地站在大門口等自己,來不及刷碗就匆匆拿起車鑰匙跟在她的身後出了門。

  趙天景偷偷吁了口氣,至少阮晨現在只是冷戰,沒打算跟他劃清界限或者直接斷絕關系跑回娘家就心滿意足了。

  公司裡的幾個同事就曾在私底下說過他們的老婆,每回吵架不是帶上孩子跑去娘家叫嚷著別指望著她回去,就是出去喝個爛醉,有些還大吵大鬧差點把屋頂掀起來。

  趙先生摸摸下巴,其實他的老婆還是算最理智最讓人安心的了,可是自己反而更希望阮晨能鬧一回,別把事情憋在心裡面。

  畢竟吵鬧的時候,好歹會把一些心裡話說出來。

  要不然像現在這樣沉默的氣氛,實在讓趙天景根本沒地方入手。

  如果阮晨哭鬧一下,發洩心裡的負面情緒,他還能找到切合點來安撫她,問題還能慢慢著手解決。

  但是現在阮晨一聲不吭的,低著頭連眼神都吝嗇給他,趙天景心底有些難過。

  他昨晚說出了心裡話,難道阮晨不願意告訴自己她到底是怎麼想的嗎?
  
  到了幼兒園門口,阮晨打開車門安靜地下了車,沒有像平常那樣給趙天景一個吻別。

  趙天景靠著車門,望著她慢慢走入幼兒園的大門,漸漸從他的視野裡消失,心裡面是說不出的煩躁。

  他拿出手機,看了看好友的一欄,最後還是撥通了秦嵐的電話。
  
  雖然從電話裡聽出秦嵐的狀態不太好,只是趙天景走入酒吧看到他的樣子時還是嚇了一大跳。

  秦嵐臉色蒼白憔悴就算了,黑眼圈大得驚人,不知道多久沒睡好。

  趙天景一肚子的郁悶只好放下,關心起好友:“你這是怎麼了,身體不舒服嗎?”

  “不是,”秦嵐悶聲答了一句,一口氣把杯子裡的東西灌了下去。

  趙天景看著杯子裡的液體,居然是蘇打水,秦嵐什麼時候居然戒酒了?

  擦著酒杯的酒保瞟了這邊一眼,垂著頭輕飄飄地說了一句:“老板失戀了。”

  精神不濟的秦嵐瞪了酒保一眼,可是頹廢的樣子相當缺少威脅力,酒保繼續低頭自顧自地擦杯子。

  趙天景驚訝了,上下打量著好友:“情場王子竟然失手了……不會是上次你提起的那個人吧?”

  “就是她,除了她還有誰?”秦嵐招手讓酒保又倒了一杯蘇打水,越喝越覺得心裡不痛快:“你說我有什麼不好,她現在跟躲耗子一樣避著我。”

  他一臉不忿,重重把杯子放在吧台上:“我還沒計較她上次那樣……她居然自己先跑了,可惡!”
  
  趙天景不知道兩人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看秦嵐的樣子也是不願意告訴他的。

  不用說,秦嵐肯定是吃癟了,才把嘴巴閉得緊緊的,一句話都打聽不出來。

  想了想,趙天景不打算插手他們兩個人的事,把某些話吞了回去。

  還是當事人開口比較好,他這個外人都自身難保了,就不摻和秦嵐的事了。

  就不知道以後秦嵐會不會在得知真相後找自己麻煩?

  趙天景走前交代酒保看著秦嵐,免得某人情場失意不知道做出什麼混賬事來。

  酒保笑瞇瞇地保證了,只是怎麼看怎麼不可靠。

  可是現在趙天景也沒心情顧慮好友了,秦嵐到底是成年人,應該知道怎麼做的。
  
  “……阮、阮姐!”

  小桂叫了幾聲,阮晨才愣愣地回頭,一副還在神游中的樣子。

  “阮姐,熱水溢出來了!”

  阮晨一看,她打開飲水機倒熱水,居然發起呆忘記關掉,杯子裡的熱水已經滿了,到處都是水。

  小桂已經幫忙關掉熱水,阮晨順手拿起杯子要把水倒掉一點。可是她忘了熱水太滿,一拿起來熱水就濺出來燙到手指,疼得自己下意識一縮手。

  “啪”的一聲,杯子掉在地上碎了,一地的瓷片渣子。

  阮晨看了眼燙得紅了的手指,懊惱地皺起眉,蹲下就要伸手撿碎片,嚇得小桂立刻擋住她。

  “阮姐,碎片會割到手指頭的……算了,你別動,我去拿掃把過來。”

  小桂看她魂不守捨的樣子,實在放下不下,索性自己動手把碎渣都掃干淨了。

  阮晨渾渾噩噩地坐回辦公桌前,腦子裡還在想著趙天景和孩子的事,對周圍一無所知。

  旁邊的梁老師滿臉擔心,想問又不敢問。

  看阮晨的表情,肯定是他們兩夫妻之間出了什麼問題,她不好打聽別人家的私隱,只能叮囑小桂小心盯著,免得又出狀況。
  
  其實阮晨不搭理趙天景,不是因為真的生氣了要冷戰,而是腦袋裡一直想著怎麼解決這件事,精神恍恍惚惚的,也不知道該怎樣打破現在兩人僵持住的關系。

  她想來想去,總覺得問題的源頭出在自己身上。

  阮晨一直沒對趙天景坦白一件事,她想要一個孩子,一個有血緣關系的親人,更重要的是,有了這個孩子,自己就有了一個屬於自己的家。

  一個不再冷冰冰的,會有歡聲笑語,非常溫暖的家庭。

  她不知道趙天景會不會這樣想,她也不敢將自己的想法完全袒露在他的面前。

  說到底,阮晨是個膽小鬼,她害怕失去,害怕不被認同,更害怕對方會露出輕視或嘲諷的表情……

  阮晨用力揉了揉臉,趙天景主動將自己的心情表達出來,她的膽怯反而被比下去了。

  既然已經打算相信他,相信自己會有一個不一樣的家,不一樣的生活,又什麼不能坦白不能改變的?

  阮晨給自己暗暗打氣,事情想通了,感覺渾身輕松了不少。

  她趁著午休偷偷在辦公室上網,淘了一堆小東西,千叮萬囑交代賣家自己是急用,這才滿意地露出了今天第一個笑容。
  
  賣家果然很上道,阮晨第二天晚上就收到快遞送上來的小包裹。

  某人因為那晚在鏡子前被趙天景逗弄了一下,面紅耳赤了那麼久,誰知最後不了了之。

  女人的心眼很小的,阮晨瞅著坐立不安想要過來卻又不敢太靠近的趙天景,心裡得意的哼哼。

  不過忍了兩天不說話,她自己就首先憋不住了。

  阮晨清清嗓子咳了一聲,抱著包裹慢悠悠地開口:“那天我也有不對,一直以來沒有顧及你的感受,所以從今天開始……我們避孕吧。”

  趙天景聽到她終於肯開口,咧著嘴開心地笑了。

  誰知最後居然聽到這樣的結果,臉上的笑容僵住了。

  “你說避……不要孩子了?”他沒想到阮晨為了配合自己,竟然願意放棄要孩子的事,不知道該擔心還是該受寵若驚了。

  “誰說不要了,只是不急著要。”阮晨扭扭捏捏地解釋:“我們先培養感情,畢竟孩子不是生活的全部,你才是……最重要的。”

  她說到最後臉紅了,耳根都燙得不行。

  趙天景一臉驚喜,沒料到那晚的坦白,今天能收獲到阮晨的真心表白。

  他摟著阮晨,心裡偷偷松了口氣。

  兩天的冷戰讓趙天景非常不好受,他又不擅長甜言蜜語,更別說哄女人的技巧了。

  如果阮晨不主動冰釋,估計他就要急得滿嘴是泡也一籌莫展的。
  
  冷戰結束了,趙天景抱著自家老婆臉上美滋滋的。

  他低頭指著包裹,好奇地問:“這是什麼東西?”

  阮晨把包裹往趙先生懷裡一塞,臉上有點尷尬:“你自己打開來看,我先去洗澡了。”

  她一溜煙沖進了浴室,好像身後有洪水猛獸在追著。

  趙天景更加好奇了,把包裹拆開後呆了一下,哭笑不得。
  
  只見裡面的小東西包裝上寫著這樣一句廣告詞——

  ‘七色超薄TT,令你的夜生活更加美滿……’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5-5-13 00:49:28

30、河蟹之麻煩 ...


  花心兔子吃來吃去,居然吃到了窩邊草——BY 阮晨

  
  趙天景眼角抽了抽,還是忍不住好奇地從包裹裡把東西都倒出來,想看看阮晨到底買的是什麼樣的類型。

  他翻出一個,熄燈後會夜光的……趙先生一想到他們兩人關燈後在床上進行到一半,某個會發光的東西在動,就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扔掉這個,又拿起一個——表面上有柔軟的小疙瘩,估計是增加情趣的。

  趙天景默默地把這個放在自己手邊,又拿起一個來看。

  乖乖,這個是水果味的。

  他數了數,一二三四五六七,居然有七種水果口味的,包括草莓、菠蘿、蘋果、藍莓、香蕉和檸檬味。

  趙天景瞄了眼某個寫著“榴蓮”的,毫不猶豫地扔回箱子裡——這個太重口味了,他可受不了。

  居然還有薄荷味的,他一想到平日早上喜歡咬一塊口香糖,默默地打算改掉這個習慣……

  他翻了翻,還有不同大小尺寸,不同顏色,甚至還分了緊致型、寬松型、加長型。

  趙天景看著這個小箱子裡的東西,覺得自己二十多年白活了,今天算是長見識了。
  
  阮晨從浴室磨磨蹭蹭出來的時候,看見的就是趙先生一臉淡定的表情研究著箱子裡各種各樣的TT。

  她臉頰被熱水熏得紅撲撲的,現在似乎更燙了。

  趙天景看見阮晨,面色古怪地指指包裹:“從哪裡買來的?”

  阮晨眼神飄忽,踩著小碎步走過來,一臉不好意思:“網上團購的,有折扣。”

  她一提起價錢,高興地手舞足蹈:“買五盒送一盒,一共才五十塊,還包郵!”

  趙太太立刻發現自己持家久了,主婦占便宜的心理已經根深蒂固,局促地笑笑:“我看買家留言都說用著不錯,去店裡買這個太尷尬了,還不如網購的。”

  趙天景被她逗笑了,自家老婆還真是可愛。

  “反正都買了,你喜歡哪一個?”

  阮晨看著一床五顏六色的小東西,隨手指了一個:“就這個吧。”

  趙天景一瞄,居然是超級加長型的——原來老婆大人對他的尺寸還是很有信心的。

  他才想笑,忽然發覺阮晨伸手拿起的是加長型旁邊的被自己嫌棄的榴蓮口味。

  趙天景郁悶了,他最討厭榴蓮的味道了,這是順著她委屈自己了,還是順著自己委屈阮晨?

  他還在糾結的時候,阮晨也糾結了。

  她看也沒看隨便點的,怎麼是自己最不喜歡的榴蓮味。

  記得店家說一盒有七種水果味,阮晨當時在幼兒園的辦公室也沒時間仔細看,粗略一掃就匆忙買了,這裡面居然有榴蓮——聽賣家說這一款是最暢銷的,現在的人口味還真重。
  
  阮晨悄悄拿了另一種,把榴蓮味道的丟了回去:“不對,是這個。”

  趙天景盯著那個熒光的,沉默了。

  她也發現這東西是夜光的,黑漆漆的時候怪恐怖的,看某人的臉色也是不喜歡。

  阮晨再次光明正大地又換了一種,仔細看清楚後發現是菠蘿的——這讓她以後還敢吃菠蘿嗎?

  挑來挑去,她沒找到個合適的,開始後悔一時沖動買了一堆回來。

  趙天景看她為難,索性幫忙挑了一個。

  阮晨伸手接過,默默地扭頭,竟然是香蕉味的!

  她瞇了瞇眼,好吧,自己以後再也不吃香蕉了!
  
  兩人第一次避孕,感覺怪怪的,互相都放不開,婚後第一回在床上束手束腳,別扭得要命。

  他們剛折騰出一身汗,阮晨才想起沒用那個,趕緊爬起來讓趙天景先退出去。

  套上去的時候笨手笨腳,弄得兩人又是一身汗——還沒做完一半就比平時還要累。

  慢慢開始適應了,阮晨感覺好了一點,伸手摟住趙天景,掌心慢悠悠地在他的脊背上下滑動。

  第一次沒有想著要孩子,沒有執著於姿勢,他們只是互相擁抱,互相感受著對方的氣息和溫暖。

  這種感覺,是之前被阮晨一直忽略的。

  她緊緊抱著趙天景,突然覺得以前的自己不知浪費了多少的美好時光。

  這明明是讓兩人更加貼近的事,怎麼在她眼裡只是一次造包子的過程?
  
  阮晨抬起頭,主動親了親趙天景的唇。

  近距離看著這個跟自己生活了兩個多月的人,她第一次發現趙天景平時比較嚴肅的臉現在變得非常性感。

  額頭的碎發撩開了,露出一雙黑沉的眼睛,直直地盯著她,似乎要把阮晨的身影通通映入去。

  鼻梁高挺,底下是一張喜歡沉默,又不會說甜言蜜語的嘴巴。可是當他開口的時候,總會讓阮晨感到愉悅。

  這個人說的,總是帶著一股令人信服的真誠,以及安全感。

  阮晨也發現,趙天景的雙唇挺厚,從下往上看,英俊的一塌糊塗。

  尤其是,這個人是她的丈夫,她的另一半,她現在的親人……
  
  趙天景被阮晨贊歎的眼神看得心裡一動,不由自主地俯身吻上她的唇。

  感覺到她軟軟地靠在自己的臂彎裡,眼神迷迷蒙蒙地帶著一種說不出的邀請時,趙天景幾乎要忍不住想要把身下人揉進他的懷裡,狠狠地吞下去!

  阮晨哼哼著察覺某人的動作慢下來了,不滿地皺了皺眉頭,雙腿環著他的腰用力夾著,指頭還輕輕撓上趙天景的尾骨。

  趙天景被她撓得渾身冒煙,聽著阮晨惡作劇得逞的偷笑聲,他的手慢慢往下,然後放在她的腰上撓了起來。

  “哈哈——好癢,別、別撓了,大俠饒命啊!”

  阮晨的腰最敏感最怕癢了,被趙天景一撓在床上滾來滾去,笑得快岔氣了。

  看她得到教訓了,趙天景才慢悠悠地停了手:“饒你一命也可以,不過你得聽我的。”

  阮晨眨巴著眼裝可憐:“大俠,奴家一定任勞任怨。”

  她才說完,趙天景突然把自己抱起來,阮晨嚇了一大跳。

  不就是角色扮演一下,他還來真的?
  
  阮晨在他身上撲騰了兩下,就被趙天景放下地了。

  她一瞧,兩人居然又站在臥室的全身鏡前了——他不會是想那啥吧?

  趙太太退縮了,轉身就要跑,被趙天景抱在懷裡壓在鏡子上。

  冷冰冰的鏡面突然貼著皮膚,阮晨被凍得一抖,委屈地扭頭:“你那晚不是放棄了,怎麼現在又要來?”

  趙天景板著臉想了一會:“那晚不是不想,而是不能,再說你不是答應了?”

  阮晨欲哭無淚,那晚是豁出去了胡亂答應的,他居然現在要兌現——她能反悔嗎?

  “前天是前天,現在是現在!”阮晨義正言辭地指責趙先生,過時不候!

  趙天景低著頭:“剛剛才說我是最重要的,轉頭就想反悔……”

  他可憐兮兮的,一副很委屈的樣子讓阮晨心軟了。

  兩人才和好,別因為這件事又弄出隔閡來。

  反正那晚她已經答應了,阮晨硬著頭皮開口:“那……只此一次,下不為例!”

  趙天景飛快地抬頭,臉上滿是笑容,哪裡有剛才可憐委屈的樣子?

  阮晨才發現自己被拐了,可是反悔已經來不及了,欲哭無淚地趴在鏡子上。
  
  第二天起床的時候,阮晨不解氣地踹了趙天景一腳。

  趙先生看著悶騷,平時也沉默寡言的居多,可是在晚上卻經常化身為狼。

  某些時候還一肚子壞水,把她折騰得要命。

  阮晨又踹了一腳,心裡才舒服了一點。

  昨晚她對著鏡子發窘,每次閉上眼,身後的人就停下來,只好再睜開。

  果然卓玲說得對,男人白天紳士晚上就是一群餓狼!
  
  身邊的趙天景一晚上不管身體還是心理都很滿足,老婆大人沒有多少力度的腳丫子基本上可以無視。

  如果讓阮晨多踹幾下,她每次都像昨晚那麼乖巧聽話,趙先生非常心甘情願。

  長臂一伸,把小幅度掙扎的趙太太摟緊懷裡,他撫著阮晨光滑的後背,享受著這一刻的溫馨。

  可是有件事憋在心裡,總是不吐不快。

  趙天景在某些方面,也是個心裡藏不住事的人。

  他猶豫了一會,還是決定告訴阮晨。

  “卓玲有找孩子的爸爸嗎?”

  阮晨奇怪趙天景對卓玲突如其來的好奇和重視,還是老實地搖頭:“卓玲倔強得要命,說不定真會自己偷偷去把孩子打掉。”

  趙天景沉默了一會才支支吾吾地說:“我那天早上在秦嵐的公寓外看到他送卓玲上車……”

  阮晨瞪大眼,驚訝了:“你說卓玲和秦嵐,他們兩個?”

  她結結巴巴的,一臉不可置信:“秦嵐不是花花公子嗎?我記得卓玲說跟那個他在一起快一個月了,怎麼可能是秦嵐?”

  “我也不確定,但是秦嵐身邊有人的時候絕不會向別人出手……”趙天景很了解好友,雖然換女友的頻率很快,卻絕不會同時腳踏兩條船。
  
  阮晨突然之間對卓玲和秦嵐在一起的事接受不能,做了好久的心理建設才說:“……秦嵐知道卓玲懷孕了嗎?”

  “我昨天見過他,看起來並不知情。”趙天景原本昨天想告訴秦嵐,最後卻因為不確定還是沒說出來。

  “我記得秦家挺厲害的,”阮晨頭疼了,花花公子怎麼跟花花公主混在一起了?

  “卓玲家裡也蠻厲害的……”

  她看著趙天景,同時在對方眼裡看到了“麻煩”兩個字。

  以後如果東窗事發,秦家和卓家估計就要火星撞地球,不知道還會不會燒到他們兩個路人甲身上?
  
  趙家兩小口才經歷了一個美好的晚上,居然就得開始幫忙替好友收拾爛攤子。

  果然,幸福都是短暫的……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5-5-13 00:49:49

31、河蟹之追趕 ...


  喜歡和不討厭,其實只有一線之差——BY 卓玲

  
  即使是很親密的朋友,也不能隨便插手別人的私事。

  阮晨苦惱找不到切入口,卻在這天下午接到了卓玲的電話,她嚇得整個人跳起來:“什麼,在醫院……你、你先別急,我現在立刻過去。”

  她問了醫院的詳細電話,匆匆忙忙地去找園長請假。

  園長看阮晨一臉著急,以為家裡出事了,反正離下班時間沒一個小時,二話不說就批了她的假。

  阮晨沖出門口招手叫出租車,就在車上打給趙天景,開門見山地說:“卓玲在第二醫院……不是去人流,具體的不知道……我怕她想不開,你趕快過來。”

  趙天景答應了,放下電話想了想,還是叫了秦嵐。這兩人的事,還是他們自己解決比較好。
  
  阮晨在出租車上的話很有歧義,女司機頻頻從車內鏡瞄她,盯得人渾身不自在。

  等要下車的時候,中年女師傅還一副過來人的口吻勸她:“別總順著老公對那種女人太好,到時候吃虧得還是你自己。”

  等出租車揚長而去,阮晨站在路邊才回過神來,實在有點哭笑不得。

  電話裡就那麼幾句話居然讓出租車司機編排了一出小三要搶她老公,現在正懷孕打算用孩子來威脅兩口子的狗血故事來。

  現在的出租車司機的想象力得多豐富,才能把事實歪曲成這樣啊……
  
  阮晨匆忙到醫院二樓找卓玲,好友依舊美麗,在一群樸素的孕婦裡鶴立雞群,一眼就認出來了。

  “沒事吧?”她上上下下打量著卓玲,就怕好友做傻事。

  卓玲臉色有點蒼白,無所謂地擺擺手:“在家裡挪東西的時候不小心動了胎氣,醫生說有流產的跡象。”

  阮晨愣住了:“你打算怎麼辦?”

  卓玲的眼神透出迷茫,搖搖頭:“我也不知道……”

  阮晨還是第一次見好友這麼不肯定的時候,看來秦嵐在她心裡面還是有不一樣的地位的,或許這個孩子能保得住。

  卓玲討厭醫院的消毒藥水味,急著要走,被阮晨支支吾吾地拉住了,說讓她多坐著休息再出門。

  她正覺得古怪,遠遠就見秦嵐一臉疑惑地跟在趙天景的身邊,一看見卓玲瞪大眼睛就撲了上來。

  “你怎麼在醫院裡,哪裡不舒服?”秦嵐摟著她仔細檢查,原本還惱卓玲一聲不吭就玩失蹤,現在看見她在醫院卻擔心得要命,生氣的事轉眼就忘掉了。

  卓玲狠狠瞪了阮晨一眼,就知道她拖著自己肯定有事瞞著,竟然把罪魁禍首帶來了!

  她毫不留情地用力踩了秦嵐一腳,聽到他驚呼一聲後的抽氣聲還是不解氣,伸手推開他:“你來做什麼,我們已經結束了。”

  “誰說的!”秦嵐固執地把人拽到懷裡,似乎這樣卓玲就不會忽然間再次不見了。

  “你沒吭聲就丟下我跑了,電話也換掉了,還敢惡人先告狀!”

  卓玲冷冷地看著他:“你做了什麼,你心裡清楚!”

  “我做了什麼,你直接告訴我好了,別陰陽怪氣的!”秦嵐也不高興了,這段時間一直擔心她,誰知一見面就莫名其妙地針對他。

  果然女人心,海底針,就算是情場老手的他也不能完全搞懂。
  
  阮晨眼角瞥見周圍的孕婦一臉不贊同地看向他們,主要是秦嵐和卓玲,連忙朝趙天景使了個眼色。

  趙先生會意,立馬低聲勸秦嵐:“在醫院說話不方便,我們先出去。”

  秦嵐也發現其他人探詢的目光,尤其那些男人看在卓玲身上的眼神讓他尤其厭惡,強勢地摟著掙扎的卓玲出了醫院。

  “跟我回去——”

  “不要!”卓玲身體還虛弱,推了他幾下就氣喘吁吁,臉色更加蒼白,卻絲毫不願意示弱:“我有自己住的地方,沒必要去你那裡。還不知道你哪裡藏著幾只狐狸精,一股子騷味誰受得了?”

  聽到她越說越離譜了,秦嵐恨不得把人綁起來帶回去。

  阮晨聽出問題來了,看他們正在氣頭上,就知道很難溝通,想了想還是插嘴:“卓玲,你看到秦嵐跟別人在一起了?”

  卓玲轉開臉,一聲不吭根本是默認了。

  秦嵐也呆住了,轉而怒了:“我什麼時候勾搭別的女人了,你說!”

  趙天景攔住他,皺了皺眉:“有話好好說,如果真是誤會就慢慢解釋清楚。”

  阮晨覺得她已經完全淪落為拉皮條的了,只好硬著頭皮繼續問,要不然把這兩人單獨扔在一塊,說不准能打起來。

  “你在哪裡看到秦嵐和別的女人在一塊?哪天的事?”

  卓玲明白男人都是朝三暮四的,可是像她這樣的大美人,還沒有誰在自己還沒放手之前就找別人。說是不高興,還不如說更多的是傷了自尊心。

  “兩個星期前,周六的晚上,在KTV包廂外面。”她想了想,又說:“高高瘦瘦,穿藍色連衣裙的。”

  秦嵐聽完,臉色古怪,沒多久轉過身忍不住大笑起來。

  卓玲看他笑得開心,臉色更黑了。

  趙天景默默地拉著阮晨到另一邊,直接抬腳往外走。

  阮晨被他拉著走了幾步,納悶地回頭張望:“不管他們了?”

  “不用,誤會而已。”趙天景輕松地笑笑,帶著她上車。

  坐在副駕駛座的阮晨滿臉不解:“藍色裙子的女孩是秦嵐的什麼人?”

  “他的表妹,”趙天景一邊開車,一邊向身邊也笑了的阮晨繼續解釋:“秦嵐的小姨嫁去國外了,表妹是中法混血兒,跟他長得完全不像。”

  難怪卓玲會認為秦嵐腳踏兩條船,說到底還是花花公子的人品值根本是負數,很難讓人相信。

  不過誤會解釋清楚了,兩人應該沒事了吧……
  
  阮晨沒想到她還是太樂觀了,卓玲幾天後打電話過來時連聲音都聽出疲憊不堪。

  “發生什麼事了?”

  卓玲回答得有氣無力:“家裡知道了,秦家的也是。”

  阮晨緊張地問:“長輩反對你們在一起?”

  “不,正好相反。”這才是令卓玲頭疼的,她郁悶地說:“他們非常贊成,覺得門當戶對,准備在一個月內擺酒席,已經在訂酒店准備菜單和請柬了。”

  阮晨呆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兩家的長輩還是挺好說話的,尤其這效率相當得高:“孩子都有了,既然沒人反對,你們結婚也是應該的。”

  “……就知道你會這麼說,”卓玲覺得她找錯人了,居然找阮晨這個已婚婦女說自己的苦處。

  估計在阮晨看來,這只是非常簡單的一件事。

  認識她這麼多年,卓玲覺得阮晨的腦袋裡只有幾個模式:“結婚——生孩子”或者是“懷孕了——結婚”,根本不會想到別的東西了。
  
  阮晨有點不明白了:“你不喜歡秦嵐,所以不想跟他結婚嗎?”

  卓玲沉默了很久才開口:“……不算討厭。”

  “那是為什麼?”阮晨覺得不討厭就是喜歡,既然喜歡那結婚有什麼不好?

  卓玲歎氣:“真羨慕你,如果有你想得那麼簡單,我就不用煩了。”

  阮晨郁悶,這是誇她單純還是貶她單“蠢”?

  不過卓玲總是精神奕奕的,現在疲倦又低落的樣子讓她很難過,於是阮晨再接再厲。

  “究竟是什麼難事,你不說出來誰能幫你呢?”

  卓玲想了一下,就算好友幫不了自己,她當阮晨是樹洞傾訴也能舒服一點:“卓家和秦家早就想要合作了,可是找不到合適的機會,現在就是契機。”

  阮晨聽得懵懵懂懂的,直到掛掉電話趙天景也回家後,她才猛地領悟了,忽然拍案而起,嚇得正夾菜的趙先生手上的筷子都掉了。

  原來,卓玲煩惱的是和秦嵐會變成政治聯姻才不願意結婚?

  趙天景默默地換了一雙干淨的筷子回來,阮晨低著頭心情煩悶,幽幽地歎氣。

  “看來這次,我們是幫不了卓玲什麼……”

  這不僅是卓玲和秦嵐的事,還牽扯到兩個家族之間的利益,難怪好友這麼傷腦筋。

  趙天景才知道她一晚上心不在焉的,原來在想秦嵐和卓玲的事,不由安慰阮晨:“他們會想明白的,再說秦嵐向來不是乖乖聽長輩話的好孩子,要不然怎麼這些年都在外面自己開酒吧沒回家裡的公司上班?”

  阮晨聽著也覺得有道理,像秦嵐那樣吊兒郎當的,要對家裡的長輩言聽計從,就算想想那還真不太可能。
  
  連續幾天卓玲都沒聯系她,對好友的能力十分有信心,阮晨琢磨著事情該擺平了,於是安心了不少。

  誰知剛下班就收到卓玲的電話,阮晨差點從幼兒園門口的階梯上摔下來。

  她愣愣地問:“剛才沒聽清楚,你說你在哪裡?”

  “在機場,”卓玲的聲音非常愉悅,一掃之前的郁悶:“這天氣最適合度假了,我已經遞了申請書,去一個春暖花開的旅游去做短期的本地導游。”

  阮晨呆掉了:“秦嵐跟你一起去嗎?”

  卓玲哼笑:“誰管他……要登機了,到了地方我再聯系你。”

  聽著手機裡的“嘟嘟”聲,阮晨苦笑,真像卓玲的性格,風風火火的,說走就走了。
  
  阮晨才放下手機,趙天景已經大步穿過馬路向她走來。

  “秦嵐打電話來,說卓玲不見了……”

  他還沒說完,路邊一輛奧迪急剎車,發出刺耳的聲音,還沒完全停下,秦嵐就從駕駛座探出頭,大聲問:“卓玲在哪裡——”

  阮晨默默地轉開臉,往身邊的趙天景懷裡一撲。

  秦嵐居然在公眾場合,不對,是她的單位大門口前大聲叫嚷,實在太丟人了,自己能當聽不見嗎?

  阮晨捂著臉小聲嘀咕:“她去飛機場,一分鍾前登機了,能追得上嗎?”

  趙天景拿著還沒來得及掛斷的手機,秦嵐聽到阮晨說完,立馬一踩油門,車子轉眼跑得沒影。

  阮晨收回視線,扭頭問了一句:“你說他能趕得上嗎?”

  “一般登機半小時後就起飛,從這裡到機場就算通行無阻不塞車最快也要四十分鍾。”趙天景習慣性地用數據說話,就差沒直接坦言要趕上卓玲,除非秦嵐在途中發生奇跡了。

  兩人上了車,他靠過去將阮晨壓在座椅上吻了吻才說:“他追他的,我們回家。”

  阮晨紅著臉瞥了趙天景一眼,果然讀理科的人都是現實主義的?

  她還想著秦嵐能追上卓玲,然後上演一場感動人心的相遇,被感動的卓玲最終回頭撲入秦嵐的懷裡,兩人從此之後過上幸福美好的生活……

  可惜阮晨粉紅色的泡泡才出現,就讓趙天景簡單一句話煞風景地全部戳滅掉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5-5-13 00:50:15

32、河蟹之火鍋 ...


  飯前運動神馬的,可以偶爾為之——BY 阮晨

  
  秦嵐結果沒追上卓玲,只好買了下一班飛機的票打算去把帶球跑的人綁回來。

  趙天景帶消息回來後,阮晨聽完笑得在沙發上打滾。

  “果然最了解他的是卓玲,她一下那班飛機就坐船去別的地方了,秦嵐追得上才怪。”

  趙天景心裡默默地同情了好友一把,居然又被卓玲耍了一回,還是摸著良心多問了一句:“知道卓玲去哪個地方了?”

  阮晨老實地搖頭:“卓玲精明著呢,怎麼可能告訴我,然後讓秦嵐知道那地方?”

  趙天景無所謂地聳聳肩,原本還想替好友扳回一局,現在看來是沒希望了。

  他低頭親了親阮晨的臉頰,笑著問:“今晚想吃什麼?”

  “吃火鍋吧,我買了配料……”阮晨笑瞇瞇地勾著趙天景的手臂,兩人圍在一張桌子上一起吃熱騰騰的火鍋,氣氛多溫馨,她早就想來一次了。
  
  可是他們才把電磁爐拿出來,就有人敲門了。

  阮晨從大門的貓眼往外看,奇怪地問:“這是誰,是不是找你的?”

  趙天景對那張陌生的面孔沒有一點印象:“可能是走錯門的。”

  他開門正想把人打發掉,那個年紀和趙天景差不多的西裝男士忽然“撲通”一聲跪在兩人跟前。

  阮晨嚇了一大跳,躲在趙天景身後哆嗦:“你想做什麼?”

  “我知道汐姐住在這裡,你讓我見見她好嗎?”男人的頭發很亂,衣服也是皺巴巴的,下巴還有胡渣,應該是匆匆忙忙趕過來的。

  這一開口,阮晨就猜到這男人是誰了?

  “你是我媽之前卷走她所有的錢跑去國外的男友?”

  趙天景聽她問得太直白了,怕男人太尷尬,正要開口打圓場,誰知男人一臉驚訝地抬起頭,目瞪口呆地反問一句。

  “我什麼時候卷走汐姐的錢了?”

  這次輪到阮晨瞠目結舌了。
  
  三個人坐在客廳的沙發上,聽那個自稱叫霍成的男人說了這段時間的事。

  “我父母反對我跟汐姐來往,覺得我們的年紀相差太大,尤其汐姐已經有個二十多歲的女兒。汐姐跟我父母見面後很不開心,和我吵了幾次架,剛好公司有個去國外出差的機會,我就要過來了,想兩人都該冷靜一下再談。”

  霍成的臉色很憔悴,應該是回國後沒有倒時差就趕過來的。

  “可是汐姐的電話始終關機,我去國外後一直聯系不上她。汐姐的公寓也很久沒人住過了,我想著她只能來這裡才冒昧上門。”

  阮晨呆呆地聽完,才發現她居然被李汐騙了。

  說什麼被男人拋棄,說什麼男人是她對頭的公司把錢都卷走了,說什麼男人還逃去國外,通通都是假的!

  哪有當媽的竟然上門騙親生女兒的,不過李汐死皮賴臉找上自己究竟想干什麼?
  
  阮晨心裡默默地打算找李汐算賬,索性把事情都告訴霍成:“我媽是來我家住了兩天,後來發現她懷孕了,年紀大胎不穩,就去醫院住著觀察。”

  “她懷孕了!”霍成又驚又喜得跳起來,家裡人反對他和李汐,最重要的原因就是李汐年紀太大,很可能以後都不會給霍家添丁。

  現在好了,李汐懷孕,他們兩人的婚事就有希望了。

  “我、我要做爸爸了,對,我得立刻告訴爸媽,婚宴該開始籌備了……”霍成緊張地在原地來回轉,嘀嘀咕咕了半天忽然問了一句:“我手機沒電了,能借個電話嗎?”

  阮晨看他神神叨叨的,如果不借估計要拆了屋子,飛快地往角落的固定電話一指。

  霍成道了謝,拿起電話抖著手摁了幾次才撥通了霍家的電話。因為情緒太激動,說話顛三倒四的,也不知道霍家兩老聽明白了沒有。
  
  阮晨湊到趙天景耳邊小聲問:“你說我們是現在沖去醫院給李汐一個驚喜,還是以後再慢慢算賬?”

  趙天景也靠過來小聲回應:“不著急,他們這事還有得忙。”

  阮晨贊同地點頭,李汐都四十了,霍成才三十出頭,就算現在有了孩子,以後的日子還長著呢……

  她瞅了瞅身邊的人,眨巴著眼笑了。

  沒想到趙天景也不是沒有一點脾氣的人,某些時候壞主意還真不少。
  
  阮晨把醫院的地址寫給霍成,他千恩萬謝地離開,打算第二天一早就沖去醫院探望李汐。

  她趁著周末,早上也拉著趙天景偷偷跟著去看戲——據說霍成還通知了他爸媽一起去醫院。

  老遠看到李汐躺在床上跟一個年輕的婦科實習男醫生談天說地聊得開心,偶爾還打鬧幾下,阮晨就忍不住扶額。

  李汐真是死性不改,大著肚子還敢在醫院公然勾搭別的年輕小伙子。

  果然霍成一臉笑容地進去病房,看到打鬧的兩人臉色立馬黑了,跟在他後面的霍家兩老面色也不好看。

  實習醫生頗有眼色,很快就借故出去了。

  李汐看他們一家三口一大早到病房來,臉上收了笑:“不是說分手了,你還來做什麼?”

  她現在雖然沒化妝,底子還算挺好的,還是能看出年紀不小,眼角有淺淺的一點魚尾紋:“說怕我以後再糾纏你,叫你爸媽來做公證人,讓我發誓還是寫保證書?”

  李汐先聲奪人,霍成剛才的一點不快轉眼就不記得了,陪著笑訕訕地開口:“我只是去出差了,什麼時候說要跟你分手?爸媽也是擔心,一起來看看你。”

  “看我,是來看孩子的吧?”李汐挑挑眉,摸著仍舊平坦的小腹笑了:“放心,這孩子以後不姓霍,以後不會跟你搶家產的。”
  
  阮晨在病房門口豎著耳朵偷聽,過往的護士和病人一臉詭異的眼神盯著她,趙天景早就呆不住了,直接坐在病房門口的休息椅上。

  “她那張嘴,真是死人都能給說活!”阮晨挨著他坐下,心裡無比同情霍成的爸媽,估計已經氣得要命,為了李汐肚子裡的孩子和霍成的面子上還不得不忍耐下來。

  “不給一次下馬威,以後如果嫁進霍家就更加會被欺負了。”她還以為趙天景會像以前一樣沉默,沒想到忽然開口了。

  阮晨若有所思地望了裡面一眼:“你說得對,可是讓對方父母下不了台,有點過了……”

  不過想也知道,李汐從來不會給誰面子,難為霍成脾氣好能忍受她。要這女人到霍家後變得聽話乖巧,伺候婆婆公公,簡直是天荒夜談。
  
  “沒意思,我們回去吧。”好好的一個周末,阮晨後悔跑來聽牆角了。

  其實她早就料到事情會變成這樣,李汐那種不依不饒的性格,以前吃的虧肯定會加倍討回來。

  霍成的爸媽在李汐懷孕這幾個月裡,應該不會有好果子吃了。可是真要發難,把李汐肚子裡的孩子嚇跑了,兩人肯定得後悔。

  於是,李汐還不揪著這一點趁現在作威作福?

  有這樣的媽,她還真是不幸……
  
  昨晚被霍成一打岔,火鍋沒心情吃了,隨便煮了點面條兩人就湊合一晚上了。

  阮晨從醫院回去後把一身的消毒藥水味洗掉,換上粉紅色的吊帶睡裙,把長發隨便一綁就准備火鍋的配料。

  李汐的事現在跟她沒關系了,現在眼前吃美味的火鍋才是最重要的!

  趙天景也簡單沖了熱水澡,伸臂從伸手環住她的腰:“怎麼都是肉,沒素菜嗎?”

  阮晨扭過頭嘟嚷:“你想只吃素不吃肉嗎?”

  他想了想:“那還是吃肉吧……”

  阮晨“撲哧”一聲笑了:“逗你的,青菜洗好了,在那邊,都拿出去吧。”

  “遵命,”趙天景把火鍋配菜都拿了出去,拉著她坐下:“想先吃哪個?”

  “魷魚、牛肉丸,還要海帶、豆腐……”阮晨一口氣點了好幾個,反正有趙天景幫忙吃,她也不客氣了。

  趙天景把東西放進鍋裡,熟了後夾進她的碗裡,被阮晨瞪了一眼,張口“啊”了一聲。

  他立刻明白了,吹涼了一顆肉丸送到阮晨的嘴邊。

  她張口正想咬下,誰知趙天景的筷子沒夾住,肉丸滾了滾直接從吊帶睡衣的低領口掉了進去。

  阮晨郁悶了,快到嘴裡的肉丸就這麼飛了……

  “你快替我弄走,又熱又濕的,好難受。”她索性繼續懶了,張開手臂讓趙天景幫她把掉了的肉丸從睡裙裡拿出來。
  
  趙天景聽話地從裙底下伸手進去摸了兩把:“這裡,還是那裡?”

  阮晨憑感覺指揮:“往左一點,不對,是我的左手邊。”

  “不對,左邊,你怎麼去右邊了?”

  “不對,往下一點,你怎麼朝上來了?”

  “不對……對,就是那裡……嗯……”

  “不、不對,嗯,你動作快一點……”

  等阮晨臉色潮紅得癱軟在趙天景懷裡,她才發現小內內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被丟到椅子下面,桌上的電磁爐已經關掉了。

  不是打算吃火鍋拿肉丸的,怎麼忽然變成吃她了?

  趙天景突然停了下來,阮晨正納悶緊要關頭他難道想跑了?

  誰知他忽然伸手在餐桌底下摸出了一個菠蘿口味……阮晨囧了,她知道趙天景把那些小東西分開放了幾個地方,沒想到連飯桌下面都沒放過。

  該說他早有預謀,還是隨手放的?

  在阮晨眼裡,怎麼看都是前者……
  
  “嗯嗯啊啊”了好久,趙天景滿意了,阮晨已經趴在椅子上渾身軟綿綿地完全動不了。

  鍋裡的食材已經涼了,只好重新開火。

  趙天景把她抱起來放在腿上,你一口我一口地吃了起來。

  飯前運動之後,果然胃口大開。

  阮晨恢復點力氣就開始支使他,要這個要那個,然後笑瞇瞇地當一個飯來張口的懶人。

  等吃飽飯足,兩人窩在沙發上看了一場文藝片當消食,繼續滾上床後,趙天景又從枕頭底下摸出一個草莓味的……

  阮晨囧囧有神地盯著趙先生,他要不要藏得那麼多那麼順手的地方啊!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5-5-13 00:50:46

33、河蟹之婚紗 ...


  每一個穿上婚紗的女孩都是最美麗的天使—— BY 趙天景

  
  收到李潔兒的請柬,阮晨拉著趙天景一大早就直奔李家看新娘子。

  果然李潔兒穿著一身白色的婚紗,漂亮得像天使一樣。

  阮晨圍著她轉了幾圈,一臉贊歎:“真漂亮,李姐找誰幫忙化的新娘妝?”

  “當然是我自己,誰有我厲害?”李潔兒驕傲地笑笑,其實是請來的幾個化妝師都沒能讓她滿意,她索性自己化妝,正好省下了一筆不小的費用。

  看阮晨滿眼羨慕,她笑著打趣:“以後你擺酒席,我幫你化妝,怎麼樣?”

  阮晨心裡一動,可是一想到要對著李汐那邊的親戚,就一肚子不願意:“再說吧,反正辦不辦都挺好的。”

  就是有些遺憾,她不能穿著漂亮的婚紗和趙天景走紅地毯了。

  李潔兒不太清楚阮晨家裡的事,看她的臉色就知道有內情,體貼地沒有多問。

  她的手機忽然響了,李潔兒接起來一聽,臉色就變了。

  “怎麼了?”阮晨見她“刷”的一下站起來,著急地在原地團團轉,不由奇怪。

  李潔兒歎氣:“伴娘早上出門從樓梯上摔下來了,現在小腿骨折,正打電話叫她表姐來替。可是她表姐離得遠,迎親的時候肯定趕不上。”

  阮晨愣了,迎親的時候新娘這邊都有一兩個姐妹來擋門為難一下新郎的風俗,現在伴娘受傷了,替她的人來不及趕到,難道要新娘自己去擋門?

  “住附近沒有其他適合的未婚姑娘了?”她聽完,也開始替李潔兒緊張起來了。

  李潔兒搖頭:“我家只有一個堂姐去年就出國了,公司裡就我一個還沒結婚,好不同意請到個適合的伴娘,這時候該去哪裡找人?”

  阮晨想了想:“只要未婚的,我可以請幼兒園的同事來幫忙。”

  “可以嗎?”李潔兒皺起眉頭,心裡急得要命。

  阮晨立刻打電話叫小桂過來,掛掉電話後伸手撫平李潔兒皺緊的眉頭:“大好日子,皺什麼眉,會沒事的……”

  她還沒說完,樓下就一陣喧鬧聲傳來。

  阮晨呆了一下沖到窗台前往下一看,不由苦笑了:沒想到迎親的車隊已經到了,不是說九點半的嗎?

  李潔兒急得都要哭了:“老龔那麼早來干嘛,這才九點,平時約會也沒見他早來的……”

  聽她獨獨嚷嚷的,阮晨忍不住笑了:“龔經理想要早點把你娶回去,就提早來了。”

  李潔兒聽了,眼裡全是笑意:“行了,你就別給老龔戴高帽了,現在這情況怎麼辦?”

  “樓上樓下的鄰居有未婚的姑娘嗎?”阮晨想著小桂這個遠水救不了近火,索性豁出去了。

  李潔兒搖頭:“這裡我新搬來還不到兩個星期,哪裡知道隔壁鄰居都是些什麼人。”

  她支支吾吾地不同意:“而且我結婚當天才急急忙忙去找陌生人當姐妹,實在說不過去。”

  沒姐妹擋門是小,結婚當日丟臉是大!

  阮晨也知道這事為難,一個不好要被鄰裡說閒話的。

  “可是新郎已經到樓下了,小桂除非坐火箭,要不然怎麼能趕上?”

  她回頭見李潔兒兩眼放光地盯著自己,縮了縮脖子緊忙擺手:“不行,我絕對不行,誰會叫已婚的人當姐妹啊……”

  “反正又不是當伴娘,就是擋門的姐妹而已。”李潔兒雙手合什,就差跪地上求她了:“你幫幫忙吧,要不然我這婚怎麼結下去啊?”
  
  阮晨左右為難的時候,外面已經有人敲門了。

  她也沒辦法,只好豁出去了,沖到門邊大聲嚷:“新郎要進門,紅包滾滾來——”

  阮晨也不知道叫對了沒有,門外安靜了一會,老龔的聲音若無其事地響起來:“紅包來了,人人有份!”

  估計老龔也聽出門裡面的人是誰了,好在還算配合,阮晨松了口氣,從門縫裡接了一個紅包,笑瞇瞇地打開門。

  老龔穿著一身白色的西裝,頭發往後梳得整整齊齊,比平時更加帥氣。

  阮晨第一次當姐妹,玩心一起,把他擋在門外。

  老龔苦笑:“還有什麼招,放馬過來吧!”

  她搖著腦袋問:“雖然是熟人,我也不能作弊偷懶。挑幾個簡單的,李姐的生日是哪天,喜歡什麼顏色,最討厭吃的是什麼?”

  老龔一聽,來精神了,想也不想就開口:“生日是十二月十二日,最喜歡淺藍色,最討厭吃的是豬肝、豬血、豬大腸、羊肉、芹菜、青椒、生姜,還有……”

  阮晨聽得郁悶,說了這麼多,還有啊……

  “行了,夠清楚的,進去吧。”

  再不放人,李姐估計要惱她了。

  站在大門口,老龔隨便一數就那麼多,李姐的挑食還真挺嚴重的……
  
  果然阮晨跑去裡間,被李潔兒郁悶地輕輕捶了兩下。

  “你怎麼想到問這個了?”

  阮晨也是一臉委屈:“我想著結婚了,你們就是合法的夫妻,就該彼此了解。”

  誰知道老龔會那麼老實,正兒八經地認真數一遍……

  李潔兒也怪不好意思的:“我挑食這個毛病一直改不了,老龔記得還真清楚。”

  “對吧,老龔以後會是個好丈夫的。”阮晨想著一個男人能把枕邊人不愛吃的東西牢牢記住,肯定是把她放在心上了。

  李潔兒厚實的粉底下,有腮紅的點綴居然還是看出臉紅了,可見她也是很滿意的。
  
  第一關過了,第二關就容易多了。

  新娘事先把一雙鞋子的其中一只藏在家裡,新郎找出來就行了。

  趁老龔滿屋子找鞋子的時候,趙天景把阮晨拉到一邊小聲嘀咕:“你來觀禮的,怎麼變成新娘的姐妹了?”

  “伴娘出了點事,臨時換人了,待會酒宴的時候就沒我的事了。”阮晨十分有興致地盯著老龔滿頭大汗翻箱倒櫃,愣是沒找到另外一只鞋子。

  見老龔連垃圾桶都沒放過,她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老龔太緊張了,”趙天景看他越翻越是心急,在屋裡竄來竄去,旁邊的人都忍不住急了。

  “這樣要找到什麼時候去,錯過吉時就不好了。”已經半個小時了,老龔得多厲害才在這個不到三十平米的屋子裡找不到一只沒有藏得很深的鞋子?

  瞄見李潔兒拼命朝老龔使眼,可是老龔太著急了,平時跟她的默契早就飛到爪哇國去,死活看不明白新娘子的暗示。

  估計老龔是第一個還需要新娘子幫忙提示找鞋子的笨新郎了……
  
  趙天景好奇:“鞋子放哪裡了?老龔居然一直找不到。”

  “就放在一個顯眼的地方,誰知道他一直經過反而沒注意到。”只是一個小習俗而已,哪個新娘會真的為難新郎?

  阮晨往旁邊努努嘴,趙天景往那邊一看,扭過頭嘴角偷偷上揚。

  李潔兒確實聰明,竟然把另外那只鞋子就放在進門旁邊的鞋架上,可憐老龔找了半天,就圍著新娘子坐的床邊使勁找,愣是沒往鞋架上看。

  阮晨實在看不過去了,站在大門口使勁瞪老龔。

  新郎被她強烈的怨念視線吸引過來,回頭一看,終於發現了那只鞋子。

  阮晨看老龔一臉驚喜的樣子,覺得他再找不到就要想哭了……

  今晚洞房,李潔兒肯定會因為他白天表現太差而略施小懲——誰讓新郎太緊張了呢?
  
  鞋子找到了,接下來新郎給岳父岳母敬茶,阮晨見小桂和伴娘的表姐已經趕來了,偷偷拽著趙天景先離開。

  “不接著看下去?”趙天景順從地被她拉出門,看阮晨的情緒有點低落,不由安慰她:“如果你想要,我們就立刻准備辦一場酒席。”

  “不用了,”阮晨沮喪地搖頭,讓她面對爸媽那群親戚,自己寧願永遠不辦酒席。

  “看著挺有趣的,換著你可能也找不到鞋子哦。”

  她想起老龔一頭汗的樣子就忍不住笑,如果換成趙天景,會不會也因為太緊張而找不到鞋子?

  趙先生當然不會承認:“老龔心理素質不過關,換著是我肯定不會出狀況。”

  他說什麼也不會告訴阮晨,自己進門後偷偷替老龔找鞋子,如果阮晨沒說,趙天景估計現在還沒發現鞋子就在鞋架上……
  
  阮晨就知道他嘴硬,也不拆穿,偷著笑換了話題:“李姐穿的婚紗真好看。”

  低胸束腰又貼身的白色婚紗,戴著白色的珍珠項鏈,像是海底最美麗的美人魚一樣。

  阮晨低頭瞥了眼自己的小肚腩,雖然不太明顯,但是那件婚紗太貼身了,她一穿上肯定會變成孕婦裝的……

  真是天淵之別啊!

  趙天景想了一下:“要不我們去補拍一套婚紗照?”

  阮晨摸摸她的小肚子,如果減減肥,穿上婚紗應該也能漂漂亮亮的,於是樂意地點點頭。

  “等下個月天氣涼一點的時候拍吧,你給我多吃一點,長胖一點。”

  趙天景疑惑:“我又不瘦,為什麼要吃胖點?”

  阮晨瞪了他一眼:“你胖了,才會顯得我瘦!”

  趙先生無語,敢情婚紗照阮晨是打算當他是背景來顯瘦?

  趙天景摟著她的腰,偷偷捏了兩下,馬上贊了一句:“寶貝一點都不胖,真的。”

  怕阮晨不相信,他還用力點了下頭。

  “蒸的,還煮的呢。”阮晨才不管,為了穿上美美的婚紗,她決定從今天開始減肥到底!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5-5-13 00:50:59

34、河蟹之得罪 ...


  男人某些方面的自尊心傷不得——BY 阮晨

  
  減肥第一天,阮晨就認認真真地制定了每日的限量菜譜,連午飯都是自己親手做的清淡又有營養的紅棗桂圓花生粥,態度異常端正。

  小桂去幫忙做伴娘,這天一大早就抓著阮晨興奮地說著那晚的婚宴。

  “……李姐真漂亮,在酒店門口下車的時候好多來往的客人都看得都呆掉了,新郎拉著她進門,走得好快,恨不得把新娘藏起來不給人看見了。”

  “第一次做伴娘,好在另外那個姐妹能喝,要不然我肯定支持不下去,一桌又一桌的,不知道要喝到什麼時候去……”

  小桂說得手舞足蹈的,把梁老師也吸引過來了。

  “誰結婚了?”

  “我丈夫公司的經理,新娘是我朋友。迎親的時候出了點意外,原先叫的伴娘來不了,只好臨時叫小桂代一下。”阮晨見張老師不停看過來,可是她望過去的時候,張老師卻轉開了臉,一副不想跟她說話的樣子。

  阮晨有點納悶,梁老師看在眼內,悄悄湊了過來小聲說:“你忘了,張老師也是未婚。都說婚宴上容易找到對象,很多未婚的姑娘都喜歡去當伴娘的。”

  阮晨恍然大悟,或許張老師也想當伴娘,可是卻開不了口?

  她心裡默默決定,下回再有哪個朋友臨時找伴娘,自己第一個就推薦張老師去!
  
  早上吃了兩片吐司,三顆聖女果,還有一杯低脂牛奶。

  減肥比想象中要難,這才剛過十點,阮晨就聽到自己的肚子在大聲地唱著空城計,難受地趴在桌上。

  果然她最近有長胖的趨勢,這才吃了沒多久,怎麼就餓了呢?

  梁老師見阮晨趴著,以為她不舒服,關切地看了過來:“怎麼了,哪裡痛嗎?”

  “沒有,就是有點餓。”阮晨不好意思說她正在減肥,梁老師一聽就明白了。

  “現在的小姑娘啊,一個比一個瘦,還天天嚷著減肥。”她笑了笑,上下打量著阮晨:“小阮你身材正好,不胖不瘦,何必折騰自己?”

  阮晨告訴她想補拍婚紗照的事,梁老師原本想把抽屜裡放著的一包餅干拿出來,聽完立刻放了回去。

  “婚紗照,那是得減肥。想當初,我一天三頓吃了整整一個月的蘋果,就為了瘦下來能把婚紗穿得漂漂亮亮的。”

  阮晨驚訝梁老師也有這麼拼命的時候,知道女人對穿婚紗的執著是極度相似的。

  於是更加堅定了減肥的信心,順帶在幼兒園裡多了梁老師這個監督人。
  
  減肥才兩天,某些弊病就出現了。

  比如晚飯後,趙天景正打算拉著阮晨進行某些兒童不宜的運動,她倒在沙發上半天沒起來,有氣無力地擺擺手。

  “我很困,改天吧。”

  其實阮晨是又餓又累,剛開始飯量驟減,她的身體還不是很適應。

  趙天景郁悶,這是阮晨這個星期第二次拒絕他了。

  某人不由後悔那天一口答應補拍婚紗照的事,天知道趙太太居然這麼較真!

  一天吃得比一天吃,估計沒比小貓咪多幾口,趙天景看著就覺得餓了。

  他伸手把阮晨抱起來,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覺得懷裡的人似乎輕了,不由心疼:“別減了,對身體多不好。”

  “我這是循序漸進,用了科學的方法,不會傷身的,放心吧。”阮晨拍拍趙天景的肩膀,趴在他懷裡沒多久就睡著了。

  她的想法很簡單,睡著就不餓了,好在周公很合作,這幾天居然自己不管時間地點瞬間就能入睡。

  趙天景歎了口氣,看來今晚又沒飯後節目了,只能抱著阮晨回臥室,兩人早早就熄燈睡覺。
  
  一周過去了,趙天景忍著。

  兩周過去了,趙天景臉色發黑,掛著兩個黑眼圈去公司,蜜月度假回來的老龔還能看到他身上燃燒的低氣壓,所有人退避三捨,不敢接近BOSS三步以內。

  三周過去了一半,趙天景忍無可忍,雙眼充血,渾身的低氣壓頻臨爆炸的邊緣……

  他決定回家,跟阮晨好好談一談減肥問題。

  可是趙天景氣勢洶洶地打算一鼓作氣,誰知一進門就見阮晨滿臉沮喪地站在電子秤上,一副就快要哭的表情。

  於是趙先生一肚子的火就這麼一瀉千裡,著急地上前:“別減了,不管胖瘦我都喜歡。”

  阮晨摟著他的脖子下了地,哭喪著臉嘟嚷:“別人減肥好歹會瘦幾斤,我居然胖了兩公斤!”

  趙天景郁悶了,吃那麼少竟然還會胖,難不成大半夜的她還會夢游去廚房偷吃嗎?

  既然越減越胖,趙先生更有理由讓阮晨立刻停止這個虐身又虐他的減肥計劃。

  “那就像以前的樣子,該吃就吃,該睡就睡,身體好了,心情好了,體重自然就會下來的。”

  “真的?”阮晨郁悶得不行,折磨了自己快三個星期,最後的結果實在太出乎人意料之外。

  她一直有注意保持體重,三四年沒有變化過,這個月居然就重了兩公斤,自己想死的心都有了!

  “當然,聽我的沒錯。”趙天景一臉自信,就差拍胸口保證了。

  阮晨半信半疑,可是最近有點頭暈眼花,不知道是不是吃得太少的原因。

  而且一般人習慣了飯量,應該會越來越適應,但是她卻是一天比一天更餓,晚上難受得胃都快要打結了。

  果然減肥不是人干的,阮晨覺得她是堅持不住了,索性順水推舟聽了趙天景的勸說,安安分分地回復了原來的食量。
  
  趙天景晚上一展廚藝,做了一桌色香味俱全的菜式,尤其這裡面全部都是阮晨喜歡吃的。

  阮晨心花怒放,夾著一塊烤鴨放進嘴裡。

  能夠大口吃肉,她差點感動得沒落下兩行熱淚來……

  這才有活著的感覺啊,之前壓根就是空著皮囊行屍走肉!

  趙天景笑瞇瞇地替她夾了幾筷子菜,還是喜歡看阮晨把嘴巴塞得滿滿的可愛樣子,看起來自己做的菜就像是世上最好吃的東西一樣。

  可是……

  他盯著阮晨難得添了一碗白飯,桌上幾個菜被她獨自一掃而空。

  趙先生驚訝了,難道減肥過後,會讓食量反彈幾倍?

  這句話他默默地藏在心裡,死活不敢告訴阮晨——她今晚吃的是平時的兩倍還要多!
  
  阮晨也發現自己吃得太快太多了,不好意思地低下頭,小聲嘀咕:“我去再燒兩盤菜,你都沒的吃了……”

  “不用,我去煮碗面就行,你喜歡吃我明天多煮點。”趙天景有點擔心阮晨減肥後忽然暴飲暴食,胃會不會受不了。

  看她吃飽飯足坐在沙發上一臉愜意的樣子,他終於是放下心來。
  
  趙天景心滿意足地刷完碗,想到今晚終於能恢復飯後運動,心裡十分期待。

  他嘴角偷偷上揚,麻利地把飯桌都收拾好了,洗了個戰斗澡,快步撲入臥室。

  “寶貝,我來了——”

  趙天景站在床前,臉上的笑容僵住了。

  阮晨趴在大床上,一只拖鞋還穿在腳上,閉著眼哼哼唧唧的,早就睡得找不著北了。

  可憐趙先生期待了一晚上,還親自下廚,最後竹籃打水——一場空……

  他郁悶地想撓牆,但是看見阮晨在睡覺的時候還微彎的嘴角。想到前陣子因為晚上太餓,她總是翻來覆去睡得不踏實,皺著眉頭難受的樣子。

  趙天景捏捏她的鼻子,大度地原諒了阮晨。

  哼哼,明晚他一定要先下手為強!
  
  第二天趙天景確實速度夠快,趁阮晨還沒睡著就把人抓去臥室。

  “我還是困,要不……下次?”

  阮晨滿眼歉意地看向他,上下眼皮像是要被膠水粘在一起,她瞇著眼已經快撐不住了。

  趙天景把兩人剝干淨了,一臉淡定地說:“沒事,你躺著不用費力氣,我動就好。”

  阮晨窘了,可是看見趙先生一副再不給他吃,他就要霸王硬上弓的凶狠模樣,趙太太只好妥協了。

  “那好吧,只能一次噢。”

  “好,沒問題。”趙天景答應得很爽快,分秒必爭地開始了。

  阮晨瞪大眼讓自己精神點,耳邊已經聽到周公的召喚聲了。

  她恨不得用棉簽把眼皮撐住,就算趙天景大幅度的動作也沒能讓阮晨清醒一點。

  趙天景越賣力,她就越困。
  
  等阮晨再睜開眼,已經是早上了。

  刺目的陽光從窗簾的縫隙裡灑在了地板上,透出橘橙色的柔和光亮。

  阮晨僵硬地回頭,果然看到趙天景一臉哀怨地看著她。

  “最近幼兒園的三個老師得了重感冒,我要去替班,比較累,所以……”

  才會不知不覺中,在某些劇烈運動中睡著了。

  她知道昨晚肯定傷了枕邊人的自尊心,連忙轉身撲到趙天景懷裡安撫:“我保證,今晚絕對不會睡著!”

  趙先生持續三周的空窗期,最後被阮晨昨晚半路睡著嚴重打擊到了。

  他面無表情地起床,面無表情地進了浴室刷牙洗臉,再面無表情地煮了早飯。

  阮晨忐忑不安地坐在趙天景對面,搜腸刮肚地想對策。

  向來都是某人哄著自己,體貼自己,現在好像反過來了。

  自作虐不可活……

  如果上天讓她再選擇一次,阮晨保證絕不會像昨晚那樣撐不住睡著,一定要撐到趙先生龍精虎猛個十回八回才敢睡!

  她討好地替趙天景捶肩膀,一副小媳婦的樣子,時不時偷偷瞅他兩眼。

  還是面無表情……

  阮晨想了想,俯身主動親了上去。

  趙天景非常配合地張開嘴,卻是一動不動任由她主導。

  趙太太使出渾身解數,可是感覺親的就是一塊又干又硬的木頭,嘟著嘴不樂意了。

  某人耍起脾氣來,居然比她還厲害。
  
  見阮晨絞著雙手抬起頭來滿臉郁悶,趙天景才慢悠悠地開口:“……知道我昨晚是什麼感受了吧?”

  阮晨一聽,慚愧地耷拉著腦袋。

  原來睡著後的她親起來的感覺,也是一干硬木頭?

  趙天景摟著她又吻了一回,這才笑了。

  “原諒你這回,還有下一次,我就讓你天亮之後再睡。”

  阮晨縮縮脖子,天亮……

  傷了自尊心的男人果然夠狠心的!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5-5-13 00:51:18

35、河蟹之包子 ...


  團購要謹慎,小心鬧出人命——BY 阮晨

  
  阮晨看了眼辦公室的掛鍾,正好指向十點,可是她又餓了。

  好在她昨天去超市買了兩袋小餅干放在抽屜裡,就等餓的時候立刻就能填填肚子。

  看到阮晨偷偷摸摸的小動作,正要把小餅干速度地塞進嘴裡,梁老師在旁邊揶揄:“不減肥了?”

  “不減了,”阮晨被當場抓包,差點被餅干噎住,灌了一杯水才松了口氣:“別人越減越漂亮,我就越減越肥,哪裡還敢繼續減了?”

  梁老師搖頭:“你是毅力不夠,這還沒一個月,當然沒效果了。偶爾的反彈是正常的,我也試過。”

  阮晨被她說得蠢蠢欲動,可是想起那晚趙天景黑得像包公的臉色,還是搖頭:“算了吧,餓著肚子太難受了,回家只能早早睡覺,不然就忍不住想吃東西。”

  梁老師一聽就知道阮晨減肥,讓兩夫妻晚上不河蟹了,笑瞇瞇地說:“那就不減,到時候挑一身適合的婚紗就可以了。”

  阮晨耷拉著腦袋:“也只好這樣了。”

  但是照她現在的食量,就算多好的婚紗穿身上都成圓滾滾的了……

  阮晨很苦惱,她最近太能吃了!

  她不是沒想過會不會減肥裡面出了問題,又或者是有了。

  後者立刻被阮晨否定了,她和趙天景每次都用了TT,小蝌蚪從哪裡進去?難不成還會空間魔法,“嗖”的一下進子宮裡了?

  而且他們有三周沒有嘿咻了,總不能無中生有吧?

  尤其這兩天她的下腹有點脹痛,就像大姨媽來之前幾天的預兆。

  看來,減肥讓胃口反彈了……

  阮晨歎了口氣,低頭一看,不留神地自己又吃完了一包小餅干,心有余悸地把剩下的那包往抽屜最裡面一塞。

  這樣吃下去,阮晨真怕自己會胖成大母豬,把趙天景嚇跑了……
  
  “我們去醫院檢查一下吧,”這幾天阮晨雖然不敢多吃,卻總是餓,難受的樣子看在趙天景眼內,不由十分擔憂,便提議去看醫生。

  阮晨不喜歡消毒水的味道,不在意地搖頭:“減肥過頭了而已,熬兩天就好。我現在控制食量,應該很快恢復原狀的。”

  趙天景看她討厭去醫院,皺了皺眉頭,妥協了:“那讓媽上來看看,我也比較放心。”

  雖然吳韻是婦科的,可是作為醫生對大多數病症還是能看出大概,找她看看情況總是好的。

  阮晨覺得這點小事沒必要麻煩婆婆,最後還是拗不過趙天景同意了。
  
  吳韻很快就上樓,問了阮晨最近的飲食和生活習慣,身體有無不適等等。

  她拉著阮晨左看右看,看得阮晨心裡發毛。

  “媽,我沒事的,天景就是瞎操心。”

  吳韻笑著又問:“你上一次例假是什麼時候?和天景在一起……又是什麼時候?”

  阮晨臉紅了,支支吾吾地回答了,雖然婆婆是醫生,可是直白地問起這個,她還是有點不好意思。

  吳韻的笑容更愉快了,轉頭對趙天景說:“我建議你還是帶小阮去醫院看看,做個詳細的檢查。正好我今天要去醫院,待會讓小李幫忙看一下。”

  小李醫生是吳韻的學生,跟在她身邊有十多年了,在婦科方面的經驗非常豐富。

  趙天景聽出吳韻的意思,心裡又是驚訝又是期待。

  “好,我這就去開車。”

  他拿上車鑰匙就出門了,阮晨也隱隱明白吳韻的暗示,可是心底總有種微妙的感覺。
  
  車子帶著三人剛駛出小區不遠,正好遇上交通事故,車道堵塞。

  趙天景再著急去醫院,也不能帶著車子從半空飛過去,只能老老實實地等著,開了車裡的廣播解悶。

  正好是一個關於夫妻情感方面的節目,男主持人磁性溫柔的聲音在車廂裡回蕩。

  相比之下,打電話到節目裡的男人聲音高亢激昂,忿忿不平地咒罵十分難聽。

  “……我們一直做著安全措施,她突然懷孕,天知道孩子是誰的?”

  “我經常出差,她有幾個星期沒跟我在一起,怎麼就忽然有了,誰知道是不是背著我有了別的男人!”

  男主持人竭力安慰調節,說其中或許有些誤會,讓男人稍安勿躁。

  可惜男人正在氣頭上完全聽不進去,自顧自怒吼發洩了幾句,在男主持人溫柔的聲音中慢慢變得情緒低落,最後失望地掛掉了電話。
  
  阮晨聽得心驚膽戰,不是滋味地瞄了身邊的趙天景一眼。

  如果真的像吳韻猜測的那樣,她確實有了。

  兩人的確一直做了安全措施,趙天景會不會也那樣想,懷疑孩子不是他的?

  畢竟這中間有三周的時間他們沒在一起,阮晨也以太累太困為理由拒絕了趙天景幾次。

  阮晨低著頭,因為有吳韻在的緣故,她不敢問出口。
  
  拖車很快來了,交警迅速疏通道路,車子很快就到達了醫院。

  吳韻的心裡是難以壓抑的高興,看到同事都容光煥發地打招呼,也向幾個熟人介紹了她的媳婦阮晨。

  幾位同事都是醫院的老醫生,以前是見過趙天景的,都覺得他一表人才,可惜家裡沒有適齡的姑娘,不然早就想跟吳韻做一家人了。

  現在看到阮晨,也是大大地誇獎了一番,讓吳韻更加是滿心歡喜。
  
  等趙天景掛了號,阮晨扭扭捏捏地不敢去,還是吳韻拽著她進去的。

  李醫生三十多歲,白皙的臉頰上帶著淺淺的笑容,看起來很和氣。

  她用儀器檢查後,興高采烈地告訴他們:“恭喜你懷孕了,有四周了。”

  吳韻已經看到檢查結果了,比阮晨還要激動:“太好了,我要抱孫了!”

  李醫生滿臉笑容地恭喜她的老師,又對趙天景說:“不過胎兒的發育稍慢,應該是有點營養不良,你以後得多注意小阮的情況了。”

  趙天景呆呆地點頭,還沒從當爸爸的驚喜裡反應過來。

  在婦科看到無數的准爸媽,李醫生也習慣了他們的震驚和不可思議的表情,理解地笑笑,盡責地叮囑:“准媽媽記得別提重的東西,不要做劇烈運動,不要攀高,不能沖冷水澡,別坐顛簸劇烈的車子,小心不要壓迫腹部。”

  阮晨也是呆呆地點頭,有種不真實的感覺。她摸了摸肚子,裡面真的有包子了?

  原本該高興該激動的,她現在的心情卻很復雜

  以前非常期待一個孩子,阮晨總是想方設法地想要,現在暫時不想要了,想跟趙天景先好好培養感情,這孩子卻突然來臨。

  真是個不按理出牌的娃娃,等生下來的時候,她說什麼都得打孩子幾下pp!

  叫你該來的時候不來,媽咪期待得要命的時候不來,在最沒可能出現的時候卻出現了!
  
  等趙天景先去樓下拿藥,吳韻也去辦公室的時候,阮晨才敢悄悄詢問:“醫生,懷孕期間我和天景晚上能那個嗎?”

  “那個”是什麼,李醫生一聽就明白了,大方地笑笑:“按理說孕婦不需要完全禁止和丈夫同房的,但是如果出現早產、出血和流產跡象就不可以了。你的胎兒現在還不穩,最後先別在一塊,等兩個月的時候再做一次檢查來決定。”

  阮晨想到趙天景已經禁肉三周多了,如果在懷孕期間都不可以,那前後得九、十個月——他能受得了嗎?

  她聽說不少妻子在懷孕其中老公出軌的事,畢竟憋得久了,實在憋不住的人太多了。

  差不多一年的時間,對一個血氣方剛的男人來說實在太難熬了……
  
  阮晨回去後還是十分不安,第二天晚上找了個時間到樓下找吳韻。

  她支支吾吾了半天,說話斷斷續續的,臉上還帶著害羞的紅暈,吳韻聽了好久才明白阮晨的意思,忍不住笑了:“安全措施不一定就百分百安全的,偶爾有疏漏很正常。還有你放心,天景不會亂想的。”

  阮晨窘迫地擠出一點笑容,她只提了一下兩人做了防范措施的事,吳韻一下子就猜到了她的小心思,還立刻安慰自己,弄得她不太自在,沒多久就借故溜回樓上了。

  趙天景在廚房煮飯,一會笑了笑,一會又皺著眉頭十分苦惱的樣子。

  阮晨偷看了一會,還是覺得這件事互相坦誠地談一談比較好。

  等飯菜端上來後,她忍著拿筷子立馬吃的沖動,小心翼翼地問:“你不覺得我突然就懷孕了,有點古怪,會不會是李醫生看錯了?”

  “李醫生是有經驗的婦科醫生,不可能弄錯的。”趙天景殷勤地夾菜到她碗裡,又替阮晨倒了一碗魚湯。

  “你現在是有孩子的人了,多吃點,別餓著。”

  阮晨不死心地再接再厲:“可是我們做了安全措施,怎麼就懷上了呢?”

  趙天景忙著幫她夾菜,心不在焉地答了一句:“誰說安全措施就一定安全?”

  他的話跟吳韻說得一模一樣,阮晨知道趙天景是真不介意,介意的只是她自己。

  既然是這樣,她還想那麼多干嘛?

  該吃就吃,該睡就睡,阮晨拿起筷子高高興興地大吃起來。

  肚子裡有了孩子,她就能痛痛快快地吃,再也不用擔心會不會胖的問題了。

  何況就算胖死了,阮晨也不敢餓著肚子裡這個來之不易的小包子啊……
  
  阮晨晚上無所事事,趙天景把家務全包了,她連彎腰撿東西都要被喝止,除了躺沙發上看電視什麼都不能做。

  無聊地她翻了一下茶幾下的雜志,居然發現了那只榴蓮味道的……原來趙天景藏在這裡了,難怪阮晨一直沒找到。

  她眨巴著眼,忽然想到個好主意。撕開這個小東西,沖去浴室往裡面裝了清水,瞪大眼盯著TT的底部。

  “你在做什麼,別站著,回去沙發坐。”趙天景洗完碗出來沒看見人,嚇得到處找,在浴室見到阮晨就往客廳裡拖。

  “醫生說了不能多站,坐著和躺著最好。”

  阮晨納悶,她今天沒聽李醫生這樣說,疑惑地瞥了他一眼。

  趙天景一臉尷尬:“這是媽說的,我們照做就是了。”

  他怕照顧不好懷孕的阮晨,特地跑去找吳韻,事無大小地問了一遍,還用記事本寫下來。

  吳韻看趙天景這麼認真,笑瞇瞇地說了一遍,趙青在旁邊還插幾句經驗之談,就差沒用錄音筆全記下來了。

  阮晨笑著靠在他懷裡:“你看我們做了那麼多的安全措施,孩子還是固執地來了,說明孩子多堅強啊,別太擔心了。”

  趙天景摟著她,嘴上雖然不說,可是第一次做爸爸,他想不緊張都很難。

  兩人挨在一起沒多久,他又干巴巴地建議:“還是去沙發坐著吧,我才放心……”
  
  “啊——”懷裡的阮晨突然驚叫一聲,嚇得趙天景差點跳起來。

  “怎麼了?哪裡痛,哪裡不舒服?”他摟著阮晨臉色都白了,誰知她指著掛在牆上的裝了清水的TT,郁悶得一張臉皺了起來。

  “我沒事,你看那個!”

  趙天景抬起頭,一眼就看見那個TT底下有一滴小小的水珠,愕然地又低下頭盯著阮晨。

  阮晨臉紅了,死命搖頭:“不是我,我絕對沒做手腳!”

  TT滲水,誰看了都會懷疑阮晨動了手腳。

  她卻是大大地冤枉啊,那天買回來還是趙天景簽收的,自己哪裡來得及動手腳?
  
  阮晨盯著榴蓮味的TT咬牙切齒,回頭一定要給賣家一個差評——這絕對是質量問題,那些小東西肯定是假冒偽劣產品,要不然價錢會那麼便宜?

  她欲哭無淚,這真是一次難得的經驗教訓。

  便宜沒好貨!

  尤其是,團購神馬的要小心!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5-5-13 00:51:33

36、河蟹之緊張 ...


  每一個准爸爸都有神經兮兮的時候——BY 阮晨

  
  自從被宣布懷孕之後,阮晨覺得趙天景整個人忽然變得神經兮兮的,害得她自己也一驚一乍的就怕肚子裡的小包子突然間不見了。

  去了醫院第二天,趙天景皺著眉頭一臉擔憂:“寶貝不如辭掉幼兒園的工作,等生完孩子再去?”

  阮晨郁悶了,她經常看到挺著八個月肚子的職業女性擠公交上班,還沒聽過才懷孕四周就請產假的。

  “不用,這才一個月而已,不工作我在家也沒事做。”

  “你在家可以好好休養,把自己養得白白胖胖的。”趙天景知道她喜歡幼兒園的工作是因為能看到那些可愛的小朋友,現在阮晨自己肚子有了,又何必再去看別人家的?

  阮晨瞥了他一眼,要她一個人在家呆一年,自己一定會瘋掉的。

  在她的堅決反對下,趙天景提著一顆心最終還是妥協了,小心翼翼地扶著阮晨下樓,小心翼翼地扶著她上車。

  不知情的人還以為阮晨崴到腳,不能自己走路了呢!

  阮晨看趙天景如臨大敵的樣子,只能抿著嘴偷笑。

  算了,他比自己想象中還喜歡這個孩子,阮晨最初還以為趙天景忽然要做爸爸,會驚大過喜的。

  現在看來,他的確會是個好父親。
  
  阮晨再一次看見車窗外一輛自行車越過他們的車子,只留下一道瀟灑的背影,她囧囧有神地轉向繃著臉駕車的趙天景。

  “我們……會不會開得太慢了?”

  “醫生說了,孩子不能顛簸,車子得開平穩了。”趙天景頭也不回地答了,緊緊盯著前方的路況,就怕地上有個大坑有顆石頭顛著旁邊的一大一小。

  阮晨看了看手表,難怪趙天景今天這麼早就拉她出門了,原來在路上得耗費比平常多的時間。

  可是,他用得著這麼小心嗎?

  阮晨一想到以後幾個月都要坐這輛龜速的車子去幼兒園,她就開始頭疼了。

  “沒事的,小顛簸哪能傷得了孩子?”

  趙天景堅持,阮晨無奈地打起瞌睡,終於在平常二十分鍾,現在將近四十分鍾之後到達了幼兒園門口。

  “中午的時候我來接你,”趙天景扶著她下車的時候又緊張地叮囑:“在幼兒園別提重物,別多站,去洗手間的時候要注意地滑,暫時別代班了,要是那些小孩子不小心撞著你怎麼辦?”

  他越想越擔心,一張臉繃得緊緊的:“不行,我還是直接去見園長,別讓她累著你了。”

  阮晨聽了,哭笑不得,連忙攔著大驚小怪的趙天景:“園長有經驗,她會照顧我。你先去上班,中午我在門口等你。”

  “你在辦公室等就行,我到了再給你電話。”趙天景不情不願地往回走,看著阮晨安全地進了幼兒園才上車離開了。
  
  阮晨坐在辦公桌前松了口氣,趙天景的緊張也感染了她,害得自己什麼都不敢做。

  梁老師在門口看到趙天景倍感小心的樣子,很快就猜出來了:“小阮有了?”

  阮晨點頭,也笑了:“對,這兩天查出來的。我還說胃口怎麼變大了,原來是肚子裡的家伙鬧騰的。”

  “恭喜你了,”梁老師替她高興,卻又想到她之前減肥的事,也覺得好笑:“你啊,自己懷孕了還不知道,只想著胖了嚷著減肥,這個月肯定餓著孩子了。”

  阮晨無奈地笑笑:“我也沒想到盼了這麼久,孩子忽然就來了。醫生說孩子發育稍稍遲緩,估計真是給我餓著的。”

  “那得多補補,”梁老師心裡羨慕,她結婚這麼多年還沒懷上,阮晨這才幾個月就有了。果然年輕就是不一樣,說有就有了。

  兩人雖然聲音不大,可是在安靜的辦公室裡尤其清楚。

  小桂聽阮晨懷孕了,高興地蹦過來恭喜:“阮姐的孩子幾個月了?”

  “四周,還不到一個月。”阮晨摸摸小腹,這時候才有種要當母親的真實感覺。

  實在是小包子來得太不是時候,居然在兩人做安全措施之後才突然冒出來……
  
  辦公室喜慶洋洋的,園長拿著手機從辦公室出來,臉色古怪:“小阮,你家的還特地打過來讓我多照顧你。真是的,難道我平時欺負你不成?”

  阮晨頭疼,沒想到趙天景還真打電話來找園長。

  小桂嘴快,一下就把她懷孕的事說了,園長跟著也笑了。

  “我還說呢,第一次當父親的都特別緊張兮兮的。”

  她提起自己十多年前剛懷孕的時候,家裡的公婆特別著急,年紀不小了還特地跑去老遠說是非常靈驗的寺廟拜神。

  園長苦笑著搖頭:“老人家心裡高興,我們攔不住。等兩人回來立刻就累得病倒了,老公的兄弟就差上門罵我們不孝。”

  她還提到丈夫在單位的時候時不時發呆傻笑,如果不是領導開明,早就把總是神游的人給開除了。

  阮晨聽得津津樂道,沒想到園長的丈夫看起來嚴肅沉穩,居然也有這麼搞笑的一面。

  可能每個准爸爸都是這樣的,又是高興又是緊張,處於冰火兩重天裡,所以都變得神經兮兮的……
  
  中午趙天景掐著幼兒園午休的時間過來了,阮晨和笑得曖昧又羨慕的同事們打了聲招呼,這才上了車。

  “我們去哪裡吃午飯?”

  平時是阮晨出去吃,偶爾自己帶飯到幼兒園來的,趙天景覺得現在有了孩子營養不足,外面吃的東西也不一定干淨,硬是要一塊吃飯。

  阮晨想到早上的四十分鍾,中午光在路上就一個多小時了,午休最多兩小時,總不能吃完飯就在路上繼續耗著吧。

  好在趙天景也明白時間不多,沒逼著自己回家。

  阮晨被他拉到後座,看著趙天景拿出保溫盒把飯菜和熱湯一樣一樣拿出來,驚訝了:“這是什麼時候做的?”

  “媽做的,我剛才回家拿來的。”

  阮晨摸著還熱騰騰的飯菜,心疼地說:“這該多麻煩媽啊,以後我早上自己做好,中午帶來熱一熱就行了。”

  “媽不會介意的,也就中午多做一點給我們。”趙天景把筷子塞到她手裡,催促阮晨趕緊趁熱吃。

  阮晨吃著吳韻做的飯菜,又好吃又溫暖,忽然覺得雙眼有點濕潤。

  她以前不止一次幻想過媽媽給自己做一桌熱騰騰的飯菜,可惜到頭來父母總是忙碌,留下她一個人面對著一張寬敞的桌子吃飯。

  結婚後,趙天景會做飯給她吃。

  沒想到現在,連吳韻也會這樣毫無怨言地做了熱飯給自己。

  阮晨默默地吃著可口的菜,時不時替趙天景夾一些,嘴角始終微微上揚。

  原來,這才是一家人啊……
  
  吃完飯還有點時間,趙天景讓阮晨靠在他的肩膀上閉眼小睡一會。

  阮晨拉著他的手睡不著,還是乖乖地閉上眼,有一句沒一句地跟趙天景說話。

  “回去要好好多謝媽,她多做了兩個人的飯菜,多辛苦啊……”

  “等寶寶營養上來了,你跟媽就別那麼辛苦了,我會好好照顧自己的……”

  “你今早居然真打電話找園長了,害我被同事笑了好久……”

  “……天景,你真好……”

  阮晨迷迷糊糊地睡了,嘴裡還嘟嘟嚷嚷的。

  趙天景聽著她小聲的囈語,笑著伸手摟上阮晨的肩膀,讓她換了個舒服的姿勢繼續睡。
  
  連續幾天被趙天景好好照顧,阮晨臉色紅潤,容光煥發,腰身好像更圓了……

  她打開衣櫃,發現自己以前的衣褲全都整理好了,只剩下一堆的連衣裙——不,正確來說是孕婦裝。

  又寬又肥,完全看不出身材的裙子,愛美的阮晨說什麼都不想現在就開始穿。

  她的肚子還沒顯,就要穿這些肥大的連衣裙了?

  阮晨磨磨蹭蹭了好久沒能下定決心,趙天景抓出一條淺藍色的孕婦裝遞了過來:“這件顏色不錯,寶貝穿了一定好看。”

  阮晨哭喪著臉瞄了裙子一眼,郁悶地換上了。

  反正就一年,她很快就能繼續穿那些漂漂亮亮的衣服——如果生完孩子之後,自己還能穿得下的話。

  想到這裡,阮晨又郁悶了。

  不過很快就拋到一邊,現在除了小包子,還有什麼比它更重要的?
  
  這天下午趙天景在路上堵車了,讓阮晨先在辦公室等一會。

  她看著同事一個個走了,笑瞇瞇地揮著手。

  小桂原本要留下陪阮晨,可是一個電話有人要約她出去,被阮晨一勸,她才臉紅紅地走了。

  據說那天在婚宴上遇到的年輕人,兩人感覺不錯,最近開始交往了……

  阮晨覺得自從小桂的春天來臨後,張老師看她的眼神一天比一天幽怨——有可能,這只是她的錯覺吧!
  
  “阮小姐嗎?”

  阮晨沒想到這時候居然有人上門,幼兒園已經沒有家長和孩子了,她正打算離開,不好礙著保安鎖門,就見一個面容姣好、穿著時尚的高挑女孩迎面走了過來。

  她印象中並不認識這個人,只略略點頭,生疏地應了:“我是,你是哪位?”

  “阮小姐可能不認識我,不過你應該知道林響的。”女孩掃了眼阮晨的裝扮,眼神一閃:“你懷孕了?那真是恭喜了。”

  阮晨沒聽出多少誠意,卻猜出來人的身份了。

  “你是Amy?”

  Amy驚訝一下,笑了:“沒想到你會認識我,林響告訴你的?”

  “嗯,他提起過你。”阮晨一句帶過,不想再提起那個人的事了。

  “我丈夫就要來接我了,你有什麼話要說?”

  “美國W公司已經拒絕和‘慶榕’合作,因為信譽受損,原本國外幾間有合作意向的企業也改變了主意。”Amy歎了口氣:“我爸一連開除了幾個相關的員工,打算讓公司將這件事完全撇清關系……”

  沒等她說完,阮晨已經明白了:“林響被牽連,要離開‘慶榕’?”

  Amy眼神復雜:“對,我勸過我爸,可是效果不大。”

  “這是貴公司的決策,與我這個外人並沒有太大的關系。”阮晨遠遠看到趙天景的車子,已經不耐煩和她繼續繞彎子下去。

  Amy看出她的不耐,開門見山地說:“你丈夫不打算放過林響,業內已經沒有人願意聘請他了,所以……”

  “你想讓我替林響求情?”阮晨皺了皺眉,很快就下了決定:“這是我丈夫的公事,我不好插手,不過會向他提一提,至於天景會怎麼做,就不是我能左右得了的。”

  Amy要的就是她這句話,向阮晨道了謝就干脆利落地走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5-5-13 00:51:58

37、河蟹之河蟹 ...


  懷孕期間,生活還是可以河蟹的——BY 趙天景
  
  回家後,阮晨沒有隱瞞,一五一十地把下午和Amy的對話告訴了趙天景。

  趙天景一邊洗菜,一邊無所謂地笑笑:“心高氣傲的Amy居然會去找你,看來林響的狀況確實不太好。”

  他雖然在笑,阮晨卻聽出趙天景不高興了。

  她靠過去,挨在趙天景的後背上小聲說:“我沒答應Amy的要求,你不高興了?”

  “沒有的事,”趙天景轉身想摟著阮晨,發現自己手上全是冷水,無奈地只有小臂勾著她:“你有身孕,Amy還去拿些小事來煩你……”

  阮晨才知道他不樂意的是Amy拿林響的事來找她,影響自己的心情。

  她忽然勾了勾嘴角,笑瞇瞇地贊歎:“原來我老公那麼厲害,在業內那麼有影響力的?”

  趙天景只是說幾句林響的不好,就讓那人在這個行業呆不下去了?

  趙天景擦干手,無奈地笑了:“沒你想的那麼厲害,國內雖然沒有國外那麼注重信譽,卻很重視面子。‘慶榕’不要的,大的公司不願意要,小的公司不敢要。”

  阮晨聽明白了,說到底排擠林響的不是趙天景,而是“慶榕”。

  她不悅地哼哼:“這‘慶榕’表面上裝好人,不得已要解聘那些員工,暗地裡卻怕他們說出內幕,一個個地打壓?”

  沒有氣量的老總,阮晨不認為“慶榕”還能在業內站穩多少年。

  行業裡最重要的就是人才,這樣的老板讓員工怎麼能不心寒?

  “Amy還真是找錯人了,原來使壞的是她父親!”

  相比阮晨的忿忿不平,趙天景就冷靜多了。

  這種事在業內見怪不怪,企業要顧全面子只能撇清關系,犧牲的只有底下的小員工了。

  “別說不高興的,讓孩子聽見了心情也不好。”趙天景不想繼續這個話題,伸手摸摸阮晨的小腹,蹲□湊了過去。

  “不知道寶寶在肚子裡怎麼樣,都在做什麼?”

  阮晨低頭看著把耳朵貼在自己肚子上的人,忍不住笑了:“這才一個月,寶寶還沒拳頭大,能做什麼?”

  趙天景滿臉失望,覺得孩子還要長九個月實在太長了……
  
  飯後兩人靠在一起窩在柔軟的沙發上,阮晨津津有味地繼續看自己最喜歡的晚間節目,冷不丁聽到趙天景在她耳邊小聲問。

  “林響的事,如果你想我幫他,他還是能翻身的。”

  雖然趙天景的能力沒有在業內舉足輕重,但是有不少人脈,幫林響稍微改善現在的處境還是可以的。

  阮晨看著他,慢慢搖頭了:“林響偷計劃書在先,就該承擔結果。我只是不想瞞著你,才把下午的事說出來,沒別的意思。”

  趙天景原本心裡還有些疙瘩,覺得她還是放不下林響。聽到阮晨現在這麼說,心底嘀咕自己確實想多了。

  阮晨這段時間以來的轉變他是看在眼內,怎麼還會吃這樣空穴來風的小醋?

  他摟著阮晨的肩膀笑笑:“這事我們靜觀其變就好,感覺‘慶榕’還會有後招。其實林響在國內混不下去,還是能去國外的,‘慶榕’的手還伸不到那麼遠。”

  阮晨沉默地點點頭,Amy來找她,其實也是太焦躁了。林響是什麼人?他從來都為自己好好打算,是絕不會走投無路的……
  
  這事阮晨沒打算摻和,和趙天景坦白說完,就再沒打算再提了。

  看完節目才十點半,趙天景已經催她趕緊去睡了。說是多睡點,對阮晨的身體好,對寶寶也好。

  說完,趙天景還提起一件事。

  “要不,我們還是分房睡吧?”

  阮晨詫異地看向他,趙天景支支吾吾地說:“你現在懷了孩子,如果晚上我睡著後不小心壓著你的肚子……”

  阮晨無奈,這人操心得實在太多了。她眨眨眼,低下頭可憐兮兮地開口:“可是沒你在身邊,我會睡不著的。”

  趙天景一聽,想也不想就投降了。

  她睡不著,比自己不小心壓著肚子還讓人心疼。
  
  兩人躺在床上,趙天景盡量離阮晨遠一點,就怕自己睡姿不好碰著撞著她的肚子。

  阮晨看他小心翼翼的樣子,想到他們已經一個月沒有嘿咻了,不知道趙天景現在得多難受。

  她心裡琢磨著怎麼樣才有兩全其美的方法,既讓趙天景不難受,又不會傷著肚子裡的小包子。

  阮晨臉皮薄,說什麼也不敢直接去問吳韻,以後碰著面那得多尷尬啊。

  可是不問,她又怕趙天景憋得難受。

  李醫生說了,至少得等胎兒穩定了才行,估計前後得三個月的時間……

  阮晨想來想去,還是打算第二天去找李醫生問問。
  
  第二天一早,阮晨想下班後去醫院一趟,嚇得趙天景以為她哪裡不舒服,急急忙忙地就要打電話替她請假。

  阮晨尷尬地拉著他:“沒事,我就想問問李醫生一點事,身體沒有不舒服。”

  趙天景看她臉紅紅的,面色有點害羞,想不通阮晨究竟有什麼事不直接去問吳韻,而是去找李醫生。

  不過阮晨既然決定了,他也不好多問,只說下午親自送她去。
  
  阮晨下午去醫院的時候,病人特別多,李醫生見她來了,只來得及笑著朝她點了點頭。

  等忙完了一陣,她看阮晨局促不安地站在門邊沒動靜,李醫生不由奇怪了。

  “小阮有什麼事來找我?”

  阮晨掃了眼病房裡的幾個孕婦和其它家屬,一肚子的問題哪裡敢開口問,只扭捏著擺手:“沒事,我這就走。”

  李醫生還想叫著她,阮晨已經一溜煙地走遠了。

  她一臉奇怪,打算回頭問問吳韻,老師家的媳婦到底是怎麼了?
  
  趙天景看阮晨很快就出來了,似乎心事重重,他一邊啟動車子,一邊隨口問:“你特地去找李醫生有什麼事?”

  “沒什麼,”阮晨一臉沮喪,都怪她面皮薄,一句話都沒問出口,今天是白來了。

  趙天景有點擔心地看了眼她的臉色,又瞄了下阮晨平坦的小腹。

  身邊人心情不太好,不會是身體不舒服卻不告訴自己吧?

  趙天景越想越覺得不妥,回家後瞞著阮晨偷偷摸摸地跑去樓下請教吳韻了。

  吳韻剛收到小李的電話,也是一頭霧水。

  “你今天帶小阮去醫院是她哪裡不舒服?”

  趙天景搖頭,他也不明白:“問了幾次,小晨都說沒有不舒服,就找李醫生說點事,究竟想說什麼我也不清楚。”

  兩人想了想,最後還是吳韻出面找阮晨單獨談一談。

  自家媳婦可能不舒服,但是女生方面的事不好向趙天景開口,她做婆婆的是最適合談心的人選了。
  
  阮晨沒想到自己這點小事居然驚動了婆婆,她更郁悶了。

  趙天景還在樓下沒上來,吳韻拉著她的手坐在沙發上,眼神慈祥:“現在就得我們婆媳兩個,小晨有什麼不開心的,天景哪裡做得不好的,盡管告訴我,我給你撐腰!”

  阮晨哭笑不得,死命搖頭:“天景對我很好,我也沒哪裡不開心。他居然把您驚動了,我真是……”

  她滿臉窘迫,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吳韻拍拍阮晨的手背,一臉不信:“天景被我們兩個寵著,又是個粗心大意的,有時候得罪了人也不知道。你別老讓著他,兩個人生活的時間長著呢,哪能單方面一直忍著?”

  聽婆婆越扯越遠了,阮晨沒辦法,只能厚著臉皮,用蚊子差不多大的聲音把心事說出來。

  說完後,看見吳韻想笑不敢笑的表情,阮晨就想捂臉直接挖個洞把自己埋了。
  
  吳韻沒料到她的小媳婦煩惱的竟然是這個問題,好不容易才忍著笑:“這事我可管不著,你得跟天景商量一下。”

  她一想到剛剛趙天景找自己的時候滿臉焦急的樣子,如果知道他跟阮晨想的差了十萬八千裡,不知道兒子的表情會變成怎樣。

  吳韻迫不及待想要跟家裡的老頭子說這事,抿著嘴角忍笑,叮囑了兩句就下樓了。

  不過阮晨沒事,吳韻還是安心了。

  尤其她煩惱的是趙天景的事,小夫妻比吳韻想象中關系還要親密。

  當初趙天景執意和阮晨早早結婚,她心裡總有些擔心。現在好了,兩口子互相關懷,又有了孩子,以後的生活肯定好好的……
  
  趙天景上樓後,看到的就是阮晨趴在沙發上用拳頭捶著墊子,臉色通紅,滿面懊惱的樣子。

  吳韻是笑著下來的,卻只說阮晨沒事,讓兩夫妻多溝通,具體什麼事到最後一點都沒告訴他。

  趙天景納悶地回來,只能硬著頭皮問阮晨了。

  阮晨瞪了他一眼,就是這人把婆婆叫來,害她丟臉丟到太平洋去了!

  她咬著嘴唇,恨恨地忽然一撲,把趙天景壓在沙發上,一下坐在他的腰上,賭氣地用力捏了幾下他的腰。
  讓你把婆婆招上來,讓你害我丟臉!

  趙天景生怕摔著阮晨了,兩手扶著她的腰,還一動不敢動地平躺著隨她鬧騰。

  聽見他突然悶哼一聲,嚇得阮晨不敢動了,詫異地瞪大眼:“我……弄疼你了?哪裡痛?”

  “你、你別動,”趙天景內傷了,阮晨還撅著PP動來動去,他不由渾身繃緊。

  阮晨這才後知後覺地發現問題了,僵著身體考慮著該繼續動,還是就這樣不動?
  
  趙天景稍微松了口氣,接著又倒抽了口氣。

  阮晨慢慢轉了身,背對著他坐在了趙天景的小腹上,然後似乎突然下定了決心,飛快把他的腰帶給解開了。

  趙天景嚇了一跳,急忙說:“醫生說了,我們最近不能……”

  “我知道,”阮晨皺了皺眉頭,醫生說不能是怕傷了孩子,但是解決趙天景的問題還可以用別的方法的。

  她深吸了口氣,把雙手的袖子卷起來,准備開始大干一場……
  
  趙天景憋了這麼久,根本受不住阮晨還很生澀地撩撥。

  他躺在沙發上除了大喘氣和偶爾哼唧兩聲,已經完全繳械投降,毫無反抗力被阮晨擺弄了。

  阮晨開頭只能憑感覺亂來,後來仔細聽著趙天景的喘息聲和身體緊繃的程度慢慢摸索。

  好在她的學習能力還不錯,漸漸開始有了感覺,趙天景的胸膛一起一伏,瞇著眼,微微仰著下巴,黑亮的眼睛帶著一絲微光,看得阮晨忍不住吞了幾下口水。

  等她的雙手都酸了,趙天景突然一把將阮晨拽了下來,深深地吻住她的雙唇。

  阮晨迷迷糊糊的,耳邊聽到趙天景的氣息才逐漸平復下來。
  
  他抱著阮晨,如果不是某人的動作僵硬又青澀,趙天景一定會懷疑她曾經替別的男人做過。

  摟著懷裡的人又偷了幾個吻,趙天景這才心滿意足地去浴室清洗了。

  雖然很可惜不能做到最後,不過現在這樣也挺好的。

  原來,阮晨這幾天苦惱地居然是這件事?

  趙天景忽然想到這一點,臉上露出一抹無可奈何的苦笑。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5-5-13 00:52:19

38、河蟹之煩惱 ...


  沒包子的時候煩惱,有包子後更煩惱——BY 阮晨

  
  有五姑娘的幫忙,兩人的生活又恢復到懷孕前的河蟹了。阮晨終於算是松了口氣,不再扭扭捏捏地擔驚受怕。

  誰讓梁老師在辦公室總是有事沒事就悄悄找她談心,不是提起她的親戚懷孕三四個月丈夫在外面喝醉酒應酬的時候跟別的女人鬼混,就是說到哪個同學的丈夫趁妻子懷孕在網上勾搭年輕姑娘之類的。

  聽得阮晨心裡很不是滋味,就算多相信趙天景,現在也忍不住後背發毛。

  畢竟梁老師說得多了,假的也快變成真的一樣。

  看趙天景之前的樣子,也不是個清心寡欲的,現在要連著憋快一年的時間,阮晨想不擔憂都很難。

  梁老師每天還反復叮囑,讓她連續好幾天輾轉難眠。

  現在好了,阮晨想著只要他們不做到最後一步,肚子裡的寶寶就不會有問題,她就開始心花怒放。
  
  可是到了晚上,阮晨發現問題了。

  他們因為幾天下來平平安安的也就沒了忌諱,阮晨熱情地伸手勾上趙天景的脖子,兩人一邊吻著一邊滾到床上。

  趙天景怕壓著她,扶著阮晨坐在他的身上,用了女上男下的姿勢。

  阮晨只能主動地俯身親上他的唇,可是很快她就暈乎乎的,又變成趙天景主導了。

  她瞇了瞇眼,索性親一下就抬起頭,等趙天景想要深入的時候打斷他。

  趙天景被阮晨惹得雙眼冒火,大手壓在她的後腦勺懲罰性地把人吻了個七葷八素。

  阮晨低聲喘著氣,翻身平躺在床上。

  趙天景有一下沒一下地吻著她的臉頰和脖子,還得小心注意著避開阮晨的肚子,大手探入睡裙裡慢慢摩挲……

  阮晨輕聲呻吟著,學著他的樣子,也把手深入趙天景的睡袍裡。

  比起他的動作,阮晨更加慢了。

  一點一點地從脖子緩緩往下,在胸膛上打了幾個圈,這才不緊不慢地摸到小腹上,卻壞心眼地停了好久。

  直到趙天景氣息不穩,輕輕捏了阮晨一下,她才把手往下伸……
  
  原本氣氛挺好的,阮晨也努力地取悅趙天景。

  可是側著身忽然覺得胸口一陣心悶,她以為姿勢不好壓著了,轉了身感覺更不舒服。

  看趙天景正在興頭上她不好打斷,阮晨硬撐著咬牙繼續,只是手上的動作快了很多。

  但是肚子裡一陣陣胃酸似乎一波波地湧了上來,她使勁忍下,手指動一會停一會。

  趙天景的感覺就像快要飛上天堂了,卻被人扯了下來,再接再厲地繼續,快到頂點的時候卻又掉鏈子了。

  這種感覺別提多難受了,趙天景皺著眉頭臉色都開始不好看。

  可是見阮晨那麼賣力地討好自己,她又沒有多少經驗,做得不好是正常的。

  趙天景心裡安慰著自己,繼續忍受著這種斷斷續續的甜蜜折磨。

  等他已經臉色全黑,快要忍不住的時候,阮晨忽然一個翻身跳下床直接沖進了浴室。
  
  趙天景嚇了一大跳,沒來得及照顧自己現在這樣不上不下的尷尬樣子,趕緊跟了過去。

  站在浴室門口,就看到阮晨坐在瓷磚地上對著馬桶不停干嘔。

  她難受得臉色發白,雙眼濕漉漉的,眼角還掛著一點眼淚。

  趙天景一臉心疼地上前拍了拍她的後背,讓阮晨稍微舒服一點。

  又怕瓷磚太涼,抱著她坐在自己的腿上。

  “好些了嗎?”

  干嘔了大概十多分鍾,阮晨面無血色,額頭上全是冷汗,趙天景看她沒再干嘔了,這才半抱著她出了浴室。

  倒了一杯蜂蜜水,趙天景喂了她半杯,阮晨的臉色才稍稍好了點。

  “沒事,就是突然有點難受。”阮晨吐得渾身沒力,靠在他身上搖了下頭:“我休息一會就行。”

  她突然想到趙天景還沒結束自己就跑了,現在肯定難受,窩在他懷裡,軟綿綿的小手就往下伸。

  趙天景抓住她的手苦笑:“你先躺一下,我待會叫媽上來給你看看。”

  他郁悶地進了浴室隨便沖了冷水澡,免得待會被吳韻見到就該取笑自己了。
  
  “有點孕吐,不太嚴重。”吳韻上樓簡單檢查了一下,笑瞇瞇地告訴了緊張的兩人,又交代阮晨多休息。

  趙天景送她出門的時候,吳韻拉著他小聲叮囑:“阮晨看來是懷孕後太焦慮才會引起孕吐的,你別給她太大的壓力了。”

  其實吳韻認為生男生女沒有太大的差別,只要能抱孫就好了。

  趙天景心裡也有點沮喪,原本他和阮晨都是獨生子女,按規定是可以生兩胎的。

  一個孩子總是太孤單了,兩個正好,他也努力賺錢准備生一對孩子的。

  誰知道現在李汐懷孕了,如果她生了孩子,那麼阮晨以後很可能就不能生兩胎了……

  阮晨恐怕也想到這一點,才會對現在這個孩子特別緊張。

  “媽,我會注意開解她的。”趙天景不能阻止李汐生孩子,只能好好地安慰阮晨了。

  吳韻拍拍他的肩膀,欣慰地笑笑:“有什麼事兩夫妻一起解決,別悶在心裡面。你們還得在一起過幾十年,能瞞得了多久?”

  趙天景點點頭,打算跟阮晨好好談一談。

  誰知他回臥室的時候,阮晨已經睡著了,臉色還不太好。

  趙天景歎了口氣,替她蓋了被子,又躡手躡腳地關了燈,躺在了阮晨的身邊。
  
  第二天一早,趙天景就被急急起床的阮晨驚醒了。

  看她又在浴室裡干嘔,他急得團團轉。

  “你不舒服,今天別去幼兒園了。”趙天景扶著滿臉蒼白的她起來,坐在了飯桌前。

  阮晨一看見平時吃的煎蛋,胃就開始泛酸,捂著嘴又沖進了浴室。

  趙天景手忙腳亂地把桌上的早餐收起來,也不知道她能吃什麼,抓著頭就想把吳韻再請上來。

  “媽和爸沒這麼早起來的,別吵醒他們了。”阮晨吐了一會感覺好點了,拉著他不讓趙天景打擾吳韻。

  趙天景皺眉,擔心得要命:“想吃什麼?”

  阮晨其實一點胃口都沒有,什麼都不想吃,但是看他那麼擔心,還是要了點想吃的:“我要吃蝦仁雲吞,還有油條。”

  “油條是煎炸的,太油膩了,我給你去買雲吞。”趙天景急急忙忙地換衣服就要下樓,阮晨指了指冰箱。

  “我上周買了速凍雲吞,煮十分鍾就行。”她還打算去幼兒園的,自己才懷孕一個月,哪裡好意思現在就開始請假?

  “速凍的不新鮮,沒營養,你等我一會。”趙天景看阮晨的樣子,就知道她要堅持上班。

  他知道勸不住阮晨,就想著不能讓她空著肚子去幼兒園:“你等我十五分鍾,不,十分鍾就夠了。先去換衣服,不,你待會等我回來,坐著就好。”

  趙天景怕她一個人在家會磕著碰著或者地滑摔著,說什麼也不讓阮晨挪動,千叮萬囑要她坐在原地等他回來。
  
  好在公寓外面有賣早餐的鋪子,趙天景來來回回看了三四間,總覺得他們做得東西不干淨,不敢下手去買,又怕阮晨等急了。

  最後只能挑了一間看起來最干淨的,師傅的衣服和雙手也算整潔的,買了一大碗熱騰騰的雲吞就沖上樓。

  阮晨已經換好衣服坐在飯桌前,看到雲吞吃了兩三個就咽不下了,往趙天景那邊一推:“你也吃,待會得上班,還什麼都沒吃呢。”

  趙天景不贊同地瞥了她一眼,阮晨不但沒乖乖等他回來才換衣服,現在才吃了兩口的早餐。

  “再吃兩個,不然你待會要餓的。”

  阮晨想了想,還是湊過去讓趙天景喂了兩顆雲吞,剛咽下就覺得肚子裡一陣翻騰,又沖進了浴室吐得昏天地暗。

  趙天景頭疼地拍了拍她的後背,只能打通樓下的電話:“媽,小晨太難受了……嗯,我知道了,好。”

  他連忙從抽屜裡拿出一盒蘇打餅干,這是他前陣子要熬夜准備當宵夜的,聽吳韻說孕婦早上害喜嚴重的話,最好吃一點氣味比較不刺激的東西。

  趙天景一一記下了,還不能餓著阮晨。

  好說歹說讓她吃了兩片,喝下一杯溫牛奶,又在路上給她買了吐司。

  “你餓的時候吃一兩片,千萬別餓著了。有什麼事打我手機,打不通就找老龔,實在不行還有前台的電話。”趙天景擔心阮晨找不到他,一股腦把幾個熟悉的號碼給她的手機存上了。
  
  阮晨望著趙天景一步三回頭,不情不願地開車走了,這才進了辦公室。

  梁老師看她臉色不好,才知道阮晨早上孕吐了。瞥見她手上拿著的一小包吐司和兩包蘇打餅干,不由暗贊趙天景的細心。

  阮晨臉色苦哈哈的,以前沒有包子的時候想著念著,等有了之後還沒興奮夠,包子就開始給她陸續添麻煩來了。

  不僅趙天景晚上要受罪,她現在也得每天起來就惡心得不行……

  阮晨想起早上趙天景找吳韻請教,然後對她叮囑了好久。

  自己不但要少吃多餐,每次不能吃太多,還要增加蛋白質的攝入,不能餓著孩子。一次性不能喝太多的水,要分開幾次來喝,比較不容易孕吐。早上起床不能太急,低血糖容易引起孕吐……

  林林總總的一大堆,她已經記不清楚了。

  阮晨歎氣,包子沒來的時候煩惱,有包子之後更煩惱,這麼多個月她得怎樣熬過去?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5-5-13 00:52:35

39、河蟹之性別 ...


  女兒要富養卻不能驕縱,兒子要窮養卻不能打壓——BY 趙天景

  
  阮晨很難受,自從小包子來了之後,他們晚上的河蟹生活徹底完蛋了。

  原本她還沾沾自喜,以為有五姑娘的幫忙,能幫趙天景紓解不少,總不會讓他憋幾個月那麼難受了。

  現在好了,小包子鬧別扭,受苦得不但是她,而是兩個人了。

  他們之前還能黏糊糊地親吻幾下,現在阮晨經常才貼上趙天景的嘴角,胃裡就一陣翻滾,只能捂著嘴沖進浴室。

  就算漱口幾回,阮晨出來後再也吻不下去了。

  再比如晚上她使出渾身解數,五姑娘不頂用,阮晨卷起袖子用起了十姑娘。

  眼看趙天景舒服地躺在床上瞇著眼直哼哼,她也十分有成就感的時候——突然胃酸湧了上來,阮晨只好捂著嘴又沖進了浴室。

  趙天景被晾在那裡幾次,對她又是心疼又是懊惱。

  每回到最後都不上不下的,哪個男人能受得住?

  阮晨越努力,趙天景越無奈,最後只能婉拒了她的幫忙。

  “你身體不好,其實不用太介意我的。”

  撫著阮晨的後背,趙天景開門見山地勸她。

  吳韻說阮晨因為剛懷上孩子過分焦慮,孕吐才會那麼厲害,他覺得自己有必要跟她開誠布公地談一談。

  “你別老遷就我,我知道你最近難受的……”

  阮晨窩在趙天景的懷裡,耷拉著腦袋沮喪地呢喃。

  趙天景拍了拍她的肩膀,托起阮晨的臉,輕輕歎了口氣:“傻瓜,你難受,我不是更難受嗎?”

  “可是……”阮晨皺起眉頭,還要說什麼,被趙天景打斷了。

  “沒有你的時候,我也是這麼過來的,也就不到一年,你太操心了。”趙天景看得出她在擔心什麼,不知道該說阮晨終於把注意力放在自己身上而高興,還是該惱怒她對他的自制力沒有信心。

  他就差對天發誓了,好說歹說,阮晨終於肯放棄她每晚的無用功,趙天景總算不用再被吊在半空中。

  可是自此之後,他只能眼看手不動,光能盯著美食流口水而不敢有非分之想了……
  
  趙天景保證得利索,事後就開始郁悶了。

  阮晨怕再撩撥到他更難受,對趙天景現在是保持距離了。

  除了簡單的早安和晚安吻,普通得不帶任何曖昧的擁抱,她再不讓趙天景靠近。

  趙天景以前還能摸摸親親抱抱,吃點嫩豆腐來解饞,現在兩人談完後,阮晨居然不讓自己碰了——不知道這該不該叫得不償失……

  他寧願忍受晚上那些甜蜜地折磨,也不要被冷落,看著吃不著啊!
  
  阮晨的孕吐稍稍好轉,趙天景為了轉移她的注意力,就提出要去商場買嬰兒用品。

  畢竟現在阮晨就是幼兒園和家裡兩點一線,趙天景不放心她獨自出外,她的身體也變得嗜睡無力,不適應一個人到外面。

  趙天景怕她在家裡呆久了太悶,就想帶阮晨出去走走。

  正好今天阮晨輪休,不是周末的話人也比較少一點。

  阮晨看出趙天景的打算,也很久沒出去了,欣然地點頭答應。
  
  趙天景開車去的是市內最大的一個購物廣場,一共六層,各種各樣的商品琳琅滿目,應有盡有。

  因為購物廣場的位置不在市中心,商品的價格比其它又稍微偏高,裡面不像其它商場那麼擁擠。

  正好適合阮晨去,趙天景也擔心她出去磕著碰著,在這裡就放心多了。

  五樓整整一層是嬰兒用品,導購小姐帶著甜美的微笑介紹了商品的大概位置,就體貼地將空間留給了這對准爸媽,讓他們慢慢挑選。

  人性化的服務,阮晨感覺輕松多了,不像以前商場的導購一直緊緊跟在後頭,讓她怪不自在的。

  “這張嬰兒床不錯,你看看怎麼樣?”趙天景對嬰兒用品的興趣頗大,一進去後來回轉悠,臉上的笑容始終沒減少的跡象。

  阮晨看了眼價錢,嚇了一大跳。

  這麼一張小小的嬰兒床就要四位數了,比他們睡的雙人床還貴……

  她身為精打細算的主婦,立刻搖頭否決:“太貴了,寶寶跟我們一起睡就行,反正床夠大。”

  “那不行,寶寶得有自己的房間才好,我已經准備好了。”趙天景在裝修房子的時候就在主臥隔壁留了一個小房間,專門給孩子准備的。

  畢竟小時候睡在一起,他們兩個人如果在床上做些兒童不宜的事,是會教壞孩子的!

  再說孩子長大幾歲,就能記事了,還是有自己的房間最好。

  趙天景不承認,就算是兩人的孩子也不能打擾他們的河蟹生活……
  
  阮晨為難了,看了幾張嬰兒床,價錢一個比一個貴,默默地扭頭:“我們先看寶寶的衣服吧,嬰兒床以後再算。”

  趙天景早就看中其中的一張,打算等阮晨不注意的時候訂下,讓商場直接送到家裡,來個先斬後奏。

  要不然以阮晨的性格,真可能讓寶寶擱在兩人的中間一起睡。

  到時候,他還得看著吃不到,說什麼也不願意!

  當然了,孩子跟父母一起睡,那麼小的嬰兒,磕著壓著都會出問題的。

  趙天景聽吳韻提起過不少悲劇,就是這樣發生的。

  父母睡覺的時候不注意,嬰兒給被子捂著窒息的,也有被踢下床摔著的……

  他們那麼難才得來的寶寶,趙天景也是提心吊膽,這一點無論如何都要說服阮晨讓寶寶和他們分開睡。

  現在還不急,等孩子出生後再說也不遲。
  
  店裡開辟了一大塊的嬰兒服裝區,男女裝分門別類地放好,小巧漂亮,阮晨看得眼花繚亂,恨不得全部打包回家——因為件件色彩鮮艷,小小的一件,實在太可愛了!

  她拿著一條格子的紅色連衣裙,越看越喜歡,回頭卻想到了一件相當重要的事。

  “我們還不知道孩子是男寶寶還是女寶寶,怎麼買衣服?”

  難道買一堆中性化的衣服回去?

  阮晨看了眼手上的裙子,雖然全買小褲子回去,就算生了女寶寶也能穿。可是這些小裙子多可愛,自己的女兒怎麼能不穿得漂漂亮亮的?

  她掃了眼周圍更加可愛的裙子,開始糾結了。

  趙天景愣了一下,也才想到這個問題。他就為了轉移阮晨的注意力,讓她高興一下,風風火火地就拉著人出門了,沒想到寶寶是男是女的事去。

  他皺了皺眉頭,如果光買男裝回去,讓阮晨以為自己重男輕女壓力更大了怎麼辦?

  可是全買了裙子回家,到時候生出來的是帶把的……總不能讓他穿著裙子將就著過日子吧?

  趙天景想到電視上愛穿女裝的年輕“偽娘”們,偷偷抖了一下。他懷疑那些孩子小時候會不會也因為各種原因,被父母當女孩養或者經常湊合著穿姐姐的舊裙子才變成這樣的?
  
  趙天景左手拿著裙子,右手拎著吊帶小褲,忽然大悟,轉頭對阮晨笑了。

  “這個簡單,男女寶寶的衣服都一塊買了!”

  他說得豪爽,把阮晨嚇了一大跳。

  她低頭摸摸自己還是平坦的小腹,孩子他爹難道想自己生兩個?

  阮晨一想到李汐肚子裡面的那個,就忍不住歎氣。

  誰讓自己有個不靠譜的媽,她現在只能生一次。雖然吳韻和趙天景不像是思想頑固,重男輕女的人。可是趙天景是獨子,阮晨也想著家裡更熱鬧點。

  現在看起來他也是這樣想的,阮晨郁悶地再摸摸肚子,難道趙天景想她生龍鳳胎?

  原本生雙胞胎的幾率就低了,龍鳳胎更別說多難了……

  阮晨忽然覺得壓力更大了,她的肚子還真是任重而道遠啊!
  
  趙天景見她低著頭不吭聲,以為阮晨不高興了,支支吾吾地說:“我就看這些小衣服很好看,男女都買一些,到時候用不著也能送人。”

  正好老龔結婚了,就算李潔兒現在還沒懷上,以後總會有的,用不到的那些嬰兒衣服直接打包送他們就可以了。

  趙天景想得很簡單,只是趁高興多買點討阮晨歡心。

  可惜對電腦和各種軟件手到擒來的某電子宅男,這次拍馬屁拍到了馬腿上,沒逗得阮晨開心,反而讓她更加擔心了。

  阮晨看他興致這麼好,沒出聲制止。

  結果就是趙天景樂呵呵地挑了一堆又一堆的嬰兒衣服和各種用品,導購小姐亮晶晶的眼睛笑得瞇起來,態度更加殷勤。

  臨走的時候,導購小姐還不吝嗇的鞠躬迎送,熱情地送了兩個吊掛在嬰兒床的小玩具。

  阮晨心不在焉的,沒注意到趙天景不僅買了嬰兒床,還將寶寶的床上用品一口氣買齊了,他刷卡的時候還偷偷摸摸地避著她。
  
  等大包小包地拎回家後,趙天景才看出阮晨並沒有多開心。

  把小衣服扔在寶寶的小房間裡,他坐在阮晨的身邊一臉擔心:“怎麼了,哪裡不舒服嗎?”

  早上的孕吐減輕了,可是阮晨的食欲卻差了很多。以前喜歡吃的,現在一聞到就想吐。

  就算是想吃的,要麼買回來她沒胃口了,就是吃了兩口就咽不下,把趙天景愁得要命。

  光是吃蘇打餅干和牛奶還是補充不了多少蛋白質的,如果寶寶的營養還跟不上,以後的發育更加遲緩,可能會有危險的。

  阮晨也明白這一點,逼著自己多吃點,可惜卻適得其反,吐地一塌糊塗。

  最後趙天景聽了吳韻的話,讓她放輕松心情,能吃多少就多少,多買幾種阮晨想吃的食物。
  
  阮晨摸著肚子,皺起眉頭:“你說寶寶是男還是女的?”

  “男女都無所謂,都是我們的寶寶。”趙天景聽出她的糾結來了,摟著阮晨的肩膀輕松地笑笑:“小公主的話,我們就把她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每天穿著可愛的小裙子,要什麼我就給什麼,還把接近她欺負她的野小子打走!”

  阮晨被他逗笑了:“哪有這樣的爸爸,把女兒都寵壞了,那如果是兒子呢?”

  “那就讓他好好讀書,好好做人,找出自己擅長的然後發奮努力。”趙天景想了想,又說:“我們留點錢做教育基金,兒子到十八歲就不給錢了,讓他兼職賺錢養活自己。女兒的話再儲點嫁妝,再弄點私房錢……”

  阮晨趴在他的懷裡終於釋懷地笑開了,趙天景疼女兒比疼兒子還厲害,她還要擔心什麼?

  自己該擔心的是趙天景以後會把女兒寵得無法無天,有嫁妝有私房錢,逍遙自在地不肯嫁人而直接養小白臉去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5-5-13 00:52:53

40、河蟹之胎教 ...


  准爸爸不易做,要照顧大的,還得盯著小的——BY趙天景

  
  第二天阮晨看著商場送來的嬰兒床和兩套齊全配套的床上用品,對趙天景的先斬後奏有點無可奈何。

  准爸爸一興奮,買的東西幾乎要堆滿給小孩准備的小房間,不知道花掉了多少錢。

  阮晨看著那麼一堆,就覺得肉痛了。

  小包子還沒出世,趙天景就花錢如流水了,等孩子出來那些尿片和奶粉錢得多少啊……

  可是看他那麼興奮,阮晨總不好打擊准爸爸的心態,就隨某人去了。

  誰知沒兩天,趙天景又給了她一次驚喜。
  
  阮晨困倦地趴在沙發上,趙天景飯後說要出去一會,千叮萬囑就差把吳韻叫上來陪她,被自己好不容易打發掉了。

  不知道他要干什麼去,阮晨索性耐心地一邊看電視一邊等趙天景回家。

  還沒一個小時他就笑瞇瞇地回來了,當然如果手上沒提著兩個大袋子的話,就更好了……

  阮晨對於准爸爸太興奮而燒錢的舉動已經見怪不怪了,只從沙發上抬了抬腦袋:“又買什麼回來了?”

  嬰兒床有了,床上用品配套有了,小衣服有了,連奶瓶和專用的清潔用品都買好了,還有什麼沒買的?

  阮晨正琢磨著,就見趙天景打開袋子,一樣一樣地拿出來。

  她看了看,居然是一堆尿片……

  阮晨眨眨眼,以為自己看錯了,又湊過去仔細看了一遍,嚇到了。

  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呃,十……

  她抖著聲音指著那堆尿片,無奈地問:“你買那麼多嬰兒尿片做什麼?”

  包子還沒出來,這麼快買尿片,誰用?

  趙天景擦了擦頭上的汗,一臉興奮地說:“正好附近的商場嬰兒用品打折,買八包送兩包,還打八折,很劃算吧?”

  阮晨無語了,雖然的確很劃算,可是包子還沒出來,尿片也是有保質期的……

  她確定准爸爸已經進入瘋狂的角色中了,完全忘記孩子只有不到兩個月的事實,自己有必要提醒他一下。

  “保質期?”趙天景呆了一下,他從來沒想過尿片居然還有保質期這種東西。

  他翻來覆去仔細看了一下,終於松了口氣:“不怕,有效日期離現在還遠著呢。”

  阮晨默默扭頭,包子離用得著這些尿片也遠著呢……

  還好趙天景只買了八包,如果再買多點,她估計得送別人才用得完了。

  阮晨晚上皺著眉頭開了家庭會議,婉轉指出趙天景最近花費太多,而且都是一些現在還用不到的東西。

  趙天景誠懇地反省了他的錯誤,保證以後要把錢用在點子上!
  
  家庭會議結束後,兩人很快洗洗睡了。

  阮晨心裡默默松了口氣,估計趙天景不會再買一堆東西來驚嚇她了。

  她身邊的趙天景心裡也默默地想,其實他還有很多東西沒考慮到,那些基本上都是必須用的,錢肯定也是用在點子上了!

  不得不說,有時候兩人溝通好了,還是會出一點差錯的。
  
  阮晨再一次看到趙天景提著大包小包回家,除了歎氣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今天又是什麼?”她其實也納悶,趙天景到底怎麼想的,東西都是一堆一堆地買回來,全是自己從來沒想到的。

  趙天景神秘兮兮地把袋子放在阮晨跟前:“你看看喜歡哪一種,趕緊挑出來。”

  阮晨好奇地往袋子裡一看,一大堆的CD。

  她翻了翻,輕音樂的,搖滾樂的,爵士樂的,有純音樂,還有國外國內的幾個比較知名的歌手專輯。

  “這是要做什麼?”

  家裡也有不少碟子,不過兩人平時喜歡看電影,很少聽音樂,阮晨有點不明白趙天景的意思了。

  “這是胎教,我今天聽老龔提起才想起來的。”趙天景沾沾自喜地拿出兩盒古典音樂的CD:“不知道寶寶喜歡聽什麼,我各種類別都買了一張碟回來。”

  阮晨聽了,哭笑不得地看向身邊的人:“現在胎教會不會太早了?”

  難不成趙天景還想小包子變成音樂家,比如莫扎特、肖邦或者貝多芬?

  “不早了,遲了兩個月。”趙天景一想到自己這個准爸爸居然這麼不稱職,現在才想起給寶寶胎教,心裡就有點郁悶了。

  好吧,既然他這麼看重胎教,阮晨也只能順著趙天景的意思來了。
  
  不得不說,音樂是個好東西,尤其是輕音樂。

  阮晨原本每晚不到九點就昏昏欲睡,現在飯後開著音響聽各種小提琴曲、鋼琴曲和古箏古曲,半小時後立刻在沙發上睡得不省人事,讓一旁陪著她的趙天景不由好笑。

  阮晨每天醒來已經是第二日早上了,聽音樂後不僅睡得早,還睡得夠沉,也算是一種好處了。

  而且最神奇的是,自從所謂的胎教音樂開始後,她的孕吐一天比一天減少,最近幾乎完全好了,胃口也比以前好了很多。

  趙天景經常盯著那堆輕音樂的CD琢磨,要知道胎教有這樣好的副作用,他就該早點買回家。
  
  阮晨自己也覺得奇怪,吳韻知道後反而不覺得什麼。

  “你就是頭一胎,心情太緊張了,所以才會引起那麼嚴重的孕吐。現在睡得好了,每天聽著音樂心裡漸漸放松,胃口好了,孕吐也就沒了。”

  吳韻拍著她的手背,臉上十分欣慰。

  聽說音樂能讓人放松,很多心理治療都會用上,沒想到對孕婦也有作用。

  吳韻考慮向小李提一提,讓醫院裡跟阮晨一樣因為首次懷孕過分焦慮緊張的孕婦試試這種方法,說不定會有不一樣的效果。

  阮晨不好意思地低下頭:“我一想到孩子出生,就不知道該怎麼做才會是一個稱職的媽媽,怎樣才能給孩子很好的生活環境……”

  吳韻慈祥地笑笑:“我當初剛懷上天景的時候也擔心自己做得不夠好,可是老頭子說得對,我盡力做到最後了,那就足夠了。孩子是最敏感的了,你真心對他們好,他們也會這樣對你的。”

  “小晨在幼兒園當老師這麼久,應該比我更有這種體會。”

  阮晨贊同地點頭,成人的世界裡會有猜忌,會有利益沖突,會有立場的不同。

  孩子們就不一樣了,他們喜歡的和不喜歡的分的很清楚,能第一時間敏感地察覺對方潛意識的情感。

  對他們好的,他們也會報以燦爛的笑容,會自然而然地親近你……

  阮晨在幼兒園呆得久了,又一直喜歡小孩子,關注小孩子的一切,沒想到自己變成准媽媽後,反而想不清楚,徒增煩惱。

  見她想通了,臉上的表情輕松不少,吳韻這才放心了。

  吳韻在醫院做婦科醫生很久了,見過不少准媽媽因為過於焦慮擔心,讓自己的情緒抑郁難解,最後惡性循環形成產前和產後抑郁。

  偏偏周圍的人很難察覺,最終釀成不能挽回的悲劇。

  吳韻知道趙天景從小在他們的呵護下,雖然算不上嬌生慣養,卻不擅長照顧別人的情緒,她這才一而再再而三地插手阮晨的事。

  這是趙天景自己挑的媳婦,以後一起生活的人,吳韻比誰都上心,就怕阮晨一時想不開……

  不過阮晨年輕,又是個聽得進話的好孩子,吳韻提了好久的心終於可以放下來了。

  老頭子說得對,不管兒子多大歲數了,結婚了還要有後代了,在父母眼裡,他們還只是孩子,不能不操心。
  
  經過和吳韻的一番談話,阮晨徹底放松下來了,心裡面隱隱壓著的憂慮沒了,吃得香睡得飽,臉色白裡透紅,腰身也更圓潤了……

  阮晨有天不死心地站在電子秤上,被上面的數字嚇住了——這才兩個月,她會不會太胖了一點?

  趙天景見她稱重,心裡不踏實了,就怕阮晨又提起要減肥的事來。

  他搜腸刮肚准備長篇大論減肥對孩子的不良影響,誰知阮晨摸摸肚子,一掃臉上郁悶的表情,大咧咧地笑了。

  “我餓了,想吃街口的芒果蛋卷,還有水晶蝦餃。”

  趙天景一愣,抓起錢包就往門外跑:“立刻去,很快回來,你坐著別動……”

  看著他的身影消失在大門後面,阮晨伸手拿了個蘋果,舒舒服服地半躺在沙發上愜意地瞇起眼。

  想吃就吃,想睡就睡。

  做孕婦什麼的,其實也挺好的。
  
  李醫生拿著檢查報告,臉上帶著笑:“不錯,營養跟上了,孩子已經十四周,發育很好。”

  阮晨松了口氣,身邊的趙天景更加是喜形於色。

  他花了多少心思才讓阮晨吃好睡好,終於有成效了。

  李醫生慢慢等兩人激動完,看向趙天景熟稔地打趣:“小阮胖了點,臉色不錯,小趙反而瘦了,准爸爸辛苦了。”

  阮晨拉著他的手,趙天景總是公司和幼兒園兩頭跑,要顧慮工作,還得照顧她,確實很辛苦。

  趙天景回握她的手,笑著朝李醫生搖頭:“李姨別笑話我了,如果我胖了,媽還不得懷疑我沒好好照顧小晨,自己享福去了?”

  李醫生被他逗笑了:“也對,到時候別說老師,連我都要懷疑了。”

  阮晨聽了,也忍不住發笑。

  臨走前,趙天景不放心,又拉著李醫生詳細問了注意事項。

  最後還是被臉紅紅的阮晨硬拖著出去的,後面等的孕婦已經不耐煩了,護士進來問了幾遍,看著他們的眼神滿是揶揄。

  阮晨臉皮薄受不住,死活拽著趙天景走了。

  估計她不阻止,趙天景還不知道要問到什麼時候去……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5-5-13 00:53:08

41、河蟹之溫存 ...


  懷孕的時候是丑是美,要看對方的欣賞力了——BY阮晨

  
  阮晨這天下班回來,看到自家大門忽然打開,幾個工人跟趙天景打了招呼笑瞇瞇地走了。

  她納悶地探頭往裡一看,嚇了一大跳。

  才一天的時間,客廳的地板上鋪了一層厚厚的米白色的地毯。阮晨看著那個厚度,那個花色,摸了摸那個材質,心裡已經開始琢磨這得要多少錢啊……

  看來趙天景保證不亂花錢,那個保證就是浮雲!

  她轉過頭,對某人怒目而視!

  趙天景討好地笑笑:“剛好老龔的朋友做這個,打了折比批發價還便宜。而且你在家裡不能磕著碰著,平時我也擔心,有了地毯不但能防滑,以後孩子還能隨便在上面爬,對吧?”

  他一條一條地把好處都說了,阮晨被噎得沒話說。

  雖然趙天景說得全是對的,確實也是為了她著想,但是也太花錢了。

  阮晨已經開始擔心,以後孩子出生後,各種費用接踵而來,他們的生活質量要受到大大的影響。

  不過苦了他們兩人沒事,以後節衣縮食應該不會苦了孩子的。

  她想來想去,也就甩掉腳上的平底鞋,赤腳在地毯上來回走了走。柔軟的毯子,腳板踩著舒服的不得了。

  算了,他們就當奢侈了一把,反正這也是生活水平之一嘛。
  
  阮晨以為就客廳鋪了,誰知打開臥室和客房都鋪上了,沉默了一會,還是默默扭頭。

  說了不計較的,其實她就是心疼花掉太多錢了。

  趙天景也看出阮晨挺喜歡的,就是平時精打細算,這一來有點太奢侈了。

  他伸手摟著阮晨,咧著嘴笑得越來越歡。

  趙天景心裡明白,除了是真心替自己著想的人,想要跟自己好好過日子的人,誰又會斤斤計較這些?

  “傻乎乎的,”阮晨看他自顧自的樂呵著,輕輕在趙天景肩膀上捶了一下。

  “對了,還有那些得掛起來。”趙天景忽然想起角落頭中午特地出去買的東西,急忙跑去把袋子打開。

  阮晨湊過去一瞧,臉都皺起來了。
  
  趙天景讓她坐床上,自己就拿著東西忙了起來。

  袋子裡是一張張的海報,全是真人大小的——嬰兒!

  阮晨無語了,他從哪裡買這麼多的嬰兒海報回來?

  “你買這個……做什麼?”

  她驚訝地盯著趙天景把海報一張一張地展開,用透明膠貼在臥室的牆上,那個位置正好對著床。

  阮晨納悶,他不會想把那些海報貼滿整個臥室的牆壁上吧?

  很不幸的,她居然猜中了。

  趙天景拿著海報在牆上比劃了一下,頭也不回地說:“這些嬰兒很可愛吧,聽說懷孕的時候看著,生下來的寶寶會更漂亮的。”

  阮晨掃了眼地上擺得七零八落的嬰兒海報,確實都是些可愛的孩子,有的在地上爬行,露出滿意的笑容,有的坐在地上,伸手似乎想要拿什麼,眼睛閃閃發亮……

  如果看著這些漂亮的孩子久了,能生一個更可愛的寶寶其實也不錯的。

  可是最大的問題是——海報上的嬰兒並不只是黃種人。

  阮晨偷偷瞄了眼某個白嫩嫩的嬰兒,腦袋上幾簇金黃的毛發在陽光下閃閃發亮,襯得那張小臉更加白皙。

  她看著這些金毛黃毛白毛的嬰兒,會生出什麼樣的寶寶出來啊?

  光是想想,阮晨就忍不住頭皮發麻。

  實在太詭異了!

  她不想打擊趙天景,可是不能不指著地上的海報拼命搖頭:“這些海報別貼在臥室裡,貼到客廳那邊吧。”

  阮晨可不想半夜醒來的時候看到滿牆壁的嬰兒,估計月光和黑夜底下那些孩子不會是可愛,而是猙獰了……

  估計怪嚇人的,她實在有點怕怕。

  趙天景看阮晨不樂意,二話不說就把海報卷起來拿到客廳去了。

  雖然他想要一個可愛的小寶寶,可是老婆最大!
  
  等趙天景把海報貼完,已經滿頭大汗了。

  他進浴室沖了熱水澡,剛出來就聽見阮晨直嚷嚷餓。

  趙天景急忙跑進廚房,把一直溫著的雞湯端了出來。吳韻提過,阮晨現在有兩張嘴,絕對不能餓,還得吃好的,他當然照辦了。

  雞湯面上的油早就被趙天景處理過了,聞起來香噴噴的,喝起來沒有腥味又不會膩,阮晨很給面子的一口氣喝下兩碗,還吃下一條雞腿,這才摸著肚子意猶未盡地放下了碗。

  她盯著自己已經凸起的肚子,又捏了捏不知道長了多少圈的腰圍郁悶了:“你說我會不會吃得太多太胖了?到時候胖得走不動,我還哪裡有力氣生寶寶?”

  “哪裡胖了,我覺得正好。”趙天景說得是事實,以前抱著阮晨有點骨感,現在軟乎乎的,身上也豐滿了很多,手感比以前不知好了多少,他滿意的不得了。

  一來說明阮晨讓他照顧得很好,變得更圓潤了。

  二來他家寶寶也養得很好,看寶寶吃得那麼多,還能讓阮晨也胖了那麼多……

  趙天景心裡感歎養著一大一小真不容易,十分有成就感,阮晨卻不樂意了。

  “卓玲用郵件給我送了照片來,她的肚子四個多月了,一點都不顯,身材還沒走樣,跟以前差不多!”

  同是女人,沒道理差那麼遠的。

  卓玲依舊那麼漂亮,身材還是那麼好,阮晨卻發現自己越來越有當母豬的傾向了。

  不僅漸漸有雙下巴了,連內褲都要大兩碼。

  果然她吃的補品太多,每天三餐+下午茶+夜宵實在太多了?
  
  趙天景也看過照片,想不通卓玲四個多月的肚子究竟去哪裡了。

  最近秦嵐終於追上了卓玲的速度,已經能偶遇好幾次了。可是卓玲大著肚子還能溜得賊快,秦嵐頭都大了,只能鍥而不捨地繼續追……

  趙天景琢磨了一下,估計卓玲到處跑,秦嵐也沒追上,營養跟不上還奔波勞累,肚子裡的小孩發育不良,這才又瘦又小的沒明顯凸出來了。

  哪裡像阮晨那麼安靜那麼乖巧,小心翼翼地注意身體,又放松心情好好吃飯好好睡覺,現在臉色多好,身體多棒,寶寶都要迫不及待地凸出來跟自己打招呼了……

  准爸爸趙天景怎麼看自家老婆怎麼順眼,果然還是阮晨最好了!
  
  “每個人的情況不一樣,”趙天景想了想,還是把吳韻之前的話搬出來,免得阮晨擔憂有的沒的:“有些孕婦的肚子不顯,七八個月只有一點肚腩。有些人就非常明顯,這是因人而異的,當然身體好孩子長得健康就行,顯不顯肚子其實沒有太大的關系。”

  阮晨點點頭,表示明白了,又伸手摸摸自己的肚子,委屈的眼神往他身上一瞟:“我現在胖了那麼多,是不是變丑了?”

  “哪裡,寶貝現在漂亮的不得了,我都不敢帶你出門了。”趙天景環著阮晨的腰,笑瞇瞇地在她臉上親了一口。

  他說得是大實話,阮晨現在比以前胖了一點,身材豐滿,穿著寬松的裙子渾身透著一股母性的光輝,恬靜賢淑,讓人移不開眼。

  可能每個當母親的在懷孕的時候都有這樣的魅力,反正趙天景恨不得阮晨天天呆家裡,再不給其它男人看見現在的樣子。

  阮晨只當他安慰自己,其實她也就是有點小介意,怕趙天景真嫌棄她了。

  這幾天她的臉頰上長了幾顆痘痘,阮晨對著鏡子苦惱了很久。無奈現在不敢亂用抹臉的東西,只好瞪著那些痘痘束手無策。
  
  阮晨突然想起什麼,扭捏著握起趙天景的手小聲嘀咕了一句。

  趙天景愣了一下才明白,猶豫了:“雖然已經三個月了,寶寶的營養也跟上了,不過真的可以嗎?”

  他擔心地盯著阮晨的肚子,總覺得就像是碰一下就會碎掉的玻璃杯。

  阮晨瞪了他一眼,直哼哼:“不要就算了,我睡覺去。”

  趙天景皺著眉頭想了一下,還是點頭了:“我們小心點,應該可以的。”

  他伸手抱起阮晨,沒估計好她增加的重量,趙天景差點沒站穩,踉蹌了兩步,嚇得阮晨抱著他的脖子臉色發白。

  趙天景自己也嚇到了,吁了口氣才拍拍阮晨的後背安慰她:“沒事,我們家的寶寶吃得太好了,居然讓爸爸我丟臉了。”

  阮晨被逗笑了:“孩子他爸,你該鍛煉一下了。要不然再過兩個月,你就抱不起我了。”

  趙天景贊同地點頭,他最近為了照顧阮晨已經停了健身,身體確實有點不如以前了。

  他琢磨著晚上等阮晨睡著後再去健身房運動一兩個小時回來,計劃一下應該可行。
  
  阮晨身上只有一件薄薄的睡衣,因為懷孕上圍豐滿了很多,她就不喜歡穿著窄窄的內衣,這幾個月裡面都是真空的。

  現在正好方便趙天景,他一想起以前那件滿是扣子的衣服,現在還心有余悸。

  兩人光溜溜地躺在床上,趙天景還是有點害怕,不敢用力,只是伸手在阮晨的身上慢慢游移,輕輕撫慰。

  阮晨比以前敏感了很多,簡單的碰觸就忍不住輕微地顫栗,沒多久就雙眼濕潤,側躺在趙天景的懷裡一臉迷糊了。

  趙天景低頭吻了吻她,真怕自己憋得太久會忍不住橫沖直撞。

  動作不斷放慢,溫柔又小心,不僅要控制力度,還要注意深度,還不能讓阮晨累著,更不能害老婆大人沒有盡興……

  於是一輪下來,趙天景覺得比平時憋著的時候還累,到頭來還是他伺候阮晨,自己反而匆匆就結束了。

  他遲疑著要不要再來一次,扭頭一看,阮晨已經累得睡著了,正閉緊雙眼打著小呼嚕,根本沒注意到趙天景的窘況。

  趙天景無奈,幫阮晨整理好,他自己只能繼續進浴室沖澡了……

  幾個月後的第一夜,真是糟糕透頂!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5-5-13 00:53:25

42、河蟹之纏綿 ...


  地毯的作用,其實有很多的——BY阮晨

  
  阮晨對那天晚上讓趙天景沒盡興,她自己就先睡著有點內疚,可是之後的幾晚她聽著輕音樂迷迷糊糊地閉上眼,再睜開已經是第二天早上了。

  雖然她現在能吃能睡,身體挺好,寶寶也發育得挺好,就是苦了孩子他爸,天天憋著難受得要命。

  阮晨下定決心要幫趙天景改善生活,她今天下班後回來先小睡了半個多小時,再起來吃飯的時候精神明顯比平時好了很多。

  趙天景原本看她一回家倒床就睡,還以為阮晨哪裡不舒服,呆在客廳時不時進去看看,心裡擔心了好久。

  現在看阮晨面色不錯,白裡透紅,精神也比以前晚上昏昏欲睡的樣子好了很多,也就偷偷松了口氣。

  吃飽飯足,阮晨扶著腰在屋裡來回散步。

  趙天景怕外面黑漆漆的,阮晨出去散步會摔著,或是被別人撞到,就沒讓她出門。

  阮晨也無所謂,最近天氣不好,草坪又全是情侶和一家幾口。小孩子到處亂跑又尖叫,她雖然喜歡寶寶,可是也怕嚇著肚子裡那一個,也就乖乖地窩在家裡不出去了。

  她今晚心裡藏著事,時不時發一下呆,偶爾傻笑一下,趙天景看得有趣卻忍不住搖頭。

  不知道阮晨傻乎乎地想些什麼,居然這麼高興,臉上的笑容就沒消失過。
  
  阮晨偷偷溜進廚房,從身後摟住趙天景的腰蹭了蹭:“待會一起洗澡吧,我已經在浴缸放熱水了。”

  自阮晨懷孕之後,他們不是沒有一塊進過浴室,趙天景擔心裡面地滑,小心翼翼地扶著阮晨進去的。

  後來是阮晨見他看到吃不到,一副想看不敢看的樣子,這才沒讓趙天景再進去。

  今晚她居然主動邀請自己洗鴛鴦浴,趙天景想到那晚不太盡興,又覺得兩人的頻率並不高,這周才得一次,才微笑著輕輕點頭。
  
  阮晨脫衣服的時候很慢,時不時轉身扭頭朝趙天景眨眼或是笑笑,有點逗弄的味道。

  趙天景被她笑得心裡癢癢的,手上的動作反而加快了很快,沒多久就光溜溜地先踏進浴缸裡坐著。

  阮晨站在浴缸邊上,一件一件地慢動作脫掉,微微側著身,看得見白皙的皮膚,凹凸的弧度,卻也是半遮半掩的,說不出的誘惑。

  趙天景趴在浴缸上悄悄吞了吞口水,浴室暖白色的燈光下能將不遠處的人看得一清二楚。

  偏偏她不急不躁,反而讓趙天景看得一肚子的火。

  阮晨見效果出來了,這才賊笑著慢悠悠地進了浴缸。

  一坐下,熱水從浴缸邊上溢出,“嘩啦啦”的響聲後,她被趙天景抱了個滿懷。

  阮晨扭頭一笑:“我替你洗頭?”

  “好,”趙天景好久沒接受她的親自服務了,轉過身枕在浴缸上。

  阮晨在他頭發上打著圈圈,學著記憶中的樣子笨拙地替趙天景按摩著幾個穴位。

  趙天景舒服地閉上眼,覺得渾身一松,好久沒有這樣放松的感覺了。

  阮晨仔細替他沖了水,用毛巾擦了幾下,心滿意足地又摁了一手的沐浴露抹在趙天景的胸膛上。

  趙天景原本閉著的眼嚇得立刻睜開,被她伸手按著肩膀躺了回去:“別動,今晚是特別服務,你要聽我的。”

  阮晨笑得瞇了瞇眼,趙天景見她興致不錯,也就隨她去了,還高興地應了一聲:“好,都聽你的。”

  其實,趙天景也很少有不聽阮晨的時候,誰讓老婆最大?
  
  阮晨得意地咧了咧嘴,用手心把沐浴露搓出泡泡,一點點地抹在趙天景的身上。

  從頸側到鎖骨,在胸膛或輕或重地抹了幾把,慢慢往小腹邁進。

  她兩只手上全是沐浴露的泡泡,順手在趙天景臉頰上抹上一點,玩得不亦樂乎。

  阮晨耍得過癮,趙天景就難受了。

  他閉上眼睛,阮晨在自己身上的觸感就越明顯,輕飄飄的,又有意無意地往敏感的地方鑽……

  趙天景沒多久就覺得全身熱起來了,浴缸裡的熱水正好也慢慢涼了。

  阮晨自覺玩得差不多了,見趙天景還是一動不動的沒有表示,只好主動地湊過去吻上他的唇。

  可是剛一碰上,趙天景就化被動為主動,伸手托住她的後腦勺,深深地吻了回去。

  溫柔纏綿的吻,漸漸深入,兩人分開一點輕輕喘息。

  阮晨靠在他的肩頭上,雙眼濕潤,粉嫩的唇上透著水光,十分誘人。

  趙天景現在還不明白她的意思,真是榆木疙瘩了。

  他三兩下抽了浴巾先替阮晨擦干,然後幫她披上浴袍,這才開始打理自己。

  趙天景連浴袍都懶得穿,拉著阮晨就出了浴室,只在腰上圈著一條短短的毛巾。
  
  阮晨坐在他的身上,趙天景扶著她的腰動作放慢又小心。

  可是阮晨搖搖晃晃的,害他擔心她會摔下床,不敢動作太大,又不敢用力。

  阮晨覺得不過癮了,低頭在趙天景肩膀上不輕不重地咬了一口。

  趙天景原本就忍得難受了,又被她刺激了幾次,已經快支持不住了。

  她這一咬,趙天景覺得勉強壓下的火熱又湧了上來,一個激靈就把人抱起來坐在了臥室的地毯上。

  阮晨好奇地挪了挪,地毯踩著柔軟,坐上去也很舒服。現在光溜溜的,地毯小小的絨毛直接貼在皮膚上,有點癢癢的,感覺挺好。

  等她被趙天景摁倒,整個人躺在地毯上的時候,阮晨就笑不出來了。
  
  地毯很軟很舒服沒錯,可是她躺在上面前後一動,後背被絨毛一撓,癢的要命。

  趙天景的確放輕了動作,又不敢太過於深入,可惜持久力就比以前長多了。

  阮晨維持一個姿勢,忍著後背的瘙癢,敏感的身體還感受著趙天景的動作,激情中帶著一點癢意,臉上要笑不笑的,感覺表情都要扭曲掉了。

  趙天景看到阮晨的臉色很古怪,擔心弄疼她了,動作更加輕柔,時不時還要分心注意她的表情和感覺。

  阮晨覺得酷刑簡直沒有盡頭,一邊是舒服得想要戰栗,一邊是癢得想要伸手去撓幾下——她快要瘋掉了!
  
  “停、停一下——”她實在受不住了,喘息著求饒,再繼續下去,自己真不知道會不會笑出聲來。

  趙天景趕緊停下,也顧不上被打斷的懊惱:“怎麼了,哪裡不舒服?”

  “不是,後面很癢,幫我撓撓。”阮晨指指後背,臉上的表情很無奈。

  趙天景聽了,臉色變得很古怪。

  “背後面癢?這裡?那裡?”

  阮晨側躺在地毯上,又怕壓著肚子,不能翻身,趙天景一手托住她的腰,手心在她後背上游移,一邊輕聲問她。

  “左邊一點……對……嗯……右邊一點……”阮晨發覺趙天景撓完後更癢了,周圍還有股灼熱,鬧得她心裡七上八下也有股難耐的瘙癢。

  “好了,我們繼續吧。”阮晨動了動,繼續躺回地毯上伸腿在趙天景的後腰上蹭了蹭。

  趙天景真怕進行到一半,阮晨又叫停,愣了一下沒動。

  阮晨又催促了一聲,見他沒動靜,直接坐在趙天景身上。

  也讓他試試在底下的感覺,後背磨著地毯那個難受啊……

  趙天景剛開始也沒注意,過了一會就知道阮晨剛才為什麼癢了,他也覺得後背似乎多了千百只螞蟻在爬,又軟又癢,讓自己渾身都繃緊了。
  
  阮晨挑挑眉,一看他這樣子就知道感覺出來了。愣是沒讓趙天景起來,繼續坐在上面動來動去。

  趙天景這下不但繃緊了,還僵掉了。

  阮晨壞心眼地俯身在他胸膛上留下幾個紅印子,用力吮吸,“吧唧”一聲特別響亮。

  趙天景忍不住了,被她磨得全身都快冒煙了,只能加快動作,沒之前那麼拘束了。

  阮晨這才滿意了,束手束腳的哪裡過癮?
  
  兩人一夜纏綿,第二天阮晨差點沒來得及起來上班,渾身軟綿綿的,一邊刷牙一邊瞪著一旁的趙天景。

  趙天景無奈地聳聳肩,如果不是阮晨昨晚撩撥他太厲害,自己又怎麼會控制不住?

  去了幼兒園,阮晨脖子上的紅印子太明顯,被梁老師偷偷取笑了一上午,連小桂也咋呼了好久,害得阮晨臉紅紅了半天,腦袋就快要縮在胸前抬不起來。

  誰知午休的時候,跟她很少打交道的張老師忽然叫住自己,臉頰紅彤彤的,支支吾吾地欲言又止。

  “張老師有事?”阮晨不明所以,想著趙天景在外面等她,神色就有點焦急了。

  張老師拉著她結巴了好久,阮晨才明白,原來前幾天趙天景有事不能來,叫了公司裡的一個新來的助理到幼兒園送飯,正好遇上趙老師。

  於是,張老師跟人家看對眼了。

  阮晨當然願意看見有情人鍾情眷屬,問題是她好像沒看見那個男助理和張老師有交集,對方只是剛好看到張老師問了下路。

  張老師其實是看上那個助理了,可是面子掛不住,不願意告訴阮晨是自己主動,只說助理留的電話弄丟了,問她再要一次。

  阮晨沒有多想,正好上回助理留下了名片放在抽屜裡,就直接拿給張老師了。

  張老師興高采烈地道了謝,歡天喜地地走了。
  
  等阮晨出去和趙天景吃飯的時候提起,他笑瞇瞇的表情才讓自己反應過來。

  敢情張老師想來一出姐弟戀,還是姐追弟?

  看不出,張老師還是很有勇氣的!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5-5-13 00:53:43

43、河蟹之珍惜 ...


  珍惜眼前人,因為這世上沒有後悔藥——BY阮晨

  

  看見張老師在辦公室裡偷偷摸摸卻滿臉笑意地打著電話,小桂嘟著嘴面帶不悅地湊了過來。

  “阮姐偏心,以前怎麼不介紹一個給我?”

  阮晨沒好氣地瞥了她一眼:“你不是已經有一個了嗎?別吃著碗裡的,還惦記著鍋裡的。”

  小桂皺著眉頭沒吭聲了,沒多久又咧嘴笑了。

  其實她就是看張老師比自己還甜蜜的樣子有點不爽,那人之前對阮晨沒多少好臉色,又暗地裡不知道干了多少針對阮晨的壞事,現在還好意思找阮晨做紅娘。

  如果小桂是阮晨,早就不搭理張老師,還要在別人面前悄悄暗示幾句。

  就是阮姐心腸好,才沒跟張老師計較。

  可是張老師臉皮也太厚了,就這麼貼上來,也沒考慮一下阮晨的心情……

  小桂皺著臉,心裡想的全擺在面上了,阮晨苦笑著搖頭。

  她也知道張老師以前在私底下做了多少小動作,可是同在一個單位做事,自己也不想太計較。

  尤其是現在張老師戀愛上了,兩人的關系有了很大的不同——再說,毀人姻緣這樣的事,阮晨可做不出來。

  有情人終成眷屬,阮晨就當給肚子裡還沒出世的寶寶積陰德做善事好了……
  
  阮晨覺得自己越來越有阿Q精神了,沒辦法,現在除了肚子的寶寶,還有什麼事需要煩惱的?

  誰知醫院一通電話打來,還真讓她頭疼了。

  下午趙天景來接阮晨的時候,就見她皺著眉一臉苦惱,不由奇怪:“幼兒園出什麼事了?”

  阮晨搖頭:“我媽又進醫院了,霍成找我想辦法。”

  “又?”趙天景抓住重點,有點想不通:“汐姐最近常進醫院?”

  “嗯,她年紀大,孩子的情況比想象中要糟糕,已經有幾次先兆流產了。”阮晨跟李汐的感情不深,根本不想插手這件事,可是霍成的語氣擔憂又疲倦,聽起來狀況很糟糕,她才不得不答應。

  “我們去醫院看看再說吧,”阮晨歎了口氣,她自己是孕婦,還得擔心別的孕婦,有夠操心的。

  趙天景沒有說話,點點頭便調了車頭直奔醫院。
  
  阮晨在病房門口偷偷看了下,李汐面色蒼白,比之前瘦了很多,雙眼無神地盯著窗外,表情木然,不知道在想什麼。

  看她的樣子怪怪的,阮晨沒有進去,轉身找醫院詢問李汐的狀況。

  沒想到李汐轉了兩次院,這次正好在吳韻的醫院裡,負責的醫生正是李醫生。

  熟人好說話,李醫生也沒有隱瞞,一五一十地告訴了阮晨。

  “她情緒不好,經常發脾氣,年紀不小,身體不好,孩子有流產的征兆。”李醫生也不是第一次看到高齡產婦,可是李汐不配合,情況一次比一次糟糕,她也不知道能不能保得住肚子裡的孩子了。

  阮晨沒想到狀況這麼糟糕,也是,像李汐那麼任性的人,心情不好的時候哪裡管得著肚子裡的孩子?

  看阮晨板著臉不吱聲,趙天景擔心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什麼時候開始這樣的?”幾個月之前李汐還活蹦亂跳,跟霍家兩老對著干,龍精虎猛的,怎麼突然就變成懨懨的?

  李醫生想了想:“上個月初第一次送進醫院來還好,這次明顯比上次情緒更不好。”

  阮晨也納悶,看霍成的樣子哪裡敢惹李汐不高興,恨不得供著她。霍家兩老忍氣吞聲的,就怕沒孫子能抱,也不會給李汐不痛快。

  琢磨來琢磨去,阮晨想不明白究竟誰有那麼大本事讓李汐這麼反常……

  不過既然是心結,就算是她也沒辦法。

  阮晨已經答應霍成來這一趟,也算是給他面子了。
  
  阮晨跟李醫生又閒聊了幾句,說了說自己現在的身體狀況就拉著趙天景離開醫院。

  剛到門口,阮晨忽然停下,飛快地轉身拽著趙天景躲到拐彎的角落裡,趙天景一臉莫名其妙。

  “怎麼了?”

  “噓——”阮晨頭也不回,盯著前方慢慢皺起了眉頭。

  趙天景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只見一個中年男人扶著一個比他年輕很多的少婦漫步走入醫院的大門,男人的笑臉掛著笑容,小心翼翼的樣子讓少婦微微酡紅了臉。

  這個中年男人不是別人,正是跟趙天景有過一面之緣的阮晨的爸爸。

  他愣了一下,單手搭上阮晨的肩膀。

  看兩人熟門熟路地往李醫生的辦公室走去,看來阮晨的爸爸可能要添丁了。

  這個男人對阮晨漠不關心,卻對再婚後的妻兒這麼上心,不知道阮晨看見這一幕該有多難過……

  阮晨拉著他的手,許久才開口。

  “我有點明白,她為什麼變得反常了。”她的眼神漸漸幽深,盯著進門的兩人,臉上面無表情。沒有憤怒,沒有難過,只有淡漠。

  這個男人雖然是她的父親,以前卻很少在家,在的話也只會跟李汐不停吵鬧,經常回來連看都不看自己一眼。

  單單是個提供了細胞有血緣關系的陌生人而已,阮晨心裡已經沒有小時候那麼在意了。

  她拍拍趙天景的手背,示意他不要擔憂。

  “我沒事,”阮晨搖搖頭,又歎了口氣:“我以為她早就不在意了,看來聽說是一回事,親眼看見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她”是誰,趙天景稍微想想就明白了。

  李汐忽然變得反常,看來跟她的前夫有很大的關系。

  “汐姐沒有想象中那麼堅強,只是更懂得掩飾。”趙天景想到李汐在病房裡木然的表情,突然有點同情她。

  如果不愛,又怎麼會受傷,怎麼會難過?

  阮晨牽著趙天景的手慢慢走出了醫院,遠遠地沒有再看那對恩愛的夫妻一眼。

  過去便過去了,抓住眼前的幸福才是真的,李汐怎麼到現在還沒想清楚?
  
  霍成再打電話來的時候,阮晨只告訴他不要老寵著李汐,把她寵壞了。

  聽阮晨的意思已經去看望過李汐,霍成不好再說什麼,只說孕婦情緒波動大,他不在身邊盯著不放心。

  放下電話,阮晨惋惜地搖頭。

  幸福就在身邊,觸手可及的地方,李汐卻還在懷念從前,或許還嫉恨前夫現在的妻子,又何必呢?

  如果李汐再不抓住,這點好不容易到手的幸福又要從指縫裡溜走,說不准以後就得後悔了……

  所以阮晨從不動搖,十分用力地抓住她現在得來不易的幸福,小心翼翼地維護著和趙天景的婚姻,他們的家。

  沒有兩個人同心協力,單方面地維持只會讓雙方背道而馳,越走越遠……
  
  李汐的小插曲阮晨很快就丟開了,李汐是孕婦,她也是,她更關心自己肚子裡的寶寶。

  寶寶慢慢長大,李醫生說孩子發育良好,非常健康。

  阮晨注意飲食,也不像之前那樣喜歡吃就大吃一頓。她的腰身比同期的孕婦都要圓潤很多,體重也是,這點讓吳韻有點擔心。

  如果吃得太胖,對孩子也有害處,阮晨的孕吐已經好了,就開始慢慢改變飲食,營養攝取均衡,不再暴飲暴食了。

  最近趙天景又熱衷於買小玩具回來,有粉紅色的可愛兔子布偶,小小的撥浪鼓,一雙的腕鈴,還有變形金剛,火車軌道和各種模型……

  小房間已經放不下了,他只好往臥室裡塞,阮晨看得頭疼。

  趙天景想得夠周到,男寶寶和女寶寶的玩具都買回來了,可是她就生一個,哪裡玩得了那麼多?

  而且布偶和撥浪鼓就算了,變形金剛和模型什麼的,是剛出生的寶寶玩得了的東西嗎?

  在阮晨看來,趙天景的准爸爸綜合症已經達到巔峰水平了,讓她看得又好笑又無奈。
  
  今天下班,阮晨看見車後座又是兩個袋子,已經沒有任何驚喜的表情了。

  “又買了什麼?”

  “寶寶的襪子!”趙天景一邊開車一邊興奮地回答,“今天中午去步行街吃飯的時候看見的,小小的襪子顏色多,又是純手工打的,我就買了一點。”

  阮晨瞄了一眼,那麼一袋哪裡是一點了……

  可是等她回家打開袋子一看,也萌上了。

  小小的襪子還沒巴掌大,放在手心上特別的迷你可愛——好吧,准爸爸綜合症給准媽媽也傳染上了。

  “很好看,對吧?”趙天景翻出襪子後,又拎出一雙小鞋子。“老板見我買的多,送的寶寶鞋。”

  兩夫妻拿著半個巴掌大的鞋子和襪子愛不釋手,想到以後寶寶出生,小腳丫也就那麼點大,心裡就暖呼呼的,恨不得孩子趕緊出來抱一抱,捏一捏。
  
  阮晨好不容易回過神來,依依不捨地放下鞋子,不由板起了臉。

  “說吧,你究竟有多少東西還想買的?”

  趙天景笑了一下,掰著手指真地數起來了:“我還想打一個金鎖讓寶寶戴著,銀飾的話,手腳得來一對,寓意平平安安。寶寶洗澡的浴盆得買,浴缸太大又容易滑,不安全,洗漱用品得來一套,寶寶專用的洗頭水和沐浴露什麼的……”

  阮晨聽得哭笑不得,像他這樣買下去,多少都不夠買!

  而且寶寶剛出生那麼小,脖子沒力不能抬頭,那麼重的金鎖得把寶寶壓趴了!

  “行了,寶寶還沒出來呢,看你緊張的。”

  她摸摸小腹,心裡默念著寶寶要好好發育,平平安安地出生,看爸爸多期待你的出生!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5-5-13 00:53:54

44、河蟹之工作 ...


  夫妻之間有一個天枰,卻不分誰輕誰重——BY阮晨

  
  “不跑了?”阮晨沒好氣地看著電腦屏幕上的好友,秦嵐追妻五個多月,終於圓滿了。

  卓玲瞪了她一眼:“你以為我想呆在這裡,還不是肚子裡那個不爭氣?”

  阮晨歎了口氣,她知道好友愛玩,生孩子將近一年窩在同一個地方對卓玲來說跟坐牢沒什麼差別,可是東奔西跑幾個月,肚子裡的孩子累慘了,現在還得被嫌棄。

  “還不是你跑得太狠了,沒好好注意身體,現在麻煩了吧?”阮晨搖搖頭,對秦嵐抱以十萬分的同情。

  “別提了……”卓玲忽然臉色一變,捂著嘴就往外沖,在身邊的秦嵐有條不紊地扶著她快步走向浴室,無奈地瞥了這邊一眼。

  阮晨只好關掉視頻,卓玲跑了幾個月的確自在了,還讓秦嵐吃癟。後果就是她輕松了這麼久,害喜的症狀現在才出現,吃了不少苦頭。

  “卓玲還好嗎?”趙天景在廚房准備晚飯,卓玲和秦嵐還在國外,那邊還是中午,可是估計午飯又要吃不上了。

  “不怎麼好,孕吐特別嚴重,已經五個多月了。”阮晨皺著眉頭,秦嵐一再詢問她有沒解決方法,畢竟自己的孕吐很快就好了。

  可惜人不一樣,情況不同,她也束手無策。

  看卓玲臉色發白,嘴唇毫無血色的樣子,阮晨除了干著急也找不到辦法了。

  趙天景拍拍她的肩膀:“這事急不得,那邊也有醫生上門診治,比國內周全得多,不用太擔心的。”

  阮晨無精打采地點點頭,五個多月還一直孕吐,她很擔心卓玲肚子裡的孩子會營養極度不良。

  孩子正是發育手腳的時候,營養跟不上麻煩不是一丁點。

  趙天景拉著她往飯廳走,一邊無聲地摟著阮晨安慰。

  看到秦嵐焦急的樣子,趙天景也只能精神上支持他了。

  誰讓這小兩口不消停繞著地球到處轉悠,逍遙了幾個月,麻煩就接踵而來了。

  好在兩人總算和好了,齊心協力照顧肚子裡的寶寶,應該不會有太大的問題……
  
  因為擔心卓玲,阮晨這兩天心情不好,時不時發呆,幸好做事的時候還能專心。

  今天早上跟園長出去辦事,回到辦公室感覺到一陣古怪的氣氛,她正一臉不解,小桂就湊過來小聲告訴阮晨。

  “阮姐,張老師准備結婚了。”

  阮晨嚇了一跳:“這麼快?”

  算起來,張老師跟她的男友認識也才一個月左右,這是……閃婚?

  阮晨瞄了眼張老師那邊,見她滿臉通紅,羞答答地跟隔壁的老師低聲交談,表情有多幸福就有多幸福。

  “不用這麼著急吧,還是對方催了?”

  小桂搖頭:“張老師說是對方年紀不小,家裡催著結婚了。知情的人一眼就知道,分明就是她急了,怕這個好不容易抓來的小男友跑掉。”

  阮晨無言,確實張老師的年紀比那個男人要大幾歲,可是也太急躁了。

  “張老師已經在訂日子了?”

  看她拿出一本黃歷跟旁邊的老師商討,阮晨覺得兩人才剛認識就結婚,總是不太好。

  不過自己也是跟趙天景沒認識多久就結婚,其實也沒資格說張老師心急……

  “結婚總是好事,聽說明年是寡婦年,趁早結了也不錯。”反正是張老師的私事,阮晨又不是八卦的人,聽聽就過了,沒摻和給意見,也沒跟小桂繼續討論這件事。
  
  只是不到兩周,卻收到張老師要辭職的消息。

  阮晨看著已經空出來的辦公桌,又見園長一臉為難無奈的樣子,就知道張老師這次離職走得急,估計連這個月的工資都沒要,直接就跑了。

  接手的人沒跟上,幼兒園的老師本來就不多,讓幾個帶班的老師忙得焦頭爛額,忍不住抱怨張老師連這個學期都沒帶完,也沒提早說一聲就跑了。

  阮晨難得好奇了:“張老師走得這麼急,不准備評級了?”

  幼兒園裡就數梁老師和張老師兩人的資歷最高,今年正好開始評級,工資能上一個台階。

  這可不是一件小事,年初開始她們就互相使力,各方面的准備,誰也不讓誰。

  張老師這麼一走,簡直是棄權了,讓梁老師撿了個大便宜。

  梁老師苦笑著搖頭:“聽說男方家裡比較傳統,說婚後不想張老師繼續工作。”

  於是准備結婚前就直接辭職走,連評級也不要了?

  阮晨皺了皺眉頭,不知該說張老師做事太干淨利落,拿得起放得下,還是該說她太聽男方家人的話,沒有自己的主意?

  “難道張老師打算婚後一直不工作,專職家庭主婦?”她記得男方的職務不算很高,獨自養活一大家子估計要很辛苦了。

  “誰知道呢?可能結婚生孩子之後再出來工作,也可能不出來了,在家裡帶孩子照顧老人什麼的。”梁老師有點惋惜,張老師的性格雖然跟她不太合得來,可是在幼兒教育這方面經驗豐富,是幼兒園難得的好老師。

  就這麼走了,不知道要多久園長才能找到個接替她的人。

  “為了丈夫和公婆放棄工作嗎?”阮晨想到當初趙天景也曾勸她辭職,專心在家養胎,後來別她拒絕了。

  一來在家裡長時間呆著太悶,只能一天到晚等著趙天景回家,她肯定熬不來。

  二來就這樣放棄自己喜歡的工作,阮晨不像張老師那樣說扔就扔下。幼兒園裡那麼多可愛的孩子,每天早上仰著小臉跟她打招呼的情景,她實在捨不得從此之後再看不見了。

  “張老師才二十九歲,就這麼離職挺可惜的。”阮晨也對張老師的教學十分佩服,可惜共事不到一年,她就這樣走了。

  小桂進幼兒園不久,一向跟張老師不對盤,不像阮晨和梁老師那樣惋惜,只覺得少了個人,讓她們全都忙翻了。在沒有合適的新人選,估計其它老師都得一直忙個不停。

  想到這裡,小桂就忍不住咬牙切齒。

  見過不負責任的,沒見過張老師這樣不負責任的!
  
  阮晨回家後跟趙天景提起這事,她趴在趙先生胸前畫圈圈:“你是不是也有這個念頭,讓我專心在家生孩子帶孩子照顧你爸媽?”

  抓住她搗亂的手,趙天景苦笑:“我是有想過,不過既然你喜歡小孩子,又喜歡幼兒園這份工作,我也不想你不高興。”

  “哼哼,知道就好。”阮晨嘟著嘴,敢讓她回家做專職主婦,以後就不讓趙天景跟自己睡!

  “做家庭主婦,其實也挺好的。你看我的工作畢竟輕松,每天朝九晚五的,也很少出差,能經常回來陪你,薪酬現在還不錯,又穩定,你說對吧?”趙天景盯著阮晨漸漸凸起的肚子,心裡其實也有點想讓她在家裡養胎的念頭。

  吳韻說經常照B超會對胎兒有影響,不能經常做,現在阮晨的肚子比較大,她估計是羊水多造成的。

  開了一個中藥的方子,讓阮晨減少吃米面,羊水減少一點對胎兒也好。

  最近趙天景絞盡腦汁准備營養豐富又避開面食和米飯的菜式,可是阮晨的肚子不見小,反而越來越漲,他也開始有點擔心了。

  在幼兒園畢竟小孩子很多,一不留神讓碰著撞著都會出問題的。

  趙天景期待了這麼久,可不願意寶寶有任何損傷。

  他忐忑不安,盯著阮晨的雙眼說出上面那段話,也算得上是試探了。
  
  阮晨摟著他的脖子搖頭晃腦:“我中學的老師就說過,女人放棄什麼都不能放棄工作。”

  家庭是一個天枰,夫妻站在兩頭,不管哪一方偏了,都會讓天枰往一邊重重歪下去。

  長此以往,這個家就會失去平衡。

  趙天景哭笑不得:“什麼樣的中學老師居然教這個?”

  阮晨笑了:“小學老師還教了,讀書到底是為了自己,工作也是。放棄了,那麼就會少了一段不一樣的生活。”

  趙天景就知道阮晨堅持,沒有再說什麼了。

  阮晨其實也明白他的擔心,湊過去在趙天景臉頰上親了一口:“幼兒園的工作也很輕松,我現在又不帶班,跟小朋友的接觸很少,你就別擔心他們會碰到我的肚子,我比你還緊張呢。”

  她以前還跟幼兒園白白嫩嫩又可愛的小朋友一起玩,偶爾和他們拉拉手,幫老師替班。

  現在就不大靠近了,因為肚子稍微大了,蹲下去也不方便。

  而且小孩子的好奇心重,看到阮晨肚子凸起來了,都喜歡湊過來看,有的甚至還伸手去摸。

  以防萬一,阮晨只能離那些可愛的小朋友遠一點,免得嚇到肚子裡的寶寶。

  “好吧,我說不過你,你自己小心點就好。”趙天景沒有男人主外女人主內的觀念,畢竟趙青和吳韻兩人都有自己的工作和事業,互不相干,可是雙方都會體諒彼此,生活中雖然偶爾有意見不同,並不會大聲吵鬧翻舊賬。

  兩人互相安排,吳韻尤其注意趙天景的生活和教育。

  誰有空就照顧孩子,誰抽不出身,另一個就體諒。

  吳韻說了,他們是過日子,又是不一樣的人,有分歧沒什麼,不要將自己的想法強加對方的身上,不要自以為是地認為對方就該付出得更多,更別想著自己付出了,就以為能收到同樣的或者成倍的收獲……

  趙天景從小到大都是這樣教育長大的,不會覺得自己有能力養家卻讓老婆在外面辛苦工作是不應該的。

  阮晨嫁給了他,卻不等於把所有的生活都附加在自己的身上。

  她有她的生活圈子,有她的事業和工作。

  兩人過得很快活,這樣就足夠了。

  當然,趙天景希望阮晨能更輕松更愜意……

  至於這樣的生活是長期宅在家裡,還是出外打拼,他都尊重阮晨的想法。

  趙天景不介意養著她,卻也不介意阮晨在喜歡的領域裡努力……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5-5-13 00:54:12

45、河蟹之酒鬼 ...


  酒鬼難伺候——BY阮晨

  
  阮晨下班後站在路邊打算叫出租車,梁老師一臉驚奇。

  畢竟趙天景每日准時出現,風雨無改,第一次沒看到這個愛妻如寶的男人,她真有點不習慣。

  “趙先生呢,出差了?”梁老師問。

  “今晚有應酬,推不了。”阮晨笑著搖頭,臉色有點尷尬。辦公室的老師們時不時也會拿趙天景來打趣她,現在阮晨還是不太習慣。

  梁老師眨眨眼:“趙先生沒叫別人來接你?”

  阮晨不知該說梁老師對趙天景太了解了,還是某人的准爸爸綜合症已經深入人心:“他叫了,可是對方正好臨時有事,我就沒讓人過來。”

  老龔原本已經打電話來准備接阮晨了,可是李潔兒突然不舒服,他不得不臨時改道。

  反正趙天景不在,決定權在阮晨手上,她當然讓老龔去照顧李潔兒了。

  梁老師笑了笑,還是替她招手叫了出租車,親眼看著阮晨上車離開,這才往回走。

  要不然明天讓趙天景知道了,估計就得上門找麻煩了……

  上回趙天景特地打電話給園長的事,幼兒園的老師笑了阮晨整整一個月,梁老師可謂是印象深刻。

  被送上車的阮晨,臉色窘迫又懊惱,深知趙天景還真會做出這樣的事來。
  
  難得一個人在家,阮晨在吳韻家裡蹭了飯,又喝了婆婆親手燉的雞湯,這才慢悠悠地回來。

  吳韻還想上來陪她,被阮晨好不容易勸回去了。

  反正趙天景說不會超過九點回來,也就兩個小時不到,他們實在太緊張了。

  阮晨打開電視看了一會,覺得沒意思,又翻出了雜志。看了沒多久就覺得沒東西可看了,躺在床上又太早,只好坐在躺椅上打開了音響。

  流暢空靈的鋼琴聲在空蕩的房間裡環繞,阮晨閉上眼,全身放松。

  今天復印資料的時間不短,她站得久了,腰背酸酸的,有點難受。剛剛五個月,阮晨的肚子比平常的孕婦還要大,吳韻晚上還滿臉驚喜地告訴她,這一胎很可能是雙胞胎。

  就是不知道是一對男寶寶,還是女寶寶了。

  不管是哪個,阮晨還是覺得很欣喜。

  生孩子不容易,一下子生兩個,孩子互相有伴,她又不用痛兩次,多劃算。

  就是兩個孩子,養起來就不容易了。

  阮晨琢磨著晚上要怎麼告訴趙天景這個好消息,在躺椅上翻了個身,嘴角不由自主地微微上揚。

  她是要直接的:我懷了雙胞胎,就是不知道是男是女。

  還是婉轉的:很湊巧,她的肚子買一送一?

  或者再婉轉點:老天爺不想她生孩子太痛,所以一次性送兩個不用痛兩回?
  
  阮晨還在想,大門那邊傳來聲音,趙天景回來了。

  她剛坐起身,一股濃烈的酒味撲面而來,熏得阮晨立刻捂住臉,忿然地瞪了來人一眼。

  “好臭……你到底喝了多少酒?”

  趙天景無奈地晃晃腦袋,伸手比了個二,停了一下又比了三……他自己都分不清,究竟喝了多少。

  “項目很順利,大家一時高興就喝多了一點。”

  他瞇起眼,兩只手指中間比劃了大概一厘米的距離,似乎這樣更有說服力。

  阮晨無語,醉成這樣,不是一點好不好……

  她起身扶著某個搖搖晃晃的醉漢坐在躺椅上,忽然想起一件事,立即審問趙天景:“你自己開車回來的?”

  “對……”趙天景打了個酒嗝,一臉無辜地看了過來:“他們還想繼續喝,我偷偷溜出來的,不能讓那些酒鬼知道!”

  該死,醉成這樣居然開車,他不要命了?!

  阮晨不知該驚訝趙天景醉醺醺的開車,竟然一路平安的回來了,還是慶幸路況太好,路人太幸運……沒有傷及無辜!

  “你、你,哼!”阮晨看醉鬼根本一副無知無覺的樣子氣得要命,明天等趙天景酒醒了她再來算賬!
  
  阮晨被趙天景身上的酒味熏得不行,捏著鼻子,一只手解開他西裝外套的扣子。

  趙天景笑瞇瞇地隨她,躺在那裡,一副任君蹂躪的樣子。

  阮晨歎了口氣,把外套和襯衫脫掉了,拖著人往浴室去。

  打開熱水,她剛扶著趙天景進了浴缸,後者突然伸手攬著自己。

  “撲通”一聲,兩人一起落在浴缸裡,全身濕漉漉的。

  阮晨原本就還沒洗澡,她除了歎氣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麼了,把濕漉漉的家居服脫掉扔在浴缸邊上,回頭見趙天景雙眼黑沉沉地盯著她。

  阮晨臉上一紅,狠狠瞪了回去。

  罪魁禍首摟著她的肩膀,在阮晨臉頰上親了一口,滿臉笑容:“一起洗……”

  阮晨拍掉她肩膀上的手,順道把腰上不安分的另一只手也剝掉,一本正經地繃著臉替趙天景擦身。

  趙天景也發現她生氣了,老老實實地背對著阮晨坐在浴缸裡,一動不動,時不時回頭偷偷瞄她一眼。

  阮晨倒沐浴露的時候,趙天景轉身蹭了過來。

  “寶貝,我錯了……”

  阮晨一邊在他身上抹著沐浴露,一邊漫不經心地問:“哪裡錯了?”

  趙天景迷糊地皺起眉,依舊沒從醉酒中完全清醒過來,好半天才讓快成漿糊的腦袋動了一下。

  “唔,我應該早點偷溜回來?”

  阮晨低著頭不看他。

  趙天景又問:“我該刷干淨,香香的再回來?”

  阮晨依舊沒看他。

  趙天景歪著腦袋想得更久了,忽然眼睛一睜,恍然大悟的表情:“我知道了,原來今晚回家沒給寶寶打招呼……”

  他側身趴了過來,雙手撐在阮晨兩邊,小心翼翼地避開了她的肚子,嘴唇幾乎要貼到小腹上:“寶寶,爸爸回來了,今天想我了嗎?”

  阮晨嘴角一抽,醉酒的時候准爸爸綜合症還在的?

  確實夠根深蒂固的……寶寶會回答他才怪!

  趙天景沒聽到回答面色有點失望,重新坐起來搖了搖頭。

  阮晨加快動作把某個迷糊的准爸爸洗干淨拉出來穿睡衣,弄得一身大汗——估計她還得再洗一次。

  平時都是趙天景圍著她打轉,把自己照顧得妥妥當當的。

  現在真是風水輪流轉,輪到阮晨照顧醉鬼趙天景,辛苦得腰酸背痛。
  
  可是某人洗完澡了,沒有醉死過去,反而更清醒了。

  阮晨聽說趙天景的酒量非常好,經常在酒席上打遍天下無敵手,今晚竟然醉成這樣……

  他究竟一晚上喝了多少酒?

  阮晨進浴室飛快地沖了澡出來,發現趙天景在隔壁的小房間走來走去,嘴裡嘀咕著牆紙顏色太沉,孩子每天對著會心情不好的。

  一會有嘀咕衣服沒疊好,玩具放得不整齊,寶寶以後會找不到或者給絆倒了。

  說做就做,趙天景彎腰就開始收拾小房間的東西。

  其實之前阮晨已經簡單整齊過了,可是寶寶還沒出生,她大多堆在角落不凌亂就算了。

  現在趙天景大晚上要收拾房間,一件一件地放好。時不時還不滿意,一個東西擺弄三四次才罷休。

  照他這個樣子,酒醒之前是不會停手的了。

  阮晨打了兩個哈欠,靠在門邊昏昏欲睡。

  她就怕醉鬼先生房間收拾好了,又會去臥室繼續收拾,誰知道他還想干什麼?

  阮晨真怕趙天景大半夜做什麼驚天動地的事來,一點都不敢先去睡。
  
  趙天景收拾了一半,抬頭突然看到阮晨,迅速走過來拉著她到床邊坐下。

  他自己則半跪在地上,耳朵湊在阮晨凸起的肚子上安靜地聽起來。

  阮晨被趙天景的手臂環住,索性就不動了,盯著某醉鬼不明所以。

  等了一會,趙天景高興地抬起頭,語氣驚喜萬分:“寶寶動了,會動了,好像在跟我打招呼!”

  阮晨愣了一下,感覺到自己的肚子沒有絲毫動靜……

  寶寶才剛剛五個月,哪可能會動?

  果然醉鬼已經達到境界了,連發酒瘋都不忘准爸爸的心態。

  “對,寶寶動了。”阮晨沒好氣地敷衍了一句,拉著趙天景躺在床上:“你該睡覺了。”

  “我想再聽聽……”趙天景不肯睡,死活要趴在阮晨的肚子上,她只好板著臉訓斥。

  “不早了,寶寶也要睡!”

  “對,寶寶是時候睡了。”趙天景點了點頭,乖乖地躺回床上不亂動了。

  阮晨關掉臥室的燈,聽著身邊人從不安分地挪動摩擦聲,漸漸安靜下來,這才松了口氣,很快也睡著了。
  
  第二天早上醒來,趙天景的臉色不太好,看向阮晨的眼神有點心虛。

  阮晨就知道,昨天的事酒鬼還記得很清楚,不由朝他哼哼了兩聲。

  趙天景耷拉著腦袋,殷勤地送上熱騰騰的早餐。

  阮晨一邊吃,偶爾揉揉後腰。

  昨晚操勞了一下,本來一點酸痛的腰現在難受多了。

  趙天景立馬蹲在她伸手,伸手慢慢幫阮晨捏了幾下,嘴裡還問:“力度還可以嗎?”

  “嗯,往下一點。”阮晨舒服地吁了口氣,肚子越來越大,對後腰的負擔越來越重了。

  她突然想起昨晚想要告訴趙天景的好消息,可惜最後被酒鬼打斷了:“媽說我可能懷的是,嗯,雙胞胎……”

  趙天景的手頓了一下,忽然跳了起來,目瞪口呆地看著阮晨:“雙胞胎?”

  阮晨被他嚇了一跳,茫然地點頭:“對,是雙胞胎,怎麼了?”

  趙天景伸手小心地摸了摸她的肚子,一邊還揉捏著她的後腰,皺起眉頭苦惱了一會。

  “那昨晚動的是老大,還是老二?”

  阮晨嘴角一抽,昨晚醉酒的記憶,他就記得這個?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5-5-13 00:54:28

46、河蟹之新人 ...


  幼兒園的老師陰盛陽衰實在要不得——BY阮晨

  
  趙天景一口咬定晚上確實感覺到了寶寶們的胎動,可是阮晨根本沒有一點感覺,矢口否認。

  小兩口從吃早餐前爭論到吃完後,還是沒有得出統一的結論。

  其實阮晨也覺得寶寶該動了,可是她為什麼就感覺不到有在動?

  趙天景開車送她去幼兒園的時候更小心了,車速平均三十,阮晨已經習慣了,淡定地看著車窗外超過他們的自行車。

  知道老龔為了照顧李潔兒沒有來接她,趙天景皺了下眉頭,臉色有點不高興。

  老龔就算不能親自來,叫別人幫忙也是可以的,就這樣讓阮晨單獨一個人回家……

  阮晨默默扭頭,看來今天老龔很難准時下班了,她只能在心裡面悄悄同情一下他。

  “下午請假吧,我們去醫院做個檢查。”趙天景越想越覺得阮晨一個人回家,不知道哪裡有沒顛著磕著了,再加上現在五個月了,她還沒感覺有胎動,實在不太正常。

  阮晨搖頭:“今天要來一個新老師,園長提早說了讓我先帶幾天,讓新老師熟悉一下環境。畢竟其它帶班的老師太忙了,根本抽不出時間來。”

  趙天景瞥了她一眼:“連一個小時都抽不出來?”

  阮晨就怕他裝可憐,心裡一軟就答應了:“我先跟園長商量一下,午休後請假一個鍾頭應該可以的。”

  趙天景跟她約定了時間,歡天喜地的開車離開了。

  阮晨無奈地搖搖頭,都要做爸爸的人了,怎麼還這樣毛毛躁躁的?
  
  阮晨剛進幼兒園,小桂正湊在門邊往裡面張望,她好奇地上前拍了一下小桂的肩膀,小桂嚇得跳了起來。

  看見是她,小桂撫著胸口還是驚魂未定:“阮姐,你嚇到我了。”

  “抱歉,”阮晨歉意地笑笑,指著裡面奇怪地問:“怎麼不進去,在這裡偷偷摸摸地看什麼?”

  小桂拉著她到角落,小聲告訴阮晨自己第一時間打聽來的消息:“教育局發了通知,市內的幼兒園,師資裡必須有一個男教師,避免小朋友陰陽失調,過於女性化。”

  阮晨明白了:“新來的老師是男的?”

  “對,”小桂忙不迭地點頭,雙眼亮晶晶的:“還是一個帥哥,笑起來嘴角有兩個小酒窩。”

  又帥氣又有小酒窩的男老師……阮晨實在很難想象出來。

  等她進辦公室後,看到被老師們團團圍住的年輕男生,阮晨古怪地皺了皺眉頭。

  這男生白白淨淨,目測大概一米七五,頭發很短,一臉稚嫩,笑起來確實有一雙可愛的酒窩——一張娃娃臉怎麼看都還沒成年,園長不會找未成年人來上班吧?

  遠遠看到阮晨,男生過來打招呼:“你好,你是小阮吧,我是衛笙,朋友喜歡叫我笙哥。”

  衛生?還生哥……

  阮晨目瞪口呆,這什麼怪名字!
  
  她尷尬地清清嗓子,小聲地說:“我是阮晨,你叫我阮老師就行。”

  小阮小晨都是長輩叫的,被一個還沒成年的男生這樣稱呼實在太古怪了。

  “叫阮老師那多生疏,”衛笙笑瞇瞇地搖頭,一副自來熟的樣子:“正好我比小阮大三歲,叫我一聲笙哥吧。”

  阮晨眨眨眼,這人居然二十五了,還真看不出來。

  既然衛笙比她大,叫“小阮”就沒什麼了。

  至於笙哥……還是不要了。

  阮晨看他轉眼就跟辦公室大大小小的老師們打成一片,就知道衛笙的人緣有多好。

  一想到要帶著這個“笙哥”適應幼兒園,阮晨就開始頭疼了——這活寶,孕婦的她肯定要招架不住的。

  果然衛笙為人很熱情,早上跟園長談完後,認真地跟在阮晨的身後聽她介紹幼兒園的設施,時不時還說幾個以前工作單位的趣事,兩人相處算合得來。

  只是衛笙盯著她的肚子比阮晨還緊張,上下台階的時候忍不住伸手扶一下,去孩子玩樂的地方也小心翼翼就怕她不留神踩到地上的玩具而滑倒,阮晨還沒開口就殷勤地替她倒水,擔心她累著,走一段停一下坐一會。

  幼兒園原本就不大,兩人走走停停的,一個上午就這樣結束了。

  衛笙想請阮晨吃午飯,被她婉拒了。

  “不用,待會我老公會來接我。”

  阮晨已經跟園長請了一個小時的假,還是跟衛笙說一聲:“待會我要去醫院做檢查,大約三點左右就會回來的,你有事可以問問梁老師,她在幼兒園的資歷最深。”

  “我知道了,”衛笙其實更想說下午有他在,阮晨不必再趕回幼兒園來的。

  他在其它幼兒園也呆過,立刻就能接手,帶班和跟孩子打交道已經很熟悉了,只要在進度方面稍微了解一下就足夠。

  不過看阮晨不想偷懶,衛笙沒有把說出來,卻堅持把她送到幼兒園門口。
  
  趙天景的車子停在幼兒園門口對面,老遠就看見阮晨跟一個年輕的男人微笑著一起走出來,兩人還依依不捨地說了幾句話,阮晨才走了過來。

  年輕男人還不放心,跟在她身後直到阮晨安全到達車門前才停下腳步,客氣地笑著向趙天景點頭打招呼。

  走到跟前了,阮晨只好簡單介紹了身邊人:“這是衛笙,今天來幼兒園的新老師,這是我的丈夫趙天景。”

  “趙先生,你好。”衛笙看了眼阮晨,臉色有點不贊同:“這馬路來往的車輛不少,小阮過馬路的時候要小心點。”

  顯然他在暗示趙天景沒照顧好阮晨,讓她挺著大肚子獨自橫穿馬路。

  趙天景挑挑眉,一聲“小阮”的稱呼在他聽來分外刺耳。

  衛笙轉身回去了,阮晨拉著趙天景的胳膊也皺眉,新來的男老師未免管得太寬了。

  見趙天景不吭聲,阮晨以為他不高興,討好地蹭了蹭:“都怪我,沒讓你把車子直接停在幼兒園門口。”

  阮晨臉皮薄,被同事一調侃就有點受不住,只好讓趙天景停在對面。

  沒想到衛笙居然用這事來說趙天景,她心裡有點不舒服。

  趙天景無所謂地笑笑,又拍了拍她的手背。

  知道阮晨是替他打抱不平,趙天景心底的一點不快轉眼就消失了。

  “沒事,衛老師說的對,你現在不比以前,身子重不方便,我是該親自到門口接你的。”

  阮晨看四周圍沒人,咧著嘴在他臉頰上親了一口。
  
  去醫院做了一個全面的檢查,母子平安,肚子裡果然是雙胞胎,寶寶的發育很不錯,李醫生替兩人高興,臉上的笑容也收不住。

  “最後幾個月也不能馬虎,小阮懷了雙胞胎肚子比較大,平時更要小心了。”

  阮晨受教地點點頭,肚子確實太大了,她現在洗澡和去洗手間都不方便。

  可是她疑惑了:“天景說我的肚子動了,但是我自己沒感覺。”

  李醫生皺眉:“十九周就該有胎動了,不過孩子的生長和脾性不一樣,有些會稍微晚一點,檢查看來很好,應該不會有問題的。”

  得了李醫生的保證,阮晨提到嗓子眼的心這才放下。

  趙天景扶著她走出醫院,看著周圍大腹便便的孕婦,拉著阮晨的手臉上滿是笑意。

  再等幾個月,他和阮晨的寶寶就要出生了,光是想想,趙天景就覺得特別興奮。

  一年前的他還沒想過結婚,一年後,他不僅有了阮晨,還即將要做爸爸了。

  人與人的邂逅很微妙,就在那一刻,他們遇到了對方。

  趙天景很慶幸,那天原本的相親對象沒來,來的是阮晨……
  
  兩人掐著時間到幼兒園,趙天景特意把車子停在幼兒園門口,又在阮晨的臉上親了一口,看著她進去了才走的。

  衛笙剛跟著一個老師去上課回來,見到阮晨趕緊過來扶她。

  阮晨疏離地笑笑,側身輕輕避開了:“我能自己走,謝謝。”

  衛笙感覺到她對自己客氣了很多,知道阮晨可能為中午的事生氣,不好意思地笑了下:“你不知道,之前你沒注意周圍急匆匆就往對面走,嚇了我一跳,所以我才……”

  他斟酌了一下才說:“我的語氣不好,小阮替我跟趙先生道歉好嗎?”

  阮晨想到她每次一看到趙天景就沒注意周圍的情況,現在有大著肚子,確實挺嚇人的,臉上不由紅了。

  “沒關系,是我不太小心。”

  兩人互相謙虛了幾句,算是冰釋前嫌了。
  
  中午雖然在醫院沒怎麼站著,來回走了一趟還是讓阮晨累了。

  她擦了擦額頭的汗,又伸手腰後面揉了幾下。

  衛笙不著痕跡地遞了一個靠墊過來,梁老師幫忙放在阮晨身後,她笑著向兩人道謝。

  小桂等衛笙出去了,靠過來眨巴著眼奇怪:“阮姐跟笙哥以前就認識的?”

  聽到“笙哥”兩個字,阮晨眼角抽了一下,想也不想就搖頭。

  “那他怎麼對阮姐特別好?”

  梁老師也搭腔:“小衛對你確實不錯,而且做事認真又細致。”

  辦公室幾個未婚的姑娘經過一天已經蠢蠢欲動了,雙眼閃亮,盯著衛笙這塊肥肉眼睛都快發綠光了。

  誰讓幼兒園向來陰盛陽衰,現在不僅來了個男老師,還是帥氣溫柔的,哪有不動心的道理?

  阮晨搖頭:“我沒見過衛笙,可能我這肚子太大了,看著嚇人,他才這麼小心翼翼的。”

  其實她心裡也沒譜,衛笙對自己比辦公室其它老師都要好太多了。

  可是阮晨是已婚婦女,還大著肚子,衛笙總不會對她有別的想法吧?

  她察覺周圍時不時飄過來的視線,心裡默默歎氣。

  希望衛笙對自己另眼看待,不會讓她在辦公室裡被孤立才好……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5-5-13 00:54:43

47、河蟹之古怪 ...


  壞人姻緣是要被牛踢的——BY阮晨

  
  阮晨回家後,又是一腦門的汗。

  最近天氣不熱,可是她身上總是有汗,黏糊糊的十分不舒服。

  而且她老往洗手間跑,好在阮晨沒帶班,要不然就郁悶還得憋得不行了。

  好在胃口還不錯,她剛到家伸手擦汗,趙天景就去放了熱水讓阮晨先洗洗。

  只是他拿來睡衣和毛巾後沒有像以前那樣先離開,而是扶著阮晨坐在浴缸邊上。

  “你不方便,我幫你洗吧。”

  阮晨臉紅了,因為肚子太大,她現在低下頭都看不見自己的腳尖,洗澡確實不太方便。

  可是浴室的燈明晃晃的,她就這樣光溜溜地站著讓趙天景幫忙洗,總覺得不好意思。

  趙天景一臉認真,拿著毛巾幫阮晨洗了後背——平時她夠不著,總是隨意沖兩下就算了。

  現在被他用濕毛巾一點點擦拭,阮晨舒服地就想歎一聲。

  她的腳有點腫,不是太嚴重,可是站得久了又漲又疼。

  趙天景先幫阮晨洗了腳,再輕輕按壓腳板底,舒緩了她的難受。

  等洗好了,才讓阮晨坐在浴缸裡泡一泡,趙天景這才到隔壁簡單沖洗了一下,就扶著她出去了。

  畢竟懷孕了,泡澡太久也不好。
  
  阮晨坐在沙發上,時不時看一眼電視,偶爾再往廚房裡面偷瞄。

  趙天景穿著圍裙在廚房裡忙忙碌碌的,察覺到她的視線,空閒的時候會回頭一笑。

  被抓包的阮晨往往會不好意思地轉開臉,然後盯著電視屏幕繼續假裝淡定。

  雖然兩人隔著廚房的玻璃門沒有開口說話,可是偶爾的目光對上,互相笑笑,寧靜而溫馨。

  這樣的生活,其實挺好的!

  阮晨摸摸肚子,忽然有種腸胃在蠕動的感覺……

  開頭以為自己是餓了,誰知掌心感覺到底下一陣陣微動。

  她一愣,這才反應過來——寶寶在伸胳膊伸腿,是胎動!

  趙天景剛把飯菜端出來,看阮晨皺著眉頭,連忙走了過來:“怎麼了?”

  阮晨茫然地抬頭:“肚子在動,好奇怪。”

  趙天景瞪大眼,立刻半跪在地上,把耳朵貼在她鼓起的肚皮上。

  “……真的在動,這是胳膊還是腿?”

  肚子裡發出些微的聲音,趙天景聽得很興奮,急急問她:“有什麼感覺?”

  阮晨對上他的眼:“肚子好像一個魚缸,裡面有幾條魚在游來游去……”

  趙天景眼角一抽,這什麼比喻!

  他的寶寶跟魚一樣……該說他們太小了,還是眼睛大大,有尾巴?

  准爸爸於是覺得准媽媽因為太高興,十分的不靠譜。

  “寶寶停下來了,”阮晨摸著肚皮,裡面平靜下來了,不由微微笑了:“估計玩累了,睡覺去了?”

  “有可能,”趙天景贊同地點點頭,不死心地又摸了一下她的肚皮,確實沒動靜了,這才拉著她起來。

  “吃飯吧,寶寶估計也餓了。”

  阮晨掃了眼飯桌上的五菜一湯,嘴角抽抽。

  趙天景現在真當她是母豬喂了,這麼多菜四五個成年人吃都綽綽有余!

  “來,多吃點。”趙天景每一盤都夾了一筷子過來,阮晨的碗冒尖了,搖搖欲墜。

  她瞇了瞇眼,這樣吃下去,自己真要變母豬了。

  沒辦法,誰讓她現在是一個人吃,肚子裡還有兩張嘴要喂?

  於是阮晨朝趙天景一笑,開始埋頭苦吃。
  
  吃飽飯足,趙天景拉著阮晨到床邊坐好,讓她靠在軟墊上側著身,伸手時輕時重地幫她揉捏著腰部。

  雙胞胎的重量不輕,她的腰負擔很重。

  趙天景特地找吳韻問了按摩的手法,小心翼翼地替阮晨揉捏著後腰。

  阮晨舒服地瞇起眼,沒多久就靠在軟墊上昏昏欲睡。

  趙天景在身後忽然開口:“今天送你出來的新老師……對你似乎不太一樣?”

  阮晨一個激靈醒過來了,皺著眉轉過頭:“我今天第一次見到他,衛笙確實太熱情了一點。”

  沒想到連趙天景都注意到了,他們才照面了一次,可見衛笙做得有多明顯。

  “我也不明白他想做什麼,但是衛笙是園長讓我帶的新老師,我也不好太冷落他。”

  趙天景理解地點點頭:“沒重要的事就別離他太近了。”

  他總覺得那個叫衛笙的人怪怪的,明明阮晨是別人的妻子,還對她那麼親近又殷勤。

  簡直是黃鼠狼拜年——不安好心!

  趙天景抬起頭,見阮晨笑瞇瞇地眨巴著眼盯著自己,不由好笑:“看什麼?”

  “你是不是吃醋了?”阮晨湊了過來,在他臉頰上親了一口。

  趙天景順勢摟著她,心裡是有點不舒服,臉上卻若無其事:“說什麼呢,不就一個年輕的幼兒園男老師!”

  阮晨瞅著他笑了,趙天景怪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是有點在意,不過既然他是園長交代下來的,你也不能把他扔一邊不管,對吧?”

  “謝謝理解,”阮晨又親了他一口,趙天景不樂意地低頭吻上她的唇,含糊地說。

  “要親也得親這裡……”

  兩人黏糊了一會,又說了一陣的話,阮晨已經困得睜不開眼了,趙天景攬著她就睡下了。
  
  第二天阮晨去幼兒園的時候心情不錯,下車前還偷親了趙天景一下,某個准爸爸又輕輕摸摸她的肚子,跟兩個寶寶打了招呼,這才笑容滿臉地走的。

  阮晨剛踏進辦公室,就瞥見兩個年輕的女老師湊在衛笙的身邊小聲說著什麼,臉上掛著甜甜的笑容。

  果然幼兒園一向陰盛陽衰的,突然來了個帥氣的男老師,女老師們的精神風貌立刻提升了百分之二百。

  衛笙回頭望見阮晨,立刻跟兩個女老師說了兩句,轉身就走過來了。

  “小阮,今天我們要做什麼?”

  昨天在幼兒園參觀了,簡單介紹了班級的分布和設施布置的地方,阮晨不想再跟他單獨相處了。

  衛笙一見她就靠過來,那兩個女老師的臉色多不好看,瞧著自己一臉的哀怨……

  阮晨招架不住,打算今天找梁老師救命,把衛笙推給她去觀摩上課算了。

  她打定主意遠離衛笙,彎了彎嘴角:“今天你先跟梁老師去上課,畢竟我不帶班,這一點教不了你。”

  衛笙皺了皺眉:“我剛來,對幼兒園不算很了解。昨天只走了半天,還有好幾個地方沒去吧?”

  反正帶班他是熟練了,一兩天就能上手,心裡一點都不著急。

  阮晨看出來了,瞥了他一眼:“張老師辭職太突然,帶班的老師負擔重,正好你是有經驗的,早點帶班,大家也能輕松點。”

  拿工資的,好歹要做事吧?

  衛笙還沒開口,那兩個女老師不知道什麼時候走過來,滿臉贊同地使勁點頭:“是啊,張老師說走就走,丟下了兩個大班,我們人手不夠,吃飯的時候亂著呢。”

  “就是啊,”阮晨趁火打鐵,三人聯手要把衛笙從她身邊趕開:“我現在大著肚子去帶班也不方便,老師們也是照顧我,這段時間多辛苦!”

  兩老師又是一圈地點頭,衛笙沒話反駁,不情不願地答應了。

  阮晨松了口氣,偷偷朝兩老師使了眼色,兩人立刻又把衛笙扯去繼續熱熱鬧鬧地聊了起來、

  至於聊什麼,阮晨不用聽也知道,肯定是打聽衛笙的祖宗十八代,包括本人的婚姻狀況,身高體重三圍,戀愛經歷,學歷和各種嗜好習慣……

  幼師整天對著鬧騰的小朋友,耐心比一般人都要厲害,估計連晚上有沒打呼嚕咬牙都要問出來,衛笙一時半刻是湊不過來煩她了。
  
  阮晨偷偷松了口氣,隔壁的梁老師剛好看見,忍不住笑了:“看你這樣子,好像怕小衛吃了你似的?”

  衛笙黏糊糊的樣子,她還真是怕了……

  阮晨臉色有點尷尬:“梁老師,今天就麻煩你了。”

  “沒事,帶班一兩天可不容易偷懶。等小衛上手了,就得立刻上崗,我們一人帶兩個班,都快吃不消了。”梁老師擺擺手,就算不是為了幫阮晨,她們也想快點有人幫忙減輕工作量的。

  阮晨就想不通了,她一個大腹便便的孕婦哪裡有那兩個年輕的小姑娘好看,衛笙怎麼就愛湊過來呢?

  她納悶:“這衛笙是怎麼回事,梁老師知道嗎?”

  梁老師靠過來,壓低聲音幾乎要貼在阮晨的耳邊說話:“聽說是園長的熟人介紹來的,在以前的幼兒園做不下去。”

  阮晨難得好奇,到底發生什麼事讓衛笙在原來的幼兒園呆不下去?

  如果是學校事故,衛笙根本不能繼續呆幼兒園做老師,可是一般的事,也不至於要辭職……

  不大不小,又影響比較厲害的——最鬧心的就是八卦聽到一半,沒了!

  梁老師也是一知半解,可是她對衛笙的印象不算好,阮晨結婚又懷孕了,他一個年輕未婚的小伙子老湊到跟前來算什麼事,連忙開口提醒她:“你以後別跟他單獨一塊了,我不在辦公室就叫上小桂。”

  見她表情正經嚴肅,阮晨給嚇到了:“不至於吧,他看著也不像為非作歹的。”

  梁老師原本一張臉繃緊了,愣是被阮晨逗笑了:“說什麼呢,你看其它未婚的女老師雙眼發綠的樣子,你又是有伴的,怎麼好搶她們的風頭?小心她們恨死你,以後給你小鞋穿。”

  阮晨無語,果然古代紅顏禍水,現代就變成藍顏禍水了……

  “我知道了,”阮晨真怕壞了別人的姻緣,到時候在一個辦公室做事就要尷尬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5-5-13 00:55:02

48、河蟹之難纏 ...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BY趙天景

  
  衛笙跟著梁老師,被分配了不少工作,一天下來和阮晨幾乎碰不到面,阮晨終於松了口氣,樂得就差撒花慶祝了。

  雖然她有意避開衛笙,盡量減少跟他的接觸和交集,可是事情還是沒有想象中那麼好。

  比如每天一早阮晨到辦公室的時候,桌上總有一杯剛泡好的熱牛奶,還冒著熱騰騰的白霧,低脂低糖,最適合孕婦飲用。

  比如她的座椅上多了一個柔軟舒服的靠墊,四四方方的,還是阮晨喜歡的淺色系,枕在後腰上讓她因為凸起的大肚子以壓迫的地方得以舒緩了很多。

  比如她的抽屜裡多了一條防輻射的馬甲,最新的款式,阮晨曾經在商場裡見過,價錢不菲。

  比如她辦公桌周圍的障礙物都被人細心地清除掉了,垃圾桶放在了角落,桌子底下也明顯被人打掃干淨……

  阮晨囧囧有神,會無聲無息地干這些事的,除了新來的衛笙還會有誰?

  畢竟在這之前,從沒出現過這樣的事。

  辦公室的老師們對她很照顧,卻不會像對待一塊易碎的玻璃一樣對自己……

  阮晨不知第幾天歎氣了,開始的時候她只以為衛笙表示友好幾天,誰知一天天過去,堅持不懈,辦公室其他人也漸漸發現了。

  梁老師每天早上看到阮晨桌上熱騰騰的牛奶,對比她自己空無一物還亂糟糟的桌子,就覺得心裡不是滋味。

  最近指導衛笙的人是她,交流帶班經驗的人也是她,可是就沒這樣的好待遇了。

  只不過衛笙對阮晨的態度未免太過了,梁老師的心裡有種微妙的感覺。

  阮晨就煩惱的多了,其它女老師偶爾跟她說話,語氣裡不是試探,就是帶著一點好奇或者不滿。

  一個新來的男老師對她這個已婚又懷孕中的人這樣另眼相看,有在旁邊不插手看戲的,有不明所以但好奇的,也有不高興而揣測的,更有時不時帶著探究的目光流連在她和衛笙身上的。

  阮晨心裡咬牙切齒,這個衛笙究竟想做什麼,擺明是不想她在幼兒園裡繼續呆下去了!
  
  因為懷孕五個多月的原因,阮晨的身體變化很大。

  總是出汗,時常跑洗手間,雙腳還慢慢浮腫了,遇到衛笙這樣不依不饒的糾纏,她的心情更糟糕了。

  再繼續下去,阮晨自己就第一個受不了,索性直接找衛笙面對面地談一次。

  挑了周五下午的時間,跟梁老師早早通了氣,衛笙提早回到辦公室等衛笙。

  這時候其它老師正在帶班,沒有人會打擾他們的談話——阮晨不希望這件事造成更大的影響,不如單獨談談比較好。

  衛笙已經很久沒跟阮晨見面了,不管是他最近忙碌,還是阮晨刻意躲避自己……

  等他一開門看到阮晨坐在位置上的時候,瞬間就明白梁老師為什麼特意讓他提早離開。

  “小阮,最近怎麼樣?”衛笙的表情沒有阮晨想象中的尷尬或者古怪,還是像第一次見面時一樣的陽光,笑容沒有一丁點的勉強和陰霾。

  阮晨就想不明白了,衛笙一而再再而三地對她那麼好,圖的究竟是什麼?

  不說她已經結婚了,在幼兒園也不是資歷最高的老師,巴結自己或者把她擠走都不能得到好處。

  這是從公事來看的,如果是私事的話……

  她不記得曾經有見過衛笙這個人,他們互不相認,絕不可能交惡。

  阮晨想到腦袋都疼了,依舊不知道衛笙究竟想做什麼。

  “我挺好的……這段時間,衛老師開始適應這裡的工作了嗎?”

  衛笙笑著點頭:“這裡很好,雖然沒有我以前工作的幼兒園那麼大,設施很齊全,師資也不錯,小朋友們都很可愛。”

  他對這裡的評價挺高,沒有人會對自己的工作環境被誇而不高興的,於是阮晨從衛笙踏進辦公室後第一次露出了愉悅的笑容。

  “是的,這裡很好。”

  衛笙盯著她含笑的嘴角,眼神一柔:“小阮出了很多汗,身體很不舒服嗎?”

  阮晨一聽他又開始細心地關心自己,心裡說不出的別扭。

  如果這句話是趙天景說的,她肯定是滿心歡喜,撲到某人懷裡又蹭又親。

  可是衛笙算是半個陌生人,最多是普通的同事,這句話問得不免唐突又過分親暱了。

  “哦,我很好。”阮晨敷衍地答了一句,皺著眉頭問:“衛老師為什麼對我這麼體貼?”

  衛笙愣了一下,理所當然地回答:“小阮是孕婦,對你好是應該的。”

  阮晨沒想到他會說出這樣的答案,又呆了一下:“衛老師對所有的孕婦都這麼好嗎?”

  衛笙蹙了下眉頭,臉色懊惱,輕輕歎了口氣:“抱歉,我不是故意的,其實……”

  阮晨正豎起耳朵准備聽下文,辦公室的門突然被人打開,兩個女老師嘻嘻哈哈地笑鬧著,抬頭看見他們兩人,臉上的笑容僵了一下。

  “衛老師不是跟著梁老師到班裡去,這麼早就回來了?”其中一人瞥了眼阮晨,又恢復笑容轉向衛笙。

  “我剛回來,你們呢?”衛笙笑了笑,起身向兩人走過去,避重就輕地沒有直接回答。

  兩個老師面面相覷,簡單答了兩句,說是要回來拿東西。

  阮晨知道沒辦法問下去了,看那兩人一臉八卦又好奇的眼神,恨不得豎起耳朵貼過來的樣子,她頭疼地扭開臉。

  誰讓來的居然是兩個已婚的女老師,估計不到明天一早,她和衛笙兩個孤男寡女在辦公室竊竊私語不知道在說什麼的消息就要傳遍整個幼兒園了。

  看著下班的時間快到了,阮晨當機立斷地早退了……

  一面溜向趙天景的方向,她一邊愁眉苦臉地琢磨:究竟衛笙的“其實”後面想說的到底是什麼?
  
  阮晨在車上一路沉默,到家後才跟趙天景提起下午的事。

  她皺著眉頭既是好奇又是頭疼:“你說衛笙到底是怎麼想的?”

  趙天景抿了抿唇,聽說幼兒園這個新來的年輕男老師對自家老婆大獻殷勤,他的心裡非常不舒服。

  “要不要跟園長提提?”

  在工作單位公然調戲阮晨,趙天景伸手摸著她的肚皮,心底默默對寶寶說:你們的媽媽懷孕的時候依舊那麼有魅力,爸爸得努力了!

  寶寶當然不能回應他了,如果阮晨知道趙天景無意識地摸著自己的肚子原來是跟孩子訴苦,還說點兒童不宜的話題,一定郁悶得不行……

  “他還沒做什麼,直接找園長不太好吧?”

  衛笙是園長弄進幼兒園的,當面讓她沒臉,阮晨以後還能呆下去嗎?

  “倒茶遞水,送靠枕和防輻射的圍裙,這叫什麼都沒做嗎?”趙天景不樂意了,臉上的表情臭臭的。

  阮晨聽出他語氣裡的酸味了,笑瞇瞇地捏了一下趙天景板著的臉。

  “你都替我准備好了,我哪裡要用他買的?”

  趙天景早就幫她買了防輻射的馬甲,靠枕也送去單位了,喝的吃的買了一大堆放抽屜了,阮晨現在還沒消滅掉一半。

  阮晨看他的面色緩了一點,再接再厲地蹭了過去:“你挑的東西,當然比衛笙要好幾百倍。”

  誇張的恭維,擠眉弄眼的表情,明顯在拍馬屁,趙天景的表情慢慢松動了,忍不住嘴角微翹。

  阮晨心裡頭松了口氣,果然老公脾氣再好,還是得哄的!

  “我保證,以後有多遠離他多遠,ok?”

  趙天景低頭親了她一口:“要不要先去園長那裡探探口風?”

  阮晨眨巴著眼:“我不擅長干這個。”

  “沒讓你親自去,你這肚子夠傷神的了。”趙天景摸摸她圓滾滾的肚子,這才五個月,跟吹氣球一樣不停地漲,看起來怪嚇人的。

  阮晨一點就通:“讓小桂去問?”

  趙天景笑著點頭,小桂在幼兒園裡人緣好又年輕,最愛打聽小道消息,又不是當事人,讓她去問是最適合不過了。

  既保存了園長的面子,也能知道衛笙的意圖,一石二鳥。

  兩夫妻制定好退敵方案,抱抱親親一會就睡了。

  阮晨得帶著兩個娃睡呢,自然要保證充足的睡眠了……
  
  周末小兩口在家裡膩歪了半天,因為李醫生提議孕婦多走動,對孩子有好處。

  阮晨在屋裡來來回回地走,沒多久就厭倦了,神情懨懨的。趙天景見這時候底下的人不多,就提議到小區草地上散步,她當然舉雙手贊成。

  趙天景小心翼翼地扶著她走在卵石道上,正好一對年輕的夫妻推著嬰兒床迎面走來。

  嬰兒車很特別,不是一輛,而是兩輛拼在一起。一對雙胞胎寶寶穿著一樣的白色衣服和藍色的褲子,小小的臉圓滾滾的,臉頰上泛著兩團粉紅,十分可愛。

  趙天景順著阮晨的視線看到那輛嬰兒車,湊到她耳邊低聲說:“我們也去商場買一輛回來?”

  阮晨心裡癢癢的,好想上前去捏捏小寶寶們嬌嫩的臉蛋,聽到趙天景的話愣了一下才搖頭。

  “現在還早呢,買回來放著也沒機會用。”

  趙天景覺得也是,只好先打消這個念頭了。

  對面的年輕夫妻感覺到他們的視線,眼神在阮晨的大肚子一瞥,朝兩人露出善意的微笑。

  阮晨和趙天景笑著向他們點頭示意,擦身而過沒有停下——捏臉蛋什麼的,當然要捏自家孩子的!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5-5-13 00:55:20

49、河蟹之起名 ...


  給寶寶起名字是個體力活——BY趙天景

  
  聽了阮晨的請求,小桂二話不說就拍心口保證她肯定把園長拿下,將衛笙祖宗十八代的事從園長嘴裡給撬出來。

  誰知午休才到,小桂就灰溜溜地回來了。

  “阮姐,我……”

  一看她的樣子就知道園長守口如瓶,什麼都沒挖出來,阮晨只好安慰小桂。

  “沒事,我也就想問問。”

  小桂眨巴著眼,她心裡其實對衛笙老圍著阮晨獻殷勤也好奇得不行:“阮姐,你以前是不是認識衛老師?”

  阮晨搖頭:“沒有,肯定沒有。”

  她還怕自己記錯了,特地去問了卓玲,畢竟卓玲以前在大學裡人脈廣,全校沒幾個不認識的,尤其像衛笙這麼出色的男生,如果有的話鐵定記得。

  卓玲說沒有,那就肯定沒有。

  為了這事,卓玲沒少取笑阮晨。

  說她以前剛進大學就林響勾搭上了,有心思的男生沒敢靠近,不知碎了多少男兒純純的心。畢業反倒找不到男友,最後相親結婚,現在還懷孕了,一大朵桃花卻出現了……

  阮晨無奈,這也不是她能控制的。

  而且衛笙到底是不是桃花,現在還不能確定呢!

  小桂臉上有點失望,忽然雙眼亮晶晶的:“雖然沒打聽到衛老師以前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才被調離的,可是我知道他在哪間幼兒園任職,恰好我有個朋友的妹妹就在那間幼兒園實習!”

  阮晨無語地瞥了她一眼,為了打聽衛笙的八卦,小桂你居然要動用人際關系打入衛笙以前的幼兒園打聽……

  要不要這麼盡責啊?
  
  晚上阮晨喝著趙天景特地煲的冬菇雞湯,一面跟卓玲視頻。

  卓玲的孕吐還沒好,整個人瘦了一圈,臉色蒼白得沒有一點血色,秦嵐急得團團轉,臉頰也跟著瘦下去了,穿著沒以前講究,隨意的樣子反而有一股不一樣的魅力。

  據說去街上買東西還能勾得附近的小妹妹圍著他轉,讓自認懷孕後變丑的卓玲非常不爽。

  阮晨低著頭喝湯,心裡笑翻了。

  卓玲居然也開始抱怨,妒忌秦嵐的女人緣,看來她對秦嵐的感情開始變得不一樣了。

  好在秦嵐也改變了不少,負責任又盡心照顧卓玲,要不然阮晨才不會幫忙撮合他們。

  “行了,說明你老公現在又黑又瘦還是魅力不減,對吧?”阮晨咬著勺子偷笑。

  卓玲沒好氣地瞪了她一眼:“誰是我老公,我們現在還是自由身。”

  阮晨愣了,還以為這兩人有了孩子早就登記了,居然還晾著?

  卓玲看秦嵐出去了,起身鎖上房門,面上怪不好意思的:“本來打算上個月就回來登記,可是我身體不好,路上顛簸也受不住,所以……”

  阮晨松了口氣,還以為卓玲咬牙不答應,看來兩人達成共識了,只是身體不爭氣。

  “你還孕吐,醫生沒說什麼?”

  卓玲一副聽天由命的表情:“醫生還能怎麼說,不能隨便吃藥,就算吃不下東西也得繼續吃,不然孩子營養不良,以後就麻煩了。”

  阮晨同情地看著好友,每個人懷孕的情況不一樣,雖然她提供了一點解決孕吐的方法,不過看來卓玲身上並不見效。

  卓玲又一次起身沖進浴室,秦嵐拿著毛巾跟著進去,已經是一臉習慣,動作嫻熟,在這幾個月裡不知做了多少次了。

  懷孕什麼的,果然不容易啊……
  
  趙天景正好進來,看到阮晨一臉感歎的樣子,又見視頻那邊已經沒有人,也明白了。

  每次視頻到最後都這樣,他想不明白都不行。

  “卓玲的孕吐還沒好?”

  “嗯,聽說稍微好轉了,次數有所減少,就是還挺難受。”阮晨關掉視頻,對面那兩人忙亂一陣,肯定顧不上她了。

  趙天景心有余悸地摸摸她鼓起的肚子,還是他們兩人的寶寶最乖了,除了開頭折騰了一下,現在吃好睡好,快快長大就等著出世了。

  阮晨一看他就知道某個准爸爸在想什麼,好笑地拍了下趙天景的手臂:“對了,寶寶的名字,你想過了嗎?”

  趙天景的手掌還依依不捨地流連在她的肚皮上,頭也不抬地答:“不是還早嗎?又不知道是男是女……”

  “那也得先想想,總不能孩子出生了才焦頭爛額地想名字。”阮晨上次去醫院檢查的時候,正好有一對年輕夫妻生了個可愛的女寶寶。

  護士問寶寶名字的時候,兩口子才反應過來要起名字,手忙腳亂地叫上爸媽、奶奶、爺爺,一大家子差點把病房擠滿了,手裡拿著新華字典、辭海和佛經等等,場面壯觀得不行。

  趙天景也想起那天在病房看到的情形,忍不住笑了:“是得早點想,一整套的辭海帶著還是挺重的。”

  阮晨瞪他,這個不是重點好不好!

  趙天景在臥室裡來往走了兩圈,忽然大悟:“不是說‘明天會更好’,兩個孩子,一個就叫明明,一個叫天天。”

  阮晨一口雞湯噎在喉嚨裡差點噴出來了,明明、天天,聽起來就像國寶的名字,不是團團圓圓就是歡歡喜喜。

  “不行,這名字絕對不行,你太偷懶了!”

  等寶寶長大了,被別人叫這名字,肯定要恨死他們的!

  趙天景皺著眉頭開始苦惱了,他對方塊字一向沒有天分,突然之間要自己想個好名字——實在太難了。

  “要不我們先去問問爸媽的意見?”

  他默默點頭,這個主意不錯。

  雖然趙青跟自己一樣是理科生,不過吳韻是婦科醫生,見過不少孩子的名字,應該能一塊參考參考。

  阮晨看出來了,趙天景壓根就是找理由偷懶,把起名字的事丟給趙青和吳韻。

  公公婆婆平時雖然不忙,不過改名字這事有的折騰,她心裡還是有點過意不去。

  “你是寶寶的爸爸,想幾個好名字,我們再叫婆婆和公公一起看看,怎麼樣?”

  阮晨說得在理,趙天景無可奈何地答應了。

  誰讓他是准爸爸,改名字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當然得自己當先鋒了!
  
  阮晨吃完飯沒多久,在客廳來回散步了十多分鍾,坐在沙發上看著電視就開始瞌睡了。

  平時陪著她的趙天景卻一個人躲在書房裡,半天沒出來。

  阮晨打了兩個哈欠,自己先回房去睡了。

  半夜兩點迷迷糊糊地醒來,發現身邊沒人,她皺了皺眉頭,最近趙天景已經很少熬夜做事了,難道又接了什麼大案子?

  阮晨躡手躡腳地溜去書房門口,偷偷往裡面張望,頓時哭笑不得。

  趙天景抱著兩本磚頭一樣的辭海,愁眉苦臉地一邊翻看,一邊隨手在桌上的筆記本裡勾勾畫畫。

  他第一次發現中國字這麼博大精深,瞅著這個意義不錯,瞅著那個琅琅上口,愣是沒能確定兩個好聽的名字……
  
  阮晨伸手輕輕敲門,趙天景這才抬起頭,迅速放下辭海走過來:“怎麼還沒去睡?”

  “不睡的人是你,現在凌晨兩點了。”阮晨關掉書房的燈,拉著他走向臥室。

  趙天景一愣:“這麼晚了?”

  他覺得自己才剛進書房沒多久,果然看書的時間總會快很多。

  阮晨抽走趙天景手裡還抓著的筆記本,隨手翻了翻:“是叫你想寶寶的名字,也沒讓你一晚上想出來。”

  趙天景也知道自己心急,苦笑了一下鑽入浴室刷牙了。

  阮晨趁他走開,一邊翻著筆記本一邊捂著嘴偷笑。

  勤勤?奮奮?——看來趙天景很喜歡疊字,趙勤勤,趙奮奮……

  前面那個勉強過得去,後面的感覺很詭異……

  天澤?天清?——男寶寶的名字,這兩個馬馬虎虎,還可以。

  如寶?如花?——女寶寶的名字,估計她們兩個出世後恨不得立刻掐死這個不靠譜的准爸爸。

  如寶就算了,好歹是猶如珍寶,如花……誰願意被人這麼叫?

  阮晨可以確定,趙天景一定很少看電視電影,對某些事總是後知後覺的,比別人慢半拍。

  蜜兒?桃兒?——蜜桃?我還蘋果、梨子呢!

  阮晨面無表情地闔上筆記本,對趙天景起名字的能力已經吐糟無能了。

  她真不該把這個艱難的任務交給趙天景的,就該自己來——要不然以後寶寶還不知道怎麼怨兩夫妻給他們起的奇怪名字……
  
  趙天景完全是進入准爸爸的角色了,阮晨好說歹說都不能讓他打消給寶寶起名字的念頭,她越是不讓,趙天景越是斗志昂然!

  看他每天抱著磚頭一樣的辭海上班就知道了……

  阮晨不由後悔她晚上一時口快,居然把這麼重要的事交給了趙天景一個人獨自解決。

  她不厚道地想,以後寶寶長大後不滿自己的名字,就把責任通通往趙天景身上推,嘿嘿!

  反正孩子十八歲之前能自己改名字,就是手續稍微有點麻煩,其實也沒什麼……

  不靠譜的准爸爸身後,果然還有一個不負責任的准媽媽!
  
  小桂還真是跑去她朋友的妹妹家連絡感情,順道打聽衛笙的事。

  她滿臉古怪地拉著阮晨到走廊角落,左看右看,壓低聲音說出了驚人內幕!

  “阮姐,你以後別靠近衛老師比較好。”

  “怎麼了?”阮晨被小桂緊張兮兮的表情嚇到了,也跟著心跳加速繃緊了神經。

  “聽說啊,”小桂說了一句,又看了下周圍,確定沒別人這才繼續:“衛老師對孕婦有不一樣的感覺,怎麼說呢?”

  她皺著臉想了一會,一拍腦袋知道怎麼解釋了。

  “這世上有戀童癖,衛老師就是戀孕婦癖!”

  “戀……孕婦……”阮晨目瞪口呆,這種詭異的嗜好真是那個帥氣陽光的衛笙有的?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5-5-13 00:55:35

50、河蟹之文武 ...


  給寶寶起名就是要簡單又順口——BY阮晨

  
  戀孕婦癖把阮晨嚇住了,她進辦公室後眼神躲躲閃閃的,就怕跟衛笙撞在一塊。

  小桂扯了一下阮晨的袖子,讓她注意一點,別一副看見大色狼就想轉身要跑的表情,這不是擺明告訴衛笙,她們心裡已經知道那件事了!

  阮晨也明白自己的面色太難看了,衛笙一見就知道發生什麼事,連忙低頭伸手拍了兩下面頰,慢慢平靜下來。

  她轉頭拉著小桂小聲問:“你從哪裡打聽回來的?”

  小桂知道阮晨問的是什麼,也湊過去小聲回答:“我同學的妹妹就是那所幼兒園的,進去三個多月了,正好看到全過程,衛笙也跟她是同事,錯不了的。”

  是真的才可怕好不好,整個幼兒園就她是孕婦!

  阮晨覺得自己的處境萬分危險了,心裡繞了幾個彎,琢磨著要不要跟園長談談。

  現在也不能顧及面子留在幼兒園了,衛笙真是有這個毛病,她和肚子裡兩個娃就大大的危險了!

  阮晨急得要命,坐在椅子上挪來挪去,咬著手指頭愣是想不到解決的辦法。

  直接找園長嘛,如果園長有心隱瞞,她又沒證據,道聽途說的事說起來也不夠理直氣壯。

  找別人商量,幼兒園裡的女老師對衛笙的印象那麼好,就算說了,恐怕也沒幾個人會相信。跟衛笙關系挺好的兩三個未婚的女老師,甚至可能會以為阮晨是故意來找碴的!

  找梁老師商量的話,如果這事不是真的呢?

  到時候該擔心的人就不止她和小桂了,梁老師的反應可能更強烈一點。

  畢竟梁老師之前也有心提醒了阮晨離衛笙遠一點,現在聽說這事,肯定第一個就站起來強烈要求園長把衛笙辭退……

  這事鬧大了,對所有人都沒有好處。

  最主要的問題是,小桂打聽回來的,還不能把她供出去當證人,要不然讓小桂以後怎麼在幼兒園裡呆下去?

  如果告訴趙天景,估計他二話不說就要阮晨立刻辭職回家養胎。

  阮晨挺喜歡這間幼兒園的氛圍,要離開還真捨不得……
  
  左想右想,阮晨就是沒找到個適合的法子。

  梁老師在旁邊取笑她:“小阮這是怎麼了,動來動去就是不安分?”

  阮晨勉強扯了扯嘴角:“沒事,就是突然覺得椅子有點硬,坐著不舒服。”

  “我那裡還有一個坐墊,小阮你要嗎?”衛笙恰好經過,聽到她們兩人的對話,立馬搭腔。

  阮晨嚇了一跳,往後挪了挪,拼命搖頭:“不用,我現在又覺得坐著挺舒服了,剛剛可能是錯覺來著……”

  她臉上干笑,這理由有夠假的。

  梁老師看出來了,瞥了阮晨一眼,開口問衛笙要了昨天的上課總結。

  衛笙顧不上仔細問阮晨,連忙拿了總結過來,和梁老師邊走邊談,很快就出了辦公室往班級走去。

  阮晨擦了擦汗,好險啊,她差點就想尖叫了。

  衛笙神出鬼沒的,忽然在旁邊出現,實在怪嚇人的。

  小桂在前面拼字向她使眼色,就怕阮晨一時嘴快把事情透露出來。

  阮晨朝小桂擠眉弄眼,她的嘴巴比蚌殼還緊,怎麼可能說出去?
  
  午休的時候,梁老師請阮晨到街上一間素菜館吃飯,她只好叫趙天景中午不用過來了。

  素菜館跟幼兒園隔著兩條街,廚師得過國外廚藝大獎,在市內大有名氣。菜式漂亮,口感不錯,最重要食物也干淨,就是價錢太貴,偶爾一次還好,去的次數多就吃不消了。

  聽說她們去的素菜館,趙天景也就放心了,放下電話自個去樓下買盒飯回來,繼續抱著磚頭辭海奮斗寶寶的名字!
  
  阮晨不用想也知道趙天景要忙什麼,臉色帶著一點無奈,可是嘴角的笑意卻收也收不住。

  梁老師看這兩口子婚後這麼久還甜甜蜜蜜的,心裡就羨慕得不行。

  不知道多少夫妻婚前感情好得一塌糊塗,婚後對著柴米油鹽和瑣碎事就開始漸漸疏遠冷淡了,像阮晨和趙天景這樣的還真不多。

  阮晨知道梁老師好奇她早上和小桂低聲嘀咕的事,可是自己不能說,她愣是逼緊嘴巴,自顧自地喝茶吃東西,就是不主動開口。

  梁老師一邊喝茶一邊瞅著她,沒多久自己就先笑了。

  “行了,你跟小桂那點花花腸子一看就明白。小桂去打聽衛笙的事了吧,看你的臉色就知道不是什麼好事。”

  阮晨差點被茶水嗆到,梁老師的話太犀利了,一針見血:“其實也沒什麼,就是……”

  她皺著眉頭,還在考慮該不該說出來。

  “這裡沒外人,要不然我怎麼特地挑這個地方?”梁老師一進門就要了二樓角落的桌子,旁邊的桌子離得遠,別人根本聽不見。

  阮晨瞄了她一眼,原來梁老師早有預謀了。

  既然是這樣,阮晨也不扭捏了,一股腦把小桂告訴她的事說了出來。

  梁老師嚇得差點把茶杯摔地上了,臉色十分不好看:“如果真是這樣,是得找園長談談,這衛笙留下,還真是不行。”

  她看新聞,沒少見那些戀童癖干的什麼齷齪事。現在換了孕婦,那就更作孽了。

  這一大一小的,有什麼事誰顧得上?

  幼兒園全是孩子,就幾個老師帶著,一不留神阮晨給衛笙帶去哪個角落去,她們一時也找不到。

  梁老師越想越擔心,打定主意待會一回去就找園長。

  阮晨低著頭,語氣不確定:“這事是小桂找朋友打聽回來的,沒憑沒據總不能把人趕出幼兒園去……”

  梁老師想想也是,小桂打聽回來的事一向半真半假,這麼大的事還真不好說。

  “園長既然讓衛笙進來,肯定知道他在上個單位的表現,怎麼可能全不知情?”梁老師總覺得園長有心隱瞞,根本是沒把阮晨這個孕婦放在心上。
  
  誰知回去幼兒園,園長臨時接到通知到鄰市參加幼兒教育講座,把小桂帶上立刻就坐車走了。

  估計是打算讓小桂在阮晨休產假的時候代為接替阮晨的工作,才有了這樣的安排。

  阮晨發愁,園長啊,你怎麼不把衛笙這個禍害弄走?

  梁老師也愁,現在只能用人盯人戰術,每天把衛笙帶在身邊,最好把一大堆的工作交給他,讓他沒時間去騷擾阮晨!

  她們打定主意,互相交換了眼神,兩人聯手,衛笙連阮晨一根手指頭都別想碰到!
  
  趙天景下午來接阮晨的時候,見她托著下巴,一時皺眉一時瞇著眼偷笑,不知道在想什麼。

  他笑著搖搖頭:“幼兒園裡今天發生什麼好事了?”

  阮晨回過神,視線偷偷從趙天景臉上移開,嘟著嘴說:“園長出差,幼兒園現在群龍無首算不算是好事?”

  “當然,Boss不在,就可以盡情偷懶了。”趙天景也不介意他出差的時候底下的員工偷懶,反正該做的事做好了,沒有拖延沒有馬虎就足夠了。

  至於上班時間玩網游?沒問題。

  上班時間跟情人煲電話粥?沒問題。

  上班時間睡大覺?沒問題。

  上班時間調戲漂亮的前台……

  呃,如果前台樂意被人調戲的話……
  
  “園長出差讓你留下,帶誰走了?”趙天景心裡暗暗稱贊園長英明,沒把阮晨帶上讓她受顛簸。

  “帶的小桂,走得急,也沒來得及交代什麼。”園長到了地方後打了個電話來叮囑了阮晨幾句,很快就掛掉了,估計晚上有飯局。

  反正幼兒園的事不多,園長就這樣走了也不會亂套。

  趙天景看她臉色有點古怪,還想追問幼兒園裡今天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

  阮晨瞧出來了,連忙轉移話題:“今天有想好寶寶的名字了嗎?”

  “想好了兩個,”趙天景也沒發覺准媽媽轉開話題了,興致勃勃地提到起名字的艱辛。

  “今天在辭海看到兩個好字,意思也不錯,做寶寶的名字最適合了。”

  趙天景回家後,立刻顯擺地把找到的那兩個名字拿出來:“看,挺好的吧?”

  阮晨拿著他的筆記本看了好久,眉頭皺得快要打結了,最後才支支吾吾地問:“……這兩個字怎麼念?”

  趙天景一臉恨鐵不成鋼,他翻了多少天的辭海才找出來的好字,她居然認不出!

  他接過筆記本瞅了兩眼,又瞅了兩眼,尷尬地干咳了兩聲:“我給你找,在辭海裡面有寫讀音的。”

  阮晨睨了他一眼,敢情趙天景自己也不認得怎麼讀了?

  “這是‘鷈’,讀ti,第一聲,給大寶寶的。”趙天景裝模作樣翻了兩下辭海,偷偷把筆記本翻到最後一頁。

  阮晨見他作弊,也當作看不到了。

  “這是‘趲’,讀zan,第四聲,給小寶寶的。”

  第二個好歹筆畫看起來還清楚,第一個基本上就是學著描也寫不出來的那一類……

  阮晨想起以前小學,每次發新書都要拿著鉛筆小心翼翼地在書本第一頁寫上名字。

  當年她還嫌棄自己的名字筆畫太多,恨不得叫阮一,現在看到這兩個字,阮晨立刻覺得自己比兩個寶寶幸福多了。

  等寶寶長大了,學會寫字了,第一個出生拿到那個最復雜的字,肯定會恨不得自己最後才出娘胎……

  阮晨已經想象到寶寶以後哀怨的眼神了,只能勸准爸爸打消這個念頭:“字太復雜了,寶寶怎麼記得住?”

  別說寶寶了,以後叫她去填寫資料,估計也寫不出第一個字來。

  趙天景糾結了,他還覺得這兩個字不錯的,既然阮晨發話了,只好把幾天下來的努力作廢扔到一邊。

  “反正還早,我們再琢磨琢磨。”

  阮晨不敢讓他繼續單獨琢磨了,愣是叫趙天景把普通的字典拿出來,再說了小時候的親身經歷。

  趙天景聽得一愣一愣的,回頭納悶了:“小學的時候我有印章,新書上的名字都是蓋上去的,不費事。”

  這回輪到阮晨郁悶了,她怎麼就沒想到這方法,還傻乎乎地一筆一劃地把名字工工整整地寫在書頁上?

  “總之,名字就該簡單又好記,別弄復雜的了,看著就頭暈。”

  阮晨哼哼兩句,趙天景立刻無條件服從,把手裡的字典遞了過去。

  “要不文武雙全,斌字怎麼樣?”

  趙天景搖頭,忽然提議:“大寶叫文,小寶叫武?”

  阮晨眨眨眼,趙文、趙武?

  其實,聽起來簡單,似乎也挺好的……

  兩個起名無能星人一拍即合,這對不靠譜的准爸媽很快洗洗睡了,准備明天把名字拿給趙青和吳韻過目。

  如果通過了,名字就可以定下來了……
  
  不知道肚子裡兩個還沒出生的寶寶知道了,會不會被這對起名十分兒戲的准爸媽氣得想立刻滾出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5-5-13 00:55:51

51、河蟹之轉折 ...


  心郁易結卻難解,解鈴還須系鈴人——BY阮晨

  
  吳韻掃了眼趙天景起的名字,皺起眉頭。一旁的趙青也跟著皺眉,不悅地說:“你這名字想了多久,就這些了?”

  筆記本上就留下幾個阮晨還看得上眼的,最上面的就是“文武”兩個字。

  趙青不高興了,阮晨用手肘偷偷戳了一下趙天景,眼神示意他立刻去哄哄。

  趙天景無奈,只好解釋:“我們想了很久,辭海也翻過了,還是覺得沒幾個合適的,才讓爸媽一塊來參考參考。”

  這麼一說,趙青的臉色和緩很多。

  不管怎樣,小兩口還是看重他們兩個的意見,還算很給面子的。

  吳韻用手指頭點了點筆記本上的名字:“這些字都太常見了,不好。”

  就算不起復雜筆畫的名字,好歹也要與眾不同一點,怎麼說都是她的孫兒孫女吧。

  趙青也贊同地點頭:“就是,孩子的名字馬虎不得。”

  他想了想,忽然有了主意:“像我那個年代,全是‘愛國’‘愛民’‘愛黨’,要不就叫‘振華’‘振業’,我們做買賣的,也得起個吉利的名字。”

  吳韻一聽,不由樂了:“難道要叫‘富貴’‘福娃’‘來財’?”

  阮晨在旁邊聽得一腦門的黑線,真起這樣的名字,肚子裡的兩個娃估計一出來就得哭死了——這名字太丟人!

  趙天景知道他們在開玩笑,也被嚇到了:“爸,媽,這多久之前的事了,現在都二十一世紀了。”

  “我跟你媽跟得上潮流,別小看我們。”趙青不高興了,這兒子是嫌棄他們小兩口跟不上時代落後了還是怎麼樣了?

  趙天景連忙補救:“哪裡,爸出去那一身叫帥,媽也是,別人還以為你們四十出頭呢。”

  吳韻被誇得滿臉笑容,趙青橫了他一眼,嘴角也帶著笑。
  
  一上午轉眼就過去了,趙天景和阮晨吃完吳韻親手做的一頓午飯,還是沒有確定好寶寶的名字就回家了。

  吳韻和趙青的主意多,可惜沒說好也沒說不好,阮晨也知道名字不容易定下來,最後昏昏欲睡被趙天景拉回家睡午覺了。

  阮晨終於明白為什麼有人還沒懷孕就開始煩惱名字了,她折騰了一個月,愣是沒整出個合適的來。

  索性這事也急不得,阮晨只好暫時扔開,讓趙天景自個繼續煩惱去。
  
  幼兒園裡有梁老師掩護,衛笙這幾天忙得腳不沾地,來來回回地就沒在辦公室坐下超過十分鍾。

  這樣一來,他也沒空關心阮晨的近況,更別說像以前一樣獻殷勤了。

  原本有些年輕老師看不慣梁老師把衛笙使喚得這麼厲害,時不時就想幫忙,順道拉近關系。

  梁老師也樂得輕松,順便也算是給那些年輕姑娘制造一些機會,好讓她們進攻一下衛笙。

  最好一直纏著他,讓衛笙沒心思再來煩阮晨。

  誤打誤撞的,無意中梁老師在年輕未婚姑娘的心裡留下了好印象,一個個每天笑得像朵花兒一樣。

  阮晨也高興,每天不用再小心翼翼地躲著衛笙,喝點熱牛奶,和梁老師聊聊養生和孩子最近的感覺,日子過得舒服,臉色更好了,白裡透紅,仿佛掐一下就能滴出水來。

  幼兒園的孩子有看到阮晨鼓起的肚子,有的好奇衣服裡面是不是放了一個小枕頭,伸手就想去戳幾下;有的自豪地告訴其它小朋友,阮老師的肚子裡有小寶寶,很快就能出來跟他們一起玩了;有的索性學著阮晨的樣子,一手撐在腰上,一手托著肚子,岔開兩條腿大八字腳走路,把阮晨逗得一直笑。

  就是那一只只的小手想來戳肚子的,嚇得她左右躲開。雖然知道孩子的好奇心重是天生的,可是被戳壞哪裡就不好了。

  梁老師笑阮晨比如在脖子上掛個牌子,上面有幅簡單的畫告訴小朋友們“眼看手不動”。

  阮晨郁悶,難道她還是商場裡穿著新衣服的塑膠模特,胸口上還貼著一張“別摸”的方塊紙片?
  
  阮晨的肚子跟吹氣球一樣一天天鼓起來,速度能用肉眼看見,在她眼裡怪可怕的,真怕哪裡肚皮撐不住就破掉了。

  趙天景聽了直笑,說肚皮破了,正好他們的寶寶也該出來了。

  阮晨單手捶了他幾下,孩子當然要順產自然出生才好,剖腹要在肚皮留疤痕,聽說孩子也沒自然生的聰明。

  趙天景輕輕摸著她的肚皮,笑說:“寶寶不聽話從這裡出來,咱們就打他們的pp,把人往底下趕!”

  阮晨一聽,樂呵呵地笑了。

  又不是趕羊,還能把要出來的寶寶塞回去?

  兩人正笑鬧,阮晨的手機響了。

  趙天景自然而然地起身去接,自從阮晨懷孕後,手機這些東西都放得遠遠的,基本上在家都是他去接。

  畢竟手機接聽多了有輻射,出門在外沒辦法,在家自然沒必要受荼毒了。

  趙天景聽了兩句就跑陽台去了,神秘兮兮的,阮晨坐在沙發上好奇地往外張望——能打她手機的,也就那麼幾個熟人,到底這是誰在找她?

  阮晨在心裡正琢磨著,趙天景已經掛斷了,拿著手機若無其事地回來。

  “誰的電話?”

  趙天景把手機往茶幾上隨手一放,含糊地說:“沒事,打錯的。”

  阮晨跟趙天景一塊生活的時間也不短了,一看就知道他在說謊。

  可能從小教育的關系,趙天景很少對家裡人說謊,估計有點心虛,說話的時候背對著阮晨,聲音也比平時要小。

  阮晨嘟著嘴生氣了,哼哼兩聲:“你轉過身來,對著我再說一次。”

  趙天景一聽就知道阮晨看出來了,歉意地笑著摟住她的肩膀:“我只是不想你太擔心,不是有意的。”

  被抓包後,立刻承認錯誤,誠懇地道歉,讓阮晨想繼續生氣都很難。

  她捏了一下趙天景的手臂,他皺著眉頭一臉痛苦地“嘶”了一聲,阮晨立即氣消了,心軟了。

  “以後不准騙我,善意的謊言也不行!”

  “是,老婆大人!”趙天景把兩手舉起,表示投降,這才慢吞吞地告訴她。

  “汐姐的情況不好,剛才的電話是霍成打來的。”
  
  阮晨眉頭一皺,霍成會打電話來找她,說明李汐的情況是非常不好了。

  “他怎麼說?”

  “汐姐的情緒一直不好,經常睡不著,早上起來抱著被子哭,還對霍成發脾氣。醫生說,她可能有產前抑郁……”趙天景的聲音十分沉重,這也是他不願意告訴阮晨讓她心情跟著不好的原因。

  阮晨歎了口氣,沒想到李汐會鬧成這樣。

  “有個疼她的人,孩子也快出生了,她還有什麼不滿意的?”

  趙天景將她攬在懷裡,輕聲說:“可能在汐姐心裡面,霍成始終不是那個人。”

  “真是死心眼,”阮晨窩在他的懷裡,李汐看起來大大咧咧的,又喜歡勾三搭四,沒想到也是個癡情的人。

  她爸爸已經再婚這麼久了,沒想到只恰好見了一次,就一直成了李汐的心結。

  解鈴還須系鈴人,李汐的心結不是她或者霍成能解得開的。

  “那她肚子裡的孩子,有影響嗎?”算起來,李汐的胎兒有六個多月了,這時候鬧起來,孩子肯定不會沒事。

  趙天景搖頭:“汐姐吃得越來越少,情緒又不好,醫生建議霍成提早把孩子弄出來,就怕孩子太小以後會落下病根,身體會比其它的要差一點。”

  總比在李汐肚子裡受折磨,最後不知道能不能出來要好吧……

  阮晨心裡歎氣,也明白這是沒辦法的事。

  “那霍成打電話來想讓我做什麼?”

  趙天景猶豫了一下才說:“他想你去勸勸汐姐,我替你婉拒了。”

  就算李汐是阮晨的親生母親,可是現在阮晨大腹便便的樣子也不適合去做勸解的工作,而且阮晨去醫院,就真的能讓李汐好起來嗎?

  趙天景不敢冒這個險,聽霍成的意思,李汐現在發脾氣有暴力傾向,如果一不小心捧著阮晨,那就不是李汐一個人的事了。

  他就是擔心阮晨會生氣自己擅自做主,把這事拒絕了。

  阮晨明白趙天景的心思,再說她去醫院也不能幫李汐什麼,何必讓他提心吊膽的?

  她伸手拍拍趙天景的手臂,腦袋靠了過去:“我現在出門不方便,李汐更需要專業的醫生去開解和治療,你替我拒絕也好,我也怕到時候看見李汐會難過。”

  阮晨每次碰著李汐都給鬧得一肚子火,可是現在李汐變成這樣,懷著孩子還得了產前抑郁。總歸是她的親生母親,看見一個堅強的人崩潰的樣子,阮晨自認她也要受不住的。

  “好,這事我們暫時先放下,等寶寶出生後,我們再去看汐姐。”

  趙天景琢磨著介紹個好的心理醫生給霍成,好讓李汐的情況好轉,孩子能順利出生就更好了。

  好歹是阮晨的母親,能幫得了,他還是很樂意幫忙的。

  有專業人士在身邊,相信會比阮晨親自去效果更好……
  
  第二天去上班,阮晨的表情還是懨懨的,被趙天景哄了好久才好轉一點。

  一進幼兒園,她就受到兩個壞消息,稍微好起來的心情立刻跌到了谷底。

  一是園長和小桂遇上追尾事故了,兩人都是骨折,在醫院裡打著石膏不方便,可是教育講座還沒結束,他們幼兒園總不能缺席。

  第二個壞消息就是,園長決定叫幼兒園資歷最老的梁老師代她去聽講座。

  於是,帶衛笙的人又變回了阮晨。

  看著梁老師手忙腳亂地收拾好東西,交代了衛笙幾句,只能暗中向阮晨使眼色叮囑她小心,匆匆忙忙地走了。

  阮晨跟衛笙大眼瞪小眼,她心裡郁悶得要命。

  小桂和梁老師兩個盟友都跑了,留下自己孤軍作戰,園長你真的不是故意的故意的麼?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5-5-13 00:56:10

52、河蟹之誤會 ...


  准爸爸和唐僧之間應該是有淵源的——BY阮晨

  
  阮晨第一次不情不願地走進幼兒園,果然衛笙已經笑瞇瞇地等在門口了。

  “有台階,小心點。”他伸手就要來扶阮晨,被她避開了。

  “沒事,我在家也是自己走的。”

  “那怎麼行,最後三個月最要注意安全的。”衛笙看了看阮晨的肚子,比一般的孕婦都要大很多,走路的時候看起來搖搖晃晃的,看得他心驚膽戰。

  阮晨瞥了他一眼:“你都說還有幾個月了,那麼緊張情緒會不好,情緒不好也會影響睡眠,睡眠不好孩子在肚子裡的發育也會受到影響。”

  衛笙被她繞暈了,好一會才回過神:“總之還是要小心。”

  “梁老師不在,她的班級你也熟悉了,還是照舊由你帶,怎麼樣?”阮晨懶得再跟他討論懷孕危險問題,像衛笙這麼小心翼翼的,還不如直接讓她懷孕這幾個月全躺在床上一動不動算了。

  衛笙點頭:“我去帶班,小阮有事就叫我。”

  “嗯,知道了。”阮晨巴不得讓他在班裡忙得腳不沾地,沒空理會她,看樣子是很難了。

  班裡的小朋友和衛笙熟悉了,也不難帶,有條不紊的。

  阮晨好歹名義上是他的指導,溜去瞄了一眼,衛笙雖然難纏,做幼師確實有一把刷子。

  如果因為她的事而被迫離開幼兒園,還真是一大損失,可是衛笙就不能那麼黏人麼?

  沒有梁老師支使他,衛笙有空閒了,阮晨覺得每天都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

  她剛覺得渴了,桌上就多了一杯溫度適中的熱牛奶。

  她剛出了一身汗,立刻有人遞來一包全新的濕紙巾。

  她感覺後腰不舒服,馬上就有人把軟墊塞到椅子後面。

  她腹部感覺下墜,老跑洗手間,不知道什麼時候洗手間門口和裡面就多了幾塊防滑的墊子。
  
  衛笙做得太明顯了,阮晨又不想把事情鬧大,可惜很難有時間獨處。

  好不容易今天下班了,衛笙整理課室比較晚,阮晨索性坐在辦公室裡等他。

  其它老師都走了,幼兒園忽然從孩子的喧鬧和笑聲中安靜下來,感覺冷冷清清的,讓阮晨好不習慣。

  她從沒在這麼晚的時候還沒離開幼兒園,阮晨喜歡這裡,也因為幼兒園裡有可愛的小孩子,也夠熱鬧,而不像自己以前家裡靜寂又清冷。

  阮晨已經好久沒想起婚前的生活了,自從有了趙天景,她就逐漸找回了家的感覺。有吳韻和趙青在,偶爾照顧他們的生活,卻又不會刻意打擾二人世界。

  阮晨心裡有感激,也有感動。

  她當初迫切想要孩子,其實也是希望盡快有一個家,有歡笑聲,熱熱鬧鬧的,不用再獨自一人在冷清的屋子裡品味——寂寞。

  阮晨一直不願承認,她不喜歡的實際上不是安靜得沒有聲音的家,而是冷清和寂寞……

  她笑著搖搖頭,果然離開趙天景身邊才一會,自己獨自在辦公室裡居然開始胡思亂想了。

  阮晨回過頭,卻見衛笙安靜地站在門口,目光柔和地落在她的身上。
  
  阮晨被那種近似溫柔繾綣的眼神看得渾身起了雞皮疙瘩,臉上的笑容不由僵住了。

  “衛老師來了怎麼不出聲?”

  “看你好像在想什麼事,就沒打擾你了。”衛笙走過來坐在她的身邊,嘴角的笑意越發柔和。

  “我以為你害怕,不會接近我的,沒想到會在辦公室特意等我。”

  衛笙說得直接,阮晨也懶得繞彎子了。

  “你這樣雖然是好意……卻給我帶來不少困擾。”

  “抱歉,”衛笙低下頭,伸手撫額,神情頗為無奈:“我不是故意的,只是忍不住。”

  阮晨突然想起小桂打聽回來的事,他這是戀孕婦癖……所以壓抑不住自己……

  她不寒而栗,開始後悔讓趙天景遲點來接自己了。

  有他在外面,阮晨好歹會心安一點。

  “小阮應該聽說我在上一間幼兒園的事了,要不然這段時間也不會變本加厲地避開我。”衛笙苦笑著,輕輕歎了口氣。

  “單位裡也有個年輕老師是孕婦,比小阮大兩歲。她跟你不一樣,丈夫在外地經商,很少回來,對她不上心,沒找人好好照顧她。”

  “於是你就開始幫她了?”衛笙的話與小桂的有所出入,阮晨半信半疑,還是聽下去了。

  “舉手之勞,孕婦很辛苦,我只是看不過去。”衛笙皺了皺眉,似乎想起了不好的事情:“可是她的丈夫誤會了,以為我跟她有不正當的關系,還覺得孩子不是他的,鬧得幼兒園人盡皆知,最後為了平息這件事,只好開除其中一個人。”

  阮晨明白了,衛笙為了保全那個孕婦的面子,自覺地離開了:“既然知道你的作法會引起別人的誤會,為什麼還對我這麼好?”

  “你也覺得我是有企圖,才會對你那麼好?”衛笙其實覺得自己做事很有分寸,並沒有做出引起別人誤會的事。

  阮晨一看就知道他是好心做壞事,可惜自己卻始終不明白。

  “好吧,你是出於好意的,我能明白。”談話已經可以結束了,衛笙比阮晨想象中還要固執己見。

  做好事是對的,可是也得看情況看對象,對一個有夫之婦獻殷勤,沒企圖沒目的,誰也不會相信。

  “我有個好丈夫,衛老師就不用操心我會跟之前那位老師那樣沒有人照顧。”阮晨站起身,可能做得太久,雙腳一軟,差點摔倒。

  衛笙急忙伸手扶著她,臉色都被嚇得發白了。
  
  辦公室的門突然被人打開:“小晨?”

  趙天景在外面等了十多分鍾,還是沒見阮晨出來,心裡不免擔心,索性進幼兒園來了。

  誰知走了一路沒看到人,打開辦公室的門,沒想到會看見兩人相擁的一幕。

  阮晨歎氣,果然遇上衛笙就不會有好事。

  她站穩了,伸手推開衛笙,低聲道了謝,轉頭對上趙天景的視線。

  衛笙怕趙天景誤會了,開口正要解釋,卻被阮晨狠狠瞪了一眼不由沉默下來。

  “我們回家吧,”阮晨挽著趙天景的手臂,見他臉色鐵青,不悅地瞥向衛笙,不由用力扯了扯他。
  
  一路上趙天景繃著臉一聲不吭,愣是沒搭理阮晨一句。

  可是上電梯的時候阮晨假裝絆了一下,他立刻緊張兮兮地扶著她上樓。

  阮晨偷偷眨巴著眼,還在擔心她,說明事情還不至於那麼糟糕。

  “說吧,你們兩個單獨在辦公室干什麼?”趙天景將她壓在沙發上坐下,松開領帶,惡狠狠地問:“孤男寡女,十多分鍾還沒有出來,有什麼事這麼神秘要偷偷摸摸地說?”

  阮晨討好地笑笑,靠在他的肩膀上:“梁老師不在,我就跟他討論一下教案和總結今天的上課情況。”

  “只有這些了?”趙天景憋著一肚子的火,就算剛剛那一幕怎麼看都有些曖昧,可是阮晨是什麼樣的人他很清楚,還是忍不住會生氣。

  他的老婆,居然讓別的男人抱抱摟摟了?

  剛剛如果不是阮晨把自己拉走,趙天景恨不得把衛笙摟著阮晨的手臂都剁掉!

  “有,當然有其它的。”看他真是火了,阮晨不敢隱瞞,一五一十地告訴趙天景:“梁老師不在,他又那樣了,做得太過,我就警告他幾句。”

  “然後呢,他就不高興摟著你了?”趙天景低頭盯著她的雙眼,語氣酸溜溜的。

  “哪有,我是坐得久了,起身又太快差點摔倒,他是扶著我。”阮晨比劃了一下,伸手撫平他蹙起的眉頭:“他又怕傷到我的肚子,只能托著我的胳膊,從門口看來才會像抱著我一樣。”

  阮晨第一次發現趙天景這麼孩子氣,解釋半天又安撫了好久還是沒消氣。

  他的眉頭皺得快要打結了,一副“你不說清楚今天就沒完”的表情,只好繼續解釋。

  “他提起在上一個幼兒園離職的原因,估計就是好心,可是被人誤會了。”

  “所以他現在的目標換了人,變成你了?”趙天景不等她說完,板著臉問了一句。

  阮晨覺得自己有種越描越黑的感覺:“不是,他就是對孕婦照顧多一點……總之我讓他別這樣了,他也聽進去了。”

  應該聽進去了吧……

  其實阮晨也不確定,衛笙還沒表態,趙天景就闖進來了。

  她忽然頭大了,這都什麼跟什麼啊,衛笙一副爛好人的心腸怎麼不用到別處去!

  “反正我跟他沒什麼,不可能有什麼,絕對不會有什麼!我發誓,我保證,我……”

  阮晨詞窮了,結結巴巴地接不下去了。
  
  趙天景的臉色總算好看了一點,伸手捏捏她的臉頰:“以後別跟他單獨談話了,別人會誤會,我也會!”

  阮晨立刻點頭,無條件贊同。聊了兩次都沒有結果,她已經對衛笙不抱期望了。

  “以後小心點,你一個人在幼兒園如果磕著摔著,寶寶怎麼辦?”

  阮晨苦著臉點頭,她也是一時急著走,不想再跟衛笙囉嗦了,沒想到正好讓趙天景碰上看見了。

  “以後哪裡不舒服要早點告訴我,累的話都讓別人做,坐得久了要慢慢起來,別著急。”

  阮晨繼續點頭,現在讓趙天景消氣,要她簽訂一系列不平等條約她也只有贊成的份了。

  “以後別的男人對你動手動腳,你要立刻給他一巴掌或者踹一腳。”

  阮晨眼角一抽,好暴力……

  “以後不准挑食偏食,別總愛吃油炸的油膩的東西,別以為你偷偷吃我就不知道了!”

  阮晨捂臉,她不就上個月嘴饞,趁趙天景不注意偷買了一根油條……他用不用記掛這麼久啊!

  而且扯遠了,也跑題了!
  
  阮晨第一次發現,原來趙天景很有做唐僧的潛力,借由衛笙“摟抱”事件大肆發揮,硬是讓她不得不答應了一大堆的條件。

  雖然都是為了她好,可是嘮叨了半個晚上,阮晨昏昏欲睡的時候不由郁悶。

  趙天景說話比念經還厲害,明明以前是沉默寡言的IT精英,現在怎麼變成囉嗦的唐僧大叔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5-5-13 00:56:33

53、河蟹之眷屬 ...


  婚姻裡除了彼此的感情,還需要更多——BY阮晨

  
  阮晨第二天去幼兒園,衛笙圍著她轉悠了兩圈,一臉欲言又止,眼裡是掩飾不住的擔憂。

  她忍不住想翻白眼,難道衛笙還以為趙天景昨天看到誤會的一幕,回去要家法伺候,對自己又打又罵,完全不顧她是孕婦的身份?

  該說衛笙想多了,把趙天景想得太壞了,還是將他們兩口子之間的感情想得太糟糕了?

  “衛老師有什麼事?”阮晨看不得他老在眼前轉來轉去,索性開口問了,語氣卻比平時都要冷淡。

  衛笙一聽,更擔心了:“昨天讓你先生誤會了,他有沒有為難你?”

  “當然沒有,你都說只是誤會了,他又怎麼會看不出?”不管是誰看到那一幕都會生氣,完全不在意的話,說明趙天景也不在乎她就是了。

  衛笙半信半疑,還是松了口氣:“沒事就好,都怪我……”

  “好了,一點小誤會而已,他不會介意的,你也別多想了。”

  阮晨真怕他沒完沒了的繼續懺悔,或許在上一個單位裡,那個倒霉的孕婦跟她的丈夫分開太久了,才會解釋不清楚誤會,讓衛笙有了心裡陰影。

  其實這件事也不完全怪他,那兩口子的感情可能早就隨著長期分居異地而慢慢消磨殆盡了,衛笙只是個導火線,加速了他們將一直以來的不滿爆發出來而已。

  衛笙畢業後一直在幼兒園這個相對干淨純真的環境裡工作,可能把人都想得太簡單了,才會把事情弄得那麼糟糕。
  
  阮晨心裡並不太在意,衛笙畢竟只是出於好意,就是情商稍微低了一點,不懂得避嫌,不知道注意跟有夫之婦彼此的距離。

  她抬頭的時候,卻看見衛笙雙眼亮晶晶地盯著自己,不由心裡發毛:“怎、怎麼了?”

  “小阮你真好,”衛笙笑得瞇起眼,臉上忽然浮起一抹懷念的神色:“就像是她一樣。”

  她?誰?

  阮晨一愣,心裡有疑惑,可是看到衛笙的表情,忽然覺得太冒昧了,索性把好奇壓了下去。

  衛笙也安靜下來了,低著頭,劉海遮住了眉眼,讓人看不清他的眼神。

  一個陽光大伙子忽然變成憂郁王子,阮晨怎麼看怎麼古怪。
  
  阮晨刻意拉開跟衛笙的距離,衛笙也受了教訓安分了很多,再也不會過分殷勤,不過還是在某些方面頗為照顧她。

  阮晨知道他其實是透過自己看著別人,有種愛屋及烏的感覺,只要不過分,也就隨衛笙去了。
  
  梁老師在一周後回來了,臉色紅潤,看起來精神很不錯。

  據說講座由一個從事幼兒教育方面三十年的老教授做主講,梁老師受益良多,覺得沒白去一趟。

  對梁老師的歸來,阮晨表示了大大的歡迎,有她在,自己終於可以擺脫衛笙了。

  “園長和小桂還好嗎?”

  梁老師點頭:“恢復的情況不錯,等骨頭長得好一點,她們就能回來了。”

  她突然眨眨眼,拉著阮晨到一邊了解情況:“衛笙沒做什麼過分的事吧?”

  “還好,”阮晨簡單說了衛笙最近的工作表現,被梁老師瞪了一眼。

  “我不是問這個,他平時沒再騷擾你了?”

  “呃,這個……”梁老師問得太直接了,阮晨愣了愣就把事情簡單說了,包括那天在辦公室摔倒被衛笙扶了一下卻被趙天景誤會的事。

  梁老師忽然沉默了一下,搖了搖頭:“我問了園長,才知道他其實也挺可憐的。”

  阮晨眨眨眼,靜等下文。

  “衛笙剛畢業沒多久就喜歡上一個未婚媽媽,家裡極力反對,後來不了了之,那個未婚媽媽也被單位調到外地工作了,據說還是衛家在背後動了關系做的。”

  梁老師最看不慣有情人不能鍾情眷屬的事了,一臉惋惜:“衛笙四處打聽也沒把人找回來,後來就沒再出去找了,這兩年安定下來,在幼兒園的工作也還好,家裡人就放心了,誰知就出了事。”

  阮晨知道她說的是衛笙和那位孕婦老師的事,果然是愛屋及烏了。

  原來衛笙對孕婦的執著,是這麼來的……

  梁老師沒想到她已經知道了,一臉詫異:“衛笙居然告訴你了?”

  “嗯,他那天跟我提了一下,不過沒說起未婚媽媽的事。”阮晨真沒想到,衛笙的愛屋及烏居然做到這樣的地步。

  梁老師惋惜:“他就是做幼師的料子,可惜出了那樣的事,名聲不好,沒有幼兒園願意接受她。幸好他媽媽跟園長是老熟人了,才進了這裡。”

  “家裡人都以為他好了,出事後才知道衛笙得了輕度強迫症,就是看不得孕婦受苦。”

  阮晨心裡歎息,估計是那位未婚媽媽懷孕的時候就被迫離開這裡,衛笙不能親自照顧她,心裡內疚,才會對別的孕婦也那麼親切。

  確實是出於好意,可惜被人曲解了。

  她瞥了梁老師一眼:“是園長讓你告訴我的?”

  梁老師也不否認:“被你看出來了,園長還想著你能幫衛笙糾正過來,畢竟你跟趙先生的感情那麼好,不至於會跟之前那兩口子一樣。”

  說完,她也覺得自己厚臉皮了一點,但是被人拜托了,只能硬著頭皮繼續說:“園長也是好意,畢竟是看著衛笙大的,不忍心讓他繼續這樣下去……”

  阮晨抿了抿唇,心裡有點小郁悶。

  拜托,就算兩夫妻多好的感情也受不住各種誤會和猜忌吧?

  她不高興,臉上立刻就顯出來了。

  梁老師也知道阮晨心裡不舒服,干巴巴地笑:“你看現在你跟趙先生也沒多少影響,衛笙也好多了。”

  阮晨覺得園長就是畫了一個圈,蹲著等她去跳,心裡別提多郁悶了。

  “心結還是要解開的,要不然衛笙再這樣下去怎麼行?”都被人誤以為是戀孕婦癖了,以後怎麼生活?

  梁老師贊同地點頭:“我也覺得他這樣下去不行,以後要正常生活就難了。”

  “衛笙一直都找不到那個人?”阮晨奇怪了,就算躲起來,也不可能躲得那麼厲害,一點蛛絲馬跡都沒露出來。

  “說是去找一次就撲一次空,慢慢就沒再去找了。”梁老師打聽到的事不多,其實園長也只知道大概,具體怎樣也不是十分清楚。

  阮晨總覺得哪裡有古怪,可是卻死活想不出來。
  
  回去後,阮晨把事情簡單跟趙天景說了,把心裡覺得的那點古怪也倒了出來。

  “你說衛笙身邊是不是有間諜,一點風吹草動就讓那姑娘跑得沒影了?”

  聽說衛笙心有所屬,趙天景心裡那個舒坦,摟著她臉上也有了笑容,十分的樂意配合。

  “他家裡人應該知道那姑娘在哪裡,每次去找,當然找不到了。”

  阮晨這才恍然大悟:“原來是這樣,難怪衛笙總撲空,真可憐。”

  “想幫他忙嗎?”趙天景難得想要助人為樂,避免某人繼續纏著自家老婆。

  阮晨抬起頭,呆了一下:“你要幫衛笙?”

  她一臉遲疑,趙天景一看就是不喜歡衛笙的,現在居然會想要幫他?

  “小事而已,”對於懂電腦的人來說,在一個不大的市裡找人其實是一件很簡單的事,趙天景覺得一件小事用來換掉糾纏阮晨的人,這筆生意可以做。

  阮晨對他的肚量足夠讓航空母艦撐進去,不由兩眼發亮,一臉驕傲地親了親趙天景的臉:“老公,你真棒!”

  趙天景干咳了一聲,其實他更希望她在別的時候稱贊這一句。

  不過看阮晨那麼高興,做紅娘撮合別人的好姻緣這樣的事,也算是給寶寶積德了,趙天景還是很願意去做的。
  
  有趙天景出馬,當然是手到擒來,單位和住宿的地址沒兩天就出來了。

  阮晨左看右看,不明白這地方到底從哪裡找出來的。

  趙天景耐心地解釋:“我問園長要了照片、名字和年紀,那人只要上網,有IP在,排除掉就行了。”

  他說得簡單,阮晨知道這裡面就不會三言兩語就可以弄好的。

  她摸摸肚子,悄悄告訴寶寶。

  看,你們爸爸對情敵都那麼好,夠寬容夠大度,媽媽覺得很驕傲呢!

  如果阮晨知道准爸爸是為了盡快甩掉某個粘著自家老婆的牛皮膏而親自動手,估計就沒這麼感動了……
  
  衛笙拿到地址後一臉激動萬分,不由分說就撲上來給了阮晨一個大大的擁抱,旁邊的趙天景臉色立馬就黑了,一把分開兩人,將她摟在懷裡。

  衛笙也知道自己唐突了,可是他實在太高興了,這麼久沒消息,他還以為再也見不到那個人……

  恰好是周末,衛笙連家裡人也沒說,立刻就坐車去鄰市找心上人了。

  阮晨開頭被衛笙的擁抱嚇了一跳,可是看見他滿臉興奮和激動的表情,她也忍不住笑了。

  趙天景臉色也緩了緩,心裡默默地松了口氣,麻煩終於送走了,真希望衛笙這一去就別再回來糾纏阮晨。

  阮晨靠著身後的人,想起趙天景一並找來的照片,那個未婚媽媽的孩子已經一歲會說話了。那個孩子並不是衛笙的,不知道這兩個人以後能不能好好的在一起。

  阮晨雖然相信緣分,可是這世上有緣無分的人實在太多了……

  衛家的阻力,他們分開兩年後的生疏和隔閡,還有那個不是衛笙血緣的孩子,這些都必須一一解決。

  在這麼多的阻難後,真不知道衛笙和那個姑娘能不能真的在一起……

  阮晨歎了口氣,突然覺得自己想得太悲觀了。

  那個未婚媽媽沒有和別人結婚,可能還一直在等著衛笙。

  衛笙也始終獨身,這兩年對孕婦愛屋及烏,心裡肯定還是有著那個她的。

  不管怎樣,這份感情總是令人欣羨的。

  阮晨嘴角一彎,偷偷握住趙天景的手,身後的人毫不遲疑地回握,嘴角露出一絲愉悅的弧度。

  “回家吧。”

  “好,”阮晨摸摸肚皮,回過頭燦爛一笑。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5-5-13 00:56:51

54、河蟹之驚嚇 ...


  准媽媽要注意忌口,要不然會“出事”——BY趙天景

  
  衛笙終於找到初戀情人了,每天笑得合不攏嘴,恨不得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他現在非常幸福。

  阮晨看在眼裡,也被他的笑容感染了,嘴角忍不住微微向上翹。

  園長腿上打著石膏回到幼兒園,第一件事就是把阮晨叫到辦公室裡跟她道歉。

  其實阮晨開頭被蒙在鼓裡是有點生氣,可是看到園長的傷腿才有點起色就趕過來跟她道歉,心裡剩下的一點不舒服轉眼就煙消雲散了。

  園長看著衛笙長大,對他緊張點也是情理之中,阮晨對這樣的長輩還是很尊敬的。

  這點小事也沒往心裡去,接受了園長的道歉,皆大歡喜。

  這天下午放學的時候,幼兒園門外站著一個藍色連衣裙的年輕女人,手裡抱著個一歲多扎著兩條辮子的小姑娘。

  衛笙一下課就立刻沖出門,咧著嘴對兩人笑笑,伸手接過年輕女人懷裡的小姑娘,他們手牽手便走遠了。

  阮晨望著兩人滿臉洋溢的笑容,心裡也暖融融的,真希望他們能一直這樣幸福下去……
  
  衛笙有了媳婦和孩子,在幼兒園就收斂多了,不再做出讓人誤會的舉動,和其它未婚的女老師也保持距離。

  平時開朗的笑容裡多了一分成熟,也懂得拒絕和避嫌了,看得阮晨滿心欣慰。

  好歹經歷了這麼多事,衛笙終於長大了,思想成熟了,也不枉她當作小白鼠被郁悶了這麼久。

  這事解決了,李汐的孩子卻要提前剖腹了,阮晨心裡緊張,晚上翻來覆去睡不著。

  那孩子還不到八個月就出來,放在保育箱裡也不知道會怎麼樣……

  而且李汐的情況越來越嚴重了,以前只會在凌晨的時候不停哭泣,後來漸漸發脾氣,也有動手打人的舉動。現在不僅會有自尋短見的征兆,自傷也不少,霍成因為阻止她也被叉子割傷了。

  霍家兩老看得心疼,不想讓獨子再受罪了,可是也拿李汐沒辦法。

  能好好勸,李汐也能聽進去還行,現在李汐是得了抑郁症,說也說不動,只能看著干著急,兩老沒幾天就愁白了頭。

  阮晨也愁,霍成隔幾天就打電話來報告情況,聽著就心驚膽戰,也就他還能呆在李汐身邊一會,時間長了也受不住,只能讓醫生給李汐打點鎮定劑,免得她傷了自己。
  
  “你說李汐的孩子能平安出生嗎?”阮晨被霍成的情緒影響,這兩天忐忑不安,唉聲歎氣,始終高興不起來。

  出了這麼大的事,誰能安心?

  趙天景摟著她,知道阮晨最近睡不好,臉上掛著兩個大大的黑眼圈,心情也差,不由心疼了。

  李汐的事鬧得兩家心情都不舒坦了,阮晨肚子裡還有兩個,這樣下去也抑郁了怎麼辦?

  趙天景原本不知道霍成跟她說了什麼,聽阮晨這兩天晚上睡不著斷斷續續告訴自己一些,心裡下定決心霍成再打電話來,他一定要替阮晨接了。

  孕婦的情緒最重要了,趙天景好不容易讓阮晨高高興興的,被霍成三天兩頭的一鬧,她整天唉聲歎氣的,聽得好不舒服。

  “沒事,李醫生親自做的手術,不會出差錯的。”孩子出生沒有問題,就怕在保育箱裡熬不過。

  雖說現在的醫學水平越來越厲害,可是剛出生的孩子並發症之類的,卻還是很凶險,這一點連醫生都很難保證絕對的安全。

  但是李汐的情況已經有傷害自己的傾向,如果不盡早把孩子弄出來,到時候就不知道要出什麼事了。

  阮晨默默地點了下頭,不由自主地伸手摸了摸她的肚皮。

  趙天景看在眼裡,知道她還是擔心,只好說:“要是你不放心,我明天去醫院看看。”

  阮晨一愣,抬起頭看了看他:“那我……”

  “不行,”趙天景丟下她去看已經是讓步了,要阮晨帶著肚子裡的兩個娃去看那麼血腥的畫面,他可不願意。

  再說,誰知道結果會怎樣,阮晨又受不受得了那樣厲害的刺激?

  阮晨嘟了嘟嘴:“你別把我想得太脆弱了。”

  以後她生孩子,還不是也血腥得要命,就當提前預習好了。

  趙天景立場很堅定,意志很堅決,就是不給阮晨跟著去醫院,無奈之下她只好妥協了。
  
  阮晨一整天在幼兒園心不在焉的,梁老師看得古怪。衛笙做事好好的,也沒再來纏她,怎麼心情比之前還要差?

  “小阮今天怎麼了?”她看著阮晨第二次打翻水杯,牛奶把剛打好的文件灑濕了,忍不住開口問。

  阮晨懊惱地看著一桌子的水跡,認命地用抹布再擦了一遍桌子,待會要把文件重新打印出來。她知道梁老師是關心,可是自己的媽媽生孩子這件事,還真不太能說出口。

  她猶豫了一下,老半天才支吾著告訴梁老師了。

  梁老師一臉驚訝,阮晨的媽媽年紀不小了居然還生孩子,頓時讓她覺得自己還年輕,不用急著懷孕了。

  被梁老師古古怪怪的眼神盯著,阮晨渾身不自在,接到趙天景電話的時候才暗暗松了口氣。

  “怎麼樣了?”她拿著手機竄到辦公室外的走廊角落,小聲問他。

  趙天景回答得很簡潔:“三斤八的男孩,剛進保育箱,母子平安。”

  阮晨吁了口氣:“霍成呢?”

  “在陪著李汐,他爸媽正找醫生問著孩子的情況。”趙天景扯了扯領帶,剛看到那個不比巴掌大多少的嬰兒,心裡總覺得怪怪的。

  據說剛出生的孩子都比較小,皺巴巴的,身上的皮膚又帶著一點暗紅,丑得要命。尤其李汐的孩子還沒足月,比平常的孩子更要小得多。

  趙天景盯著保育箱裡的小寶寶看了很久,心裡琢磨著他跟阮晨的寶寶剛出生的時候也是這麼小這麼丑嗎?

  那麼一點點的小東西,看起來太脆弱了,似乎只要抱著的時候稍微不小心用力了一些就會碎掉一樣。

  准爸爸看得怕怕,默默覺得回去一定要重點保護好准媽媽,再多買幾本關於照顧小嬰兒的書。

  阮晨不知道准爸爸趙天景的心裡已經繞了幾道彎彎,把她肚子裡還沒出世的孩子列為超重點保護目標,在聽到李汐母子平安的消息後,心情變得很微妙。

  那個小小的寶寶,就是她的親弟弟了……
  
  趙天景每隔兩天就去醫院看看保育箱裡的寶寶,可是一周後就沒再去了。

  阮晨覺得奇怪,以為忌諱李汐還有霍成,畢竟他們是外人了,不好老去醫院打擾,卻不知道趙天景是心裡不好過。

  寶寶的並發症出現了,身體的情況漸漸變壞,醫生已經讓霍成做好最壞的心理准備,現在正努力搶救中。

  趙天景沒有告訴阮晨,不想她剛知道有了一個年紀小二十多歲的弟弟出生後不到一個月就可能會離開人世的消息,讓她心裡難過,默默地隱瞞下來了。

  他也不敢再去看,連續看了幾次,對那個小小的寶寶有種微妙的憐惜。

  再繼續去看,不但幫不了什麼,還逐漸加深了感情。

  趙天景害怕生死離別的時候更難過,索性快刀斬亂麻,不再去醫院。

  阮晨不知道他的心思,卻也看出趙天景這段時間悶悶不樂的,似乎心裡有事。

  旁敲側擊了幾次,趙天景的嘴巴比蚌還緊,說什麼也打聽不出來,她沒辦法,就提出周末出外約會,打算讓他轉換一下心情,說不定就會好一點了。

  趙天景看出她的好意,二話不說就答應了。

  兩口子在前一晚興致勃勃地指定好一整天的約會行程,很早就洗洗睡了養足精神。
  
  因為顧慮阮晨的身體不能太過勞累,他們的行程不算緊湊,走走停停,最重要是趁寶寶還沒出生前再過一過甜蜜的二人世界。

  早上兩人到有名的酒樓喝早茶,略微苦澀後帶著甘甜的茶,正好配著稍微甜膩的點心。

  阮晨不喜歡喝茶,放開肚皮每樣都吃了一點,剩下的推給趙天景。

  他笑著全部接納,今天要照顧准媽媽和肚子裡的兩個寶寶要辛苦了,怎麼能不多吃點賺足體力?

  早茶結束,兩人手拉手在附近的購物商場逛了兩圈,在露天廣場裡要了兩杯熱飲休息了一會,就買票進電影院看了場喜劇。

  阮晨出來的時候臉頰都笑得僵掉了,好久沒看電影,還以為自己會睡著,誰知笑得東倒西歪,趙天景抱著她就怕阮晨摔著了。

  這部喜劇是她挑的,就想著有孩子的准媽媽得多笑,看悲劇那要哭多久啊,還不要給肚子裡的兩個娃笑話?

  可是阮晨笑得太厲害了,不但肚皮有點疼,眼淚也出來了,趙天景看得無奈,拉著她到樓下的日式料理坐了一會。

  阮晨大笑之後又有點餓了,點了幾碟東西吃。

  他們正好坐在落地玻璃窗旁邊,下午五點多的太陽帶著一點金黃色,灑在身上暖洋洋的,阮晨靠在沙發上就不想動,實在太舒服了。

  趙天景坐在對面看她瞇起眼像慵懶的小貓一樣靠在沙發上昏昏欲睡,忍不住笑開了。

  如果每天都能這樣,那該多好啊……
  
  兩夫妻和和美美地度過了美好的一天,回家後倒在沙發上不想動。

  今天吃得不少,他們還沒餓,想著氣氛正好,不如在家庭影院再看一場電影再動手做晚飯。

  阮晨靠在坐墊上沒多久,覺得肚子有點疼。

  寶寶已經開始動了,伸胳膊踢腿的動作漸漸多了,偶爾也會讓她的肚皮感覺有點小疼,阮晨習慣了,也沒在意。

  可是不到十分鍾,她越來越疼了,捂著肚子額頭上全是冷汗。

  黑漆漆的室內,趙天景原本是看不見阮晨的動作,可是她突然靠在身上渾身僵硬,嘴裡嘟嚷著疼,讓他差點嚇得跳起來。

  趙天景趕緊打開燈,看見阮晨疼得滿身汗,心裡緊張得要命,摸著她的身上手足無措:“小晨,哪裡疼?這裡,還是那裡?”

  阮晨皺著眉頭指了指肚子,已經疼得說不出話來了。

  趙天景六神無主,這不是寶寶要提早出來了吧?

  一想到還在保育箱裡生死未卜的李汐孩子,他顫著手就准備拿起手機准備叫救護車,想了想吳韻就在樓下比醫生來得更快,立刻打通了家裡的電話。
  
  吳韻上樓的速度很快,沒坐電梯,從安全梯跑上來不到五分鍾,滿臉焦急地等在門口的趙天景一見她就立馬把人拉到房間裡。

  她見阮晨疼得捂著肚子,臉色蒼白,也嚇到了。

  “小阮什麼時候開始不舒服?今天你們都做什麼了?”

  沒道理突然疼得這麼厲害,吳韻也有點擔心是不是早產了。

  趙天景比她更緊張,結結巴巴地回答:“沒做什麼,她剛剛才開始疼的……”

  吳韻皺緊眉頭,忽然見阮晨兩手撐在沙發上坐起來,掙扎著要站起身,連忙上前扶住她。

  “你先別亂動,我檢查看看,實在不行得去醫院。”

  阮晨小聲說著什麼,捂著肚子一臉難受,被吳韻壓回到沙發上。

  “你說什麼?”

  吳韻俯身湊過去,挺清楚阮晨說的話,臉色哭笑不得,趕緊扶著她進了洗手間,順手拉上了門。

  趙天景看得目瞪口呆,就想沖進洗手間,被吳韻拽住了。

  他搓著手來回轉悠,扭頭就問:“媽,你怎麼不進去?小晨這是要提早生還是怎麼的?”

  吳韻沒忍住,“撲哧”一聲笑了。

  “你媳婦沒事,就是……吃壞肚子了。”

  趙天景好久才聽明白這句話,呆掉了:“吃、吃壞肚子?”

  吳韻歎氣:“你們今天出門亂吃什麼東西了?看小阮那個難受的樣子,怪嚇人的。”

  “沒吃什麼,就是……”趙天景把一整天去的地方都交代了,兩人吃的東西一樣,怎麼就阮晨肚子疼了呢?

  “估計食物裡面正好有一樣不行,讓小阮給碰上了。”吳韻趕緊打電話告訴樓下一樣緊張焦急的趙青,讓他別忙了,一臉好笑地下樓去了。

  趙天景等在洗手間外面,繃著臉嘴角抽搐。

  喂喂,准媽媽,你不帶這樣嚇人的啊……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5-5-13 00:57:16

55、河蟹之樂趣 ...


  准爸爸的快樂和囧囧哀怨,都是必經的考驗——BY趙天景

  
  准媽媽阮晨在洗手間來回跑了三次才面無血色地出來,腳步虛浮,兩眼無神,趙天景看得心疼,小心翼翼地扶著她坐到沙發上。

  阮晨也納悶,兩個人一起吃飯,怎麼就她倒霉了呢?

  趙天景暗暗下定決心,下次還是自帶食物出門約會,別又吃壞了肚子讓她難受了。

  阮晨呻吟著窩在沙發上,靠著趙天景心裡也是一陣後怕。

  剛剛開始肚子疼的時候,她不由自主想到醫院保育箱裡的弟弟……不知道他出生的時候,李汐剖腹也是那麼疼的嗎?

  阮晨一直想要孩子,可是對生孩子這件事也只是看了聽了,沒有親身經歷過。

  有的媽媽進產房一兩個小時就出來了,輕輕松松地順產,還能面帶笑容比平時還要漂亮。

  有的進去十多個小時,疼得恨不得把肚子戳破將孩子弄出來,簡直是不堪回首的辛酸地血淚史啊……

  她最近跑去媽咪論壇看了幾個人寫得帖子,阮晨心有余悸,真怕肚子裡兩個寶寶太鬧騰不願意出來,折磨自己。

  趙天景看阮晨不說話,以為她還很不舒服,摟著她輕輕拍了拍:“怎麼樣,還難受嗎?”

  “沒事了,”阮晨搖搖頭,她腹瀉了兩三回肚子就不疼了,就是還累得婆婆沖上樓,公公也被嚇著了。

  當然了,她身邊的准爸爸被嚇得最厲害,到現在臉色還是蒼白的。

  阮晨轉身抱著趙天景,悶悶地說:“好在你沒來得及叫救護車,要不然我得丟人了。”

  趙天景沒想到她現在居然記得這事,忍不住笑了:“你也是難受,救護車誰敢笑話你?”

  其實他心裡也嘀咕,真叫了救護車去到醫院,醫生護士估計要丟他們兩口子幾個白眼就是了。

  不由慶幸,趙天景第一時間想到的是吳韻,而不是經常不靠譜又總遲到的救護車。

  誰讓城市發展太快太好,連救護車都要經常被一堆私家車堵在半路上……

  阮晨趴在他的胸口上郁悶地畫圈圈:“你說生孩子是不是都得那麼疼,我剛才還以為我要痛暈在洗手間裡。”

  趙天景伸臂摟著她也後怕:“沒事,聽我媽說,她生我的時候還是在家裡,轉眼就出來了,她第二天還能下床干活,精神得很。”

  阮晨詭異地瞥了他一眼,沒想到吳韻瘦小的身板居然那麼健壯,生完孩子第二天還能去干活……她自認是絕不可能辦到的!

  誰讓她這樣經常坐辦公室的,不怎麼運動身體持續處於亞健康,要自己生完立刻能蹦蹦跳跳,那是身體異變了!

  不過趙天景這麼安慰,阮晨心裡舒坦了一點。

  反正他會心疼自己的,她有什麼好抱怨的?

  難不成還把肚子的兩只塞回去,不生了?
  
  幾天後趙天景放下電話,偷偷松了口氣才轉頭對阮晨說:“汐姐寶寶的情況穩定下來了,暫時還在保育箱裡。”

  阮晨點點頭,心裡欣慰。

  不愧是她的弟弟,命夠硬,閻羅王也不敢搶人!

  她是聽說這個弟弟有點凶險還是霍成無意中提起的,當時還不覺得,現在看趙天景的樣子,顯然很厲害了。

  聯想到他這兩天心不在焉,阮晨微微一笑,猜到了准爸爸的心思。

  “沒事,我們的寶寶很乖,又吃好睡好,該出來的時候才會出來。”阮晨摸摸她鼓起的肚子,心裡默默地說。

  ‘寶寶,你出來的時候可別折騰媽媽,我很怕疼的呢。’

  肚子裡動了動,不知道是哪個寶寶在伸胳膊踢腿,好像在回應她一樣。

  阮晨笑著拉過趙天景的手掌覆在上面,他感覺到掌心裡的蠕動,瞪大眼將臉頰貼上她的小腹,嘴角的笑意怎麼也掩飾不住。

  對啊,他們兩人的寶寶,怎麼能跟別的來比?

  准爸媽那麼用心,他們肯定是世上最乖最可愛的寶寶!
  
  准爸爸被哄回來了,每天繼續眉開眼笑地煮一大桌好吃的,時不時貼著阮晨的肚皮嘀嘀咕咕跟兩個寶寶說話,她只能寵溺地盯著懷裡的人好笑。

  摸摸趙天景的頭,阮晨低頭問他:“寶寶跟你說什麼了?”

  趙天景笑了:“他們說裡面呆的很舒服,准媽媽吃得很好,准爸爸的廚藝不錯!”

  阮晨只是隨口開玩笑問的,沒想到他還真說出個所以然來,愣了一下才發現趙天景在逗她。

  好啊,心情好了就開始懂得調侃她了?

  伸手敲了敲他的腦門,阮晨嘟著嘴:“小心寶寶說你誹謗,分明就是我吃得好,寶寶只是順便的。”

  誰讓趙天景煮的全是她喜歡吃的菜,寶寶還沒出來,想點菜暫時是不可能的了。

  兩個准爸媽鬧了一會,他們收拾了一下准備到醫院做例行檢查。

  剛要出門,突然客廳的固定電話響了,是老龔。

  他語無倫次地說了五分鍾,趙天景還是一頭霧水,阮晨卻隱約明白了。

  她湊到電話邊,趙天景弄了免提,兩人都聽得見,笑瞇瞇地對老龔說:“恭喜了!”

  趙天景這才聽明白,李潔兒懷上了。

  老龔激動地結結巴巴的,准爸爸趙天景曾經也試過這樣,對他非常理解地笑笑,耐心地聽他亂七八糟地表達感謝和他的興奮。

  絮絮叨叨了十多分鍾,還是李潔兒搶了電話老龔的結巴聲才停下來的。

  李潔兒頗不好意思,在那邊連聲道歉,說著說著也忍不住輕笑出聲。

  “多得小阮的幫忙,要不然我也不會這麼快懷上孩子的。”

  阮晨急忙否認:“哪裡,是老中醫的醫術了得,你們又那麼努力……”

  “咳咳,”趙天景尷尬地咳嗽兩聲,她才發現自己亂說話了,阮晨頓了頓,沒敢繼續說下去。

  李潔兒已經在那邊笑開了:“小阮真可愛,確實老龔是夠努力的,如果最近不用加班就更好了。”

  她知道趙天景聽著,婉轉地表達了要求老龔休息的意願,趙天景爽快地答應了。

  他是過來人,知道頭三個月懷孕要多麼的小心。

  就算強留老龔在辦公室,他也心不在焉地早就想飛回李潔兒身邊了,工作效率肯定好不到哪裡去。

  老龔和李潔兒兩人相視而笑,果然有阮晨在,趙天景答應得特別痛快。

  阮晨一聽就知道他們兩人的小九九,也不拆穿,揶揄地睨了趙天景一眼。

  看看,你這老板的面子,還沒我這個老板娘來得厲害!

  趙天景摸摸鼻子,無所謂地笑笑。

  既然有喜,當然得慶祝了。

  他們約好在一家泰國餐廳聚會,好好慶祝。

  至於地點的選擇,是老龔提出來的,誰讓李潔兒最近除了酸的,其它都咽不下?

  為了照顧新上崗的孕婦,阮晨現在胃口好了無所謂,就這麼定下來了。
  
  在醫院檢查,李醫生表示阮晨的身體狀況很不錯,最近需要稍微的走動,生孩子的時候會更順利一點。

  趙天景又重新問了注意事項,沒有遺漏後才帶著阮晨離開了,心裡暗暗欣喜。

  寶寶終於七個月了,進入穩定期,他提起的心落下了一半,好歹不用繼續提心吊膽了。

  阮晨看他的樣子就知道,准爸爸又開始操心了,連忙轉移他的注意力。

  “我們要買禮物送給老龔和李姐嗎?”

  趙天景想了想,覺得最好買,可是要買什麼?

  阮晨眨眨眼,仰頭看向他:“你不是買了很多適合我用的東西嘛,再送一份給李姐就好。”

  趙天景橫了她一眼,緩緩搖頭:“我們去書店好了。”

  阮晨納悶,禮物居然送書,會不會誠意不夠?

  趙天景無奈地笑笑:“准爸爸要做的事,我們可不能越俎代庖,那得減少多少樂趣?”

  阮晨無語,敢情准爸爸還是角色扮演啊,還樂趣,把寶寶當玩具啦?

  “准爸爸要做的,一樣都不能少。只有一件件自己親手准備的,才有不同的意義。”趙天景想到自阮晨懷孕以來,吃的用的穿的都是他一點點考慮,然後轉了好幾個地方精挑細選買回來的。

  比如阮晨的靠墊,他就跑了三條家走了八九間店,就想買最軟最舒服又適合的。

  比如阮晨的一天三頓,都是趙天景從書上結合李醫生的叮囑,營養搭配,葷素配合,每天絞盡腦汁別老是重復讓她吃厭。

  這些全是他的努力,就為了阮晨和她肚子裡的寶寶,那麼多的事估計老龔也希望自己能夠一一做到,買書作為指導,才是最好的禮物。

  畢竟兩個剛開始摸索的准爸媽,還有什麼比書更有用的東西?
  
  阮晨回過神,也想明白了。

  她伸手摟著趙天景蹭了蹭,以前是小鳥依人,現在兩人中間隔著一個大肚子,感覺有點奇怪。

  阮晨忍不住想笑,等寶寶出來,她一定要把准爸爸抱個夠。自從這個鼓起的肚子越來越大,兩人都沒好好親近過了。

  她這幾個月汗多,老感覺自己身上有味道,就不敢太靠近趙天景了。

  就算是老夫老妻,阮晨還是希望能夠給趙天景留下好印象的,體味什麼的太難受了,只能無奈地稍微保持一下距離。

  再加上這個肚子,阮晨偶爾想親親趙天景,難度系數也高了幾十個百分點,最後還是折中,讓他站在身後,自己扭頭去吻他。

  時間長了,脖子酸得要命,腰也不舒服,別提多難受了。

  阮晨真沒想到,懷孕後連小小的親吻都變難了,心裡感慨生孩子真是不容易啊……
  
  雖然進入最後三個月,胎兒穩定,阮晨的身體狀況也很好,趙天景還是不敢冒險跟她親熱。

  每天只能抱一下親一口來解饞,實在不行就去浴室沖冷水。

  看著不能吃,趙天景除了多瞄兩眼也沒辦法。

  阮晨偶爾會用五姑娘幫忙,可是她晚上嗜睡,經常弄了一半就睡著了,還是得趙天景自力更生。

  他有時候也哀怨,為什麼寶寶要在准媽媽的肚子裡呆差不多一年的時間,如果是一兩個月就出來,那多好啊。

  准媽媽輕松,准爸爸就更輕松了……

  當然,這個不可能實現的願望,趙天景沒有提過,阮晨看出來了,也不敢提。

  總不能讓寶寶趕緊提前出來,讓道給准爸爸吧?

作者有話要說:沒有存稿什麼的,最虐了T T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5-5-13 00:57:39

56、河蟹之豐胸 ...


  誰說孕婦不能豐胸?——BY阮晨

  
  去餐廳前,兩人先繞到去了書城挑選適合新任准爸媽的普及書目。

  阮晨看著書架清一色地“如何做個好媽媽”、“寶寶的心聲”、“如何生個可愛寶寶”,有點眼暈。

  隨手拎出幾本翻了翻,沒什麼新意,看起來還沒她自己搜集的資料來得詳細,完全是拼拼湊湊成的一本書,涵蓋得不夠全面,細節不夠明白,壓根看完跟沒看差不多……

  趙天景看了一圈挑出一本,阮晨湊過去一看,居然是《如果成為寶寶的好爸爸》。

  好吧,准爸爸的心理還是很容易明白的,他就是想讓老龔也好好經歷心驚膽戰的一回。

  阮晨沒提出異議,趙天景迅速去付款,兩人在眾多目光中離開。

  那個書架旁邊有不少年輕男女,不知道是情侶還是夫妻,偷偷摸摸地挑了其中一本看,裝作不在意的樣子,其實眼神那個緊張,估計也是想要孩子,可是又不好意思在大庭廣眾之下認真看。

  阮晨看得好笑,想生孩子又不是什麼不好的事,用得著這樣偷偷摸摸的嗎?

  而且要做一個好爸媽,還真是不容易的事,不是看看書聽聽別人說幾句就能明白的。

  就像阮晨現在懷孕,以前也就聽了看了,覺得能生個漂亮可愛的寶寶十分期待。

  但是現在懷上了才知道,十月懷胎不是那麼好熬的。

  她現在晚上平躺睡,肚子壓得自己喘不過氣來。

  側身睡,又怕壓著一邊讓其中一個寶寶不舒服,時不時得翻身。

  趙天景怕阮晨壓著一邊久了,睡得熟了沒注意,還特地晚上調了鬧鍾,隔著幾個小時醒來看看,幫她翻身。

  誰讓她現在的肚子太大了,連翻身這個簡單的動作也不容易做?

  像平時去幼兒園,阮晨連隨意走動都有點困難了。走得久了,腰酸就算了,肚子下墜,壓得她老想去洗手間。

  園長已經沒派多少工作給她了,梁老師和小桂也幫忙做一些,可以說幼兒園裡現在最輕松的人就是阮晨了,為此她還有點過意不去。

  不過孕婦最大,尤其阮晨還懷著雙胎,那肚子比氣球還厲害,每天用肉眼都能看到它鼓起來的速度。

  衛笙還嘖嘖驚奇,想著那時候他現在的妻子懷孕,到最後兩個月肚子也是這樣吹起來的嗎?

  因此他還十分遺憾沒能親眼看到,不過也對辛苦的媽媽更好了,兩人整天膩膩歪歪的,經常一起上班下班,看得幼兒園的女老師一陣羨慕。
  
  梁老師倒是有點擔心,有天抽空問起:“小阮,你這肚子會不會太大了一點,醫生怎麼說?”

  阮晨皺著臉,其實她老早就覺得自己的肚子實在太大了,又沉得厲害,嚴重影響了自己平時的工作和生活。

  “身體檢查的指標還可以,沒看出什麼問題來。”

  她琢磨著是羊水太多了,還是自己最近胖的太厲害了?

  阮晨這陣子的胃口出乎意料的好,根本是早上剛吃完,沒兩小時就開始餓了。

  趙天景怕餓著肚子兩個小的和阮晨這個大的,早上總是多做一點,然後用保溫瓶把剩下的一些打包送過來讓她解饞。

  梁老師試過幾次,對趙天景的廚藝贊不絕口。

  一想到她家丈夫連煮粥都不會,上回自己出差不在家想煮蛋吃,居然把雞蛋直接放進微波爐,後來炸開了,弄得廚房一片狼藉,梁老師就覺得頭疼。

  以前沒看出她家先生高分低能啊,怎麼生活能力越來越低了?

  估計平時有梁老師在家,他就不動手了。時間長了,他的動手能力被寵得慢慢接近零,於是悲劇了。
  
  “你得小心點,肚子看著怪嚇人的。”梁老師光是看著阮晨的肚子就覺得沉了,每天挺著這麼大的肚子走動,她就開始心驚膽戰。

  “我會的,”阮晨笑笑,雖然這樣的叮囑每天都會聽趙天景和吳韻說一遍,她還是認認真真地聽進去了。

  別人的關心,她為什麼要拒絕?
  
  午休時,園長把阮晨叫進了辦公室。

  “小阮,你要不要提前休產假?”

  光是看見阮晨的大肚子,園長就開始擔心了。幼兒園裡的孩子那麼多,哪天不小心碰著她,可就麻煩了。

  園長以前懷孕的時候肚子比較平,七八個月就多了一點肚腩,害得她丈夫還以為孩子營養不夠,把自己吃的那份都讓了一半出來。

  誰知孩子出生的時候很健康,有六斤重,他們才放下心來。

  現在看阮晨的樣子,園長就覺得當年的她還不算辛苦了。

  阮晨想想自己現在才七個月就開始休產假,估計坐月子一結束就得回幼兒園了。

  可是她現在什麼都不能做,每天光是坐著看大家忙忙碌碌,也怪不好意思的。

  “園長,我的預產期還有將近三個月。”

  阮晨還是覺得現在就休產假實在太早了,雖然雙胞胎的產假會比其它人多半個月,可是她覺得頭胎最好休息長一點。

  尤其是她懷孕的時候胖了那麼多,孩子生出來後自己還得減一下肥。

  不能把以前的身材弄回來,好歹也別胖的見不得人啊。

  這樣一來,至少得一兩個月的事。

  園長也知道產假是有限的,她的預產期還離得那麼遠,心裡也納悶。

  “沒事,進幼兒園後小阮都沒怎麼請假,假期都攢著,要不就一次性都用了吧。”

  她知道阮晨不想占幼兒園的便宜才這麼說的,不知道該說阮晨的責任心太重,還是太捨不得幼兒園的小孩子?

  阮晨想了想,就點頭了。

  她每年的假期都攢著,基本上除了偶爾生病請了一兩天之外都沒用過,放著也浪費,不如一並湊起來請了。

  自己現在的肚子從幼兒園到家裡來回確實不方便,還讓趙天景每天都擔心,一天三個電話打來問她的情況。

  趙天景這幾個月又瘦了,阮晨看得怪心疼的。

  雖然在家悶了一點,不過她這樣,只好忍忍了。

  阮晨跟園長商量了一下,把事情交給小桂,簡單交代完,明天就不用再來幼兒園了。

  原本衛笙還想給她來個送別會,畢竟等阮晨生完孩子回來,也要好幾個月之後的事了。

  可是被梁老師一口否決,開什麼玩笑,阮晨的肚子那麼大,光是走動就困難了,還去開慶祝會,哪裡磕著傷著了,趙天景還不過來動手拆了他們的幼兒園?

  衛笙摸摸鼻子,只好打消了這個念頭。

  幼兒園的老師跟阮晨說了幾句祝福的話,看著她被趙天景接走了。
  
  阮晨能提早休假,最高興的莫過於趙天景了,他盼著這天不知道多久了。

  每天看著阮晨一手扶著後腰,一手托著大肚子去幼兒園,趙天景看著就辛苦,又提心吊膽的,就怕她上樓梯的時候絆著,走路的時候不小心給幼兒園的小朋友撞著,路上有石頭給摔著。

  在辦公室做事的時候他一想到就擔心,忍不住給阮晨打電話。

  底下幾個經理都笑趙天景整一個妻管嚴,把老婆寶貝的不得了。自從懷孕之後,更是恨不得放在手心裡就怕不見了,天天幾通電話,還親自去接送。

  趙天景只是報以一笑,知道他們也就動動嘴皮子揶揄自己的,沒什麼壞心。

  對於妻管嚴這個稱呼,趙天景也不在乎。

  阮晨性情脾氣都很好,沒有無理取鬧的時候,遇上大事都找他商量。

  說是妻管嚴,還不如說阮晨也有點夫管嚴了。

  不過夫妻就是這樣,互相謙讓,互相磨合,互相體諒,各退一步也就很難吵得起來了,也沒說必須誰聽誰的話,有事的時候就商量,意見有分歧就各自分析,誰說得最有道理就聽誰的。

  實在很難分辨誰更有道理,趙天景一般就聽阮晨的。

  畢竟阮晨小事拿主意,大事都讓趙天景處理,很少摻和。

  兩人分工合作,趙天景覺得自己身為丈夫有責任,下意識地盡善盡美,也不會讓阮晨不痛快。

  說到底,其實當家的是趙天景。

  賺錢的是他,家務也沒少著他,哄老婆的還是他,阮晨只管開開心心地過日子就行,從來沒想過非要爭出兩人的地位高低來

  於是,兩口子的生活很和諧,羨煞了旁人還不自知。
  
  趙天景開車接阮晨的時候,嘴角彎彎,還沒開口就看出心情非常好。

  阮晨瞥了他一眼,扭過頭對著車窗也偷偷笑了。

  瞧他那個高興的樣子,不知情的還以為她肚子裡的兩個娃娃要出生了呢!

  “停!停車!”阮晨突然出聲,趙天景嚇了一跳立刻踩上剎車,後面的車輛喇叭不停響,十分不滿。

  他沒理會後面的喇叭聲,湊過來緊張地問:“怎麼了,肚子又疼了?”

  趙天景被上回嚇了一次,心裡還是慌慌的。

  阮晨也被突如其來的剎車嚇住了,臉色發白還怪不好意思的,連忙否認:“不是,我要去買點東西。你先停在路邊,快!”

  趙天景松了口氣,把車子停好,也想跟著阮晨下去,被她攔住了。

  “我就去專櫃問幾句,再買點東西,你別跟著來了。很快,五分鍾之內回來。”

  阮晨再三保證,趙天景目測了到商場大門口的距離,估計不到一百米,於是不情不願地同意了。
  
  阮晨笑瞇瞇地跟他揮了下手溜進商場,找到別人推薦的專櫃,左右看著沒人,壓低聲音靠了過去。

  導購小姐沒聽清楚,疑惑地又問:“抱歉,我沒聽清楚,您需要什麼?”

  阮晨縮了縮脖子,臉紅紅地指了指自己。

  導購小姐看了眼她的肚子,恍然大悟,立馬把最新的產品拿出來,笑容滿面地開始介紹:“您的眼光真好,這是我們牌子最暢銷的產品,對於消除妊娠紋有奇效。您只要堅持二十八天,妊娠紋就會漸漸變淡,兩個療程之後就會完全消失……”

  “最近是新品促銷,您買滿1888元就送這瓶精華素,有緊致肌膚的功能,和這個配合一起用,效果非常好……”

  導購小姐一股腦地把產品介紹拋過來,阮晨聽到她的聲音越來越高,周圍的目光時不時看過來,渾身不自在。

  她摸摸鼻子,無奈地打斷導購小姐越來越激昂地介紹:“不好意思,我不是要這種,是那個。”

  阮晨之前因為尷尬,就胡亂指了一下,誰知導購小姐瞬間就以為孕婦都是要消除妊娠紋。

  導購小姐順著她的指頭一看,臉色變得很古怪:“這是胸部精華素,一般用來豐胸和防止下垂的……”

  阮晨點點頭,她要的就是這個!

  不知道是不是懷孕後胸部變大了,阮晨幾個月內從B變成了C。這是任何女生聽到後都會高興的事,問題是……因為變大了,於是有了下垂的煩惱。

  雖然只有一點點傾向,阮晨還是很擔心。

  她是年輕沒錯,恢復能力也會好,等孩子生出來估計沒多久就能恢復。

  但是阮晨擔心的就是恢復不到原來的水平,她還想跟趙天景長長久久地過下去,現在就失去吸引力那怎麼行?

  她立刻要了這瓶豐胸精華素,偷偷藏在了自己的包裡,歡歡喜喜地走了。

  導購小姐表情微妙地目送她離開,心裡默默無語,只來回重復著兩個詞。

  孕婦……豐胸……孕婦……豐胸……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5-5-13 00:57:55

57、河蟹之遲到 ...


  不管飛機場、平原還是盆地,該喜歡的還是喜歡——BY趙天景

  
  阮晨買東西神神秘秘的,勾起了趙天景的好奇心。

  他是想知道,可是阮晨捂著藏著,不好意思當面去翻開來看,想要問,阮晨的嘴巴又閉得緊緊的。

  趙天景只好把難得的好奇心壓下去,反正一起生活,以後總會知道的。

  去到餐廳,李潔兒和老龔已經先到了。

  兩人看到禮物,一面感謝,一面也覺得驚奇。

  最近李潔兒收到不少慶賀的禮物,有水晶雕刻,有寓意美滿的抱枕,有不少嬰兒用品,就是沒見過別人送書的。

  可是這兩個准爸媽的一片心意,老龔還是滿懷感激地笑納了。

  等幾個月後,焦頭爛額的他才發現這書的妙處,這就是題外話了。

  李潔兒喜歡吃酸的,剛開始懷孕的人大多數都是這樣。

  阮晨無所謂,趙天景隨意,也就讓李潔兒點餐了。

  她來這裡的次數多,對菜式很熟悉,轉眼就點了五六個菜,扭頭跟阮晨聊了起來。

  不外乎是阮晨剛開始懷孕的時候要注意什麼,吃的住的用的都問。

  阮晨是過來人了,仔仔細細地告訴她一些有營養的菜譜,也有一點注意事項,尤其提到不能化妝,護膚品也要慎重。

  對於愛美的李潔兒來說,素顏實在太難過了。

  她皺著臉十分失望,不能化妝自己走出去還有人認得嗎?

  阮晨也想到這個問題,護膚品還勉強,化妝品對孩子的損害很深,根本連碰都不能碰的。

  李潔兒也明白,這個孩子來得多麼不容易,如果有一點差錯,別說老龔的爸媽不放過她,就是老龔也要跟她有隔閡的。

  反正也就不到一年的時間,就不化妝了,反正她本來的樣子不夠漂亮,倒也不算難看。

  只是不能去應酬了,老顧客估計只能用電話回訪,不然出去還真沒人知道她是誰……

  李潔兒琢磨了一下就釋然了,孩子最大,其它只能靠邊。
  
  她看到阮晨的盒子,一眼就看出門道來了。

  “這個護膚品牌子不錯,有幾個產品很受好評,你要買來送人的?”

  阮晨剛剛才說了孕婦不能抹護膚品和化妝品,不可能沒以身作則,知錯犯錯吧?

  李潔兒狐疑地瞄了她一眼,見阮晨的臉色怪怪的,心想不會真的是自己用的吧?

  阮晨尷尬地笑笑:“這是孩子出生後用的,我聽說效果不錯就先買了。”

  李潔兒點點頭,更好奇了:“你買的哪個產品?我有用過,效果都挺不錯的,要我給你說說?”

  如果是在房間裡,阮晨不介意拿出來給李潔兒看的,可是這裡是餐廳,周圍還有兩位男士,她就有點不樂意了。

  畢竟還是有點丟人,阮晨默默撇開臉。

  李潔兒的動作比說話更快了,伸手進盒子裡一拿,掃了一眼立刻放了回去。好像不相信剛剛看到的,又拿出來看了一次,呆掉了。

  “小阮,你怎麼買這個豐胸的,買錯了?”

  她還以為阮晨急著買的是消除妊娠紋的,誰知居然是豐胸的……

  有些導購小姐不靠譜,話不對版,就容易買錯。

  可是見阮晨搖頭,李潔兒半天說不出話來。
  
  一邊的老龔聽說阮晨買的是豐胸的,一口茶差點噴出來,嗆得使勁咳嗽,一手拍著趙天景的肩膀表示無限同情。

  原來老大嫌阮晨胸小的,看看還在懷孕,肚子裡的娃沒出來呢,就想著豐胸造福他了……

  趙天景的臉色當場就黑了,他還真沒想到阮晨會買這個東西。

  他從頭到尾都沒嫌過阮晨的胸部太平,她到底為什麼突然買這個東西?

  老龔想笑又不敢笑,被李潔兒拐了一肘子,正兒八經地板著臉,可是肩膀一抖一抖的,一看就是在憋著笑,還是快憋不住的樣子了。

  阮晨眨眨眼,很無辜地看著趙天景。

  她這是以防萬一,哪裡有說他嫌棄了?

  有外人在,阮晨只能含糊地解釋:“聽說這個產品效果很好,我就想試試……當然是做完月子之後試試了,我就心急才現在買的。”

  趙天景對這個解釋不滿意,非常不滿意,但是礙於有別人在,今天出來又是要慶祝李潔兒懷孕的。

  他只抿了抿唇,瞇起眼表達了自己的不滿,然後沉默下來,這個話題就沒再繼續了。
  
  四人默默無語地迅速吃完飯,阮晨只來得及跟李潔兒說了兩句話,就被趙天景拉走了。

  李潔兒同情地瞥了她一眼,男人的自尊心是很強的,阮晨嚴重傷害到趙天景的心了。

  尤其老龔還在旁邊時不時偷笑,都怪她一時嘴快……

  李潔兒歎了口氣,瞄了眼身邊還忍不住在笑的老龔。看他笑得那麼歡樂,她實在不願意提醒。

  老龔,那是你的老板啊,明天不給你穿小鞋……才怪!
  
  阮晨被拖回家後,趙天景拽著她到沙發上開始審問了。

  他動作還是那麼溫柔,先幫阮晨擦了汗,又在她手裡塞了一杯牛奶,這才板著臉開始問話。

  阮晨老老實實地回答了,其實她就是防范於未然,沒有他想象中那麼的……

  趙天景當然在意了,就算他嫌棄阮晨太平了,那也是兩夫妻的事,憑啥讓老龔從頭笑到最後?

  他默默盤算著最近有幾個新項目,自己原本想這段時間空出來,好照顧阮晨的,現在要不要都交給老龔?

  反正會讓他按時下班,畢竟之前就答應了李潔兒,也不算是出爾反爾了。

  就是在有限的時間內增加效率,創造出無限的可能而已……

  在另一邊牽著李潔兒卿卿我我的老龔突然背後一涼,猛地打了個噴嚏,納悶著誰在想他?
  
  阮晨苦惱地皺著眉,她不就買了個豐胸的產品,怎麼就讓趙天景如臨大敵?

  “大一點,不是很好嗎?”

  她低頭看了看,雙眼濕漉漉地看向趙天景。

  趙天景瞬間被阮晨電到了,耳根微紅,悄悄挪開了視線。

  非禮勿視,非禮勿視……再看,再看我就把你吃掉!

  可是現在還不能吃,趙天景忍得就快內傷了,突然起身沖進廚房倒了一杯涼水一口氣灌了下去,這才舒坦多了。

  他出來接著說:“你現在這樣……挺好的。”

  不管阮晨的是飛機場、平原,甚至是盆地,只要是阮晨的話,趙天景都是喜歡的。

  喜歡一個人,當然要喜歡她的全部,包容她的所有!

  阮晨被趙天景簡單的一句話說得心花怒放,原來B也是有人愛的。想到以前大學同學幾個CDEF的,男朋友一個比一個帥,換起來比換衣服還快,她當初郁悶得要命,現在終於有種翻身做主人的感覺了!

  看,她只是B,居然找到趙天景這麼好的男人了。

  相比她那些同學,到現在還沒找到真命天子,游走在眾多的男人之間,同學聚會的時候還曾抱怨現在的好男人都絕種了。

  好吧,最後一個好男人在絕種前被阮晨淘到了,她挺了挺胸,感覺很驕傲。
  
  阮晨瞅瞅他,小聲地問:“其實,你沒發現我的比以前不一樣了?”

  趙天景莫名其妙地看著她,又見阮晨再次挺了挺胸,胡亂地點了下頭:“嗯,好像是吧……”

  實際上他更想說,老婆大人,我受不住誘惑,你別再來了!

  阮晨低頭看了看,又瞄他,感覺這個回答很敷衍,不過現在趙天景只能眼看手不動,察覺不出來是正常的。

  她臉紅了一下,好吧,等孩子出生自己做完月子之後,趙天景再親身感受一下就肯定能比較出來了。

  於是兩人你瞅我我瞅你,最後這件事就不了了之了。

  還害得趙天景跑了兩次洗手間,一臉痛苦萬分,只能把最近買的清心咒拿出來默念幾遍才睡覺。

  阮晨完全沒看出他的痛苦,滿心歡喜地躺在床上沒多久就找周公去了。

  帶著兩個兒子出外吃飯是很累的,加上明天開始就放大假了,她心安理得地睡,也不怕明天起不來會遲到了!

  趙天景看她睡得香甜,又瞄了眼床頭櫃上那支豐胸的東西。

  咳咳,其實大點,也沒什麼不好的……

  既然阮晨執著在這個東西上面,他也不好說什麼了。
  
  第二天阮晨睡到中午才慢吞吞地爬起來,好久沒睡過懶覺了,她渾身上下都舒坦。

  趙天景把午飯放在微波爐旁邊,留下紙條讓她熱一下就能吃了。

  阮晨掃了一眼,全是她喜歡吃的菜,笑瞇瞇地洗漱回來開餐了。

  吃得肚子飽了,兩個小包子就開始鬧騰了。

  你一拳我一腳玩得不亦樂乎,她摸摸肚皮跟他們來個對對碰。

  小包子好像能感受到外面的是媽媽的手,動得更厲害了,鬧騰了好一陣才消停下來。

  阮晨笑著又摸了摸平靜下來的肚子,感覺孩子很活潑,一定相當健康,心裡滿足的不得了。

  寶寶不一定要很聰明,她最希望他們能夠健健康康又平平安安的長大,這就足夠了。
  
  放假在家的阮晨翻了兩個星期的字典,終於把寶寶的名字定下來了。

  一個是淼,一個是森,非常特別的組合,趙天景也很滿意。

  原本他還想起炎字,感覺更有氣概,被阮晨否決了。

  一個火,一個水,那不是水火不容了?

  現在一個水,一個木,還是能灌溉,互相補充的。

  就像阮晨希望的一樣,不管這是兄弟還是姐妹,都想以後的日子裡,他們能相互扶持,互相幫助。

  吳韻對這個名字挺滿意,趙青剛開始還覺得有點簡單,全是單字,後來聽了阮晨的解釋,寓意不錯,包含了父母對孩子的期望,也就贊同地點頭了。

  趙天景很高興,拖了這麼久,寶寶的名字終於定下來了。

  所有的東西都准備妥當了,現在剩下的,就是阮晨平安生下孩子了。

  聽說生孩子很凶險,雖然現在醫藥水平提高了不知多少,可是孕婦的並發症,還有各種意外的情況防不勝防。

  趙天景覺得自己開始草木皆兵了,把屋裡的利器都藏得很嚴實,桌子櫃子的邊角都包起來了,就怕阮晨磕著碰著。
  
  阮晨看趙天景每日緊張得在屋裡到處轉悠,就怕哪裡傷著她或者礙著她了,搞得自己也開始緊張起來。

  每天的散步是缺不了的,趙天景推掉了很多事,基本上不在公司坐班了,把電腦帶回家,有急事再找。

  可憐的老龔也被他壓搾了,每天雖然能准備下班,可是上班的時候分秒必爭,他的效率提高了一倍,不知道該說趙天景激發了他的潛力,還是他為了能提早回家看李潔兒而發奮了……
  
  臨近預產期的半個月,在吳韻的安排下,阮晨直接住進了醫院,方便隨時生產。

  趙天景還想每天蹲醫院裡陪她,被吳韻趕跑了。

  有她在,哪裡需要趙天景每晚都守夜?

  醫院裡有專業的護士,吳韻特地安排了兩個資歷最老的護士來看護阮晨。

  每天輪班,阮晨除了去洗手間,基本上不用動了,衣來伸手飯來張口,比在家裡還舒服。

  趙天景看了兩天就放心了,雖然白天也一直在,晚上倒是回家去睡了。

  只是躺在床上感覺到身邊冷冰冰的,少了另一半,感覺有點不習慣。

  愣是躺了兩天才釋然,睡眠質量才恢復到原來的水平。

  說真的,有阮晨睡在旁邊,趙天景心猿意馬的,又要照顧她,睡眠質量並不高,這也是他瘦了兩圈的原因。
  
  他每天數著日子過,過得半個月特別難熬,盼星星盼月亮等著寶寶出生,從准爸爸升職做父親。

  可惜等半個月過去了,阮晨的肚子依舊沒有動靜。

  阮晨還沒急,趙天景就開始心焦了……

  等了九個月,你們怎麼還不出來啊!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5-5-13 00:58:17

58、河蟹之出生 ...


  寶寶要出來,怎麼也擋不住——BY趙天景

  
  准爸爸焦急也沒用,寶寶不出來就是不出來,總不能在肚皮外面叫喚吧,趙天景很沮喪,臉色倒是沒顯出來。

  阮晨無所謂,繼續吃吃喝喝,把自己養得好好的,儲存好精力和體能,等要生的時候就容易得多了。

  預產期就在一人焦急不敢說,一人輕松快活中又過了半個月,連來探望阮晨的李潔兒都開始擔心了。

  “你這孩子在肚子裡呆得太舒服了,居然還不出來?”

  李潔兒光是看到阮晨這個龐大的肚子就心驚膽戰,難為趙天景對著她好幾個月了,現在肯定急得不行。

  阮晨聳聳肩:“寶寶不出來,我也沒辦法。”

  她除了吃好睡好,也只能看著趙天景圍著自己轉悠了。

  李潔兒欣羨地看了好久,又低頭瞄了眼自己還沒凸起的肚子。阮晨算是有福氣的了,有個懂得照顧人又體貼的好丈夫,婆婆和公公也和藹可親沒有刁難,對她也好。

  想到老龔那個虎視眈眈她肚子的爸媽,李潔兒就開始頭疼了。

  “你說你的雙胞胎是男是女?”

  阮晨皺了下眉:“我想要女兒,比較乖巧聽話。可是也希望有個兒子,能像他爸爸一樣。不過這又不是我能決定的,想來干什麼。”

  李潔兒輕輕歎了口氣:“你說得對,這不是你我能決定得了的事,為什麼他們就是不明白呢?”

  阮晨一看她的樣子,就知道老龔家裡給了李潔兒不少壓力。

  以老龔獨子的身份,龔家看來又是重男輕女的,肯定想好不容易懷上的李潔兒一下就生出個白胖小子。

  可是女性的染色體XX,男性的是XY,最後決定性別的其實只有男性的基因,可惜重男輕女的公婆們,只會把怨恨和不滿全部落在媳婦身上。

  喂喂,你家兒子不爭氣,能怪誰?

  阮晨同情地拍拍李潔兒的肩膀:“別想太多了,你情緒不好會影響到肚子裡的寶寶。讓自己高興點,反正是不能控制的事,倒不如放輕松一點,畢竟老龔也不是老頑固,非要兒子不可的。”

  老龔確實跟李潔兒坦誠地談過了,他並不介意生男生女。至於他的父母方面,到時候他自會周旋的,讓李潔兒不必太憂心。

  李潔兒知道老龔這是體貼她,但是以後真生了女兒,公婆不高興,老龔夾在這中間左右不是人,她也是心疼。

  唯一的解決方法,就是第一胎就生出個大胖小子。如果能像阮晨那樣一次來兩個,一下子來一雙更好了。

  阮晨瞄了她一眼,見李潔兒苦惱地蹙著眉,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就知道她放不開。

  不管是多要強的人,剛剛懷孕又受到這麼大的壓力,誰也高興不起來。

  反正是老龔的家事,阮晨除了無聲地安慰李潔兒,也沒辦法插手了。

  好在老龔不講究這些,兒子女兒都是他的孩子,沒什麼不同。要不然李潔兒的日子,怕是更難過了……

  想到這裡,阮晨不由慶幸她嫁給了趙天景,還有吳韻趙青這麼好的公婆。
  
  這天晚上阮晨一時貪嘴吃撐了,提出要去散步消食。

  趙天景猶豫,雖然阮晨的肚子現在沒動靜,可是出去總是不太好。

  阮晨蹭了他好久,又是撒嬌又是放軟聲音哄著趙天景,他招架不住就胡亂地點了下頭,頓時後悔了。

  不過阮晨撒嬌的功能越來越見長,不知道是不是他寵出來的。

  可是撒嬌的對象只有趙天景自己,他心裡是一萬分的樂意!

  跟吳韻打電話報備了,兩人不敢走遠,挑了醫院不遠的一個小公園散步。

  天才剛剛黑,日落漸漸西沉,橘黃色的光芒灑遍,帶來一種別樣的溫暖。

  阮晨一手托著自己的沉甸甸的肚子,一手牽著趙天景,滿臉興高采烈。

  自從住進醫院後,她都沒再出來過了。

  每天除了從病房的窗口往外望,就只能到醫院的小庭院來回走一趟,無聊得要命。

  趙天景晚上又不能陪她,阮晨看書被說傷身,看電視又怕輻射,更別說玩本本和手機了,每天的娛樂只有聽聽音樂,跟別人聊聊天說說話,再接待偶爾過來的訪客,感覺生活沉悶的有點受不了。

  今天終於能出來,呼吸一下外面的新鮮空氣,阮晨別提多快活了。

  趙天景一看就知道她是憋久了,給悶的,一邊小心得注意著底下的路,一邊扶著阮晨怕被來往的行人碰到。
  
  “前面有家小餐廳,我們去坐一會吧。”阮晨指著對面,餐廳就建在湖邊,旁邊是一大片的竹林,落地玻璃窗,坐在那裡就像是被竹海圍繞,感覺很舒服。

  趙天景也怕她走累了,立刻就答應了。

  兩人進去後,要了一個角落的安靜位置。

  跟阮晨想得一樣,竹子的清香從窗外隱約飄來,帶來一陣清新舒服的感覺,渾身的燥熱似乎都被驅散開了。

  趙天景點了兩杯熱巧克力,看阮晨滿足地小口小口地喝著,時不時望著窗外的美景一臉陶醉,想著等寶寶出生後,能多帶她到這裡走走。

  總覺得兩人相處得時間還沒夠,寶寶就突然降臨了,然後他們手忙腳亂的第一次上任做准爸媽,後來才漸漸習慣了。

  現在等寶寶一出生,兩人能相處的時間估計更少了。

  趙天景忽然覺得心裡很矛盾,一來很喜歡他和阮晨的寶寶,二來卻又覺得這樣二人世界的機會就會大大地減少,不得不感到遺憾。
  
  阮晨忽然皺了皺眉,捂著肚子說:“天景,我肚子有點不舒服。”

  趙天景愣了一下,倒是沒像以前那麼慌張了。

  他看了看兩人的杯子,喝得差不多,沒道理阮晨又吃壞肚子了吧?

  孕婦又不能隨便吃藥,趙天景苦惱地起身靠過去:“要不要去洗手間?”

  阮晨輕輕點了下頭,他詢問了洗手間的地方,又讓服務生幫忙在門口守一下。

  服務生看了眼阮晨大肚子,又見她一臉痛苦,面色有點發白,連忙點頭,站在門口和氣地擋住了其它的女顧客,簡單解釋了,讓她們稍後。

  不少客人看著阮晨和趙天景進了女洗手間,也是一臉緊張。

  那麼大的肚子,估計快生了,不會是要在這裡吧?

  服務生也擔心,洗手間的衛生情況還有待提高的,孕婦要真是在裡面生孩子,他們今天就不用做生意了。
  
  趙天景等在門邊,阮晨沒一會就出來了,捂著肚子臉色更不好看了。

  他扶著阮晨,急忙問:“還是很疼嗎?我已經讓服務生幫忙叫出租車,這就回醫院去。”

  這時候吃壞肚子,都怪自己隨便進了這樣的小店,沒注意外面的衛生情況——趙天景懊惱得要命。

  阮晨原本也以為自己又吃壞肚子了,畢竟之前曾經有過一次。可是現在肚子越來越疼,又有種下墜的感覺。

  雖然是第一次懷孕,可是身為母親的天性讓她明白,大事不好了……

  “……天景,寶寶好像要出來了。”她揪著趙天景的袖子,弱弱地說。

  趙天景呆了一下,立刻扶著她出了洗手間,還不忘小聲安慰:“別怕,有我在。出租車就在外面,我們立即回醫院。”

  服務生早就把出租車叫好了,親自把兩人送上車,店裡的人才松了口氣。

  光是看見孕婦的超級大肚子就覺得擔心了,何況還快要生……
  
  司機一看阮晨的肚子,又被趙天景催了又催,踩著油門使勁往前沖,恨不得在出租車上插上翅膀飛到醫院。

  兩人走過來用了二十分鍾,出租車愣是五分鍾之內就把他們送回了醫院。

  趙天景已經在車上打電話給李醫生了,一下車就有醫生和護士直接把阮晨推進了產房。

  吳韻很快也趕來了,站在產房外面不知該笑還是怎麼的。

  “你們去散步,居然把孩子給散出來了,真是……”

  趙天景也納悶,你說這半個多月來阮晨天天在醫院的時候寶寶不肯出來,這才離開醫院不到半小時,居然就鬧騰了!

  等他們出生後,趙天景一定要打兩人的PP!

  讓你們不出來,讓你們折騰他家老婆了!
  
  醫生很快就出來了,要趙天景簽字。

  趙天景原本就心神不寧的,聽見產房裡阮晨呼痛的叫聲,更加六神無主。

  現在拿著要簽字的東西,愣是看了半天沒看明白一個字,心慌慌地拿著簽字筆就在抖。

  護士在產房呆了兩年,看過的准爸爸沒千個也有萬個了,也知道他們緊張,只笑笑指著單子的右下方:“趙先生,請在這裡簽上您的名字。”

  “哦,好!”趙天景一向聰明的腦子轉不動了,被動地按照護士的叮囑簽字。

  簽完後才發現不對,他居然一緊張,簽的是阮晨的名字!

  護士也發現了,表情有點窘,趙天景立刻劃掉重新簽。

  可是寫完“趙”字,他立刻苦惱地皺眉,扭頭問護士:“那個……‘天’字怎麼寫?”

  吳韻在旁邊看不下去了,趙天景太緊張了,竟然連自己寫了二十多年的名字給忘掉!

  小護士“撲哧”一聲就笑開了,還真告訴了趙天景怎麼寫,他才郁悶地簽完,在產房門口來回轉悠,時不時瞅著裡面——怎麼還沒生完?

  吳韻拉著他到長凳上坐著,無奈地說:“沒這麼快,你先坐一下。”

  “我不放心,能不能進去?”趙天景抓了抓頭,讓他就坐在這裡等消息,太折磨人了,還不如來回走動來得好。

  其實丈夫穿上消毒後的專用衣服是可以進去的,可是吳韻覺得簽錯名字的趙天景就算去了,很可能也只會幫倒忙。

  還不等她勸趙天景,就聽到李醫生出來了。

  趙天景上去就要問阮晨的情況,李醫生跟吳韻小聲嘀咕了幾句,吳韻匆匆消毒後趕緊跟著進去。

  難道阮晨的情況不好,居然把吳韻都叫進去了!

  趙天景越想越擔心,更想進去看看了。
  
  老龔十萬火急趕來的時候,就看到一向精明冷靜的大Boss頭發凌亂,衣衫不整,兩眼充紅,嚇得他連退兩步,被李潔兒推了過去。

  他不懂得安慰人,又剛上任准爸爸,支吾了半天才說:“……會沒事的,別擔心。”

  來來回回只有這兩句,趙天景卻慢慢冷靜下來了。

  又等了將近兩個小時,他愁得臉色都開始發白,李醫生和吳韻才出來了。

  她見趙天景幾乎是沖到自己面前,好笑地點頭:“孩子很好,是兩個大胖小子。”

  老龔興奮地吹了一下口哨,重重拍上趙天景的肩膀:“好家伙,一次就兩個帶把的,真不賴!”

  “阮晨怎麼樣了?”趙天景一聽母子平安,提起的心終於落回肚子了。

  “稍微有點難產,剛生完有點虛弱,精神還好,過一會就能出來了。”李醫生話音剛落,產房裡有護士出來,急急地說。

  “醫生,病人肚子又疼了,好像還有一個沒出來!”
  
  護士的話一出,李醫生愣了,趙天景呆了,老龔和李潔兒震驚得說不出話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5-5-13 00:58:38

59、河蟹之凶險 ...


  意外總是無處不在,驚喜也是——BY趙天景

  
  吳韻被李醫生叫進去的時候,阮晨的羊水已經破了。

  仔細看了看,第一個胎兒頭朝下已經准備出來了,她一邊教阮晨深呼吸再用力,一邊朝李醫生使了下眼色。

  第一個寶寶出來很順利,可是第二個寶寶是PP朝下的。

  李醫生一般都會讓臀位的寶寶剖腹產,可是阮晨堅持順產,又有吳韻在,她就按照這個姿勢接生第二個寶寶,把吳韻叫上一起也是更安全一點。

  第二個寶寶也爭氣,沒多久李醫生就找到他的腳,把他從產道裡引導出來。

  她松了口氣,見阮晨臉色發白,額頭上全是汗,身體明顯虛弱,可是精神還算不錯,兩眼亮晶晶地盯著寶寶們,恨不得立刻抱抱他們。

  護士已經麻利替寶寶們簡單清洗,准備抱出去。

  一個有經驗的護士留下照顧阮晨,李醫生先出去報喜,畢竟看趙天景的樣子,肯定在外面要急死了。

  誰知她剛出去,阮晨迷迷糊糊地還覺得肚子疼。

  開頭阮晨還以為是剛生產完,下面有點疼是正常的。可是越來越疼,她忍不住叫喚。

  護士一看不對勁,吳韻立刻上前看了一下,臉色就變了。

  沒想到阮晨肚子裡居然還有一個,而且是難產!

  宮頸不再擴張,速度慢了下來,尤其是第三個寶寶的心跳速度不僅比之前的兩個要慢,現在更是驟然下降,這孩子很危險。

  如果不立刻剖腹,很可能會在肚子裡窒息死亡!
  
  李醫生一聽護士的話,愣了一下又急急忙忙進去了。

  趙天景拉著那個護士急得眼睛都紅了:“不是說雙胞胎,怎麼忽然變成三個?”

  他一想到第三個寶寶危險了,阮晨估計也不好受,心裡更急了,恨不得立刻沖進產房!

  護士被趙天景晃得手臂抽疼,無奈地說:“暫時還不知道原因,不過第三個孩子的心率很低,又比之前的兩個要虛弱得多,現在心跳已經時有時無,B超沒有測出來也有可能。”

  她也只是猜測,在醫院這麼久都沒聽說雙胞胎突然變成三胞胎的。

  不光把醫生嚇到了,連產房裡的助產士都懵了。

  現在關鍵是把第三個孩子平安生出來,護士估摸著醫生應該要准備剖腹產了,畢竟這個寶寶的情況比之前的兩個糟糕多了!

  老龔看趙天景滿臉激動扯著護士不放手,連忙拉開他。

  護士掙脫了,這才又進了產房幫忙。

  李潔兒也心急,皺了皺眉,嘴裡故作輕松地說:“趙先生你別急,這也算是好事。”

  老龔和趙天景愣了愣,轉過頭一起看向她,有點不明白李潔兒的話。

  她笑了笑,指著裡面說:“小阮痛一次,就生了三個,比別人好多了。”

  “說得也是,痛一回得三個,簡直是賺到了!”老龔看到李潔兒眨著眼,立馬很上道地附和。

  趙天景知道兩人在努力安慰自己,勉強扯了扯嘴角,心裡也默默地說服自己:阮晨只要痛一次,只要這次過去了,以後都不怕了……

  他默默念了幾次,終於平靜下來,對兩人道了聲謝。

  兩個變三個,寶寶們其實也算是給自己一次驚喜吧,雖然在趙天景看來,是驚大於喜了!
  
  護士來來回回地出來拿藥品,趙天景不敢再上去打擾她們了,心裡急,摸著口袋裡沒有煙,想著要不要出去買一包。

  老龔看他的樣子就知道想干什麼,指了指門口。

  趙天景順著他的視線一看,好吧,醫院禁煙,自己還得忍著!

  三人沒再說話,沉默地站在產房跟前。

  隔壁的產房也有孕婦正在生產,似乎也是兩夫妻出門的時候孩子突然早產被送過來的。

  穿著黑色西裝的准爸爸領帶都歪了,頭發亂糟糟,面色比孕婦的臉還蒼白,走來走去焦急得要命,還抓著護士抱怨。

  “不是說三周後才是預產期的,怎麼突然說生就生了呢?”

  護士白了他一眼,剛剛檢查就知道孕婦勞累過度,這才會早產的,也不知道這男人是怎麼折騰妻兒的,居然讓孕婦累得要早產!

  她心裡想著,語氣就不好了:“我怎麼知道……先生你讓一讓,別擋著道了。”

  老龔看那人也就跟趙天景年齡差不多,卻比他差多了,光是抱怨這一點就讓人不舒服。

  “嘖,我還是第一次聽說有准爸爸嫌孩子出來得早的。”

  李潔兒冷哼一聲:“那孕婦一看就知道沒好好照顧,臉色那麼差,又黃又瘦,哪裡有小阮養得好?”

  趙天景也皺眉,對那男人的印象不怎麼好,卻沒開口說什麼。

  等護士出來讓男人簽字的時候,他倒是簽得利索,又問了幾個問題,比如孩子什麼時候出來,自己還得去公司開會,老板只給了幾個小時的假……

  護士這回懶得翻白眼了,轉身就走,不願意跟這種男人再搭話。

  李潔兒看得一臉不悅,老婆在努力痛苦生產,這老公只顧著工作,真是沒良心!

  老龔看她臉色不好,連忙摟著李潔兒到角落去安撫。

  開玩笑,這大的裡面還有一個小的,氣著小的就算了,把李潔兒郁悶到了咋辦?

  男人在產房外來回走了兩趟,看時間差不多了,孩子還沒出生,就想往裡面沖。

  自然而然被醫生護士攔著了,可是男人不依不饒的,又吵鬧得厲害。

  最後只能換了衣服消毒後放了他進去……
  
  李潔兒嘴角一抽,這男人真是夠了,抱怨就算了,這次又叫又鬧,這裡是醫院又不是市集!

  老龔在旁邊也不高興,好不容易哄好了大的,現在又被鬧得心情糟透了。

  兩人在心裡鄙視了男人好一會,又坐在長凳上等阮晨的消息,隔壁“哇”的一聲清脆的哭聲傳來,終於生了。

  誰知接下來“砰”的一聲巨響,沒等醫生護士出來跟男人的家屬報喜,就見護士叫來兩個強壯的護工,臉色詭異地指揮著。

  然後,豎著進去的男人就橫著出來了。

  一個上了年紀的婦人一看,差點哭出來,當場就紅了眼:“我的兒啊,這是怎麼了!”

  眼看老婦人就要沖上去跟醫生護士拼命,愣是被身邊的年輕人拉住了。

  醫生一臉無語,還不得不解釋誤會:“沒事,就是這位先生暈血,突然就暈倒了,過一會自然就醒了。”

  男人仰頭就旁邊一倒,差點撞到護士把剛出生的孩子給摔了,醫生想想就覺得無力,趕緊吩咐護工把人抬走。
  
  李潔兒扭過頭,兩個肩膀一抖一抖,使勁忍著笑。

  老龔沒忍住立刻破功,“哈哈”大笑了兩聲,見男人的家人一臉窘迫,恨不得挖個坑把自己埋起來,笑得更大聲了。

  周圍的人又是好笑又是揶揄的眼神落在男人的臉上,估計不出半天,這男人在醫院裡就要出名了……

  趙天景原本緊張得要命,硬是被這男人逗樂了。

  其實暈血也沒什麼,生理反應誰也控制不住。

  可是生孩子的孕婦沒暈,進去陪著的丈夫卻暈了,還被人抬出來,這怎麼看就怎麼喜感了!
  
  戲剛落幕,阮晨也終於剖腹出第三個孩子了。

  李醫生笑容滿面地出來,對趙天景報喜:“這個還是男孩子,兩斤八兩,身體比兩個哥哥虛弱,需要在保育箱住一段時間觀察。小阮真厲害,一下就生了三個小子!”

  趙天景笑了,只要母子平安,其它什麼都不重要。

  不過三個小子,看來回去還得再添上一個名字了……

  其實第三個孩子出生有點凶險,幸好有吳韻這個豐富經驗的老婦科醫生在,要不然光是李醫生一個人在還真怕這寶寶出問題。

  老龔和李潔兒連忙跟趙天景道喜,兩人立刻去看寶寶,趙天景則是等著阮晨出來。

  看她臉色發白,出來的時候還是清醒的,朝自己虛弱地笑笑,趙天景放下心,拉著阮晨的手低頭吻了吻。

  吳韻擦著額頭的汗出來,看到的就是這樣溫馨的一幕。

  李醫生不由感慨:“兩口子感情真不錯,以後又有了三個娃,家裡要熱鬧多了。”

  “是啊,”吳韻想到雙胞胎突然變成三胞胎,鬧得一場虛驚,不由蹙了下眉。好在這第三個小子幸運,立刻被發現了,要不然胎死腹中,那就真是讓人心痛了……
  
  阮晨太累了,沒想到生孩子那麼累。

  可是一想到她一次生了三個,自己就有種說不出的驕傲。

  三胞胎啊,多小的幾率,居然被她碰上了!

  睡了半天醒來,阮晨睜開眼就看到趙天景在床邊靜靜地盯著自己,不由臉紅了。

  “看什麼,剛生了孩子不好看……”

  “誰說的,你什麼時候都好看。”趙天景端著水喂了她一點,自然而然地答了。

  老龔剛要邁進病房的腿在半空中一頓,手臂上的雞皮疙瘩瞬間掉了滿地:這真是他那個沉悶的老板嗎?難道殼子裡面換人了,居然會說甜言蜜語……

  李潔兒趕緊悄悄拉著他走開,讓兩口子單獨相處。

  回頭涼涼地瞥了老龔一眼,她心裡納悶。

  連趙天景這樣的,隨口就能來一句甜言蜜語,還那麼自然又真誠,讓人聽不出虛假來……

  什麼時候,老龔的嘴能有這功力?

  老龔撓頭,瞬間覺得自己被一向不解風情的趙天景給比了下去,頓時焉了……
  
  阮晨對趙天景理所當然的甜言蜜語習慣了,不過聽完心裡還是很舒坦,果然她被寵壞了,心裡朝著虛榮的方向前進中……

  “寶寶呢?”

  趙天景笑笑:“爸媽抱著,小的在保育箱。”

  一聽說第三個孩子在保育箱,阮晨心裡忐忑不安:“他還好嗎?媽和李醫生怎麼說?”

  “沒事,”趙天景握著她的手,放輕聲音安慰阮晨:“兩個哥哥把他的營養搶走了,身體沒他們壯實,又在肚子裡呆了一下才被發現,比較虛弱,先放保育箱也是方便醫生觀察。”

  阮晨點點頭,抓著他的手嘟嚷:“不是說兩個,怎麼忽然變了三個……我生完兩個之後,還覺得肚子疼,要不然還發現不了。”

  她一想到這裡就一陣後怕,如果他們沒及時發現,第三個孩子一直留在自己的肚子裡,到時候缺氧了,他也活不了……

  阮晨打了個寒顫,萬分慶幸第三個孩子雖然弱了一點,小了一點,卻也是很堅強的,最後順順利利地剖腹出來了。

  趙天景俯身輕輕摟著她,知道阮晨在害怕,他又何嘗不是?

  如果第三個孩子就這麼去了,他們兩人心裡總會有陰影,哪裡會安心?

  幸好,三個小子都沒事……
  
  “寶寶像誰一點?”阮晨被趙天景安撫地心裡終於好多了,這才默默地轉開了話題。

  她知道自己擔心,趙天景也是,還在產房外煎熬。

  反正事情已經過去了,孩子們都很平安,阮晨也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了。

  趙天景想了很久才開口:“皮膚又紅又皺,我覺得誰也不像。”

  阮晨扭頭,她也忘記了寶寶剛出生還沒長開,當然丑了……

  好吧,她問了個蠢問題。

  但是,趙天景為什麼要一臉嚴肅,非常認真地回答自己?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5-5-13 00:59:04

60、河蟹之完滿 ...


  想要一個家,一個可以讓人安心停留的地方——BY阮晨

  
  趙天景想了一周,終於把第三個孩子的名字想出來了。

  “就叫‘鑫’,跟兩個哥哥的名字相似,怎麼樣?”


  阮晨躺在床上一聽,囧了:“三個金……有什麼特別的意義嗎?”

  趙天景皺著眉頭想了一下,大哥叫“淼”,二哥叫“森”,第三個叫“鑫”……

  “三個金,大富大貴。我們的孩子運氣這麼好,又給了我們大大的驚喜,叫這個名字也鎮得住!”

  阮晨聽了直點頭:“也是,寶寶那麼堅強,叫這個名字也好,以後也會平平順順的。”

  兩夫妻一致通過了三個寶寶的名字,簡單又容易記,就是全是同結構的字,愣是讓登記的護士愣了一下。

  估計沒見過爹媽為了方便,讓孩子的名字這麼相似的。

  趙天景左右手抱著兩個寶寶到阮晨跟前,讓她看看。

  阮晨接過其中一個,看著他閉眼扁著唇,不知道在做什麼好夢,不由笑了。

  她仔細看了看,寶寶的眼睛沒睜開,看不出像誰。可是鼻子和嘴巴跟趙天景很像,臉型就比較像自己了。

  唔,長大了肯定是帥哥一枚!

  “寶寶很乖,護士都說不怎麼哭,吃了就睡,很好養。”趙天景在護士的教導之下,已經能很熟練地抱住寶寶,讓他舒服得在自己懷裡睡得香甜。

  阮晨看見准爸爸的姿勢,會心地笑了。

  “孩子不哭,以後肺活量可能不夠大呢。”

  趙天景嚴肅地點了點頭,盯著臂彎裡的寶寶,他要不要掐孩子兩下讓他多哭幾回增加肺活量?

  阮晨原本就是開玩笑的,誰知趙天景認真的,一看就想動手,嚇得她都不敢笑了,連忙阻止。

  “我說笑的,你別弄醒他們……”

  雖然趙天景還沒來得及動手,可是他懷裡的寶寶已經醒了,張口就哭了起來。

  阮晨愣了一下,她手裡的寶寶也被吵醒跟著一起哭。

  病房裡一時間哭聲此起彼伏,兩個聲音一疊加,噪音加劇……

  誰說寶寶不會哭,聽聽這聲音,肺活量好的不得了!

  趙天景和阮晨手忙腳亂了一會,又是抱又是哄,寶寶就是哭聲不停,愁得兩人臉都皺起來了。

  吳韻進來的時候看兩個寶寶哭得臉都紅了,兩個新上任的爸爸手足無措,無奈地笑笑:“寶寶餓壞了吧,差不多是時候喝奶了。”

  小孩子不經餓,三四個小時就得吃一次。

  阮晨解開胸前的扣子,眼看趙天景就在一邊,她怪不好意思的:“要不你先去外面等一下?”

  吳韻接過趙天景手裡的寶寶,知道阮晨臉皮薄,把他趕了出去。

  趙天景摸摸鼻子,無可奈何地出了病房。

  他還想在旁邊觀摩一下寶寶們吃奶的可愛樣子,反正不急在一時,等阮晨習慣後,回家還不是只得他們兩人?
  
  趙鑫的情況比李汐的寶寶要好多了,只是心率比較低,而且緩慢,以後需要花更多的精力來照顧他。

  醫院方面做了詳細地調查,因為孩子的心率在阮晨肚子裡的時候更低,機器一時沒查出來,算是排除了人為錯誤的原因。

  不過還是在其它方面補償了兩夫妻,免去了趙鑫在保育箱裡照顧觀察的費用。

  並派了資深的兒童專家會診,阮晨提起的心也算是落下了一半。有專家盯著,寶寶的恢復就能更快更好了。

  值得慶賀的是,李汐的寶寶最後也搶救下來了。

  另一方面,李汐經過藥物治療和心理方面的疏解,情緒慢慢好轉。

  雖然還需要霍成一直在身邊陪同,但是她不會再亂發脾氣動手打人,算是一個不小的進步。

  尤其當霍成把寶寶抱過來的時候,李汐還會露出笑容,心情變得非常好。

  原本霍家兩老害怕李汐會傷害寶寶,說什麼也不讓霍成把孩子帶給李汐看。

  可是後來看到李汐身為母親的天性還在,又請了一個強壯的看護在旁邊盯著,孩子沒受到傷害,反而讓李汐的治療效果更好了。

  不管怎麼說,終究是孩子的母親,這種天性很難磨滅。
  
  阮晨聽說這事的時候還一臉感慨,她以為李汐這樣不負責任的母親,對孩子是喜歡沒錯,卻只喜歡生,不喜歡養。

  現在看來,這種喜歡是發自內心的。

  即使現在還沒完全痊愈,心裡還是向著寶寶,沒有傷害他的意思。

  而且寶寶又對她的抑郁症有幫助,這算是皆大歡喜了。
  
  三胞胎寶寶出生後,來的訪客更多了。

  園長帶著幼兒園的老師都來慶賀,衛笙看著相似的兩兄弟,又去瞄了眼第三個孩子,嘖嘖稱奇。沒想打阮晨那個肚子,居然一下子就蹦出了三個。

  他想到新婚的自己,琢磨著要不要加把勁也一胎生幾個?

  衛笙的表情太明顯了,又自言自語地居然把想法說出來,他的妻子紅著臉在旁邊捶了他一下,衛笙傻笑著牽起她的手,偷偷溜到角落親親我我去了。

  小桂咋呼著兩個寶寶長得一模一樣,扭頭就問:“阮姐,哪個是大哥,哪個是弟弟?”

  阮晨看了眼小床上的寶寶,想了想才說:“左邊應該是哥哥,右邊的是弟弟。”

  梁老師抓住了那個“應該”兩個字,臉色古怪:“你也不肯定?”

  阮晨不好意思地笑了:“趙天景喜歡抱他們,放的位置不一樣,容易混淆。”

  其實她到現在都分不太清楚哪個是大的,哪個是小的,誰讓他們不但相貌長得一樣,身高差不多,就連體重也相差不大?

  小桂看著可愛的小包子們心癢癢的,她要不要早點結婚,然後生幾個娃娃?

  一看到孩子又暖又軟的樣子,小桂就心軟得一塌糊塗。

  梁老師看出來了,打趣了她幾句,把小桂逗得滿臉通紅,最後落荒而逃了。
  
  等幼兒園的老師離開後,趙天景公司的人接著過來了。

  清一色全是男的,看護先看著之前一撥女的進來,剛送走就來了這麼多男的,眼神詭異地望了過來……

  這兩夫妻的工作環境真是迥然不同,怎麼湊到一起來的?

  阮晨看著全是大男人,自己穿著病人服,頭發亂糟糟的,感覺太邋遢了,又不好避開,就低著頭不大說話了。

  趙天景皺了下眉,把人趕出病房,說是站不下這麼多人,心意到了就好。

  眾人其實也就是來看看傳說中的老板夫人,誰知比想象中要嬌小可愛,一點沒看出彪悍來。

  原本還說趙天景這樣的妻管嚴,夫人肯定跟母老虎差不多了,要不也像老龔的妻子李潔兒那樣漂亮彪悍。

  現在看來,跟想象中出入太多,加上阮晨見一大堆的陌生人在,也不怎麼說話,讓眾人的印象中又加上了內向文靜。

  不管怎麼說,看完老板夫人,又看了可愛的三胞胎,眾多光棍們還是心滿意足地走了。
  
  阮晨看他們出去了,這才悄悄拉了拉趙天景:“你說我們不如組織一次聯誼,把你公司的和我幼兒園的女老師叫出來一塊坐坐?”

  這兩個工作環境都很難找到對象,就算他們見面後做不成情侶,好歹也多個朋友,說不准互相介紹了,有更多揮別單身遇上另一半的可能。

  看阮晨興致勃勃的樣子,趙天景想也不想就點頭了。

  公司裡的男性太多了,而且老找機會揶揄他的妻管嚴,是時候幫他們多介紹,最好甘快催他們結婚,讓他們體會一下妻管嚴的滋味。

  獨樂樂不如眾樂樂……而且有福同享有難同當,是吧?

  阮晨看趙天景同意了,心裡很興奮,終於找到事做了。

  每天無所事事,除了吃飯睡覺喂奶,就沒別的了。

  她趕緊打電話給梁老師,又讓她問問其它老師的意願,很快就有回復了,大家都覺得不錯,同意舉辦這樣的聯誼會,讓不少適齡女青年的個人問題盡快解決掉。

  其實女老師們心裡都有個小九九,看阮晨嫁給趙天景之後過得實在太好了。

  以前她們還覺得做IT的男人一般不修邊幅,每天對著電腦屏幕就什麼都不記得了,還不解風情,沉悶得要命,不懂情趣,一起過日子太枯燥了。

  現在看來,趙天景多好。

  外表英俊不說,做事細心,對阮晨又溫柔體貼,雖然不夠風趣幽默,可是大家心裡還是很樂意嫁給這樣的好男人的……

  阮晨自然不知道,女老師們同意聯誼,不是沖著趙天景公司裡的未婚適齡男人,而是把自家出色的老公當作參考物了。
  
  趙鑫一個月後出院,長大了一點,個頭不小,臉色白裡透紅,一看就知道被照顧得很好。

  雖然還有點瘦,哭起來聲音不如兩個哥哥厲害,有點像小動物的嗚咽聲,還是健康又可愛的,阮晨抱著他都不想放手。

  “寶寶,我們回家了。”阮晨早就出院了,在家裡被趙天景喂了幾個星期,又胖了一圈。

  現在趙鑫終於也回家了,趙天景的注意力也能從她身上轉移到三寶寶這裡來。

  阮晨吁了口氣,不把趙天景的注意力轉移,她的減肥計劃什麼時候才能開始啊……

  趙鑫在她的懷裡撲騰,兩只小手揪著阮晨的頭發不放,十分活潑。

  趙天景在一邊看得高興,剛出生的時候他在保育箱裡虛弱又蒼白,看得心疼,現在終於好了,又活潑了那麼多,肯定能好好地長大。

  以後說不定還能比兩個哥哥更健壯,趙天景伸手摸摸趙鑫的臉頰,趙鑫撲騰得更歡了。

  吳韻和趙青在他們後面抱著兩個寶寶,今天接趙鑫回家,大家都過來了。

  吳韻對這三個孫子喜歡的不得了,恨不得每天都抱著摟著。

  趙青更是笑得合不攏嘴,別人家要生兩回也不一定有三個,他家媳婦一次就超標完成任務了,他每次出去都覺得臉上有光。

  如果不是吳韻擋著,他肯定要帶上三個孫子去跟老朋友們炫耀炫耀!

  趙淼和趙森也想要阮晨抱,瞅著她懷裡的趙鑫似乎不樂意了,小手動來動去,好像要撲過來搶位置。

  吳韻抱著寶寶湊過去,趙淼立刻拉上了趙鑫的小被子不放手了,趙森也想湊熱鬧,可是小手太短夠不上,扁了扁嘴就哭了。

  一時間,醫院門口哭聲不斷。

  阮晨看著這三個活寶,看著身邊與她並肩而行的趙天景,看著滿臉笑容的吳韻和趙青,感受著周圍善意的目光,眼裡不由自主地流露出一抹溫暖的笑意。

  她這麼多年來一直想要的一個熱鬧溫暖的家,直到這一刻終於得到了完滿……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5-5-13 00:59:44

 囧囧番外一二三

  番外一指腹為婚

  阮晨做完月子,才把三個孩子從吳韻的照顧中帶回來,心裡有點過意不去。

  吳韻喜歡這三個孫子,恨不得天天能看見。可是年紀大了,有點力不從心,趙天景最近光照顧阮晨,只偶爾到樓下看看孩子。

  現在好了,阮晨做完月子,三個孩子就從樓上挪回來。

  趙天景原本買的都是雙份的嬰兒用品,沒想到一下子出來了三個,還得重新補買了一份。

  當初商場的導購對這個大客戶還有印象,畢竟所有的嬰兒用品他同時買了兩份,又毫不猶豫地大手筆全買了,現在看趙天景來補買一份,不由詢問是否產品出了問題才要再買一份。

  聽說雙胞胎變成三胞胎,導購小姐恭喜他之余,又送了趙天景幾個新出的玩具贈品。

  阮晨大呼趙天景有魅力,連導購小姐都抵擋不住,送了一次又一次的贈品。

  趙天景聽出她語氣酸溜溜的,忍不住笑了。

  “你都是三個孩子的媽了,怎麼還跟小姑娘計較?”

  阮晨一想到導購小姐的年紀估計比她還要大一兩歲,現在居然被人叫作小姑娘……

  幸好沒聽見,要不然導購小姐肯定要吐血了。

  趙天景也就二十七歲,說話老氣橫秋的。最重要的是,阮晨覺得自己從新婚妻子轉眼升職做全職媽媽,心情感覺很微妙。

  被趙天景這麼一說,覺得自己的年紀好像比同齡人還要大。

  她揪著趙天景就不高興了:“你這麼說是嫌棄我生了孩子就老了,人家還小姑娘的,那我是什麼!”

  趙天景懵了,沒想到一句話把老婆大人惹毛了,立刻乖乖認錯:“沒有,你最好了,最漂亮了,別的女人哪裡能比得上?”

  阮晨扭頭不搭理他,趙天景使出渾身解數,沒招了,果斷地轉移話題。

  “秦嵐拍了卓玲和孩子的照片,現在要看嗎?”

  “要!”卓玲和秦嵐趁著懷孕八個月的時候,突發奇想要去一個孤島上住一段時間,沒想到剛踏入島上,孩子就出生了,他們只好一直住下去等卓玲身體好了再出來。

  現在卻覺得那邊環境不錯,人們性情質樸又好客,他們住得舒服了,都捨不得回來。

  說是孤島,那裡的物資還算豐富,就是一周才有一輛貨船過去。

  尤其信號特別不好,手機用不了,電腦網絡時不時好一下,阮晨聯系不到他們,焦急了好一陣。

  誰知兩人住得樂不思蜀,都不記得給阮晨消息,等三個寶寶出生後才隔一段時間送照片過來。

  趙天景迅速打開電腦,阮晨盯著照片裡的一家三口不由好笑。

  “卓玲黑了不少,不過看起來精神很好。那地方不錯,要不我們以後也去住一段時間?”

  “好,”趙天景坐在她的身邊,無條件地支持老婆大人的決定。

  阮晨一想到卓玲以前為了美白沒少用高價位的護膚品,現在玩得不亦樂乎,居然不在乎了。

  不過她的身材豐腴了很多,整個人看起來十分有朝氣,膝頭摟著的寶寶更是可愛,把卓玲的美貌遺傳了十足十。

  “卓玲的女兒真漂亮,以後不知道誰有福氣娶到她?”阮晨一臉感歎,她一下子生了三個小子,還真想要個女兒,正好卓玲生了個漂亮的女孩,她正打算拐過來做干女兒的。

  “我們家的三個也很帥,以後嫁著他們的姑娘也有福氣。”新上崗的准爸爸不樂意了,憑什麼秦嵐的女兒被捧上天,他家三個小子就要被人嫌?

  阮晨忍不住笑開了:“是,是,我們家的三個大胖小子也很帥,就是現在還沒看出來……”

  趙天景瞥了她一眼,哪個當媽的滅自家兒子的威風?

  阮晨忽然一拍掌,興奮地說:“要不我們來個指腹為婚,不對,現在已經生出來了,那就來個青梅竹馬,然後干柴烈火?”

  某理科生囧了,干柴烈火能用在這裡嗎?

  他挺願意跟秦嵐做親家,可是有卓玲這個不好相處的婆婆在,自家兒子就得不好過了……

  趙天景皺了下眉,默默地看了眼在嬰兒床上撲騰著小手還不會翻身的兒子們——三個還會尿床不會叫爸媽的小家伙,用得著那麼早替他們找媳婦麼?

  “等他們長大了再說吧,”趙天景同情地看了三個娃娃一眼,總覺得他們有個提前操心的媽,以後的日子要不好過了。

  阮晨腦子裡正想的高興,如果能跟卓玲做親家,生出像卓玲一樣漂亮的孫女們——她已經迫不及待地想買一堆有蕾絲的漂亮裙子和各種好看的發飾回來給未來孫女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趙天景一看她的臉色,就知道阮晨不曉得神游到哪裡去了……

  某爸爸郁悶地想,他家有三個兒子,秦嵐家才一個女兒,三比一,以後要怎麼分?

  不得不說,阮晨的跳躍性聯想太厲害了,把趙天景也繞進去了……

  可憐還在嬰兒床上自個玩得不亦樂乎的寶寶們還不知道,他們已經被爸媽悄悄地賣給了一個還大一個多月的姑娘,准備上演一場曲折的姐弟戀……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5-5-13 00:59:56

  番外二難熬的甜蜜

  坐月子後的阮晨白白胖胖的,比以前抱起來手感好了不知多少。

  趙天景看著就眼饞,終於掐著日子過了時間,等阮晨產後到醫院做了檢查,又偷偷詢問了吳韻,這才又憋了兩個月才准備恢復以往的幸福生活。

  阮晨這晚洗完澡,穿上好久沒碰過的真絲睡裙,肚子輕了,沒有沉甸甸的感覺,她突然間還有點不習慣。

  趙天景推開門摟著她的肩膀,沉聲問:“怎麼了?”

  “沒事,就是覺得肚子現在輕了,反而感覺空空的。”阮晨朝他笑了笑,白淨的臉頰在熱水熏了下,泛著淡淡的緋紅,看得趙天景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他情不自禁地低頭吻上阮晨的唇,雖然懷孕期間他們還能親親,可是趙天景怕自己忍不住,只偶爾一兩次,也不敢太深入,免得更難受。

  現在好了,阮晨的檢查結果很好,吳韻也覺得他們適合再同房,趙天景今天在辦公室高興得要命,把工作丟下就早早跑回家,准備了一大桌的好菜,就等著晚上能“加餐”。

  阮晨回來就看到一桌子的好菜,都是她平時喜歡吃的,尤其趙天景看著她的眼神,恨不得立馬吞進肚子裡,心裡就有數了。

  她溫順地回吻,知道這幾個月是苦了趙天景,難為他忍到現在才動手……

  趙天景越吻越深,摟著阮晨的手臂微微用力,當下拉著她回到臥室。

  阮晨的睡裙早早被扔在了床下,她一手鑽入襯衫裡撫著趙天景的後背,一手慢吞吞地解開他的扣子。

  趙天景只覺後背熱辣辣的,漸漸蔓延下來,差點忍不住了。他逼著自己慢慢親吻著阮晨的身體,一點點地引發她的熱情。

  阮晨已經好久沒有跟他親熱了,身體雖然因為懷孕敏感了很多,可是有些方面卻有點不適應了。

  趙天景放緩節奏,耐心著逐漸開發。

  阮晨在他身下早就軟成一灘水了,臉色微紅,雙唇稍稍張開,難耐地呻吟著,似是在邀吻。

  趙天景毫不猶豫地低頭攫取那張粉嫩可口的唇,舌尖勾得她一起共舞。阮晨無意識地嗚咽和低吟好比一首動人的樂章,他只覺自己完全沉醉了,俯身便想要融入她的身體裡……

  “哇——哇——”

  一道哭聲突兀地響起,接著另外一道音量差不多的哭聲也傳過來了,伴隨著聲音要低得多的哭聲,形成了三重奏!

  趙天景暗道一聲可惡,三個寶寶早不哭晚不哭,居然這時候才哭,壞他大事。

  他的臉色都鐵青了,不管是誰這時候停下來都要受不住。

  阮晨安撫地拍了拍趙天景的後背,示意他先起來,然後急急忙忙地抓著睡裙一套就沖進了寶寶的小房間。

  一開始哭的是趙森,跟著的是趙淼,最後哭聲特別小的是趙鑫。

  阮晨兩只手哄不住三個孩子,求救地瞥了趙天景一眼。

  趙天景無奈地套上褲子,一手一個寶寶,阮晨這才笑了,抱起最虛弱的趙鑫,在他臉上親了一口。

  “是餓了吧,媽媽這就讓你們開餐。”

  她背對著趙天景,拉下睡裙的帶子,露出比孕前要大一些的胸部。瞅見上面一點點紅紅的印子,阮晨知道是趙天景剛剛的傑作,臉頰滾燙,怪不好意思的,幸好寶寶餓得厲害,也沒注意到這點,急著張口吃奶,還被嗆了一下。

  阮晨只顧著拍了拍趙鑫的後背讓他順氣,卻沒看見身後的趙天景一臉哀怨地瞪著趙鑫。

  他好不容易才能開動,還沒吃個半飽,就被這三個娃娃給攪黃了,從嘴裡飛了……

  趙天景萬分後悔,他為什麼當初要把孩子的房間放在主臥室裡折磨自己呢?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5-5-13 01:00:12

  番外三洗澡記

  寶寶洗澡需要一堆的專用沐浴露和洗發水,趙天景一下買了一大箱慢慢用。

  洗的時候也得小心,阮晨托著他們的脖子,小心翼翼地用柔軟的毛巾沾著熱水擦拭,既怕太用力讓寶寶不舒服,又擔心一個不留神把寶寶傷著了。

  每次洗澡都像打了一場惡戰,阮晨在精神和身體的雙重折磨下,總是很快就累了。

  寶寶小時候還好,不會亂走亂跑,洗的時候只要小心就行。

  等會走會跳,到處爬滾後,洗的東西就以倍數增加起來。

  別人只要洗一個寶寶,每天也得五六件衣服地換。

  不小心牛奶溢出來了,要換;

  不小心摔了,褲子沾了泥,要換;

  不小心把番茄醬掉在衣服領口了,要換;

  不小心洗手的時候把水弄得身上濕答答的,還要換……

  趙天景買了超大容量的洗衣機,滿足洗寶寶們髒衣服的需求,還是要每天早晚洗一回才夠。

  誰讓別人就洗一套,他們就得洗三套,洗衣機再大,塞都塞不下……

  最讓阮晨頭疼的是,三寶寶趙鑫剛出生的時候個頭小,比兩個哥哥瘦弱,皮膚也要顯得更暗黃一點,很好辨認。

  等三人長開後,白白淨淨的小臉,如果穿上一樣的衣服,她根本認不出來。

  阮晨沒有給三個寶寶一樣的衣服,他們的衣櫃是放在一起的,但是更鼓勵他們挑喜歡的衣服來穿。

  她記得一個外國的兒童專家說過,就算雙胞胎或者三胞胎有著一樣的相貌,依舊是截然不同的個體,他們的思想和喜好也基本上不一樣。

  國內的爸媽很多把孩子打扮得一模一樣,出去的時候引來不少眼球,這樣反而是扼殺掉孩子們不一樣的性格和興趣。

  阮晨更希望寶寶們會有他們的個性,所以沒有拘束三人的裝扮,讓他們自由發揮。

  剛開始三個寶寶能自己挑衣服的時候,就能看出性格來了。

  大寶寶趙淼性格文靜,相對穩重,喜歡藍色或者白色的衣服,平時也不愛搗蛋,不過也能融入兩個弟弟的游戲,一起玩得很開心。

  二寶寶趙森喜歡搞怪做鬼臉,熱情奔放,最喜歡做親暱的動作,比如擁抱和親吻,最愛鮮艷的衣服,以紅色和黃色的衣服挑得最多。可以說每次游戲基本上都是由他發起的,帶著大哥和小弟把家裡鬧得快翻天的搗蛋鬼。

  三寶寶趙鑫被照顧得很好,身體漸漸好了,喜歡跟著兩個哥哥到處跑。喜歡穿綠色的衣服,搗蛋起來不比二寶寶遜色,偏偏最懂得撒嬌說好聽的話,阮晨每次都拿他沒辦法。

  三個小子把阮晨累得夠嗆,誰知這天晚上他們一起穿了藍色的衣服,這還是吳韻特地買給他們的。

  穿的次數太少,阮晨也沒覺得有什麼,等回過神來,就有點哭笑不得了。

  光溜溜的三個娃,之前又穿著一樣顏色的衣服,她幫著趙淼洗完就把趙森叫進來,等趙森出去再找趙鑫。

  可是趙森死活說他洗過了,趙淼一口咬定他還沒洗,趙鑫站在一邊眨巴著眼就是不表態。

  阮晨當下就愣了,到底誰洗過了?

  等趙天景回來,她苦惱地湊過來,抱怨了一下:“三個孩子長得太像了,我分不清楚到底哪個還沒洗。”

  趙天景安慰她:“沒事,哪個多洗一次也沒什麼。”

  ……當然誰少洗一次也沒問題。

  阮晨白了他一眼,說了等於沒說。

  可是寶寶們卻玩上癮了,每天一到洗澡的時候阮晨就開始頭疼,到底剛剛洗澡的是大的還是小的,還是二寶寶來著?

  趙天景奇怪:“為什麼不讓他們三個一塊洗?”

  阮晨振振有詞:“專家說了,要讓孩子從小培養出個人的私隱感,知道維護自身……”

  她說了一堆,趙天景聽得頭疼,恨不得把那個所謂的專家給揍一頓。

  當然,他現在最想揍的是那三個搗蛋的小子!

  這點小事用暴力解決是不可行的,趙天景在臨睡前,看到三個小子湊過來跟阮晨要晚安吻的時候果斷地擋住了。

  “你們其中有人沒洗澡,那就不能要晚安吻。”

  趙淼和趙鑫下意識地立馬看向趙森,趙森原本嘟著嘴想撒嬌要晚安吻,被大哥和小弟拆穿了,扁著嘴不吭聲,趙天景拎著他就進了浴室迅速地刷干淨了。

  趙天景還嚴肅地宣布,以後誰不洗澡就不能要晚安吻的規矩。

  三個小子焉了,爸爸太聰明了,沒媽媽好騙。

  於是,洗澡事件終於消停了,阮晨也接受了趙天景的建議,把三個寶寶一塊弄進浴室。

  專家神馬的都是浮雲,三個娃一起玩水洗澡多快樂!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5-5-13 01:00:46

  囧囧番外四五六

  番外四來,叫爸爸

  三個小子學會到處爬到處跑的時候,終於慢吞吞地懂得開口說話了。

  雖然還是“依依呀呀”的無意義音符,趙天景依舊很高興,每天湊到三個孩子面前不停哄著他們:“來,叫爸爸,爸爸……”

  誰知哄來哄去,三個小子就是不開口,愣是不給他面子。

  阮晨看得好笑,見趙天景沮喪的臉,晚上等孩子睡下後安慰他:“別著急,說話要慢慢來。都說先會走先會跑的孩子,說話會稍微慢一點。”

  趙天景也覺得自己太焦急了,孩子剛會開口已經不錯了,不應該給他們制造太大的壓力。

  於是他釋然了,回頭去翻教育孩子一百問,看得津津有味——小子們,哪天一定要你們先叫爸爸!

  某爸爸的行動力很有計劃,趙天景每天只要有空都對著三個孩子放慢口型來教他們“爸爸”兩個字的讀音,不斷重復,就怕他們記不住。

  趙淼作為大哥很給趙天景面子,每次教學他偶爾還會抬頭對辛苦的爸爸咧嘴笑一個,讓趙天景頗有成就感——看,還是有孩子會聽進去的。

  趙森每次玩得興奮,頭也不抬,估計連趙天景說得什麼也不知道。

  趙鑫是趙森的小尾巴,二哥去哪裡他就跟著,可是趙天景對他說話,總是轉過頭,小臉露出迷茫的表情,一看就不知道爸爸究竟想告訴他什麼。

  好吧,三個裡其中一個有反應,趙天景已經心滿意足了,要讓他們三個都聽進去,看起來是個漫長和艱難的過程……

  阮晨這天跟三個寶寶一起看動畫,很舊的一個故事,說一個孩子尋找媽媽的苦難旅程,其中認識了很多人,也逐漸變得堅強。

  她覺得很有教育意義,就帶著孩子一塊看了。

  中間有一幕,孩子陷入困境,心酸之余不由想起當初和媽媽一起生活的幸福日子,於是偷偷在破廟裡抱著膝頭哭喊著叫“媽媽”。

  阮晨看得感動,偷偷擦了下眼角——沒想到動畫片也這麼煽情,愣是讓她淚眼婆娑。

  趙森忽然轉頭看了她一眼,又看了下電視屏幕裡的孩子不停哭喊,鏡頭裡還重現著孩子回憶中母親的慈祥和親暱。

  他扁了扁嘴,清脆了叫了聲:“媽媽!”

  阮晨呆掉了,有點反應不過來。

  趙淼見弟弟喊了,也不甘示弱地回頭叫了一聲“媽媽”。

  趙鑫左右看著兩個哥哥,跟鸚鵡學語一樣也喊了一聲,可是轉頭又拿起手裡的積木,好像剛才叫的不是阮晨,只是一句普通的話而已。

  阮晨激動了,在廚房辛辛苦苦弄大餐的趙天景傷心了。

  他一出來就聽見三聲軟濡的“媽媽”,為什麼自己努力了這麼久,這三個小子就是不叫“爸爸”?

  趙天景瞪了電視屏幕一眼,動畫裡的小孩子已經找到了媽媽,正幸福地抱在一起……

  喂喂,這孩子難道就是他媽媽一個人生出來的啊,爸爸在哪裡!

  這分明是教壞孩子,趙天景二話不說關掉了電視,借以發洩他心裡的不滿。

  讓你們只懂得叫“媽媽”,不知道有“爸爸”在!

  趙天景郁悶了,阮晨才回過神來,卻沒敢吱聲。某爸爸的心情現在很不好,她還是別再刺激他了。

  飯桌上擺滿了阮晨和三個孩子喜歡吃的菜,趙淼已經懂得自己拿筷子吃飯,雖然夾的不穩,還是很努力的。

  趙森最討厭筷子,一直用著勺子吃得不亦樂乎。

  趙鑫短短的手老是拿不住筷子,勺子也拿不穩,阮晨也不管他,讓他慢慢拿著勺子熟悉,實在吃不到了才給他夾點菜。

  一家人吃得和和美美,阮晨就想幫趙天景一把。

  她夾著趙淼最喜歡吃的咕嚕肉,在半空中劃拉了一圈,小聲提醒他:“乖,叫爸爸。”

  趙淼盯著咕嚕肉直吞口水,可是香噴噴的肉在小碗外面晃來晃去就是不進來,他心急得眼睛都瞪得老大,迅速學著叫了一聲“爸爸”。

  趙天景激動了,原來還有這一招!

  可是孩子啊,你就是有的吃才想起爸爸來麼?

  阮晨又用同樣的招數把趙森和趙鑫哄得叫了爸爸,趙天景終於感覺完滿了,嘿嘿傻笑了一個晚上,讓三個小子都不敢靠近他——爸爸今晚好可怕啊!

  趙天景得意了,晚上特地打電話給秦嵐,告訴他三個孩子懂得叫“爸爸”了。秦嵐妒忌得要命,他家孩子還不知道叫人呢,硬是被說得一肚子的郁悶。

  趙天景更高興了,嘩啦啦地說完今晚的激動心情就掛斷了電話,秦嵐在那邊跳腳,也學著他的樣子去哄自家女兒叫爸爸了。

  他還想打電話給吳韻和趙青,被阮晨叫住了。

  她指指掛鍾,已經十點了,吳韻和趙青估計已經睡了,趙天景這才放下電話,打算明早告訴他們去。

  阮晨看著他樂不可支的樣子,也跟著笑了。

  第二天早上是三個小子最喜歡吃的叉燒包,阮晨剛要把包子夾起來,就聽到趙淼、趙森和趙鑫三聲脆生生的“爸爸”。

  她僵著手,扭頭一看,果然三個小子是對著自己說的。

  趙天景在旁邊已經愣掉了,三個小家伙看包子還沒進碗裡,急得又向著阮晨叫了一次。

  阮晨放下筷子,轉身笑得不行。

  敢情這三個小子以為“爸爸”是給食的暗號來著?

  某爸爸耷拉著腦袋,郁悶地把叉燒包拿回廚房,三個小子跟著他,一臉想哭的表情。

  他們叫了“爸爸”,怎麼反而沒的吃了呢?

  三個娃娃急得追著趙天景叫了一聲又一聲的“爸爸”,聽著軟軟的童音,趙天景最後還是心軟了,把包子分給他們。

  於是以後阮晨再也不敢用這招哄三個孩子了,簡直是幫倒忙。

  往後想起來,阮晨都要大笑一回,趙天景在一邊皺著臉最後也忍不住笑了。



  番外五 輩分問題

  寶寶終於三歲上幼兒園了,阮晨帶著三個孩子進去,引來無數家長的側目,園長更是親自出來,笑瞇瞇地摸了摸三個孩子的腦袋。

  “長得真像,哪個是哥哥?”小桂瞅了半天,三個孩子的衣服不一樣,相貌卻九成近似,分不清哪個大一點,哪個小一點。

  “穿藍色上衣的是最大的哥哥趙淼,紅衣服的是趙森,最小的是這個穿淺綠色的趙鑫。”

  阮晨介紹完,三個寶寶乖巧地向幾個圍著他們的阿姨問好。粉嫩的小臉,咧著嘴露出小小的牙齒,笑容可愛地叫人,惹得周圍的家長也是一臉羨慕。

  多聽話多有禮貌的孩子啊……

  園長和幾個老師也猛贊三個寶寶可愛又伶俐,阮晨十分驕傲,嘴角的笑容怎麼也掩飾不住。

  “你好,”霍成抱著懷裡的孩子過來,跟阮晨打了聲招呼。

  他早就打電話告訴阮晨,希望李汐的孩子能進她的幼兒園裡,方便就近照顧。

  雖然李汐的病情已經好轉了,可是偶爾還有反復,霍成不放心她一個人,又經常顧及不了孩子,想著放熟人的幼兒園裡更放心一點。

  阮晨點點頭,就看向霍成懷裡的孩子。

  這就是李汐的兒子,她的弟弟,記得是叫霍震。個子小小的,甚至沒有趙鑫來得高。

  看起來因為在保育箱呆的時間長,身體並不好。

  表情怯生生的,應該很怕陌生人,估計很少出門。

  阮晨皺了下眉,覺得霍震並沒有受到很好的照顧,才會這個樣子。

  只是每家有本難念的經,霍成要照顧兩老又要盯著李汐,恨不得三頭六臂,對孩子的照顧疏忽一點也是情有可原。

  “你放心,霍震會在這裡認識到很多小朋友的。”阮晨笑著牽起霍震的小手,跟他柔聲介紹三個寶寶。

  寶寶們睜大眼看著霍震,都覺得他比自己瘦小多了,下定決心要做好哥哥照顧他。

  “小弟弟要跟我們一起上學嗎?”趙淼眨巴著眼,十分期待地看向霍震。

  霍震躲在霍成的腿後面,小幅度地點了下頭。

  阮晨突然想起輩分的問題,霍震是她的弟弟,也就是三個寶寶的舅舅,年紀也比他們要大,叫“小弟弟”不太合適。

  於是就讓孩子們改口:“這是你們的小舅舅,比你們還要大兩個月。”

  趙鑫不樂意了,好不容易他以為要來一個小弟弟,他就能當哥哥了。

  誰讓他頭上還有兩個哥哥,想要個弟弟,阮晨卻又說什麼計劃什麼生育,他以後不能再有弟弟了,心裡很失望,撅著嘴叫嚷。

  “媽咪,弟弟那麼小,一定是弟弟了!”

  阮晨哭笑不得,誰說長得小就是弟弟?

  不過看趙鑫的樣子是想做哥哥,說什麼也要叫霍震做弟弟。

  霍成覺得無所謂,小朋友對輩分這種虛幻的東西一向弄不清楚,等長大一點再糾正過來就好。

  於是霍震從幼兒園開始,硬是從舅舅這個長輩淪落為趙鑫的弟弟。

  等長大後,三胞胎雖然明白霍震確實是舅舅,可是四人年紀相仿,又從小一起長大,說是長輩,更像是兄弟了。總是勾肩搭背,稱兄道弟地出門玩,只在開玩笑的時候才會叫一聲“小舅舅”。

  弄得不知情的人覺得奇怪,阮晨不是生了三胞胎,怎麼變成四胞胎了?



  番外六 寶寶從哪裡來

  不知道趙鑫看了哪個電視節目,最近忽然糾結起他是怎麼出生的問題來。

  他纏著阮晨問,阮晨覺得趙鑫年紀還小,說得復雜了會不明白,胡亂說了以後有了錯誤的先入為主,也很糟糕。

  於是阮晨糾結了,把這個棘手的問題扔給趙天景。

  趙天景也頭疼,最後只能將復雜的簡單化。

  “爸爸媽媽在一起,然後就有了你……”

  阮晨在旁邊偷聽,滿腦袋的黑線。

  喂喂,雖然簡化了,可是也太簡單了吧……

  趙鑫聽得一頭霧水,原本在角落玩積木的趙淼突然開口。

  “爸爸壓著媽媽,然後媽媽就有我們了。”

  阮晨窘了一下,難道晚上的某些兒童不宜的運動被孩子看見了?

  趙天景尷尬地干咳兩聲,還沒來得及說話,又聽到趙森插嘴:“那爸爸要壓媽媽多久?”

  趙淼皺著眉頭,一副小大人的樣子想了想,他也不確定:“幾天吧……”

  阮晨撫額,孩子啊,你到底從哪裡看回來的?

  趙森托著小下巴瞅了她一眼,苦惱地說:“壓這麼久,媽咪不會很累嗎?”

  趙鑫這個知道,舉起小手補充:“媽咪早上起不來,還說腰酸,肯定是被爹地壓得太久了。”

  趙淼不贊同的眼神瞟了下已經風中凌亂的趙天景,嘟起小嘴:“爸爸是大壞蛋,居然欺負媽媽。”

  “就是,”趙森用力地點頭,小短腿跑過來拍了拍呆掉的阮晨,又挺了下小胸脯:“媽媽別怕,以後有我們在,不給爸爸欺負你!”

  趙鑫不樂意了:“爸爸不壓著媽媽,弟弟從哪裡來?”

  趙淼和趙森一聽,也苦惱了。

  其實多個弟弟也不錯啦,可是媽媽要被爸爸壓得那麼累,怎麼辦?

  阮晨淚奔,她的形象就這麼被三個寶寶給毀了。

  趙天景更郁悶,怎麼說得他像是壓搾別人的大壞蛋……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5-5-13 01:01:01

  囧囧番外七八

  番外七老二事件薄

  三兄弟加上霍震,把幼兒園鬧得雞飛狗跳,阮晨和其它老師每日提心吊膽的,就怕這四個娃娃又鬧出什麼事來。

  不是今天抓了蟲子扔在女孩子的書包裡,惹得別人大哭,家長也跑來投訴,就是搶了隔壁班男孩子的玩具,還把人弄哭了。

  四個小家伙橫掃整個幼兒園,等讀小學的時候,園長和老師們都松了口氣,阮晨也擦了把汗——小學的老師和班主任們,未來的日子你們辛苦了!

  四個之中,尤其是趙森最鬧騰。

  趙鑫小尾巴對他言聽計從就算了,連霍震都眨巴著星星眼跟在他後面“為非作歹”。

  一年級剛開學,就成了校長和班主任重點注意的目標學生,調到了講台前面的第一張桌子,免得趙森鬧得別的小朋友不能專心上課。

  無驚無險過了一年級,二年級一開學,趙森就把班上一個小男生弄哭了,據說是別人經過的時候,他悄悄把腳伸了出去……

  三年級把同桌的小姑娘最喜歡的鉛筆盒摔地上壞掉了,小姑娘哭了一天,之後死活不肯再跟趙森坐在一塊。

  阮晨頭疼,趙森太搗蛋了,老師管不住只能請家長。

  可是趙天景和她跟趙森說了幾次,他聽完後轉身消停沒多久又開始了……

  阮晨實在無可奈何,相對的,趙淼卻太老成了。

  坐在小桌子前面,端端正正的,上課聽話,下課後不出去玩,連班主任都擔心趙淼是不是自閉,只喜歡微笑卻不愛跟小同學一起玩,就跟兩個弟弟說話。

  趙天景也擔心,特地哄著趙淼去看了兒童心理科,測了智商達到一百五十。

  他拿著結果又是歡喜又是無奈,這麼聰明的孩子,很容易跟同齡人格格不入,以後怎麼融入其它圈子找到朋友呢?

  阮晨就沒想那麼多了,聰明的孩子誰不喜歡?

  而且趙淼雖然智商高,卻也沒有做出什麼驚人的舉動,只是比較文靜沉默,做事有條不紊的,她也很放心把兩個弟弟給他照顧。

  趙淼是個好哥哥,阮晨鼓勵趙森去玩的時候帶上哥哥,趙森二話不說就答應下來了。

  阮晨去家長會的時候,班主任也說趙淼跟同學之間的關系好了不少,已經不時主動跟別人攀談。

  阮晨松了口氣,偷偷把趙淼拉到一邊問:“班上的同學怎麼樣,好相處嗎?”

  三年級的趙淼有一米四,臉頰白白淨淨的有一點嬰兒肥,繃著臉的時候裝嚴肅,在阮晨看來很可愛。

  他想了想才回答:“老師讓我跟同學好好相處,我也不想媽媽擔心。”

  阮晨摸摸趙淼的小腦袋,她知道天才和普通人的差距比想象中要大,不是他們不想跟平常人好好相處,而是很難相處得很好。

  “沒事,媽媽只喜歡你在學校裡能多認識幾個朋友。”

  趙淼抬起小臉不贊成的表情:“媽媽,他們太幼稚了,朋友不是該有共同語言的嗎?”

  阮晨被噎住了,半天沒說出話來。

  於是趙淼繼續理所當然地把班上的同學當成是小弟弟小妹妹來看待,班主任每回看到他一臉慈祥表露出長輩的語氣時,嘴角都忍不住抽搐。

  這天阮晨接到電話,說趙森在學校打架,驚得她立刻請假奔去學校,還不忘告訴了趙天景一塊過來。

  讓阮晨驚訝的不是趙森打架,他進小學後基本上三五天就要鬧一下,她已經見怪不怪了。

  最奇怪的是,班主任告訴阮晨,趙森哭了。

  顯然班主任也被嚇到了,小霸王趙森居然哭了,究竟誰能有這樣的本事弄哭他?

  趙天景幾乎是跟阮晨同時到達學校的,聽說趙森哭了,也是一臉古怪。

  趙森揪著阮晨的衣角還在啜泣,趙淼在旁邊安慰他,趙鑫也吸溜著鼻子兩眼淚汪汪的。

  阮晨看得心疼,摟著趙森,拍了拍他的小腦袋。

  趙森嗚咽著抱怨,把腦袋埋在阮晨的懷裡:“媽媽,我不要當老二。”

  趙天景呆了一下,干咳了兩聲:“你第二個出生的,當然是爸媽第二個孩子了,這個哪裡能選擇?”

  趙森指著他的新同桌——一個高大的男生吸了吸鼻子:“他說老二就是那個……我才不要當那個,嗚嗚嗚……”

  班主任之前怎麼問,趙森都不肯說,這才把家長請過來安撫一下,明白事情的前因後果。

  誰知趙森這一說,年輕的女老師愣了好久才明白趙森的意思,立刻漲紅了臉。

  阮晨看班主任的臉就要紅得滴出水來了,只好開口打圓場,對趙森說:“中國的漢字博大精深,每個字每個詞都可能有不同的幾個意思,你不能只盯著其中一種。”

  她看趙森不再哭了,又慢慢解釋:“你看小森在家裡排行第二,上面有小淼這個哥哥照顧你,下面又小鑫這個可愛的弟弟,不會找不到人一起玩,是不是?”

  趙森皺著眉頭似懂非懂的,不過也知道“老二”可以罵人,也可以表示是別的東西。

  阮晨默默地扭頭,她這算是忽悠住寶寶了吧?

  趙天景也十分無奈,現在的孩子怎麼那麼早熟,這麼大一點就知道那麼多呢?

  兩口子心裡吐糟,班主任也郁悶。

  她才剛出進學校沒兩年,怎麼就遇上這樣的囧事了呢?

  阮晨以為事情已經在她的忽悠下結束的時候,趙淼忽然開口。

  “他說你有老二,難道他就沒有嗎?”

  趙鑫眨了眨眼,恍然大悟:“其實,他是在誇哥哥是嗎?”

  別人沒有的,二哥就有,小鑫寶寶的腦海裡飄過一句話:果然哥哥們是最棒的!

  趙森的同桌一聽,臉色慘白,轉身哭著跑了,據說沖進洗手間檢查自己的老二是不是還在……

  阮晨默默扭頭,不敢對上班主任倍受打擊的表情。

  所以說,三個寶寶裡,趙森如果是冷兵器,趙鑫就是輔助類的導彈,趙淼才是終極武器,殺遍天下無敵手,一句話秒殺了對手!

  阮晨納悶,究竟趙淼像趙天景多一點,還是自學成才的?

  殺傷力也賊強大了!



  番外八差別待遇

  誰說兒子不貼心,雖然平時搗蛋一點,鬧騰一點,還是很可愛很乖巧很懂得心疼人的。

  阮晨一回家,三個寶寶自動自覺地去洗手洗臉,然後趙淼去廚房倒了一杯水給她,抱著自己的水壺喝得哈皮。

  趙森蹦躂一下後就跑過來替阮晨捶腳,一邊捶還一邊呼啦啦地說著在學校怎麼當老大的威風事跡。

  趙鑫也不甘落後,跳到沙發上幫阮晨捶肩膀,一邊捶一邊聽著二哥說的學校趣事,時不時插上幾句,和樂融融。

  ……當然,這個和樂融融是在趙天景眼裡看到的。

  他孤零零地坐在沙發的角落,無奈地瞅著那邊一大三小歡聲笑語,好不羨慕。

  喂喂,你們眼裡只有當媽的,就沒有當爸的了?

  阮晨被三個寶寶哄得開心,回頭瞄見某爸爸背景陰暗就想在角落畫圈圈了,連忙提醒孩子們:“爸爸工作也累了,晚上還要煮飯給我們吃。”

  趙淼放下水壺,乖乖地跑去趙天景跟前說:“爸爸辛苦了,來吃糖。”

  趙天景心花怒放,還是大兒子最貼心,還記得他這個爸爸,笑瞇瞇地摸了下趙淼的腦門,他打開糖紙就想吃,卻看到糖紙裡面包著的小果殼……

  趙森抱著阮晨的腿“哈哈”大笑:“爸爸好笨,居然上當了,連我的同桌都沒上當呢!”

  趙鑫小尾巴跟著起哄:“爸爸怎麼就信了呢,鄰居家的小汪都沒信哦。”

  阮晨摸摸撇開臉,小汪是狗,有鼻子能聞得到好不好!

  趙天景拿著空糖紙悲憤了,寶寶們居然把他跟小汪來比!

  一顆爸爸的心碎了,他轉身進了臥室半天沒出來。

  阮晨有點擔心,交代寶寶們在客廳做作業,跟著趙天景進臥室了。

  “孩子的小惡作劇而已,別當真。而且趙淼會開玩笑,估計你是第一個了。”

  趙淼那孩子成熟得要命,這麼平常的小惡作劇他幾乎不會參與,今天會主動玩,確實很難得。

  趙天景瞥了她一眼,板起臉來:“寶寶對你和我的態度差別太大了……”

  三個孩子粘著阮晨,又是遞水又是捏肩膀,多貼心。

  看他,別說水了,就得了這麼個包著果殼的空糖紙。

  阮晨算是聽明白了,敢情趙天景是不高興三個寶寶的差別待遇,要求提高待遇水平……

  可是,這個不是她能控制得住的。

  三個寶寶對他們的態度不同,其實也很正常。

  對親生母親有著天生的親近,對父親是尊敬和崇拜,截然不同的感覺當然對待的方法也不同。

  於是為了哄某爸爸,阮晨特意把三個寶寶聚集一起叮囑他們:“明天,要像對媽媽一樣對爸爸,這才公平。”

  趙淼立刻就搖頭了:“爸爸喝一杯水不夠。”

  言下之意,趙天景要喝好幾杯才解渴,他就得來回跑幾次,會累。

  阮晨囧了,只好看向旁邊的趙森,誰知他也不樂意。

  “爸爸硬邦邦的,捏得手疼。”

  趙鑫不等她問就主動回答了:“爸爸的肩膀全是骨頭……”

  弦外之音,還是太硬捏得手疼。

  阮晨聽完,只好改變方法,她就不信不能把這些娃娃的想法扭轉過來。

  於是從這天晚上開始,就看到她粘著趙天景不放,三個寶寶跟在後面眼巴巴盯著的情景。

  趙天景小聲問她:“你這是做什麼,小鑫看起來快要哭了。”

  阮晨跟他咬耳朵,胸有成竹的樣子:“你不是說他們差別待遇嘛,我現在就親身行動,讓他們明白你的感受。”

  趙天景笑了,這個主意不錯。

  而且自從三個孩子粘著阮晨後,他也不能對老婆親親抱抱免得教壞孩子。

  現在光明正大地抱著摟著,趙天景一看寶寶們郁悶的表情,滿心竊喜。

  叫你們不理我,爸爸是這麼好惹的麼?

  阮晨和趙天景黏乎了幾天,三個寶寶終於忍受不住而怒了。

  他們團團圍著阮晨,手臂用力摟著她的腰,就是不給趙天景靠近。

  阮晨不由失笑,以為他們只是反抗一會,也覺得這幾天是冷落三個寶寶了,等他們一松手就想著恢復到以前。

  誰知寶寶一直到睡覺前還纏著她,讓阮晨無可奈何。

  “你們明天要上學,還不趕緊去睡覺?”

  “不要,我們今晚跟媽媽睡。”趙森和趙鑫死活不松手,趙淼已經自動自覺地把趙天景推出臥室。

  “爸爸今晚在客廳睡,我們跟媽媽睡。”

  阮晨好笑,看來寶寶在沉默中爆發了,兩口子黏糊了幾天冷落了他們,他們就想著分開兩人來報復。

  尤其是趙天景,被三個寶寶視為是搶媽媽的頭號大壞蛋,硬是連續兩天沒搭理他。

  趙天景睡了兩天客廳,在沙發上躺得腰酸背痛,只好煮了一大桌寶寶們喜歡吃的菜賠罪,這才給准許進臥室抱著又軟又暖的阮晨睡覺。

  於是一場“爭寵”大戰就這麼結束了。

  爸爸郁悶,貌似某方法效果不佳,適得其反啊……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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