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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絃]蒼龍冷情【火舞風雲Ⅰ之五】[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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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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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5-14 00:30:27
標題:
[雨絃]蒼龍冷情【火舞風雲Ⅰ之五】[全文完]
蒼龍冷情
【火舞風雲Ⅰ之五】作者:雨絃
想他「蒼龍」之所以負責舞龍堂旗下的酒廊與舞廳
正是因為他作風乖張、行事詭異
但此刻卻見鬼的被一個瘋丫頭搞得快失去冷靜!
處心積慮製造令他抓狂的「偶遇」
最後乾脆在三更半夜爬上他的床
霸道地進駐他家!
好,既然她聲稱喜歡肢體接觸
極盡所能的挑逗勾引
那他就發揮危險的掠奪本色,不容拒絕的回應她!
然而,這一切卻是她預謀設下的陷阱......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5-5-14 00:31:33
楔子
臺灣的梅雨季綿延多日,讓人的心情也跟著舒坦不起來,處處泥濘、水窪,讓黑海蒼的心情一落千丈。
這樣的濕,讓走在街頭的戀人顯得更纏綿。
黑海蒼剛談完一筆生意,在很短的時間內便敲定,所以多出了好幾個小時的時間,讓他忽然興起出去走走的念頭。
他有多久不曾出門透透氣了?
連他自己都不記得了。
撞時不如撞日,就今天吧!
他開著跑車往陰陰濕濕的街道上飛馳而去。
還不到下班時間,雨絲紛飛的路上到處擠滿人車,他悠哉的觀賞車外的景致,一朵朵的傘花,遮住了每一個人的臉,讓他只能從穿著、打扮來判斷路人的性別。
他暗自低咒一聲,什麼時候他變得喜歡去觀看每一個路人?難道他在期待會碰上某一個人?
街道上的污泥讓每個行人的小腿肚上汙跡斑斑。因為雨天,交通分外擁塞;因為雨天,讓整個城市更顯混亂與騷動。
他厭倦處於這樣的混亂與騷動中,於是在路邊停下車,不避雨絲的快步跑進一家咖啡屋,想去獨酌一番。
他下意識的在靠街道旁的窗戶邊坐下,不知不覺的又把臉朝向街道邊的人行道上。
店裏流瀉著鋼琴協奏曲,冷冷的樂音不但無法洗滌煩躁不安的情緒,反而讓他的心更煩、更躁。
曼特寧的濃郁香味鑽進鼻中,他的眼光卻落在前方不遠處的兩人身上。
吸引他的原因是那個面對他的男孩。
據他估計,那個男孩雖然身寬肩闊,但是臉龐卻散發著稚嫩的氣息,大概不會超過十二歲;而他的眼神、表情卻散發著一股讓黑海蒼很熟悉的邪魅、乖張。
很奇怪的感覺,是什麼?他說不上來!
至於背對著他的女人,從背影看來,應該是個端莊、高雅的女人,年齡應該不會超過三十歲,他很懷疑他們兩人的關係。
黑海蒼不太敢相信自己竟會無聊到去猜測別人的關係!
但是這卻讓他又想起往事,一段他想忘卻忘不了的往事……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5-5-14 00:31:56
第一章
這一天是個值得慶祝的日子。
但是,什麼樣的女兒會在自家產業被侵佔後,眉飛色舞得拍掌叫好?尤其是發生在一向舉止優雅、個性溫婉的裴昕妤身上,更是令人跌破眼鏡。
從小,她是個品學兼優的資優生,平常連書都不用翻,考卷隨便寫寫就能將全校第一名的頭銜拿回家讓爸爸當下酒菜,更別提大小比賽所得的獎項,家裏可是騰出一個房間供她放獎盃、獎狀。
也許是頭腦夠好,所以她的學業一直都很順遂,年年以跳級的方式晉升,是以才二十歲之齡就完成了大學的學業。
不過,二十歲的裴昕妤變了,變得連她老爸都不認得了!
裴櫸書甚至認為裴昕妤是故意將他辛苦打下的江山拱手讓人。
對於以後自己無事一身輕,裴櫸書說不上心中有怒,反而有解脫的感覺,倒是對女兒的表白嚇了一大跳。
「老爸,做了二十年的乖女兒、上流社會的淑女,也替你在公司賣命了三年,我想辭掉『孝順』這個工作,去尋找自己的人生。」
這丫頭在扯什麼?孝順是個工作嗎?還可以遞辭呈?
「我不懂你在說什麼?」這丫頭雖然很會念書,但是生活智商有待商榷。
不懂?
沒關係,她將會有很多的時間可以讓他懂,要不,她也可以用行動向他解釋。
怪只怪她生長在富裕之家,讓她的愛情觀蒙上了利益色彩,凡是巴結、奉承她的人,一律被她視為居心叵測,誰知道那些男人愛的到底是她的錢,還是她的人?
不過別以為凡是跟她唱反調的人她就會喜歡,這種人一律被冠上不溫柔、不體貼的標籤。
那她這輩子肯定嫁不出去!
誰說的?
裴昕妤可是信心滿滿。
因為她有一個內定的心上人,現在的她正要為她的未來去努力。
「咱們裴家已經垮了,你不再是商場上人人奉承的大企業家,我也不再是什麼名門淑媛,所以你安心的享受優閑的老年生活,我呢,就去追求我的春天。」
當了那麼久的淑女,裴昕妤現在只想脫下三件式的套裝,換上辣辣的裝扮,引誘未來的老公上鉤。
「你都說了,裴家已經垮了,我還有什麼優閑生活可以過?」剛剛才覺得無事一身輕,可是這會兒又有些惋惜。
「裴家垮的是外表,骨子裏還扎實得很。」向來溫婉的表情染上了幾分邪氣。
他就知道其中必有緣故。
「死丫頭,你把話給我說清楚!」裴櫸書怒火遽升。
「你先別生氣嘛!說來說去都是叔叔的錯,我一直強調將來裴家的所有都歸他,但是他偏不信,還串通外人想掏空公司的資金,不得已,我只好先下手為強,由我執行把資金掏空的事宜,然後把公司的空殼子雙手奉上。」說起自己的豐功偉業,她還挺佩服自己呢!
「什麼?你掏空公司的資金?那……那公司不就完蛋了?」真是家門不幸,惡妻、孽子無法可治啊!
「老爸,不要一副天要塌下來的樣子,叔叔這幾年和廠商勾結所拿的回扣、傭金夠他再創立三家新公司了,你何必這樣?就算我不做這件事,叔叔一樣會讓你的心血付諸流水。既然誰做的下場都一樣,我當然選擇自己動手啊。」要不是老爸縱容外加姑息養奸,她的計畫也不會如此順利。
「我就知道是你這死丫頭搞的鬼!我說嘛!你怎麼看也不像是品學兼優的孩子,你媽在世的時候直說我看走眼了。」
「老爸英明,什麼事都逃不過你的眼睛。」
她為了後半輩子,可是下了不少功夫喲!
國小三年級的時候,她故意惹火一群高年級的小太保,結果被打得俏臉變色,回家之後,母親心疼不已,哭得淅瀝嘩啦,她就乘機對母親「曉以大義」,將往後可能發生的情況加油添醋,嚇得母親送她到柔道班、跆拳道班、國術班……學得十八般武藝。
上了國中之後,更背著父母參加跨校的迷你學生幫,還獲得了小小的殊榮,被封了一個小綽號,不過她不是有心朝黑道發展,只是想知道一下個中滋味,免得將來因孤陋寡聞而變成一隻井底之蛙。
初秋的午後,天氣仍然難逃秋老虎的炎熱,豔陽依舊盡忠職守的照著大地,金色的光線讓人幾乎睜不開眼,教人恨不得窩在家裏不出門,開著冷氣、吃著沁涼的霜淇淋,只有像她這種頭腦不清醒的人才會出門受罪。
裴昕妤走在山坡的小路上,頂著火烈的日頭,背著一個大背包,揮汗如雨的埋頭前進。
不是她裝窮不肯開車,而是不想在周遭留下引人注目的焦點,這次她懷有目的而來,能簡便就儘量簡便。
她已經吃力的走了半個鐘頭,綁在手腕上的手帕,早已經無法再容得下一滴汗水,空氣中充塞著因極度高溫而蒸騰、晃蕩的氣流,映得她視線模糊,晃動的建築物與樹木活像要融化似的,讓整個社區看起來像海市蜃樓。
望著不遠處五彩繽紛的建築,她的嘴角揚起一絲笑容,她又向成功邁進了一大步。
這裏是臺北縣郊區的一個小山坡,山坡上林立著一棟棟的別墅,由不同的建築公司設計,這也是讓社區五彩繽紛的主因。
由於地處郊區,又是山坡,所以隔絕了城市的喧囂,讓大白天也安靜得只聽得見蟲鳴蛙叫。
在這些新穎的建築中,矗立著一棟三層樓的老舊建築,外表看起來就像年久失修的危樓,遺世獨立在山頂。
裴昕妤推開紅鏽斑斑、飛灰層層的鐵門,一股黴味撲鼻而來,地板黏黏膩膩的,空氣中充塞著陰森森的詭異,活像一棟鬼屋似的,換作是膽小的人,恐怕早就奪門而出了!
這裏不但年久失修,聽附近居民謠傳,夜裏還會有恐怖的聲音出現,於是,這鬼影幢幢的荒樓便成了裴昕妤最佳的藏身處。
她走上三樓,潮濕腐朽的門板搖搖欲落,闃暗的走廊佈滿蜘蛛網,到處翻裂的地板、牆壁上脫落的油漆……噢!她大概得花上兩天的時間,才能整理出一個能睡覺的地方。
黑海蒼注意那兩個人很久了。
那兩個男人鬼鬼祟祟的跟著對街的那名女孩一個下午,而對街那個女孩也盯了他一個下午。
起初他沒太在意那個女孩,反正路是大家的,她愛走哪兒就走哪兒,不過是湊巧與他同路而已,但是後來她竟連吃飯的時間都和他一樣長,這不得不令他起疑。
她呀!活該被跟蹤。黑海蒼心裏這麼想。
光是那一身惹火的裝扮,便足以引人犯罪。
她身穿無袖開襟、拉鏈式的薄衫,裏頭的胸衣若隱若現,拉鏈搭到乳房尖峰處,大膽的裸露出潔白無瑕的美麗肌膚,乳溝隱約可見,乳房呼之欲出。
無袖薄衫下,一件開高衩的大紅色短裙,露出一雙美麗修長的腿,讓路人的眼睛為之一亮、胸口悶塞。
不過她再怎麼漂亮也不關他的事!
天色將暗,黑海蒼準備回山上的別墅,開始享受龍頭給的假期。
這時,那名女孩驚慌的朝他跑來。
「先生,你能不能幫幫我?」女孩驚慌的拉著他的手,不住的往後看。
黑海蒼沒什麼反應,依然輕快的向前走。
女孩不死心、不氣餒,看了眼身後的追兵,急道:「他們離我們不到三公尺了,你有沒有交通工具?用走的太慢了。」
黑海蒼根本不想捲入她的是非。
「小姐,他們追的人是你,只要你離我遠一點,我就不用煩惱自己沒有交通工具。」
趁著休假過過優閑生活,何苦開著車子找停車位?
「站住!」
那女孩果然精准的計算出對方的速度,不到五分鐘,那兩個人已經追了上來。
女孩嚇得躲在黑海蒼身後,一雙盈盈大眼恐懼的看著來人,再抬眼以哀求的眼神望向黑海蒼,彷佛黑海蒼不救她,就是一個罪大惡極的人。
「別躲了,把你拿走的東西吐出來,要不然有你好看!」其中一個男人面目猙獰的恐嚇女孩。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什麼時候拿走你的東西?」女孩從黑海蒼身後探出頭,大口的喘氣道。
「喂!這兒沒你的事,閃一邊涼快去!」
較高壯的大漢伸手就想推開黑海蒼,誰知黑海蒼的腳就像黏在地上,文風不動。
「滾開——」明明就用了力氣,怎麼他動都不動?
黑海蒼翻手抓住大漢的手,順勢一拉,大漢滾了好幾圈,差點被車子撞倒。
女孩開心得拍手叫好。
「你好厲害喔!」她不理會另一名大漢在一旁虎視眈眈,依舊興高采烈的對黑海蒼施展纏功。「這位先生,看在你這麼富有俠義心腸的份上,往後的人身安全就交給你了,免得我哪一天被暗算了都不知道……」
在她說話的同時,黑海蒼已經順利地擺平那兩名大漢。
他慢慢的轉頭,「你到底想做什麼?」雖然他很想維持紳士風度,但這個多嘴的麻雀讓他有點心煩。
「我想找個人保護我。」女孩毫不羅唆。
「我沒空!」別說他現在正在休假,就算平時,他也絕對不做人身保護的工作,尤其是女性。
「我又不是不給錢,只不過是看上你的功夫了得。」
「我又不缺錢!」他審視著眼前這名年輕的女孩,表面上雖然維持著無瑕的禮貌,視線卻沒有遺漏她的任何動作。
她靈活的瞳眸閃著算計的眼光,神情卻裝出一副無知樣,就連身體都洩露了她有預謀的鎮定。
「你不缺錢啊?那太好了,剛好我的手頭也不太寬裕,謝謝你的免費保護。」她用天真的笑容曲解他拒絕的用意。
「你是存心想賴我?」他直視她的黑眸,知道她其實是在裝傻。
「無膽大哥,飯可以多吃,話卻不能隨便講,你有什麼證據顯示我是存心賴著你?」她狡猾的笑了笑。
她有膽子跑來糾纏,當然不會三、兩下就打退堂鼓,就算他看出她的居心也無所謂,反正她不達目的絕不善罷甘休!
黑海蒼不是容易動怒的人,雖然被稱作無膽是不怎麼光彩,但是他懂得不招惹麻煩的最高保身宗旨。
「你可以走了,我不會輕易改變決定的。」他冷言冷語的說道,只想儘快趕走她,不想跟她有什麼牽扯。
她的眼神讓他覺得不自在,尤其是她眼裏的那一絲光芒,彷佛在對他說:我吃定你了!那個眼神讓他格外忌憚。
裴昕妤沒被他嚇跑,能在裴氏對抗如狼似虎的叔叔,她的膽識自然不小,不可能被他冰冷、不友善的態度給嚇退。
她的手輕拉著黑海蒼的衣袖,左右地輕輕搖晃,那姿勢像極了撒嬌的小妻子,自然的像一隻柔順的波斯貓……
冷不防地,黑海蒼拎起她的衣領,教她兩腳懸空亂踢。
「不要隨便碰我!」黑海蒼不悅的放下她。
裴昕妤沒有生氣,只是哀怨得眼眶含淚,再抬頭緊盯著眼前高大的黑海蒼。
他真是越來越不溫柔了。記得小時候他不是這麼難接近的呀!
「你討厭人家碰你啊?可是我很愛撒嬌,又喜歡做肢體接觸,這該怎麼辦?」她看著他一臉快要發怒的表情,似笑非笑。「不過沒關係,我呢,先遷就你;你呢,再慢慢適應我。」
他冷淡的看她一眼,下定決心不蹚這渾水。「別再跟著我!」
他果然早就發現她在跟蹤他。
「拜託啦!我真的惹上麻煩了,要是我被那群人抓到,一定挨不起打,到時候就會供出我老爸的住處,我們父女倆會一命嗚呼哀哉……」裴昕妤哀求著。
「那不關我的事,你走吧!就算你說破了嘴,我還是不會答應。」他不耐煩的揮一揮手。
裴昕妤的頭搖得像波浪鼓。「你不答應也沒關係,我只要跟著你,那些人就會把你當成是我的同路人,到時候你躲都躲不掉!」她志得意滿的審視著他憤怒時的俊臉。「我是裴昕妤,你呢,我該怎麼稱呼你?」她想裝作與他初相識。
「你真是煩人耶!」黑海蒼不耐的伸手攔了一部計程車,決心不再理她。
月黑風高,天空落下豆大的雨點,雨勢越來越急,轉眼就成了傾盆大雨。
黑海蒼走到窗邊想關起窗戶,卻瞥見裴昕妤站在風雨中,全身濕淋淋,卻仍舊屹立不搖,雙目灼灼的望向他站立的窗口。
這女人!竟然跟蹤他!
她要是以為這一點小伎倆就能讓他心軟、屈服,那她未免太小看他了。
黑海蒼將窗子關上,隔絕了外面的風雨,視線卻不由自主的落在她身上,在風雨之中,她看起來十分渺小,和下午與他對峙時的模樣,有著天壤之別。
黑海蒼接觸到她的視線,看見她朝著他咧嘴一笑,那抹笑容讓他突然頭皮發麻。
她那笑裏帶邪的模樣,真像一條蛇。
蛇?真是巧,雲龍也說過他像一條邪魅的蛇,不過他覺得這丫頭比他還邪魅。
見鬼了!
他竟然害怕一個丫頭!?
這要是傳了出去,他還能見人嗎?
一向邪魅著稱的蒼龍,竟然因為一個不知道哪里蹦出來的丫頭給搞得不知所措!
他非常篤定的相信自己的直覺,裴昕妤對他而言會是一個大麻煩,最好遠遠的躲開她,不要與她有任何牽扯。
絕對不要!
既然是休假,就應該徹徹底底的放鬆。
一大早,黑海蒼早就忘了昨夜在院子裏淋雨的「波斯貓」,他也不打算追究她是如何進到他的院子裏,總之,他要徹底的將那個丫頭趕出他的周圍。
從十八歲起,他的周圍就開始出現繞著他轉的女人,舉凡辛的、香的、辣的,各種女人都有,其中也不乏死纏著不放的女人;但是沒有一個像那丫頭,明明給人死纏爛打的印象,卻又有著打帶跑的感覺,讓人捉摸不定。
他所居住的這棟別墅位於山坡的頂端,除了幾公尺外的那棟破房子外,沒有人能看見別墅裏的一舉一動,除非是海鷗部隊的巡邏,所以他放心的脫光衣服裸泳。
能放鬆心情、身無束縛,真是一件愉快的事。
這一頭,裴昕妤正在危樓裏生悶氣。
那個男人真是沒血沒淚,竟然把她丟在院子外淋雨,不聞也不問,虧她還精心設計被騷擾的戲碼,想藉機接近他,哪知道白費工夫!
鬱卒的心情在看見帥哥裸泳時早就雲消煙散,她興奮的將眼睛湊到高倍數的望遠鏡前,欣賞之餘,還不忘拍照留念。
哇嗚!他的身材超級棒!
記得小時候,她也曾經拿著望遠鏡偷窺他,不過那時的他沒這麼大膽,至少還穿著小褲褲。
那時候,別墅裏一共有五個男孩子,一個月會來此聚會一次,不管是打籃球、游泳,他總是帶頭的一個,而他就是她最欣賞的那一個。
有時她也會覺得奇怪,怎麼一個人的個性會差距這麼大?
那時候,他的笑容似陽光,態度也和藹可親,所以她才會迷上他,可是現在他那麼難親近,都不知道該怎麼接近他?
不過話又說回來,她自己不也是如此,乖乖的做了二十年的淑女,現在不也全變了!
轉回心思,她專心的欣賞他的身材,快門也不停的按,乖乖!這些照片要是能好好的加以修飾、出版成寫真集,一定會大發利市。
自由式、蛙式、蝶式……
怎麼了?
再來就是仰式,為什麼停下來了?
原來他伸手拿起池邊的手機。
無趣!
她還沒欣賞夠呢!
只見他將一條大毛巾隨意繫在腰間,拿著手機在泳池邊踱步,神情似乎不太高興。
接完電話之後,他走進屋子裏,二十分鐘後,他騎著一輛重型機車離開別墅。
裴昕妤迅速的打了一通電話,隨之出門。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5-5-14 00:32:34
第二章
當裴昕妤到達他所在的地方時,只見一片刀光劍影,她還來不及反應,猛地腰間一緊,被他輕易的攬抱至重型機車的前座,幾秒鐘不到他就發動機車,讓後頭追趕過來的人吃了滿嘴的黑煙。
黑海蒼高大壯碩的身軀緊緊的靠著她,裴昕妤順勢偎在他的懷裏,一償多年來的宿願。
「嗨!我們又見面了。」
雖然看不見他臉上的表情,卻聽見他胸膛急速、怦怦的心跳聲,裴昕妤的笑意逐漸加深。
「你怎麼會來這裏?」沒想到她如此神通廣大,竟然會跟著他出現在這麼危險的場合!
「我的出現讓你驚喜對不對?」她故意將他的怒氣曲解成驚喜。
黑海蒼的臉色難看到極點,他的身體在顫抖,不曉得是因為後面的追兵,還是因為氣憤她的跟蹤。
反正她確定這個男人生氣了,而且氣瘋了!
「再騎快一點,後面的人快追來了!」裴昕妤的語氣全然輕鬆,一點也不像逃命的人。
「你閉嘴!」黑海蒼終於生氣了。
不過,他這樣的表現令裴昕妤不太滿意。
「唉!像你這種龜速,早晚會被追上,還是想辦法退敵。」裴昕妤說著風涼話,頭還靠在黑海蒼的胸膛,不停的哀聲歎氣。
「還是由我來解決他們吧!」裴昕妤喃喃自語著,語氣裏有幾分無奈,彷佛在取笑他是一個無膽大哥。
裴昕妤忽然有了動作,似乎想轉過身。
黑海蒼被她的舉動嚇得既緊張且不安,這輩子從來沒有過這種經驗。
「你不要命了?」發覺她的意圖之後,他將車速慢下來。
裴昕妤緊貼著他的身軀、慢慢地轉過身來,她的紅唇似乎是有意擦到他的唇,讓他有瞬間的愕然;裴昕妤眼中的火苗,讓他覺得自己被灼傷了。
裴昕妤轉過身後張開雙腿平衡身子,姿勢曖昧的看著他。
「無膽大哥,你救過我一次,這次算是互助,千萬別不好意思。」為了避免他發現她的動機,只好把那天刻意安排的事件當成救命之恩。
裴昕妤挑逗的低語,順便伸出舌頭輕畫過他的唇,滿意的看著他的驚愕。
黑海蒼發覺自己竟在這緊張的時刻還有心思產生生理變化,堅挺的欲望在下腹燃燒,而該死的裴昕妤竟在此刻用腿環住他的腰,勻稱的雙腿跨上他堅實的男性大腿,將身體往上提。
「對不起喔!我知道你膽小,但我絕不是有意要吃你的『豆乾』,只有這種姿勢才能平衡我的身體,我才能專心對付後面的追兵。」雖然她的語氣正常,但是嗓音裏卻充滿嫵媚的挑逗,就像……歡愛時的叫春……
黑海蒼無法否認,若要對付後面的追兵,就只能這麼做。
他們的身體面對面貼著,裴昕妤必須坐下才能將霹靂包裏的飛鏢拿出來,但她一坐下,兩人敏感的隱密處互相抵靠,她就坐在他的亢奮上,隨著機車的晃動,帶來最親密的廝磨。
「該死!」
她那身清涼的裝扮,身材豐盈誘人,他幾乎要忍受不住誘惑。
裴昕妤的飛鏢已經握在手上,隨著丟飛鏢的動作,她的身軀稍稍提高,渾圓的胸部剛好讓黑海蒼吻個正著。
她迅速的坐下,怕擋住他的視線太久,兩人會因此沒命。
黑海蒼又低吟一聲,因為裴昕妤坐下的動作又再次撞擊到他堅挺的欲望上。
「喜歡這個姿勢嗎?」她的氣息吹拂在他的頸窩上,讓他的身軀震了一下。
「後面還有兩個。」他儘量不去注意她挑逗般的各種動作,但聲音已經不像平日那樣冷靜,灼熱的呼吸顯得急促,起伏不停的胸膛壓迫著她胸前的豐盈,幾乎感受到那因動情而挺立的蓓蕾正在向他招手。
他是怎麼了?像個情竇初開的少年。
照理說,他雖然不老,可也早過了血氣方剛之齡,沒理由這麼碰觸幾下,就讓身體又冷又熱,像在洗三溫暖一樣,一下熱呼呼,一下又冷冰冰。
解決完後面的追兵,裴昕妤幾乎是滿頭大汗,她虛脫無力的抱著黑海蒼的腰,不容反對的說:「我要睡一下,千萬別讓我摔下去。」
「什麼?」他大吼,所有的冷靜都被拋到九霄雲外。
她真的就這麼環著他的腰睡著了?
這太荒謬了!
即使是江湖兒女,碰見這麼親密的肢體接觸,也應該會有些不自在,而她竟然無所謂?
該說她有男性的豪氣,還是放浪成性?
到了市區,黑海蒼叫醒裴昕妤:
「醒醒,你該回家了。」
但是,裴昕妤不但沒醒來,雙手反而抱得更緊,臉頰還在他半裸的胸膛上磨蹭。
「不要吵啦!我還想睡。」裴昕妤耍賴著不醒。
「要睡回你家去睡。」看在她剛剛出過一分力的份上,他維持著紳士風度。
偏偏裴昕妤不懂得見好就收。
「你有沒有良心?和你共患難一天,難道連張睡覺的床都不肯借?」她輕輕的在他的胸膛咬了一口。
黑海蒼掰開她的雙手,仰著頭深深吸一口氣,與她纏鬥了許久,即使再沒脾氣的人也會有點抓狂。
「該死的丫頭,你不能離我遠一點嗎?」
她一路上不停的在他身上磨蹭,讓他瀕臨崩潰,剛剛他應該在半路就要了她,好讓她知道社會的黑暗。
「無膽大哥,好歹我們也算有緣,又曾經共患難,你就不能對我溫柔一點嗎?」裴昕妤輕描淡寫似的說道,還很體貼的問他:「你累了嗎?要不要我送你回家?」
黑海蒼兇惡的拍開她的手。
「不許這樣叫我!」雖然知道她是存心激他,不過胸口的壓迫感直逼,讓他按捺不住火氣。
「你不喜歡啊?」她的嘴角帶著興致高昂的笑容,雙手緊緊的環抱著他的腰,臉頰貼近他的胸口。「剛剛那些人一定看見了我的模樣,我為了救你而得罪那些人,你必須保護我!」
黑海蒼掙脫她的環抱,仰起頭、緊閉著雙眼、雙拳緊握,全身氣得發抖。「我到底什麼地方得罪你,為什麼你纏著我不放?」
裴昕妤伸手擦拭他額際的汗水,臉上的表情滿是心疼。
「奔波了一天一定很累了,走,我們回去好好休息。」她的手滑進他的發中,心疼的爬梳著。
黑海蒼像是被火燙著了,猛地跳離機車,還好他已經將機車斜靠好了,否則裴昕妤一定會摔下車。
從他有記憶以來,沒見過這樣的女人,不但沒有半點女性矜持,還當街表演火辣的猥褻鏡頭,雖然現在是深夜,沒幾個人看得到,但她不斷的親昵舉止,讓他的心裏充滿不安與挫敗,那種奇異的感受讓他完全失去理智。
黑海蒼攔下一部計程車,顧不得裴昕妤單身在外,怒氣騰騰的離開這個討人厭的丫頭。
「真是沒風度!」裴昕妤喃喃的念著,輕輕的搖搖頭。「你以為這樣我就沒轍了嗎?」錯!大錯特錯。
一大早,黑海蒼穿著小背心、短褲,在社區內跑步。
「嗨!好巧喔!你也來跑步?」輕快甜美的聲音,伴著香奈兒五號的香味,直逼男人的神經。
其實哪是巧!
分明就是她用望遠鏡觀察他的一舉一動,隨時注意他的動向、掌握他的行蹤,才會無時無刻的發生偶遇事件。
黑海蒼瞄了一眼她的裝扮。
一件運動型內衣,幾乎裹不住她豐盈的胸部;省錢又省布的熱褲,讓堅挺的臀部有一半在外面納涼。
黑海蒼不想搭理她,一派氣定神閑的跑他的步。
對他不解風情的態度,裴昕妤完全不以為意;如果他見到她像蜜蜂見到蜂蜜,那樣多不好玩?
裴昕妤幾乎是挨著他跑,裸露的胳臂摩擦他的手臂,一心一意就想藉感官征服他。
瞧!她迷亂的眼神,讓天使面孔更美麗;但她的行為讓魔鬼般的身材更可怕。黑海蒼快步往前跑了幾步,刻意拉開兩人的距離。
他是怎麼了,幹嘛怕她?兵來將擋、水來土淹,女人來了就捉上床,包管她嚇得拔腿就跑。
但是,他不肯定捉她上床會嚇跑她,也許她會逼著他跟她結婚……
黑海蒼打了一個冷顫,全身寒毛直豎。
他雖然跑遠了,但是幾步之遙,裴昕妤很快的追上他,而且擋住他的去路。
她一手叉腰,一手姿勢不雅的指著他的鼻子,定定的睨著他。
「幹嘛?我有毒?還是怕我吃了你?」真是給臉不要臉,她處心積慮的想引他注意,他竟然對她的魅力免疫!?
她竟敢調戲他!
黑海蒼漲紫了一張臉,真是世風日下,女人越來越大膽了。
「你有沒有毒我不知道,也沒興趣知道,我對你們這種女人沒興趣!還有,請你減少和我偶遇的機率。」
這種女人?
哪一種女人?他到底以為她是什麼?
裴昕妤覺得十分沒面子。
「好,既然你態度強硬,我和你的梁子結定了,你就等著接招吧!」裴昕妤轉身往回跑。
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後,黑海蒼才鬆了一口氣,慢慢往前繼續未完的路程,但卻心神不寧,耳邊颯颯的風聲並未驅散她留下來的味道,彷佛她身上的氣味在不知不覺中進駐他的心。
真是見鬼了!
原本是避風頭的假期,卻又招惹到這個行為怪異、舉止不雅的女孩,三番兩次的對他大膽挑逗,真是令人不敢置信!
如果她不那麼「那個」的話,面對她應該是一件賞心悅目的事。
黑海蒼忍不住深吸一口氣,打住心猿意馬的想法,暗暗責駡自己頭殼壞掉。
可是——她的味道有點甜,又不會太甜……
洗了個舒服的澡,黑海蒼大字形的躺在床上,不一會兒便沉沉的睡去。
在夢裏,那個惹人厭的丫頭又來佔據他的夢。
他睡得並不安穩,夢中全是她無所謂的笑容和譏諷式的言語。當天色大白,他才逐漸從雜亂無章的夢境中微微轉醒,蒙朧中似乎又出現那一天追逐時,兩人緊密貼合的舉動。
他竟然夢見他鬆開控制機車的雙手,雙唇恣意的在她的乳溝中流連,尋找渴望已久的蓓蕾,寬大的雙手在她光滑的身上游走,而她也配合的展現玲瓏的身段,在飛奔的機車上大跳脫衣舞……
黑海蒼陡然睜開眼,倏地從床上坐起來。
「該死!」為什麼會夢見那個死丫頭?
燦爛的朝陽照在他結實的腹部,讓上頭的汗珠閃閃發亮,他竟然夢見她?
他俐落的翻下床,順手拿起椅子上的毛巾,擦掉滿身的冷汗,彷佛被一股聲音控制般,無意識的走到泳池旁,脫下身上僅有的短褲,跳下泳池發洩過剩的精力。
游著遊著,突然對自己感到懊惱。
他竟然期待那個神通廣大的丫頭會出現在這裏?
那丫頭纏得他心煩,還讓他氣得把心愛的機車丟在市區,這麼惹人厭的丫頭,幹嘛再期待見到她?
他使盡力氣遊了幾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變得不乾不脆?
不是早下定決心,不再與女人有牽扯?
既然她懂得離開,他應該要高興才對!
陽光越來越烈,他也遊累了,當他游到泳池畔,溫和而誘哄的聲音從頭頂傳來。
「無膽大哥,需不需要我服務?」
裴昕妤的手上拿著他的短褲。
他原本躍上泳池的姿勢瞬間停止,再聽見那已經刻印在腦海的嗓音時,震驚得掉入泳池。
裴昕妤迅速趴下,拉住黑海蒼的手,臉上依然維持著甜膩的笑容。
「你怎麼進來的?」他很詫異。
雖然這棟房子稱不上固若金湯,但是天龍所設計的保全系統,絕不是一般人所能破解的。
裴昕妤拿出IC卡,「你不是都拿這張卡刷進來的?」
這更有鬼,IC卡明明在他身上,要不然他昨晚是怎麼進來的?
「你從哪兒弄來的?」
她優雅的放開他的手,「我自然有我的辦法。」
裴昕妤走到躺椅旁,將大毛巾拿了過來,「你是想在這裏泡一整天,還是要起來吃早餐?」
「請你離開我的房子。」他依然在泳池裏,沒打算要起來。
裴昕妤微笑著。
「害羞啊?好吧!我進屋子裏等你。」說完她就轉身進屋。
不一會兒,黑海蒼就進來了。
「你到底煩不煩?要我說幾次你才會明白?我不會保護你。」他在思考著如何讓她知難而退。
「現在已經不是你保護不保護我的問題了,而是你已經被視為我的共謀。」裴昕妤似笑非笑的看著他,完全無視他臉上的怒氣。
黑海蒼挑起眉毛,找回屬於自己的個性,面對她,他幾乎失去原有的脾氣。他不該是她手中的一顆棋子,原本主導權該握在他手上,而不是讓一個丫頭玩弄他。
「有話就直說好了,你到底想幹什麼?」
「我?哪有要幹什麼?」他可是她的長期飯票,千萬不要嚇到他。
他回復本性,露出邪魅的笑容。
「看來你是賴定我了,但是這樣僵持下去也不是辦法,這樣吧!如果你能夠不纏著我,而能讓我屈服,我就答應保護你。」
裴昕妤坐在餐桌前看著他,美眸裏淨是欣賞的意味。「你終於恢復原有的水準了,我還以為我選錯人呢!」
他將她的話當成是一種諷刺,所以沒太在意她話中的意思。
「怎麼樣?你同意嗎?」
裴昕妤雖然高興他回復本性,卻對他的提議不表贊同。「這根本不公平,不纏著你,我拿什麼籌碼和你賭?」
「規矩由我來定,玩不玩隨你。要是你想不戰而退,我歡迎之至。」他料定她不是個容易屈服的人。
既然他沒有辦法好好享受假期,而她硬要纏著他玩遊戲,那就陪她玩吧!反正他也別無選擇。
裴昕妤不屑的撇撇嘴,「怎麼樣才算不纏著你?總不能一天二十四小時不見面吧?」那還玩什麼?
黑海蒼歎了一口氣,他知道那樣的條件她不會接受,而如果她不接受,他一樣沒有好日子過。
「只要不在我私密的時間出現,我儘量容忍。」他閉上眼睛揉揉太陽穴。
這倒可以接受。
「那,怎麼樣才算讓你屈服?」若是要她打贏他才算數,那她寧願纏著他。
「不管任何形式,只要讓我點頭就行了。」不過他打定主意,無論如何他都不會答應。
「真的?」裴昕妤目光灼灼,眼中的火焰幾乎把人灼傷。「大哥,說話可要算話!」她的嘴角勾著一抹詭譎的笑容。
「只要你能讓我點頭,保護你一輩子都沒問題。」他嘲弄著她的天真。
自從和他接觸以來,裴昕妤第一次感受到他的危險氣息,眼前的他突然有了奇怪的轉變,邪魅的氣勢壓得她呼吸困難,在聽見他乖張的語氣時,她有幾分懊悔自己低估了他,但是一轉念,不論他是怎麼樣的一個人,她絕不會放棄最初的堅持!
「好,成交!」裴昕妤心念一轉,「我也有條件。」
「什麼條件?」只要能擺脫她,什麼條件他都會答應。
「我要搬進來!」
「不行!」黑海蒼斷然拒絕,他難以相信自己所聽到的話,她竟然想搬進來與他同住?
「想擺脫我就得答應,否則我會纏你一輩子。」她很清楚他的罩門在哪里,只要緊咬住他的罩門不放,就沒有不能得逞的事。
黑海蒼思慮再三,與其讓她在四周神出鬼沒,不如留在身邊,也好知道她的一舉一動。
「好吧!」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5-5-14 00:33:52
第三章
第四天早上,黑海蒼還在睡夢中,就被嘈雜的聲音驚醒。
這是怎麼一回事?
他走下樓,看著人聲鼎沸、熱鬧滾滾的客廳,他的一張俊臉都綠了。
他才在奇怪,這丫頭連著好幾天都沒動靜,還以為她打退堂鼓了,沒想到此刻竟帶著一大票人來這裏胡鬧!
黑海蒼氣呼呼的走下來,走進人群中,瞬間他傻了眼——一個身材豐滿、臉蛋姣好的美少女,穿著少得不能再少的衣物,和一個僅穿著小褲褲的超級猛男,正在客廳的沙發上,以火爆、香辣的鏡頭演出成人秀;而圍觀的男女,個個神情亢奮,眼睛睜得大大的,瘋狂的叫囂著
「這是怎麼一回事?」黑海蒼低喝道,可是沒有人注意他的到來,他低低的吼聲被嘻笑聲掩蓋。
不得已,黑海蒼提高音量大喊一聲,才使得眾人的眼光移轉到他身上。
「哇!他就是你的保鏢呀!好帥、好性格喲!」
黑海蒼這一喊,雖然讓現場鴉雀無聲,卻讓自己成為另一個焦點。
只見女孩們丟下男伴,蜂擁的擠向他,彷佛歌迷見到劉德華般,拉手的拉手、偷親的偷親,還有人伸手襲擊他的小屁屁……
可憐的黑海蒼,活到三十歲,第一次嘗到被騷擾的滋味。
更嘔人的是他面對一群半大不小的女孩,讓他打也不是、罵也不是,除了閃躲、喊停、叫人家住手之外,根本遏止不住這一群花癡對他的攻擊。
世風日下、人心不古!
臺灣的女孩真的都變成這樣嗎?
「統統給我住手!」裴昕妤尖銳、高分貝的大喊!
真是不像話,她花錢請她們當臨時演員,竟敢拿她的錢又吃她未來老公的豆腐!待會兒一定扣她們錢。
衣服被扯得破爛,神情雖然狼狽,但黑海蒼仍不忘保持一絲最後的理智。
「到底怎麼回事?」他點名要最靠近他的一個女孩回答。
「我們受邀來這裏開Party。」這是早就套好的說辭。
黑海蒼連著問了好幾個人,每一個人的說辭都很制式化,一聽就知道是標準答案。
他撥開人群,揪出裴昕妤,「不要告訴我,你也在受邀的名單中!」
裴昕妤睜著訝異的眼,「你好聰明喔!一猜就中。」
黑海蒼氣得臉色慘白,他要是相信她的話才有鬼!
「你以為我會相信?」
裴昕妤柔情的露齒一笑,看似純真卻帶有不屬於女孩該有的輕佻。
「我從來都不敢指望你會相信我。」
今天已經玩夠了,見好就收是整人的最高原則。
「散會啦!」
她一出聲,大家成鳥獸散。
「再見了,無膽帥哥。」裴昕妤搖晃著腰肢離開。她累了!打算回自己的窩洗個舒服的澡,吃頓營養的大餐,然後睡個好覺,養足精神再戰。
真是蛇蠍美人,打不過男人就耍陰的。
還有三天她就要搬進來了,她會再耍什麼絕招來整他?
如果答應保護她,事情會不會單純一點?
裴昕妤穿了一件合身的黑色禮服,適當的強調出她窈窕美好的身段,一頭長髮披散在肩膀,襯托出嬌豔美麗的瓜子臉,展現出她訓練有素的淑女風範。
「嗨!帥哥!」她為了讓他對她改觀,自動改掉不雅的稱謂。
「你……來做什麼?」黑海蒼的聲音帶著壓抑的溫柔。她眼裏的迷蒙,紅唇微張著,變成十足令人迷醉的小美女。
似乎一夜之間,她身上所有的囂張、跋扈全都不見了,整個人變得柔軟無比。
她看得出他的疑惑,「意外嗎?」
確實意外,說好了一個星期後再搬進來,昨天她才大鬧了一場,怎麼才一天她又來了?而且不同於以往的辣?
裴昕妤看入他深邃的眸子裏,那雙黑眸散發出讚歎與迷戀,屬於女性的虛榮讓她更肯定自己的作法。
她本來還擔心他是個不好女色之徒,但是他的表情與眼神,證明他是一個百分之百正常的男人。
「好看嗎?」裴昕妤優美的轉了一圈。
那件衣服該死的合身,沒有任何遺漏的貼住她美好的身段,光是看著她,他就能感覺自己迷失在她的曲線下,那似雪白皙的裸臂,顯得十分性感誘人。
黑海蒼深深呼吸一口氣,「你是特地來請我為你的衣服講評?」他強壓住心中的驚豔,淡淡的說。
裴昕妤並不意外他的回答,她已經摸熟了他的脾氣,相信再過不久,她就能精准的掌握他的行動。
「當然不是!我只是來拜託你陪我參加一個宴會。」
「你以為我會相信?」她只是在找藉口接近他,也許還想引誘他上床呢!
「哎呀!你真聰明。」知道他看穿了她的意圖,裴昕妤低聲輕笑,優雅的走過厚厚的地毯,手指在他的胸前比劃著。「我不過是想知道我是不是有足夠吸引男人的魅力。」
她的動作讓他心猿意馬,雙腳卻不聽使喚的不想逃開。
「該死的!你到底想怎樣?」
滿手豔紅的蔻丹在他眼前揮動,襯得白皙的手指更顯修長,裴昕妤眯起慵懶的雙眸,輕勾著有深濃笑意的嘴角。
「帥哥,你太緊張了!」她將上半身貼在他的胸前,手指輕緩的在他胸前裸露處畫圓圈。「我不想怎麼樣,只是想拜託你一件事,如果你答應了,我發誓以後絕對不會纏著你。」
「什麼事?快說,說完馬上滾!」她心裏分明打著壞主意,卻泛著燦爛如天使的笑容。
「可是……」裴昕妤欲言又止。
「可是什麼?」黑海蒼等待著下文,胸口的起伏越來越大,逼得他不得不推開靠在身上的這一團火。
「這件事很難啟齒,我們可不可以只做不說?」裴昕妤又靠過來,動手解開他上衣的鈕扣。
「你幹什麼?」他以最快的速度跳離裴昕妤的勢力範圍。
裴昕妤嬌媚的笑著,美眸裏閃動著戲謔的光芒。
「做難以啟齒的事呀!」說著她開始脫身上的禮服。
黑海蒼不知道她在打什麼主意,不知道會不會使出仙人跳的手段逼他就範,緊張的拉住她即將脫下的禮服。
「你……怎麼這麼不知羞恥!」他氣得跳腳。
「我又沒做什麼,哪里不知羞恥?」她微慍的雙手叉腰。
「你當著我的面脫衣服,不是想做……反正你就是不知羞。」
「我脫下外衣就不知羞?帥哥,你這個指控太嚴厲了。」
「在男人面前光著身子還不叫不知羞?」他狐疑的問。
她撥開他的手,微笑的脫下身上的禮服,露出禮服下的三點式泳衣。
「我想拜託你教我游泳,不脫下禮服怎麼下水?」她的美眸垂下,語氣半是正經、半是調侃,讓人氣得牙癢癢。
「胡扯!」
黑海蒼遲疑了幾秒鐘,差點讓她的說辭蒙混過去,直到他想起他們兩人的賭注,才陡然清醒,她根本是假藉游泳之名,想爭取更多接近他的時間。
「你真的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她低低的自言自語。「我是想學會游泳,好到別處找一個可以幫我的人。」
黑海蒼的視線有半晌的時間無法離開她的身上,就像被催眠一般,他頭一次認真的看著半裸的女體。
不可否認地,女人他看多了,但是他從沒有認真的欣賞過,在床上他只注重行動,下了床他就不會再多看她們一眼。而眼前的她,不同於一般女人的嬌柔瑩白,健康的膚色像是吸取了眾多的日月精華。
他因為裴昕妤的輕笑而突然清醒,表情有點難堪,不知道臉紅了沒有?
天哪!他怎麼如此不爭氣,只不過是些微的挑逗,就像個色情狂似的盯著她看。在她面前,他似乎成了她的玩偶,隨她玩弄,她總是能輕易的挑起他的怒氣,然後用該死的優雅態度逗弄他。
「你想找別人保護?」聽到這個消息,他應該高興的大笑三聲,但是他卻有一股說不出的厭煩。
「也不是啦!我怕自己無法贏了你,總是要先未雨綢繆。」她淡淡的說著,表情全然的無奈,但是那雙眼睛可沒閑著,不停的對著他放電。
「還沒開打就認輸了?」潛意識裏,他並不希望她就這麼走開;但表面上還是死要面子的維持著男性的尊嚴。
魚兒上鉤了!
「我也不希望這樣啊!不過你太難接近、又這麼怕我。」裴昕妤隨之前進一步。「你讓我產生很大的挫折感,讓我懷疑自己是一個非常沒有魅力的母夜叉。」
黑海蒼挫敗的想罵髒話,他不知道用多大的意志力,控制自己的眼睛別往她身上瞄,生怕自己洩露激動的模樣,就怕自己一個不小心強吻了她或對她恣意輕薄,而她竟然站在他垂手可得的地方自怨自艾!
「不要再說了!」他不能再聽下去了,她誘哄的聲音美妙、好聽,光是聲音就讓他情欲的火苗開始在身上竄燒,更別提她步步逼近的嬌軀,宛如蔓藤般的往他身上纏繞。
「你不喜歡聽我自怨自艾啊,那就幫我恢復自信吧!」她愛看他被撩動的狂亂思緒,她愛看他不知所措的表情,能讓一個邪魅、乖張的男人手足無措,是多麼令人興奮的事。
但是裴昕妤絕對沒料到,狗急了都會跳牆,何況是一個身心正常的男人,面前站著可口的點心,誰會無止盡的隱忍心中想吃的欲望?
就在她認為已經玩夠了的時候,黑海蒼一改方才的慌張、無措,優雅的朝著她走來,舉起手輕撫那因得意而泛紅的臉頰。
裴昕妤一陣心驚,一顆心在柔軟的豐盈下怦動,「你想幹什麼?」
「我?」黑海蒼臉上出現了笑容,「回應你羅!」
黑海蒼被她玩弄的模樣慢慢消退,取而代之的是男性掠奪的危險本色,他反守為攻,慢慢靠近她開始微微顫抖的身子,雙手落在她的面頰,慎重的輕輕捧起,雙眼深情的凝視。
「放開我!」當狩獵者變成了獵物,她緊張得連呼吸都忘了。
「你不是喜歡肢體接觸?我也很喜歡,尤其是對你。」他現學現賣的用她的口吻說話。
「滿口胡說八道!我什麼時候說過這樣的話?」裴昕妤咒駡了一句,確定自己已經玩火自焚了,現在她只想逃離這裏。
她推開他,用盡全力奔跑,但是在距離大門沒幾步時,遙控門已經關上了。
「我要出去。」
她站在原地跳腳,嘴裏咕噥著聽不清楚的咒駡。
黑海蒼走向她。
「你想穿這樣出去?」他的手撫上她的纖腰,無法抗拒的在她的頸窩落下熱吻。熱燙的氣息吹拂在她細嫩的頸肩上,他繼而伸出滾燙的舌、緩緩的舔吻,感受她顫抖的嬌軀。
「你這個不要臉的色魔,只會欺負良家婦女!」她喘息著。
黑海蒼將她逼到牆邊,將她壓在冰冷平滑的大理石柱上,寒冷如冰的石柱緊貼著她背部的肌膚,讓她知道自己肌膚滾燙的程度。
她在冰冷的大理石柱上掙扎,冰冷與炙熱同時折磨著她,讓她難耐的發出呻吟,卻無法逃開他的箝制。
灼熱如烙鐵的身軀和冰冷的大理石柱,兩種極熱、極冷的溫度在她的體內會合,加深了她顫抖的程度。
「是嗎?我只不過是將剛才你加諸在我身上的奉還而已,怎麼就被冠上色魔的封號?難道你剛剛所有的動作是在引誘我?」他的聲音極為無辜,但雙手卻不安分的遊走到她的背部,無預警的拉開那件性感誘人的三點式上衣,讓她豐盈、渾圓的胸部毫無遮掩的呈現在他眼前。
裴昕妤幾乎尖叫出聲。
她感覺到布料從胸部滑落,而他的手肆無忌憚的撫上胸前的渾圓……
「住手!」她咬著牙,眼睛有幾分濕潤,眼神有幾分倔強卻又軟弱。
雖然她早就預估到這種情況,但是主導權應該在她手上,如今他反客為主,讓她覺得事情失控了。
她清晰的感覺到他緊貼著自己的健壯體魄,整個腦袋已經出現許多煽情的畫面,讓她無法順暢的呼吸,只能大口大口的喘氣。
「好好學著,看看你點下的火苗如何燃燒?」他的唇順著頸際而下,輕輕吹出灼熱的氣息。
黑海蒼微彎著膝蓋,低頭在她的胸前舔弄,雙手握住她胸前的柔軟豐盈,極盡誘惑的以舌頭輕輕舔吻。
裴昕妤閉上眼睛不敢看他的表情,但是閉上眼睛之後,他所做的一切更加鮮明,她能夠清晰的感覺到,他的舌頭濕熱的在蓓蕾尖端打轉,他粗糙的手掌磨弄著豐盈的乳房……
她的全身被逗弄得各處綻放,讓她幾乎忍不住呻吟……
「放開我……」她逞強的說著不具威脅的話,身體不停的掙扎,卻無法掙脫他的掌握。
黑海蒼微微一笑,他不打算放過她。
縱火的人理應受到懲罰,雖然他不知道她為什麼來縱火,但他決定不再當獵物,他要當獵人。
他並不急著得到她的身體,只想懲罰她這個愛玩火的丫頭,他有的是時間和她玩遊戲,即使要花上一整夜也行!
看見她如此美麗的模樣,他幾乎想在此時要了她。
但是當他抽出手指發現手上殷紅的血跡,他的三魂七魄全嚇走了。
他以為豪放的她,有膽子如此露骨的勾引男人,應該已經有實際的作戰經驗,可是……這血跡明白的告訴他,裴昕妤是一顆尚未被採擷的蜜桃。
「你……」他驚慌的看著眼前迷亂的她,那黑眸盈盈似水,羞窘的表情有難忘的渴望。
黑海蒼吞下到口的疑問,就算她是處女,如今也已經不是了。
他的忽然停頓,讓情欲浪潮已經到達頂端的她忽然清醒,燦爛的火花在眼前瞬間熄滅,眼淚再也無法控制的流下來。
她慌張的套上禮服,匆匆的逃出這讓她羞怯萬分的地方。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5-5-14 00:34:05
第四章
裴昕妤檢討再三,發覺自己太禁不起嚇了,既然決定要獵他當丈夫,怎麼可以這麼生嫩,難怪他會半途收手。
今天是約定搬進他家裏的日子,零時一過,她就收拾一些簡單的衣物準備過門。
哈!屋裏一片昏暗,他大概已經入睡了,此刻偷襲是最佳時機,聽說男人睡著的時候,對女人一樣很敏感,也許她連挑逗都不用,直接就可以逼婚成功。
裴昕妤悄悄打開大門,放下行李,躡手躡腳的向他的臥房前進。
帥呆了!房門沒有鎖,省得她費事。
My God!
他睡著的樣子,真是有夠可愛,比起白天要死不活的邪魅模樣可愛百倍!
她將床頭的燈關掉,摸黑爬上他的床。
是男人本色吧!睡夢中的黑海蒼將身旁多出來的人當成抱枕,一把便抱了個滿懷!
也許是自願獻身,感覺和上一次完全不一樣。
他身上有一股沐浴後的乾爽清香,呼吸均勻的胸膛有規律的起伏……
喔!開始了,那象徵男性的堅挺已經勃發,灼熱的抵著她的小腹,兩片唇迫不及待的覆上她的嘴,舌尖在她口中索求回應,那姿態囂張、狂野,不斷以情欲高張的熾熱火舌進攻她的唇齒。
裴昕妤極力的培養情緒,想像自己完全迷醉在他的情欲中,而他彷佛是一個索情狂魔,雙手不得閒的想解開她身上的鈕扣,隔著胸衣揉捏她的雙峰,急著發洩身上那股緊繃的熱力。
睡夢中的黑海蒼沒有控制手上的力道,揉捏的動作過大,讓裴昕妤驚叫一聲。
「痛!」
濃濃的睡意和熱熱的情欲,被她這麼一叫給震得無影無蹤,他睜開眼睛,看清楚懷裏的人兒。
「怎麼是你?」彷佛是床上有一條響尾蛇似的,黑海蒼驚慌的坐起來。「你幹嘛摸黑進我的房間?」
早知道他會像見到鬼一樣,剛剛她應該再多忍耐一下,現在好了,前功盡棄!
「你答應讓我今天搬進來。」她大方的躺在床上看著他。
他看看窗外,「小姐,天還沒亮呢!」
她乾脆用手支撐著頭,擺個撩人的姿態側躺著。「可是一過十二點就是我搬進來的日子了呀!」
「你給我起來!」黑海蒼滿肚子的鬱氣等待發洩。
「我不起來,連剛剛那一次,你已經侵犯了我兩次,我要你負責!」沒辦法,生米老是煮不成飯,只好耍賴。
「就算我睡了你一百次我都不會負責,所以勸你早點死心。」黑海蒼邪邪的瞅著裴昕妤。
「你不想負責也沒關係,借個種給我,咱們一拍兩散。」既然得不到他的人,生個小孩過過癮也行,如此一來,跟他有過實戰,也算完成心願,生下來的孩子也讓裴家有傳人。
「我有沒有聽錯?」是不是他老得跟不上時代了,她不但死纏爛打、成天求愛,現在求愛不成,竟想要他的種?
「我說得很清楚,你耳朵也沒毛病。」原來他的腦袋瓜裏依然很傳統,那麼假若她能生下他的孩子,他也絕對不可能不認帳……
太好了!就這麼辦,先騙到他的種,聯合孩子與她就有兩個人的實力,這樣總比她一個人奮戰的勝算大得多。
「你休想得逞!」
多少女人想利用他的種達到結婚的目的,但是沒有一個可以得逞,她自然也不例外。
「哦!那你最好去訂做一件金鐘罩鐵布衫,隨時隨地穿在身上。」她邪門淘氣的笑著。
從沒有任何人讓他如此驚慌失措過,這女人真的比他還邪魅百倍!他彷佛看見她張著「獵種之網」,等待他筋疲力盡之時一舉殲滅他。
「怎麼樣?考慮清楚了沒?這是一勞永逸的辦法喔!」裴昕妤把站在床邊的他拉到床上。
「我不答應。」白癡才會相信她的話!
看她這副模樣,要是讓她有了身孕之後,誰能擔保她不會上舞龍堂找太上皇哭訴?事情鬧到太上皇那兒,到時候他連躲都躲不掉。
「真的不肯?」兩人躺在床上,裴昕妤對著他吹氣。
「死也不肯!」吸著她如蘭的氣息令他昏昏欲睡,但他還是堅決的搖頭。
「不後悔?」裴昕妤嗲聲嗲氣的問,眼中閃爍著詭異的光芒。
「沒什麼好後悔的。」嗯……她還真香……
裴昕妤倏然爬起來,伸腿跨過他的身體,坐在他的小腹上,搖擺著臀部。
「你在做什麼?」她……這是八大行業的專利,她怎麼可以……
「這樣都不懂?帥哥,我不禁開始懷疑你的性功能失調。」她使用激將法,企圖讓他反守為攻,免得讓她這隻菜鳥出糗。
該死的!
他的性功能一點也沒失調,並且開始出現化學反應,但是他拼命的壓抑。
難道真被她說中了?
他根本就是中看不中用?
不管了,現在已經是騎虎難下了,不到最後關頭絕不放棄。
裴昕妤的臀部又往下移到他的小腿處,她竟然動手想拉下他的子彈內褲!
他奮而起身將她推倒。
「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麼?」所有的化學反應盡失,就因為她這讓他害怕的動作。
他喜歡溫馴的女人,即使是裝的也無所謂。
「我當然知道啊,不就是想和你做愛做的事。」裴昕妤強裝鎮定,其實心裏也害怕得要命。
「你是女孩子,應該衿持一點……」他真會被她搞到發瘋,這些伎倆原本應該是男人拿來嚇女人的招數,現在她拿去用了,他還能用什麼方法嚇退她?
「大男人的沙豬思想!喔!就准你們男人對女人予取予求,女人就不能主動一點嗎?」她很不服氣。
天啊!她是不是想當一個女強暴犯?而他理所當然的成為她的被害人?
「你到底是哪里來的怪物?一點也不像女人!」被她這麼一折騰,他沒辦法再睡覺了,索性起床著裝。
「喂!說話客氣一點,我能文能武,上得了床、帶得出廳堂,哪里像怪物?」
「是喔!說得容易,你知道什麼叫廚房當煮婦、出門像貴婦、床上做蕩婦?演什麼要像什麼。」
冷靜下來之後,他決定找出對付她的方法。
「這難不倒我!」裴昕妤誇下海口。
「好,你就做給我看,讓我回頭追求你!」
裴昕妤心裏雖然忿忿不平,但是他說的是實話,追他真的很累!
「可以。」十年風水輪流轉,她就不信他能囂張到幾時。
裴昕妤一大早就到超市張羅身為煮婦的「利器」,準備大展廚藝,非要他刮目相看不可。
回到別墅,很意外的,大門是打開的,她記得出去的時候明明鎖上了。
她在外頭遲疑了一下,抓起院子裏的大剪子,小心的進入屋內。
裴昕妤在門外探頭探腦了一會兒,確定客廳裏沒人,才大膽的走上二樓。
走到帥哥的房門口,就聽見一個女人的聲音從房裏頭傳出來——
「嗯……討厭,你弄得人家全身酥麻難耐……」
「那就求我愛你呀!」
是帥哥的聲音。
裴昕妤湊在半掩的門縫偷窺……
只見兩條光溜溜的白帶魚在床上纏鬥,那女人柔柔媚媚的咿咿喔喔呻吟,伸長的舌頭在帥哥身上四處游走,最後停在下腹處,對著如鷹的堅挺舔弄。
她的樣子就像在舔弄冰棒,有時又含在嘴裏吸吮,或者放在雙掌間搓弄……
而帥哥的表情十足享受……
裴昕妤似乎聽見龜裂的聲音來自自己的心,她的心好痛,像肺部裏的空氣被抽光了,頓時呈現短暫的休克狀態。
他怎麼可以這樣?
她傻愣愣的呆立著,看著那女人張開雙腿,任帥哥撫弄私密處的花蕾,嘴裏發出陣陣淫蕩的叫聲,刺激著裴昕妤的感官,讓她的胸口漸漸緊縮,逼得她快窒息。
不!她要冷靜,也許這是帥哥想趕走她的把戲,她千萬不能上當!
雖然被螫傷的胸口疼得厲害,她依然力求鎮定的拿著保險套走進去。
「Honey,你忘了戴保險套。」
裴昕妤抖著手,撕開保險套,「我幫你戴上。」
黑海蒼搶下保險套,「你懂不懂規矩?」
天啊!這小魔女。
他的本意是想讓她在外頭看一下,受不了之後就奪門而出,可是瞧她那樣子,一點正常人的反應都沒有!
裴昕妤低著頭。
「抱歉!我來得不是時候,但是安全要緊,我怕你會得病。」她看見帥哥勃發的欲望漸漸消退。
「她是誰?」床上的女人目露凶光。
「一個寄住在這裏的小丫頭。」他無視於裴昕妤的存在,俯下身繼續親吻著女人的頸部、白皙的乳房、粉紅的蓓蕾……狂浪的吻、激狂的吸,就差沒將那女人撕吞入腹,他就是想讓裴昕妤氣死。
不過裴昕妤清楚,他現在只不過是做做樣子而已,他下面那傢伙根本不理他的激情,正從中午的十二點時分向傍晚前進。
「既然你不接受我的好意,我只好告退。」她轉身出去,不讓帥哥見到她臉上得意的笑容。
裴昕妤走後,黑海蒼撤離那女人的身上。
「你回去吧!」他丟了一張支票給她。
那女人二話不說,溫順的起身穿衣服,又無聲無息的走出他的房間。
Shit!
這樣她都不傷心、不生氣,竟然還拿著保險套進來?
見鬼了!她到底是怎麼樣的一個人?
說臺北是個不夜城真是不假,在這條不頂熱鬧的街上,一家規模適中的舞廳隱藏在夜色中,沒有閃爍的霓虹招牌,沒有醒目的標誌,隔音設備一等一,客人也是採取會員制,消費水準奇高無比,卻還是有人扯破頭想弄到一張會員證。
一般而言,居家四周若是有此種龍蛇混雜的場所,大部分的居民都會十分反彈,生怕這樣的場所會替社區帶來意想不到的紛擾。
但是若以一般情況來衡量「浪潮舞廳」,那就大錯特錯了。
說起浪潮舞廳,附近的居民無不豎起大拇指大大的稱讚一番。來此消費的客人雖然不分三教九流,但都十分遵守舞廳的規定,進出不喧嘩、不騷擾住戶;以前這附近遭到小偷闖空門的機會出奇的高,自從舞廳開設之後,就再也沒有遭過小偷;因為舞廳為了過濾出入的份子,在大門處、電梯、樓梯間都設有監視器,以確保每位進出人員的身分,比保全公司還專業、盡職,而且完全免費;對住戶來說,一個幾乎完全感覺不到它存在的公共場所,能給予如此有保障的安全感,白癡才會不歡迎。況且舞廳的老闆還是一個又酷又帥的「緣投尚」,幾乎讓附近未婚的女孩為之瘋狂。不過想要瞥他一眼可得要有耐心,由於他態度冷漠、來去如風,居民除了知道他是舞廳的老闆之外,其他一無所知,久而久之,大家也就習以為常。
當黑海蒼的手臂上黏著一個女孩,臉色不怎麼好的走進舞廳,眾人便開始紛紛猜測裴昕妤的來歷。
黑海蒼雖然交往繁雜,但該守的本分向來嚴謹自律,不但公私分明,對舞廳裏的小姐也尊重有加。
領教過裴昕妤稀奇古怪的手段後,讓他不敢再輕言得罪她,她的意志力強韌,毅力和決心更令人佩服,雖然吃了她不少虧,但黑海蒼不得不打心裏佩服她。
這些日子,她那美麗、自負、絕傲的影像,鮮明生動的刻在他的腦海裏。
隨著歲月的增長,他早把自己的感情定位在只做不談的方位上。從來沒有一個女人能在他腦海留下記憶,但是眼前的裴昕妤似乎打破了這個記錄。
但是,她根本不是他喜歡的類型呀!
裴昕妤不但沒氣質、沒風度、像個長不大的女孩,沒雅量、愛記仇,這種女人免費奉送他都嫌麻煩,更別提要他追求。
他喜歡溫柔、說話輕聲細語、有中國古代三從四德的女人,隨時小鳥依人,成天聽丈夫差遣,丈夫是天、妻子是地;他喜歡女人尊崇他,讓妻子依賴、靠他的保護過一生,他可不要一個處處需要男人遷就的妻子。
所以,眼前這個女人是絕對沒希望的,她滿腦子的叛逆思想,作風前衛,要是娶回家,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弄頂大帽子讓他戴?
坐在舞廳的辦公室內,裴昕妤覺得無聊透頂。
昨晚她一個不注意就中了帥哥的奸計,答應他到舞廳來工作。
原本還慶倖有機會領略一下伴舞的滋味,誰知道他將她關在辦公室裏,隔絕外面的聲光引誘。
裴昕妤抬起臉,盯著埋首處理公事的他。
黑海蒼也碰巧抬頭看她,她也不甘示弱的回瞪他一個大白眼。
「我要去化粧室。」裴昕妤站起來想往外頭溜。
「辦公室裏有洗手間。」他低著頭說。
「我想喝東西。」她就是想找藉口溜出去看看,良家婦女當久了,根本不知道花花世界長什麼樣子,她非得去見識見識不可。
他按下內線,吩咐吧台拿飲料進來。
「乖乖坐下。」
「你就是不讓我出去是不是?」她嘟著嘴抗議。
好奇心人人皆有,這樣關著她也不是辦法。
「只能晃十分鐘。」他定下時間。
「十分鐘還走不到樓下呢!」她的意思是十分鐘之內不會回來。
一出帥哥的辦公室,她眼睛為之一亮。
舞廳裏,已經算寬闊的空間裏,彌漫著煙味、酒味、脂粉味,重金屬節奏的勁爆舞曲透過音箱環繞整個空間,震耳欲聾的音量,讓舞池裏渾然忘我的紅男綠女瘋狂的跟著節拍搖擺起舞,藉著身軀的扭動,釋放全身多餘的精力。這裏成了許多人的避風港,一個能卸下面具的地方。
「這位姊姊。」她好奇的站在一位舞小姐面前,一臉天真,活像個未成年少女。
林大班,一個年屆三十歲、成熟美豔的女人,暗戀黑海蒼許久,卻一直得不到黑海蒼的青睞。
乍見這小女孩親昵的挽著黑海蒼的手,頓時醋海生波,卻礙於她受黑海蒼的庇護,將一古腦兒的怨氣藏在心裏。
「有什麼事嗎?」風塵中打滾久了,她懂得怎麼樣作惡於無形,儘管心裏氣得快嘔血,表面還是裝出一副和藹可親的模樣。
「你好像很忙?」她似乎像一個指揮官,忙著調兵遣將。
裴昕妤約略算過,這兒的舞小姐少說也有七、八十個,除了三十個包廂之外,開放的空間一眼望去,四周全是鏡面牆壁,看起來就像一個超大型的廣場。
「是啊!我負責調度,幫小姐們轉臺,處理顧客與小姐之間的紛爭。」林大班的聲音甜蜜、溫柔,是個非常合適的領導人。
「哇!你好偉大喔!」雖然裴昕妤沒有什麼拍馬逢迎的本事,但說幾句讓人聽了高興的話,她還不至於不懂。
「這沒什麼偉大的,若真要細數功勞,老闆才是一個讓人心悅臣服的角色。」這幾年想娶她的男人也不在少數,但她始終等著黑海蒼發現她的存在。
「他是這裏的大老闆嗎?」裴昕妤對帥哥的背景不是很清楚,只知道他們當過鄰居,搬去危樓居住純粹只是碰碰運氣,沒想到就真的讓她碰上了,後來才知道那棟別墅現在已經成為休閒時的度假屋,難怪她沒看到另外四個帥哥。
「他當然是。」浪潮舞廳屬於黑海蒼的私人事業,林大班於是回道。
「他長得英俊瀟灑,應該有很多女人喜歡他吧!」也許她能從林大班這裏知道一些他的風流史。
「當然多,沒有一個女人見到他會不動心。」林大班說起黑海蒼的神情陶醉。
裴昕妤側著臉觀察,想必這個林大班是第一號大花癡!
真是麻煩!
想引誘帥哥上她的床都已經難如登天,這下平白無故多了一堆情敵,她要怎麼打這一場戰?
她越想越沒力,乖乖的走回辦公室。
黑海蒼見她一臉垂頭喪氣,「怎麼了?找不到好玩的事?」
她坐在椅子上,慎重其事的問他:「你喜歡什麼樣的女人?不可以說假話。」
她晃了一圈回來又發現了什麼新點子?
「為什麼問這個?」
「我在想,是不是我變成你心目中的標準情人模樣,你就會接受我的追求?」
黑海蒼坐直身子,雙手環抱胸前。
「我的情人有什麼標準?」
裴昕妤仔細的想了一下。
「身材應該是前凸後翹,個性溫柔賢淑,可以任你呼來喝去……」她實在說不下去了,實在很懷疑進入千禧年的現在,還有這種女人存活著?
黑海蒼忍不住笑出聲。
「你不會是想把自己變成那個樣子吧?」老天!光用幻想他都覺得很不可思議。
裴昕妤露出本性,手指著他的鼻子。
「喂!要不是小姐我暗戀你太久,我還懶得改變自己呢!」
他真是受寵若驚!
「你暗戀我?我們見過面嗎?」
就知道他根本不記得她。
「別墅隔壁的危樓你知道吧?我小時候住在那裏,時常看見你們五個小毛頭在打球、游泳。」
「小毛頭?再小也比你大個二十歲吧!」瞧她的模樣頂多十五、六歲,竟敢說他們是小毛頭!
「帥哥,姑娘我二十歲了,什麼大個二十來歲。」原來他以為她未成年。
黑海蒼瞪著大眼,「你有二十歲?」
他仰著頭大笑,「用哪個星球的演算法?」他還以為她只有十六歲呢!
現在的女孩發育良好,十五、六歲的身材就好得嚇人,她一臉幼稚,連行為都衝動得像個十五歲的女孩,實在很難讓人相信。
裴昕妤的家境雖然富裕,但是她遺傳了母親嬌小的基因,又生就一張芭比娃娃臉,看起來比實際年紀小得多。
「當然是用地球、世界、臺灣的標準演算法。」
黑海蒼有趣的看著她氣得鼓鼓的臉頰。
其實要不是她的行為大膽,她倒是有一股嬌貴的氣質,看起來就像系出名門。
怎麼才好好相處一個晚上,他似乎就被她吸引了,難道雲龍所說的都是實話?
「回家吧!」黑海蒼不想再待在這裏。
「下班了嗎?」
黑海蒼牽起她的手,「老闆沒有上下班之分。」
裴昕妤沒空聽他說些什麼,愣愣的注視那隻牽著她的大手。
這是他第一次主動碰觸……裴昕妤的心底又燃起無限希望。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5-5-14 00:34:22
第六章
進了太皇居,他差點跌破眼鏡!
一個純真、善良的小女娃,頭上綁著兩條麻花辮,一襲白色紡紗小洋裝,素淨的臉上脂粉未施,白裏透紅的粉嫩雙頰,活像一個十五、六歲的小姑娘。
但是,黑海蒼不會錯認,她就是裴昕妤那個小魔女,那雙促狹美麗的瞳眸他怎麼也不會忘記。
難怪太上皇會滿心歡喜,這丫頭竟在幾天之內就幻化成大家閨秀、氣質比擬天仙,把太上皇騙得團團轉!
真是會假仙,連他差點都看走眼,何況是不識她真面目的人。
這丫頭太可怕了,竟然為了達到目的而不擇手段!
看見他一臉怒色,裴昕妤淚眼汪汪、低頭啜泣。
程婉茹心疼的安慰著她。
「兩個人好好談談。」她輕拍黑海蒼的背,緩緩地往屋外走去。
見太上皇走遠,黑海蒼的怒氣在瞬間爆發出來,他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咬牙切齒。
「你到底想怎樣?」
裴昕妤忍著痛,低聲回答:「我只是想做一個讓你喜歡的女人。」
「作夢!就憑你這些日子以來的所作所為,在我心裏已經沒有形象可言了。」
黑海蒼狠狠的將她甩到沙發上,要不是他不打女人,早就一拳揍歪她的下巴。
裴昕妤窩在沙發,語調悽楚:「我真的會改過自新,做一個好妻子、好媽媽。」
一提起這件事,胸中的一把火又往上竄燒,只不過還沒發作,就讓裴昕妤給熄滅了。
她伸出手握住他的大掌,緩緩的覆在她的小腹上,她抬起迷蒙的大眼,感性的告訴他:「這裏有我們的結晶。」
她不敢提「愛」那個字,怕他太受刺激。
黑海蒼快精神錯亂了!
裴昕妤的眼瞳幽然哀傷,讓黑海蒼無法再怪罪於她,眼前彷佛出現一個光溜溜的小傢伙在叫他爸爸……
「天啊!你怎麼能像百變天王,一下是天使,一下又像魔鬼?」黑海蒼歎著氣,「或者你是哪個電視節目派來整人的演員?」
因為她,也許他很快就會精神分裂。
「不會了,以後我會是你的甜蜜天使,不會再做一個令你討厭的魔鬼。」
太容易得來的幸福不長久,太善變的個性不值得信任!
他承認,她那張清純可愛的臉龐,此刻正展現出柔和的色澤,她的叛逆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乖巧天真的神采,但是看在黑海蒼眼裏卻是觸目驚心的恐懼。
黑海蒼顯得痛苦,她的天真清純讓他迷失在愛欲的狂流中,但卻無法接受她骨子裏對他做過的放浪行為……
「不管你是天使、還是魔鬼,我都不會接受你勒索式的求愛行為。」
裴昕妤先是一愣,隨即臉色漲紅、轉白。
「我給過你選擇的,既然你不要天使,那麼你就等著魔鬼出招。」她強忍著眼淚,冷言對待。
裴昕妤冰冷的語氣讓黑海蒼的心隱隱作痛。
但是他不願追究痛苦何來,只是一味排拒她放浪形骸的舉動。
「我等著!」逞口舌之快是黑海蒼所不齒的行為,威脅恫喝更嚇唬不了他。
出乎黑海蒼意料之外的,口口聲聲說要使出魔鬼招數整他的裴昕妤,竟然變了!變得不像裴昕妤。
黑海蒼當然不知道裴昕妤曾經是一個有分寸、有教養、乖巧的千金小姐,這些行為舉止只不過是恢復本性而已。
裴昕妤的叛逆雖然申請過牌照,但是裴櫸書可沒同意,所以她的所作所為都在秘密中進行,隨時都有可能東窗事發。
現在事情有了轉變,等她的肚子愈來愈大的時候,紙就包不住火了。唯今之計必須儘快讓帥哥答應和她結婚,其他的以後再說。
為了擄獲帥哥的心,裴昕妤決定當個百依百順的跟屁蟲,想辦法把未來的老公伺候得服服貼貼,讓他心甘情願的和她結婚。
她像一個有耐心的保母,寸步不離的隨侍在側。
但是帥哥似乎不怎麼領情,臉色既黑且難看,動不動就不耐煩的對她咆哮、大吼,不是罵她就是趕她走,但是她一一忍下來,誰讓她暗戀他十幾年?
她不明白,真的不明白,為什麼帥哥不肯接受她?到底要怎麼做他才會接受?
她端開水,他嫌燙嘴……
她泡茶,他嫌太濃……
她煮咖啡,他嫌不對味……
他那張嫌惡的臉像惡魔般,殘忍無情得教人心驚,那沒溫度的眼神刺痛她的心。淚水忍不住氾濫,她低著頭任其汨流。
「受不了就回家去。」黑海蒼試圖讓她的憤怒情緒沸騰,如此他就不必再忍受她這些假殷勤。
裴昕妤擦掉眼淚,堅定的抬起頭。「我不會走!」
「很好,那就繼續當受氣包!」雖然他的口氣沒有絲毫感情,但心底卻一點一滴的凝聚痛苦。
他執意壓下心中極欲浮現的情感,刻意不去感覺裴昕妤的付出,好讓自己能保持無情、殘忍,用理智抗拒強烈的感情抬頭,他絕對不容許任何人再度左右他的情感和人生。
他只適合玩弄感情,因為他也曾經這樣被人玩弄過。
他也不願意放任自己的心沉浮在晦暗的世界裏,更不願意這樣折磨裴昕妤,但是誰讓她採取和那個女人一樣的手段。
當年,他愛上一個自動向他搭訕的女人。她嬌貴、美麗、動人得讓他心悸。但是,她的美、她的微笑、她的一切都是虛情假意,當他傾全力愛她的時候,他才驚訝的發現,他不過是她的賭注。
她為了接近他,由一個辣妹變成一個淑女,但是等到他愛上她、向她求婚時,她就露出真面目,原來她是某個幫派頭頭的女人,接近他只是想展現自己的魅力。
這件事帶給他的打擊不小,他甚至想毀了那個女人,最後在程婉茹的勸導下,他決定忘了她,因為她不值得他去做傻事。
之後,他變了,原本就冷酷的他,變得邪魅、乖張,無情、殘酷,開始玩弄女人,不管對他真心與否,一律都沒有好下場。
他在這些女人中發現許多現象,大多數的女人為了金錢接近他,一部分是因為他的外表,當然,也不乏真心相待的女人,但是他不需要,最後一個個懷抱著心傷和遺憾離開。
他後悔嗎?
不,他不後悔,男人只要夠大方,不吝於給予金錢和禮物,女人很好打發的。
他雖然刻意的將恨意發洩在女人身上,恨意卻始終懸在心頭,不曾減輕一分一毫。
但是,自從遇見裴昕妤開始,他驚訝的發現,他的恨意正逐日遞減。他開始害怕,裴昕妤打死不跑的倨傲模樣,腐蝕著他硬如石頭的心,他不要這樣的改變,所以他必須趕走她,即使她懷有他的骨肉也一樣。
她愛他成了她最大的罩門,也成了他使壞的工具。
「你真的不離開?」黑海蒼再度詢問。
裴昕妤還是搖頭。「我不走!」
黑海蒼忽然伸手將她的小臉抬起,意外的舉動讓她嚇一跳。
「如果我當你是泄欲的工具,你還會留下來嗎?」他的表情莫測高深,讓人頭皮發麻。
裴昕妤臉色慘白,沒想到他會說出這種話。「我又不是妓女!」
「你當然不是,妓女有夜度資可以拿,你卻必須留在我身邊做牛做馬。」
他在為他的幽默而笑嗎?他優美的唇線微微上揚,使臉部的線條柔和不少,連這些日子以來冷冽的眼角也展現出和暖的春風。但是這樣的一張臉卻說出如此惡劣的言詞。
「你怎麼可以說出這種話?」裴昕妤氣得雙頰漲紅,幾乎想出口咒駡。
「我說錯了嗎?」
裴昕妤氣鼓鼓的臉頰漲得更紅,不知該怎麼堵住他那張嘴,最後她放棄了,如果她再作踐自己,只會讓他更瞧不起她。
她會忍耐,為了達到目的,她會忍耐。
黑海蒼真的當她是傭人兼泄欲工具。
「裴昕妤!裴昕妤……」
一聲又一聲不耐煩的叫喊,侵襲著她的夢境。
裴昕妤拉起被子緊緊覆蓋住整個臉,想把煩人的聲音趕出夢境。
但事與願違,那聲聲的不耐突破夢的圍牆,直接侵入她的臥房,站在床邊,直接掀開被子將她揪出來。
「如果沒本事服侍我,就趁早滾蛋!」一大早,黑海蒼精神抖擻、中氣十足的讓人以為他是軍教片中的魔鬼班長。
裴昕妤不情願的起床,嘴裏嘀咕著。
他擺明瞭想整死她。
昨晚才在舞廳打雜到淩晨,睡不到三個鐘頭,他又來叫她起床。
裴昕妤看看手錶,老天!才五點,天都還沒亮呢!
「這麼早叫我做什麼?」今天是禮拜天,離舞廳開門的時間還早,為什麼不讓她多睡一會兒?
「換一件輕鬆的衣服,爬山去!」黑海蒼面無表情的說。
「爬山?」外面才剛剛露出曙光,現在去爬山?他有沒有毛病?「會不會太早了一點?」
「快點,等一下到山上你就知道會不會太早?」黑海蒼轉身走到門口。「快點,十分鐘沒出來,我就進來幫你換衣服。」
剛躺下床的裴昕妤倏地爬起來,飛快的打開衣櫃。
十分鐘後,她坐在黑海蒼的車子上,昏昏欲睡的看著前面的路況。
原本她可以在車子上睡一會兒,可是她害怕他另有所圖,也許把她載到哪個深山,丟下她不管……那多可怕?
所以她一定要弄清楚到底要去那裏?
車子慢慢往陽明山的方向開,她這才放下心地調好坐姿,準備再補眠。
就在她準備睡覺的同時,車子在路邊停了下來。
「你去買兩份早餐。」
裴昕妤見路旁有一家豆漿店,不敢怠慢,隨即下車購買。
不一會兒,她拿著兩份早餐坐進車子裏。
「燒餅油條合胃口嗎?」
「這不是在買之前就應該問的嗎?」黑海蒼發動引擎。
裴昕妤默不作聲,狠狠的咬著燒餅油條。
車子在兩人的沉默中繼續前進,很快的來到陽明山國家公園。
停妥車子後,裴昕妤才發現,前來爬山的人非常多。
裴昕妤非常困難的走到了二子坪,直嚷嚷著不行了。
「可以回去了嗎?」睡眠不足,加上懷孕初期,她顯得力不從心。
「好戲還沒上場,怎麼可以回去?」他指著天邊的山峰,「那裏才是目的地。」
「嗄?」裴昕妤哭笑不得的望著遠在天邊的山峰,整個人都快癱了。
若是前不久,她會昂著頭跟他說:小意思!可是現在不行,自從懷孕之後,她的體力大不如從前。
「我在這裏等你。」她坐在涼亭裏不走了。
「好啊!」黑海蒼很乾脆。
裴昕妤大感意外,連忙道謝。
「先別高興得太早,如果不跟著我,回去之後你就可以功成身退了。」
說來說去就是想趕走她!
門兒都沒有,她就是不認輸。
裴昕妤認命的站起來,「走吧!」
黑海蒼沒表示什麼,率先走在前頭。
沿路走過蝴蝶走廊,大概是冬天已至,沒有看見半隻蝴蝶,但是看見了怒放的山茶花和含苞待放的杜鵑花。
黑海蒼雖然走在前頭,但也放慢了腳步。
即使如此,裴昕妤依然感到吃不消。
好不容易走到面天山下,黑海蒼卻直直的再往前走。
「不走這裏嗎?」她看見大多數的人都往面天山走去。
「這裏不夠刺激。」
面天山又高、又陡,還叫不夠刺激?
不過她不敢有異議,跟在黑海蒼後面繼續走。
走了七、八公尺之後,他向左轉,走進一個沒有人走的山徑。
「這裏都沒有人走耶!」裴昕妤心裏發毛。
舉凡人跡罕至之處,必定有其困難度。
「沒人才好!」
黑海蒼說話的樣子讓她心驚。
他不會是想在這裏殺了她,然後毀屍滅跡吧?
裴昕妤胡思亂想,根本沒將心思放在雙腳上,一個不小心就摔了一跤。
這一摔,讓她的肚子疼痛無比,忍不住喊出聲。
走在前頭的黑海蒼轉過頭,見她摔倒在地,連忙跑過來。
「要不要緊?」
「我……我肚子好痛……」還沒說完,裴昕妤就痛暈過去了。
黑海蒼抱起她,直奔二子坪,好在遇見在公園內施工的車子,節省了許多到停車場的時間。
黑海蒼非常自責。
他的心術不正,為了打消她嫁給他的念頭,不惜以爬山這種耗費體力、容易發生危險的運動,達到讓她流產的目的。
當醫師責怪他不是盡責的丈夫時,他才知道,自己的心比蛇蠍更惡毒!
他不該因為自己是一個被遺棄的孩子,而選擇扼殺自己孩子出生的權利;更不該因為自己的愛情受過創傷,而否定每一份愛。
「昕妤,原諒我,是我一時失了分寸,才會狠心想扼殺我們的孩子……」
裴昕妤在他喃喃自語時醒來,閉著眼睛聽他說話。
她萬萬沒想到,他會如此狠心!
她這一摔,不只是肚子裏的孩子有危險,連她都可能送命!
裴昕妤忍住眼淚,繼續裝睡。
不久,黑海蒼轉身走出病房。
她哀楚的朝他的背影看了一眼,拔掉身上的針頭,淚水不斷湧出,她發現自己的心好痛。
她拿起筆寫下——
衛子飛,你該死一萬次!
然後,虛弱的走出病房。
她這一離去,竟是漫長的十二年……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5-5-14 00:34:42
第七章
黑海蒼不懂,為什麼裴昕妤會寫下「衛子飛該死一萬次」的留言?
對於裴昕妤的失蹤,他的心隱隱作痛。
「海蒼。」
黑海蒼回過頭,一雙淡漠卻有神的眼睛流轉生輝。
他已經是個四十二歲的男人了,但是挺拔的身段、瀟灑自若的舉止不但沒有洩露他的年齡,反而多了一份成熟穩重,強烈的吸引周遭人的目光。
叫他的人是從前舞廳的大班林如襄,如今她已經獨當一面,因為黑海蒼從商之後,將舞廳的經營權無條件讓渡給舞廳的小姐們,讓她們自己經營。林如襄為了報答他,這些年來一直服侍在他左右,幾乎是以黑市夫人自居。
現在的她,裝扮入時、禮節合宜,由各方面看來,都是一個標準的都會新女性。
林如襄走到他座椅的背後,伸手將桌上的卷宗合上,兩手圈著他的脖子,撒嬌的說:「說好陪人家吃飯的,怎麼又忘了?」
黑海蒼不耐的掙脫她的雙手,站在窗邊往下看。「我沒心情。」
「你呀,就會用工作麻痹自己,彷佛工作就是你的愛人。」林如襄似嗔似怨的說。
也許吧!
這些年來他真的變成一個工作狂,唯有工作才能讓他忘記心中惦念的人。
他之所以會轉而投身企業界,是因為他的父親黑淨原找到了他這個流落在外的私生子,在補償心理的作用下,把所有的事業轉移給他。
原本他也不想接受,但他需要一個新環境,一個能讓他改變自己,不再回憶過去的環境,而黑海集團是一個好選擇。
這些年,黑海集團在他的領導下,逐漸往高科技方面開發,除了在國內漸漸嶄露頭角,也積極向國外發展。
但是他的心始終空虛。
「如襄,別鬧了!」
林如襄蹲下身,拉開他褲子上的拉鏈。
她曖昧的一笑,「這是你失約該受的懲罰。」
黑海蒼這些年來斷絕所有交往的女性,唯一留下來的只有林如襄,也許是因為她不求名分,純粹只是因為肉體上的關係在交往,所以黑海蒼就順理成章的留下她,畢竟男人少不了生理上的需求,有個沒負擔的固定性伴侶總是比較安全。
他提不起興致,轉身收拾桌上的公文。
「不是想吃飯?走吧!」
裴昕妤從計程車上下來,看著眼前的大樓,心情十分不悅。
她對做生意一點興趣也沒有,偏偏裴櫸書硬是想留點什麼事業給外孫,所以,她就必須拋頭露面來招攬生意。
黑海集團的大樓要重新裝潢,如果能談妥,不但能大賺一筆,相對的也能在這個圈子打亮名號。
裴昕妤抬起白皙的手腕,纖纖五指順了順頭髮,讓披肩的長髮柔順的垂在背後,那份與世無爭的安然神情,與忙碌的員工形成強烈的對比。
推開會議室的門,裏頭空無一人。
裴昕妤找個位子坐下來,安安靜靜的等著。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她已經足足等了半個小時,臉上的笑容消失殆盡。
她最討厭不守時、不守信的人,若是沒有誠意,大可以一口回決她,用不著騙她來這裏坐冷板凳。
裴昕妤決定去找人理論。
「我要見董事長。」她向秘書反應。
「請問你是……」秘書不記得下午董事長約見了任何人。
「念飛設計工作室。」裴昕妤簡單的回答。
秘書翻了翻行事曆。「董事長沒和你約時間。」
「我知道,但是總經理約了我,現在卻不見蹤影。」
秘書這才想起總經理轉告過她,請董事長親自洽談,而她卻忘了。
「請稍等一下。」秘書快速的通報。
「董事長請你進去。」秘書因為自己的疏失,對她顯得特別多禮。
裴昕妤在董事長辦公室門口敲了一下門,辦公室裏傳來沉穩的聲音:
「請進。」
聽到這聲音,裴昕妤全身一震,打開門,迎上一對飄然有神的眼眸,整個人因為驚懼而僵硬。
怎麼會是他?
一個她今生不想再見的人!
但黑海蒼不同,他不只是震驚,而且還狂喜。
這麼多年來一直沒有她的消息,今天卻巧得像老天爺故意安排的一樣,總經理剛好出差,就陰錯陽差的讓他再遇見她。
裴昕妤沒想到在十多年後會再相遇,雖然臺灣並不大,但這種機率又有多少?
早知道臺灣這麼小,她應該留在美國,不該聽父親的話回來。
黑海蒼無禮的銳利眼神,不客氣的在她窈窕的身段上梭巡,毫不掩飾這些年來對她的想念。
現在她是一個成熟嫵媚的女性,搶眼的五官經過歲月的洗禮,顯得更靈動脫俗,線條簡單、大方的套裝,修剪得整整齊齊的長髮,和以前那個前衛、大膽的小辣妹大不相同。
「嗨!久違了!」黑海蒼的眼睛露出毫不隱瞞的情感。
裴昕妤知道自己應該當作不認識他,把他當陌生人一樣的打招呼,讓他知道,她心中早就沒有這個人。
但是她做不到,她無法若無其事的與他共事。
她的手握住門把,想轉身沖出去。
「十幾年不見,你不一樣了,而且比以前更有魅力。」他嘴裏說得輕鬆,眼神卻含帶別樣的魅惑。
視線落在她的背影上,那玲瓏的嬌軀開啟了塵封已久的記憶,她那無數次向他靠近的芳香,現在想來,彷佛一切在昨夜。
「你不記得我了?我是黑海蒼,一個你曾經百般糾纏的男人。」
黑海蒼?
多陌生的三個字?
裴昕妤倏然轉身面對他。
「你說什麼?」她期待是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
看到她的激動不安,黑海蒼才發覺她真的做了很大的改變。從前她不是這麼容易受驚嚇的,他也只不過報上自己的名字而已。
「認識十幾年,你似乎從來都不曾叫過我的名字,我現在想重新認識你,所以先自我介紹,黑海蒼是我的名字。」
裴昕妤一陣錯愕。
她擺了一個大烏龍,開了自己一個大玩笑!
從頭到尾,她一直以為他是衛子飛,但是他現在卻說他是黑海蒼?
怎麼會這樣?
她暗戀衛子飛,卻將自己送給眼前這個男人?
不!怎麼會?
衛老夫人不會錯認自己的兒子,而這個自稱是黑海蒼的男人明明也叫衛老夫人媽……
問題到底出在那裏?
「你說你是黑海蒼?為什麼你稱衛老夫人為母親?」裴昕妤幾乎是顫抖著說完這段話。
「我是老堂主撿回來的流浪兒,與太上皇情深如母子,只不過從來沒稱呼過她為媽媽,那天她強迫我這樣叫她,我就順著她叫。」
裴昕妤自持的冷靜完全崩潰!
他不是衛子飛,她卻錯認十幾年……
「對不起,關於工程的事,我們改天再談。」她旋開門把,黑海蒼快一步關上門。
「我們這麼久沒見面,一起喝杯咖啡吧!」
「對不起,我沒空。」
「昕妤!」黑海蒼低聲呼喚她的名字。
「不要叫我!」她現在需要好好整理自己的情緒。
「好,我不叫你。」他軟語答應。「我們的孩子好嗎?」
裴昕妤再次受到震驚,沒想到他還記得這回事。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她現在只想離開這裏。
「我記得你懷孕了。」也許孩子會是他重新展開攻勢的籌碼。
「我拿掉了,什麼也沒有了。」
「別這麼對我,我知道我做了不少讓你傷心的事,但已經事過境遷了,難道我們沒有重新開始的可能?」
「不要再說了,以前的事我全都不記得了。」裴昕妤難堪的捂住耳朵,她有什麼臉再面對他?從頭到尾他都不是她心裏所愛的人,她有何顏面與他重新開始?
「這些年來我一直在找你,但是你就像消失了一般,現在上天安排我們再次見面,表示我們很有緣,昕妤,給我一次贖罪的機會吧!」
他是她所認識的那個帥哥嗎?以前的他邪魅、冷酷、不講情面;現在的他,說話謙卑有禮、態度誠懇敦厚,幾乎是展現最大的誠意,祈求她能說出一句從頭來過的承諾。
他那熱烈求恕的眼神讓她心中茫然!
是年紀大了,渴望有一個家?
還是他想要回他的孩子?
不!他是曾經如此惡毒的對待他們母子,現在有何立場作這樣的要求?
如果他知道她的心中從來沒有他的存在,他還會如此對待她嗎?
不!她不敢相信!
沒有一個男人能容忍自己的分量小於他人,更何況是從來不曾存在過。
裴昕妤心一狠,裝出冷漠無情的姿態,語調冰冷的說:「對不起,我從來不曾認識你。」
「你當真不肯忘了過去的不愉快?」黑海蒼彷佛墜入無邊的深淵,被深深的絕望淹沒了。
不是她不肯忘,而是她沒有任何立場。要是黑海蒼知道他的兒子一直以別人的名字為紀念,心中的感受會更難堪。
「是我沒擔當,不肯面對自己,沒理由求你一笑抿恩仇。」黑海蒼悠悠的歎了一口氣,「對你的傷害已經造成,絕對不是我一句歉意就能彌補,我只想知道,這些年你在哪里?過得好不好?」
她已經無所謂好不好了。
雖然有些恨他,但是沒有愛何來的恨?
而現在更錯綜複雜了,她愛上的竟不是她想愛的人,這將會變成一場永不散的夢魘,縈繞在她身畔永不散去。
「看你的反應,你是不肯和我重修舊好,沒關係,我應該為自己的所作所為負責,這是我的報應。就當我是一個不熟的朋友,我請你吃頓飯好嗎?」
「沒有必要。」她不想和他再有任何瓜葛。
「請你至少讓我為你盡一點心,總不好讓我愧疚一輩子吧!」
「我還有事,恕不能奉陪。」裴昕妤似乎吃了秤鉈鐵了心。
「你有什麼事?我送你過去。」
黑海蒼不同以往的形式風格,讓她為之心折。
裴昕妤遲疑了一會兒。
算了!僅此一次,下不為例。明天她就儘快結束念飛工作室的工作回美國,永遠不再與他相見。
她終於不很情願的點頭答應。
黑海蒼大喜,忘情的上前擁抱她。「謝謝你。」
裴昕妤的臉頰飛上一抹紅雲,雖然黑海蒼曾經是她唯一有過肌膚之親的男人,但是太久的寡欲生活,讓她不習慣這樣的肢體接觸。
黑海蒼尷尬的鬆開手,「抱歉!一時情不自禁。」
裴昕妤沒有答話。
黑海蒼綻開一抹微笑,伸手請她先行,兩人一同搭電梯往地下停車場。
回到家裏,裴念飛還沒有回來,她在黑暗中靜靜的坐著。
乍見黑海蒼那一刻,她心底深處似乎也有驚喜。
他似乎變了許多,她還依稀記得兩人身軀交纏時所點燃的熱力,以及他身上散發出來的強烈反應。
經過這麼多年,她仍然念念不忘。
但是她所念的人是誰?是有過肌膚之親的黑海蒼?還是她自以為是的衛子飛?
天哪!為什麼她要回來?一回來又掀起另一個風波?
她怎麼向念飛解釋,他的父親竟然不是衛子飛,而是黑海蒼?
「媽!」裴念飛一回來就蹦進裴昕妤的房間。
裴昕妤憐愛的凝視兒子紅通通的臉蛋,一張酷似黑海蒼的臉……
「去哪里了?這麼晚才回來?」
裴念飛張開長長的雙臂,仗著身高的優勢,一把將裴昕妤抱在懷中。「當然是去體驗臺灣的夜生活羅!」
「又去KTV了?」
裴念飛一回到臺灣,就迷上了外公酷愛的卡拉OK,祖孫一天到晚往KTV裏鑽。
「聰明的媽咪。」
「你也太神了吧!才到臺北多久,就摸熟了大街小巷。」
外表俊逸、身材高大的裴念飛,有著酷似黑海蒼的外表,一點也看不出他只有十二歲。
「有外公當嚮導,不熟都不行。」
裴昕妤失笑道:「你們祖孫倆剛好湊成一對寶。」
裴念飛有感而發:「外公才不像你,成天說自己老,你也不過才三十二歲。」
是啊,她才三十二歲,但是心境卻有如五十歲。
雖然現今的社會開放,未婚生子不算什麼,但是心裏的痛才是使她蒼老的原因。
裴櫸書雖然沒反對她生下孩子,但是在待產的十幾個小時裏,她獨自在產房咬牙、忍痛,沒有一雙有力的手為她加油,沒有一個寬闊的肩膀安慰她的辛苦,就只有兒子的哭聲支撐著她活下去……
所幸,念飛活潑健康、乖巧而善解人意,讓她逐漸忘了往事,忘了她在情路上所遭受到的打擊。
但是她不該回來的……
想起和黑海蒼的再次相遇,她的心又罩上一層陰影。
如果他發現念飛的存在,她保得住念飛的監護權嗎?
裴昕妤忘了念飛也渴望一個父親的事實,她只想隱瞞,因為扯出念飛之後,有更大的問題等著她,而這些問題並非她所能解釋得清楚。
「念飛,我們回美國好不好?」只有儘快離開臺灣才能遠離黑海蒼的威脅。
裴念飛睜大眼睛。「不是答應外公要回來定居的嗎?你看,外公都把這棟你嘴裏所說的危樓整頓得美輪美奐,為什麼忽然又說要回美國?」
裴昕妤能說什麼?她只能隨便搪塞:「臺北太亂了,我住不慣。」
裴念飛摟住她的肩膀,像個男人似的安慰她:「不會亂的,你這些天忙著工作,都沒到外頭看看,找一天空閒,我帶你到外面玩玩,你就知道臺北有多棒!」
「你要帶我到處玩?」瞧他一副臺北通的模樣,都不知道是誰在臺北土生土長?
裴念飛青春洋溢的露出一個了然於胸的笑容。「可別小看了你兒子,我記憶力超強,外公嚮導有方,加上這十幾年臺北有很大的變化,恐怕你都沒有我熟。」
裴念飛說的是真話,這幾天要不是靠著計程車司機,她恐怕會花許多時間看臺北的街道圖。
「媽老了,不想到處瘋。」
「拜託!你連一枝花的年紀都還沒到就說老,你不怕被『歐巴桑小姐』圍毆?」裴念飛作勢嚇唬她。
「我不怕,因為我有你保護。」她露出有子萬事足的笑容。
裴念飛收起笑容,一臉嚴肅。「媽,你真的不想見爸爸?」
這句話讓裴昕妤難堪。
原本她打算讓念飛見見他爸爸,即使她不敢再懷有希望,但是念飛有權知道自己的來處。
但是現在情況急轉直下。
「我不想再提他。」
裴念飛低垂著頭,裴昕妤的一句話打碎了他的希望。
「媽,我知道爸爸對不起你,可是說不定他已經後悔了,他想和你重修舊好,也許他正等著你,何況還有我這麼一個出類拔萃的兒子……」
「別說了!」裴昕妤打斷他的話。「如果你想認祖歸宗我不反對,沒有兒子我一樣可以活得很好。」
裴念飛看著不像自己所認識的媽咪驚愕不已。
裴昕妤從來不曾如此失控過,長久的平靜生活讓她的情緒一直處於無波無痕的境界,但是黑海蒼的出現,讓她心情紛亂、無法冷靜。
「媽……」看裴昕妤的臉色凝重,裴念飛忍不住拉了拉她的衣袖。「對不起,我以後不再提。」
她回過神。「沒事,媽媽大概是累了。」
「那你早點休息。」裴念飛不敢再給予她壓力。
看著裴念飛的身影走進浴室,裴昕妤的心思又紛亂了。
如果念飛知道他老媽擺了一個世紀大烏龍,連他的父親是誰都搞錯,她該怎麼面對他?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5-5-14 00:35:09
第八章
裴昕妤正在平靜自己的心緒,此時門鈴響得急,讓她稍稍平復的情緒又起了一絲漣漪。
會是誰?
念飛沒有按門鈴的習慣,他都自己開門進來,爸爸更不可能在念飛不在家的時候來訪。
會是工作室的員工嗎?大概是因為她不接聽電話,所以直接找上門來了。
「不是說好把工作室讓給……」剛一開門,黑海蒼高大的身影矗立在眼前,裴昕妤呆若木雞的愣在原地,不知道如何處理。
「你真的住在這裏!」黑海蒼側身自行進屋。
黑海蒼安然自在的彷佛回到自己的家裏。
「我沒猜錯,你還是鍾愛這裏。」他蹺起二郎腿,安安穩穩的坐在客廳裏。
裴昕妤手足無措。「你怎麼知道我住在這裏?」
「你不是說過你暗戀我好久嗎?自從你離開之後,我也開始體會你的心情,時常在別墅裏望著這裏。前不久還在納悶,為什麼會整修這個地方?遇見你之後總算想通了。」
裴昕妤的心暖暖的,他是否在暗示他沒有忘記她?
黑海蒼從來沒見過她驚慌失措的樣子,他所認識的她一直都是個主動、前衛得過火、囂張跋扈的人。
如果十二年前的她就是這副模樣,相信他們不會分開這麼久,他也不至於將她當成另有所圖的女人。
他那抹似笑非笑的模樣,彷佛回到從前,越發令她不安。
「你想做什麼?」
黑海蒼並不做正面回答,反而顧左右而言它,「這是你設計的?」既然做的是室內設計,想必出自於她的手筆。
「嗄?喔……對!」
他帶給她的打擊非常大,以往率性而為的叛逆,如今已經不復見,如今她是一個正常且帶有一點驚嚇的女人。
「坐下呀!這是你的地方,客氣什麼?」
裴昕妤這才發現自己遠遠的站著,像是小員工看見大老闆一般的戰戰兢兢。
為了掩飾自己的無所適從,她驚慌的說:「我去煮咖啡。」
他沒有阻止她慌亂的逃離客廳。
她真的需要時間與空間平撫緊張的情緒。
而他也一樣!
廚房裏傳來乒乒乓乓的聲音,鍋碗瓢盆也匡啷作響,沒多久,她顫抖著手端來咖啡到他面前,卻一不小心地灑在他身上。
白色的襯衫染上了咖啡,貼住他強壯結實的胸膛,裴昕妤暗咒自己一聲,急忙將他拖往浴室。
她拿起架上的毛巾,想擦拭襯衫上的咖啡漬,擦了幾下才發現自己的愚蠢行為。
「對不起。」
他這一身髒汙絕對出不了她的家門。
「先拿一條乾淨的浴巾給我。」黑海蒼想緩和她的緊張。
裴昕妤快步的往臥房跑,不一會兒,她拿了一套休閒衫過來,剛好看見他脫掉襯衫。
「你幹什麼?」
裴昕妤戒慎的眼光,讓他想起多年前,她對她自己下藥的事。
其實黑海蒼只是想把自己清洗乾淨,但她的表情讓他大不悅。
一直以來都是她對他為所欲為,這時候她倒害怕了!
「洗澡!」說著,又當著她的面脫下長褲。
「你……」裴昕妤臉紅的轉身想走,卻被黑海蒼一把拖進浴室。
他存心戲謔她:「陪我一起洗,要不,幫我擦背也行。」
黑海蒼打開蓮蓬頭,沒兩下,裴昕妤全身都濕透了。
蒸汽薰出他身上淡淡的古龍水香味,炫惑了裴昕妤的知覺,這副她曾經不擇手段得來的壯碩身軀,如今近在咫尺,她還能堅持自己愛的人是衛子飛嗎?
不!
也許當初她愛的人是衛子飛,但是她愛的那個衛子飛就是他呀!
這突來的認知讓她緋紅了臉,不知不覺的將頭靠在他裸露的胸膛上,重溫有懷抱可依靠的美妙。
不過才一會兒,她馬上推開他。
但是黑海蒼的動作更快,「別動!」他那兩泓深不可測的柔情秋水一瞬也不瞬的凝望著裴昕妤,看得她忐忑不安。
「我要去換衣服。」她掙扎著想離開他的懷抱。
「我說了,別動!」他拉著她的手往他的小腹探去。
裴昕妤就像被燙到,快速的想縮回手。
黑海蒼低吼一聲,不讓她的手離開火熱的欲望。
現在他才知道,為何每當他摟著林如襄那玲瓏的身軀時,引發的總是只有渴求發洩的衝動,而事後,他不會再想起任何點滴,甚至林如襄不再來找他,他也絕不會想到要與她耳鬢廝磨。
原因就在他所有的思念都給了裴昕妤,所以在別的女人身上,他不懂得思念兩個字怎麼寫!
她無法抗拒他的男人優勢,只能在他手掌的強迫下握著那根火熱。
黑海蒼的欲念驟然升起,迅速的吻住她的唇,雙手扯開她的衣服,大手向胸衣內探去。
昔日自己膽大妄為的不堪浮出腦海,那件她極欲忘懷的事一下子全沖上腦門,她抗拒那樣的事再發生。
「不要!」
她的拒絕讓他的自尊受到打擊,他用先天的優勢將她往牆壁壓,接著以身體圈住她扭動的身體,並且動手卸下她的衣物,老實不客氣的在她身上來回撫摸。
「你不要這樣。」她此時竟然在回想,多年前她怎麼會有勇氣去勾引他?
看著胸衣底下的眩人雪峰,他早已經忘了自己要好好重新追求她,心裏想的是如何享受這渴望已久的美麗。
「不要怎樣?」他撫弄著她敏感的地方,這才發現,原來她也非常的渴望。
「這樣嗎?」
心理與生理不受同一個大腦控制!裴昕妤這樣說服自己,將生理的渴望合理化。
他並不是存心要挑逗她,而是想重溫自己的肌膚貼著她肌膚的感覺,誰知生理的欲望竟一發不可收拾!
他打橫抱起她向臥房走去。
將她放在床上後,黑海蒼翻身壓在她的身上,狂暴而激烈的親吻著她,甚至將舌頭伸進她的嘴中,深深的探進她的敏感處;深深的吻著她的脖子、她的頸窩;挑逗的手,火熱的撫摸著她的渾圓,愛撫過她全身的敏感地帶。
裴昕妤很快有了感覺,甚至無意識的呻吟出來,整個人酥酥軟軟的,全身像被放了火一般,那麻酥酸軟的戰慄感讓她忍不住輕輕的顫抖。
黑海蒼有股釋放情欲的快感,到現在他才知道和自己的情欲拔河是一件多麼痛苦的事,尤其是對手一點也不肯合作的時候。
他不知道自己為何會像一個思春期少年般的興奮,想要她的念頭,此刻千軍萬馬也擋不住。
火熱的欲望在兩人之間越燒越旺,裴昕妤被他緊緊擁著,聽見他的喘息、感受他的高昂欲念,她覺得這是一個幸福的夢,但願她永遠不要醒來……
裴念飛回到家,客廳裏黑漆漆的,音響的電源沒關,飯桌上空空如也。
怎麼回事?
裴昕妤是個非常盡責的媽媽,從來不曾讓家裏生鍋冷灶沒飯吃,即使再忙碌,她都以他為重心,今天的情況很奇怪。
唉!今天真是諸事不順。
本來外公約了他去爬山,結果來了幾個老朋友,拖著他下棋。接著他想到卡拉OK唱歌,結果人滿為患。
裴念飛懊惱極了!
好好一個假期就這麼泡湯了,既然諸事不順,乾脆回家算了!
「媽……」
奇怪!怎麼靜悄悄的?
裴念飛到廚房打開冰箱,拿了一瓶鮮奶就口而喝,又對著房間的方向叫了一聲:「媽——」
依舊沒有人回答。
算了,先喝些牛奶墊墊底,也許待會兒媽媽就會回來。
他走回客廳,坐在沙發上,百般無聊的翻著雜誌。
忽然,耳朵裏聽見一些聲響,似乎來自裴昕妤的房間。
裴念飛本以為是隔壁鄰居的聲音,但細想了一下才啞然失笑。他忘了這是別墅,不是公寓,最近的鄰居離他家少說也有十公尺,哪來的鄰居說話的聲音?
他豎起耳朵仔細聽清楚。
好像是裴昕妤的聲音,而且還夾雜著一個男人的聲音。
媽媽在家?
裴念飛想也不想的就打開門。「媽……」
眼前的情境讓他無法接受!
裴昕妤光裸著肩膀,裹著被子,頭髮淩亂、表情尷尬……
裴念飛雖然未成年,卻是個早熟的孩子,又在民風開放的美國長大,不用問也知道他們剛才曾經發生什麼事。
「你們……」他無法接受的關上房門,三步當作兩步走的跑回客廳,一顆心無法平復。
難怪她不想與父親複合,難怪她不准他去找父親?
裴念飛對裴昕妤的行為十分不諒解,她有什麼事可以拿出來商量,為什麼要瞞著他?
他們母子一向親密、無話不談,現在他有被騙的感覺。
就在這時候,房門打開了,裴念飛看見那個男人走出來。
為什麼他覺得這男人很眼熟?
黑海蒼仔細的打量眼前這個青春洋溢的大男孩,那股帥勁讓他莫名其妙的吃味,要不是他一臉稚氣,黑海蒼還真會誤會他是裴昕妤養的小白臉。
黑海蒼似乎有所覺,銳利的眼光讓裴念飛不自在。
黑海蒼轉頭看著臉色蒼白的裴昕妤。
「他應該不是你已經拿掉的那個兒子吧?」
雖然他很肯定這個男孩就是他的兒子,因為極其相似的容貌,讓人不容錯認他們之間的血緣關係。
裴念飛看見母親臉色蒼白,擔心的叫了一聲:「媽。」
裴念飛的這一聲媽,確定了黑海蒼的想法。
「你是昕妤的兒子?叫什麼名字?」黑海蒼的嘴角泛起一絲嘲諷。
「我叫……」
「念飛……」裴昕妤打斷兒子的回答,才驚覺自己已經洩露了兒子的名字。
「念飛?」黑海蒼咀嚼這個名字。「為什麼叫念飛?」不是該叫念蒼、念海之類的嗎?
「因為……」
「念飛,別多嘴!」裴昕妤再次打斷裴念飛的話。
黑海蒼不滿裴昕妤阻止裴念飛說話。
「怎麼?他名字的典故見不得人?」
年輕的裴念飛不懂什麼叫激將法,血氣方剛的中了黑海蒼的圈套。
「誰說我的名字見不得人?因為我媽太愛我爸爸,所以要時時刻刻想著他。」
黑海蒼疑惑的看向裴昕妤。
他從來沒問過裴昕妤知不知道他的名字,他理所當然的認為,一個暗戀他許久的丫頭,理當知道他是誰。
但是按照裴念飛的名字看來,顯然他猜測錯誤!
「哦?能否知道令尊的大名?」
裴昕妤慘白著臉,死咬著嘴唇。
「衛子飛。」裴念飛崇拜的說出,臉上滿是孺慕之情,「我媽媽愛慘我爸爸,十幾年來不但沒交過男朋友,還用我的名字代表對他的思念。」
黑海蒼的寒芒如電,眼神冰冷如刀的掃過裴昕妤。
裴昕妤打了一個冷顫,心中就像經歷冰河時期。
裴念飛察覺到他們之間不尋常的詭異氣氛,狐疑的眼光在兩人身上打轉,想看出其中的端倪。
「念飛,你的父親叫黑海蒼,不叫衛子飛!」
他的話讓裴念飛大感意外,他望向裴昕妤,尋求她的答覆。「媽,他說的都是真的嗎?」
「他……」裴昕妤雙手扶著門框,支撐癱軟的雙腿。「他胡說……」
裴念飛糊塗了,為什麼母親的語氣那麼不肯定?
黑海蒼走到裴念飛身邊。「你很疑惑對不對?走,我帶你去做DNA比對。」黑海蒼笑吟吟的看著裴昕妤。
裴念飛飛快的逃離黑海蒼的身邊。
「我為什麼要和你去檢驗DNA?」裴念飛瞪大驚恐萬分的眼睛。
黑海蒼眼中那抹嘲諷揮也揮不去。
「因為我就是你的生父。」
裴昕妤以為自己會支撐不住而昏厥,但事實上,她的神智始終保持清醒。
「念飛……」她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裴念飛茫然、迷惑的眼神和表情教她難以開口,腦中像一團亂的毛線球,始終無法找出頭緒。
一份擱在心中十幾年的愛意,連她自己都不曾懷疑過的情人……
如今才知道是個大烏龍、大笑話,連她自己都無法接受,何況是念飛……
他不過是一個孩子,教他如何承受?
衛子飛這個名字已經當了他十幾年的爸爸,要他怎麼接受另一個名字成為他爸爸的事實?
裴念飛對黑海蒼的話已經相信了一半,母親的無言以對讓他不得不相信。
但是他不懂,為什麼裴昕妤要欺騙他?
對於無法和父親見面的他,名字只是讓他有個可以安慰心靈的虛幻實體,媽媽犯不著隨便編派一個。
這個疑慮讓裴念飛的內心十分不平衡,他大步跨向前,搖撼著裴昕妤的肩膀,他要裴昕妤給他一個答案。
「媽,真有衛子飛這個人嗎?為什麼你要騙我?」
裴昕妤不知道從何說起。
黑海蒼把從前的片段和見面之後的點滴連接起來,他約略理出了一點頭緒。
「念飛,你先坐下。」
黑海蒼彷佛有著父親的威嚴,裴念飛乖乖的依言坐下。
裴昕妤則呆愣的任由黑海蒼牽著手,扶到沙發上坐下。
裴念飛虎視眈眈的看著兩個製造他的人,希望他們儘快給他一個合理的解釋。
黑海蒼已經接掌了主控權,儼然成為這個家裏的男主人。
他左手橫過椅背,搭在裴昕妤的肩膀上,淡淡的對著裴念飛說:「你母親從頭到尾都不知道我的名字,所以,理所當然的由我的朋友中,猜測哪一個名字屬於我,結果很明顯,她猜錯了。」
雖然這個解釋很牽強,但是黑海蒼威嚴的氣度令他折服,出色的外表也符合裴念飛的想像,母親不也說過,他和父親簡直是一個模子印出來的,這個黑海蒼完全符合母親的描述和他自己的想像。
「媽,真的是這樣嗎?」
裴昕妤感激的看了黑海蒼一眼,他三兩句話就讓兒子折服了。
「對……對,就是這樣。」雖然萬般煎熬,不願再次對兒子說謊,但是為了保住她的顏面,只好再次為之。
裴念飛開心的接受了黑海蒼的說法,快樂的去向外公獻寶。
裴昕妤卻不好過。黑海蒼替她解了圍,但卻不代表就此放過她。
「我要知道所有事情的原委!」黑海蒼以罕見的怒氣嘶吼道。
在他的怒氣下,裴昕妤吞吞吐吐的說著過往。
從小,裴昕妤就被教化成一個安靜、內向的小淑女,但是一個六、七歲的孩子,心中充滿奇奇怪怪的想法,儘管表面上服膺父母的教導,但是私下卻有一顆想飛的心,想飛到外面玩耍。
那時舞龍堂的堂主夫人時常帶著他們五個人到這裏度假,所以理所當然成為裴昕妤打發時間的對象。
她時常拿著望遠鏡觀看他們打球、游泳、練武,無形中對他們產生了單方面的感情,尤其是喜歡有一臉陽光般笑容的衛子飛。
雖然不久後,他們因為成年,接掌了舞龍堂,而從此不曾再來別墅,但裴昕妤心中的情愫卻從未停止。
雖然聽過鄰居說起他們的背景,但是她為了保有心目中的好印象,從來不肯去求證、探聽他們的背景。
至於他為什麼獨獨認識衛子飛?因為別墅是衛子飛名下的財產,是以她知道那個陽光男孩叫衛子飛。
裴昕妤以為一個乖乖女不符黑道的擇偶標準,所以刻意將自己打扮成一個「飛女」,以配合他的身分,也陰錯陽差的以為,來別墅度假的黑海蒼就是衛子飛……
聽裴昕妤說完,黑海蒼的心中很不是滋味。
他竟然是龍頭的替身?
難怪裴昕妤拍了他的裸照之後,會署名寄給龍頭!
裴昕妤是他的!
他絕不容許自己是別人的替身,龍頭也不例外。
「我要你嫁給我!」黑海蒼整裝準備離去。
「我……不想嫁給你。」裴昕妤蒼白著臉。
「不想嫁給我?」她惹火了他。「難道你還在想衛子飛?你別作夢了!他已經是有婦之夫,兒子也十幾歲了,夫妻感情很好,家庭生活美滿,你連做他情婦的機會也沒有!」他真是氣極了。
她從來不曾這麼想過。
雖然她愛的是衛子飛,可是跟她在一起的衛子飛一直是他呀!
「這輩子我不會嫁人。」
「哦?是嗎?」
雖然只說了簡單的三個字,但是裴昕妤感覺得出他胸中熊熊的怒火在燃燒。
多年來她從沒想過他會回頭要她,更不可能料到事情會演變到這個地步。
黑海蒼變化莫測的表情使她害怕,他是要報復她所做的這一切,還是真心想和她在一起?
想起他狠心想讓她流產的惡毒,她不禁為自己的往後擔心。
黑海蒼走到門口,回頭對著她說:「你等著當新娘。」
為什麼黑海蒼會胸有成竹的要裴昕妤等著當新娘?
不為什麼,只因為一個爛理由,他掌握了她的把柄。
裴昕妤的叔父裴承元遇到了一點小困難,而這個困難剛好他有能力解決。
雖然裴昕妤對她的叔父不假辭色,年輕時更狠下心腸,掏空裴氏公司的資產,兩人結下不小的梁子,照理說,黑海蒼根本無法拿裴承元威脅她。
但是黑海蒼調查過了,雖然裴昕妤不會管裴承元的死活,但是裴櫸書不會棄兄弟於不顧,裴承元必定會拉著老臉去求裴櫸書幫忙,而裴櫸書也一定不會坐視不管。
他在裴昕妤見到裴櫸書之前,先抵達裴家,與裴櫸書談妥一切條件。
裴昕妤才進到家門口,裴櫸書就跪在她面前。
「小妤,求你救救你叔叔。」
裴昕妤一陣錯愕,抬起頭看見裴承元低著頭和黑海蒼站在客廳的門口。
她終於知道他為什麼胸有成竹的斷言她會答應和他結婚。
在父親的哀求下,她確實沒有任何的談判籌碼,但是她不會這麼容易屈服在他的卑鄙手段下。
「你想娶我是嗎?」裴昕妤不相信他能再次容忍她。
這一次再見面,黑海蒼迷失在她修身養性下的柔順外表,殊不知,那只是她對人生了無生趣的無言抗議,要不是有裴念飛,她可能去長伴木魚青燈。
再者,年紀也日趨成熟,以往一些驚世駭俗的舉動,理當隨著年齡的增長有所節制和改變。
但是黑海蒼顯然以為她完全轉性了,變成一個良家婦女,是個宜家宜室的女人,所以才會不擇手段想要她。
她承認對黑海蒼有一定程度的好感,但這些好感在得知他不是衛子飛的時候,已經不敢再有所期待,而她深信黑海蒼絕對不是真心要她,只不過是咽不下這口氣,想報復她而已,換作是她,也會有同樣的心態,她絕對可以理解。
但是沒有人規定她必須接受他的報復而不予反擊,所以她不會就這樣乖乖束手就縛。
「沒錯!」黑海蒼不掩飾心中的想法。
「好,只要你解決叔叔的困難,我馬上搬過去你那裏。」裴昕妤重新燃起活力,這十二年來儲存下來的精力,她會儘量對黑海蒼釋放。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5-5-14 00:35:26
第九章
裴昕妤怕自己「飛女」的模樣嚇壞裴念飛,趁著開學,把他趕回美國去,免得他依樣畫葫蘆,毀了她十幾年來對兒子花下的心血。
她躺在黑海蒼家裏超大的按摩浴缸裏,舒服的伸展四肢,享受多年來頭一次的自我放鬆。
這些年,她就像是一顆沒有人理的氣球,被吹脹了之後,就讓人丟在角落,任憑她一天一天的消氣,像一個沒有靈魂的形體,慢慢耗損「活」的氣息,壓抑自己不要在自由的空間裏搖曳飛舞,切斷所有外在的多采多姿,只為讓自己改頭換面,變成一個沒有靈魂的可怕物體,因為她認為這是她心愛的人所喜歡的類型,雖然她知道事情不可能挽回,但她用消極的方式表達對他的不滿。
為什麼男人總是試圖改造女人?
為了愛情改變自己,是人人都可能做的事,但也是世界上最傻、最笨的事。
要活得自在快樂,她必須展現完全的自我,免得自己人格分裂。
而她現在要做一項改造工程,讓黑海蒼知難而退,或者……習慣她……愛上她,讓他慢慢發現她不只是雙面嬌娃。
別以為全世界瘋的只有她一個人,只要她一通電話,呼朋引伴並不是難事。
裴昕妤算是早熟的未婚媽媽,其實有很多同學到現在才剛出校門,一邊玩一邊念書的大有人在,三十一、二歲讀完碩士班並不稀奇,還有人結了婚,懷孕無聊時就去念個碩士玩玩,無奇不有的同學可多了。
現在他們就要開始瘋狂的夜生活。
五彩繽紛的光束從不同的方位射向舞臺,台下震耳欲聾的青春吶喊在舞曲的助長下,如浪濤般湧動不絕。裴昕妤是這群同學中最保守的一個,卻為了對黑海蒼反報復,被同伴們簇擁著走進來,視線所及的淨是一些穿著清涼、打扮入時的年輕女孩,許久未涉獵這些場所的裴昕妤,顯得有些不能適應。
「老闆替我們留了一個視野極佳的位置。」寧奇麗笑嘻嘻的道,為了怕裴昕妤臨陣脫逃,一群死黨左右夾攻,拉著她往裏面走。
「怎麼樣,這地方夠嗆吧!」甯奇麗對著裴昕妤大聲吼叫,生怕吵鬧的音樂聲蓋過她的聲音。
裴昕妤皺著眉,跟著往前走。
她知道甯奇麗素來作風前衛,又酷愛嘗鮮,可是怎麼也沒想到會強迫大家來這種地方!
雖然大家年紀差不多,可是她從小就被塑造成一個有責任、有抱負的企業接班人,所以她根本沒時間玩樂。
四個人來到預留的座位上,裴昕妤被嘈雜的音樂折騰得快受不了,但看見好友們瘋狂的表情,她也不好掃大家的興。
「這裏不錯吧?」寧奇麗的秀眉微揚,得意的望向裴昕妤。
「還可以啦!就不知道節目如何。」許雅淑張望四周,看著舞臺上的舞者挑剔。
這個位置果然有很好的視野,抬眼望去剛好可以瞧見舞臺上的全貌。
「昕妤,你不要板著一張臉嘛!是你自己決定要教訓那個目中無人的傢伙,這會兒又不高興了。」寧奇麗捏捏她的臉頰。
裴昕妤給她一個大衛生眼。
「這次又怎麼了?」寧奇麗昨晚才回國,所以這些事她一點兒也不知情,還是靠張雲霓在路上惡補了一下才懂得發問。
「聽說是忽然冒出來的。」張雲霓像是要印證似的,看了裴昕妤一眼。
「什麼忽然冒出來的?是昕妤自己送上門。」夏薇若因為和黑家的人交往過,所以略知皮毛。
「這麼戲劇性?」寧奇麗臉上出現愛慕之情。
「你花癡啊!又沒見過人家就在這裏流口水。」夏薇若敲了她一記頭。
一群人哈拉了半天,就是沒見裴昕妤答腔。
「她怎麼了?」寧奇麗的手在裴昕妤面前揮了幾下,卻一點反應也沒有。
「昕妤,昕妤!你怎麼了?」寧奇麗伸手推了推她,終於把沉思中的裴昕妤喚了回來。
「沒什麼,想一些事情。」裴昕妤端起眼前的水喝了一口。
「想什麼?在想伊人嗎?」寧奇麗試探性的問。聽說黑海蒼很英俊,長得跟裴念飛一個樣,她光是想到裴念飛的模樣,就十分羨慕裴昕妤。
「別胡說,我哪有什麼伊人可想?」裴昕妤避開她審視的眼光,真後悔找她們出來瘋。
「聽說有人信誓旦旦的拒絕吃回頭草,後來卻中了人家的美男計,有沒有這回事?」寧奇麗想知道更多,所以巴著問。
「誰的舌頭那麼長?」裴昕妤狠狠的瞪她一眼,伸手拿起桌上的杯子,將杯子裏的液體一飲而盡,吞下肚子才發現那是酒。
「是誰點酒給我喝?」她是一個不能碰酒的女人,只要一杯黃湯下肚,她就會性情大轉變,變得完全不像裴昕妤。
「那杯是我的。」張雲霓帶著看好戲的心情。
雖然今晚名為替寧奇麗接風,但大家都心知肚明,寧奇麗一定有什麼點子想整人,而且物件一定是最保守的裴昕妤。
「做什麼把你的酒放在我面前?」一杯黃湯下肚,讓她口乾舌燥,全身血脈僨張,難過極了。
「你不是心情不好嗎?這酒一喝下去就能解憂愁呀!」甯奇麗招手讓侍者再送酒過來。
「誰說我憂愁?我……高興得很!」裴昕妤說話開始結巴。
「是是是!你很開心,無憂也無愁,那更要多喝幾杯。」寧奇麗幾乎是用強灌的。
「喂!你搞什麼鬼?等會兒真的喝醉了怎麼辦?」張雲霓制止寧奇麗的瘋狂。
「醉了才好。今天我可是替她準備了餘興節目,讓她能早日找到歸宿。」寧奇麗話中有玄機。
「什麼意思?」夏薇若不懂她葫蘆裏賣什麼藥。
「等一下就知道了。」寧奇麗微笑的賣關子。
裴昕妤的雙眼開始迷蒙,體溫持續增加。「我好熱喔!」她將雙手交叉,做出脫衣服的動作。
「哎!不能脫,不能現在脫。」寧奇麗拉開她的手。「你看,在舞池裏跳舞的那個男人帥不帥?」她企圖轉移裴昕妤的注意力。
「哇嗚!」眾人興奮的尖叫。
她們的座位剛好和舞臺平行,可以一清二楚的看見舞者的表演,隨著樂聲響起,超勁爆的猛男秀開鑼嘍!
合身的緊身衣,將舞者的完美身段勾勒出來,令在場的女性血脈僨張,瘋狂的尖叫。
但這些效果都不敵他大膽、熱情的肢體語言。
當他脫掉緊身上衣時,俐落結實的胸部線條,讓全場有如彗星劃過天際,那樣的璀璨亮麗,炫惑了女性們的眼睛,每個瞬息變換出不同的光芒與火花,美得讓人捨不得眨眼。
喝醉酒的裴昕妤,視線完全被男舞者吸引住了,就像一道光一樣,直入她的心田,封閉的靈魂隨著他的肢體舞出了竅。
那扭動的臀,絲毫不輸瑞奇馬汀,戴著面具的臉只露出神秘誘人的黑眸,搖頭擺臀的動作,刺激著她的欲望蘇醒。
空氣中彌漫著炙熱的氣息,他不像其他舞者脫得只剩下丁字褲,但是他卻迷惑所有的人。
熱情的觀眾幾乎想扒光他的衣服,安可聲不絕於耳。
但他不為所動,狂熱的肢體舞動在高昂的樂曲中結束,他毫不留戀的轉身進後臺。
外頭鬧烘烘的,天龍卻在化妝間裏苦口婆心的要求黑海蒼再出去跳一曲。
「你作夢!」
要不是東尼請假,丹尼爾又無故缺席,想叫他下海,門兒都沒有!
生意做不下去,大不了關門,他真是吃錯藥才會答應天龍下海代班。
「別忘了這家店有你的股份,你怎麼可以見死不救?」天龍涎著笑臉。
其實這件事是他的詭計,他故意讓東尼和丹尼爾放假,設計黑海蒼來代班,藉機大肆宣傳,讓已經失去新鮮感的客人再度回籠。
果然,今天的場次在一個星期前就已經爆滿了,而且外頭客人風靡黑海蒼的程度讓人雀躍。
「你還是大股東咧!幹嘛你不跳?」黑海蒼總覺得事情不對勁。
「你出去問問,如果他們不想看你,我就下海跳。」外頭瘋成一團,現在誰出去誰倒楣!
「要問你自己去問,恕不奉陪!」黑海蒼換回自己的服裝,準備從後門走人。
「好吧!既然你不願意,我也不好勉強。」天龍攤攤手。
黑海蒼狐疑的看著他,什麼時候天龍變得這麼好說話?
「你有什麼陰謀?」
「天地良心,我能有什麼陰謀?我連裴昕妤在外場的事都沒說,我能有什麼陰謀?」天龍故意說溜嘴。「人家她的朋友千拜託、萬拜託,拜託我找個規矩點的男人送她回家,我都沒答應呢!」
黑海蒼一愣,她竟然上這種地方?
原以為她已經隨著年齡的增長而改變,怎麼又故態復萌?
「哎呀!還不是她那些朋友不像話,說什麼要替她找個男人,讓她揮別單身生涯。」天龍像老太婆似的,拉拉雜雜的說一大堆。
黑海蒼的怒氣升到眼瞳,裴昕妤交的是什麼朋友?竟然這樣陷害她?
他覺得自己無法忍受朋友的背叛,他站起身沖向外場,天龍嘴角含笑的跟著追過去。
只見黑海蒼排開人群,像隻無頭蒼蠅似的亂竄。
「來!這邊!」天龍很熱心的指引方向。
裴昕妤正拿著一杯酒,將酒灌到她的衣服裏,她已經醉得連自己的嘴巴在哪兒都搞不清楚了!
「別喝了!」黑海蒼掃掉桌上的酒,怒不可遏的扛起裴昕妤往外走。
寧奇麗對著天龍比了一個OK的手勢,害張雲霓和夏薇若一頭霧水。
臺北深夜的街頭沒什麼車子,黑海蒼很快的就抵達家門。
停妥車子後,他小心翼翼的抱著她進屋。
黑海蒼將她放在床上,正要轉身到浴室擰條濕毛巾,裴昕妤卻伸手拉著他。
「別走!」她的眼眶含著淚水。「我活得好辛苦、好寂寞……」她無助的噙著淚水,醉態畢露的躺在床上。
「怎麼會?你是女強人,手中握有許多人的生殺大權,這樣子呼風喚雨的生活還有什麼不滿?」黑海蒼飄起一記淡然的笑容,語帶諷刺的說著。
關於裴昕妤的許多事,都是由裴櫸書透露出來的,否則他恐怕到死都不知道她曾經是一個超年輕的女企業家。
那平靜的聲音像把尖刀,狠狠的刺向她沒有人瞭解的心。
「你不懂……從來就沒有人懂得……」她虛弱的伏在床上哭泣。
「你不說出來,當然沒有人懂。」黑海蒼從來不知道她也有脆弱的一面。
「我怎麼說?說給誰聽?爸爸嗎?不!他唯一的希望就是我,我不能讓他失望。」她倔強的撐著,斷斷續續的說著從前的苦。
「說給我聽,我會是一個好聽眾。」他忽然想瞭解,一個有強悍外表的女人,她心中的需求是什麼?
「我不能說。」像是瞬間清醒似的,她堅持保守自己的秘密。
「不說算了!你好好休息,我走了。」黑海蒼不準備在此逗留,孤男寡女在一起,他不敢擔保自己會對她做出什麼。
「不!別走,我不想孤伶伶的一個人。」她仰起身子拉住他的衣擺,體內的酒精開始作怪,薰熱了她的體溫,也薰昏了她的腦筋和判斷力。
「你醉了,還是好好的睡一覺吧!」酒真是穿腸毒藥。
「我沒醉!現在我比誰都清楚,我是裴昕妤,一個想要追求真愛的女人,卻得不到真心的愛戀。」她噙著淚水,憤恨的說出自己的怨氣,卻懦弱的不敢看他的臉。
她噙著淚水,在他面前,赤裸裸的掏出靈魂,勇敢的卸去自己最後的一絲自尊,解析了大半個自己。
「你真的醉了!」黑海蒼緊緊的注視著她,輕淡的語氣有著緩和情緒的魔力,卻又彷佛置身事外。
為什麼他說話的語氣似乎認識她似的?但是他又粗魯得不知道女人需要溫柔慰藉!她受不了這種感覺。
「你又不認識我,也不知道我的傷心處,你怎麼能用如此了然於心的態度對待我?」她放聲嘶喊,筋疲力盡之後便徹底崩潰地在他胸前盡情的哭泣,也許這副身軀能讓她暫時忘卻身上繁重的壓力。
「你就是因為這樣,所以才去那種地方買醉?」她喝了太多酒,所以才會在酒後釋放自己的壓力。
黑海蒼縱容的抱起涕淚縱橫的人兒,儘量不讓她發覺他波動的音律。
「對不起。」她突然意識到自己不該這麼不明事理的撒潑、刁鑽,歉疚且柔弱的勾住他的脖子,得不到真愛的小臉,親昵的枕在他英俊的臉頰旁,彷佛一個小妻子在尋求丈夫的慰藉。「我們才初次見面,我就說了這麼朵拉裏拉雜的瑣事……」淚水再度迷蒙了她的眼,她孩子氣的揩去淚水,故作堅強。
這樣的舉動在黑海蒼看來,更益發突顯出她的荏弱、不堪一擊。
「我能不能認識你?」她直勾勾的瞅著黑暗中的臉龐,「我能不能不要回家?」她是醉了,但卻知道不能回家讓爸爸擔心。
「你想怎麼樣都可以。」他輕輕擦拭她的淚。
「真的嗎?」裴昕妤緊緊抓住他。「我要你愛我。」她錯亂的吻上他的唇。
他輕輕推開她,盡其所能的遏抑炙熱的情欲蔓延。
「我要你發誓永遠愛我一個。」帶淚的嘴唇尋找她自以為找到的春天,勾纏著她不曾擁有的情愛。
「我發誓,永遠只愛你一個。」分不清是承諾還是敷衍,總之他說了。
「那麼,愛我吧!」她瘋狂的攻擊他的唇。
黑海蒼深不可測的黑眸凝視著她,邪魅的眸光中有著不確定的疑問。
「你確定?」聽她的言談似乎清醒,但是外表卻醉得一塌糊塗,她的話能相信嗎?
「你是個正人君子?竟然拒絕送上門的美色?」她嬌笑的堵上他的唇,隨著狂熱的挑逗搖擺身體。
「我不是君子,我是一個男人,一個有七情六欲的男人,如果你不停止挑逗,接下來發生的事,誰都無法控制。」軟玉溫香在抱,就算柳下惠再世也難保坐懷不亂。
「你生氣了?」她感覺到他身體的僵硬,今夜他一直是個有風度的謙謙君子,為什麼顯現出另一種神情?
「我沒有生氣,但我要你記得今晚說過的話。」是醉了也好,是清醒也罷,誰要她撩起他心湖的劇烈擺動!
裴昕妤沒來得及問他話中之意,櫻唇便被他激情的吻掠奪得不留半點思考的空間。「記得,千萬不要隨便說愛。」
黑海蒼以唇觸及她的發,之後滑過她光潔的額頭,吻著輕顫的眼睛。
他修長的雙手,稍有遲疑的褪盡兩人的衣衫,拇指磨弄著渾圓的乳峰,誘惑粉紅色的蓓蕾綻放。
裴昕妤咬著下唇,發出模糊的呻吟,她鬆懈在他的懷抱裏,任憑他火熱的吻著,沒有反抗、也不能思考,就在他懷抱中顫抖低吟著。
她任他脫去衣物,任他為所欲為的做著親昵的舉動,若是平常的她,這時候應該氣憤、應該羞恥,但是此刻,當他吻著她時,在內心深處竟是如此的渴望!
那感覺如此熟悉,滋味如此美妙。
一陣的感官衝擊後,屬於迷醉之夜的狂野情夢落幕了,裴昕妤不再孤獨,因為她的心底深處有一份愛……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5-5-14 00:35:48
第十章
早晨,光燦耀眼的陽光,從窗戶照射進臥室。
黑海蒼凝視著仍在酣睡的裴昕妤。
陽光照在她蓋著涼被、纖妍玲瓏的身軀上。
他想吸煙,卻又擔心吸煙會打擾她的睡眠,他忍著煙癮,欣賞著她的臉。
她那輕輕閉著的眼,像是隱藏許多深幽的夢,長長的睫扇輕輕顫動,臉頰泛著鮮豔的粉紅,嘴角隱約浮現一抹似有若無的笑容。
她的笑容裏可有他?
裴昕妤輕聲嚶嚀,一翻身,被子滑落在地上,潔白的身子光裸著,豐盈的乳房堅挺,嬌豔緋紅的蓓蕾像朵綻放的花蕊,腰部以下至大腿的皮膚白嫩如牛奶,他在心底讚歎著,多麼秀色可餐!
當裴昕妤睜開眼見到他,顯得很激動。「為什麼我會在這裏?」
「你是我的准新娘,當然應該在這裏。」黑海蒼貼近她。
「走開!我不要和下流的人在一起。」此刻自己光溜溜的,想也知道昨晚發生了什麼事。
「昨晚你可不是這種態度喔!」儘管裴昕妤拒人於千里,但是他不氣餒。
他已經不是毛頭小子,年輕氣盛已經是遙遠以前的事,現在的他懂得以退為進。
黑海蒼輕撫著她的頭髮,細膩且疼惜的由額頭往後順撫。
他細膩且專注的表情讓她心驚,索性側過身子背對他。
「你究竟想幹什麼?」她算是認栽了,經過這些年,他對她的放浪行為好像是免疫了。
「你看到了,我愛你,想和你結婚。」
「是啊!我是看到了,看到你不擇手段地強迫我,用下三爛的的伎倆讓我爸爸屈服,這叫愛我?」裴昕妤嘲諷著。
「哦!以此類推,你沒搞清楚我是誰就費心勾引、獻身,這也叫愛嗎?」
「我——愛的又不是你!」裴昕妤遲疑了一下,仍然狠心說出口。
「你不用時時刻刻提醒我,我知道你愛的是衛子飛三個字,但是你的身體愛的是我。」他斬釘截鐵的剖析。
「我不愛你,我的身體給的也是衛子飛。」裴昕妤不想在情況混沌不明時,讓他知道她心裏在想什麼。
「我無所謂。」黑海蒼的語調平靜,「反正我不會放你走。」
「你存心要報復我對不對?」雖然是自作自受,但她還是忍不住發出不平之鳴。
「不對!我說了,我愛你。」黑海蒼不厭其煩的重複。
「你知不知道,愛說多了就不值錢。」裴昕妤忍不住提醒他。
「我的愛越說越值錢。」
裴昕妤不相信他說的話。她所認識的黑海蒼不是這種人,愛情對他而言太昂貴,若是他能輕易說出口,其價值不言可知。
「我這種人不是你最厭惡的?憑什麼我要相信你?」裴昕妤封鎖十二年的心,不是他三言兩語可以打開的。
「對於你,我從來都不是厭惡,只是無法接受。你奪走了男人追求女人的樂趣,佔據了男人求愛的主導權,這些都不是普通男人所能接受的。非常不幸,我剛好是那群普通男人之中的一個。」要是在以前,黑海蒼絕對不可能輕易表白自己的感覺,但只要是是人,都應該隨著時間、社會的變遷,改變自己的行為、觀念,才能隨時修正自己。
裴昕妤雖然聽得很仔細,但是表情卻冷淡疏遠。
「也許在十二年前我就愛上你了,只是每多見你一次,我的不確定感就多一分,是你讓我對自己沒信心,對你的佔有欲讓我退縮,以為不去愛就不會有所損失。」
黑海蒼深情的凝視,大手輕撫上她的粉頰,歎息著說:「所以,我不會再讓十二年前的舊事重演。」
裴昕妤冷淡的制止他的撫觸,「你不介意你是我心中的替代品?」
這是他們之間一個嚴重的隔閡,但是他不相信無法可解。
「我當然介意,但是我會讓自己成為正品,而不是替代品。」他不願去瞭解她冷淡背後所隱藏的意義,只知道自己不願放開她。
「如果你真的愛我,就放我自由,我不想在這個問題下煎熬。」她無法面對自己所犯下的錯誤。
「難道你不想試著克服?」聽見她只想逃避,黑海蒼的情緒有些激動,狠狠的摟住她,堅毅的吻烙印在她潔白的頸項。
「我沒有那份毅力……」黑海蒼誠摯的示愛,赤裸的表白確實讓她感動,但是婚姻不能靠感動過生活,如果她無法度過這個關卡,將來還是必須走上離婚一途。
「我可以幫你。」經過昨晚,他知道愛是彼此包容,必須做適度的遷就和改變,用時間來讓彼此逐漸習慣。
聽見他有力的保證,她耍賴的性格漸漸浮現。
「如果我要求見衛子飛,你也會答應?」裴昕妤想逼他做出底限。
這是黑海蒼最無法面對的事。
他還沒抓住她的心,如此貿然讓她見龍頭,對他來說是一種冒險。
但是裴昕妤另有想法。
衛子飛對她而言只是一個虛無的形體,之所以要求見他,是想知道黑海蒼是否信任她,如果兩人不能先建立起互信,其他都是空談。
「我考慮一下。」
「為什麼要考慮?」就知道他不信任她。
「你千萬不要誤會我,實在是因為龍頭的老婆是大醋桶,如果讓她知道你暗戀她老公,我怕你會吃虧。」
聽起來滿刺激的!「說說看你那些夥伴的另一半。」
這算是默認兩人的關係了嗎?
不管了,現在只要她高興,什麼都好說。
幾天之後,她終於如願的進了舞龍堂,一睹衛子飛的龍顏,也見識到他們夫妻恩愛的模樣。
看見他們雙雙對對恩愛的模樣,也難怪黑海蒼的性情大不同於以往。
想起黑海蒼的改變,裴昕妤不覺溫暖滿心窩。
以前總是她賴著他,現在卻變成他時時刻刻牽著她的手、摟著她的腰,彷佛在展示戰利品般的昭告天下,他不再是舞龍堂最後一個單身漢。
現在她是一個快樂的小女人。
不過她的快樂沒有維持太久,一個不速之客打擾了她的寧靜。
林如襄雖然見過裴昕妤,不過那是多年以前,她很想再看看裴昕妤到底有什麼魅力,讓黑海蒼念念不忘。
裴昕妤打開門,看見林如襄,親切的招呼她進門。
經過時間的淬煉,裴昕妤果然不一樣了,她變成一顆光彩耀眼的鑽石,反射出來的光華讓她睜不開眼。
「海蒼在嗎?」
「他出去了!」裴昕妤笑得非常友善。
早在十二年前她就知道林如襄暗戀著黑海蒼,她並不生氣,反而覺得老公有人愛是一件光彩的事。
並非裴昕妤自信、自大,林如襄若是能抓住黑海蒼的心,她早就是黑太太了,怎麼也輪不到裴昕妤。
「我有些話要告訴你。」林如襄鼓起勇氣,這是她最後的機會了。
裴昕妤並不吃驚,而且知道她會說什麼話。
「坐啊!別客氣,就當成自己的家一樣。」裴昕妤大方的以女主人的姿態招待她坐下。
有那麼一瞬間,林如襄幾乎想打退堂鼓,裴昕妤的表現雍容華貴、氣度大方,完全不是她這種煙花女子所能比擬的。
但是,愛情是自私的,為了得到黑海蒼,她沒有辦法顧慮到裴昕妤。
「你知道這十二年來,在海蒼身邊發生的每一件事嗎?」林如襄露出勝利的笑容,因為她知道。
「海蒼一樣不知道我這十二年是怎麼過的,但是這不會影響我們的感情。」裴昕妤露出甜美的笑容。
「我天天陪著他,包括夜晚。」林如襄強調夜晚兩個字,要裴昕妤知道她和黑海蒼的關係非比尋常。
「喔——那你今天來是要分手費?還是要我對你說聲謝謝?」裴昕妤不以為忤,態度依舊平和。
對於裴昕妤的說法,林如襄覺得很不是滋味,難道煙花女子就不能有愛,就不能純粹只為愛而愛?
「我愛海蒼!」林如襄不想放棄。
「他也愛你嗎?」
林如襄拒絕回答。
為什麼裴昕妤能毫不在乎的和她談論這種事?難道裴昕妤不知道,黑海蒼有可能在婚後和她藕斷絲連?或者裴昕妤以為能綁住黑海蒼的心?
「我想他應該早就和你談好兩人相處、分手的條件了吧?」裴昕妤對黑海蒼的瞭解,聽在她耳裏十分刺耳。
「夠了!」林如襄受不了她的無所謂,難道她在她眼中根本不是對手?「我是來請你離開海蒼的。」
「我還以為你是來和我討論怎麼分配海蒼的時間呢?」裴昕妤以驚訝的眼光看著她。
「你……」林如襄被她搞糊塗了。「你不介意海蒼婚後和我在一起?」看見裴昕妤那雙真誠美麗的眼眸,她覺得氣餒。
「我為什麼要介意?丈夫、丈夫,一丈以內是夫,一丈以外就不是了;何況我不在意改變不了事實,如果他真要與你在一起,我只有兩條路可以走,不是同意就是離開,而我選擇跟他在一起,如此一來就必須連帶承認你的存在。」裴昕妤笑看著她。
「你不怕我搶走他?」林如襄驚訝無比的看著她,這個女人到底是什麼投胎的?竟然有著常人無法理解的邏輯。
「我不怕!如果他是個愛拈花惹草的人,我會是他的第一選擇。就拿我們兩個來打比方,當敵人出現時,你的作法是打退敵人,而我卻允許她的存在。你說,男人會要一個妒婦,還是一個氣度寬宏的妻子?有了我,他隨時可以更換外遇物件,娶了你,他只能乖乖臣服於你,否則就得偷雞摸狗,換成你是男人,你會怎麼做?」裴昕妤眼神柔和,語氣中處處透露對黑海蒼的瞭解與信任。
有愛的女人就是這副模樣嗎?她不但充分瞭解黑海蒼,更信任黑海蒼愛她的心,這是她永遠無法做到的事。
室內一陣寧靜。
「怎麼樣?想通了嗎?」裴昕妤追問著。
「我愛他呀!」林如襄捨不得放棄。
「我也沒叫你不要愛他呀!只不過你必須有心理準備,他的愛已經全給了我,你手中有的只是男女歡愛的瞬間快感,而下了床之後,他可能就忘了你的存在,或者根本不會再想起你。這樣辛苦的愛,值得嗎?」基於女人心疼女人,裴昕妤還是希望她能想通,不要再浪費時間。
林如襄跟黑海蒼在一起,一直都是建立在情欲上,根本談不上愛不愛,她就像鯊魚身上的清道夫,從來就不是負擔,她走了,還會有另一條清道夫出現,她連痕跡都稱不上……
「要是我執意浪費青春,一定要跟他在一起呢?」她不相信裴昕妤真有這種氣度。
「那是你的選擇,我沒有置喙的餘地,反正受苦的是你又不是我,沒有人會可憐你,因為你必須對自己所做的決定負責。」她不需要為這件事有負擔,因為她已經盡到提醒的責任,若是林如襄要執迷不悟,那只能自求多福。
「你……」遇到這種怪胎,她能怎麼辦?
「反正你從頭到尾都沒抓住過海蒼的心,何必再浪費青春,失去的歲月喚不回,但是往後的青春還在你手裏,何苦呢?」裴昕妤始終綻著笑容。
「如果我有了海蒼的孩子……」她還在做最後掙扎。
「如果你想自己扶養,我會定期給你扶養費,如果你想嫁人,那麼把孩子留下來,我會像親生的一樣對待。」裴昕妤關心的問:「有多久了?正常嗎?」
黑海蒼聯絡好攝影師,準備回來帶裴昕妤去試婚紗,踏進家門,就看見他的未婚妻和他的情婦正在討論怎麼分配他。
多奇怪的事啊!
不久之後,他的未婚妻開始安慰他的情婦,最後竟然答應收留他情婦的孩子?
這怎麼行?再不出面澄清,跳進黃河都洗不清。
「那孩子不是我的!」黑海蒼出面制止兩個女人無聊的對談。
「都還沒生出來,你怎麼知道孩子不是你的?」黑海蒼的否認讓裴昕妤不滿。
「我就是知道。」呵!真是奇怪,林如襄沒反應,她卻暴跳如雷。
「是不是你的都無所謂,我決定領養。」裴昕妤任性的片面決定。
「昕妤……」黑海蒼頭痛極了。每次她都是霸道的決定,完全不問是非對錯。
「不要說了!」裴昕妤轉頭安慰林如襄。「別理他,你一個人住在外面不方便,乾脆搬過來住。」
「昕妤……」黑海蒼有話要說。
「你閉嘴!這裏沒你說話的份!」裴昕妤鴨霸的不准他說話。
「我已經結紮了,她肚子裏的孩子絕對不是我的!」黑海蒼大聲吼出來。
兩個女人驚訝的轉頭看著他。
林如襄這時才坦承她沒有懷孕。
「對不起,剛才我只是假設,沒想到你當真了。」
裴昕妤已經不在乎林如襄說什麼,她整個心思都放在結紮那兩個字上面。
「你說,你為什麼結紮?」
她還想生一個貼心的女兒,他卻沒跟她商量一聲就結紮了。
「你先別激動,聽我說。」黑海蒼摟住她。
「你離開後,我十分後悔,我無法六根清靜的過日子,卻害怕舊事重演,所以我決定讓這種事不再發生……」
林如襄聽完黑海蒼的話,黯然的離開。
難怪她這些年來一直無法受孕,原來黑海蒼把唯一留給裴昕妤。
「可是……人家還想要一個女兒……」裴昕妤不依的撒嬌。
他早就計畫好了,既然昕妤喜歡女孩,不如就設立一家女子幼稚園,一來可以彌補她沒有女兒的缺憾,二來也可以預先替兒子選個老婆,那多好!
不過他只敢提設立幼稚園的事,至於後面這一段就保留羅,免得老婆一生氣,在婚禮舉行前又溜了。
婚禮在即,裴昕妤卻鬧著彆扭不肯進禮堂。
「你又怎麼了?」黑海蒼挺拔的身影,在新娘休息室走來走去。
「我要你把整我的人全找來道歉。」開玩笑,這樣莫名其妙的被耍了幾下,她就得乖乖嫁給他?
「可是……」整她的人裏頭包括太上皇程婉茹,他怎麼叫得動?再說大家都是一片好意,他如果這麼做,不是擺明瞭是過河拆橋嗎?
「可是什麼?口口聲聲說你愛我,見我被欺負也不懂得替我出氣,這算哪門子愛呀?」裴昕妤凶巴巴的問。
「太上皇也有份耶!」黑海蒼拿出太上皇壓她。
「好,太上皇就不追究,其他的人呢?」裴昕妤拉著他坐下,自己則坐在他的腿上。
「我還是覺得這樣不太好,天龍是我的兄弟,甯奇麗她們是你的好朋友,大家都是為了你的幸福著想,你就大人有大量,算了吧!」黑海蒼想盡辦法消她的氣。
「你……不愛我,我不管,你不依我,婚禮就取消。」裴昕妤乾脆耍賴。
「那怎麼行,外頭滿場的賓客,我們怎能擺烏龍?」黑海蒼嚇得摟著她不放,生怕她真的脫下婚紗落跑。
其實他也是被害人,當初被天龍拖下水充當猛男,事後才知道這是天龍和寧奇麗的陰謀,誰知道世界竟然這麼小,天龍他老婆和甯奇麗也認識。而太上皇為了趕快讓他成家,端出威嚴讓他妥協,大家這樣情深義重,教他實在兩難。
「昕妤,你愛我嗎?」貼近耳際,黑海蒼呼出熱氣。
這句話他一直不敢問出口,而她也始終不曾表示。裴昕妤的感情走向讓他忐忑不安;雖然她的行為處處都表明了他是她的唯一,但是這個唯一是否是真正的他?
「如果不愛你就不會答應嫁給你。」裴昕妤雙手環住他的頸項,含情脈脈的看著他。
「老實說,我覺得你是為了挽救叔叔的事業才答應嫁給我的。」黑海蒼不確定的眼神閃爍。
「傻瓜,有爸爸挺著,叔叔哪會有什麼危機?如果我不答應嫁給你,爸爸自然會幫助他。」裴昕妤好笑的說。
「可是我查過了,爸爸的確沒什麼能力資助他呀!」為什麼裴昕妤總讓他覺得撲朔迷離?
裴昕妤漾著幸福的笑容。「請問黑先生,不知道你是否調查過你兒子的名下有多少財產?」
這倒沒有,一個十二歲的孩子有什麼好查的?黑海蒼搖著頭。
「嗯!我算算看,股票、動產、不動產,算算大概有十幾億跑不掉吧!」
嗄?這麼多?
「幹嘛這副表情?那是爸爸的意思,爸爸說從小就應該培養念飛的身價,讓他有企業家的風範,將來好讓他將裴家發揚光大。」
說到裴櫸書,她心裏就有無限的歉意。
「海蒼,我答應爸爸,讓念飛從母姓,你不會怪我吧!」如果早知道他已經結紮,說什麼她也不敢自作主張答應裴櫸書的要求。
「不管念飛姓什麼,他都是我的兒子,不是嗎?」黑海蒼受不了兩人這麼親密的接觸。「昕妤,我要你。」
也不管裴昕妤臉上的妝,黑海蒼狠狠的吻上她的唇。
「海蒼,等一下有一場婚禮……」裴昕妤在激烈的熱吻後,喘著氣說。
「婚禮也要等新郎、新娘出場才能舉行。」
黑海蒼用行動證明他的意志有多堅強。
「你想在此時此地?」裴昕妤盯著不怎麼安全的門。
「對!此時此地。」黑海蒼肯定的回答,一雙手已經不安分的拉下禮服的拉鏈。
「可是……」她怕有不速之客闖進來。
裴昕妤的擔心不是沒道理,她的話還沒說完,裴念飛便打開休息室的門。
「呃……我去告訴他們婚禮往後延半小時。」裴念飛說著轉身往外走。
「念飛,告訴他們,筵席開始,新郎、新娘會出來送客。」黑海蒼笑著說。
嗄?新人不出去敬酒,等宴席散了才送客?
有這樣的事?
算了,他老媽連老公都會搞錯,還有什麼荒唐的事不會發生?
喔!千萬別讓老媽知道他已經知道這件糗事,他可不想到處挖地洞找媽媽!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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