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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點絳笒]萬千色相[全文完] [列印本頁]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5-5-28 00:30:26     標題: [點絳笒]萬千色相[全文完]

萬千色相 作者:點絳笒

作品簡介
 外表冷漠堅強、內心卻溫暖脆弱的女主因父親突發心臟病死亡而接手了家族企業,身懷父親復仇的遺言她嫁進了仇敵的家門展開了一步一步的復仇計劃。不可遺忘的愛、如履薄冰的商戰、血緣親情的疑問,萬千色相應運而生……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5-5-28 00:30:54

  第一卷 身入豪門,風起雲湧

  第一章 婚事

  洛神站在洛氏大廈28層的落地玻璃前看著窗底下人來車往,一片繁華。

  上個星期她才剛經歷了喪父之痛,而今天股東會的現場她又四面楚歌,這些老狐狸每一個都盯上她這間董事長辦公室,年輕的她雖然一直跟隨父親在商場上摸爬滾打,然而眾矢之的的境地應付起來卻是難上加難。

  「小姐,董事長剛過世,這些個豺狼虎豹就忍不住了,竟然想通過股東會罷免小姐的職務,你可要早做打算。」

  洛神的餘光劃過張淵,口氣凌厲:「張秘書,關於公司董事罷免,公司章程沒有特別規定時,可以按一般的多數決原則來處理,就他們手裡的那點股份,也就鬧鬧罷了!相比這個,父親過世後股價連續跌停更令我揪心,這個棘手的問題,你是怎麼看的?」

  張淵皺著眉頭站在一邊,他在洛氏二十年的工作經歷告訴自己,越到關鍵時候越要冷靜,他沉了口氣:「董事長突然去世,小姐這麼年輕就當上洛氏集團的董事長,難免會有人興風作浪。現在外界也猜測諸多,股價連續跌停的原因也是對小姐能力的置疑,如果能讓公眾的信任危機消除,我想股價很快會恢復原貌,畢竟公司的業績一直是很好的。」

  「我也是這麼想的,不過要讓這些人短短幾天內就相信我,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洛神的臉上泛起淡淡的寒意。

  張淵心裡不禁一凜,小姐的這個表情竟和過世的董事長一模一樣!這幾十年來,每當他看到董事長這個表情,他便知道事情會有轉機,小姐實在太像她過世的父親了。

  洛神隨手從筆架取下鋼筆,食指輕轉,筆在她手裡悠然旋動,屋裡靜的沒有一絲聲響。

  張淵出神的看著那支旋轉的筆,做了董事長二十幾年的秘書,他早就把洛氏當成自己的家。說句不該說的話,洛神是他看著長大的,他心裡也把她當成自己的孩子,這個難關應該怎樣幫她度過?

  正想著,只聽「啪」的一聲,銀色的鋼筆旋轉著、速度飛快的劃成弧度應聲撞向玻璃,分裂成兩截掉落在地板上。

  洛神緩緩起身打開抽屈,從紅色的錦盒裡拿出一條銀色掛墜,撥通電話:「福伯,把車開過來,我要去沈氏集團。」

  「小姐,你要去沈氏集團幹嘛?你忘了嗎?夫人……。」

  洛神看著欲言又止的張淵,漠然道:「張秘書想說,我難道忘了自己母親是從沈氏的大樓上掉下來摔死的,對嗎?」

  張淵尷尬的站在原地,不知說什麼才好。

  「好了,張秘書。不管我母親是死在哪裡的,現在最重要的是守住洛氏的家業,這是我父親一生的心血,我不容任何人占它一分一毫。」

  她轉身往屋外走去,新仇舊恨,只有她自己知道!是誰剜過她的心,她要他用命償還。

  沈氏集團是N城最大的企業,很多人都說只要身到之處就能看到沈氏的產業,沈氏到底多富有誰都說不清,而沈家五個出類拔萃的兒子更是名聲在外,多金、有才、品貌出眾是萬人仰慕的焦點。

  洛神的高跟鞋正踩著詭異的節奏往沈氏的大樓走去,她長髮飄浮,嫵媚嬌艷的臉上浮著幽靜的笑意,只惹得沈氏集團的男職員紛紛向她投去愛慕的眼光。

  「小姐,請問您找哪位?」前台小姐客氣的詢問。

  「沈相然。」洛神言簡意核。

  「可有預約?」

  「麻煩你跟他說是安以容的女兒找他,我想他會馬上見我的。」

  前台小姐打量著洛神的一身名牌,識趣的拎起電話:「沈經理,有位安以容女士的女兒來找您!」電話那頭不知說了什麼,前台小姐忙謙卑的領著洛神往辦公室內走去。

  碩大的辦公室內,一個穿湖海藍色襯衣的男子打量著剛走進屋內的洛神,洛神迎上他的眸子,毫無躲避的正視著他。

  沈相然,沈氏集團的二公子,幾年前在一次舞會上她曾見過他。想不到這些年過去了,他並沒有什麼變化,有點年紀的老男人,卻依舊俊朗英俊、成熟儒雅,難怪當初母親會為他著迷!

  「你找我有事嗎?」沈相然被她盯得很不好意思,終於敗下陣來。

  「當然,想請你幫個忙。」

  沈相然不解的打量著洛神,她的眼眸忽明忽暗,就像鬼火似的搖曳,蒼白無瑕的臉上沒有一絲的表情,只悠悠呼吸著,一吸一吐卻是輕若游絲。

  「這條掛墜,你應該還認識吧?」一條銀鏈搖晃在沈相然眼前,歲月的痕跡沒有抹去它的價值。

  他輕輕的握過它,銀鏈嵌入掌心,掛飾的梭角扎進肉裡,卻是鑽心的痛。

  「當年,你把它送給我母親時曾經說過,會守護她的子女一生,所以我今天是來要求兌現承諾的。」洛神淡淡的說著。

  「你要我幹什麼?」他看著她木然的眼神問道。

  「娶我。」她的回答很簡短,彷彿談論的不是自己的終身大事,而是當下的天氣。

  他倒吸了一口氣,眼裡掛滿了震驚:「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我不會答應的。」

  「我知道你不會輕易答應的,但我會說服你的。」她冷冷的看了他一眼:「看來,這條項鏈在你心裡並不是很重要。不如我們談點別的,比如億源化工?我聽說這是沈氏集團最大的供應商,沈氏現任董事長也就是你的哥哥沈相則,他知不知道這家公司真正的老闆是誰呢?」

  他一驚,原來她瓷器般精緻的臉下面藏著一顆詭異的心:「你怎麼知道的?」

  「這不重要,重要的是沈相則如果知道你把原料抬高價出售給自己,知道自己弟弟吃裡扒外,心情會怎麼樣?你那些所謂的進口原料真得值得推敲嗎?」

  「你是在威脅我嗎?」他的臉色開始變得難看,握著掛墜的手抓的更緊了。

  「威脅,不要說的這麼難聽。想聽一下和我結婚的好處嗎?億源化工現在正在擴大規模,但是你們資金有了缺口,目前銀行銀根緊縮根本就貸不到大額款項,我可以參股進來,你也能解了燃眉之急,何樂而不為?」

  「說得好聽,你是想分一杯羹。」他冷哼一聲。

  洛神緩緩的起身,走到他身邊:「你可以拒絕,但是我的嘴巴很不牢,如果走出這個門不小心說漏了什麼,你可別怪我。億源化工是你多年的心血,是你一磚一瓦打拼下來的,你可要好好想清楚。」

  「這樣做對你有什麼好處?」沈相然盯著她嬌艷的臉龐問道。

  「好處?與其說是好處,不如說是互惠互利。我參股億源化工解你燃眉之急,你做我後盾解除洛氏集團公眾的信任危機。如果不出我所料,只要「沈洛連姻」這個消息一發佈,洛氏的股價不但馬上恢復原貌,還會漲上幾番,而那些想踢我出董事局的老狐狸見我攀上了沈氏的高枝,怕是再也不敢打什麼主意,不是一舉數得嗎?」

  「說來說去還是你的好處多!不過你倒也誠實,洛氏的情況一點也不隱瞞與我,這點很像你母親。」

  「是嘛!我真的很像我母親嗎?誠實果真是美德。」洛神又直勾勾的迎上了他的眼眸,她不瞞他,不是因為誠實,想在縱橫商場幾十年的沈相然面前撒謊無疑是愚蠢之舉,既然想要合作,坦白勝過逞強。

  果然,他若有所思:「洛氏的情況我早就聽說了,你提的這個建議我需要時間考慮。」

  「可是我沒有時間,請你現在就答覆我!還是那句話,你可以拒絕,但是我的嘴巴很不牢,如果走出這個門不小心說漏了什麼,你可別怪我。」

  「我說了,我需要時間考慮。」他討厭這種催促。

  「我也說了,我沒有時間等待。既然這樣,提議到此結束,看來我得另想辦法救洛氏集團了。沈先生,希望億源化工的生意越來越好,我會關注它的。」說完,她踩著高跟鞋,邁著碎步往門口走去,心裡默念著一、二、三、四、五……。

  「好,我答應你。」一聲低沉無奈的聲音在她背後響起,她最後一句話徹底擊敗了沈相然,億源化工是他的心血,除了心血還是他獲得一切的武器,所以他同樣不能輸。

  剛數到五,比她預想得還要快,她的嘴角微微泛上一絲笑意,卻又很快消失的無影無蹤,轉身客氣道:「謝謝,合作愉快。」

  「為什麼你要找我?」

  「為什麼找你?因為你是我母親的舊情人。」她的嘴角若有若無的一句,又一次讓他陷入了痛苦。

  他漸漸明白,她和她母親是不同的,當年那個叫安以容的女子是那樣溫婉善良、慧質蘭心,輕易就能俘獲他的心,而她的女兒除了繼承了她嬌美的容貌,性情卻冷漠絕決,小小的身子裡隱藏著一顆詭異強大的心,他猜測不出她最終的意圖和目的,卻隱隱感到往後的日子將不再平靜。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5-5-28 00:31:13

  第二章 情愛

  從沈氏集團回到別墅天色已經暗了,洛神從車窗裡看著屋內大廳的吊燈,她知道這個家永遠只有自己和哥哥了,手握成拳頭,指甲深深嵌進肉裡,分明是深深的痛。

  「小姐,你回來了,陸先生在書房等了很久了。」孫嬸慇勤的給剛進門的洛神拿著拖鞋。

  洛神點了點頭,折身往書房去了,她希望陸騏這回帶來的資料有足夠的信息和份量。

  「我要的東西都帶來了嗎?」

  陸騏笑吟吟道:「洛小姐,我們是註冊的民商事務調查服務機構,客戶交託的事當然會辦的穩妥,你放心好了。這是沈氏集團主要家庭人員、職務人員的資料、還有一些企業資信調查,我想對你會有幫助。」

  洛神伸手接過陸騏遞來的厚厚一堆資料,隨手翻看了幾張,點了點頭:「很感謝貴公司的商務調查,陸先生既是專業人員,我想對客戶的誠信度一定會很高吧!我可是想和貴公司一直保持合作,前提是……。」

  陸騏忙著接話:「洛小姐的前提我們一定會保證。你放心,客戶的資料我們都是隱秘的,不會洩漏出去。」

  「那就好,款子明天就會打到你公司帳上。」

  「多謝洛小姐了,既然我們合作這麼愉快,再附送你一個信息,是關於洛千大少爺的。」

  「我哥?他怎麼了?」

  「我知道小姐一向只看財經版,如果有空不妨看一下娛樂版,洛千少爺這幾天可是頭條!他最近和嫩模甘冰小姐往來甚密,可真是羨怨旁人。」

  「原來是這個事情,人不風流枉少年,這風花雪月的事我可管不了。陸先生是過來人,我想應該會明白。」

  陸騏從包裡拿出一個黃色信封,放在書桌上:「洛小姐看了這個,就不會這樣說了。再下還有事,就先告辭了。」

  洛神點頭默許,兩指按著信封移至身邊,白色的複印紙一頁頁滑出,原來是一份全血和血清檢測結果,數值判斷結果是HIV陽性。

  洛神猛的一驚,她的常規知識告訴自己,「HIV」是艾滋病檢測!慌忙拿起紙細看起來,在一堆文字中「甘冰」兩個字印入眼中,難怪剛才陸騏要匆忙告辭,得確難以啟齒,和哥哥交往的這個女明星竟然是艾滋病攜帶者。

  洛神拿起手機,快捷鍵「1」就是哥哥洛千,電話那頭是長長的「嘟」音,無數次的等候,依舊是那聲長長的尾音。她靜靜的坐在書房內,表情變得越發的難看,哥哥!你千萬不能有事,我只有你一個親人了。

  牆上的掛鐘指向了深夜一點,書房的門「吱呀」一聲打開了,探進來一張陽光不拘的臉,他古銅色的肌膚在暈黃的吊燈下閃著健康的氣息。

  「洛神,這麼晚還不睡。」

  洛神恨恨的瞅著他,兩行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連貫的砸向桌面。

  「我最愛的妹妹,是誰欺負你了?」洛千走近她,碩長的手臂像無尾熊一樣緊緊摟住這個小淚人。

  「還能有誰?是哥哥。」她拉開他,止住眼淚正色道:「你跟那個甘冰是怎麼一回事,你知不知道她是艾滋病攜帶者?」

  「哦,原來我的好妹妹是擔心我。」他開心的笑著。

  「你還笑,哥哥當我在說笑話嗎?你看看這個!」白色的複印紙齊刷刷的向洛千砸去。

  他撿起地上的紙,隨意的翻看,打趣道:「唉,真是可惜呀!我和美女一向只談感情,不談床事,這個HIV陽性看來和我是無緣了。不過話說回來,你的脾氣可是見漲呀?」

  洛神轉泣為笑:「什麼只談感情不談床事,就你裝純情,你跟她可是真沒事?剛才打你電話為什麼不接?」

  「我是洛氏集團的銷售經理兼名譽董事,當然比較忙嘛!有幾個台灣客戶要應付,私人會所那種地方又吵又亂,我是真沒聽到。還有,我跟那女明星真沒有什麼,你可別毀我的清譽,我只是風流,可不下流。」

  洛神好笑的看著他:「知道了,整天瞎扯,也不知道你又去哪裡玩了。」

  「整天就知道管我,你下午到沈氏集團幹嘛去了?」

  她的臉沉了下來,冷冰冰的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哥哥,我要結婚了。」

  「跟誰?」洛千震驚的看著她。

  「沈相然。」

  「洛神,你瘋了嘛?難怪說什麼「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不同意,我不允許你這樣做。」

  「我要這樣做!哥哥難道忘了答應過爸爸,要一輩子照顧和守候我,不管我做什麼都永遠無條件支持我嗎?」

  洛千看著她倔強的臉,思緒飄回到十幾年前的那個夏天。

  那年的夏天,洛天還沒有成立洛氏集團,洛神還是個七歲的小女孩,他也不叫洛千。

  當年,在一片混亂的建築工地,烈日當空,只照射的人分外眩暈,忙碌中有人從正在建造的高樓上摔了下來,工人們慌亂的跑著,有過來察看的,有打電話求救的。

  「經理,經理,出事故了,有工人從在建樓上摔了下來。」

  洛天急急從辦公桌前站起,他拖著早年受傷的腳快步往工地方向走去,正趴在桌上寫字的洛神也忙起身,滿心焦急的跟在父親身後。

  工地上,那工人已經摔得血肉模糊,一個十來歲模樣的少年靜默的站在一邊。

  「怎麼會這樣,沒給他上防護繩和頭盔嗎?」

  工頭跑過來回道:「好說歹說讓他上了防護繩和頭盔再上去,是他自己圖方便,仗著膽大,沒有防範措施就往上爬,是他自己的責任。」

  「你給我閉嘴!」

  洛天訓斥著工頭又轉身看著那少年:「是你親人嗎?」

  少年抬起頭,雙目清徹如鏡:「是的,是我父親。」

  「對不起,是我們的責任,是叔叔沒有照顧好你的父親。」洛天滿心的歉意。

  「叔叔,我父親也有責任,他沒有上防護繩和頭盔,當時我也在現場。因為他想快點把事情做完,陪我去醫院!對不起,叔叔。」

  洛天怔了一下,含著眼淚看著眼前這個誠實懂事、沉穩正直的孩子。少年抿緊著嘴唇,強忍的淚水依舊從臉頰處靜靜流淌,那一臉的傲氣、堅毅讓洛天仿若看到了自己年少時的影子。

  他看著少年,霎時一個念頭閃過自己的腦海,他蹲下身子:「你家裡還有其它人嗎?」

  「沒有了。」

  「你父親的死叔叔一定會承擔責任,所有後事我會全權料理。你父親剛過世,叔叔也很抱歉跟你說這樣的話,只是我今天見到你,真得很喜歡你,所以請原諒我的冒昧,我想問你是否願意當我的乾兒子?」

  「不願意。」

  洛天不解得看著少年:「你父親過世了,一個人生活會很辛苦。如果來了叔叔家,叔叔一定會好好照顧你,給你提供最好的物質條件,你為什麼不願意呢?」

  少年搖了搖頭:「我父親說過「無功不受碌」,我不想白白接受叔叔的恩惠。」

  洛天撫著他的頭:「好孩子,叔叔果然沒有看錯你。叔叔讓你來並不是沒有要求,我有一個女兒,她的母親對她很冷淡,叔叔工作又太忙沒有時間陪伴她,叔叔希望能有一個信得過的人代替我照顧她、守候她一輩子,不管她做什麼都永遠無條件支持她,你願意嗎?」

  少年沉思了一會:「我想先見見她,我才知道自己是否願意照顧和守候她!」

  洛天點了點頭:「她就在你父親身邊,穿粉色衣服的那個小女孩。」

  少年轉頭看去,另一側洛神正哽咽著蹲在屍體旁,濃密翹長的睫毛上掛滿晶瑩的淚珠,一滴滴如珍珠般墜至地面,纖嫩的小手正撫過他父親死不瞑目的雙眼,少年注視著她對父親的憐惜,心裡生出無盡的感動。

  「叔叔,我答應你,我願意幫你照顧和守候她一輩子,不管她做什麼,都永遠無條件支持她。」

  洛天激動的握著他的手:「謝謝,謝謝你。」他相信這個少年的承諾,因為他就像自己當年的影子。

  「哥哥,你在想什麼?對不起,我剛才不應該對你那樣說話。」

  洛神打斷了他的思緒,他靜靜的看著她,當年的小女孩如今已經出落的如此標緻,而自己也在洛家呆了十幾年。這十幾年來,洛家上上下下都待他很好,洛天幫他改名為「洛千」,因為在洛天的眼裡洛千就是自己相中的一匹「千里馬」,洛天知道假以時日他的兒子會幫助洛氏集團度過一個個難關,開創洛氏集團前所未有的輝煌。

  洛千清理了一下自己的思緒:「沒關係,你真得決定要嫁給沈相然?」

  「哥哥,只是一場交易,我不會輸的。」

  「好的,我知道了。」洛千的眼裡劃過一片寒意。沈氏集團,這個讓養父、養母傷心了一輩子的地方,是時候消失了!本來他不想洛神涉險,卻未想到他的計劃剛開始,洛神卻以另一種方式開始了復仇,這或許就是他們的命運,一切都該結束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5-5-28 00:31:31

  第三章 結緣

  清晨七點,洛神拿起名片撥通了沈相然的電話,無數次長長的「嘟」聲後,她終於放棄了機械式的撥打,對著電話喃喃道:「沈相然,你想躲我,真是太天真了。」

  從衣櫃裡挑出一件蕾絲月牙白洋裝穿上,坐到鏡前梳裝打扮。半晌功夫,她看著臉上精緻的妝容滿意的走出房間。

  「這麼早去哪兒?」洛千笑吟吟的站在房門口看著她。

  「去沈家的華陽別墅。哥哥有事找我?」

  洛千疼愛的看著她:「今天十點的新聞發佈會我會等你,可要準時。」

  「我會守時的。」她自信滿滿的往樓下走去。

  「洛神!」他高聲叫著她的名字,她從樓梯轉角回頭。

  「今天很漂亮!記住,無論你做什麼,哥哥都會無條件支持你。」

  她只覺得鼻樑處酸酸的,揉著眼睛快步往屋外走去!車子一路疾馳,洛神茫然的看著窗外,曾經她也想單純快樂的活著,而現在新仇舊恨都指向沈氏,至親的離開更讓她堅定了復仇的心。

  一刻鐘後,洛神已經坐在了沈家的大廳,「富麗堂皇、金碧輝煌」這種奢華的詞語用來形容這幢幾千平方的別墅再合適不過。

  「洛小姐,請稍候。二少爺陪老爺去爬山了,應該很快就回來了,這邊的報紙刊物您可以隨便翻閱。」

  「好的。」洛神隨手拿過一份報紙翻看起來,她習慣在早晨翻看財經版,墨跡裡充斥著各類商業新聞,有真的、有假的、一頁紙卻是萬千色相,很是有趣。

  「美女,你找誰?」

  是個很有磁性的聲音!洛神埋在報紙中的頭勉強抬了起來,一個裸露著上半身的年輕男子正拿著一杯白開水站在她身前,頭髮凌亂,目光玩味。

  「你不冷嗎?」早春的天氣雖然已有暖意,但是清晨依舊寒意頗濃,她皺著眉頭問道。

  很顯然,年輕男子非常不滿意她的這個表情,全然不顧正光著上身,驚訝道:「你不認識我嗎?」

  「看樣子,你應該是沈家少爺!」說完,洛神的頭再次埋進了報紙中,她可沒時間跟這些沒有實權的子弟糾纏,沈家的五個兒子,手掌實權的只有大兒子沈相則、二兒子沈相然,很顯然眼前這位不是,他太年輕了。

  「你看報紙難道不看娛樂版的嗎?」

  「娛樂版?」這句話倒是提醒了她,陸騏昨天說哥哥這幾天可是娛樂版頭條。嫩模甘冰,這是個怎樣的女人,她倒也想看看和哥哥往來的女明星到底長什麼樣子?

  洛神翻到B頁,娛樂新聞!一張耀眼俊美的臉佔了大半頁面,她抬頭問道:「你是沈相驀。」

  年輕男子露出得意的笑容:「你認出我了?」

  「哦,我想這應該是你。」洛神把報紙豎到他的眼前,娛樂版頭條「沈相驀零酬勞開個唱,助養兒童獻善心。」

  沈相驀失望的看著她,這女人到底是怎麼回事?自己是娛樂圈當紅炸子雞,紅遍大江南北,馬上就快和國際結軌了,她既然不認識他?到底是自己太失敗,還是這個女人活的太失敗。

  「你叫什麼,來我們家來找誰?」

  洛神狡黠的看著他:「你很快就會知道。」

  沈相驀不解的打量著她,正欲再次開口詢問,只聽身後有人叫道:「五弟,還不上樓穿件衣服下來,天還涼著呢!」

  正是沈相然的聲音,洛神緩緩起身,巧笑嫣然:「相然,你回來了,我等你很久了。」本打算上樓的沈相驀聽到這一聲曖昧的吳儂軟語,馬上轉身等著看好戲。

  「你來了。」沈相然不愧是見過大風大浪的人,表情無異的接著話。

  洛神眼尖的看著他身旁那位朱顏鶴發、精神奕奕的老者,想來就是沈氏集團前任董事,現在隱身於商界幕後為兒子們掌陀引航的沈皓蒼,滿臉堆笑:「伯父,你好。」

  沈皓蒼笑道:「好漂亮的一個姑娘,找我們相然有事嗎?」

  「伯父,難道相然沒跟你提起過我嗎?我們快要結婚了。」

  「什麼?二哥,你要結婚了?我是你親弟弟,你怎麼沒跟我提起過?」沈相驀的尖叫聲佈滿了整個屋子。

  「爸爸,這個決定或許有些倉促,我很抱歉沒有事先跟你商量,不過洛神她是個很好的對象,我不想錯過她,我希望你能接受她。」沈相然不理弟弟的尖叫,溫柔的握過洛神的手,誠懇的站到父親面前。

  洛神不動聲色的陪伴在他身旁,手指纏繞,心卻相隔千里:「伯父,我一定會好好照顧相然的,請您放心。」

  沈皓蒼看著她,感觸著:「相然這孩子命苦,一輩子都沒真正開心過,想不到等了這麼久終於遇到自己真心喜歡的人了。洛神,伯父要謝謝你,希望你能給他帶來新的生活。」

  「我會的,伯父。我們今天就會開新聞發佈會公佈結婚的消息,以後,只要有他的地方我都會相隨,我們會幸福的。」

  「我祝福你們,相然、洛神。」沈皓蒼欣慰的看著眼前這兩個孩子,相然雖年紀大了點,但是他睿智聰穎、大雅宏達,配得上眼前這個靈動明艷的女孩。

  「你真的要嫁給我二哥,不會是看上我們家的錢吧?」沈相驀再也按捺不住,他從來沒有聽二哥提過要再婚,他們兩個年紀也相差太大了,莫非是騙財?

  洛神瞥了一眼丟在一角的報紙:「你的想像力也太豐富了,你看報紙難道不看財經版嗎?」

  「財經版?」就因為剛才提醒她看娛樂版,所以她才提醒自己看財經版,沈相驀隨手拿起丟在一角的報紙,A2,財經版頭條,「沈洛聯姻,倡導價值投資新理念」。

  「你不會就是這上面所說的洛氏集團20歲的董事長吧?」

  「你猜!」洛神狡黠無畏的眼光再次閃過,卻分毫不差的落入沈相然的眼裡,他沉著臉靜靜的看著,這一場遊戲她是有備而來。

  別墅外,沈相然肅著臉看著她:「胡鬧夠了嗎?為什麼跑到我家裡來?」

  「誰讓你不接我電話,我今天約了媒體十點開新聞發佈會,如果你不出現,這個會讓我一個人怎麼開?」

  「我跟爸爸去爬山了,所以沒帶手機。你膽子可夠大的,竟然沒跟我商量,又是報紙、又是媒體的大做文章,你就不怕這頭條作不了數?」

  「如果今天的頭條作不了數,那明天你就會是財經版的頭條。標題我都幫你想好了,想聽嗎?「沈氏集團股東信心不足,內鬼高價吞噬利潤」,你說,這個內鬼是誰呢?」

  「你不要又拿「億源化工」來要挾我?」

  洛神低頭看了下腕表:「已經9點了,你到底要不要接受我的要挾呢?」

  「我縱容你不是因為你拿「億源化工」要挾了我,而是我對你母親的承諾永遠會信守,與其放由你姿意行事,不如讓你在我眼皮底下,這樣一旦你有差錯我才能幫你彌補。」

  「非常感謝沈先生對我母親的誠信,那麼我們可以走了嗎?」洛神看著沈相然憤然的表情,不屑的朝自己的車子走去。

  「有要結婚的夫妻是開著兩輛車去開新聞發佈會的嗎?」沈相然跑到她面前,不由分說的拉著她塞進了自己的車裡。

  兩人坐在車內,卻是又一翻唇槍舌戰。

  「我要收回昨天所說的話。」

  「哪一句?」洛神甩開他的手。

  「我說過你誠實,看來並不是這樣!演戲才是你的專長。」

  「彼此彼此,你剛才在父親面前的演技也不差。不過有一句話,你可真說對了,我倒得確是個很好的對象。」

  沈相然無語的看著自誇的她,四十歲的他早就磨煉的心深似海,能理智的面對任何的事情。唯有她!莫名其妙的闖進他的生活,毫無預測的行事,讓他以往應付危機的經驗這一刻好像通通失效了,她真的是安以容的女兒嗎?除了長相,性情可真是差太遠了。

  新聞發佈會的現場,閃光燈不停的閃動,白色的光線下,洛千遠遠看見洛神挽著一名男子緩緩走了進來,兩個人看起來很是般配,洛千的嘴角泛上一絲笑意,這個四十歲的男人保養的可真不錯。

  「這是我哥哥,洛千。」

  「你好,我是沈相然。」沈相然禮節性的伸出了手。

  「你好,妹夫。」洛千的笑容很陽光,彷彿可以照亮所有的陰暗。

  沈相然一時很難適應這個看上去只有二十五、六歲的年輕人叫自己妹夫,只應酬道:「這個發佈會辦的很不錯。」

  「哦,我妹妹要結婚這麼大的事,肯定要辦得像樣。不然,別人怎麼會知道洛氏家大業大呢!聽說妹夫才是億源化工真正的金主,我正有些閒錢,也不知道投資些什麼好,不妨也讓我參個股,化工這行業我真得很有興趣。」

  「這種小企業你們洛氏怎麼會看得上,我看以後有了大生意再給你介紹吧!」沈相然三兩撥千金,他當然不會讓洛家的人染指自己的心血。

  「也好,反正都是一家人,日後有了賺錢的行當別忘了我就行了。新聞發佈會要開始了,你們倆個趕快去準備準備吧!妹妹,為什麼你今天特別美呢?」

  「哥!」洛神因為他的調侃心情輕快很多。

  沈相然老練的帶著洛神回答著媒體的問題,新聞發佈會可真是想當的成功,一段跨越年齡的愛情,財子佳人的結合,引得無數人的羨慕和遐想。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5-5-28 00:31:50

  第四章 心印

  沈相然老練的帶著洛神回答著媒體的問題,新聞發佈會可真是想當的成功,一段跨越年齡的愛情,財子佳人的結合,引得無數人的羨慕和遐想。

  午飯是在45樓的雲中亭空中餐廳解決的,臨窗而坐,N城的全貌一覽無疑。

  「今天的發佈會很成功,立竿見影,我們兩家的股價今天都漲停了,值得慶賀。」洛千的紅酒舉在手裡,一如既往的笑意盈盈。

  「意料之中。」洛神吐出了四個字,朝著他會心一笑。

  「看來你們的問題解決了,我也能功成身退了。」沈相然的目光掃過這兩張稚嫩的臉。

  「什麼意思,你們不是要結婚了嗎?」洛千明知顧問。

  「好了,我只是幫了你們,僅此而已。」

  「你錯了,妹夫。我們是合作關係,你真以為洛氏需要你的幫助嗎?不需要,那些小蝦米手上的股份怎麼可能罷免我妹妹的董事職務,不過是弄些動靜出來小打小鬧罷了。至於這股價,即使我妹妹不和你連姻,我也是要和盛大百貨唯一的千金溫心雅小姐訂婚的,百貨零售業的大富豪溫岳興想必你也是聽說過的,不比你們沈家差多少吧?想讓股價不升都難啊!」

  沈相然沉著臉,原來這兩張他以為稚嫩的臉都是狠角色,他先前還以為洛氏集團是遇了難才來求自己,看來是大錯特錯了。

  「你們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很簡單,你和沈氏現任董事長沈相則並不是一母所生,我知道你在董事局受了不少氣,處處受排擠,你也不想一輩子都寄人籬下吧!你大哥用人唯親,沈氏的採購經理是他親弟弟沈相成,人事經理是他的舅舅周浩明,財務經理是他的太太鄭穎,你不覺得這個鐵三角很難搬倒嗎?不如,讓我們幫你一把?」

  「沈氏的家事不勞外人插手。」沈相然想都沒想,冷冷拒絕。

  「你剛和我妹妹結婚,我們現在是親人,怎麼是外人呢?你辦億源化工是想幹什麼,大家都心知肚明,我們可以不染指你的心血,但是沈氏這塊肥肉我們想分一塊。」

  「不可能,沈家的家務事會自己解決,我不會假以別人之手來搗垮公司。」

  「你又錯了,我們幫你是為了掙錢,不是來搗亂的。你這麼有情有義又有什麼用?你看,沈相則多會找老婆,鄭家的實力再加上他舅舅的輔助,弄得你一個人在沈氏苦撐,連你那個同母所生的親弟弟沈相驀連董事局都沒能進,弄得在娛樂圈混飯吃,他只比我小幾歲吧?這種青春飯還能吃幾年,你不為自己想,也要為他想想。」

  「總之,我不會同意的。」

  「還有一個內幕消息要告訴你,你大哥正在想辦法把你擠出董事局,如果你不自救,就等著跟你弟弟一起去娛樂圈混飯吃吧!」

  「你們到底想幹什麼?」沈相則憤憤的盯著一旁安靜吃牛排的洛神。

  她無辜的看著刀叉上的肉,淡淡道:「只是想吃塊肉,不行嗎?」

  「妹夫別激動,你坐下好好想想。這塊肉你吃大的,我們吃小的,總比誰都沒得吃好吧?」

  「你們想都別想。」沈相然憤然離席,沈家的人是不會往自己喝水的井裡吐痰的,哪怕那口井已經是又髒又臭,但是他仍然不會。

  洛神無趣的看著他離去的身影,無所謂的繼續切著牛排。

  「我這一份也給你吧,看你胃口挺好。」

  「不用了。哥哥,你真打算要和溫姐姐訂婚?」

  「本來就只是想想,不過現在不用了,你知道單身是件多麼幸福的事!我可不想這麼早就被人管死,偶爾上上娛樂版不是挺好的。」

  「溫姐姐是個很好的人,你不要三心兩意的。」溫心雅,百貨零售業的大富豪溫岳興唯一的女兒,也是洛神唯一的朋友。從小到大,她就只有這麼一個朋友。

  「她哪裡好,跟你都沒法比?」洛千頑劣的表情又浮上臉上,這個溫心雅和他是初中同學,他們念的那所貴族學校,可謂是人才濟濟,他總是排全校前幾名,溫心雅就是倒數幾名,他每年拿獎學金,溫心雅就每年交錢補考,除了她有個超級有錢的爸爸,有一副超級好的脾氣,他還真沒發現她有其它優點。

  「哥哥,溫姐姐和別的女孩不一樣,她是真心喜歡你這個人。」

  「停,停!不知道她給你吃了什麼迷魂藥,你就只知道幫她說話。」

  洛神無奈的搖著頭。從小到大,哥哥總是對溫心雅若即若離,她從來沒想過要干涉他們的感情。不過,溫心雅真是個心地善良、平和溫暖的好姐姐,洛神一直希望她能成為自己的嫂子,代替自己好好照顧哥哥。

  下午,洛神站在洛氏大廈28層的落地玻璃前看著窗底下人來車往,一片繁華,她總喜歡這樣站在高處窺視別人的生活。很小,很小的時候她已經這樣了,那時候的她總是很孤單,直到爸爸帶回了哥哥,他把她摟進懷裡,告訴她:「你好,我是你哥哥,以後我會一輩子照顧和守候你」,只有那時,她在他的懷裡才感到一絲的溫暖,那個十幾歲少年對七歲女孩的承諾,她永遠記得!想到這兒,她的臉上不由泛上暖心的笑意。

  洛神走到桌前,從公文包裡取出昨晚陸騏給她的資料,沈氏集團主要家庭人員、職務人員的資料、還有一些企業資信調查全在這一疊紙內,她仔細的翻看著,她的記憶力很好,這歸功於她的母親。

  從懂事起,她就被母親送到各種培訓中心,珠心算、圍棋、鋼琴、長笛、國標舞、各類語言班……,所有能想到的項目母親都會幫她報名,晚上培訓結束回家,空蕩蕩的大廳只有哥哥在等著她,父親要忙於生意,母親卻早早的入睡。天沒亮就起床趕往培訓中心,同樣只有哥哥在樓下等著她,母親還沒有起床,她的生活中好像永遠只有母親的影子,卻享受不到一分的溫情,哪怕偶爾和母親碰面,母親也是很冷淡的看著她,沒有一言一語。若干年後,她精通七、八門語言,擁有了一堆的等級證書,唯一沒有得到的就是母親的愛,如果不是長得和母親如此相像,她真以為自己只是領養的孩子。

  拍了拍腦袋,從回憶中驚覺,資料一頁頁翻過。她暗想,這回的錢付的太有價值了,原來哥哥對沈氏集團是如此瞭解,剛才在吃飯時說的話卻是一句沒錯。沈皓蒼的五個兒子,大兒子沈相則、三兒子沈相成、四兒子沈相庶是大老婆周瑾雲所生,而二兒子沈相然、最小的沈相驀則是二老婆張嬌所生,這個張嬌只是個三、四線的小明星,還是拍三級片的出身,怎麼可能跟名重一時的化工巨鱷的女兒周瑾雲分庭抗禮,可想而知在沈家的日子過得有多難,生了沈相驀沒多久就鬱結而死了,難怪上次看到沈相然這麼疼這個弟弟,想來母親早逝,這個當哥哥的一定很愛護這個寶貝弟弟!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洛神的資料來回翻了兩遍,該記下的她都記下了,最終她的目光停留了,資料上展開的一頁紙「沈相庶」熟悉的三個字狠狠扎進她黑白眸間,卻是鑽心的痛,她在心底裡默語:「我們終於要見面了,沈家四少爺!沈相庶,二年沒見,你過得可好?」

  手機歡快的鈴音打斷了她的思緒,她拿過電話:「你好。」

  「我是沈相然。」

  「有事嗎?」

  「我父親想讓你今晚來我家吃晚飯,如果你不方便的話就算了。」

  「誰說我不方便,你來接我,我在公司。」

  「我已經在樓下了,你下來吧!」

  洛神的嘴角泛著輕蔑的笑意,她知道這個婚事一公開,他就脫不了關係了。

  沈相然坐在車內看著身穿蕾絲月牙白洋裝的洛神千嬌百媚的向他走來,心裡說不出的憋屈,早上、中午、晚上,他們這套戲真是演得不容易。

  「謝謝你能來,因為今天發佈了婚訊,所以我父親想請你吃頓家庭晚餐。只此一次,以後我再也不會麻煩你。」

  「我很高興你來麻煩我,和自己父親說沈洛聯姻只是個交易很難開口吧?不過,我是當真的,這個聯姻即使不是感情上的,也可以是事業上的,我會給你時間考慮的。」她不失時機的向他表達了自己的意願。

  「這個話題到此為止,我只是想讓老人家安心。說實話,我很後悔昨天答應了你。」

  「也許,這個後悔來的太早了,很快我會成為你的工作夥伴。」

  「我們拭日以待。」沈相然不想再跟她糾纏類似的話題,冷冷甩過四個字後就安心的開著車。

  「你前妻是個空姐?她長得有幾分像我母親。」洛神懶洋洋的口氣打破了車內的平靜。

  「她永遠比不上你母親,你母親在我心裡是沒人可替代的。」

  「哦,我母親可真是個幸運的人,她在我父親心裡也同樣沒人可以替代。不過可惜,和她生活了幾十年的人是我父親,而不是你。」

  車子剎然而止,沈相然臉色鐵青的看著她:「下車,你給我下車!」

  「不吃晚餐了嗎?我聽說你父親最近正在做心臟搭橋,你也知道我父親上個星期是發生嚴重的心肌梗死才過世的,要想老人家安心就別這樣激動,你已經四十多了,不是嗎?」

  沈相然硬生生的把怒氣壓了回去,如果她不是安以容的女兒,他一定會給她兩巴掌!好吧,他忍!她說的沒錯,父親的心臟不好,不能受刺激,先過了這一關再說。

  汽車重新啟動,緩緩向沈家的華陽別墅駛去。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5-5-28 00:32:07

  第五章 晚宴

  晚宴,看上去既鋪張又浪費,不過洛神喜歡,她的腦子運轉了一下午所以很餓,更何況她今天的心情是相當好,胃口自然也好。

  「洛神,不要客氣,就當這是自己的家。」沈皓蒼顯然很喜歡她。

  「真是太感謝伯父了,沒提前拜訪您真是感到很抱歉。」

  「沒關係,你能來我也很高興。你們的婚事都訂了,可要改口,不能再叫「伯父」了。」

  沈皓蒼話語音未消,坐在他身旁的男子就開口了:「二弟,這麼大的事怎麼現在才跟家裡說,瞞這麼緊,豈不是把大哥當外人嗎?」洛神打量著他,沉穩騖定,霸氣外露,應該就是沈氏集團現任董事、沈相然的大哥沈相則了。

  沈相然恭敬回話:「大哥說的是哪裡話?洛神,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我大哥沈相則,她旁邊的是我大嫂鄭穎、三弟沈相成、三弟妹邵雪,還有相驀你是見過的。」

  洛神的眼光掃過眾人,善解人意道:「本來我也沒想這麼快結婚,上星期我父親剛過世,這段時間都是相然一直陪在我身邊支持、寬慰我,所以才下定決心要一輩子跟他在一起,還望大家能理解。」

  「哦,原來是這樣的。逝者已矣,洛小姐可要節哀。」

  「我會的,大嫂!你不介意我這樣稱呼你吧?」洛神精明的打量著鄭穎,這個女人掌管著沈氏集團的整個財務,可不是什麼省油的燈。

  「當然不介意,那我也不再叫你洛小姐了,來!二弟妹,多吃點菜。」鄭穎慇勤的往她碗裡夾著菜。

  「好了好了,以後都是一家人了,就別客氣了!二弟,趁爸爸在這兒,大哥有件公事要跟你明說。」沈相則打斷了熱絡的氣氛。

  「好的,大哥。」

  「是這樣的!今年公司的銷售目標是較去年上浮40%,現在已經三月中旬了,你們銷售部的業績卻一直未見起色。你也知道,業務量是按季來統計的,如果到月底還這樣慘淡,我看不如讓相庶來銷售部試試,反正他下個月也要從英國回來了。」

  「那大哥想讓我為四弟在銷售部安排一個什麼職務?」

  「相庶在英國學了這麼多年的商科,你也想他學以致用。我看銷售經理這個位置你就先讓給他,也讓年輕人鍛煉鍛煉。不過你放心,我正打算在公司成立一個管理中心,以你這麼多年的經驗,這個負責人非你莫屬。」

  沈相然斷然拒絕:「我在銷售部呆了十幾年,從基層做到這個位置,花了多少心血,大哥你不是不知道!這三月底還沒到,季度的指標我會盡量完成的,這管理中心我還是不去了。」

  沈相則為難的看向沈皓蒼:「爸爸,二弟就是太固執,銷售部就是拿業績說話的,這沒業務量讓我怎麼跟那些股東交待。我這個董事長也不是好當的,這麼多雙眼睛盯著我,我總不能徇私吧?」

  沈皓蒼沉思了一會,轉頭看著洛神,詢問道:「洛神,你和相然快結婚了,這事你怎麼看?」

  在座的幾雙眼睛齊刷刷的盯向洛神,誰都沒料到沈皓蒼會去詢問這個二十幾歲模樣的小女孩!

  「爸爸,二弟妹才剛來我們家,你問她,她怎麼知道?還是您拿個主意吧!」沈相則的這一句弟妹著實讓洛神想噴飯,哥哥說的一點都沒錯,沈相則正在擴大的自己勢力,架空沈相然的實權,沈皓蒼這隻老狐狸把這難題丟給她,不知安的什麼心!

  「你讓爸爸拿什麼主意?你擺明了想排擠二哥。」個性直率的沈相驀脫口而出。

  沈皓蒼正色道:「相驀,不許這樣說你大哥,他也是為了公司利益著想。洛神雖剛來我們家,但是年紀輕輕就當了洛氏集團的董事長,這種事她自然能處理得當,我想聽聽她的意見。」

  洛神擱下筷子,淺笑道:「爸爸既然問我意見,我就不推卻了。現在大哥最擔心的還是公司的業績,只要公司業績上去了,問題就迎刃而解了。目前沈氏集團主營是民用、工業塗料,我手上有幾個大項目,正好要用到塗料,這業務量嘛,別說是季度的指標,這一年的指標我看都不成問題。」

  「你們看,我就說洛神能幹!既然這樣,我看這銷售經理的職務還是繼續讓相然幹著,做生不如做熟。相則,你看呢?」

  沈相則附和道:「爸爸都這麼說了,我哪裡還敢有意見。倒是二弟,二弟妹有這樣的能耐,你怎麼不早說?難怪這麼快把婚事定了。」

  沈相然終於知道「打碎了牙往肚子裡咽」是什麼滋味了!他望向洛神,正迎上她那雙揶揄的眼神,更是無所是從。

  一頓飯吃得沈皓蒼笑逐顏開,很顯然他非常滿意洛神這個媳婦,他笑道:「這幾年,今天是我最開心的一天。洛神,你們婚禮什麼時候舉行?」

  「爸爸,下個星期五是個好日子,不過有些倉促,我怕相然不同意。」洛神表情無奈的看著沈相然。

  沈相然再沉著住氣,被她這一輪輪的挑釁也弄得歇斯底里,答應她結婚是個錯誤,把她帶回來吃飯更是錯上加錯。如果他現在跳出來說,這女人是有陰謀的,那虎視眈眈的沈相則一定藉機踢他出董事局,所以他深吸了口氣,按捺著情緒:「爸爸,洛神年紀還小,她又剛接手公司,事情又多,我想等明年再把婚事辦了。」

  「你這孩子,從小就木訥。洛神剛接手公司,正是需要你陪伴在身邊的時候,我看你們還是早點把婚事辦了,這個媳婦我是真心喜歡。」

  沈相然這會連跳樓的心都有了,垂死掙扎著:「這結婚要準備的事情很多,還是晚點再辦,也顯得隆重一點。」

  「沒關係的,我看中的是你的人,不是那些繁禮。爸爸,你說對嗎?」她是吃定他了,洛神眼裡藏著詭異的笑意,忽明忽暗,又像鬼火似的搖曳起來!

  「這丫頭我是越看越喜歡,就下週五吧!結婚後按我們家規矩,可是要搬來和我這個老頭子一起住的,你可願意嗎?」

  洛神撒著嬌:「我和爸爸這麼投緣,當然願意啦!」

  沈相然只覺得腦門「怦」的一聲,他徹底上當了!他四十幾歲的人竟然栽在了這個小丫頭手裡,如果她不是安以容的女兒,如果她不是告訴自己遇到了難處需要幫助,如果她不是知道了億源化工的秘密,他怎麼會走到這一步?他怨恨著自己的愚蠢。

  華陽別墅的門口,沈相驀笑吟吟的看著洛神:「二嫂,你真是讓我刮目相看,幾句話竟然能讓我大哥啞口無言,這季度的指標你真能幫二哥完成?」

  「只是隨口一說,我哪有那本事,你別太認真。」洛神懶散的回道。

  「什麼?弄了半天你只是個大話精?」沈相驀的尖叫聲又徘徊在她耳邊。

  她無奈的看著他:「別嚷了,你想把屋裡的人都引出來嗎?我不這樣說,你大哥今天會善罷干休嗎?你也不想相然有事,對吧!」

  「這倒也是,二嫂不是洛氏的董事長嗎?真得沒有辦法?」

  「年銷售上漲40%,相然,你當初怎麼會答應的?現在經濟形勢這麼差,這40%可不是誰都敢打包票的。」

  沈相然鐵青著臉不理她,轉頭對相驀:「五弟,你先回去吧!我送洛神回家。」

  洛神依舊千嬌百媚的模樣,和相驀揮手道別後,跨進了沈相然的車內。車內的頂燈開著,暈黃的光線折射在沈相然的側臉,能看到每一根欲欲而出的青筋!他是太氣憤了嗎?她微微的笑著,那一抹神秘甜美的笑容從後視鏡印入沈相然的眼裡,分外刺眼。

  「你就那麼想和我結婚?」

  「當然,沈先生不覺得自己很有魅力嗎?」

  沈相然不想接她的話,每次順著她的話說下去,她總會藉機嘲諷,他冷冷道:「那好,下週五我們把婚事辦了。場地、人員、儀式你看著辦就好,簡單一點就行。」

  「怎麼,這麼快就妥協了?你今天接我吃晚飯時還說只此一次,以後再也不會麻煩我。你看,還不是被我的誠意感動了。」

  「是的,你得確太有誠意了!洛小姐,你這樣做吃虧的只是自己,我是男人,還是個結過婚的男人,我沒有什麼損失。」

  洛神甜甜的笑著:「我一向不做虧本生意,沈先生,我會給你機會彌補我的損失。話說回來,我母親要是知道我們能再一起,一定會很高興的吧!」

  「你少給我提以容!」沈相然的情緒不受控制的暴躁。

  「以容?我母親的名字真是美。沈先生,不要對弱者發脾氣,這樣只能說明你不強。」

  沈相然盯著眼前這張精緻熟悉的臉,她不是以安,只是她的女兒!以前,只要以容呆在他的身邊,無論遇到怎麼的困境,他都能平靜安然的應對。而這個洛神,只要她呆在他的身邊,他努力控制的情緒就會一次又一次的失控!為什麼?為什麼安以容會生出這樣的女兒?最要命的是,自己居然還答應會守護她的子女一生!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5-5-28 00:32:25

  第六章 施恩

  沈相然盯著眼前這張精緻熟悉的臉,她不是以安,只是她的女兒!以前,只要以容呆在他的身邊,無論遇到怎麼的困境,他都能平靜安然的應對。而這個洛神,只要她呆在他的身邊,他努力控制的情緒就會一次又一次的失控!為什麼?為什麼安以容會生出這樣的女兒?最要命的是,自己居然還答應會守護她的子女一生!

  一天後,沈相然的手機鈴音一次又一次的響起,他已經不記得今天是第幾次了,無奈的拿起手機:「洛小姐,你又有什麼事?」

  「你下午四點來皇家愛情拍婚紗照,順便試下結婚禮服。別忘了叫上相驀,我想讓他當伴郎。」手機那頭是洛神閒散的語氣。

  「我和相驀都很忙,沒時間過來。」

  「銷售部的業績不是很慘淡嘛?說不准這個月以後你就不用幹了,有什麼可忙的。你不過來,我自己給相驀打電話了,我想他應該不會拒絕我。」她保持一貫的毒舌作風。

  「你怎麼會有相驀的電話?」

  「上次吃飯他給我的,你真不來嗎?那我就給相驀打電話了,我們應該會有很多共同話題,看來這個下午不會太無聊了。」

  「知道了,我四點鐘到。」他無奈的掛斷電話,他可不能讓相驀和她獨處,更不想相驀單純的生活變得複雜。

  婚紗店裡,洛神一襲拖地蕾絲長裙,裸露著的雙肩透著白晰的光澤,她本就生得漂亮,穿上這件婚紗越發顯得出眾。

  「二哥,嫂子真是太美了。」沈相驀在娛樂圈見慣了大美女,這會也情不自禁讚歎起來。

  沈相然低頭看著報紙,只想趕快離開這個該死的婚紗店,在弟弟的讚歎聲中百無聊賴的抬起頭,眼前的這個女子明媚動人,她不說話的時候得確有攝人心魄的魅力,白色的婚紗襯得她就如百合花似的清雅。曾經,他無數次的想像過,有一天安以容會為他披上同樣的白色婚紗,牽手走在教堂的地毯,神聖的起誓,今生不棄!誰又想到,這張臉,這張如此相似的臉,卻永遠不會是她。

  「漂亮嗎?」她盯著他。

  「很一般!」他眼睛看向別處,違心的說著。

  「店員,就定這一件了,我先生應該很喜歡。」

  「我什麼時候說喜歡了?」他忍不住問了一句。

  「相然,是你的眼神告訴我的。」她甜蜜的笑著,誰又能猜測出這只是個美麗的謊言。

  「停,別在我面前秀恩愛啦!嫂子,今天我可是推了所有通告趕過來的,這個伴郎仗義吧?打算怎麼謝我。」

  洛神臉上依舊掛著甜美的笑容,瞅著沈相驀那張耀眼俊美的臉:「要不,我請你吃飯?」

  「好啊!那我可要點最貴的。」

  「無所謂,你定地方。」

  沈相然看著閒聊的兩人,阻止道:「你公司應該還有事情,我和相驀還是回去吃飯吧!」

  「我是做完事情再出來的,現在六點,應該還來得及定位子。相驀,你想去哪裡吃?」

  「就去我常去的那家日本料理,刺身超級好吃,我們圈裡很多人都常去那兒。」

  「那好,我也好久沒吃日本料理了。」很顯然,相談甚歡的倆人絲毫沒理會沈相然的情緒。

  惠美日本料理的地下停車場內,沈相然坐在車內抽著煙,緲繞的白煙從車窗由內向外飄浮,每當煩心的時候他總喜歡點上一根煙,哪怕不抽,只是靜靜的看著嗅著煙草味,他的心情也能平靜幾分。

  不遠處,洛神和沈相驀正一邊暢談一邊等著他,兩個人的笑聲在空蕩的停車場內迴盪。他又吸了幾口,正打算掐滅煙頭,卻看見一個穿紅衣服的時髦女子迎著洛神和沈相驀處走去。

  「沈相驀,又有新歡了?」紅衣女子扭著水蛇腰停步在沈相驀的面前。

  「白雪,這麼巧!今天你沒通告,也來這兒吃飯嗎?」

  「你也知道我沒有通告,你不是答應過讓我做新歌MV的女主角,為什麼不是我?難道這些照片你不想要回了嗎?」女子說著從包裡拿出一疊照片。

  「是導演覺得你不適合這個角色,我也沒辦法。你快把照片還給我吧!」沈相驀一把搶過女子手裡的照片,用力的撕扯。

  「你撕了也沒有用,我手機的內存卡裡有底片。你要是不想一絲不掛的上娛樂版頭條,最好馬上去說服導演。」

  「我已經跟你道過歉了,那天我真是喝多了,再加上你一直來引誘我,我才沒把持住。大家都是成年人,沒有必要用這種方式來威脅我吧?」

  「大家都是成年人,所以就更應該對自己做過的事負責,你最好馬上給我答覆,不然你這個偶像就等著別人來嘔吐吧!」

  這一招很熟耶!洛神嘴角泛上淺淺的笑意,想不到他們兄弟倆都吃這一套,她瞅著沈相驀又怒又恨的表情笑得越發的姿意。

  「你笑什麼?」白雪陰著臉盯著她。

  「白雪?名字和人相差很多嘛!相驀你可真有艷福,她身材不錯!」洛神撿起地上碎片,隨意的拼接著。

  白雪一把搶過她手裡的碎片,齒冷道:「你想幹嘛?」

  「反正都打算登報了,給我看看也無所謂啊!再說,相驀這樣的照片多了去了,要是個個都想當MV的女主角,排隊豈不是都要排上好幾年。不妨告訴我,你想要多少錢,這不更實際?」

  白雪安靜下來,打量著洛神:「你是她女朋友,你覺得這些照片值多少錢?」

  洛神含笑不語,換了個角度,從包裡拿出一張支票,熟練的填寫上數字遞了過去。

  「你耍我,2000塊?」白雪憤然把支票撕了。

  「我覺得你比我支票上的數字更廉價,2000塊不夠嗎?不如,我再幫你找個下家,這種事反正你做習慣了。」

  「啪」!白雪忍無可忍的揚起手,一巴掌用力的打在洛神的臉上。

  「喂!你怎麼打人?」沈相驀攔到了她的身前。

  洛神摸了下隱隱作疼的臉,推開他,看著白雪:「怎麼,你也有羞恥心?我介紹的人不會差的,一定可以滿足你。」

  「啪」又是清脆的一巴掌,白雪得意的盯著洛神臉上五行手印。

  洛神的眼裡閃過一絲寒意:「這二巴掌,足夠讓你行政拘留15天。如果我是你,就把照片還給相驀,也免得再生枝節,不然我會讓你這輩子再也無法在這圈子裡混。」

  「你別嚇我,我只是打了你二巴掌,根本不可能夠上量刑。」

  「構不成輕傷,當然不用量刑,不過就是行政拘留和罰款,可是敲詐勒索就是大罪了,兩罪並罰應該夠量刑了吧!我最近正好要結婚,心情不錯,也想上報紙,不如把娛樂版的頭條留給我,三流小明星自甘下賤獻身,索要巨額皮肉錢不遂,暴力毆打洛氏董事,你覺得份量夠不夠?」

  一席話只說得白雪立刻自亂陣腳:「你別胡說,我根本沒問你要錢,是你自願給的,而且也不是巨額。」

  「是嘛?這停車場的攝像頭可拍不出支票的金額,可惜你剛才太衝動把支票撕了!不然,保留好了還是個證明,現在我說是巨額它就是巨額。還有,你剛才那兩巴掌打得很用力,我的臉到現在還很痛,你不是想當MV的女主角嘛?你頭上那兩個攝像頭的效果不會比導演拍得差,你要知道,為了能讓你更上鏡,我把支票遞給你的時候還特意調整了下角度,讓你的臉正對著攝像頭。」

  「原來你是故意讓我打你那二巴掌的?」

  「不要咬牙切齒的看著我,我只是給你上了一課,人應該有點尊嚴,不要為了搏頭條連臉面都不要了。你好好想想,有了這段錄像,別人是信你,還是信我?你現在是自己上頭條,還是這事情就此翻篇,大家誰都不要再提?」

  「好,算你狠,這事就翻篇,我不會再提。」白雪再傻也知道,只要這段錄像放出去,她就算有一百張嘴也說不清了,誰讓自己手賤去接了那張支票,誰讓自己衝動狠狠的甩過去兩巴掌。

  「你這麼明白事理我也很感激!話說回來,相驀也有不對的地方,給你造成的精神損失我也願意賠償,你看,多少錢合適?」

  白雪哪還敢拿她的錢,只得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的回道:「錢我不要了,只要這段錄像能當我面銷毀。」

  「當然可以,你先把手機內存卡給我們。」洛神的眼神又像鬼火似的搖曳,透過汽車的擋風玻璃盡收沈相然的眼底,這一刻他竟有幾分佩服她的睿智聰穎。

  內存卡的圖像很快清除,事情也辦完了!洛神看著坐在車內的沈相然示意他下車吃飯,沈相然走到她身旁問道:「臉還疼嗎?」

  「怎麼,你心疼了?」她仰臉看他。

  「不是,好幾次我也有過她這樣的衝動,不過都忍住了,不然也會被行政拘留15天吧!對了,看上去你很經打。」他低聲調侃著。

  「當一個女人受欺負、委屈時,她的男人應該捋起袖子上去拚命!你倒好,只會躲在車子裡看好戲,你是男人嗎?」

  「你是我的女人嗎?」他好笑的看著她。

  「至少名義上是!」她不客氣的回答。

  「哦,我對名義上的女人一向不負責任。」他的打心裡泛上一絲高興,這回的唇槍舌戰終於輪到自已佔上風了。

  「哦,沒關係,我對名義上的男人卻一向會負責到底。」她的眼神掃過他頓時變得僵硬的臉,在心裡咒罵著。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5-5-28 00:32:44

  第七章 溫暖

  洛神捂著浮腫的臉到家已經是11點多了,為了下午能有時間去選婚紗,今天早上五點她就坐在辦公室裡看文件了,這一天折騰下來,只困的兩眼惺忪,只想立即爬上溫暖的床上。

  「洛神,你的臉怎麼回事?」坐在大廳等她回家的洛千,眼尖的盯著她臉上那五道指印。

  「唉,今天在惠美日本料理的地下停車場內被一個叫「白雪」的明星給打的。哥,不跟你聊了,我今天太累,先上樓睡了。」

  「去吧,好好休息!別光顧著公事,自己的身體也要多加注意。」

  「知道了,哥哥。」洛神拖著疲憊的身軀拉開房門,狠狠的將自己埋進了被窩。剛閉上眼,手機鈴音又清脆的響起來,她摸索著從包裡取出手機,睡意濃濃的問道:「你好,哪位?」

  「二嫂,我是相驀。」

  「相驀,有事嗎?」

  「我在你別墅門口,方便出來一下嗎?我有事想跟你說。」

  「這樣,那好吧!」她勉強從床上爬了起來,隨手拿了條純羊毛披肩走下樓去。

  「不好好休息,怎麼又要出去了?」洛千停下翻看文件,看著正要出門的她。

  「是沈相然的弟弟,在門外等著,說有事找我,我去去就回來。」

  別墅的門外停著一輛紅色敞蓬車,洛神披著披肩走到車窗前,她輕扣了幾下玻璃,探出那張俊美和善的臉:「二嫂,上車坐會,我有話跟你說。」

  她繞到另一側,打開車門跨了進去,問道:「相驀,這麼晚找我,有急事嗎?」

  「這個給你。」相驀拿起一大堆大大小小的盒子塞到她的手裡。

  「止痛藥、傷口癒合貼、活血養顏口服液,還有燕窩?」洛神翻看著手上的盒子問道:「你來是為了送這些給我?」

  「是的。那個,那個!二嫂,今天真是太謝謝你了。」他口齒一向玲俐,今天卻有些結巴。

  「不用客氣了,以後出去應酬記得要少喝點酒,不要再出這樣的事情。」

  「我知道了,二嫂。今天要不是你幫我,那些照片真要上了報紙,大哥、三哥他們一定又會藉機排擠、數落二哥和我了。對了,你的臉還痛嗎?」

  「有點痛,這白雪還真有點手勁。你既知道你大哥、三哥的手段,以後做事更要周全,免得相然為難,你也知道你大哥現在處處針對他。」

  「我知道了,二嫂。」沈相驀扭頭看她,裸露著白晰的脖子、彎曲修長的睫毛、星月般明亮的眼眸,真得很美!二哥確是好福氣。

  「相驀,有件事想問你。上次聽你大哥說,你還有個四哥在英國,對嗎?」

  「嗯,我四哥人還不錯,一直在英國攻讀商科。二年前回來結了婚,又帶著我四嫂去英國繼續深造了,最近聽說要回來了。」

  「哦!」她悠悠的應了一聲,若有所思的看著車窗外,過了一會問道「相驀,你真打算一直在娛樂圈,有沒有想過進沈氏集團幫你二哥的忙?」

  「其實一開始爸爸也在公司裡安排了職務給我,可是大哥他們處處排擠我,再加上我自己也沒有什麼本事,就算二哥再怎麼幫我,始終難以適應公司裡高壓的生活。哥哥們都是名牌學校的商科畢業,我很小的時候讀書就不好,常常覺得很自卑,感覺自己什麼都比不上他們,只是個廢物!就算我進了沈氏集團,怕是也幫不上二哥什麼忙,還不如現在這樣輕輕鬆鬆的拍戲出唱片,二嫂會不會覺得我很沒用?」

  「我不覺得,相驀你是個很真誠的人,也不是廢物!你不知道,我第一次在報紙上看見你,可真是覺得你好耀眼。」洛神朝他會心一笑。

  「二嫂!謝謝你。」相驀回以她最感激的微笑,從小在優秀的哥哥們陰影下生活,他總覺得很壓抑,永遠得不到認可,這個溫暖的笑容耀進了他怯弱的心底。

  「不謝。」剛才的話是發自內心的,她很喜歡相驀率性坦誠的個性,疲憊的依偎的車窗,困意襲來,兩眼不自覺的閉合了。

  「二嫂!」沈相驀再次扭頭看她,她已經睡著了,他打量著睡夢中的她。初見,在別墅裡她狡黠調皮;再見,在餐桌上,她沉著冷靜;白天,在停車場,她睿智聰穎;現在,在他身旁,她溫婉如水;哪一個才是真實的她,哪一個才是讓他迷惑的她?萬千色相,他不像哥哥們那樣能輕易看穿,眼前的她為什麼能牽動自己的線視?他把散落在車內的披肩撿起,輕輕蓋在了她的身上,只靜靜注視著她。

  良久,車門被無禮的打開,探進來一張陽光不拘的臉,他搖了搖睡著的洛神:「洛神,醒醒,回家了!」

  洛神迷迷糊糊睜開眼睛,睡眼迷濛:「哥!」

  洛千細心的把她摟進懷裡,就像抱著全世界最珍貴的珠寶,小心翼翼的往別墅走去,沈相驀目送著他的背影,心裡卻意想不到的泛上一絲心疼,他不明的歎了口氣,開車消失在茫茫夜色裡。

  清晨洛神醒來,已經是在自己的床上,手機上幾條未讀短信的短音提示著她。她慵懶的按下手機鍵,前面幾條都是沈相驀早上發的,都是問她臉有沒有還痛,有沒有吃藥,類似這種關懷的句子。最後一條,時間凌晨三點,卻是沈相然發的,她好奇的按下閱讀鍵,很簡短的三個字「還好嗎?」,她不客氣的在鍵盤上按上「不好」兩個字回傳過去。這個混蛋!你讓人扇兩巴掌試試,能好到哪兒去?

  手機鈴很快響了,她接起電話。

  「哪裡不好?」

  「頭有點痛!」

  「你不會是被扇得腦震盪了吧!」和她時間呆長了,沈相然說話也變得刻薄了。

  「嗯!剛吃了你弟弟昨晚送的燕窩,我清醒很多了。」她知道只要提到他的寶貝弟弟,他的情緒就會失控,果然電話那頭是他提高了八倍嗓音的叫聲。

  「什麼?相驀昨晚去找你了,你沒跟他提那些事吧?」

  「當然沒有,如果你不好好考慮我的提議,很有可能我會去找他合作。難得你今天主動打電話給我,有什麼事嗎?」

  「抻點時間來我們家一趟,我爸爸有東西要給你。還有,離相驀遠點。」

  「好,知道了。不過,我不打算離相驀遠點,跟你相比,他可好相處多了。」

  「你給我聽好……。」沈相然的咆哮聲透著話筒漫延。

  洛神完全不理電話那頭的叫喊,按下手機鍵,從衣櫃裡挑了一件粉色長裙穿上,開車往華陽別墅駛去。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5-5-28 00:33:02

  第八章 掛飾

  「你給我聽好……。」沈相然的咆哮聲透著話筒漫延。

  洛神完全不理電話那頭的叫喊,按下手機鍵,從衣櫃裡挑了一件粉色長裙穿上,開車往華陽別墅駛去。

  華陽別墅門口,沈相然穿著一身運動服站在門口看著剛停下的汽車,關車門,遙控上鎖,洛神依舊那副千嬌百媚的模樣。

  沈相然皺著眉頭問道:「你是不是來的太早了?」

  「是你叫我來的,你爸爸不是有東西要給我嗎?」

  「我是叫你抻時間來我們家一趟,但今天是星期天,現在才七點,你是不是來的太早了?」

  「沈先生,星期天對我來說也是工作日,你以為洛氏集團的財力、物力、人力都是不勞而獲而來嗎?不努力點公司怎麼會有業績,難道讓我像你一樣等著被人掃地出門!你不知道,財富的積累是容不下懶人的。」

  「你就這麼貪財?洛氏集團家大業大已經夠你用幾輩子的了,你幹嘛非心心唸唸著我們沈家的家產,做人不能太貪婪。」

  原來他把她想成了利慾熏心、野心勃勃的商人,她不怒反笑:「誰又會嫌錢多呢?錢可是好東西,你說是嘛?沈先生。」

  沈相然冷笑一聲:「金錢可是把雙刃刀,如果為了錢而不擇手段,那才是悲哀,你好自為之吧!」

  「我哪有不擇手段,難道你不是自願的?」她一副委屈的模樣。

  「你別太過分了。」本來因為停車場的事,他對她的睿智聰穎倒有幾分欣賞,這下看清了她真實無賴的嘴臉,他不禁正色訓斥起她。

  洛神無所謂的看著他,依舊我行我素的踩著高跟鞋,邁著小碎步往沈皓蒼的屋內走去。

  那清脆的鞋聲由遠而近飄進沈皓蒼的耳朵,他抬頭看著推門而入的洛神和沈相然,溫和道:「洛神,這麼早就來了?你們兩個過來一起坐吧!」

  「好的,爸爸。」兩人並肩坐在沈皓蒼的對面。

  沈皓蒼的手裡拿了塊銀色掛飾,晃眼在洛神的眼前:「相然母親走的時候給了這塊掛飾,她說這裡面藏著她這輩子最愛的東西,讓我一定要好好珍惜它,我打開它,裡面是一面鏡子,然後就看見了自己。」

  「媽媽她一定很愛你。」洛神的眼眸隨著那塊銀飾而晃動著。

  「是呀!她為我付出了很多,洗盡鉛華不著斧痕,從螢光燈的聚焦下變成一個樸實的女人,為我生兩個這樣出色的兒子。有時候看到相驀輕易就能想起她,那麼愛演戲,那麼灼灼光彩,哪怕不能成為明星,也要為自己所鍾愛的事和人付出一切,相驀那孩子真是太像她了!」沈皓蒼的臉上浮滿了回憶,那種幸福泛著光彩感染著洛神。

  「相驀真的很像媽媽嗎?」她忍俊不禁問道,一旁的沈相然不解的打量著她,怎麼洛神對弟弟的事就這麼上心。

  「是呀!那孩子和他媽媽真是太像了,一樣單純、真誠、直率,可是他媽媽生下他沒多久就過世了,說起來相驀這孩子真的很可憐,從小就沒了媽,我又忙於公事沒時間照顧他,還虧相然這個哥哥處處護著。」男兒有淚不輕彈,可說到動情之處,沈皓蒼的眼角卻濕潤了。

  洛神低頭盯著腳尖,這個沈相驀的童年倒是和自己有幾分相像,他從小就沒了媽,而自己有媽就跟沒媽一樣,同樣只有一個哥哥護著,都是一樣可憐。

  「不該跟你們說這樣的話題,把快過門的新娘子都要說哭了。這次把你叫來,除了把這塊銀飾給你,還有相然媽媽留下的一些首飾也都給了你們。我老了,很快就要去見她了,這些東西怕是也不能替你們保存多久了。」沈皓蒼邊說邊從身後拿過一長方形樟木盒。

  「爸爸!媽媽的這些東西還是放你那兒吧,你的心意我們就心領了。」

  「相然,拿著吧!我的心臟搭橋手術過些日子就要做了,有些事就順著點我吧!爸爸能和你們在一起的日子或許不長了。」

  「爸爸,你千萬不要這樣說,這次的手術一定會成功的。」沈相然默默的低語著。

  「相然,洛神,拿著吧!」樟木盒輕推到兩人的面前,沈皓蒼的眼裡是一顆飽經風霜的淚,含著他必生的情感。

  沈相然歎了口氣,側身對洛神道:「你先出去,我有話和爸爸說。」

  洛神撇了一眼沈相然,識趣的轉身出了屋。這個沈相然把她支開,到底是有什麼話要跟老爺子商量呢?邊想著邊往樓下走去。

  「二弟妹,走樓梯也看著點路,到是在想什麼?」

  洛神尋著聲音看下去卻是大嫂鄭穎和三弟妹邵雪,巧笑道:「多謝大嫂提醒,都是些婚禮籌備的事項,想著想著就失神了。」

  「是嘛!弟妹可是有心人,這點小事也能讓你失神了?」

  「看大嫂說的,倒是高看我了。」洛神謙遜的笑著,正欲再說幾句好話熱熱場,卻聽大廳的門應聲而響,洛神回頭看去,卻是沈相驀在門廳處換著鞋。

  「二嫂!」他一邊換鞋一邊抬頭看著她。

  她迎上去問道:「相驀,你剛回來嗎?」

  「別提了,昨晚上的那場戲怎麼都拍不過,我可是熬了一個晚上。困死了,我得馬上去樓上補覺去。」沈相驀扯著淡青色的領帶,盡量把它拉到自己舒服的位置。

  「相驀,吃點東西再上去睡,不然對胃不好。」她笑吟吟的看著他。

  他明顯愣了一下,這種關切的話似乎很久沒人跟他說過,聽起來反而有些不習慣了,他木訥的點著頭坐到桌邊,隨手拿了碗粥往嘴裡塞,卻是酸甜苦辣各種滋味。

  「看來二嫂和五弟相處的不錯,進了門單單是叫了你,把我們都給忘了。」邵雪皮笑肉不笑的說著。

  「大嫂,三嫂。」沈相驀懶得理她,吞了口粥,叫了一聲後不再多言。

  「唉,我們在五弟心裡總歸是兩樣的。大嫂,過幾個月就是媽媽二週年的祭日,永寧寺釋懷法師那兒我可托人去說好了,這次的二週年祭禮定是上師加持,離苦得樂。」邵雪說正事前也不忘揶揄一下沈相驀。

  「釋懷法師可是很難請的,還是你有本事。」鄭穎抿了口早茶,淡淡稱道。

  「我哪裡有什麼本事!不過這釋懷法師還真是難請,這些個得道高僧,有了聲名後也就金貴了,聽說請他做法事的人都排到年後了,他都沒應承幾家。」

  沈相驀看了她一眼:「既然三嫂能請到釋懷法師,下個月就是我媽祭日了,不妨也幫我和二哥去說一聲。」

  邵雪依舊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模樣,笑道:「二媽都過世這麼多年了,平日請的法師也不差,何必再添這事端?更何況永寧寺的釋懷法師也不是隨便什麼身份的人的法事都接的。」

  「三嫂這是說的什麼話,什麼叫隨便什麼身份的人?別忘了,我媽也是沈家的二夫人,你也得叫聲二媽的人。」沈相驀摞下手上的筷子,拍著桌子起身。

  「五弟,你吼什麼吼,誰不知道二媽的那些見不得人的事?我們當小輩的平常不說,不代表不知道,你別在這兒生事非啊!」

  「我媽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呀?你倒說說看。」沈相驀氣得一臉鐵青。

  「二媽不就是一個拍三級片的女星嘛,這是誰都知道的事,說個事實有必要氣成這樣嗎?」

  「你給我閉嘴!」沈相驀的手指握得很緊,努力壓抑著隨時就要爆發的怒火。

  洛神看著即將不受控制的場面,上前一步握住沈相驀的手,他的手異常的冰冷,寒意透過指尖悲涼到她的心底,這一刻她分明感受到同病相憐,他們都是沒有母親的孩子,孤獨的面對著這個狠毒的世界。

  洛神抬頭看著他,眼光溫暖如冬日:「相驀,若要請釋懷法師做法事你早該和我說才對,何必麻煩你三嫂?這釋懷法師是我父親的故友,他是得道的高僧,早就看破了紅塵,如今只認了善惡,像媽媽這樣好的人他一定會願意參辦法事的。」

  一席話後,沈相驀亦低頭看向她,她手指的溫度纏繞進他心裡,在結成冰稜的角落燃起星星火熾,這一刻竟有幾分溫暖,他喃喃道:「二嫂!」

  她朝他微微一笑,卻是幾分真心,這個沈相驀不在她的計劃之中,這個看上去單純、真誠、直率的男子真不該是沈家的人。

  「洛神,你在幹嘛?」沈相然不知何時已經走到了她的面前,他的目光停留在兩手相握的手上。

  「相然。」她朝他甜甜的笑著,膩死人不償命。

  「把手放開。」他一臉正色。

  「哦,是這樣……。」洛神拿開手正欲解釋,他已經一臉怒氣的拽著她往屋外走去,她到底安的什麼心,為什麼那樣親密的握著相驀的手!而相驀的臉上卻沒有反感,反而透著幾分明朗,他心裡越來越不安,或許是到了該警告警告她的時候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5-5-28 00:33:22

  第九章 警告

  「洛神,你在幹嘛?」沈相然不知何時已經走到了她的面前,他的目光停留在兩手相握的手上。

  「相然。」她朝他甜甜的笑著,膩死人不償命。

  「把手放開。」他一臉正色。

  「哦,是這樣……。」洛神拿開手正欲解釋,他已經一臉怒氣的拽著她往屋外走去,她到底安的什麼心,為什麼那樣親密的握著相驀的手!而相驀的臉上卻沒有反感,反而透著幾分明朗,他心裡越來越不安,或許是到了該警告警告她的時候了。

  「剛才是怎麼回事,你幹嘛握著相驀的手,我不是叫你離他遠一點嘛?」沈相然冷冷的看著坐在車內的洛神。

  「是邵雪沒事找事,我只是不想相驀被欺負。」她毫不在易的答著。

  「你會這麼好心,不會是想勾搭相驀吧?」

  「沈相然,你的聯想力如果能用在正事上會更好的。如果沒別的事我就下車了,我今天可是開車來的,不勞你接送了。」

  「你給我坐好。」沈相然不怒而威,語氣裡夾帶著幾分凜冽,顯然他今天心情糟透了。

  洛神乖乖的把身子縮進了他車裡的真皮坐椅內,剛才被他拽出屋外時,她還沒有來得及和相驀告別,不知道相驀有沒有上樓休息。相驀!想到他,她的嘴角又泛上幾絲溫暖的笑意。

  沈相然從後視鏡裡瞅著她輕佻的笑臉,猛的踩下油門,洛神毫無防備的身子頓時撞向了前面,她吃痛的揉著撞到的關節,暗罵著身旁的混蛋。

  車子一路疾馳,穿過碩大的別墅區,穿過高架河流,沿著一處盤山公路往山高處駛去。

  「陽明山,你帶我來陽明山幹嘛?」她很快認出了去處。

  他冷冷的看著窗外,清晨的陽明山分外冷清,高檔的私人墓陵在山腰看上去分外突兀。

  「下車。」他一把從車裡拽出她。

  她甩開他的手,興趣盎然的站著,全然不理會他的憤怒,伸著直腰問道:「這盤山公路就到這兒,還要上山的話就要用走的了,早說你要來掃墓,也讓我回家換雙鞋呀!」

  沈相然不理會她的嘮叨,硬生生拖著她往山上走去。

  「喂,你走慢點行嗎?」她試著再次用力甩開他的手,沿著石階攀爬了一大段路,她那幾公分的高跟鞋早就磨破了後跟。

  「怎麼,怕疼了?」他回頭看了眼她一拐一拐的走姿。

  「我腳跟破了,不想走了。」她開始有點生氣了。

  「遊戲不是你開始的嗎?這麼快就想放棄了,可不像你的風格。」佔盡上風的他毫無憐香惜玉之情。

  「好吧!你想對你的未婚妻幹嘛?」她不客氣的回嘴。

  「幹嘛?是把你從山上推下去,還是在這荒郊野外找個沒人的地方做些未婚夫妻之間該幹的事呢?你選吧!」他惡毒的看著她。

  「把人弄死了,或是發洩一下性慾,你能想到的只是這些嗎?要想讓別人痛苦,有比死更難受的方法,你就膚減的只想到這兩樣嗎?難道要我教你!這世上可有很多種生不如死的方法。」她不屑的看著他的威脅,她不怕死,因為她不那麼眷戀活著。

  「你真瘋了,連死都不怕了?」原本以為她會嚇的馬上從自己面前滾開,可是她那像鬼火似搖曳,忽明忽暗的眼眸卻連一絲害怕的神情都沒有。

  「沈相然,你是不是怕我?」她直勾勾的看著他,接著說:「因為知道我的居心所以感到害怕、不安了?所以才想這樣嚇唬我。」

  「你……。」他真的很討厭這個女孩,她總是能在別人的面具下找到真心,哪怕你掩蓋的再好。

  「知道誰是敵人那還不算危險,最危險的是分不清是敵是友。沈相然,不要這樣對我,或許你應該仔細想想,我到底是你的敵人還是朋友。就算我們之間不能成為朋友,我們也可以相互利用和交換價值,這樣對你、對我也都沒有壞處,你就真不打算和我合作嗎?」

  「想和我合作就離相驀遠點。」他冷哼道。

  「原來你是擔心這個,我現在只是把相驀當成普通朋友,沒有絲毫非份之想,你大可放心。只要你肯和我合作,我和相驀就永遠不會有什麼!」

  「你最好說的都是真的。」他半信半疑的鬆開她的手。

  「現在還打算推我下山或是發洩一下性慾嗎?」她調侃他。

  他尷尬的看著她,到了這個年齡還去欺負一個比自已足足小了一輪的女孩,要不是護弟心切,他或許不會這樣衝動。

  她的手指了指身後:「反正到了陽明山,你不妨上去祭拜一下我的母親。」

  「還是改天吧!我希望你剛才所說的都是真的。我還有事要先走,你呢?」他有點想落荒而逃,安以容的女兒應該不會壞到無藥可救,或許自己不該這樣對她。

  「哦,你先走吧!我想再呆一會。」洛神坐在石階上,她的眼神環顧四周,整齊的陵墓上貼著已逝之人的相片,那一張張臉曾經也鮮亮的活過,就像她的母親、父親一般,只是如今再也聽不到一絲的呼吸。

  她看著沈相然遠去的背影,良久良久才從包裡拿出手機,快捷鍵「1」,熟悉的聲音從話筒裡傳來:「洛神,有事嗎?」

  「哥哥,我在陽明山,來接一下我。」她竟有幾分哽咽。

  「洛神,你沒事吧?怎麼聲音好像不太對。」

  「沒事,只是有點想哥哥了。」

  「好,我馬上就來。山上風大,你自己找個避風的地方。」洛千在電話那頭囑咐著。

  「好!」洛神呆呆的看著手機,一個人的時候她總感到孤獨,有時候孤獨感好像已經侵蝕了她的一切,她渴望的那點溫暖在這個世上微弱的搖晃著。

  半個小時後,洛千喘著粗氣從山腰跑了上來,他叉著腰斜站著,惶恐不安的打量著洛神:「出什麼事了,怎麼一個人在山上?」

  她抬起頭苦笑著:「哥哥,我和那家人是不是永遠都無法和睦相處?」

  「是誰,又是哪個該死的?我不會放過他的,真他媽的。」他忍不住爆起粗口。

  「算了,還有用著上他的地方。不過就是帶我來這種荒郊野外,也沒什麼可怕的,就算真把我推下山去,也沒什麼人為我傷心,這世上會為我難過的也只有哥哥你吧?」

  「在說什麼胡話呢?是不是姓沈的那個混蛋,我看他是想找死。」洛千心痛的看著她,只要她痛,他會比她痛上千倍、萬倍。

  「說起來我和姓沈的這家人真是孽緣。」她的指甲在石階上用力的劃過,修理整齊的指甲頓時磨的凹凸不平。

  他一把拉過她的手,心疼的握著:「不許這樣,我不許你這樣。如果真的覺得痛,就更加要狠狠的踩在他們的頭上,讓他們加倍償還,而不是這樣垂頭喪氣的。洛神啊!堅強一點,在心裡磨起利刃,然後靜靜的看著他們的不幸。」

  「哥哥,我是不是除了堅強就別無選擇了?」

  「不,你還可以選擇忘記,忘記爸爸、媽媽的死,忘記自己的眼淚,如果你可以做到,就平凡安靜的生活!剩下的哥哥會全部為你做了,你同樣只要在一旁靜靜的看著他們不幸。」

  「哥哥,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應該這樣,這些事我不要哥哥一個人承擔,是我糊塗了。這樣的我怎麼可能平凡安靜的生活?我會做到的,在心裡磨起利刃,然後靜靜的看著他們的不幸。」

  「洛神。」他輕輕將她摟進懷裡,若不是仇恨,她可以像其它女孩一樣開開心心的過日子,而不是這樣偽裝堅強。

  「哥,我們回去吧!」她靠在他的肩上低語。

  「好!」他不捨的站起,身上依舊殘留著她的氣息。

  她揉了揉發麻的腿站了起來,一拐一拐往山下走去。

  「腳怎麼了?」洛千看著她走路的姿式問道。

  「剛才上山的時候高跟鞋磨破了後跟。」

  「真是的!」他抿著嘴,咒罵著剛才帶她上山的混蛋,他不會放過他的,就等著吧!

  「上來,我背你。」他蹲到她的面前。

  「不用了。哥,我能走。」

  「我是因為你不能走才要背你的嗎?不知道女孩的腳是多重要嗎?這雙腳以後會帶著你找到幸福的,找到愛你的人,怎麼可以讓它受一點苦。快點,到你最親愛的哥哥背上來,我這背啊!可是多少女人搶著想爬上來呢!」

  「哥哥!」她好笑的看著他寬廣的後背,心情變得舒朗了很多。是的,剛才的她才不是真正的她,真正的她應該好好的堅強。她在心裡對自己加油,洛神呀!以後你的人生就只剩下往前衝了。

  「洛神啊!你可比小時候重了很多。」他笑著調侃背上的她。

  「哥哥的肩膀也比小時候寬了很多。」她頑皮的用手指在他肩上丈量著寬度。

  「是啊,洛神和我都長大了。」他疼愛的回應著。

  「嗯,我和哥哥都長大了,唯一不變的還是哥哥身上的體溫,一直都是100度嗎?」她調整好心情,在他肩上開著玩笑。

  「傻丫頭,小時候你發燒,背你去醫院,你冷的在我背上直打哆嗦,我才說自己有100度的體溫,怕你會冷才這樣騙你的。現在這麼大了,你還相信呀?」

  「哥哥說什麼我都相信,我只有哥哥了。」她把頭緊緊貼在他的背上,親情,這一生除了父親只有哥哥才讓她感受到的情感,她溺在裡面不想自撥。

  他感受著她的體溫,靜靜的背著她沿著石階一步步往下,眼睛突然濕濕的。

  很久沒有這樣背她了,他真希望這條路變得很長很長,可以讓他一輩子都這樣背著她、守護她,這個在別人面前堅強,可內心卻比任何人都脆弱的女孩,他愛她,深深的愛著她,愛到連說愛的勇氣都沒有了,愛到連呼吸都變得困難,可是他還是想要愛她。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5-5-28 00:33:53

  第十章 反常

  他感受著她的體溫,靜靜的背著她沿著石階一步步往下,眼睛突然濕濕的。

  很久沒有這樣背她了,他真希望這條路變得很長很長,可以讓他一輩子都這樣背著她、守護她,這個在別人面前堅強,可內心卻比任何人都脆弱的女孩,他愛她,深深的愛著她,愛到連說愛的勇氣都沒有了,愛到連呼吸都變得困難,可是他還是想要愛她。

  從陽明山回來,吃完午飯,洛神又躲進辦公室看著文件。

  手機鈴很快響起,她看了下來電顯示,按下接聽鍵:「有事嗎?沈先生。」

  電話那頭是沈相然尷尬的聲音:「剛才回去見了相驀,當時的情況他都跟我說了,是我誤會你了,所以……。」

  「是想跟我道歉?我接受。為了表示你的歉意,拿出點誠意再幫我個忙吧!我有一個重要客戶今天結婚,他知道我的結婚對象是沈氏集團的沈相然,非讓我帶上你。所以,麻煩你陪我去這一趟。」她的心情平復的很快,語氣也異常平靜。

  「能想辦法推了嗎?今天我的事情比較多。」沈相然的口氣更像商量,從弟弟那兒知道了早上祭禮的事,他心裡對她有幾分謝意還有幾分歉意。

  「我們洛氏20%的業務量都是他給的,需要我再強調一遍嗎?是個重要客戶,真不能幫這個忙嗎?」

  「晚上幾點?我會盡量把事情幹完。」他猶豫一下,最終還是答應了。

  「6點,記得開車來接我,你教過我的,要結婚的人是坐一輛車的。更何況,我的車還在你家別墅門口停著。」

  「好的,晚上我來接你。」他何嘗沒聽出她話裡諷刺的口吻,只是這回自己的確太衝動了,就當還個人情吧!

  晚上六點,沈相然守時的出現在洛氏大樓的門口,他名義上的未婚妻洛神也守時的坐到了他的身側。

  「羅裡亞酒店認識嗎?」

  「認識。」沈相然安靜的開著車,今天她的話很少,只側著頭看著窗外,他突然有點不習慣如此安靜的氣氛。

  車子一路行駛,車內的依舊靜謐,他習慣從車境內看她,精緻出眾的輪廓,白皙如雪的臉,奇異憂傷的眼神。是自己的錯覺嗎?為什麼她的眼神和她母親一樣憂傷。很多年前,他曾想捧著這張相似的臉問她,為什麼你的眼睛裡盛滿憂傷?

  「到了。」她打斷了他的思緒。

  「嗯!」他困惑的看著她,她眼裡的憂傷已被冷漠代替,或許那一瞬間真的是自己看錯了。

  羅裡亞酒店很美,仿的英國的建築風格,看上去歐化洋氣,只是場面有些混亂,洛神不解的看著囂鬧的局面,往人群前走去。

  一個藍衣的女子正扯拉著新郎的禮服,泣涕如雨的訴說著什麼,新娘則滿臉難看的站在一旁。

  「突然結婚,為什麼沒有告訴我?」藍衣女子的聲音顫抖著。

  新郎狠狠甩開她的手,怒喝著:「鬧夠了沒有,正是怕你這樣糾纏才沒有跟你說。我要結婚了,所以別呆在這兒給我丟臉了。」

  「對交往了8年的人就這樣絕情嗎?消失的無影無蹤,為什麼連一聲也沒有說,就這樣和別人結婚了?」

  「有什麼可說的。保安,把這瘋女人給我拉出去!我今天可真是倒霉。」新郎氣呼呼的指著藍衣女子。

  藍衣女子不依不饒的上前拉著新郎的衣服:「為什麼這樣對我?」

  新郎狠狠推開她,力度很大,女子應聲倒在了洛神的腳下。

  洛神低頭看著這個藍衣女子,蹲下身子扶起了她,問道:「你還好吧?」

  藍衣女子只顧低頭哭泣,被人拋棄的感覺再一次泛上洛神的心頭。

  「洛小姐,真不好意思,讓你看笑話了。這個該死的瘋女人……。」新郎禁不住又開始咒罵,他伸出手想去拉藍衣女子。

  洛神攔在藍衣女子的身前,她的眼神忽明忽暗,又像鬼火似的搖曳,神情冷淡的盯著新郎,口氣凜咧:「張經理,真要這樣幹嗎?把她就這樣扔出去?」

  「洛小姐,她在我婚禮上這樣鬧,我能怎麼辦?這個瘋女人,怎麼就這樣讓人討厭!保安,快點給我把她趕出去,快點!」

  「你沒有權利這樣做。」洛神冷冷的看著他。

  「你說什麼?」新郎不解呆在原地。

  「相愛的兩個人不合適也會分手,因為不漂亮,想找更美的;因為背景差,想找更有實力的;因為沒有錢,想找門當戶對的,這都可以理解,但是你不可以這樣做,即使分手也是曾經深愛過的人,連分手都沒有說一聲,就像丟抹布一樣隨手一扔,連說都沒有說一聲,消失的無影無蹤,然後跑到這兒來跟別人結婚,你有什麼權利這樣做?」

  「你到底在說什麼呀,洛小姐?別忘了,我是請你來參加婚禮的,不是讓你來指責我的。」

  「人是因為做錯事可以被人指責才會被人指責的,張經理到底是多了不起的人,因為不喜歡了,連分手都沒說就跑來跟別人結婚,就這麼不把別人當回事嗎?」

  這算不算驚喜,站在一側的沈相然目睹了這一切竟忍不住有點想拍手稱快,安以容總是恬靜如水,而她的女兒卻鋒利如劍,她總是有讓他刮目相看的本領。

  「那洛小姐要我怎麼做?」新郎無奈問她。

  「跟她道歉,誠心的道歉。」她讓到一邊,靜靜的看著接下來的一切,然後轉身走出了飯店。

  屋外的空氣特別的清新,她深深的吸了一口。

  「你不是說他是佔了公司20%的業務量的重要客戶嗎?有必要為了別人的事鬧成這樣嗎?」沈相然尾隨她走出屋外。

  「是呀!佔了公司20%的業務量的重要客戶被我搞砸了。」她苦笑著。

  「難得見你情緒失控,大多數時候都是你搞得別人發飆!」

  「你不也有情緒失控的時候,我們都是人,不是嗎?會軟弱、傷心、難過,也會堅強,開心、幸福,人可真是奇怪的動物。」

  他問道:「這樣做就真的一點也不擔心,你不是把公司業績看的很重嗎?」

  「不是說人活在世上,最要緊的是滿足自己,而不是討好他人嗎?我因為想這樣做才這樣做的,所以不覺的擔心。再說,這世上哪有填補不了的缺口,沒了張經理20%的業務量,不還有別人嘛?看上去再完美的人生也一樣有骯髒的缺口。」

  「你,是不是心裡有什麼事?」

  「我這個人現在只有為自己活著的心,所以任何事都不能影響到我。你,這是在擔心我嗎?」

  沈相然怔了一下,自己是在擔心她嗎?應該不是吧!他為什麼要擔心她,這個滿腦子陰謀詭計的壞女孩,怎麼可能!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5-5-28 00:34:11

  第十一章 舊情

  回到別墅,洛神狠狠把自己摔進沙發。

  「婚禮怎麼樣?」洛千從一大堆文件裡抬頭看著她。

  「婚禮?糟透了!」

  「怎麼會?張經理那個人不是一向最注重排場的嘛!」他擱下筆。

  「嗯,男友結婚新娘不是自己,這樣的戲碼被我撞上了,真是累人。」

  他笑道:「聽上去很熱鬧,要是累了的話早點去休息。」

  她點了點,又走到他身前囑咐道:「哥哥,跟你說了多少次了,不要坐在大廳裡看文件,這裡的光線對眼睛不好,以後去書房吧!」

  「知道了。」他溫柔的看著她,只是他已經習慣在大廳裡一邊批文件一邊等她,這個習慣改起來有點困難。

  「那我上樓了。」她提著包往樓上走去,剛走幾步手機就響了。

  「相驀?」她驚歎於電話那頭的聲音。

  「二嫂,我二哥剛才有別墅門口被人打了。」

  「你二哥?」沈相然被人打了嗎?剛才他們兩個各自回家,沒想到才分開這麼一會,他就被人打了。

  「嚴重嗎?」

  「沒事,只是皮外傷!讓相驀不要大驚小怪,他非要打這個電話給你。」顯然是沈相然搶過了弟弟手上的電話。

  「哦,沒事就好!明天下班我會過來拿車,有時間的話我們談談。」

  「好的,你早點休息。」他禮節性的回話。

  「哥哥,沈相然在家門口被人打了,是哥哥讓人幹的吧?」她轉身看著洛千。

  「嗯。怎麼,擔心那個人的傷?」

  「那個人是死是活跟我沒有任何關係,只是不想哥哥有事。」

  他溫柔的笑著,無所謂的聳了聳肩:「又不是第一次了,沒事的。怎麼猜到是我的?」

  「還要猜嗎?小時候被班裡同學撞的牙齒出血,因為對方不肯道歉,所以第二天被揍的連路都走不了。上初中的時候,教鋼琴的男老師對我動手動腳,結果被車撞的躺在床上幾個月都下不了地。去品牌店裡買衣服,對方非要搶我看上的衣服,結果出門沒幾步衣服就給人撕個粉碎,還要接著說下去嗎?」

  「我是流氓嗎?幹嘛都說是我做的,那個鋼琴老師真幾個月沒能下地?」

  「哥哥!」她好笑的看著像孩子一樣耍賴的他,不管哥哥做任何事,她永遠都不會生氣,她只是擔心他,害怕他因為自己受一點點苦。

  「快點把衣服披好,以後不許你再為了我去惹事了,知道嗎?」她拿了件比較厚的外衣披到他的身上。

  「你明明知道我辦不到……。」他嘀嘀咕咕的拉好她披的外衣,怎麼就這樣溫暖,他抬頭朝她笑著。

  她無奈的搖搖頭,有時候哥哥像自己的守護神,有時候又覺得自己要當他的守護神,兄妹之間的感情總是深厚到能為彼此去承擔,乃至生死。

  新的一天,卻是該死的大雨!洛神開始詛咒這陰晴不定的天氣,剛坐車到沈家別墅又下起了大雨,她狼狽的拿著包領在頭上,快步跑進別墅大廳。

  「洛神。」

  她隨著那聲驚呼緩緩回頭,再熟悉不過的聲音,再熟悉不過的臉,是他!沈氏集團的四少爺沈相庶,二年前棄她而去的初戀男友,想到不到今天來拿個車還能遇上舊情人。

  她淡淡的看著他,嘴角微揚:「又見面了,相庶!」最後兩個字的尾音拖的特別長,紮著沈相庶剜心的痛,他臉色慘白的呆立著,失措的表情全然印在了她的眼裡。

  洛神依舊淡然的看著他,原來若無其事才是最好的報復。她微揚的嘴角弧度越來越大,二年前的痛徹心扉她永遠不會忘記。

  「洛神!到底怎麼回事,為什麼你會在這兒?」他輕輕的喚著她,過往的記憶像電影一樣放映。英國,那個浪漫的國度曾見證過的愛情,如今卻變得支離破碎。

  「哦,聽他們說你要下個月才會從英國回來,怎麼提前了?」

  「因為我二哥這周要結婚,所以提前趕回來了,你怎麼會在這兒?」

  「難道你不知道要和你二哥結婚的人是我嗎?」

  「洛神,你說什麼?要和我二哥結婚的人是你?」他失措的表情變得猙獰,走上前緊握上她的臂膀猛烈的搖晃著。

  她被他晃的頭暈目眩,皺著眉頭:「你冷靜一些,別忘了你都是已婚的人。」

  「那你告訴我,為什麼?為什麼你嫁的人是我二哥,怎麼可以?」

  她嫣然一笑:「為什麼?因為愛吧,這世上不是有種叫愛情的東西嗎?你不想要的東西就容不得別人撿起來用嗎?」

  沈相庶呆若木雞的看著她,二年前的英國下著雪,他清晰的記得自己發了高燒,40幾度的高溫,18歲的她慌亂的屋裡尋找著退燒藥,凌亂的桌椅磕了她一跤,她全然顧不上,爬起來急急的奔去大街給他買退燒藥。

  他躺在床上,看著氣喘吁吁的她衝出屋外,又頂著一頭雪花衝進屋內,坐到床邊。

  「先把退燒藥吃了,然後我們去看醫院。」她焦急的催促。

  「我沒事。」他有氣無力的打量著她,方才發現她連鞋都沒有穿,不禁心痛的問道:「怎麼連鞋子都沒有穿就跑出去了?」

  她傻傻看著潮濕的白色襯子,方才發現腳已經凍的發麻,抬頭笑著:「太著急你了,跑出去的時候竟然連鞋都忘記穿了,我可真是的!」

  「你這個傻瓜,怎麼就這樣傻?」他用手去溫暖她冰冷的腳脂。

  「遇上你,我才變得這樣傻,以前我可是很聰明的。」她臉紅的回答。

  他明知她的心意,卻故意捉弄她:「為什麼遇上我才變傻?」

  她抬頭正視著他,眼裡閃著一片晶亮:「因為我喜歡你,喜歡上一個人是不是就會變傻。」

  他凝視著她,眼裡閃著淚光,這個曾經為了愛犯傻的小女子現在依然還會說「愛」,只是那個人卻不再是自己。他無力指責她,因為最後是自己拋棄她娶了別人,是自己犯的錯。

  「你還記得兩年前的那個下雪天嗎?」他的表情幸福而痛苦,回憶是幸福,而現實是痛苦。

  她冷冷的看著他:「你這個表情會讓我產生錯覺。別告訴我,你還一直深愛著我,我可寧願你從來沒有愛過我。這週五我就要結婚了,過去的事就不要再提了,當初你一聲不吭的離開我回國結婚,我不是也沒有糾纏你嗎?現在,我們之間已經沒有回憶了,四弟。」

  「四弟?」多麼可笑的稱呼,他喜歡的女人成了自己的二嫂,這樣的人生真是太可笑了。

  「如果沒事的話我就上樓了,你二哥還在等我。」她看了他一眼,往樓上走去。

  沈相然的房門微啟著,他正背對著她。

  「我過來拿車,你的傷還好吧?」

  「嗯,還好!我就說你不是為了錢那麼簡單,嫁給我不會是為了報復四弟的背叛之痛吧!」

  「你剛才是偷聽我們說話了?」她有點煩躁的看著他。

  「不是故意要偷聽,聽到樓下有人說話,所以好奇才出來的。」

  「你就這麼好奇嗎?」

  「你不會真的是為了報復我四弟吧?」他疑惑的看著她,是因為感情受傷才這樣做的?

  「哦,正如你想!不過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她的心情算糟透了。

  「其二是什麼?」

  就知道他會上鉤,她嘲弄道:「其二就是為了撫平你被我母親拋棄的傷痛呀!」

  果然,他停止了打聽和試探:「我跟你說過,不要老在我面前提你母親!」

  「所以,你也不要在我面前提沈相庶。」

  「那個連分手都沒說,電話也沒有一通,把你像丟抹布一樣隨手一扔,消失的無影無蹤,然後跑去跟別人結婚的人不會是我四弟吧?」他不識趣的聯想到她昨晚反常的行為。

  「嗯,是啊!一聲不響的買了飛機票,電話給他打了幾百遍卻沒有接,因為擔心他出了事所以每夜連覺都睡不好,天沒亮就跑到報社門口等著登尋人啟事,就算這樣也不覺得累。可是一回國,才知道他已經結婚了,曾經那麼親密的人,竟然連分手都沒有說一句,就這樣跟別人結婚了。這個人,就是你四弟!還有什麼想問的嗎?」

  他吃驚的看著她,沒想到她會這樣坦白,反倒讓自己不知道說些什麼才好,猶豫了半天遞上一塊手帕:「那個,擦擦眼淚。」

  「我哪有眼淚。」她推開遞來的手帕。

  「你眼裡含著的不是眼淚嗎?」

  「不是,是淚腺炎,只要看到刺眼的東西就想流淚。」她逞強的忍著,不讓它往下掉。

  「幹嘛不承認自己傷心了,因為覺得自己不堅強就沒人代替你堅強了嗎?有時候覺得你跟我很像,都太逞強,把手帕拿去吧!」他再一次遞過手帕。

  「說了我沒有眼淚,今天我還有事,要談的事就約在改天吧!我先走了。」她避開他伸著的手臂,快步往門外走去。

  眼淚含在眼眶,她一遍遍的囑咐自己,不要讓它掉下來,不要……,他不值得你哭,不值得。直到拉開車門,躲進那狹小的空間,她的努力還是崩潰了,眼淚傾瀉而出,一粒粒砸在她的心上。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5-5-28 00:34:29

  第十二章 婚戒

  洛神倦怠的窩在房裡,和沈相庶出乎意外的相遇讓她有些沮喪,在心裡模擬了無數次的重逢突然就發生了,他怎麼就提前回國了?她吸了口氣,還好今天沒在他的面前示弱。

  「洛神,我從法國回來了。」敞開著的門口探進來一張溫和清爽的面容。

  「溫姐姐,怎麼去了這麼久才回來。」光聽聲音就知道是百貨零售業大富豪溫岳興唯一的女兒溫心雅,她高興的走上去拉著溫心雅的手。

  溫心雅假裝嗔怪:「我才剛去法國幾天,就發生了這麼大的事,你怎麼也沒給我打個電話?」

  「是我結婚的事嗎?我以為哥哥會跟你說的。」

  「先前都沒聽你說過,怎麼說結婚就結婚了?這週五就辦婚宴,時間也定的倉促,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我嫁的人可是沈氏集團的二少爺沈相然,這樣的金龜婿遇到了當然要牢牢抓緊,著急結婚也是正常的。」

  溫心雅半信半疑的看著她:「是說真的嘛?我們可是一起長大的,沈氏集團二少爺這個身份可吸引不了你!說實話吧,到底喜歡他什麼?」

  「你這樣審我,會害我有婚前恐懼症的,本來還想讓你當伴娘的,你再這樣我可得重新考慮考慮。」她成功的岔開話題。

  「好吧!我錯了。準新娘,這回我可是從法國帶了很多衣服,隨你挑。」

  「嗯,你是指你身後這幾箱子行李嗎?你不會是一下飛機就先來的我家吧?難怪俗話說「女大不中留」,連家都沒回就先跑到我這兒來了,是想哥哥了吧?」她忍不住調侃起溫心雅。

  溫心雅滿臉通紅:「虧我總想著你,你倒處處編排我!不過我剛才進來怎麼沒看見你哥哥呀?」

  「你還抵賴,就知道打聽我哥,他在洗澡,要不要我去把他叫出來讓你看看。」她調皮的眨著眼睛。

  溫心雅的臉徹底紅透了,一邊從行李裡拿著衣服一邊掩飾著:「我只是隨口問問,這些衣服你隨便挑。」

  「溫姐姐,這些全都是男裝,是買給我哥哥的吧?」洛神無奈的看著床上一大堆衣服。

  「那個,我拿錯了!在這個行李箱裡。」溫心雅手忙腳亂的翻著行李箱。

  「溫姐姐,這條領帶可真漂亮。」她隨手拿起一條天空色的領帶,這種色彩相當清朗,非常適合陽光帥氣的哥哥。

  「有眼光!這是法國著名設計師克裡斯的作品,奢侈品真正的沉澱藝術。他今年的作品都是這個色系,T系列的絕版貨可只有幾件,你可真是奢侈品真正的品鑒家!」溫心雅對有同樣眼光的知音一向不吝嗇誇獎。

  「算了吧,你一個月來我這兒幾趟,這些東西我都能倒背如流了。」她的眼力勁可都是溫心雅給帶出來的。

  「在說什麼呢?」洛千裸露著上身,紮著一條白色浴巾走進屋內,古銅色的肌膚上溢著水滴,帥朗的臉露著迷人的笑容。

  「洛千!我……我……。」溫心雅徹底在美色面前潰敗了。

  「我什麼啊我!這床上一堆不會又是買給我的吧?我的櫃子裡面都快塞不下了,溫心雅,你打算給我再買個櫃子嗎?」

  「可以啊!你想要嗎?」溫心雅永遠控制不住自己意亂情迷的表情。

  「所以說你讀書每年都要交補課費,喂!真沒聽懂我在說什麼,你就這麼喜歡我嗎?」

  「喜歡你的人那麼多,你當然不缺我一個,而我喜歡的人只有你一個,除了你再也找不到別人了。」他們三個從小一起長大,誰都不怕在誰面前丟臉。

  「真有你的,那你自己想辦法給我整理好,別又弄得我房間一團糟。還有,別到處跟別人說你喜歡我,我知道就行了。」他無奈的搖著頭,自從前幾年她向他表白後,現在每次說到這個話題她都相當坦然,到是他覺得有些彆扭,尤其是在洛神面前。

  「哥哥、嫂子,你們不要再鬧了!我還有幾天就要結婚了,你們可不可以關心一下我。」

  「什麼嫂子?洛神你說什麼胡話,我和她是清白的。」洛千第一時間撇清關係。

  「你們兩個幹嘛從小就這樣,去改善一下關係吧!我要睡覺了。」洛神垂頭喪氣的看著他們。

  「喂,洛神,你的眼睛怎麼有點浮腫?」洛千眼尖的盯著她。

  她起身推了把他們:「兩位,帶上東西出去吧,現在很晚很晚了,你們可以選擇睡一張床,也可以睡兩張床,但別都擠在我這一張床上,謝謝!」

  她狼狽的關上門,還是被哥哥發現了,這雙浮腫的眼睛出賣了她的心情!掩飾的再好,那結疤的傷口下依舊是隱隱的痛,就像身上的青紫塊,看上去沒有鮮血淋淋,但只要輕輕一按,仍然會痛。

  安靜的躲在床上,閉上眼睛,兩行涼餿餿的東西再次劃過面龐。一夜,又是一夜的無眠,直到天色微亮,她木然的起身,今天依舊是計劃裡的一天,她還要早起和沈相然去買結婚戒指。

  清早,她和沈相然坐在婚戒店內挑著所謂的定情信物。

  「請你直接把店裡最貴的那對婚戒給我們就可以了。」沈相然催促著店員。

  店員困惑的看著他:「先生,我們這兒的婚戒都是定做的,一款一對。您的意思是想立刻拿走嗎?」

  「是的,只要能戴上就行了。」他無所謂的看著店員。

  店員第一次碰上這樣不挑剔的客人,她打量著他們,準新郎看上去成熟儒雅,準新娘則靈動明艷,可真是佳偶天成!只是這兩人的表情,一個滿臉不耐煩,別一個則面無表情。

  她不禁小心翼翼的問道:「戒指的選購也要看手寸,兩位現在就要的話,不介意的話可以選購展示品!我看這位小姐的手寸偏小,號數大概在8號,能戴上的只有那對展示對戒!」

  「展示對戒?」洛神隨著店員的目光望向那對戒指。

  「是卡地亞的紅寶石鑽戒,聽說是摩納哥王子求婚時用過,象徵永恆婚約盟誓,也可認定為傳世流傳的愛。」店員不留餘力的推薦著。

  「古典貴氣,就這對吧!」沈相然只想快點結束這荒唐無趣的選購。

  「好的,請兩位試戴一下。」店員取出對戒。

  兩人各自無語的戴上戒指,無名指上的灼灼光亮刺激著洛神的視線。

  「聽說無名指的靜脈血管直達心臟,因為最能知道真心,所以才戴在這個手指。你看,戒指的真心竟然是這樣的。」洛神的手抬在他的面前,那枚鑽戒的尺寸分毫不差。

  「婚戒的意義勝於它本身的價值,只是合適而已,應該沒有真心。」他冷淡的回應。

  店員不解的聽著他們的對話,插嘴道:「想不到這位先生也合適,這對展示戒看中的人真是不計其數,之所以沒有被買走,都是因為尺寸的原因。女方尺寸合適了,男方的又不合適,男方的合適了,女方的又不合適,兩位真是太相配了,太幸運……。」

  「那個,我們就買這對。」沈相然打斷了店員興奮的情緒。

  「好的,你們兩位真的很相配呢!」店員眉開眼笑的稱讚著。

  「這婚戒真的很漂亮,永恆婚約的盟誓,傳世流傳的愛?沈相然,給我買了這麼貴的戒指,是不是也快答應和我合作了呢?」

  「貪財的女人、被拋棄而想報復的女人,都是一樣不可靠的,我怎麼可能和你合作。不過既然已經這樣了,這戲我也不得不演下去,所以扮演好彼此的角色,我們才能安心的、沒有利益關係的暫時生活在一起!」

  「不是說讓我離相驀遠點,就考慮和我合作的嗎?」她不露聲色的問他。

  「我的原話是想和我合作就離相驀遠點,不是還沒答應你嘛?」

  「這是在磨煉我的耐心嗎?如果這樣的話,我怕你沒辦法安心的生活著,就照你的意思來辦,我們看看彼此誰先妥協。」她的眼神開始搖曳。

  他一把拽住她的手腕,惱怒道:「到底想幹什麼?」

  她靠近他,朝他臉上曖昧的呼了口熱氣:「莎士比亞說過,要和一個男人快樂相處,你應該多瞭解他而不必太愛他,所以我只能花時間多瞭解你了。」

  「是不是還有下半句?」他推開她問道。

  「下半句?莎士比亞還說,要和一個女人相處,你應該多愛她,卻別想要瞭解她。難道,你想愛上我?」

  「你,你,你……。」沈相然已經氣得出不出話來了,他答應過以容要照顧她的子女的,他努力控制著情緒,他忍!他忍了這個妖孽!

  洛神看著他強忍的表情,心裡盤算著下一步。如果沒有他的合作,事情就無法順利進行下去,所以無論多困難,都要盡快說服他……。

  他的弱點是什麼?她的腦子飛快的運轉著!對了,他有三個軟脅,她的母親安以容、他的弟弟沈相驀、父親沈皓蒼,這三張王牌,看來自己應該好好利用利用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5-5-28 00:34:46

  第十三章 婚禮

  星期五,洛神和沈相然的婚禮如期在N城最大的教堂舉行。

  莊嚴的宗教儀式,肅穆的聖堂,隨著婚禮進行曲,洛神挽著哥哥的手緩緩進場,她一襲拖地蕾絲白紗,裸露著白皙的雙肩,出眾脫俗的容貌成了所有人注目的焦點。

  她很美!當洛千把她交到等待已久的新郎手中時,沈相然在心裡由衷的讚歎著她的美貌。

  聖音停息,教室裡分外肅靜,她輕抬著下巴注視著他,神父開始宣告。

  「各位來賓,我們今天歡聚在一堂,來參加沈相然和洛神的婚禮。婚姻是永恆婚約的盟誓,它是一生一世的相互扶持。今天沈相然和洛神將在這兒向大家莊嚴的宣告他們向對方的承諾和信任。沈相然先生,你願意娶洛神成為你的妻子?你是否無論順境或困境,富裕和貧窮,健康或疾病,你都將毫無保留的愛著她,對她忠誠到永遠。」

  「我願意。」沈相然違心的承諾。

  「洛神小姐,你是否願意嫁給沈相然作為他的妻子?你是否無論順境或困境,富裕和貧窮,健康或疾病,你都將毫無保留的愛著他,對他忠誠到永遠。」

  「我願意。」洛神平靜的回答著。

  神父繼續宣告:「這裡現在有兩枚戒指,它們是婚姻的象徵,它們象徵永恆的愛情。現在請新郎把戒指戴在新娘的手上。」

  沈相然將戒指輕輕戴上她的無名指,她出眾的臉龐閃過一絲嘲弄。

  「現在請新娘把戒指戴在新郎的手上。」

  她淺笑著凝望著他,一枚戒指帶著不可預見的命運滑進沈相然的指縫,這是命運的戒指!是他掙脫不了的宿命,她的決定永遠不會輕易改變。

  神父又開始宣告:「從今以後,你不再被雨水所淋,因為你們彼此成為遮蔽的保障。從今以後,你不再覺得寒冷,因為你們互相溫暖彼此的心靈。從今以後,不再有孤單寂寞。從今以後,你們仍然是兩個人,但只有一個生命。」

  各懷心事的兩個人安靜的站著,從今以後他們仍然是兩個人,誰也不會成為誰遮蔽的保障,也不會為彼此溫暖心靈,更不可能成為一個生命,依舊會孤單寂寞著,只是他們的命運開始變得難以預測,心被陰霾遮來,一片沉默。

  「洛神,真的好感人!」儀式結束溫心雅感動的摟著洛神。

  「哭了?」

  「啊!你們幹嘛那麼相配?我以後結婚要是能這樣就好了。」溫心雅一邊抹眼淚一邊偷偷打量著一旁若有所思的洛千。

  「說什麼呢?應該有更好的男人才配得上我妹妹。」洛千不客氣的打斷她的感動。

  溫心雅嘟著嘴,不理他的不滿,對洛神道:「你可要幸福,好好的幸福啊!」

  「知道了,我會的。」她轉身對洛千道:「哥哥,我今天就搬去沈家別墅,要用的東西明天再回來取。」

  「那個……,你自己萬事要當心。」洛千不安的囑咐。

  「別擔心我,斷了自己的後路,才能獲得出路!他雖然跟我過不去,但並不愚蠢,你擔心的事不會發生。」她低聲在他耳邊,沈相然是個會顧全大局的人,不會拿她怎麼樣。

  「好的。」他情不自禁將她摟進懷裡,旁人看來是兄妹情深,但他自己知道這一抱,卻是他深不見底的情感。

  「洛神,我有話跟你說。」有人打斷了這溫馨的畫面。

  「你誰呀?」洛千齒冷的看著眼前這個文質彬彬的男人。

  「是沈相庶,我先生的四弟。」她嘴角泛起一抹冷笑。

  「我們找個地方談談吧!」

  「現在,好像不方便吧?」她低頭看了一眼那拖地蕾絲白紗。

  「只佔用你幾分鐘。」他懇求的看著她。

  「好。」她也想聽聽這個舊情人有什麼話要跟自己說。

  教堂僻靜的一角,兩個曾經相愛的人面對面而立,沈相庶多年的求學經歷讓他看上去「腹有詩書氣自華」,洛神當年也正是看上了他這一點!仰慕出類拔萃的學長,暗戀了很久,終於發現對方也喜歡自己,順其自然的交往,本以為有一天會為他披上白紗,走在神聖肅穆的教堂,誰會想到人生不是那麼簡單的,命運總會出其意料的扇你一巴掌,所以她現在徹徹底底的清醒了。

  「是因為我才結的婚嗎?」

  「你,太高看自己了!不是都說昨天的太陽,曬不干今天的衣裳,我是那種會為了過去毀掉現在的人嗎?」她不屑的口吻聽上去很傷人。

  「我也希望你不是因為這樣才結的婚,我已經活在痛苦裡了,我不希望你也不幸福。當初離開你是有不得已的苦衷,真的是有不得不離開的原因,你就不能原諒我嗎?」

  「真正愛我的人不會那樣輕易離開我,即使有一千個讓他離開的原因,他也會找出一千個留下來的原因,所以,不要再來乞求我的原諒。」

  「洛神,我對不起你!分開那麼久,卻總是覺得你和我不會就那樣分手,總覺得我們之間沒有結束。哪怕看見你嫁給了哥哥,心裡還是不能放下這種念頭,你就真的對過去沒有一點留戀。」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當初連一句話也沒說就消失的人,現在來說什麼留戀過去,是你瘋了還是我瘋了。你怎麼可以這樣卑鄙,被狠狠打了一巴掌的人是再給粒糖就能安慰的嗎?沈相庶,收起你這副嘴臉,我們現在是寧願死,也不想在一起的關係。」她甩下狠話,拖著長長裙擺打算走開。

  他拉著她:「你,真的寧願死,也不想再和我在一起了嗎?」

  「是的,寧願去死,也不想!」她用力拍開他的手,抬起腳消失在這僻靜的一角,這個人已經在她心裡掩埋,所以就在陰曹地府好好呆著,不要再爬出來搗亂她的心緒。

  入夜,婚宴結束後,沈相然和洛神驅車回到沈家別墅。

  房間內,沈相然表情僵硬的看著洛神:「結了婚所以要搬來和家人一起住是我們家的規矩,兩個人以後共用一個房間或許會有些不方便,但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所以……。」

  「所以,我不會說什麼,你房間只有一張床,我打地鋪就行了,明天我會拿些常用的東西過來,麻煩你給我騰出一個空衣櫃。」她快速的回應。

  「好的,我還有事想跟你談一下。」

  「我今天累了,想早點休息,有事的話明天再談。」她從床上拖了一條被毯,閉上眼睛靜靜的躺在上面,腦海裡全是幾個小時前沈相庶跟她說的話,到底二年前發生了什麼事?沈相庶,二年前你為什麼會突然消失?二年前為什麼突然丟下我一個人在英國?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5-5-28 00:35:02

  第十四章 蜜月

  擺放整齊的餐具,一張張貌似親切的笑臉,洛神端坐在碩長的大理石餐桌上開始了在沈家的第一次早餐。

  「洛神,不知道你喜歡吃什麼,所以讓廚房什麼都準備了點,你看合不合口味?」沈皓蒼對她的偏愛全落進眾人眼裡。

  「爸爸對二嫂可真是偏心,一大早就起床叮囑廚房,我當年嫁進來的時候也沒有這樣被看重過。」邵雪半開玩笑半認真。

  「這個孩子我確實喜歡,你要是像她一樣漂亮能幹,我也會這樣對你的。」沈皓蒼回答的乾淨利落,一點也沒有顧全邵雪的面子。

  「二嫂,吃點西多士,別看做法簡單,但卻是廚房最拿手的。」沈相驀慇勤的介紹著。

  「西多士是黃油煎的,她不喜歡黃油的口感。」沈相庶脫口而出。

  「四哥,你怎麼知道二嫂不喜歡吃西多士?」沈相驀詫異的盯著他。

  「聽說四弟是在英國留學的,我也在英國讀過商科,很多去國外留學的人都覺得黃油的口感差,所以就不經常吃。不過,我比較特別,這東西表面看起來好吃,實際卻難以下嚥,但只要忍著吃下去,後來習慣了這種忍耐的過程,反而就完全能適應了。」洛神冷靜的接過話題。

  「是這樣,原來二嫂也在英國讀過商科,你跟四哥怎麼就沒遇上?」

  「英國太大了,有時候就差那麼點緣分就沒有辦法遇上了。相驀,你平常早出晚歸的,今天怎麼有空回家吃早飯?」她成功的轉移了話題。

  「別說了,本來說要拍戲,偏偏女演員被人打了,我剛從片場趕回來。」

  「女演員被打了,是甘冰嗎?」本來安靜吃飯的沈相成也打聽起八卦。

  「不是甘冰,是那個惹人嫌的女二號白雪!不過話說過來,連平常不關心我的三哥也知道我這部戲的女主角是甘冰,看來我們家是越來越有人情味了。二嫂,你說是嗎?」

  洛神笑了笑,回道:「白雪,真是個好名字,不會是被人打臉了吧?演員的臉真的很重要的。」

  「二嫂,完全被你說中,我們改天去吃飯吧!心情真是太好了。」他回憶起停車場被白雪威脅的場景。

  「你二哥常常跟我說不要打擾你,我哪敢跟你去吃飯?」她笑嘻嘻的望向沈相然,他正一臉警告的暗示,她依舊假裝無辜。

  「二哥,到底怎麼回事?」沈相驀疑惑的問道。

  「你最近不是接新戲嘛,我是怕她影響你。」他不安的解釋。

  沈相驀親近的盯著洛神:「二嫂,我一點一點都不忙,我們去吃飯。記住!必須大餐,就今天午飯怎麼樣?」

  「那個,我可以去嗎?」她溫柔的徵詢沈相然的意見。

  「那當然。」他夾了一塊西多士狠狠塞進嘴裡,這該死的黃油真是吃不慣,這女人同樣讓人看不慣。

  沈皓蒼看著這貌似溫馨的一幕,感觸道:「平常一起吃早餐都是各吃各的,冷冷清清的,洛神一嫁過來家裡真是熱鬧多了!相然、洛神,你們兩人打算去哪兒度蜜月?」

  「蜜月?」沈相然和洛神異口同聲的叫了起來。

  「爸爸,銷售部的業績卻一直未見起色,我上次答應過大哥要在月底完成季度指標,這個蜜月之行暫時就不考慮了。」沈相然拒絕的借口冠冕堂皇。

  「是呀!爸爸,我剛接手公司沒多久,事情也比較多,我同意相然的意見,以後有時間再去也不遲。」兩人意見難得的統一。

  「這可不行,哪有新婚夫妻連蜜月都不度的?相則、鄭穎你們做大哥、大嫂的怎麼看?」沈皓然看似不經心的一句話卻蘊含了太多內容。

  一直沒有吭聲的沈相則霽顏悅目道:「連爸爸都說了新婚夫妻怎麼能連蜜月都不度?我這個當大哥的肯定不能拖後腿,這樣吧!二弟這個月底要完成的季度指標就往後延遲些日子,你剛新婚,我和你大嫂也不是不盡人情的人嘛!」

  「是啊!二弟、二弟妹,公司的事就別太上心了,都是一家人嘛!」鄭穎看上去一副好心。

  「謝謝大哥、大嫂,我公司的事情真的很多,怕是走不開!」洛神可從來沒想過要跟沈相然這個瘟神一起度什麼蜜月。

  「二嫂,你看這樣吧!我過兩天去南亞島拍戲,那個小島風景怡人很適合度假,離家也近,花個三、四天也不耽誤你公司的事,最重要的是我可以給你們做免費導遊。」

  「我看還是算了……。」她正打算繼續拒絕沈相驀這個餿主意。

  沈皓蒼阻止了她的回絕:「這個提議很好,相然、洛神,這回我就幫你們拿個主意吧!年輕人,別整天就窩在辦公室裡,有時間要多出去走動走動。」

  「好吧!」她無奈的接受了這個提議,蜜月?哈!她的計劃裡可沒有這種節日。

  新婚的第一天,洛氏集團的職員卻沒有得到董事長好心情的照顧,洛神黑著臉看著一堆企劃案,對洛千說:「只是把房子當成鋼筋水泥去賣怎麼行?他們只想著賣房子,而我希望賣的是一種生活概念,這些企劃案我都不滿意。」

  「昨天晚上……。」洛千顯然更關心她的新婚之夜。

  「昨天?哥哥放心,沈相然是個會顧全大局的人,不會拿我怎麼樣的!我會盡快想辦法讓他答應跟我們合作的。」

  「嗯,你要盡快說服他,有了他這步棋我們才能事半功倍。億源化工我們的人會盯著,要有風吹草動也會及時通知,要不要拿億源化工再嚇嚇他?」

  「到時候我會提醒他的,他有把柄在我們手裡,也不敢興風起浪。不過,我現在不想逼的他狗急跳牆,給他點時間好好想想也不錯,畢竟早晚是坐在同一條船上的人。」她信心十足的看著洛千。

  「就聽你的吧!他們弟兄鶴蚌相爭,我們才能漁翁得利。不過,洛神,你可別心軟!別忘了爸爸臨死時說的話。」

  她看著他,彷彿又置身在父親死的那一刻,父親顫抖的拉著她的手,用殘餘的氣力跟她說:「女兒,為我報仇,是沈氏集團害死我的,一定要替我報仇!」是的,這個仇她一定會報,二年前母親從沈氏集團的樓梯上摔下來不明不白的死了,二年後父親臨死還留著最後一口氣叮嚀自己要復仇,所有的疑團都指向沈家,到底是怎樣的深仇大恨竟讓父親到死都未能放下?她要揭開所謎底,讓真相大白。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5-5-28 00:35:21

  第十五章 爭執

  午飯時間,沈相驀的電話如期而至:「二嫂,我在你辦公室樓下,一起吃飯。」

  「吃飯?稍等一會,我拿件衣服就下來。」洛神差點忘了早上和他的約定。

  辦公室樓下,熟悉的紅色敞篷車內探出來一張近乎完美的臉:「二嫂,我們先去二哥那兒一趟,打他電話一直沒接。」

  「他也去?」一想到要跟沈相然一起用餐,洛神就覺得消化不良。

  「不知道嗎?早上特別囑咐我一定要捎上他。」

  她撩了下垂下的髮絲,暗想沈相然可真是小心過頭了,連一頓飯的機會也不想留給她!不過無所謂,機會可是無時不在,他可太小看她了。

  沈氏集團的觀光電梯裡,洛神和沈相驀比肩而站,一對俊男美女分外引人側目,大廳裡的職員紛紛投來了傾慕的目光。

  「二嫂,有沒有看見他們的眼神?」

  「大概是認出你這個大明星了,所以我才沾了點光。」她指了指他的墨鏡。

  「不是,那些男職員是被你迷倒了!」

  「沈相驀!」她愕然的阻止他,什麼時候他們之間的關係已經到了可以這樣輕鬆的開玩笑。

  「二嫂!你臉紅了?」他打趣的看著她的臉泛上了一片緋紅。

  「沒有,只是有點燥熱!」她掩飾著,這就是皮膚白皙的短處,一點點情緒馬上就會被別人察覺。

  「我發現二嫂是個奇怪的人!」他在電梯窄小的空間打量著她。

  「嗯?」她不解。

  他接著說:「狡黠調皮、沉著冷靜、睿智聰穎、溫婉如水、還有剛才的青澀羞怯,這些都讓我迷惑,萬千色相,哪一個才是真正的你?」

  她一驚,避開他的眼神,敷衍道:「別試著瞭解女人,女人心本來就是海底針!」

  「海底針?那麼……。」電梯門應聲打開,他正想往下說卻聽到沈相然的辦公室內傳來激烈的對話。

  「沈經理請你原諒我一次,我真的不是故意把合同遺失的。」

  「你趕快收拾東西給我走人,連一個合同都看不好的人還有資格在沈氏集團的大樓裡進進出出嗎?」沈相然的咆哮聲響徹整個樓層。

  「沈經理求你了,我好不容易通過面試才進了公司,不想就這樣離職。我太太沒有工作,子女還在上學,這靠這份薪資生活,請你再給我一次機會。」

  「機會,那客戶會再給我一次機會嗎?你最好馬上消失在我面前,不然我會讓你承擔這次失職造成的所有損失。」

  「沈經理,我真的很需要這份工作,試用期的我比誰都盡力在生活著。因為家裡負擔太重,太太最近得了冶愈不好的病,孩子們上學的費用又壓的我喘不過氣來,所以我才會分心丟了合同,無論如何請你再給我一次機會。」

  「你這個人,難道聽不懂人話?」沈相然的怒吼聲再次尖銳的刺進洛神的耳朵。

  她往前幾步推開辦公室的門,那個可憐的男人卑微的乞求著,她忍不住看著沈相然問道:「就這麼不可原諒嗎?求饒也不行?」

  「有信譽的企業,是一個人人都願意承擔責任的企業,做錯事當然要學會承擔,這是求饒就能算了的嗎?」他不屑的看著她。

  「但是,人怎麼可以這樣,活著就沒有一點人情嗎?都說人可以不識字,但不可以不識人,讀了那麼多書、明白了那麼多道理的你就打算這麼可笑下去?」

  「我到底哪裡可笑了?」他厭惡她的多管閒事。

  「沒聽見他跟你說,這一份工作要養活全家嗎?一個試用期的員工拿著微簿的薪資,本來可以驕傲的拿著辛苦掙來的錢給孩子們讀書、給妻子家用,難道你就要讓他因為這點過失而失去那份驕傲嗎?」

  「驕傲是自己給的,不是別人施捨的。」

  「真是太可笑了!喂,你有什麼資格說這種話?從小養尊處優生活的人也去嘗嘗別人的艱辛,水清如魚、人清無徒,我總算明白為什麼一大把年紀的你會這樣孤獨的活著。」

  「你在跟誰「喂」呢?你這個女人到底在跟誰「喂」呢?」

  「我說,你就這樣活著吧!沈相然先生。」洛神氣沖沖的轉身走出辦公室。

  「相驀,你說這個女人是不是瘋了?」他看著尾隨進來的沈相驀。

  「不是啊,我覺得她說的也有幾分道理。」沈相驀發自內心的回話。

  「沈相驀?」他瞪著弟弟。

  「啊,不是!站在公司的立場,二哥說的也沒有錯,我還有急事先走一步。」這根牆頭草在風雨襲來之前迅速的撤離了。

  洛神站在觀光電梯內,她手指使勁的按著負一層,電梯門閉合的那一刻沈相驀快速閃進了狹小的電梯空間內。

  「電梯門差點夾到你。」她放下怒氣,擔心的看著他。

  「剛才那樣,不怕我哥生你氣?」

  「無所謂!相驀,今天就不陪你吃午飯了,我想一個人靜靜。」她若有所思的望向電梯外。

  他默不做聲的站著,直到電梯停止在負一層的停車場,他才走到攔到她身前:「我們去車裡聊會。」

  「不了,我想回公司了。」她今天感覺有些疲憊了。

  「你跟我過來。」他不顧身份的拉著她往車裡走去。

  「你!」她快速抽回在他掌心中的手,只一言不發的坐在車內。

  「因為我哥吼你才傷心的嗎?」

  「不是,只是想到爸爸了。」她的聲音有幾分澀然。

  「怎麼突然想到過世的伯父?」他看著她心裡泛上不能言明的憐惜。

  「我爸爸他是個很好的父親,無論是陰天、晴天、不好不壞的日子,哪怕再忙都會記著給我打電話!對我好,對別人也同樣好,剛才的事如果他遇到了,也會說同樣的話,人怎麼可以這樣,活著就沒有一點人情嗎?」她陷入回憶中。

  「伯父他一定是個很好的人吧?」

  「是啊,我父親他沒有讀過書,又沒有一技之長,年輕時在一家工廠做工人,因為要養活殘疾的父母所以比誰都拚命。可是他還是犯了錯,因為想多掙些加班費,在加工產品的時候故意拖延時間。」

  「拖延時間?難道就沒有被發現嗎?」

  「有,那個老闆就像你哥哥那樣憤怒,人窮就可以沒有責任心了嗎?所以我爸爸被趕出了工廠,經濟蕭條一直沒能找到工作,因為沒有錢給生病又殘疾的父母冶病,所以兩位老人沒能在這種苦日子裡熬多久就過世了,而我父親因為自責喝醉酒被車撞斷了腿,一輩子都要依賴拐仗生活!做錯事就要學會承擔,可是對窮人來說承擔的份量是難以想像的沉重。」

  「所以,你剛才才會那樣?」他恍然大悟。

  「人只有想到感同深受的事才會那樣激動!剛才突然就想起了爸爸,如果當初他的老闆再給他一個機會,很多事情就會不一樣了,老人或許還能多熬些日子,爸爸也不會一輩子生活在對父母的愧疚和身體的殘缺中。相驀,一個人不經易的決定,有時候會影響別人的一生。不經易的愛、不經易的痛、不經易的分手、不經易的遺棄,直到最後也不會發現自己堆徹了別人多少苦難。」

  「二嫂,你是不是活得很累?」

  「你為什麼這樣說?」她目光飄忽,這句話著實讓自己揪心。

  「感覺讓我迷惑的二嫂應該就是那樣的人,活的太累卻不能告訴別人,只想一個人熬下去。不管發生什麼事,卻拚命的扛著,就真不覺得累嗎?」

  「一直對自己說要好好的堅強,就算天塌下來,也告訴自己是自己站歪了,努力又努力的掙扎著!不管遇到什麼事,都會咬著牙齒挺下去,但是還是覺得累,真的覺得累!」在他面前,她總會不輕易的吐露心聲。

  「二嫂,以後每天就由我來給你打電話吧?」

  「咦?」她不明白他話裡的意思。

  「不是說不管晴天、陰天、不好不壞的日子,哪怕再忙伯父都會記著給你打電話嗎?我和二嫂現在不也是親人,也這樣互相關心不行嗎?」

  「是這樣啊!」她朝他會心一笑。

  「以後,我也會像過世的伯父一樣關心你!所以,感到累的時候就來找我。說實話,二嫂你不是和我只差幾歲嘛,我們之間應該會聊的來。我哥剛才也許是愛之深責之切,你不要往心裡去,他平時可是個很和氣的人。」

  「你哥他是個和氣的人?」

  「難道嫂子不這麼覺得?」他看著她奇怪的臉部表情很是不解。確實,哥和她的關係總是讓自己覺得怪異,說不上來的奇怪,只是現在他還沒有找到那個原因。

  「或許吧!」她言不由衷。「和氣」?沈相然到底哪裡和氣了,看上去是個謙謙公子,其實是個咄咄逼人的混蛋!

  「那麼有心情一起吃午餐了嗎?」

  「嗯。」她平覆心情看著他。算了!她想通了,不要拿別人的錯誤懲罰自己,飯還是要吃的,吃飽了才有力氣和那些混蛋周旋,不是嗎?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5-5-28 00:35:38

  第十六章 親密

  早餐時間,依舊是擺放整齊的餐具,一張張貌似親切的笑臉,沈相驀和洛神比鄰而坐,一邊吃早餐一邊談笑著,他們兩人的關係自上次交心之後變得越發親切了。

  「二嫂,我哥呢?怎麼不下來吃早餐?」

  「哦!他在樓上整理文件,一會就下來。」洛神隨口敷衍著,自他們在沈氏集團吵架後,兩人就徹底陷入了冷戰期,誰也不願意先搭理誰。

  「二哥就是慇勤,剛新婚就忙著公事,也不怕冷落了弟妹你。」邵雪這個人一向沉不住氣,凡事都愛逞口舌之快。

  「怎麼會呢!我就喜歡相然他有事業心,我看三弟他不是也很忙嘛?」洛神看似有一搭沒一搭的閒聊著。

  「那倒也是,我們相成可是沈氏集團的採購經理,身居要職,獨擋一面,當然事情會多一些。」邵雪誇起老公來真是不留餘力。

  洛神笑吟吟的看著埋頭喝粥的沈相成:「三弟不但工作能力強,生活也很有品味,今天的這條天空色的領帶可真有藝術氣息,不知道是哪裡買的?」

  沈相成不料她會有此一問,意外之餘竟不小心打翻了身邊的餐具,只搪塞著:「是朋友送的。大哥、大嫂、相庶吃完了嗎?我們一起去公司。」

  「嗯。」一直沒有隻字片語的沈相則起身後和眾人一起出了公司,邵雪則百無聊賴的回屋裡躺著去了,整個大廳裡只剩下沈相驀和洛神兩人。

  「二嫂,爸爸今天身體不太舒服,我一會陪他去醫院看看。」沈相驀把上午的行程粗略跟洛神說了一下。

  「好的,一會我讓人先端些白粥到爸爸屋裡,生病還得吃的清淡點。」她很擅於做表面文章。

  「二嫂,你很有眼力嘛!」沈相驀並不接話,反而岔開了話題。

  「什麼?」她明知故問。

  「我三哥那條領帶是法國著名設計師克裡斯的作品,T系列的絕版貨,我們這兒可沒得賣!你剛才是故意那樣問他的吧?」

  「相驀到底想跟我說什麼?」她悠閒的打量著他。、

  「二嫂是不是懷疑我三哥在外面有了女人?」他亦輕鬆的繼續話題。

  洛神笑了笑,回道:「這可是你三哥的私生活,我並不太關心。」

  「馬上我生日了,把這個當成禮物送給我怎麼樣?」沈相驀顯然對這個話題很感興趣。

  「讓我把八卦當成禮物送給你,這個交易很划算嘛!」洛神覺得合算的交易,不是八卦,而是沈相驀對她的親密。

  「如果二嫂真覺得划算,那就趕快告訴我。」

  「我剛才也只是隨口一問,你三哥卻慌張成那樣,真是有幾分奇怪,這種華而不實的領帶一般只有女人會送,要真是女人送的,你三嫂這回可真是遇上一個勢均力敵的對手了!」

  「勢均力敵?」

  「嗯!如果不勢均力敵,怎麼會冒險在家裡戴著這條領帶出門,你三哥可不是善男信女,如果只是逢場作戲他不會這麼認真上心的。不過也難怪,你三哥又帥氣、又多金、還多情,哪個女人不愛呢?換了是我也會考慮下。」

  「我以為二嫂心裡只有二哥呢!」沈相驀忍不住打趣起她。

  「哦,那可未必。」洛神半開玩笑半認真。

  沈相然正緩緩從樓梯走下來。「相驀,不要相信女人的話,女人最擅長的就是搬弄是非。」

  「剛才的話你都聽見了?」洛神抬頭問他。

  沈相然皺著眉頭回答:「都聽見了,一字不差,你這算不算是搬弄是非?」

  「二嫂剛才只是開玩笑,二哥別當真。」沈相驀連忙幫著洛神打圓場。

  「相驀,你才認識她幾天,就胳膊肘往外拐了?你可記住,二哥才是和你血濃於水的人,女人的話可不要輕易相信。」

  「二哥怎麼這麼說,都是自家人!剛才二嫂真得只是隨口一說,你別往心裡去。二嫂,你快跟二哥解釋一下。」沈相驀捏著一把汗,剛才都怪自己不好,都說相愛的人是敏感的,那些話看來真是惹怒了二哥。

  洛神一語雙關,直勾勾的盯著沈相然:「我需要解釋嗎?拚命對一個人好,生怕做錯一點事他就不喜歡你,這不是愛,是取悅,我想你二哥並不需要這樣的虛偽的感情,他喜歡的是真實的我!」

  「對,我得確不需要虛偽的感情,可你也太真實了!」

  洛神不理他的嘲諷,好脾氣的朝一旁滿臉緊張的沈相驀笑著。

  沈相驀看著這兩個火星撞地球的人,真是不知道說什麼才好了,他們真的是新婚夫妻?他們兩人的關係總讓他有種說不出的奇怪。

  一場唇槍舌戰後洛神開車去了公司,剛到公司就見著一大堆人聚集在洛氏大樓的門口,其中兩個年輕男子高舉著一幅長方形的白布條幅,上面赫然寫著「請開發商重視噪聲,還我們一個寧靜家園」的黑色大字。

  洛神轉念一想,馬上就撥通了洛千的電話:「哥哥,公司門口聚集的是不是香樹灣景園的業主?」

  電話那頭傳來洛千不急不躁的聲音:「嗯,全是香樹灣景園的一期業主,大概有幾百號人。說是整個小區距離鐵路不過幾百米,沒有任何隔音措施、噪音嚴重超標,所以要維護自己的合法權益,讓我們給個說法。」

  她沉下氣問道:「他們有沒有提供什麼依據和材料?」

  「他們自己出錢對噪音進行了測量,測出三組數據均在68fb左右。另外,還附了國家對於小區設施出台的標準參考數據,國家規定值白天不超過50fb,夜間低於45fb,所以認定我們是黑心開發商,正打算大鬧一場。」

  「認定我們是黑心開發商,所以打算大鬧一場?看來人心很齊嘛,有沒有和這次業主維權的負責人、組織者碰過面?」

  「見過面了,這個人你也認識。」洛千若有所思的在電話那頭說著。

  「是誰?」竟然是認識的人,她難免有些好奇。

  「佔了我們公司20%業務量的重要客戶,在羅裡亞酒店辦婚禮被前女友大鬧一場,然後讓你逼著道歉的那個張經理。你也知道他那個人最要面子,看來是嚥不下這口氣,所以才安排了這場好戲。」

  「原來是他!」洛神的嘴角劃過一抹輕視的笑顏,難怪別人都說寧可得罪君子,不可得罪小人,可真是至理名言!

  「你開車繞到大廈後面,坐專梯上來吧!我約了張經理在會客室好好談談,這種人給點好處就能搞定了,不必太費心。」

  「好處?哥哥,把肉丟給狼,就以為它再也不會撲過來了嗎?我覺得不是這樣的,與其喂塊肉給它,不如狠狠的砍上一刀,以後再看見傷口,它才會知道恐懼。」她的聲音陰冷的迴盪著。

  「好的,我知道怎麼做了,那就一會見吧!」洛千按下手機鍵,吹著口哨往會客室走去。

  會客室內異常的安靜,洛千正耍玩著手上的打火機,輕脆的閉合聲顯得異常清晰。

  「洛大小姐還不來嗎?」張經理不耐煩盯著他。

  「哦!來了。」洛千停止把弄,隨手拿起桌上的資料翻看起來。

  隨著詭異的節奏,洛神踩著小碎步走了進來,她巧笑依然:「張經理,新婚快樂。」

  張經理臉上一陣青一陣白,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洛大小姐真是貴人多忘事,鄙人的婚禮全仰賴小姐的貴手,真是畢生難忘。」

  「是嘛?所以,張經理是打算也做件什麼事,讓我畢生難忘嗎?」她一語雙關的瞅著他。

  「這是哪裡的話?洛大小姐可千萬不要誤會,我這次來可純粹是為了廣大業主的權益,整個小區距離鐵路不過幾百米,沒有任何隔音措施、噪音嚴重超標,測出三組數據均在68fb左右,你也知道國家規定值是白天不超過50fb,夜間低於45fb,是不是超的太嚴重了?」

  「是嘛!洛經理,你沒跟他解釋過嗎?看來張經理這些年光顧著應酬、拿差價,反而對國家相關文件瞭解的少了。」她含笑看著洛千。

  洛千拿起手上資料遞到張經理面前:「香樹灣景園是存在於在鐵路建成之後,規劃部門也只能根據環評處對鐵路噪聲數據的規定值(白天75fb上下)進行審批,從數據來看我們並沒有超標。」

  「你們這是穿空子,香樹灣景園確實存在於鐵路建成之後,所以要按環評處對鐵路噪聲數據的規定值進行審批,可是法律不外忽人情!對外面幾百名業主說這樣的話行的通嗎?你們可是任何隔音措施也沒有做。」

  「買房子的時候已經明確告之距離幾百米的地方是鐵路,比同一地段的房子也便宜了好幾千,噪聲數據的規定值也在法律範圍內,這樣的人情還不夠嗎?所以說,人情這種東西不是做多了,別人就會領情的。張經理,你說是嗎?」

  「洛大小姐真是好口才,可是怎麼辦呢?不是人人都像我這樣懂道理的,一會要是發生什麼激烈的肢體對話,可別怪我沒提醒過你。」

  洛千慵懶的聲音帶著不怒而威的氣勢,眼神裡掠過殺傷力強大的光芒:「是嘛!看來張經理是有備而來,如果一會真的發生什麼事,就算洛董事長不介意,我也不會睜一隻眼閒一隻眼!我會一件一件全算到張經理的頭上的,要是以後張經理遇到什麼激烈的肢體對話,也別怪我沒提醒過你。」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5-5-28 00:35:58

  第十七章 怒火

  「洛大小姐真是好口才,可是怎麼辦呢?不是人人都像我這樣懂道理的,一會要是發生什麼激烈的肢體對話,可別怪我沒提醒過你。」

  「是嘛!看來張經理是有備而來,如果一會真的發生什麼事,就算洛董事長不介意,我也不會睜一隻眼閒一隻眼!我會一件一件全算到張經理的頭上的,要是以後張經理遇到什麼激烈的肢體對話,也別怪我沒提醒過你。」洛千慵懶的聲音帶著不怒而威的氣勢,眼神裡掠過殺傷力強大的光芒。

  「洛經理是在威脅我嗎?披上了高檔西裝就真以為自己是名流了嗎?聽說你是前董事長領養的,沒有母親,自己的生父不過是個在工地幹粗活的工人,所以說血液裡流著低賤的血,哪怕接受了好的教育,也永遠只是一副痞子流氓樣。」

  看見張經理對哥哥輕蔑的表情,洛神的臉上浮起了陰影:「難道連血液也有高貴、低賤之分,我哥哥在張經理眼裡是誰都可以輕易指責的人嗎?張經理難道不知道火和水的區別嗎?」

  張經理抬頭看著她,不解的問:「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洛神冷淡道:「火外表看起來就很殘酷,所以很少有人被灼傷,水外表看起來非常柔弱,所以才經常有人被活活溺死。看上去像火一樣的人反而沒有「毀滅」的力量,而我呢?總喜歡在別人被溺死之前,才會告訴他這樣深奧的道理!」

  「你這是在恐嚇我!」張經理臉色難看的敘說著。

  「這樣就害怕了?所以古話才說不肖之徒容易被恐嚇,試著對我心生畏懼吧!溺死之前好好看著我這張臉,以後想起這張臉你會害怕、會仇恨,所以趁現在好好記住。」

  「你到底想幹什麼?」

  「人恐懼的是什麼?不是知道結果,而是等待結果的過程,用盡所有的方法、用盡所有的想像、天天活在不安中,揣度對手的下一步會是什麼?那也是一種煎熬。」

  張經理煞青著臉,口氣分明軟了下來:「你是不是知道什麼?」

  「有時候多情也是種罪,這就是我唯一知道的。」洛神嘲笑的口吻好似一把利刀劃過。

  「你……。」張經理握著杯子的手開始顫抖,顯然這回自己偷雞不成反而要蝕把米了,他猶豫了一會問道:「洛董事長是聽到什麼流言蜚語了嗎?」

  「哦,張經理這樣謹慎的人,就算有流言蜚語也很難傳出來吧!可是,誰讓洛氏人脈廣、消息多,晟馬房產吳董事跟我很熟,他的脾氣可是相當火爆的,要是他知道自己夫人跟張經理親密的關係,你猜會怎樣?」

  「洛董事長是掌握了什麼證據嗎?如果沒有的話可不能學別人捕風捉影。」他謹慎的探聽著洛神的口風。

  洛神丟過一個檔案袋:「證據?真是提醒我了,自己看看吧!這是吳董事夫人的信用卡消費記錄,可真是大方的女人,上面有很多錢都是為你花的吧?新北區的高檔別墅、汽車的保養費、還是商場的名牌男裝,這些可都是吳董事長掙的錢,卻讓自己老婆花在了另一個男人的身上。」

  「對不起。」氣焰全無,取而代之的是張經理的道歉。

  「什麼,我沒聽清。」

  「對不起,對不起,洛董事長、洛千經理。」

  「因為「多情」才跟我道歉嗎?」洛神明知故問。

  「為我剛才的無禮向兩位道歉,這件事務必請兩位幫我保密,要是讓吳董事知道了,一定不會放過我的。」張經理滿臉的恐慌。

  「也是,要是吳董事知道了,說不定真會找人殺了你呢?我不是絕情的人,一定會幫忙保密的,前提是張經理得幫我辦上幾件小事。」

  「說吧!洛董事想讓我做什麼?」張經理識趣的應承下來。

  「張經理可真是撐舵的帆,也知道那種帆吧!風向在哪邊,就會順勢轉向哪邊,我最喜歡那樣的帆,再實誠的船也必須聽它的呢!」

  張經理唯唯諾諾道:「洛董事長抬舉了,只要是您吩咐的,我一定會盡全力辦好,只是這些檔案……。」

  「就算我真是水,要溺死的也是跟洛氏集團作對的人。張經理這樣全心全意幫著洛氏集團,事情只要有了進展,這些信用卡的調查記錄一定全部歸還。」

  「好。」張經理鬆了一口氣問道:「洛董事長到底想要什麼?」

  「吳董事長那塊濱湖區的地聽說要出售,不管用什麼手段都幫我拿下來吧!」

  張經理看著眼前這張清麗的臉,算是徹底認栽了,這個女人不僅翻臉比翻書還快,而且深不可測,他遲疑著:「濱湖區的這塊地吳董事長已經和沈氏集團簽好了合同,只怕我有心無力了。」

  「和吳董事長簽好了合同?看來沈氏集團要白忙一場了,這塊地的真正主人不是吳董事長,而是吳董事長的夫人張寒玉。」

  「這塊地是寒玉的?」張經理驚訝問道。

  「寒玉?叫的可真親密,張經理可真是個多情的人。既然是坐在同一條船上的人,不妨真言不諱了,這塊地是張寒玉父親過世時留給她的遺產,還在公證處公證過只屬於他女兒一人所有,所以說吳董事的那份合同應該是無效的。」

  「原來是這樣!」

  「所以張經理要說服的是張寒玉夫人,憑你們倆人的交情,應該不是件難事吧!」

  「看來這塊地洛氏集團是勢在必得,我一定會盡力的。」張經理恍然大悟,原來洛氏集團早就盯上了他,這些把柄也不是臨時收集的。

  「不是盡力,而是必須!這可是張經理你自己的身家性命,我相信就憑著你和吳董事長夫人的關係這只是小事一樁。」

  「知道了,一定會辦成的,沒事的話我就先走了。」張經理恨的牙癢癢,可又不得不笑臉相迎,身家性命都握在別人的手上,除了服輸別無他法。

  「等一下。」洛神不急不徐的看了下時間,瞅著他道:「還有事要麻煩張經理,在午飯之前讓樓下鬧事的人都散了吧!雖然在法律上我們沒有任何差詞,但是他們作為洛氏集團的業主,公司會盡量為他們提供幫助,我們會實施建造隔音牆、所有用戶的窗戶也會在短期內換成隔音玻璃,用這些來說服他們應該沒有問題了吧?」

  「是,聽洛董事長的安排,我這就去辦。」形勢很快全部倒向洛神的一邊,張經理的樣子看上去可悲而卑鄙。

  看著張經理走出門外的背影,洛神問道:「哥哥,我是不是也變得那樣卑鄙的人了?」

  「這些都是早就計劃好的吧?所以才會在他婚禮上毫不顧忌的鬧了一場?以後,不要做這種事了,這樣卑鄙的事應該由我來做才對。」洛千的眼裡充徹著憐惜。

  「不想讓自己變得更卑鄙,所以才不能讓哥哥代替我。」她的嘴角泛上一絲苦楚,手指習慣性的劃著桌子。

  「好了,你這個傻丫頭。」洛千輕輕將她摟進懷裡,溫暖的氣息一如往昔。

  事態的發展完全在洛神的控制之中,午飯之前洛氏集團恢復了往常的平靜,她站在落地玻璃前看著窗底下人來車往,一片繁華,她總喜歡這樣站在高處窺視別人的生活,很小,很小的時候她已經這樣了,一直都沒有改變過。

  由於政府加大了化工園區的綜合整頓力度,所以沈氏集團在濱湖區內欲購置用地建造一個大規模的生產基地,而吳董事長的那塊地正是沈氏集團相中的廠房用地,最有趣的是沈家三少爺沈相成竟然在沒有辦理土地過戶的基礎上,已經在這塊地上建了一大半的廠房,沈相成以為自己和吳董事的合同是板上定釘的事,可是事情總是出人意料,這才是人生!洛神冷笑著,沈相成永遠不會知道,這塊地的真正主人不是吳董事長,而是吳董事長的夫人張寒玉。

  張寒玉?她重複著這個名字,她自信張經理一定會說服這個女人,把這塊地出售給自己,到時候沈氏已建在這塊地上的廠房應該何去何從,可就得由自己說了算了!看來,自己真的變成了那樣卑鄙的人,本來以為這個世界再骯髒,自己也不會變,看來並不是這樣的。

  生活,它給人的教誨會比任何一本書更深刻、更痛楚!她看著繁華熱鬧的街道陷入了沉思中……。

  隨著清脆的鈴音,她條件反應的拿出手機:「你好。」

  「二嫂,我是相驀。」

  「相驀,有事嗎?」

  「我後天去南亞島拍戲了,已經讓助理訂好了機票、房間,聽說還可以預訂一些旅遊景點的門票,想問問二嫂打算去哪些景點?」

  「南亞島?」她恍神的問著。

  「二嫂,別跟我說你已經忘了這事了,你跟二哥的蜜月旅行不是說好了去南亞島嗎?機票、房間都幫你們訂好了,後天就走,趁著還有點空閒時間快點把公事都交待一下哦!剛跟二哥打電話也是這種態度,你們可真是忙,這種事都能忘了。」

  洛神中指輕揉著太陽穴,她徹底把這件事忘的一乾二淨,真是活見鬼的蜜月旅行!她無奈的應道:「相驀,真是辛苦你了。」

  「二嫂去了南亞島一定要記得請我吃好吃的,就當報答我的辛苦。」

  「知道了,我會的。」她的嘴角揚起一抹詭異的笑,既然蜜月旅行一定要去,那麼自己會試著讓這次旅行變得分外「精彩紛呈」。

  她再次在心裡默念,沈相然,遊戲正式開始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5-5-28 00:36:17

  第十八章 旅行

  生活,它給人的教誨會比任何一本書更深刻、更痛楚!她看著繁華熱鬧的街道陷入了沉思中……。

  隨著清脆的鈴音,她條件反應的拿出手機:「你好。」

  「二嫂,我是相驀。」

  「相驀,有事嗎?」

  「我後天去南亞島拍戲了,已經讓助理訂好了機票、房間,聽說還可以預訂一些旅遊景點的門票,想問問二嫂打算去哪些景點?」

  「南亞島?」她恍神的問著。

  「二嫂,別跟我說你已經忘了這事了,你跟二哥的蜜月旅行不是說好了去南亞島嗎?機票、房間都幫你們訂好了,後天就走,趁著還有點空閒時間快點把公事都交待一下哦!剛跟二哥打電話也是這種態度,你們可真是忙,這種事都能忘了。」

  洛神中指輕揉著太陽穴,她徹底把這件事忘的一乾二淨,真是活見鬼的蜜月旅行!她無奈的應道:「相驀,真是辛苦你了。」

  「二嫂去了南亞島一定要記得請我吃好吃的,就當報答我的辛苦。」

  「知道了,我會的。」她的嘴角揚起一抹詭異的笑,既然蜜月旅行一定要去,那麼自己會試著讓這次旅行變得分外「精彩紛呈」。

  她再次在心裡默念,沈相然,遊戲正式開始了!

  二天後,眾人如期來到了這個美麗的小島。

  正如沈相驀所言,南亞島風景怡人,遠遠望去海水清澈,沙白如絮;岸邊綠蔭茂盛,空氣清新,洛神沉重的心情也一下子變得清朗起來。

  趁著空閒時間,三人圍坐在一起吃著豐盛的中餐,沈相驀一邊吃一邊笑道:「二哥、二嫂,我馬上有通告,不能陪你們了,晚上有時間再帶你們到處走走吧!」

  「我們會看著辦的,倒是你這個工作常常日夜顛倒、作息混亂,自己到多加注意身體。」沈相然一臉關切,很是心疼這個弟弟。

  「知道了,嫂子有想去的地方嗎?」

  「剛才看了下旅遊指南,說是南亞島的西南部是原始林區,很想去看看。」洛神感興趣的回道。

  「嫂子,西南部的原始林區植被覆蓋較密,而且潮濕,是蛇類的棲息地!所以,沒人陪的話可不能去,萬一被咬到就不好了。」

  「是蛇嗎?」

  「嗯哼!聽說南亞島原始林區的蛇類有許多品種,上次還有個專家在那裡發現了國內罕見的品種,上了報紙,哄動了好一陣呢!」

  「你很想去嗎?」沈相然插話道:「蛇可是冷血動物,血液始終處於低溫,只有幾度,而且不能升高,不然它們就會死,這樣說來它跟我認識的某個人真的很像,血的溫度很冷、很有心機呢!」

  沈相驀插話道:「血液始終處於低溫,只有幾度,而且不能升高。二哥,這樣說來,蛇應該很擅長控制自己。」

  「哦,這個問題嘛,只要問你二嫂就行了。」他瞅了眼一旁的洛神。

  這擺明了是在說她,洛神也不甘示弱:「相然,你可真是幽默,我怎麼可能知道?長這麼大,只聽過有心機的鼠狼,還沒有聽說過連蛇也有心機呢!不過,聽說蛇只要臨死之前都會狠狠咬住兇手,留下罪證的。」

  「什麼意思?」沈相然不解的看著她。

  「沒什麼,只是隨口說說。」與其說自己像蛇,母親安以容豈不是更像蛇,一輩子對女兒冷冷淡淡,沒有一絲溫情,意外身亡後手裡握的是舊情人送的銀色掛墜,是像蛇一樣臨死之前狠狠咬住了兇手,留下了最後的罪證?還是,她的狠狠盯著沈相然的面孔……,還是這張臉到死之前也不想忘記?

  「嫂子?你和哥都是在哪裡遇到這些奇怪的人?」沈相驀的手揮動在她面前。

  「什麼?」她回過神來。

  「像蛇一樣冷血的人,或是有心機的鼠狼?」

  「那個是宿命,不小心就遇上了。」

  「宿命,嫂子是在耍我嗎?」沈相驀撇了撇嘴,瞪大眼睛。

  「不是宿命的話,就是孽緣?」她調皮的朝他眨了下眼睛。

  沈相驀又撇了撇嘴,無奈的看著她:「嫂子,你這樣可不行?」

  「為什麼?」

  「這種表情會讓男人動心的。」他出乎意料的一句話惹得洛神、沈相然都正經起來。

  「相驀,不是說還有通告嗎?還不快點去。」沈相然沉著臉支開他。

  「好的,二哥、二嫂明天見。」他帥氣的臉上掛滿笑意。

  洛神順著射向自己的視線看向沈相然,口氣異常輕鬆:「怎麼,擔心相驀會看上我?」

  「相驀他不會看上你這種心如蛇蠍的女人。」沈相然口氣凌厲。

  「這話聽起來很心虛,這麼肯定的說他不會愛上我這種心如蛇蠍的女人,那剛才何必支開他?」

  沈相然臉色越來越難看:「我說過,讓你離相驀遠一點吧!」

  洛神笑意吟吟,一副好心情:「我也說過,如果打算磨煉我的耐心,我怕你沒辦法安心的生活著,一直都是照著你的意思來辦,所以想看看彼此誰先妥協?」

  「你這條毒蛇!」沈相然咬牙切齒的吐出這五個字。

  「嗯,謝謝謬讚。」她嚥下一口紅酒,晃動著的酒杯印出詭異的笑靨,他拿自己是沒有辦法的,畢竟自己還踩著他的尾巴不是嗎?

  凌晨一點左右,洛神坐在「左岸」酒吧的長條櫃檯前。哪怕到了南亞島,她還是必須和沈相然共用一個房間,她的適應能力很強,但是不代表每一天她都願意忍受那種低氣壓,走著走著她就到了這間酒吧。

  酒吧是消磨時光和宣洩感情最好的地方,她抿著酒水隨意的打量著酒吧的環境,這是南亞島上最炫富的酒吧,所有酒具、杯器全是國外進口的,任何一杯清酒均價格不菲。

  「美女,陪哥哥喝一杯吧?」陌生的不速之客打破了平靜。

  「哥哥?可不是誰都能當我哥哥的。」她的眼睛瞇成一條線。

  「那要怎樣才能當你的哥哥,我什麼事都可以為你做。」這男人喝了點酒,越發放浪不拘。

  她冷冷的看著男人搭在自己腕上的手:「臉皮這麼厚可不行,不把手拿開嗎?真心想做我哥哥,真的讓幹什麼多行嗎?」

  「那是當然,幹什麼多行!」

  「那好,把這些錢賠出來就行了。」洛神輕輕一推,長條櫃檯前一排洋酒應聲砸到地面,玻璃碎片交雜著酒水濺至四周,頓時酒吧間變得分外平靜。

  男人明顯酒醒了七、八分,錯愕的看著她:「你瘋了?」

  「不是說幹什麼多行嗎?要賠嗎?」

  第一看見這種狠角色,男人明顯臉面掛不住:「真是瘋了,你這個女人瘋了!為了讓我賠才這樣的?」

  「要麼賠,要麼滾。」她的回答簡短、有力。

  男人看著地上一堆的碎片,臉部表情扭曲、變形,這些酒的價格明眼人一看就貴的離譜,很顯然他沒有瀟灑買單的實力。

  「那麼滾吧!」她瞥了眼旁邊這個萎縮、可憐的男人,拿出一張卡遞給服務員。

  「喂,有錢了不起嗎?」

  她冷笑的看著他:「這世上就是有你這樣卑鄙的人,人生如果是舞台,財富就是後台,沒有那樣的後台也膽敢這般輕佻、無禮?我說,不要惹我,趕快滾!」

  男人被她陰寒的口吻嚇到了,不再多說什麼,快步往酒吧門外走去。

  她隨著那身影瞥向門外,人群中一張熟悉的面孔朝她淺笑著。

  「二嫂,你可真是厲害。」正在思量的時候,戴著大黑墨鏡、帽蓋遮臉的沈相驀已經坐到了她身邊。

  「相驀,你什麼時候來的?」

  「來了沒多久,不過正好夠看完整場好戲!喂,嫂子你也太帥了吧?」沈相驀隨手拿起她沒喝完的清酒灌進了肚子。

  「你!」洛神指了指自己的杯子。

  「已經喝完了。」沈相驀把杯子倒了過來,空空如也。

  「幹嘛喝我剩下的酒?」她不太適應這種暖昧的感覺。

  「有什麼關係?」他坦然的看著她。

  「是呀,有什麼關係。」她怔了一下,隨後淺淺朝他笑著。

  他認真看著她的笑,一點點湊近:「你,不容易讓人看穿啊!」

  她沉著氣問:「什麼意思?」

  「萬千色相,哪一個才是真實的你?」

  她退後身子,保持距離:「現在相驀眼裡的我,不真實嗎?」

  「不知道,有一種花叫做曼陀羅,只要稍微吸上幾口它的芬芳香氣,人就會被迷惑,產生幻覺。」

  「所以,我是那種花嗎?」

  「誰知道呢?」他回以她淺淺的笑臉,有些真心話就這樣不經易的說出,連自己不是也沒有想到嗎?

  她倒了一杯酒,沉思了一會,在迷離的燈光下看著他:「你好像很關心我。」

  沈相驀又隨手拿起她剛倒的清酒灌進了肚子,調侃道:「我只是對動物世界感到好奇罷了!」

  她怔了一下:「是真沒見過像動物的人嗎?像蛇一樣冷血的人,或是有心機的鼠狼?」

  沈相驀倒滿了酒杯並不回答,只笑道:「你還是喝酒吧!」

  她一飲而盡,抬眼之間,燈光似乎越發的迷離。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5-5-28 00:36:36

  第十九章 說服

  看來昨晚的酒真是喝多了,中午從地板上坐起,洛神摸著發漲的腦門,努力回憶著酒吧裡的點點滴滴。

  她輕輕拍了下發暈的腦門,沒想到自己和沈相驀真是談得來,天南地北的一陣胡謅亂侃竟聊的把時間都忘記了,大概一直到凌晨三、四才回了客房。

  「一直在響……」沈相然板著臉站至她身前,遞過手機。

  手機的短信提示鈴不停的發出「滴滴」的提醒聲,她手指輕輕劃過,一排未讀短信全是沈相驀發過來的,她隨手挑了幾條讀看,大致內容是說已經囑咐了酒店給她熬瞭解酒湯、以及關切的話語。

  「是相驀發的嗎?」

  「嗯!」她皺著眉頭看著一臉怒容的沈相然。

  「那麼晚去酒吧,還讓他送回客房,是想勾引他嗎?」沈相然的話露骨且不加掩飾。

  「我可不知道他拍完戲會去那間酒吧!」她揉著酸痛的腰沒好氣的回答,眼前這男人對自己的感情除了「憎恨」大概別無它詞了,就這樣把喝醉的自己丟在客房地板上睡了一夜,可真是一點善心也沒有。

  「以為我會相信嗎?你可不是那種沒有計劃、心機的女人,早就瞭解了他會出現在那兒,所以守株待兔。」他的口氣是篤定的。

  「沒想到你對我的成見這麼深!」她從地板上緩緩起身,口齒伶俐道:「看著你這副樣子,突然就想起了一個故事。」

  「又想說什麼?」他厭惡的盯著她。

  「別急,先聽我說完。一個農民在殺雞前的晚上去餵雞,很高興的對雞說:「多吃一點,這可是你最後一餐了」。第二天,那隻雞便吃毒藥自殺了,還留下一封遺書,你知道雞的這封遺書上寫的是什麼嗎?」

  「真是無聊、幼稚的故事。」

  洛神不理會他一臉的不屑,接著說:「雞的遺書上是這樣寫的,我已經服下了毒藥,你們想吃我,可我也不是好惹的。沈相然,你就是那隻雞,每天做的都是損人不利已的事。」

  「這麼說來,在知道了農民的決定後,那隻雞應該等死嗎?」他反問道。

  「可我不是那個農民,我會給你機會。不是已經告訴過你,沈氏這塊肉你吃大的,我們吃小的,這才是真正的雙贏。已經知道了我的決定,也該是你做出對自己最有利的決定的時候。為了不甘心而服下毒藥的雞,能害死的只是自己,農民不會因為沒吃到這隻雞而有絲毫傷害的,就算有,那也只是遺憾。」

  「所以,在你眼裡,我就是那只被你所掌控的雞嗎?」

  「也不是,只要和我聯手後,拿到了沈氏集團的實權!那時候,億源化工不在是你的尾巴,而是你的翅膀,這樣你就可以擺脫我,我們也可以公平的決一勝負。」

  他不禁佩服她清晰的思維,要是能拿下沈氏集團的實權,確實億源化工只會讓自己如虎添翼,而不在是她威脅自己的籌碼,那也是當初自己會創辦億源化工的最終目的!只是一直等待機會想從大哥手上全權接手沈氏集團的自己,想靠的是真正的實力,而不是外人的插手。

  她好似能看到他的內心,接著說:「不想往自己喝水的井裡吐痰的,哪怕那井已經是又髒又臭,現在想的是這個嗎?我願意耐心的等待,因為有了你的幫助才能事半功倍,但是不要給我太長時間,這些時間一旦讓我利用起來,會改變很多事情!把我想成有計劃、有心機的女人是對的,就算是成見也好、事實也好,提防著我吧!」

  「今天說的話我會認真考慮,你知道相驀對我的重要性嗎?」他強調著。

  「正因為知道才告訴你,我的決定!不想把他拖下水的最好辦法,就是早下結論。」

  他盯著她漂亮的側臉,不得不承認這個女人是有魅力的,完全不符合年齡的心智、出眾明艷的長相、狡黠靈動的性情,如果相驀不小心愛上她,一定會被她操探在掌心、泥足深陷,他混亂的思維變得越發的糾纏。

  南亞島的天氣多少還有些悶熱,洛神閒散的走在海岸邊,略帶著痛快、舒暢的海風曼妙的揭開她心裡的秘密,她知道沈相然開始對這個提案動心了,只要她繼續往前走,他早晚會跟隨著自己跳進深淵。

  海浪湧動向前,激情拍打著她的腳丫,微卷的長髮迎風飄散,閉上眼睛是她發自內心的笑意,一切總算開始向預期的那樣發展了。

  「碧水藍天一色,真是太美了。」

  洛神睜開眼睛,沈相驀伸展著手臂正站在身旁,一身湖水藍的長衣好似溶進了大自然的氣息中。

  「是呀!真美。」她再次閉上眼睛深深的呼吸著清新的海風。

  沈相驀扭頭看著她,斜陽的餘光不偏不倚的打在洛神的側臉,顏似朝華、神若秋水,說不出的空靈素靜。他呆呆的看著,在那一抹斜陽的餘光中沉澱下去,忽然第一次覺得現實比夢境更美。

  「怎麼了?」她睜開眼睛回視他。

  「沒什麼!」他避開她的眼神,從褲子裡拿出那副大黑墨鏡再次掛上。

  「今天又沒有通告?」

  「不是沒有,只是沒有心情去。」他似真似假的一句。

  「哦!」換來一句她不上心的回答。

  「給你發了那麼多條短信怎麼也不回?」

  「以為只是讓我看到就行,想當面謝謝你來著。」

  「真的?」他的臉上泛上開心的笑意,想了一會問:「怎麼個謝法?」

  她不語,做了個喝酒的動作。

  他覺得她很趣,隔著黑色的墨鏡問:「又想半夜三更被我送回客房?」

  「嗯,相驀不是我小叔子嗎?喝醉了酒也放心呢!」她理所當然的回答。

  「小叔子?」他怔了一下,扭頭看向遠處。

  遠處煙波浩翰,帆影點點,年青的男女在碧波裡盡情揮撒著青春,幾輛衝浪摩托艇很快吸引了洛神的視線,摩托艇與浪同舞、風馳電掣般的速度向她附近的海岸邊駛來。

  那擊飛的浪花完全沒有影響她的注視,她眼尖的盯著駕駛摩托艇的人,當衝浪摩托艇越來越近的時候,沈相驀一把將她拉到了身後。

  「看什麼這樣出神,萬一浪花全打在身上怎麼辦?」相驀轉身看著她。

  她思量著道:「剛才那個開衝浪摩托艇的人好像是你三哥?」

  「我三哥,怎麼可能?」沈相驀扭頭看著已經停至前面海岸邊的摩托艇。

  「真的很像,他怎麼來南亞島了?」她一臉的置疑。

  「會不會看錯了?」

  「嗯,有可能天色沉了,所以認錯人了。」她停頓了一下:「相驀,天快黑了,你先回去吧!我還想一個人走走。」

  「把我支開,一個人想去幹嘛?」沈相驀一臉趣味的看著她。

  「只是走走。」她溫婉一笑,沿著海岸邊向前面走去,沈氏集團的三少爺沈相成不乖乖在辦公室裡呆著,跑到南亞島來幹嘛?這裡面一定大有文章。

  洛神一路走到前面海岸邊的摩托艇旁,不遠處一條彎彎曲曲的林間小徑吸引了她的注意,如果沒看錯,沈相成是往這裡面去了。

  這條小徑朝著西南部向前,越往前走越發荒涼,落葉厚積於地面,空氣裡開始瀰漫著一股特有的樹脂清香味,一股子野林山風迎面拂來。

  洛神打量著四周,似乎在不知不覺中已經走近了西南部的原始林區,林區植被覆蓋較密、而且潮濕,她猶豫了一下,最終決定原路返回。

  邁開步子還沒走幾步,一條中指般粗細、二尺多長的花蛇正仰著頭、嘶嘶的吐著一條鮮紅、分叉的舌頭向她移動著,洛神本能的往後退去,腳底踩著的枝葉發出輕微的聲響,那條花蛇聞聲而動,滑動著身子飛速向她襲去,暗紅色的血伴著刺痛從她的腳裸流下。

  洛神使勁想甩開咬著腳裸的蛇,然而這條花蛇鐵了心的咬著不放。

  「該死的。」隨著一聲咒罵,她看見沈相驀拿著尖銳的樹枝刺進了蛇的身體。

  那條蛇放開嘴,扭曲著身子向著沈相驀吐著血紅的信子,他撥出樹枝,又是狠狠的一扎,將蛇身牢牢固定在地面。

  「你一直跟著我?」

  「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腳裸怎麼樣?」

  「有點發麻。」她低頭看著自己開始腫脹的腳裸。

  他蹲至她面前,咬傷住腫脹、流血不止,一行成對深牙痕印入眼裡。

  「這蛇有毒,你忍一下。」他一邊說一邊屈起她的膝蓋,脫下長衫撕成碎布條紮緊傷口上方,從上往下擠壓著放血。

  「嗯!」她忍著痛應著。

  「看樣子,得趕快送你到最近的醫務站去。」說完這話,他湊至她腳裸前,用口直接吸毒,邊吸邊吐。

  「相驀,這兒沒有清水瀨口,你也會中毒的。」她用力推了他一把。

  「管不了這些了,我做完緊急處理,就背你去醫務站。有點遠,一定要堅持住。」他不顧她的阻攔,又低頭開始吸毒。

  「相驀。」她眼裡含著淚水,原來他是真心待她好的人。

  「好了,我們走。」他急急將她放至背上,順著山路折回。

  「相驀,謝謝你,我欠了你恩情。」她趴在他身上喃喃道。

  「是為了跟蹤我三哥嗎?」他低聲問著。

  「什麼?」她只覺得頭開始昏暈,說話也有氣無力。

  「我問你,是為了跟蹤我三哥才進了原始林區嗎?」他重複了一遍問題,她暈暈沉沉的靠在他裸露的背上,不在發出聲音,散落的髮絲沾著汗水瘙癢著他的頸脖,緊貼在他身上的每一寸肌膚灼燒著他的神經末端。

  他晃了晃頭想避開這種親呢,卻未想晃動卻讓她的側臉更貼近他,她胸著的柔軟在晃動中也不時磨擦著他的背部,他口乾舌躁的吞嚥著口水,無比討厭這種齷齪的念頭,這個時候自己到底在想什麼?他不禁加快了步伐。

  南亞島的醫務站佈置的簡潔溫馨,沈相驀慶幸自己拍戲受傷時曾來過一次,他快步背著洛神往站內走,急促的喚著醫護人員:「快點,被毒蛇咬傷了。」

  醫護人員迅速從他背上接過昏迷的洛神,送進急救室救護。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5-5-28 00:36:56

  第二十章 情愫

  南亞島的醫務站佈置的簡潔溫馨,沈相驀慶幸自己拍戲受傷時曾來過一次,他快步背著洛神往站內走,急促的喚著醫護人員:「快點,被毒蛇咬傷了。」

  醫護人員迅速從他背上接過昏迷的洛神,送進急救室救護

  沈相驀看著病床上那張蒼白的臉,心裡百感交集。是的!他也一度提醒自己她是自己二嫂、是哥哥的新婚妻子,可是這顆心還是會不由自主的替她擔心,把這種情愫當成是親情是他對自己唯一的解釋。

  「相驀……。」洛神模模糊糊睜開眼睛,頭上蓄滿了汗珠。

  「你醒了?」他關切的拿起手帕替她抹汗。

  「相驀,你沒事吧?」第一時間她想到的不是自己的身體,而是他不顧安危的替自己吸毒。

  「一來醫務站就瀨了口、還掛了藥水,放心吧!我沒事。」

  「你沒事,我就安心了。」她悠悠的歎了口氣,冤有頭債有主,沈家欠自己的她自會討回,但是相驀?她抬頭看著那張俊美的臉、關懷的神情,在這世上她不懼殘酷、冷漠、凶險,最怕的卻是這樣一顆真心!很小到大,她遇見最少的就是真心,她真不知道應該如何對待。

  「怎麼了,要喝水嗎?」他看著發呆的她問道。

  「嗯!」她點了點頭,眼裡竟有幾分濕潤。

  他拿起水遞到她嘴邊:「知不知道,我差點被你嚇死!因為失血太多,本來是要給你輸血的,卻沒想到你是RH陰性血型,這可是罕見的「熊貓血」,後來實在沒辦法,只能靠藥物強撐著。」

  「別擔心了,我這不是沒事了嗎?」

  「是你命大,遇上了我!還好當時自救得當,你身體底子也好,這才沒出大事。萬一真有個閃失,都不知道怎麼跟我哥交待了。」

  「你哥?」她嘴角泛上了一絲冷笑。

  「我跟二哥打過電話了,一會就到。不過有件事很好奇,就算看見的真是我三哥,嫂子有必要那樣跟著嗎?」

  「哦,只是好奇?」

  「真的只是好奇?」他將信將疑的問道。

  「俗話不是說「好奇害死貓」,看來我差點成為那隻貓呢!」她輕鬆的調侃起自己。

  「什麼意思?」他認真的問著。

  「不知道Curiositykilledthecat這個西方諺語嗎?都說貓是有九條命的,不會輕易的死去,可貓卻因為過度的謹慎、好奇而常給自己招惹麻煩,最後因為好奇心而喪命了。」

  「可是嫂子一點都不像貓?」

  「是嘛?」

  他笑道:「嫂子應該是一隻羽化而登仙的狐狸,會攝人心魄的那種?」

  「你是拍戲拍多了嗎?我怎麼可能會是那種狐狸?」洛神滿臉好笑。

  「不做狐狸,嫂子還能做什麼?」他不服氣的問。

  「我呀!如果有來生,要做一顆真心,在某個人的身體裡為他服務、跳動,永遠只為他一個人,他開心我與他共喜、他難過我與他同悲、如果有一天他想離開,我會先停止跳動,這樣就能永遠離住他。」

  「嫂子是想做我二哥的那顆心嗎?」

  「不是,不想做你二哥的那顆心。」她搖了搖頭,曾經自己一度想成為沈相庶的真心,可是他卻沒有收留。而現在,卻是真不知道自己還有沒有真心!

  「嫂子,你真是個奇怪的人,看來我早晚也會成為那隻貓的。」

  「呵呵,相驀可別這麼幹!」

  「不,我要那樣幹,看看嫂子的真心到底給了誰?」他半認真半開著玩笑。

  「她的真心還真不是隨便給的!」隨著不冷不熱、不鹹不淡的一句話,那張冰山臉走進屋內。

  「二哥,你來啦!」

  「嗯,來看看被蛇咬了的人!」沈相然一臉看好戲的神情:「蛇只要臨死之前都會狠狠咬住兇手,留下罪證的,這句話真是有趣。」

  洛神沒好氣的看著他,只應付著:「還在蜜月期呢,就對我這個新婚妻子好一點吧!」

  「所以,我這不來了?」沈相然不情不願的站在病房。

  屋內的氣氛一下子跌至冰點,沈相驀不解的看著這兩人,也不是第一回覺得奇怪了?這兩個人的交流方式總是那樣彆扭,根本就不像一對新婚夫妻,反而像是一對冤家!冤家,他在心裡掂量著這個詞組。

  「二哥,嫂子的腳裸一時好不了,估計還要在醫院住上一陣,可能行動會不太方便,所以最好要有人陪護。」

  「陪護?那就請護工吧!」

  「就這樣?」沈相驀有點詫異哥哥的態度。

  「也不是多嚴重的病,只是傷了腳裸,這種程度不必大驚小怪。還有就是,相驀以後不必對她的事太上心,我會看著辦的。」

  「可是……。」沈相驀皺起眉頭。

  「好了,我會囑咐好護工好好照顧你嫂子的。不是還有通告嗎?我送你去劇組。」沈相然結束了談話,不由分說拉著弟弟往屋外走去。

  洛神無所謂的看著窗外,看來失血過多是事實,她的額頭又蓄滿了虛汗,無力的閉上眼睛,當務之急還是先調養好身體吧!

  一覺醒來,第一眼看到的依舊是沈相驀,她遲疑的看著趴在床頭睡著的他,手指抬到半空終是停滯不前,看來他是累了、睡相好香甜,她不捨得打擾他的美夢。

  隨手拿了件衣服披至他的身上,然後百無聊賴的打量著熟睡的他,這樣星光爍爍的臉看過後就不會忘記吧!沈相驀,他和自己真的有很多相似之處,一樣孤獨著成長、一樣懷著內心某處軟弱,只是他卻還能這樣單純美好著,真是大幸啊!

  「怎麼不叫醒我?」沈相驀惺忪著睜開眼睛。

  「看你睡的太香,所以才沒有叫你。怎麼又來這兒了?」

  「自己親人生了病,能那樣放著不管嗎?我哥什麼時候過來?」

  「怕是不會過來了。」

  「嫂子,你和二哥是不是有什麼問題?」他遲疑了一會,還是開了口。

  「沒有,只是我們相處的方式比較特別罷了。」

  「是嗎?」他顯然不能接受這種解釋。

  「這個時間,劇組沒有事情嗎?」她擔心他為了自己耽擱了時間。

  「說是投資方有事找甘冰,所以這兩天都沒有通告了,我也無事一身閒啊!」

  「甘冰,是這部劇的女主角?」

  「嫂子不是從來不關心娛樂新聞的嗎?可真是難得,也關心起我的事了。」

  「真是的。」她不禁笑了起來,那笑就像夏雨後的矢車菊盛開在他心裡。

  「是不是能聽到海浪聲?」他指了指窗外。

  「醫務站靠著海,夜色深沉的時候,四周靜謐著就能聽到海浪的聲音,海水和石頭磨擦著、清晰而暢快!人生要是也能那樣暢快淋漓那該多好。」

  「很喜歡海嗎?」他問。

  「嗯,喜歡寬廣的海、喜歡那樣自由的風,這個時候腳要是能站在海水那就更好了。」

  「真的這樣想?」

  「是,真的這樣想。」她又笑了起來,在他面前總感覺很輕鬆,可以放下一切的戒備。

  「這是病人的夙願,我會幫著她實現的。」他靠近她,溫柔的將她抱進懷裡,體溫隔著衣服傳遞著溫暖,她的臉不由自主的紅了起來。

  「那個……,放下我吧!」

  「不要,這個時候病人應該聽我的。」他不理會她,快步往屋外走去。

  海風吹拂在臉上,海浪湧動向前,她在他懷裡盡情呼吸著自然的氣息,一切都是那麼美好,在他面前她不需要隱藏心事,想要看海就能看到海;來生想成為一顆真心的心願,也能那樣在他面前自然的吐露心聲;沈相驀的魅力在於,總在不輕易間能讓她卸下的心防,總在不輕易之間讓她成為真正的自己。

  「不是說『這個時候腳要是能站在海水那就更好了』,我可是代替你站在海水裡了,就閉上眼睛當成是自己站在海裡吧!」

  「好!」她閉上眼睛,腦海裡浮上的是倉央嘉措的那句話「一個人需要隱藏多少心事,才能巧妙的度過一生,在這佛光閃閃的高原,三兩步便是天堂,卻又有多少人,因為心事太重,而走不動」。這一刻,她放下了心事,伸手觸摸著天堂,在某個人的懷裡真心的想要觸及那片平靜。

  「二嫂!」他輕輕喚她。

  「怎麼了?」她睜開眼睛迎上那雙清澈的光芒。

  「是真心喜歡我二哥嗎?」

  「沒聽你二哥說嗎?我的真心不是隨便給的。」

  「這個意思是說,對我二哥並不是全心全意的真心嗎?不是因為真心才結婚的,如果真是這樣,你真是壞人呢!」

  「可怕的不是真壞人,而是假好人!相驀,一定不要認識那樣的人,一定不要對那樣的人好,就算運氣不好遇上了,也一定要遠遠的跑開……。」她給他機會遠離自己,雖然她一直告誡自己『商人是理性主義,決不擅動感情』,但是這一回她對棋子心軟了。

  「是,我知道了,不會認識那樣的人,一定不要對那樣的人好,就算運氣不好遇上了,也一定會遠遠的跑開!」他深意的看著她,

  「那麼,記得要做到。」她認真的囑咐。

  「真想這樣一直抱著你。」

  「什麼?」

  「在跑開之前想要一直抱著你!」

  「相驀?」

  他抱緊她,懷裡是溫暖安心的氣息,或許他已經來不及跑開了,或許很早、很早以前他已經認識了那樣的人、一心想要對那樣的人好、就算運氣不好,也不打算離開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5-5-28 00:37:23

  第二卷 水墨青花 剎那芳華

  第二十一章 繾綣

  一連好幾天,沈相驀都在醫護所照顧著洛神,只是那天他抱著她看海的事,兩人都隻字不提,安眉帶眼間氣氛總有些特別。

  「削個蘋果給你吧!」他挑出一個自認為最滿意的,坐在一旁削了起來。

  「相驀,謝謝你這幾天的照顧,給你添麻煩覺得很不好意思,其實你不用這樣,有護工在也一樣的。」

  「這哪能一樣?把蘋果吃了。」他把蘋果削成片,用牙籤紮了一塊遞到她嘴邊。

  她覺得他的舉動越發的親呢了,頓了一下道:「相驀是很好的人,但我不是你嫂子嗎?關係太親近是好事,可是……。」

  「說什麼呢?不要有別的想法,總之,我和嫂子是親人,互相關心、愛護的親人。因為一些舉動產生了奇怪的想法,這也可以理解,但是不管怎樣,我知道分寸。」他完全明白她的心意,因此會順著這樣的心意不為難她。

  「是!說這樣的話,感覺很抱歉。」她忽然覺得很尷尬,為自己的多心,或許相驀心裡不是那種想法。

  「嗯,嫂子對我感到抱歉的事真的很多!要是真心感到歉意,那就更好的對待我,把我當成真正的親人。」

  「會把相驀當成真正的親人的。」

  「以後不管發生什麼事,也要記得和我說實話,最殘酷的不是實話,而是華麗的謊言!因此,我想聽你說最真的話。」

  「好,我答應你。」她猶豫了一下,接著道:「雖然想說最真的話,但也有不能說的時候,所以不想說的時候也能不說吧?」

  「是,你可以那樣做。」他笑了起來,純靜如水。

  她撇了撇嘴,認為自己掉進了圈套,只喃喃道:「看來我又衝動了,不應該答應你的。」

  「這才是你,平常那個不是。」深深的看著她,或許萬千色相,他開始慢慢能看穿了。

  她一怔,避開這道眼神,再轉眼過來,已然恢復平靜。洛神啊!一句話已經震憾不了你,在心裡磨起的利刃不會因為任何事情而改變,她的手指甲在身邊的床沿上反覆划動。是的!她不會輕易動搖的。

  蜜月之行就這樣在充徹著酒精味的醫務所結束了,洛神回到家的第一件事就是跑去常去的飯店飽餐了一頓。

  洛千沒好氣的看著她:「吃這麼多,南亞島的伙食很差嗎?」

  「應該是醫務所的伙食不好。」

  「醫務所?打電話時,怎麼沒有提起去了醫務所。」洛千一臉的緊張。

  「看看哥這樣的表情,真是萬幸當時沒有跟你說!不然,一定會丟下公司跑到南亞島來的。」

  「知道我會擔心還這樣做,到底出了什麼事?」

  「被蛇咬了,不過得到了人情味的救護。」她笑語。

  「這是什麼話?」

  她喝了口水道:「就是被蛇咬後,有一個善心人士救了我。」

  「是誰?」洛千打量著她。

  「沈相驀。」她不自覺的咧嘴笑著。

  「這種笑很奇怪,是對他有好感了嗎?」洛千看著面前的食物忽然很反胃。

  「嗯,有點好感,還荒唐的答應以後要跟他說真話呢!」

  他認真的看著她問:「真打算這樣做?」

  「是,有這種打算,跟他說殘酷的真話,不想說的時候也可以不說。」

  「難道對沈相驀有了感覺?」

  「不是那樣的想法,只是救了我的命很感激,真心覺得是個好人,沒有別的想法。」

  洛千長長呼了口氣:「能這樣想就好,我不希望你和沈家有什麼牽扯。」

  她正色道:「哥哥不要看扁我!我不會為了任何事而改變心意的,踏著單車的人想騎的遠、騎的穩、不輕易倒下,就得狠下心不停的往前衝!我不會做讓哥哥傷心的事,也不會做讓九泉下父親傷心的事。」

  「是!我多心了,很對不起。」

  「哥哥沒有對不起我的對方,因為有了哥哥才沒覺得那樣害怕,心裡一直想著不管發生什麼樣的事,還有哥哥這個堅強的後盾,會保護我、會守候我,因為這樣的心情才有了面對一切的勇氣,所以不要跟我說對不起,哥哥和我之間永遠不要說這三個字。」

  「知道了。」他嚥下一口咖啡,各種滋味。

  「對了,濱湖區的那塊地怎麼樣了,張經理那隻老狐狸沒耍什麼花招吧?」

  「這種時候他除了好好聽話,還能怎麼辦。放心好了,那塊地早晚是我們囊中之物,他之所以結婚就是圖女方家是個名門望族,他勾搭的女人也個個都是有頭有臉的人,這種不肖之徒怎麼會不怕恐嚇,這種事他會辦好的。」

  「嗯,是不是也應該找個機會謝謝溫姐姐?要不是她提供消息給我們,怎麼會知道那塊地是吳董事長的夫人張寒玉的。」

  「最近還是少和她見面的好,要是讓張寒玉知道了,光掂掂腳指頭就知道是自己表妹透了消息,過了這陣子再說吧!」

  「溫姐姐和哥哥的關係哪是能瞞的住的?為了哥哥,溫姐姐可真是六親不認了。」

  「好了,別再說了,溫心雅的這個恩惠我會找時間回報給她的,如果張寒玉找她麻煩我也會一力承擔的。」只要一提到溫心雅,洛千的頭就一個變成二個大。

  「你們不打算結婚嗎?」洛神舊話重提。

  「結婚是隨便就跟人結的嗎?

  「生氣了?哥哥也不是隨便會為別人生氣的人,所以這樣理解可以嗎?在哥哥心裡,溫姐姐還是和其它女人不一樣的。」

  「也許吧!」洛千又嚥了一口咖啡。溫心雅,在自己心裡到底是怎樣一個角色,心裡那份愛偶爾隱藏不下去的時候他也會想起她,那樣固執的愛著自己的人,連矜持、自尊都放下來愛著自己的人,他是何等聰明的人,怎麼會看不穿那顆玻璃心,晶瑩干靜純粹的愛,正因為如此溫心雅才在自己心裡跟其它女人不一樣,只是他才是放不下……,盯著眼前這張臉,連說「放下」的勇氣都沒有。

  「哥,還是去見見溫姐姐吧!總之,我們是欠了她很大一個人情。」

  「知道了,晚上會抻時間見她的。」他歎了口氣,最終應了下來。

  夜晚的西餐館,坐落在離城區遠了點的青峰山上,燈光暗淡、背景音樂優雅動人,分外適合情侶的光臨。

  溫心雅打扮的很刻意,鵝黃色蕾絲洋裙顯得她分外陽光明朗,她絲毫不掩飾開心:「怎麼會約我來吃晚飯?」

  「洛神說欠了你很大一個人情,雖說不是一頓飯能感激的事,但是這樣的心意要讓你明白。」

  「是洛神讓你來,所以才來的嗎?」

  「為什麼問這樣的話?」他盯著她,等待下文。

  她苦笑:「看來還愛著她,不是嗎?」

  他皺了下眉頭,放下刀叉:「突然說這樣的話,還怎麼讓人吃飯?」

  「很小的時候就知道你們沒有血緣,看著你的飯盒,一直很詫異為什麼不吃蟹肉?後來才知道,就算是洛神已經有了一份,你還是會擔心她吃不夠;下雨的時候,你總是第一個飛奔出教室,因為雨後的天氣總會變冷,要第一時間把衣服脫下來披在她的身上;每週四的早上總是最早到校,因為那天是洛神當值,因為怕她辛苦,你總是先把教室的衛生打掃乾淨;這就是你,默默的愛一個人的方式。」

  「你可真了不起,讀書時一直跟蹤我了嗎?」他瞪著她。

  「是啊!喜歡的人今天過的怎麼樣、是怎麼過的,心裡都想知道,所以才會那樣的。」

  「就因為這樣,所以才年年是倒數幾名、每年交錢補考的嗎?」他諷刺道。

  「不知道嗎?讀書時,心裡想的只有一門功課,那就是要讀懂洛千這個臭小子在想什麼,所以才會那樣的。」

  「就這麼喜歡我嗎?」

  「也不是說過一次、二次了,就這麼喜歡你。」

  「換個人喜歡就不行嗎?」

  「那你,可以換個人喜歡嗎?」她認真的問。

  他語塞,沉下氣色:「溫心雅,我要拿你怎麼辦?已經知道了我的心,為什麼還這樣固執?」

  「是呀!明明知道了你的心,為什麼還這樣固執?明明知道你是在一次次利用我,卻還是願意這樣被你利用、甚至期待著被你利用。讓這個人利用我吧!至少這樣還可以再見到他,知道是懷著怎樣悲慘的心在愛著你嗎?」

  「所以,不是讓你換個人喜歡了嗎?」他吼道。

  「想讓我變得更悲慘嗎?在不愛的人身邊時時刻刻想著你,那樣的日子一天也不想過,寧願被你利用,也不想過那樣的日子。」

  一片沉寂,半晌功夫,他吐出了三個字:「對不起。」

  她正視他:「你和洛神根本就沒有血緣,為什麼不去試一試?」

  他歎了口氣:「我對她就是不能言明的愛,除了放在心裡,別無他法。」

  「從來都沒有跟她表露過真心嗎?」

  「是呀!比誰都瞭解她,比誰都明白她的處境,才不能說。一開始的選擇就是來當她哥哥的人,不應該混亂自己的角色,告訴她讓她怎麼辦?從來都沒想過從小一起長大的哥哥愛著自己,要她怎麼辦?我和她的關係,從開始就已經注定。」

  「你就這麼確定?」

  「不是說了比誰都要瞭解她,如果等到她愛上我的一天會迫不及待的跑上去告訴她。可是,現在的我,只是她心裡最在乎的哥哥,我是比瞭解自己還瞭解她的人,想說什麼、想做什麼,哪怕見不到她都已經知道。」

  她不死心的問:「真的就這麼愛她嗎?」

  「是啊,十幾年前撒下的種子,本以為會隨風飄走,誰知道卻生根發芽,一點點長出枝丫,長出綠葉,直到筋干漫深、參天獨立,想要再撥去是要費多大的力氣和決心,知道了我的心情,難道你還想來試試?」

  「都說精衛填海、愚公移山是固執的事情,可世上的道理不多是這樣嗎?因為想要得到,哪怕付出再多也願意,我的心情和你是一樣的,年少時撒下的種子,以為隨著時間的推移會飄走,誰知道心裡卻讓出一片土壤,拚命為它澆水,拚命守護著它,不管打雷下雨明明害怕的要命,卻還是不想走,就算這樣,你還是不想讓我試一試嗎?我想和你有個好結局。」

  「該死的!溫心雅,你想逼瘋我嗎?」

  「是,在被你逼瘋之前,我要這麼做。」她斬釘載鐵的點著頭。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5-5-28 00:37:47

  第二十二章 情意

  這兩天沈相然出遠差,洛神的心情相當愉悅,除了不用忍受那該死的低氣壓,還可以不用睡在硬梆梆的地板上,這可真是人生一大快事。

  想著今天是休息日,她隨手紮了個馬尾,從樓下拿了杯涼開水正打算回屋裡看文件。

  「呀!真是倒霉的一天、混亂的一天!」隨著抱怨聲,洛神看著從樓上衝下來的沈相驀。

  「怎麼這副模樣?」她忍不住笑出了聲,沈相驀正頂著雞窩頭、襯衣扭扣交叉、赤著腳站在大廳裡,完全沒了明星風範。

  「這玩意壞了,我早上9點還有新聞發佈會,要遲到了。」他使勁晃著手裡的鬧鐘。

  「看來你得換鬧鐘了,我今天休息,一會幫你買一個。」

  「真是好心的嫂子,別忘記了。」

  「是,不會忘記。」她好笑的應著。

  他湊近她問:「不會是知道今天是我生日,所以拿鬧鐘當禮物吧?對救命恩人,這樣的禮物是不是太輕了?」

  「是生日嗎?」

  「怎麼,不知道嗎?也是,我的生日誰會記得!」他一臉自嘲。

  「這麼重要的日子沒有約會嗎?」

  「沒有。」他的臉上閃過幾分黯淡。

  「那麼,由我為救命恩人過生日怎麼樣?」她提出建議。

  「真的要為我過生日嗎?」他滿臉感動。

  「這種事有假的嗎?晚上定好位置、定好蛋糕,然後一起吃飯怎麼樣?」

  「謝謝你,我好幾年沒過生日了。」說這話時,他臉上流露出幾分感傷。

  「你這樣的大明星,怎麼可能?」她不信的搖頭,又看了下時間道:「相驀,你動作快點,9點的新聞發佈會真要來不及了,晚上會給你短信的。」

  「哦,天啦!記得,短信……。」

  洛神看著那手忙腳亂的背影開心的笑著,這個早晨笑的有點多了,已經不記得什麼時候這樣發自內心的笑過了。

  夜晚的西餐館,坐落在離城區遠了點的青峰山上,燈光暗淡、背景音樂優雅動人,分外適合情侶的光臨。

  位置是公司秘書定的,聽說昨天哥哥也來過,還特意打電話求證過環境、味道,看來是真的不錯,坐在包廂的洛神透過玻璃望向窗外,豎起的燈光打印著山中幽靜,青青翠翠的樹木近在咫尺。

  她的手指劃過手機屏,收件箱裡一排短信全是沈相驀發過來的,記不清從什麼時候開始兩人一來一往的發起了短信,自從南亞島回來後短信越發的頻繁了。

  有時候沈相驀會把拍戲時的場景發過來、有時候甚至將當天吃的盒飯拍下來發給她訴苦,她通常只看不回,但是時間長了,也會期待這樣的短信,看著看著就會嘴角上揚、心情也變得好了、時間也過的飛快了。

  她划動著彩信,一張沈相驀的自拍相印入眼裡,近乎完美的俊臉、明眸皓齒是相當好看的男人,她的注視停留在他的嘴唇,想起了在南亞島他湊至她腳裸前,用口直接吸毒,邊吸邊吐,臉不禁有些發燙。

  「想什麼呢?我已經最快速度趕過來了。」一雙修長的手晃在眼前。

  「你是壽星,等你是應該的。」她好脾氣的笑著。

  「對壽星而言,只有這個蛋糕嗎?」他指了指桌上的芝士蛋糕。

  「還有這個。」

  他順手接過她遞來的袋子,看了一下問道:「鬧鐘嗎?打算給紅遍大江南北、馬上就快和國際結軌的大明星的生日禮物就是鬧鐘嗎?」

  「大明星你還能缺什麼呀?不想要就還給我。」她不理會他的抬槓。

  「要!以後拿著這個告訴所有的人,洛氏集團的董事長是個多麼吝嗇的「錢串子」,對救命恩人的報答禮物就是這個。」他拿著晃動時不小心碰到鬧鐘上的按鍵,裡面傳出溫暖的聲音「沈相驀,生日快樂,永遠要瀟灑帥氣的活著!吃最好的飯、睡最好的床、過最好的日子、一定要那樣過。」

  他眼眶一下子濕了,指著鬧鐘問:「這到底是什麼煽情的鬼玩意?」

  「是太感動了,對我太感動了?所以說我這麼吝嗇的「錢串子」,對救命恩人的報答禮物不能是錢,是心意!是錄音鬧鐘,不想要嗎?」

  「好好的錄音鬧鐘,因為某人的聲音真是雞皮疙瘩掉了一地。」

  「是說我嗎?剛才明明就感動了。」洛神不服氣的頂嘴。

  「耶,不吃蛋糕了嗎?不對,這蛋糕好像不怎麼甜。」他避開話題,嘗了一口蛋糕。

  「我不喜歡吃太甜膩的東西,所以讓把糖放少了……。」

  「哈哈,哈哈,真是特別的生日蛋糕!」沈相驀姿意的笑著,這個晚上笑的有點多了,已經不記得什麼時候這樣發自內心的笑過了。這樣的心情,他不知道她在早上也同樣有過。

  一頓晚飯在輕鬆、愉快的氛圍中度過,兩人都覺得時間過的太快了。

  「走吧,回去了。」洛神起身拎包。

  「就這樣回去嗎?」他有點捨不得、捨不得和她分開,即便回的是同一個家。

  「是啊,已經很晚了。」

  「我們去KTV唱歌吧!」

  「就我們兩個人?」

  「嗯,不可以嗎?現在12點還沒過,就不想聽壽星的話了。」

  「就這樣想唱歌嗎?」她不解的看著他。

  「你非要跟我抬槓嗎?就說「好」、「可以」不就行了?難道對一個有恩於你的人就這樣苛刻,更何況是他生日的當天。」他說的可憐兮兮。

  「知道了,好、可以!」她無奈的應著。

  「是經紀人送我來的,就坐你車吧!」

  「好!」她拖著長長的尾音跟在他身後,燈光下是相當般配的影子。

  沈相驀戴著大黑墨鏡、帽蓋遮臉坐在KTV的包廂,洛神一邊點著歌一邊問道:「打扮成這副樣子還來唱歌,看得見歌詞嗎?」

  「所以,不是求你去把房門反鎖嗎?」

  「是,這就去!」洛神轉身把包廂門鎖好,遠遠的看著他。

  他把墨鏡拿下,吸了口氣:「終於可以見人了。」

  「到底是有多愛唱歌啊?」

  「不知道我是出過白金唱片的人嗎?開演唱會的時候前排座位被炒到幾萬塊錢的事也是常有發生,所以嫂子要把這兒當成自己的福地。」

  「那麼唱一首嗎?」

  「是,嫂子現在可是多少人羨慕的命!」沈相驀自信的拿著話筒。

  音樂響起,磁性的男音沁入耳裡,歌詞清晰而動人「我知道並不是耕耘就有收穫,你和我就像流星劃落,麋爛著點亮黑夜;我害怕看到你獨自一人絕望,更害怕看不到你、不能和你一起迷惘,多想能在你身旁,看命運變幻無常,體會默默忍耐的力量,偶爾也會感覺寒冷,卻無法阻擋對溫暖的嚮往。」

  她沉浸在歌聲裡,沈相驀在自己的位置總是那樣耀眼,就像歌裡唱的那樣好似流星麋爛著點亮黑夜,被那麼多人喜歡的人,不是沒有理由的愛呀!

  「為我著迷了嗎?」他坐到她的身邊。

  「是,我為這首歌著迷了!是很好聽的一首歌,好像唱到了我的心裡面。」她扭頭看他,卻沒想到彼此的距離是這樣近。

  她的眉眼離他很近很近,近到能聽到彼此心跳的聲音,甚至連她呼出的氣息也讓他慌張,她的手指甲不自覺的反覆劃著一旁沙皮,而他看著她連呼吸都困難。

  「相驀,還唱嗎?」她開口問道。

  「那個,我們還是回去吧!」他心慌意亂的拿起冰水往肚子裡灌去,又手忙腳亂的戴上墨鏡、帽子。

  氣氛異常奇特,他坐在她的車裡,望著窗外,想起那首歌的歌詞「我害怕看到你獨自一人絕望,更害怕看不到你、不能和你一起迷惘,多想能在你身旁,看命運變幻無常,體會默默忍耐的力量,偶爾也會感覺寒冷,卻無法阻擋對溫暖的嚮往。」

  「那首歌的名字是叫「嚮往」嗎?」她問。

  「是。」

  「以前我也希望能遇見那樣一個人,能陪在自己身旁,看命運變幻無常,一起體會默默忍耐的力量。」

  「就沒有遇到嗎?」

  「有那麼一個人,不過還是沒能忍耐多久,就選擇離開了。所以當時就對自己說,買不到愛情時,絕不要走得離櫥櫃太近,盯著愛情不肯離去。」

  他問:「是怎麼樣的一個人,我好奇是什麼樣的人能讓你動心?」

  「怎麼辦?時間久了已經記不清他的臉了,連他說過的話也忘的差不多了,為什麼動心也記不清了。」

  「那麼,現在身邊有想要留住的人嗎?」他認真的問著。

  「不太清楚,相驀有想要留住的人嗎?」她握著方向盤的手微微的顫抖著。

  「有,我有那樣的人,有那種要愛不能、不愛不能的女人,想知道是誰嗎?」

  「沈相驀。」她慌張的踩下剎車,愣愣的看著他。

  他避開她的眼神:「幹嘛突然停車。我說過最殘酷的不是實話,而是華麗的謊言吧?看來今天你跟我說的都是實話,我是否也應該告訴你實話?那個要愛不能、不愛不能的人是誰,不想知道嗎?」

  「不想知道。」她猛的搖頭。

  「又不是嫂子你,幹嘛那樣激動,還不開車嗎?」他看著長長呼了口氣的她,他完全明白她的心意,因此會順著這樣的心意不為難她。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5-5-28 00:38:07

  第二十三章 生病

  「那麼,現在身邊有想要留住的人嗎?」他認真的問著。

  「不太清楚,相驀有想要留住的人嗎?」她握著方向盤的手微微的顫抖著。

  「有,我有那樣的人,有那種要愛不能、不愛不能的女人,想知道是誰嗎?」

  「沈相驀。」她慌張的踩下剎車,愣愣的看著他。

  他避開她的眼神:「幹嘛突然停車。我說過最殘酷的不是實話,而是華麗的謊言吧?看來今天你跟我說的都是實話,我是否也應該告訴你實話?那個要愛不能、不愛不能的人是誰,不想知道嗎?」

  「不想知道。」她猛的搖頭。

  「又不是嫂子你,幹嘛那樣激動,還不開車嗎?」他看著長長呼了口氣的她,他完全明白她的心意,因此會順著這樣的心意不為難她。

  洛神回去以後並無開口言半句話語,便拖起了疲憊之軀走去了自己的房間,身子甚是感覺輕忽飄渺一般,覺得有些不舒服,就連澡也沒洗,便倒頭便睡去了。

  直至暖陽高昇,照進了白色掛帳之中恬然熟睡的洛神臉上,那彎彎的睫毛一動一動的,身子兀然一驚,陽光剛好照射著她黑溜溜的瞳孔,她被陽光徹底弄醒了,在床上獨自纏綿了時刻,坐起來,依舊覺得頭腦暈沉極了,隨手拿了溫度計一量已是40度的高溫,整理好自己走到樓下,囑咐著幫傭的阿姨拿了幾粒退燒藥。

  「怎麼了,臉色這樣難看?」沈相驀走到她身邊。

  洛神把藥放進嘴裡,用水吞服:「沒事,昨天受了涼,有點發燒。」

  「早知道昨天就不拉著你去KTV了,晚上出來的時候風勁確實大,有可能那個時候著的涼,別去公司了,我陪你去醫院掛水。」

  「那可不行,今天要去城郊看塊地,已經吃了退燒藥,沒關係的。」

  「發了燒還這樣逞強。」沈相驀無奈的搖了搖頭。

  一天的工作量,若是換了平時洛神早就完成了,可是吃了退燒藥依舊全身發冷,一點精神也提不起來,直到下午四、五點她才開車往城郊的那塊地駛去。

  當初市區要建造大型人工湖,洛氏集團參與了一級開發,有合同和協議,政府沒錢還,拿了這塊地做補償,這塊地在偏遠郊區,要怎樣利用才能合理?她站在荒草叢生、磚牆裸露的空地上思量著,一邊想著一邊往前方走去,她是較真、實際的人,凡事都喜歡親力親為。

  天色變得陰沉,隆隆雷聲夾雜著閃電,剛才還好好的天氣忽然下起大雨,全身淋的濕漉漉的,她忙就近找了處廢棄的屋簷下避雨。這雨下的急而大,瞬間天色白晝如黑夜,眼簾處一片白茫茫,風吹在她潮濕的衣裳上,越發寒意襲人。

  這是間危屋,她擔心這樣的大雨會引發什麼意外,並不敢往屋裡去躲雨,而剛才又走的太遠,以至於要回到車上還有很長一段路要走,挨著冷看著眼前傾盤大雨,緊抿的嘴唇都有幾分哆嗦,全身倦怠無力。

  手機短信鈴隨著雨聲起伏,她的手指劃過收件箱,一排沈相驀的短信。

  冰冷的觸摸屏上,是溫暖的四個字「你在哪裡?」

  她回撥電話,「嘟」的一聲還沒來得及響完,已經聽到他急切的聲音:「怎麼發那麼多短信、打那麼多電話也不知道回,人在哪裡?」

  「剛才雨聲太大,沒有聽見,我在城郊工業園那塊空地。」

  「知道了,在那兒等我。」

  「喂,相驀……。」來不及說什麼,對方的電話已經掛斷。

  她仰頭看著天、傾瀉成雨幕,落在地面的水花冰冷的濺在她的腳面,涼到心海!她想起了母親,讀初中時,也下過這樣一場大雨,她躲在學校的長廊上等著家裡的司機來接,等了很久很久,遠遠的看見母親走了過來,手裡拿著一把碎花傘,她不禁嘴角泛上笑意,母親是來給自己送傘的,可是那笑剛浮至嘴角還未拉長,她就停凝了!母親只是遠遠的看著她、冷冷的盯著她,是那樣漠不相關的眼神,直到哥哥從教室走了出來,母親才迎了過來,那把碎花傘就那樣輕輕撐起在哥哥的頭上。她一點也不妒忌哥哥,只是也會羨慕、好心酸的羨慕,覺得哥哥好幸福,因為太幸福,所以眼淚就不自覺的流了下來……。

  「怎麼哭了?」一把相似的碎花傘撐在了她的頭上。

  「嗯!」她試著抹去眼淚。

  「是身體不舒服,還發燒嗎?」沈相驀的手蓋上她的額頭,皺著眉頭道:「怎麼還這樣燙,快點跟我去醫院。」

  「相驀,不是說把我當成親人嗎?那麼只有這一回、只有這一回,好嗎?」她渴望這樣的關懷。

  「幹嘛?」

  她輕輕抱上他、躲進他的懷裡,這是個溫暖的人、可以讓她放下心防的人,只有這一回!她發誓,只在他面前軟弱這一回。

  沈相驀看著懷裡的她、滿滿的心疼,因為想著她,一天都無法呼吸了!被她這樣抱著,才知道已經陷的很深、很深,他確定自己愛上了她,沒有什麼目的,只是不受控制愛她而已!

  「好了,我們去醫院吧!」他希望這樣一直抱著她,可是又擔心她的身體。

  「好。」她從他懷裡退了出來,臉上泛起緋紅。

  「走。」他脫下衣服披在她的身上,撐著傘護著她往車裡走去。

  兩人安靜的坐在車內,氣氛有些尷尬,一時之間彼此都不知道說些什麼才好。

  「剛才坐經紀人的車過來的,你身體不好,我來開吧!」他正準備發動汽車,卻見她還沒有系安全帶。

  他伸手去幫她拉身側的安全帶,她則盡量往後縮著身子,只低聲道:「我自己來吧!」手順著帶子的方向握去。

  「不用。」他搶先一步握了過去,沒想到正好握上她的手。

  一瞬,倆個人一起慌亂了,撒手、低頭、心跳,心裡好似開出了千萬朵明艷的花蕾,卻又如此不知所措。

  「去醫院!」他手忙腳亂的啟動了汽車。

  「好。」她掩飾著情緒。

  從醫院回到家已經是12點多了,一天暈暈沉沉的她早就在回來的路上熟睡了,他溫柔的把她抱進房間、蓋上被子,看著她病蔫蔫的樣子,手指輕輕抬起、憐愛的碰上那張倔強、美麗的臉,他記不清自己身邊來來往往過多少女人,也有過動心的、喜歡的、留戀的,只是沒有人能像她一樣,就像一根釘子一樣深深的扎到心底。

  他回到自己屋裡拿了她送的錄音鬧鐘調好時間,明天早上7點還有通告要趕,趁這個時間多少要睡會。躺在床上卻思來想去放心不下,拿著鬧鐘又去了她屋裡,只得趴在床頭小歙一會。

  天剛露魚肚白,隨著鬧鐘清脆的聲響,兩人都睜開了眼睛,沈相驀急急忙忙想去按掉鈴音,只聽見洛神詫異的聲音:「昨晚一直都在這兒陪著嗎?」

  「嗯,怕你半夜熱度又高起來。」沈相驀一邊按掉鈴音一邊回著。

  「是嘛,真是辛苦你了。」她想起昨天自己的舉動,又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幹嘛這樣客氣,本來你生病了,想讓你多睡一會,因為有通告,所以設了鬧鐘。」他惱恨自己太粗心,竟然把她也吵醒了。

  「沒關係,只是這鈴聲有些刺耳。」

  「是嘛,我也這麼覺得,看來得自己錄點聲音進去才行。」他開起玩笑。

  「就錄上次唱的那首歌吧!真的很好聽。」她隨口說著。

  他一怔,沒想到她會把玩笑當真,只順著她的心意按下鬧鐘錄音鍵,笑道:「那我現在就錄好……。」

  「你們這是在幹什麼?」房門突然被推開,沈相然拖著行禮箱走了進來,他審視前眼前的情形,滿臉怒容。

  「嫂子發燒了,所以……。」沈相驀的腦海裡一片空白,忽然覺得自己很荒唐。

  「相驀,你先出去,我有話和她說。」沈相然的臉陰沉下來,冷冷的盯著洛神。

  「哥……。」

  「出去!」沈相然按捺著怒火,迸出這兩個字。

  「可是,哥……。」這種情形,他怎麼能放心的出去。

  「相驀,你先出去,我們會好好談的。」洛神一臉淡然。

  「好吧!」沈相驀退了出去,靜靜的站在門外。

  沈相然看著門緩緩關上,一把衝上去捏住洛神的手腕:「是在利用相驀嗎?這是你的手段嗎?」

  「你想多了。」她用力想摔開,但是無能為力。

  「你這個有計劃、有心機的女人,是下定決心要把相驀也拖下水嗎?」

  「一開始確實有這樣的想法,但現在不會了,相驀跟你不一樣,我不會這樣對他的。」

  「為了吞併別人企業,連假結婚這種事也幹得出的女人,讓我怎麼相信?」

  「連假結婚這種事都幹了,難道還要為這點小事而說謊嗎?」她怒目相瞪。

  「離相驀遠一點,要是傷害了他,我不會放過你的。拿著億源化工威脅我,所以走到了這一步,這樣的愚弄忍到今天,實在是再也忍不下去了。」

  「所以,有什麼打算嗎?」她一臉平靜。

  「我就算放棄億源化工,也不打算繼續和你這樣生活了。」他憤怒到及至。

  她嘲笑道:「王永慶不是說過一根火柴不值一文錢,一棟房子卻價格千百萬,但一根火柴卻可燒燬這棟房子,你知道那這一根火柴是什麼嗎?」

  「又是什麼鬼話?」

  「這棵火柴就是無法自我控制的情緒,不經理智判斷的決策,頑固不化的個性,狹隘無情的心胸,這幾樣你現在全部佔全了。沈相然,你不應該是這樣的人啊!看過你的資料,不是沉穩、睿智、果斷、精明的性格嗎?是什麼原因會如此控制不住情緒,還是你本來就只有這些能奈。」

  她完全有讓他發飆、失控的能力,如果沉穩、睿智、果斷、精明是自己的性格優勢,但只要遇見她偏偏就能消失的無影無蹤。

  洛神再一次提醒道:「可以放手了嗎?冷靜的想一想是否真的要劃亮那根火柴,感情用事可解決不了任何問題。不是也討論過,為了不甘心而服下毒藥的雞,能害死的只是自己,農民不會因為沒吃到這隻雞而有絲毫傷害的,就算有,那也只是遺憾。現在這種局面,是打算認輸了嗎?」

  他緩緩放開她的手腕,在心裡問自己,現在這種局面,是打算認輸了嗎?億源化工是自己多少年的心血,就真的能輕易放棄嗎?這個像胡狼一樣連腐肉也不會放過的女人真是太可怕了,她總是洞悉別人的弱點、然後不斷攻擊。

  「有沒有人說過你很像一種動物?」他漸漸恢復平靜。

  「哪一種?」

  「胡狼,那種連腐肉也不會放過的胡狼。」

  「是誇獎嗎?埃及人可認為胡狼是陰間的神阿努比思神的象徵。我,活到現在還沒有被人拒絕過、任何事都會成功的,所以不要再做無謂的事。」

  「是,你像是這種人。」

  「看來你已經平靜了,不妨好好想一想吧!我還有事,就先去公司了。」洛神整理好自己,推開房門走了出去。

  「二嫂。」一直站在門口聽動靜的沈相驀叫住了她。

  「相驀,不是說7點還有通告,還沒走嗎?」

  「你跟我二哥……。」

  「我們沒事,放心吧!」她示意他快點回屋換衣服,自己則開車去了公司。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5-5-28 00:38:25

  第二十四章 墓地

  洛神站在洛氏大廈28層的落地玻璃前,時間有些早,一切都是如此平靜。

  「才幾點,這麼早就來公司了?」門應聲推開,洛千一臉倦容。

  「哥哥,昨天應酬到很晚嗎?」

  「別說了,昨天陪了那幾個實權人物一天一夜,真是累死了。現在這個社會不行賄成了過街的老鼠,行賄反而成了英雄了,所以今天我也算是凱旋而歸了。」

  「忙到現在也不回家歇一會再來嗎?」

  「哪有時間休息,趁熱才能打鐵,這些人不盯著能行嗎?洛神,你的臉色好像不太好,難道生病了嗎?」

  「我沒事,可能是起早了。哥,你快去洗漱一下,看上去好隨便。」

  「有點隨便嗎?這才是我本色。」洛千笑嘻嘻的回道。

  「果然是本色撩人啊!」她忍不住捂嘴笑了起來。

  「等等,手腕上怎麼會有淤青?」他眼尖的盯著她抬起的手腕。

  「沒什麼!」八成是沈相然剛才捏的太用力。

  「到底是怎麼回事?」他可不是容易糊弄的人。

  「因為和相驀走的太親近,所以……。」

  「又是沈相然干的?」他皺著眉頭,看著她隱晦的表情問:「你和沈相驀真沒什麼事吧?」

  「真的沒有什麼。」

  「知道你跟爸爸和我最大的區別在哪裡嗎?就是你心太軟。洛神,聽哥哥一句話,千萬不要和沈家的人扯上關係,千萬不要感情用事。」

  「是,我會的。」

  「對了,今天是媽媽的祭日,我一會去墓地,要一起嗎?」

  「不了,手上的事處理完了,我再去。」

  「也好,我先回辦公室了。」洛千隨手帶上門。

  她呆呆的看向窗外,腦海裡是洛千剛才的話,知道你跟爸爸和我最大的區別在哪裡嗎?就是心太軟,千萬不要和沈家的人扯上關係,千萬不要感情用事。是的,自己不能和沈家的任何一個人扯上關係,絕對不能。

  昨天的一場大雨絲毫沒能阻止今日的陽光燦爛,洛神站在臨街的花店裡挑選著雛菊,母親生前很愛這種花,投其所好她也查過一些資料。雛菊是意大利的國花,母親年輕時曾在意大利留過學,這兩者之間不知道有沒有什麼關係?雛菊學名的種加詞是「Perennis」,是「多年生的」意思,花語是「深藏在心底的愛」,想到這兒她腦海裡又浮現出沈相然那張激動的臉,看來母親的眼光並不怎麼樣,這個男人還不配成為「心底的愛」吧?

  正想著,手機鈴唐突的響起,她隨手拿起電話。

  「二嫂,在哪裡?」話筒那頭是沈相驀磁性的聲音。

  「在陽明山這邊,找我有事嗎?」

  「見面再說,告訴我具體位置。」

  洛神正要回話,花店小姐遞來紮好的花束,客氣道:「小姐,你挑選的雛菊。」

  「好,謝謝。」她接過雛菊,對電話那頭的沈相驀抱歉道:「現在不方便,有事的話晚上回家再說吧!」

  「喂……。」沈相驀正要說下去,電話嘎然而止。

  沿著盤山公路往山高處駛去,高檔的私人墓陵在山腰看上去分外突兀。

  下了車,手持著雛菊,沿著石階一路向上,洛神站在母親的墓碑前。安以容的遺像是她生前最喜歡的一張照片,穿著素藍色的洋裝、明媚的笑著,只是那種笑沒有一次呈現在洛神眼前。

  她輕輕放下菊花,看著遺像道:「媽媽,雖然知道你不想看見我,但還是來了。從小到大我總是挑你喜歡的事情做,從來不敢有一點逾越,可是這樣也沒有得到你一點點的疼愛。不明白媽媽為什麼會這樣討厭我,帶著這樣的心情活到了現在!因為媽媽的狠心,所以也抱怨過你,但是從來沒有機會告訴你,因為知道不管我心裡受了多重的傷,媽媽也不會給我一句安慰的話,永遠只是冷冷的看著,真是讓人心寒的母親啊!所以現在是我和媽媽最親近的時候,至少我能擁有和你單獨說話的機會、不用注視媽媽那樣冷淡的目光、可以沒有顧慮的站在媽媽的身邊,連一張合照也沒有的我和媽媽,終於也可以一起拍張照片了。」

  她輕輕拿起手機,哽咽著站到墓碑前,按下手機快捷鍵,摸著墓碑道:「謝謝媽媽,這樣我和你也有了一張合照了。」

  「這張照片看上去很美,我會好好保存的。還有媽媽,兩年前你從沈氏的大樓上掉下來摔死的這個迷我也會解開的,你會希望我解開吧?」

  「洛神,你在說什麼?你媽媽是從沈氏的大樓上掉下來摔死的?」

  「相驀,你怎麼會在這兒?」她轉身的一瞬,驚慌失措的看著身後的沈相驀。

  「到底怎麼回事?」他不可思議的看著她。

  「既然你已經聽到了,我也不打算隱瞞,我媽媽兩年前在沈氏大樓的樓梯上掉下來摔死的,手裡還拿著你二哥以前送的銀墜,我一直在查找真相。」

  「那麼,你和我二哥?」

  「我答應過你不說華麗的謊話,只說殘酷的真話;你不是也答應過我,不想說的時候也能不說,所以這個話題我不能回答你。」

  「那麼嫁到我們家的真正目的,是為了這個嗎?」

  「不僅僅是為了這個,能說的已經說完了,剩下的都是只能爛在心裡的話,所以不要再繼續問下去了。」

  「那麼對我,是怎麼想的?」他認真的問著。

  「除了對你說出殘酷的真話,我沒有能為你做的,這就是我的想法。」

  「這話是真心的嗎?」

  她背對他,堅決的點著頭:「是,是真心的。」

  「既然是真心的,就回頭看著我的眼睛,再說一遍。」

  她回頭看見他,強忍的淚水突然像斷線的珍珠一樣砸向地面,口吻卻依舊堅決著:「是,是真心的,我沒有能為你做的。」

  「你不是會隨便掉眼淚的人,為什麼就能在我面前輕易的哭泣?如果沒有想過這一點,現在就好好想想,是否真的沒有能為我做的?」

  「是,我真的沒有。」她拚命想忍住眼淚,可是那淚水卻更加不聽話,肆無忌憚的宣洩而下。

  「真的有好好想嗎?你這個笨蛋!」他用力一拉,她就被摟進那個溫暖的懷裡,聽著他不規律的心跳,聞著他身上特有的肥皂味,那顆方纔還堅定的心又開始動搖了,為什麼能在這個人面前輕易的哭泣?為什麼?

  許久,她終於平復了心情:「相驀,放開我吧!我們是不可能。」

  「讓我抱著你,我會給你溫暖的、會永遠守候你的。」他並不鬆開手。

  她苦笑道:「有一個人對刺蝟說:『讓我抱著你,我會給你溫暖的』,刺蝟不是沒有動過心,它也有心、也需要溫暖呀!怎麼可能一刻也沒有動過心,可是它也沒有辦法,它要讓他抱著、想要那份溫暖就要先撥光自己身上所有的刺,那得多痛、多苦、多慘,所以它做不到,刺蝟能做的只能是對那個人說抱歉了。」

  「刺蝟不用扎光身上所有的刺,一根也不需要撥掉,讓我抱著她、溫暖她,就算被扎的鮮血淋淋、皮肉腐蝕,我也不會怨恨她、也不想放開她,多痛、多苦、多慘全部由我來承擔不行嗎?」

  她拒絕道:「還是不行,看著你這樣,所以心裡會更難過。」

  「是為了我才難過、傷心嗎?」

  「是。」

  「聽到這樣傷感的話,心裡卻是甜的。這個女人會為我難過、傷心,所以心是甜的,不是沒有感覺,有這樣的心情才讓我覺得有希望呀!」

  「相驀,知道了我的目的還要這樣嗎?」

  「知道了你的目的,反而覺得離你更近了,所以給彼此一個機會吧!」

  「人和人不是在什麼情況下都可以交心的。你讓我相信你,走到你身邊,可是我真的辦不到。」

  「即使你不走向我也沒有關係,你只要呆在原地,讓我走向你,只要不轉身離開,這樣也做不到嗎?」

  「相驀,忘了我和你哥的關係了嗎?」

  「正因為知道了你們的關係,才鼓足了勇氣來找你的,還記得早上那個錄音鬧鐘嗎?當時按下了錄音鍵就被哥哥叫出了房門,重新取回卻發現錄下了你們的對話,你和二哥根本就是假結婚,你們之間一點關係都沒有,一定要說清楚關係,也不過是「利用」兩字。」

  「剛才打電話想跟我說的也是這個?」

  「是,說是在陽明山這邊,又在電話裡聽見你挑選了雛菊,所以就想到一定是來山上掃墓了,站在你身後聽到那些話到現在也覺得震驚。可是,想說的話還是得說。」

  「相驀,既然已經全部知道了,連我想吞併沈氏集團的話也聽到了,還要這樣嗎?」

  「我也勸過自己、阻攔過自己,可還是做不到!這個女人,緊張的時候會拿手指甲反覆劃身邊的東西、不喜歡吃太甜膩的食物、下輩子想做某人的真心、笑起來就像矢車菊一樣明媚、外表堅強內心卻比誰都要脆弱,因為這樣所以我愛她!

  「如果真的有了這樣的愛,也請忘記吧!我們之間沒有這樣的機會,這樣的立場一旦開始也只能是傷害。」

  「我是那種為了自己幸福就不怕別人傷心的人,不管是什麼樣的立場,我都不會放棄。」

  「沈相驀。」她無奈的看著他,心裡竟有幾分不知所措!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5-5-28 00:38:43

  第二十五章 立場

  夜幕剛降臨,沈相然站在辦公室前收拾著文件,門突然開了,他詫異的看著推門而入的沈相驀:「你怎麼來了,正打算回家呢!」

  「有話想跟二哥說。」

  「什麼事這麼急,回家說不是一樣的。」他停下手裡的活。

  「哥以前不是也有想拚命守護的人,我現在也遇到了那樣的人。」

  「是真的,是個什麼樣的人?」

  「以後有機會再告訴哥,是個很適合我的女人。」

  「臭小子,對我也隱瞞?到底有什麼樣的實力能吸引住我弟弟。」

  「不是有實力才吸引我的,是用心喜歡上的人!不能跟別人說的話、不能去的地方,都想跟她說、跟她去,想要一輩子生活在一起。哥,會祝福我們嗎?」

  「會的。」這個時候跑來說這個,這小子這一回看來是認真了,沈相然疼愛的看著弟弟。

  「哥說的是真心話嗎?」

  「是!」沈相然看著他認真的模樣,笑道:「能讓你這樣上心的人,一定要盡快安排我們見一面,真是太好奇了。」

  「現在還不可以。」

  「為什麼?」沈相然詫異的看著弟弟。

  「好像對我還不太滿意,說是彼此是不同的立場,暫時還不能接受我。」

  「相驀,你看上去陷的很深啊!是單戀嗎?不同的立場是什麼意思?」

  「總之,有那樣的事,所以立場就對立了!就算這樣,我還是不會放棄的,因為是真心喜歡的人。總之,謝謝哥哥剛才說「會祝福我們」的話。」

  「相驀,看來真的很喜歡那位小姐啊!」

  「是這樣的,所以哥哥以後一定不要阻攔,試著去接受她。」

  「你這小子,你喜歡的女人我幹嘛要阻攔?你不會是看上什麼酒吧小姐之類的人吧?」

  「不是那樣的人,哥哥放心吧!」

  「哈!真想看看是多了不起的女人把你迷成這樣。不走嗎?回家吃飯吧!這個點上跑到公司來跟我說這樣的話,看來是中毒了。」

  「是,走吧!看上去真的像是中毒了嗎?」

  「不像嗎?還很深,這女人是下的什麼藥呀?」兩人嘻笑著往停車場走去,沈相然的心裡也安定了一點,相驀有了喜歡的人,那麼家裡那位惹事生非的主可以稍停一點了。

  兩人笑談著走進客廳,碩長的大理石餐桌上是擺放整齊的餐具。

  「你們兄弟倆去哪兒了?全家都在等你們吃飯呢!」沈皓蒼的口氣沒有責怪,更多的是疼愛。

  「相驀來公司找我,隨便聊了會就晚了。對不起了,爸爸。」

  「平常你們都各忙各的,今天難得能全聚在一起吃飯,是不應該晚回的。」

  「是,以後會注意的。」沈相然坐到洛神的身旁。

  沈皓蒼的視線停留在洛神身上,問道:「最近事情很多嗎?前幾天都很晚才回家。」

  「因為有幾個項目,所以工作量比平時多了一點。」

  「事情雖然多,但也要注意身體,最近臉色也不是很好。」

  「我會的,爸爸。」她坦然的叫著,抬頭時卻迎上沈相驀心疼的眼神,忽然又開始不知所措。

  「看來二弟、二弟妹確實太辛勞了,也應該是找人分擔的時候了。二弟,銷售部的業績一直未見起色,上次吃飯時二弟妹說手上有幾個大項目,正好可以提高業務量,所以抱著靜觀其成的心態等到現在,不過報表的數據是不摻假的,一直不是沒有起色嘛?我看是到了調整一下整個銷售部人力、結構的時候了。」沈相則不失時機的提出了蓄意很久的話題。

  「大哥,再給我半個月時間,會有起色的。」

  「二弟,就算是親兄弟,也不能這樣一而再、再而三的把時間拖下去,拿公司的業績開玩笑。今天不妨舊話重提,相庶在英國學了這麼多年的商科,你也想他學以致用,我看銷售經理這個位置……。」

  沈皓蒼突然打斷了沈相則的話,扭頭看著洛神:「洛神,這是怎麼回事,當時不是說手上有幾個大項目正好要用到塗料,完成公司業務指標是不成問題嗎?」

  「爸爸,上次說了那樣的話後也反覆問過相然,可是這個人自尊心太強了,哪怕是最親近的人也不願意接受幫助,所以真不知道如何是好呢!可是仔細想想,這也是一種優點,不願意接受別人的恩惠,是因為知道一定會被索要回報,只是對自己親近的人這何嘗不是一種偏執?」

  沈皓蒼沉默了一會道:「洛神說的沒錯,這是一種偏執。相然,我希望你能好好考慮,接受別人的恩惠,雖然會被索要回報,但也是渡過眼前困難的一座橋,做人要學會變通,不能太過偏執。」

  「是,爸爸,我會考慮的。」

  沈皓蒼看著沈相則道:「作為家裡的長子、相然的哥哥,就再給一點時間他吧!如果一周內還是沒有明顯的增長,再讓相庶去試試吧!」

  「好的,爸爸。」沈相則不在多言,低頭吃著飯。

  沈皓蒼接著說:「相庶,我知道相則一直最疼你,一心想在公司給你安排最合適的職位。不過,你就再等等吧!你二哥他不是沒有能力的人,只是現在整體形勢不樂觀才會這樣的,你應該會理解吧!」

  「知道了,爸爸。剛從英國回來,也沒有太多的經驗,不管在哪個位置都會努力工作的。二哥是有能力的人,我也是一直這樣認為的。」沈相庶真心的回話。

  「嗯,那就吃飯吧!」沈皓蒼點頭示意。

  晚飯結束,洛神正準備起身上樓,沈相驀走到她身後說:「出來一下,有話跟你說。」

  兩人一前一後,走到別墅外的空地,朗星當空、炫耀奪目,就像某首歌裡唱的那樣麋爛著點亮黑夜。

  「有事嗎?」她問道。

  「從墓地回來的時候去了哥哥那兒?」

  「嗯!」

  「跟哥哥說了有真心喜歡的人了,雖然立場不同,但是不會放棄。」

  「所以呢?」

  「所以請你也正視自己的感情,因為知道你的心裡也有我。」

  她沉著臉道:「剛才吃飯時說的話聽見了吧?不願意接受別人的恩惠,是因為知道一定會被索要回報,感情也是一樣的,一旦有人開始付出,他也會讓對方做出相應的回報。如果繼續這樣,到最後你會因為得不到回報而對我產生怨恨的,這樣的感情也是一種偏執?」

  「那麼怎樣做才不是一種偏執?」

  「立刻停止。」

  他問道:「人的心是可以停止就能停止的嗎?在墓地讓你想的事想過了沒有,如果一點都不在乎我,會那樣輕易的在我懷裡流淚嗎?」

  「做了那樣的事讓你困惑也感到很抱歉!我不是會輕易流眼淚的人,卻在你面前輕易流下了眼淚;不是會輕易對別人說實話的人,卻在你面前說了實話,以前沒有想過這一點,但現在我都會好好想想的。但是,無論結果是什麼,有一點是確實的,因為兩家的積怨太深、恨也太多,我們是永遠也走不到一起的。」

  「積怨太深、恨也太多?一直在想,如果只是單純的想要吞併公司,用不著以這種方式嫁到我們家?除了這個以外,來我們家是不是還有其它目的,到底是怎樣的積怨、仇恨要讓你這樣做?」

  「是在逼我嗎?說過了不想說,還要再問嗎?」

  「那麼二年前你母親從沈氏的大樓上掉下來摔死的這件事,我們全家不是都不知道嗎?如果知道的話,當初你嫁過來的時候早就會詢問了。」

  「不知道才更可疑,不是嗎?一個大活人從你們沈氏集團的大樓樓梯間掉下來活活摔死,剛才飯桌上的各位卻一個個都不知道,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不是更可疑嗎?」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是懷疑……。」

  「是,就是這個意思!如果真相就像我想的那樣,你還要跟我在一起嗎?在真相和你之間,你認為我會選擇哪一個?立刻停止那種愚蠢的念頭,對你、對我才是好事。」

  「看來又恢復了那個陌生的你,真是不容易動搖的女人,我會放任你去做你想做的事,不管你的選擇是哪一個,我的選擇永遠都不打算變。」

  「這樣的話,你會成為輸家的。」她口氣凌厲。

  「我寧可成為輸家,也不會去放棄自己所愛的人。」他瞪了她一會,口氣軟了下來:「好像夜冷了下來,想把衣服脫下來披在你的身上,但是在這兒不方便。進屋吧,不要著涼了。」

  「你先進去,我還想呆一會!」她看著他想要阻止的表情道:「不要再多說什麼,你先進去吧!」

  洛神看前他走進去的背影,深吸了一口氣,如果他不是這樣固執、難纏,一切都會簡單一點,她的決定也會容易一點,雖然嘴上說了那樣絕斷的話,但是不知為何會有了顧慮他的心。

  「洛神。」有人走到了她跟前。

  她皺眉看著眼前站著的人:「四弟是出來散步嗎?我正想回屋裡,就不打擾了。」

  沈相庶猶豫了一下,還是攔下她:「大哥只是有些偏袒我,對二哥並沒有惡意,我也沒想過做銷售經理這個職務,所以你不必太擔心。」

  「這是擔心我嗎?二年前拋下我一個回國的時候沒有心軟,現在也應該不會心軟呀!知道那個時候出了什麼事嗎?同一時間你拋下了我、母親也意外身亡了,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連發呆的功夫也沒有,只有咬著牙接受命運,就是那個時候學會了堅忍。」

  「對不起!」沈相庶滿臉歉意。

  「聽我說這樣的話卻不意外,難道你知道我母親是在那個時候過世的嗎?」

  「是後來知道的,聽別人說起的。」

  「聽別人說起的?突然間就意外身故,被父親勸說著不要對外聲張,連喪禮都沒有可通知的人、就那樣草草的選了墓地,你倒是聽誰說起的?」

  「洛神,為什麼這樣咄咄逼人,這太不像你了。」

  「沈相庶,為什麼這樣隱晦其詞,這也太不像你了!好了,不用告訴我答案,因為我已經知道了答案。」她的神情越發的陰冷。

  「你是不是遇到什麼為難的事了?」他問道。

  「我的事以後就視而不見吧!」

  「那麼,有什麼能幫到你的嗎?」

  「錯過一個人,那人就再也與你無關,這是你唯一能幫到我的!」

  他不死心的再次問道:「真的對我一點回憶也沒有了嗎?」

  「是,走著走著,回憶就淡了!雖然不知道是走了多久,但是回憶模糊了,已經記不起了。」洛神的聲音就那樣輕輕盪開,溢滿一地悲傷。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5-5-28 00:39:02

  第二十六章 偏執

  沈相然坐在屋內,腦海裡是父親剛才說的一段話「接受別人的恩惠,雖然會被索要回報,但也是渡過眼前困難的一座橋,做人要學會變通,不能太過偏執。」

  他抬頭看著推門而進的洛神:「我們談一下吧!」

  看來今天是個特別的日子,類似的談話一場又一場,洛神冷淡的看著他:「可以,想說什麼?」

  「我願意接受你的幫助,當然也會回報你的索要,想聽一下你的條件。」

  洛神盡量控制著自己的表情,她不清楚是什麼讓眼前這個頑固不化的人改變了主意,但是自己是擅於把握機會的人:「我們洛氏集團不會提無禮的要求,我們手上的股權再加上你的股權雖然還不能擠走你大哥,但也不容小覷!人怎麼可能永遠站在固定位置,你大哥也到了挪開身子的時候了。」

  「看來不是一時的念頭,是早就已經計劃好了,連股權也在暗中開始收購了。我很好奇,事成之後,你們想要的是什麼?」

  「和你共有經營權。」她的口吻讓人不寒而冽。

  「聽上去風險很大!」

  「是,得確是不能歸避的風險!有人覺得人生應該不斷冒險,有人覺得人生應該學會保守,但是我覺得你我都是前者,在被你哥踢出沈氏集團的時刻拚力反抗,得到你所想要得到的,然後再和我們決一勝負如何?」

  「讓我對自己哥哥下手,這樣狠毒的做法很符合你的個性。」沈相然側目而視。

  「換個想法才對,聞誅一夫紂,未聞弒君也!周武王殺了殷紂,沒有人說過他以臣殺君,那是因為殷紂不值得同情。同樣的道理,沈相則把同父異母的弟弟逼到死角、或是用盡了手段趕出公司,不光明的暗招用了多少你比我更清楚,這樣的人被取而代之不是理所當然嗎?」

  「你們的野心不止如此,看來是場危險的棋局。」他嘴角泛上一抹冷笑。

  「富貴險中求,如果你對自己有信心,最後的贏家也未必是我們洛氏集團,必竟經營權是共同所有的。」

  「對你這樣的合作者應該時刻心存警惕吧?」

  「沒有心生畏懼嗎?」她反問道。

  「還不到那種程度,人怎麼可能永遠站在固定的位置,之所以答應你是因為有信心成為最後的贏家。」他自信的說道。

  她淺笑道:「這話是在威脅我嗎?」

  「會有這種想法。」他不客氣的回復。

  「看來已經盯上了我的位置,我們以合作者、競爭者的態度來完成這個遊戲,一定會很有意思!沈相然先生,合作愉快。」她大大方方的伸出手來。

  「合作愉快。」他握上那隻手,踩著這座橋渡過難關,然後會再用更好的方式反擊,對自己而言也是種機會。

  新的一天,洛神站在洛氏大廈28層的落地玻璃前,窗底下依舊人來車往、一片繁華。

  洛千的聲音由遠即近:「晚上打電話說是有好消息,今天可是迫不及待的趕來公司的,是什麼好事?」

  「沈相然答應跟我們合作了。」

  「你說沈相然?」洛千收斂起笑容:「不是那麼輕易會答應的人,怎麼會突然就同意了?」

  「說實話,因為這個也很不安!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好像從一個死胡同走了出來,現在鬥志滿滿,不是容易應付的人。」

  「他本來就不是可以小覷的角色,看來有場硬仗要打了,最近可得少去夜總會了。」

  洛神笑道:「我不在家,常常去夜總會嗎?哥哥的私生活可真是精彩紛呈、五光十色,小心溫姐姐找你算帳。」

  「如果總是在乎別人的想法,那就別活了!不過,溫心雅這個人可真是難纏……。」

  「不會是想躲著溫姐姐才天天去夜總會的吧?」

  被猜中心思的洛千尷尬的笑著:「怎麼可能,我為什麼要躲開她?」話雖這樣說,可一想到那天在餐廳的對話,他就一個頭變成兩個大,天底下怎麼會有這樣難纏的女人,真是欲哭無淚。

  「哥,還有一件事很奇怪。」

  「什麼事?」

  「昨天和沈相庶提到媽媽是意外身世的,他的表情沒有一絲驚訝,好像早就知道了一樣,不應該是那種表情才對呀?」

  「看來沈家你是進對了,我會讓人去查一下的,這世上可沒有錢辦不到的事。」

  「我也是這樣想的。」她的嘴角勾起一抹愁暢,沈相庶你到底有沒有隱藏的秘密?

  正想著,電話鈴突然響起了,洛神提起電話接聽。

  秘書清晰的發音讓她有點愕然,沈相驀這個時間怎麼會跑來公司找自己?猶豫了片刻,她對電話那頭吩咐道:「讓他進來吧!」

  洛千打量著她的神情,問道:「這麼大清早的,是誰呀?」

  她正要回答,秘書已經領著沈相驀走了進來,沈相驀顯然沒注意屋裡的其它人,只是直直的走到洛神面前:「我有話要跟你說。」

  坐在一邊的洛千皺眉道:「洛神,這位是?看著很眼熟。」

  「哥哥,是相然的弟弟。」

  「哦!」除了在資料上看見過,婚禮上也是見過一面的,洛千笑道:「怎麼,不認識我了?」

  「是我哥哥。」洛神替一臉茫然的沈相驀解圍。

  「你好,剛才失禮了。」沈相驀客套的打著招呼。

  洛千一臉笑意:「我們家裡人都不太看娛樂版,可是你最近常上報紙所以還是有點印象的,今天沒有通告嗎?這麼早來找我們家洛神有什麼特別的事要商量,不過看樣子,好像事先並沒有約好。」

  「不是,哥哥!是約好的。」洛神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脫口而出撒了這個謊。

  「是嘛?既然是約好的,我就不打攪你們了,那麼下次再見。」洛千莫測高深的笑意從頭到尾都掛在臉上。

  洛千關門的一瞬,洛神就瞪著沈相驀道:「瘋了嗎?沒說一聲就跑到公司來幹嘛?」

  「剛才為什麼說謊?」他問。

  「什麼?」

  「剛才為了我不是跟哥哥說謊了嗎?我們根本就沒有約好。」

  「是說謊了,我哥哥他因為太會察顏觀色,所以不能讓他知道這樣的事情,他不是會對別人手軟的人!」

  他理解了話中的意思,認真的問:「那麼是因為擔心我,所以才說的謊?」

  「到底這麼早來找我是有什麼事,最近就這麼空閒嗎?」她完全不知道拿他怎麼辦才好.

  「一點都不空閒,是精打細算的擠出時間來找你的。」

  「到底是什麼事?」

  他霽顏向她:「昨天你說的話仔細想過了,是特意來告訴你決定的。」

  「就為了說這個來公司的?」她氣不打一處來。

  「是,我們認認真真的交往吧!」

  她驚嚇過度:「什麼?」

  他再一次重複:「沒有聽清嗎?我們認認真真的交往吧!」

  「你是瘋了嗎?明明知道我的答案,為什麼還跑來說這種瘋話。」

  「是瘋了,我想要阻止你繼續這樣生活!為了報復心而丟失自己,因為看著這樣的你,所以心很痛,所以想盡一切方法來阻止你。」

  她看著他,也莫名的心痛:「我現在就像騎著單車的人,因為速度太快所以停不下來,如果有人想攔到前面,不但會讓自己受傷,還會讓我摔得粉身碎骨。別做傻事了,我是不會、也不可能停下來的。」

  「為什麼連試多不試一下,就這樣說?」

  「你二哥已經打算跟我們合作了,以後局面會變得更難堪,所以不要再這樣為難我。」

  沈相驀不可置信道:「我二哥不像是會下那種決定的人呀?」

  「是,我也一樣詫異!不知道你二哥會對我做什麼,也不知道會對他做什麼,如果真有那麼一天,你打算站在哪一邊?」

  沈相驀在一邊沉默了,對他而言這得確是個難題。

  洛神接著說道:「跟我說你是那種為了自己幸福就不怕別人傷心的人,如果是你大哥他們或許會那樣做,如果那個人是你二哥,你也會為了自己幸福而讓他傷心嗎?在陷的不深之前,就默默的轉身吧!」

  「不能眼睜睜看著你這種煎熬的活法,所以不會默默的轉身。」他的口氣很堅決。

  她無奈道:「說了這麼多還聽不懂嗎?出去吧,我今天還有很多事要做。」

  「如果我幫你整理好前面的路,你會跟我認認真真的交往吧?」

  「什麼意思?」她不解的問。

  「不是說自己像騎著單車的人,因為速度太快所以停不下來,如果有人想攔到前面,不但會讓自己受傷,還會讓自己摔得粉身碎骨,那麼我不阻擋你,不管你做什麼也不阻擋你,試著幫你整理掉前路所有的障礙,那樣的話,可以了嗎?」

  「沈相驀,你知不知道我前路的障礙到底是什麼,就敢輕易說出這樣的話?」

  「不管是什麼,都會幫你整理不就行了!那樣的話,可以了嗎?」

  她咬著嘴唇,迸出狠心的一句話:「到了那一天你再來問同樣的話吧!」

  「是,我會的。」他若有所思的回道。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5-5-28 00:39:27

  第二十七章 驚嚇

  沈相然拿著遙控器關車的時候,看見弟弟正朝自己走來,他輕鬆的打著招呼:「相驀,最近看來時間很多呀!來公司有事?」

  「剛停好車,特意過來找二哥的。」

  「什麼事?樓上去說吧!」

  「不用了,還有通告,說完就走了。」

  沈相然停下腳步,拍著弟弟的肩膀說:「從來不來公司的人三番五次跑來公司,最近可真有些奇怪,到底什麼事?」

  「特意來跟哥哥約個時間,跟我喜歡的人見一面吧!」

  「看來很慎重,還特意跑來公司跟我說,其實打個電話就可以了。不過,越是這樣,越讓我對那個人好奇呀!」

  沈相驀笑道:「只是好奇還好辦,見了面別太吃驚就行了?」

  「小子,有什麼讓我吃驚的地方嗎?不會真的是酒吧女之類的人吧?」

  「說了不是那樣的人,但是……。」

  沈相然打斷道:「你到底是喜歡上了什麼樣的人,好像真的很不一般的樣子。

  「我喜歡的那個人跟我說她現在就像騎著單車的人,因為速度太快所以停不下來,如果有人想攔到前面,不但會讓自己受傷,還會讓她摔得粉身碎骨。所以,我想讓她一直騎下去,幫她整理掉前面所有的障礙,因為這樣才想得到哥哥的幫助。」

  「聽這話很奇怪,她是幹什麼的?」

  「和哥哥一樣做事業的,哥哥會為了我幫她嗎?」

  「怎麼幫,是需要錢嗎?力所能及的話一定會去做。」

  「好像想要的並不只是錢,總之在我能想到的範圍內的事想要幫她做。」

  沈相然費解的看看他:「聽上去不像是簡單的人。對了,上次還跟我說沒到可以見面的程度,怎麼會改主意了?」

  「因為立場有了一點改變,還有就是我真的中毒太深了。總之見一面,時間、地點定好了會跟哥哥打電話的。」

  「是,我也想見見她,看看讓我弟弟幸福成這樣的人到底用了什麼手段。」

  沈相驀目送著哥哥,完美帥氣的臉上是一往情深的笑意,想不到一向自許風流倜儻的自己也會有這一天,看來一世英名要葬送在這個女人手裡了,不過仔細想想也不錯,他不自覺的笑出了聲。

  到了下班時間,洛神無奈的看著手機裡一排短消息,她一直提醒自己不要看、千萬不要看,可是該死的手好像不受控制,直到一條條讀完了沈相驀的短信她才認清了一個現實-——自己內心深處對這個人是無可奈何的,她的理智一度沒能堅持到最後。

  正一條條認真的翻看著短信,提示鈴音響起,「沈相驀」三個字在手機屏幕上晃來晃去。

  她猶豫了一下,還是接起了電話:「又怎麼了?」

  「對我這麼不耐煩還接電話?應該怎麼解釋這個現象,理解成一種「接受」可以嗎?」

  「沈相驀,說正經的吧!找我又有什麼事?」

  「一起吃晚餐。」他簡單的做出邀請。

  她撐著頭坐到辦公桌前:「這種玩笑適可而止吧!」

  「玩笑?沒有那樣的意思。必須出來,就算對我們的關係做最後一次的修正。」他口氣輕鬆。

  「最後的修正?是打算把現在的關係理清,認真的過日子的意思?」

  「是,可以那樣理解!我們都應該開始新的生活。」他的聲音輕快、樂觀。

  「那麼好,為這樣的結束見一面。」她一方面樂見他不在糾纏於自己,一方面又在心裡隱隱的失望,原來這世上到處都是說放手就能放手的人啊!自己還白白對他擔了一場心,也是,這世上哪有不能輕易放棄的東西。

  「那就定在上次去的青峰山的西餐館,二樓的包廂。」

  「好。」她收起電話,呆呆的看著屏幕發著呆。

  夜晚的西餐館,坐落在離城區遠了點的青峰山上,燈光暗淡、背景音樂優雅動人,分外適合情侶的光臨。

  洛神停好車,熟門熟路的往包廂走去,推門的一瞬她徹底被驚嚇到了:「沈相然,你怎麼在這兒?」

  本低頭看著菜單的沈相然,亦抬起頭用活見鬼的表情盯著她:「那你來這兒幹嘛?」

  她回過神:「相驀人呢?他叫我來的。」

  「哦,去洗手間了。」沈相然轉念一想,也對!名義上這個女人還是自己的妻子、弟弟的二嫂,所以相驀才覺得介紹自己愛人的時候有必要叫上她,不過這女人真是越看越不順眼。

  洛神站在沈相然的對面,也有同樣的心情,雖然是兄弟倆,可這個人真是沒有辦法看下去,越看也一樣不順眼。

  沈相驀走了進來,看著杵在門口的洛神:「你來啦!怎麼不坐。」順手拉開身旁的椅子,示意她坐下來。

  「謝謝!」雖然看某人很不順眼,但也沒有必要給臉色相驀看,她忍耐著坐了下來。

  沈相驀笑道:「人到齊了,那我們一邊吃一邊談。」

  「不是,相驀,你女朋友今天不來了嗎?」沈相然一臉茫然。

  「不是坐我身邊嗎?」沈相驀眼神曖昧的看向身側的洛神。

  「什麼?」其餘兩個人異口同聲叫了起來。

  沈相驀不理會他們兩人的驚訝,正經的介紹道:「哥哥,洛神就是我要交往的對象。」

  沈相然飛速運轉的腦袋馬上得出結論:「你說的那個立場不同、讓人吃驚、和我一樣做事業的女人是她嗎?」

  「是呀!哥不是說要祝福我們,力所能及的事都會幫我們做嗎?」他一臉無辜。

  「那是因為我不知道你喜歡的人是她,這頓飯就到止為此吧!你和她最好保持距離,真是太荒唐了。」

  洛神對眼前局面也感到荒唐無比:「是有點荒唐,還是我先走吧!」她起身致意後先往門外走去。

  「等一下!」沈相驀握上她的手問道:「不能一起面對嗎?我說過會幫你整理,這種時候陪在我身邊也不行嗎?」

  她抻回手:「沈相驀,這樣的感情太執著了,我承擔不起,放手吧!」

  「不是因為我執著,而是因為你值得。好吧,你先走,或許讓你受驚了,但是必要的見面也是躲避不了的,畢竟要成為一家人這種事早晚都是要面對的。」

  她一籌莫展:「是不是太自信了,我還沒想過要跟你們成為一家人。」

  「沒這樣想過嗎?」他認真的臉上溢出笑意,只溫柔的看著她:「不送你了,先走吧!我還有話跟哥哥說,今天他也受了不小的驚嚇。」

  他深吸了口氣往包廂內走去,沈相然正用一臉不可置信的表情盯著他:「到底是怎麼回事,是她勾引你了?」

  「沒有那回事,二哥不要把她說成那種人。因為偶然的機會知道了你們真正的關係,也正和先前說的那樣,深深愛著這個人,所以才安排了這次見面。」

  沈相然問道:「原來你已經知道了,那麼她想吞併公司的事也知道嗎?」

  「是。」

  「既然什麼都知道,還幹出這樣的事,就這樣沒腦子嗎?」

  「那哥哥這樣強烈反對的理由又是什麼,就因為她想吞併公司嗎?」

  「不僅僅是這個,想知道她是什麼樣的人嗎?那就好好聽著。」沈相然理好思緒道:「她問過我一個問題,農民在殺雞前的晚上去餵雞,很高興的對雞說:「多吃一點,這可是你最後一餐了」。第二天,那隻雞便吃毒藥自殺了,還留下一封遺書,知道雞的這封遺書上寫的是什麼嗎?」

  「她像是那樣辦事的人,哥是怎麼回答的?」

  沈相然瞪了他一眼道:「那種早就在心裡有了答案的傢伙會想聽我的回答嗎?她跟我說,雞的遺書上是這樣寫的,我已經服下了毒藥,你們想吃我,可我也不是好惹的。為了不甘心而服下毒藥的雞,能害死的只是自己,農民不會因為沒吃到這隻雞而有絲毫傷害的,就算有,那也只是遺憾。她就是那樣的人,放下毒藥等著你上鉤,不會做任何沒有意義的事,也不會讓自己受到一點傷害,就算把對方弄的鮮血淋淋,也不會有一點遺憾。」

  「看來哥對她成見不是一般的深!」沈相驀不在意的喝著咖啡。

  「臭小子,你沒有把我的話聽進去嗎?她不是個好女人,確切的說連個好人都算不上,十個男人都敵不過她的心眼,你還要一頭栽進去嗎?」

  「嗯,已經栽進去了,得確是個有心眼的女人。」

  「你是在我面前裝瘋賣傻嗎?她不是你能掌控的人,到時候也會把你傷的鮮血淋淋的,你快點給我清醒吧!」

  「二哥,我是去談戀愛,又不是要去打仗。」

  「在我看來這比打仗還恐怖,真是都不知道怎麼跟九泉底下的母親交待,上輩子做了什麼虧心事,才會讓你遇到這種女人。」

  「哥,以後是要和我結婚的人,就不要再說這種話了。」

  「結什麼婚,我看你是發昏了,現在想想還不如讓你去找個酒吧女呢!總之,我不會同意的。」

  「說了不是那樣的人,二哥為什麼還是這種態度?」

  「為了吞併別人公司就隨隨便便跟一個沒有關係的男人結婚的女人,想讓我用什麼樣的態度來對待?」

  「二哥真覺得她是因為這個才嫁到我們家的嗎?」

  沈相然確定的表情:「除了想吞併公司,可能還有其它的野心,不然你以為呢?」

  「她母親二年前從我們公司的大樓上掉下來摔死的事,二哥知道嗎?」

  「什麼?你說誰從公司大樓上掉來摔死了?」

  「洛神的母親——安以容。」

  「怎麼可能?」沈相然手裡的杯子掉向了地面,濺起無數透明玻璃片,折射出萬千色相。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5-5-28 00:39:55

  第二十八章 計劃

  從青峰山上的西餐館回到家,沈相然回到臥室內打開燈,對著躺在地板上的洛神道:「知道你還有沒睡,起來一下,有話跟你說。」

  洛神並沒有爬起來的意思:「如果是相驀的事,沒有什麼要說的。」

  「不是相驀的事,是你母親的事。」

  「我母親?」她從地板上撐起身子,一臉困惑。

  「為什麼沒跟我提過,以容是從我們公司的大樓上掉下來摔死的。」

  「我以為你知道。」她輕描淡寫。

  「我怎麼會知道?」沈相然一副悲不自勝的模樣。

  她不假思議的脫口而出:「是真的不知道嗎?我母親死的時候,手裡還握著你送給她的銀色掛墜,是直到死也不能放開的愛呀!」

  「你這麼說是什麼意思?」

  她突然笑了起來,騰空伸出手掌,纖長的手指停留在沈相然的胸口:「不好奇嗎?會從樓梯上摔下來,是不小心踏空而摔下去、還是有這樣一隻手輕輕一推而摔下去的呢?」

  「你不會是懷疑我害了以容吧?」

  「怎麼會?雖然沈氏集團的樓梯間沒有安裝攝像頭,但是電梯間不是有那種東西嗎?我已經調看過二年前的錄像,我母親出事那天你並沒有出現在公司,而且查看過你的出入境記錄,是去國外出差了不是嗎?」

  他倒吸一口涼氣:「你可真是什麼都可以弄到!」

  「這世上還有錢辦不到的事情嗎?辦不到只是因為沒達到那個底線,下定決心要做的事無論如何也會成功的。」

  「那麼裝成這樣嫁給我的原因是什麼?」

  她靜靜的說:「如果我說為了離真相近一點,你會信嗎?」

  「這話又是什麼意思?」

  「因為我在電梯錄像裡看見了一張魂不附體的臉,是怎樣的驚嚇才會變成那種模樣,好奇的連覺都睡不好,所以才做了這樣的決定。」

  「那個人是誰?」

  「是你三弟,沈相成。」

  「相成?」他一臉驚訝。

  「是,你三弟沈相成,是巧合還是其它,我都會解開這個謎底!比起其它人,好像覺得你更可信,至少是沒有時間親手做這種事的人。你不妨猜猜看,這幢屋子裡有多少人是知道我母親的死因,而假裝不知道的。」

  她的表情讓沈相然心裡生出幾分寒意:「你知道自己做的事很可怕嗎?」

  「那些做了錯事卻可以若無其事看著我吃飯的人不是更可怕嗎?因為沒有選擇才決定冒險來到你的身邊,當然這也不是沒有根據的選擇,以後會讓你知道原因的。」

  「這是你的擅長嗎?」

  她反問道:「這些不同樣是你的擅長嗎?明明知道相驀不是能力問題被趕出公司的,最疼愛他的你也能默默忍受下來,他們用了多骯髒的手段不是比我更清楚嗎?所以,我們是同一類人,為了冒險連命也不要的人。」

  「看來沒有你不知道的事。」

  「剛說過的話就忘了嗎?不是沒有根據的選擇,握過手要合作的人坦誠到這種程度也可以了吧!」

  「如果要坦誠的話就再回答一個問題,我們家相驀也是你想愚弄的對象嗎?」

  她臉色一變,口氣越發的冷淡:「把我當成胡狼的你,在心裡早就有了自己的答案,又何必再來求證?」

  「那麼,是這樣的嗎?」

  「無可奉告。」她冰冷的吐出四個字,自顧關上燈,躺到地板上去睡了。

  沈相然在一片漆黑中好似感到陷進了深淵,越是掙扎卻陷的越深,他因為無法讀懂眼前這個人而感到心力憔悴。

  洛氏大廈28層的落地玻璃前,洛神輕蔑的笑就那樣掛上了嘴角。昨晚躺在漆黑的夜裡,聽著沈相然輾轉難眠的翻身聲,她一樣徹夜未睡,揭開的傷口自己會痛,卻也能驚嚇到別人,沈相然昨天那一副悲不自勝的模樣再次浮現在她的腦海,是偽裝還是真心,她還不能分辨。

  看了下時間,她轉身徑直向洛千的辦公室走去。

  「哥!」她笑盈盈的模樣讓人恍神。

  洛千移開目光,假裝漫不經心:「今天陽光明媚,你的心情看上去和天氣一樣好呢!」

  「是這樣嗎?如果再聽到一些好消息的話,心情會更棒的。」

  他同感的看著她:「嗯,我也是這樣想的,真有好消息分享!濱湖區的那塊地已經拿下來了,相關手續這幾天我會盡快辦好。」

  「最近真有些順風順水,真替三弟沈相成擔心,在我新買的地上建著的一大半的廠房可怎麼辦?」

  「你應該更替他擔心才對,沈氏集團最近接了幾張海外的定單,為了加大生產引進了大型機器設備,他們的老廠一來環保標準根本達不到國家規定、二來也不具備生產這麼多產量的能力,所以能安放、使用這些設備的地方只有這塊新建的廠房。」

  「哥,你的意思是?」

  「這次有著他們頭疼了,海外定單的索賠量通常會很高,如果這塊地的主人蠻不講理,事情會發展成什麼樣子呢?」

  洛神含笑搖頭:「作為這塊地主人的我一向都是最講道理的,哥知道我想要什麼吧!」

  「當然知道,這也算是種等價交換吧!」

  「希望他們也這樣想,不然我們的苦心就白費了。」

  「可以適當的找人說服他們,比如沈相然、沈相驀?」洛千的口氣夾帶著一絲試探。

  「找沈相然還可以理解,可相驀從來不過問公司的事,哥哥幹嘛要提到他?」

  「只是看著你們關係處的不錯才順便提到。有件事你知道吧?張嬌死的時候把自己的股權留給了兩個兒子,沈相驀、沈相然手裡也有你想要的東西。」

  「知道,陸騏給我的資信調查裡有提到。」

  「不打算下手嗎?沈相驀那份拿到手應該不是難事,他不是喜歡你嗎?」

  「哥,你怎麼……?」

  洛千淺笑著:「是不是想問我怎麼會知道?察顏觀色是我最大的優點,靠著這個我可是拿到了相當多的訂單,比起在商場上爾虞我詐搶來的利益,這個會容易一點吧!」

  洛神面露難色:「相驀他不太像那個家的人,更何況還救過我,讓我再好好想一想。」

  洛千提醒她:「我前陣子說過這樣的話吧!知道你跟爸爸和我最大的區別在哪裡嗎?就是心太軟,太容易感情用事,當時你是怎樣回答我的?」

  「我答應過哥哥不感情用事,也不會和沈家任何一個人扯上關係的。」

  「牢牢記住今天的話。」他重重的叮囑著。

  她點著頭,茫然的看向窗外,竟然有幾分不知所措,這樣的神情一分不差的落進了洛千的眼裡,心痛就仿若一粒石子掉進了水裡,然後泛開一片漣漪。

  深夜的酒吧間燈紅酒綠,令人目眩神迷,夜生活的男女正盡情宣洩著各自的情感。

  溫心雅穿梭在各家夜店裡滿臉的焦慮,直到在一家夜店不起眼的角落看到喝的爛醉的洛千才長長呼了一口氣。

  「喂,大情聖,幹嘛喝這麼多酒?」

  洛千醉眼迷濛:「溫心雅,你來啦!過來一起喝酒。」

  溫心雅無奈的看著他:「到底是什麼事要喝成這樣?」

  他拉著她的衣袖,分明流下了眼淚:「我們家洛神有了喜歡的人,我一眼就看出來了。」

  「這又是什麼醉話,洛神不是和沈相然結婚了嗎?難道又愛上別人了,你是怎麼知道的?」

  「就那麼看著就知道了。」他的眼淚一滴滴掉了下來。

  溫心雅第一次看見他哭,心就像被人撕開了口子,狠狠的痛著:「好了,別喝了,我送你回家。」

  「我不要回去,沒有她的家我不要回去。」

  她強忍著眼淚:「你就算在這兒傷心死,洛神也不會知道的,知道你很辛苦,可是酒醒後還是要清晰的面對,這又是何必呢?」

  「是呀!明天酒醒後還要清晰的面對,永遠不能告訴她,永遠無法向那份愛靠近,一直這樣被所愛的人忽略,還要裝得若無其事,這就是我的愛情。」

  溫心雅強忍著的眼淚一下子傾瀉而出,說不出的心疼:「那麼,我幫你去告訴她,我來幫你。」

  「不要告訴她,這樣會讓我更覺得對不起她。」

  她心痛著問道:「這又是為什麼?你這個混蛋。」

  「爸爸他收留了可憐的我,一點也沒有私心的把我哺養長大,甚至比對自己孩子還要付出更多的愛,在那個家裡從來沒有感覺自己是外人,所有的優先權總是在我這一邊,所以爸爸是我的恩人,洛神也一樣是我的恩人,一直跟在身後「哥哥,哥哥」的叫著,哪怕分奪了她父母的愛,卻沒有一次不是站在我身邊微笑著,有好的東西、好的事情從來不會掩藏,總是第一時間拿來跟我分享,在心裡想過一萬次,要把她當成親妹妹一樣守候,對這樣的恩人,要多厚顏無恥才能說出「做我女人吧」這樣的話,可是心卻在某個時候動搖了,不在是那樣單純的想法,想成為她的男人而生活在一起!因為有了這樣的想法,所以覺得很對不起她,真的覺得對不起她。」

  「你這樣算喝醉了嗎?」她流著淚抱向他。

  「溫心雅,你不知道酒是讓人越喝越清醒的嗎?」

  溫心雅抬頭輕輕吻向他的唇:「這是想對喝醉酒的人幹的事,沒想到你卻越喝越清醒了。我愛你,不管你愛誰,還是這樣愛著你。」

  「溫心雅,你這個笨蛋。」他藉著酒精狠狠吻了下去,唇齒纏繞,他分不清這是哪種慾望!或許只是太深愛一個人的安慰,而這個時候他正需要這種安慰。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5-5-28 00:40:14

  第二十九章 股權

  「溫心雅,你不知道酒是讓人越喝越清醒的嗎?」

  溫心雅抬頭輕輕吻向他的唇:「這是想對喝醉酒的人幹的事,沒想到你卻越喝越清醒了。我愛你,不管你愛誰,還是這樣愛著你。」

  「溫心雅,你這個笨蛋。」他藉著酒精狠狠吻了下去,唇齒纏繞,他分不清這是哪種慾望!或許只是太深愛一個人的安慰,而這個時候他正需要這種安慰。

  洛千在夜店借酒消愁,他不知道此時的洛神同樣正在發著愁。

  洛千的話一直纏繞在洛神耳邊:「有件事你知道吧?張嬌死的時候把自己的股權留給了兩個兒子,不打算下手嗎?沈相驀那份拿到手應該不是難事,他不是喜歡你嗎?」

  洛神一口口吞下眼前的冰水,心卻越發的慌亂了,股權,是一個企業的命脈!她硬硬生吞嚥下夾帶著碎冰塊的水,滲著喉管的涼意,一遍遍提醒著自己,商人是理性主義,絕對不可以擅動感情,沒有任何例外,沈相驀的股權自己也誓在必得。

  一而再,再而三的重複提醒後她漸漸恢復了波瀾不驚的情緒,手指不自覺得划動著桌面,心裡佈置起棋局的每一步。

  猶豫片刻,洛神撥通了沈相驀的電話,還來不及開口,話筒裡興高采烈的聲音就徹底將她淹沒了。

  「洛神,這是你第一次主動給我打電話,歷史性的第一次。」

  她皺著眉頭,對相驀直呼自己名字顯然有些不滿,但並沒有多言,只問道:「明天有時間嗎?有事想跟你商量。」

  「明天有通告,我已經在回來的路上了,你睡了嗎?」

  洛神看了下時間,已經是深夜時分,看來下這個決定確實花了很多時間:「還沒睡,既然明天你有通告,那麼等你有時間再聯繫我吧!」

  「既然還沒睡,就去別墅門口等著我吧!聽你說話的語聲並沒有睡意,有事的話一會說完就可以了。我二哥,他不在嗎?」

  「是,他不在,我一會去別墅門口等你。」她一向習慣快刀斬亂麻、迅速處理任何事件,趁著情緒回歸平靜,把股權問題處理好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深夜華陽別墅外,紅色敞篷車打著遠光燈開至洛神面前,坐在駕駛座的沈相驀示意她上車,她繞到另一側,打開車門跨了進去。

  車子緩緩啟動,沿著別墅區往遠處開去,洛神錯愕道:「相驀,這是去哪裡?」

  「不必緊張,只是換個安靜的地方,那麼晚在家門口呆著,被看見了不太方便,不管怎麼說,名義上你還是我二嫂不是嗎?」

  她不在意的回答:「只是聊公事,看見了也沒什麼不方便的。」

  「公事,你和我有什麼公事可聊?」沈相驀一臉不解。

  「嗯,先找地方停下來再說吧!」她清了清噪子,提醒著。

  車很快駛至一處郊野,卻是難得的好景致,夜色星輝斑斕,寂靜的湖水拍打著岸邊,襯著熒熒點點的亮光一閃閃的晃動著,他們踱步在岸邊,彷彿回到了醫務站的那個海邊。

  洛神閉上眼睛,腦海裡浮上的依舊是倉央嘉措的那句話「一個人需要隱藏多少心事,才能巧妙的度過一生,在這佛光閃閃的高原,三兩步便是天堂,卻又有多少人,因為心事太重,而走不動」,這一刻,她確有放不下的心事,因為心事太重,而一度快要走不動了。

  沈相驀停下腳步:「想跟我說什麼公事?」

  只有對他會有這種時候,洛神有點難以啟齒:「我知道你母親過世時,把自己的股權留給了你和沈相然,洛氏集團想要買下你手中的股權,相應價值的任何東西都可以拿來交易,不會讓你吃虧,請你務必考慮一下。」

  「是你要,還是洛氏集團要?」

  「有區別嗎?」

  「如果沒有區別,為什麼要那樣說?直接說是你想要不就行了。」

  她一時有點語塞,但沒有打亂心裡的佈置:「這個不是重點,我知道股權對你的意義非常重要,確切的說是母親的遺物,這樣珍貴的東西只要是力所能及,洛氏集團都可以滿足你。」

  他打斷她:「為什麼用這種直接、粗劣的方式來告訴我,想要拿到股權,可以有很多種辦法,比如假裝愛上我,明明知道我喜歡你,用這樣的方式不是更簡單、溫暖嗎?」

  「不想對你說那樣的謊,雖然面對面的交易看上去直接、粗劣,但卻是真心的想法,也是我最大限度能為你做的。」

  沈相驀笑道:「那麼直接、粗劣的方式也不只有這一種,你還可以威脅我?拿二哥即將不保的公司位置和億源化工來威脅我,或許顧及親情我同樣會把股權讓給你。」

  洛神怔了一下,她一直覺得相驀率性簡單,卻未想他的聰穎並不在沈相然之下,只敷衍了事:「不想在你眼裡變得卑鄙,所以不能那樣做。」

  沈相驀的笑越發的深意,他走進她身邊,輕輕一拉擁她入懷:「真是個傻瓜!打牌的時候扔掉自己一手好牌,而想放對方一條生路的你,覺得這是因為什麼?」

  她掙扎著想要推開他,他卻抱的越緊了。

  他摟緊她,語氣平和溫暖:「你不要說話,好好聽我說。我最近真的很不安,在房間裡遠遠聽到你回來的腳步聲,心就會怦怦的跳個不停;坐在飯桌上看著對面的你一口口嚥下米飯,就會覺得心滿意足,這種程度的喜歡真的讓我很不安。」

  「沈相驀,說了一千遍也得不到答案的話為什麼還要再說,難道再多說一遍就會有所不同嗎?放開我吧!」她使勁想推開他。

  「不想這樣放手,怕你會越走越遠,真的記不清自己身邊來來往往過多少女人,也有過動心的、喜歡的、留戀的,只是沒有人能像你一樣,就像一根釘子一樣深深的扎到心底。這樣的話在心裡想過幾千遍,不應該就這樣說出來,明明知道一旦說出來就會在你面前示弱,但是卻沒有想要贏過所愛之人的心,我在你面前一輩子成為輸家又何妨?所以就這樣示弱的愛著你,這樣示弱的想要留住你,這樣示弱的等待著你。」

  「那麼,也這樣示弱的讓出股權,不可以嗎?」她再一次問道,不只是他對自己示弱了,自己何嘗不是對他示弱了!打牌的時候扔掉自己一手好牌,而想放他一條生路的自己,到底是因為什麼?她是怎樣一顆玲瓏剔透的心,又怎會看不穿這樣的情愫,只是動了心的刺蝟,不會為了那份溫暖就輕易撥光身上的刺,因為太痛、太苦、太慘,所以做不到。相驀,真的很抱歉,在心裡也這樣示弱的愛上了你,但是不能示弱的留住你、更不敢這樣示弱的等待著你……!相驀,不要對商人這樣好,商人是理性主義,絕對不會擅動感情的,就算有了了動搖的時候,也會很快調整好心態。

  「股權對你真的那麼重要嗎?」

  「是,很重要、很重要。」她再次用力推開他,認真的回答。

  「是比命還重要的東西嗎?」

  「那得看是誰的命了。」她的情緒恢復的很快,轉眼一臉肅然。

  沈相驀側身看向寂靜的湖面,湖水襯著熒熒點點的星光一閃閃的晃動,靜默了一會,他回道:「這件事我需要時間來考慮,後天晚上六點我會抻出時間來這兒一趟,到時候在告訴你答案吧!」

  她深深的吸了口氣:「好,我會準時在這兒等的。」

  「有了股權,然後掌控整個公司,是這樣的想法吧?」他依舊盯著湖面問道。

  「是。」洛神點了點頭,她不瞞他,她承諾過他,想說的每一句話都該是真心,殘酷的實話好過華麗的謊言。

  「害死你母親的人是我二哥嗎?」他猶豫了很久,終於開口問道。

  洛神回道:「我父親是突發嚴重的心肌梗過世的,死的時候連話都說不太清了,垂死時卻還一直重複著要我和哥哥替他和母親報仇,父親到死都念念不忘的恨到底是什麼?來不及說清就匆忙離世了,可我記得那眼神,是比死更可怕的恨!所以,我求得不僅僅是一個真相,還是一份對良心的慰籍。調看過二年前的錄像,我母親出事那天沈相然並沒有出現在公司,而且查看過他的出入境記錄,是去國外出差了。」

  「那麼是否可以排除我二哥,當時他並不在現場。」

  「我一直很費解,母親臨死前手上為什麼會握著那條銀色掛墜?所以能排除的只是他沒有時間親手做這種事,但世上的事未必都需要親手去做才可以。」

  沈相驀詫異道:「那條銀色掛墜有什麼問題?」

  「幾年前在一次舞會上我曾親眼看見你二哥把這條銀色掛墜送給我母親,你二哥愛著我母親,他把這條銀墜送給母親時曾經說過,會守護她的子女一生,這樣微妙的關係不是很值得推敲嗎?」

  「你說我二哥愛著你母親?」

  「是呀!多麼可疑的愛,因愛生恨的故事從來就沒少過,也不會差這一樁,沒有時間親手做這種事的人,也可以假以他人之手。」

  沈相驀倒吸一口涼氣:「那麼,你就不懷疑我嗎?有那麼一刻懷疑過我嗎?。」

  她正色望向他,語氣嘶啞:「是,有那麼一刻懷疑過你。」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5-5-28 00:40:40

  第三十零章 初心

  清晨的第一抹陽光透著百摺窗打進屋裡,溫暖的陽光就那樣慵懶的打在洛千的側臉,他翻了一個身,懶懶的伸展著手臂。

  「你醒了?」溫心雅坐在床頭一臉倦容的看著他。

  洛千皺著眉頭問道:「你怎麼會在我家?」

  「說自己會越喝越清醒的人到最後醉的不省人事,還吐了自己一身,我是費了多大勁才把你塞進車裡帶了回來,不感謝我嗎?」

  洛千揉了揉發昏的太陽穴,又打量著自己一身乾淨的睡衣,盯著溫心雅問道:「這衣服不會是你給我換的吧?」

  「嗯,怎麼了?」她一臉不在乎的看著他。

  「不是,溫心雅……。」他停頓了一下,不知如何開口,最終板下臉:「你一個女孩子隨隨便便在男人的屋裡面呆了一夜,還隨隨便便給男人換睡衣,你覺得像話嗎?」

  「嗯,怎麼了?」她依舊重複那四個字。

  洛千坐直身子,瞪了她一眼,下床從酒櫃拿出高腳杯倒上洋酒,走到她身前:「快點回家去,馬上!」

  「大清早的,怎麼又喝上了?」她伸手想去拿他手裡的杯子。

  洛千不耐煩的推開她伸來的手,冷冷道:「不要以為我們接過吻就會有什麼不同!」

  溫心雅識趣的縮回手,臉上是淡淡的憂傷:「是,不會有那樣的想法。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嗎?在學校長長的走廊上,我不小心被絆倒了,別人或在一邊笑著、或是視若無睹的走過,只有你走過來一把拽起我,那嘲弄、半真半假的話讓我一直記到現在,還記得當時你說了什麼嗎?」

  「我說什麼話讓你記了這麼久?」高腳杯裡晃動著的洋酒印出洛千滿不在乎的臉。

  「你對我說,『我拉了你一把,雖然只是一把,但是這個情你要記住,以後一定要還』。」

  「是嘛?」他嘴角勾起輕率的笑意,只扭頭盯著她:「難道昨天的那個吻就是還禮?」

  「聽著你這樣輕率的口氣明明很生氣卻不敢對你發火,因為害怕你會轉身而去,對你的愛卑微到塵土裡,卻還無恥的從塵土裡探出頭來望著你,知道這是為什麼嗎?」

  洛千回道:「我也好奇那是為什麼?」

  溫心雅淡淡敘述著:「我名字裡有一個「心」字,有一天問父親,為什麼要取這個字?父親回我說,出自佛家箴言「不忘初心,方得始終」。」

  「所以……?」

  「所以,不管你怎樣待我,我對你只有那八個字「不忘初心,方得始終」,初見你的心,那樣為你牽腸掛肚的心,永遠沒有辦法忘記。」

  洛千一口飲下高腳杯裡的洋酒,喃喃道:「好一個「不忘初心,方得始終」!你真是太笨了,我這種混蛋根本不值得你的初心,知道當時我為什麼說那樣的話嗎?因為那個時候我已經知道你是百貨零售業的大富豪溫岳興唯一的千金、是盛大百貨將來的繼承人,我想到的只是拉你一把的好處、利益,除此而外再無其它。」

  溫心雅苦笑道:「為什麼要親口說出來,真覺得我那麼笨嗎?」

  洛千怔了一下,表情略有些傷感:「原來你是知道的,知道了還這樣又是何必?這樣一次次傷你的心也沒有關係嗎?」

  「是,沒關係,因為想的明白,所以不管發生什麼事都能看破。原本你就不愛我,只是我愛著你,我就是想呆在你身邊,不管你愛或不愛,又有什麼好傷心的。」

  「溫心雅……。」洛千又飲上一杯酒水,無奈的抓起沙發上的外衣,往門外走去,他實在快受不了這個女人的糾纏,甚至有點開始害怕她。

  溫心雅快步攔到他身前:「酒還沒全醒,別開車了,我送你去公司。」

  「女人的話我很少聽,讓開。」他避開她,快步向停車場走去,這世上永遠只有一個女人的話他會聽的進去,那個人就是他的妹妹。

  「洛千……。」

  溫心雅焦慮、擔憂的聲音在他的身後繚繞,說著不會傷心的人,卻連聲音都如此傷感,要說多少狠心的話才能讓她不那樣傷心?他的心裡隱隱的痛著,那八個字就像鐘鼓一樣敲打著心窩,「不忘初心,方得始終」,自己何嘗不是為了這八個字苦苦煎熬著。

  洛千停好了車,邁著步子走進洛神的辦公室,她正埋頭看著文件,一抹未紮起的髮絲微捲著垂在眼前。

  他靠至她身邊,手指輕勾起那縷髮絲,小心翼翼的夾至她耳後。

  「哥。」洛神含笑著抬頭看他。

  「靠的太近了,對眼睛不好。」他用手拉了下她的後肩,示意她離文件遠了一點。

  洛神靠近他,聞了一下,問道:「哥是喝酒了嗎?一股子酒味。」

  「只是喝了一點,量不多。」

  「喝了酒不許你再開車,以後記得讓福伯接你來公司,同意嗎?」

  洛千笑道:「同意,你的話我有反駁過嗎?」

  「有呀!當然有,哥是忘記了。」

  「什麼時候?」他一時半會真沒想起來。

  她故意打趣他:「偏偏就不告訴你。」

  他笑道:「那你就放在心裡吧!對了,有沒有跟沈相驀提股權的事?」

  「有,他答應明天晚上回復我。」

  「是嘛!拿到沈相驀股權的機率有多大,你是怎麼跟他說的?」

  洛神遲疑了一會回道:「說了實話。」

  「世事有真就有假,世人認假不認真,這種事根本就沒有必要說實話,不是嗎?」洛千口氣輕鬆的反問道。

  「哥……。」

  他打斷她:「好了,不用回答我,明天會有答案吧?」

  「是,會的。」她認真的點著頭,明天對她而言可是個荊手的日子。

  「度日如年」這個成語今天洛神是第一次體會到,昨天和哥哥的談話結束後,她一直心神不安的等待著時間,天黑、天亮、再次的天黑……。

  她不安的坐在車內,緩緩向遠處的郊野駛去,沈相驀會答應自己嗎?如果他答應自己,那麼所提出的交易條件會是什麼?如果他不答應,自己又該怎樣去說服他?世事有真就有假,世人認假不認真,這樣的道理她早就熟練掌控,在他面前卻為何不能運用自如。

  夜色依舊星輝斑斕,寂靜的湖水拍打著岸邊,襯著熒熒點點的亮光一閃閃的晃動著,她靜靜立在湖邊,一襲素白色的長裙迎風而起。

  不知過了多久,沈相驀站至她的身側:「你來早了。」

  「是,確實來早了。」她沒有尋著聲音望向他,只依舊盯著那寂靜的湖水。

  他的聲音很有磁性,伴著湖水聲向她捲來:「說實話,這兩天有點度日如年的感覺,想了很多事情,最後下了一個連自己也沒有想到的決定。」

  當聽到「度日如年」四個字的時候,她心裡明顯一冽,原來他和自己是一樣的心情,平息著心情問道:「你的決定是什麼?」

  他遞上一個黃色信封:「這是我的遺囑,只要我死了,所有的股權會自動轉到你名下。」

  她不解:「什麼意思?」

  沈相驀開口道:「你說過股權對你很重要、很重要,甚至比別人的命都重要。那麼今天是道選擇題,我和股權,你選哪個?」

  「我不想選。」

  沈相驀的臉上泛上淡淡的笑意:「如果想事情圓滿的解決,還是真心回答我吧!」

  她不理解他話裡的意思,只順著話題堅定的吐出兩個字:「股權。」

  「那好,一般人在水裡能憋氣1-2分鐘,人如果超過五分鐘不呼吸,心臟就會停止跳動。我現在就下水,五分鐘後你會如願拿到這些股權的。」沈相驀邊說邊往湖邊走去。

  「為什麼要這樣做?」洛神攔到他身前。

  「想知道理由嗎?你是個不會輕易流眼淚的人,卻在我面前輕易流下了眼淚;不是會輕易對別人說實話的人,卻在我面前說了實話;因為瞭解這樣一份心,所以知道你早晚會走向我,只是不想再等待那麼久,你猶豫不決的理由我懂,不能向前挪動腳步的痛苦我也能體諒,因此想狠狠的推你一把,哪怕賭上性命也甘心。」

  「你真是瘋了!」她不可置信的搖頭。

  「上帝欲使之滅亡,必先使之瘋狂!愛到瘋了的人,歷史上不是也有記載嗎?」沈相驀眼裡泛上一抹篤定,愛上她,注定要開始一場鬥智鬥勇的歷程。

  她不信他會真為此捨命,試探著:「用這種方法感動不了我、也阻止不了我,不要繼續這種幼稚、無聊的遊戲了。」

  「那麼,就把這件事當成幼稚、無聊的遊戲,所以不要有一絲的擔心,心裡想著不會有人會為了這種小遊戲而不要命,這樣坦然的看著就行了。」

  「沈相驀,你這是在愚弄我嗎?」她一把拉住他的衣袖。

  他認真看著她:「你,是我連命都不要也想守護的人,所以從來沒有過那樣的想法。不能讓你帶著懷疑的心在我的身旁,恨不得挖出自己的心掏到你面前,迫切想要證明自己的清白和感情,才想用命來做擔保。」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5-5-28 00:40:57

  第三十一章 瘋狂

  「上帝欲使之滅亡,必先使之瘋狂!愛到瘋了的人,歷史上不是也有記載嗎?」沈相驀眼裡泛上一抹篤定,愛上她,注定要開始一場鬥智鬥勇的歷程。

  她不信他會真為此捨命,試探著:「用這種方法感動不了我、也阻止不了我,不要繼續這種幼稚、無聊的遊戲了。」

  「那麼,就把這件事當成幼稚、無聊的遊戲,所以不必有一絲的擔心,心裡想著不會有人會為了這種小遊戲而不要命,這樣坦然的看著就行了。」

  「沈相驀,你這是在愚弄我嗎?」她一把拉住他的衣袖。

  他認真看著她:「你,是我連命都不要也想守護的人,所以從來沒有過那樣的想法。不能讓你帶著懷疑的心在我的身旁,恨不得挖出自己的心掏到你面前,迫切想要證明自己的清白和感情,才想用命來做擔保。」

  「沈相驀,你現在是不是瘋了,這些行為太瘋狂了。」

  他輕輕扯開她的手:「米蘭說過,沒有一點瘋狂,生活就不值得過,做人要聽憑內心的呼聲。」

  「如果你真這樣做,我也不會阻止的。」她不信、一千、一萬個不信,不信他會傻到這種地步。

  「是,你不要信,也不要阻止。」他從她身邊擦身而過,站至寂靜的湖水邊,就那樣輕輕一躍,濺起萬千水花,打在她素白色的長裙上,滲濕到她的心田里。

  她看著他沉入湖底,心仍然堅持著開始的想法,她不信、一千、一萬個不信,不信他會傻到這種地步,他一旦憋不住就會浮出水面,人都會有那種求生的意願。沈相驀,我不信你會賭上命來證明自己的清白和感情。

  湖水在撞擊後開始恢復平靜,晃開的漣漪變得越來越小,她慌忙看著手腕上的秒針一格格移動,一秒、二秒、三秒、四秒、五秒、六秒……,在這並不燥熱的夜晚,她卻心跳加速、額頭上佈滿了汗珠,連手掌也輕縮的顫動著。

  隨著秒針的累積,時間開始變動,一分鐘、二分鐘、三分鐘、四分鐘、五分鐘……,她的常識開始提醒自己,一般人在水裡能憋氣1-2分鐘,人如果超過五分鐘不呼吸,心臟就會停止跳動,她的心抻猝起疼痛,一針針紮著連喘息也變得費力。

  湖水依舊寂靜著,彷彿淹沒了一切,洛神的視線開始模糊,眼淚一滴滴墜到手錶的表面,連時間也開始盛滿傷感。

  六分鐘……,看著那平靜的湖面,她再也抑制不住,朝著湖水面喊道:「沈相驀,我不要股權了!我不要了,你快點出來。」

  湖面平靜如昔,她心裡生出不祥之感。

  她蹲到地上,聲音變得越發悲傷:「你快點出來,聽到我的話了嗎?我真的不要股權了,真的不要了,你快點出來吧!」

  「真的不要了嗎?」沈相驀從湖中浮起往岸邊游來,早已是有氣無力。

  她努力想去收回流下的眼淚,卻怎麼也收不回來,反而落的更徹底,越是想要恢復平靜的情緒,見到他的那一刻反而越發的失控了。

  「股權我不要了。」她仰頭看他時,淚水滴了下來。

  他伸手接住那些淚水,臉上卻是淡淡的笑意:「你這樣怎麼做一個成功的商人?」

  「什麼?」她已經哭的有點哽咽,連大腦也缺氧不會思考。

  他溫柔著笑著:「應該心狠的對待我,我才會死心不是嗎?這樣心軟,以後要怎麼辦?」

  「什麼?」她接著哭,連他說的話都聽的模糊。

  「只會說這兩個字了嗎?洛神,我真的很愛你。」他輕輕擁她進懷。

  「什麼?」洛神使勁把眼淚抹在他身上,沈相驀,你這個混蛋,超級大混蛋,比你二哥沈相然還要混帳一百倍,她怎麼沒早看來他就是個徹徹底底的混蛋。

  他打趣道:「怎麼還是這兩個字?看來,真是把你嚇的不輕,要是你再不叫我,我真的要去見閻王了。」

  「看來我是被騙了,你現在不是好好的。」

  「有騙子這樣玩命的嗎?看來在你心裡,我還是比股權要重要。」

  「股權真不能給我了嗎?」她推開他,淚眼相向。

  「你這個人,真是……。」沈相驀忍不住大笑起來,雖然好累好累,但心是開懷的。

  她確實有點不好意思,覺得自己分明在耍無賴,卻還辯解著:「是不想你出事才說了那樣的話,股權……。」

  來不及說完,他溫暖的嘴唇已經覆上,帶著無盡的憐惜停留在她的嘴角,她下意識的想要躲開,卻已是晚了一步,彼此的心尖盛開起萬千明媚,百轉千回,卻還是逃不過一場情愛。

  夜深時分,洛神蹲坐在房間的地板上,沈相然還沒回家,方才湖邊的一幕不間斷的浮現有腦海。

  自己都幹了些什麼,剛才自己也瘋了嗎?她的手指輕輕按上嘴唇,使勁的搖晃著頭,瘋了、一定是瘋了,竟然連快到手的股權也不要了,她幹嘛說那種話?一定是哪根筋搭錯了,她拉過枕頭用力敲打自己的腦門,今天真是中邪了。

  一般折騰後她終於決定關燈睡覺,黑暗裡睜開眼、閉上眼卻都是沈相驀的影子,翻來覆去、輾轉難眠。忍無可忍的拿出手機,從彩信箱裡翻出沈相驀早些時候發給她的自拍相,一張近乎完美的俊臉印入了眼簾,她睜大眼睛瞪著照片,一腔怒火。

  手機適時的發出短信提示音,她劃過收件箱,一行字跡印入眼簾:「就算你是刺蝟,我也會忍住所有的疼痛來擁抱你。」

  黑暗裡,手機的屏幕散發著熒熒亮光,那樣微弱的關芒圍起小小光圈,一點點、一點點的晃在她的眼著,她的怒火隨著這條短信消失的無影無蹤,只垂頭喪氣的把頭埋進枕芯,全身無力的又躺到地板上去了。吸氣、吐氣、再吸氣、再吐氣,她拚命想要平息那顆一直在跳動的心,在無數次努力嘗試後,正式宣告失敗。

  不知過了多久,躺在地板上的洛神還是毫無睡意,房間突然發出瑣碎的開門聲,她猜想是沈相然回來了,忙閉上眼睛假裝熟睡。

  門好似打開了一條縫,然後傳來了壓低聲的對話,隱隱約約傳來的磁性男聲應該是沈相驀沒錯,這麼晚他還來找沈相然有什麼事?洛神豎起耳朵想要聽清對話,然而聲音越來越小,取而代之的是下樓梯的聲響,洛神猜想他們是往樓下去了,輕輕的起身打開房門跟了下去。

  華陽別墅的門口,沈相驀和沈相然背對著大門而立,看來談話剛開始不久,洛神看著沈相然手裡剛點燃的煙,從門縫裡溜至陰暗的角落躲藏。

  沈相然吸了口煙,滿臉疲憊:「相驀,有什麼事非要這麼晚跟我說?」

  「二哥,想跟你談談洛神的事。」

  沈相然皺起眉頭:「我以為上次已經跟你說明白了,需要重複一遍嗎?她未必是個好人,十個男人都敵不過她的心眼,這樣栽進去的後果就沒想過嗎?」

  「二哥,我是想過了才來說這些話的。」沈相驀口氣堅決。

  「不用說了,我們是同父同母的親兄弟,如果是對你有好處的事,我一定會幫你一把。但是,明明知道前面是個火坑,我能放任不管嗎?她是報著怎麼的心機才嫁進來的,到現在都無法猜測透,如果你在繼續這樣,我能想到的唯一對待方式就是「阻止」。

  「以後,就算哥再怎樣阻止,她跟我們也會成為一家人的。二哥,不管什麼樣的事都試著幫她一把,那個人不是你想的那樣。」

  「沈相驀,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他朝他大吼。

  「不是跟哥說過了有拼了命都想守護的人嘛,即使哥不幫她,我也會讓她得到她想要的一切。」

  「你小子是瘋了,你知不知道她想要什麼?」

  「無論她想要什麼,就算是我的命也打算給她。我從來沒有想過要認真愛一個人,即使和再漂亮的女人做了不該做的事也不想負責,不是沒想過放棄這種荒唐奇怪的念頭,用了很多辦法卻做不到,腦子裡除了她就再沒有別人,這樣的我連自己也害怕,所以最後才打算認命的。洛神她,請哥一定要幫她拿到她想要的。」

  沈相然眼裡閃過冷峻:「是她讓你這樣跟我說的?」

  「洛神她沒有這樣的想法,即使想奪到一切,即使想把所有欺負、辜負自己的人狠狠踩在腳底,也不會去利用那些真心對待她的人,哥就真的看不清她的真心嗎?」

  沈相然不恥道:「她也有真心?她只是在利用我們。」

  「難道哥對她有過真心,不是彼此憎恨的關係嗎?以前哥不是說你所爭取的一切都只是為了我,為了我,全部給她就不行嗎?」

  「你真是這樣想的。」

  沈相驀再次堅定的回道:「是的,想把一切都給她,我就是這樣想的。」

  「那麼公司呢?如果她想要的是整個公司,你也打算這樣拱手相讓嗎?」

  「是的,就連媽媽留給我的股權也打算拱手相讓給她,

  沈相然掐掉香煙,怒容滿面:「你怎麼敢說出這樣的話?那股權是媽媽留給你的遺產、也是遺願,有多珍貴需要我再次跟你強調嗎?」

  「是,對哥哥來說那是比命都重要的東西,對我來說也同樣是這樣。但是這份感情,對我同樣珍貴,也是比命都重要的東西。」

  「為了一個女人,你是昏頭了嗎?」

  「是,是昏頭了,這份感情在二哥看來很輕,對我而言卻是一生。」沈相驀的話一字不差的落進了洛神的心裡,「一生」這兩字對她太過沉重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5-5-28 00:41:14

  第三十二章 佐證

  沈相然掐掉香煙,怒容滿面:「你怎麼敢說出這樣的話?那股權是媽媽留給你的遺產、也是遺願,有多珍貴需要我再次跟你強調嗎?」

  「是,對哥哥來說那是比命都重要的東西,對我來說也同樣是這樣。但是這份感情,對我同樣珍貴,也是比命都重要的東西。」

  「為了一個女人,你是昏頭了嗎?」

  「是,是昏頭了,這份感情在二哥看來很輕,對我而言卻是一生。」沈相驀的話一字不差的落進了洛神的心裡,「一生」這兩字對她太過沉重了。

  洛神站在洛氏集團二十八層的落地玻璃前,下面人來車往,一片繁華,她已經記不清昨天夜裡是怎麼從陰暗的角落移步回屋內,腦海裡浮現的全部是沈相驀和沈相然的對話,「一生」——這兩個字如巨石般壓至心底。

  她不禁想起了父母的「一生」。

  年少時,也是在那樣一個陰暗的角落,她窺探到父母之間的秘密。

  父親帶著哭腔問母親:「洛神那孩子,你就不能給她一點愛嗎?」

  「我覺得她不需要。」母親的口氣很冷漠。

  父親央求著:「把自己的感情當成一生的你,不要那麼絕情,算我求你,算我求求你,對我們的女兒好一點。」

  母親的臉上是一股輕蔑:「把自己的感情當成一生的我,唯一能為她做的就是「絕情」。洛神她——是為了拿全校第一,生了病也要熬到凌晨的狠角色,就算沒有我的愛,一樣可以活的好好的。」

  「有你這樣做母親的嗎?」父親絕望的聲音在夜色裡輾轉到她的耳朵裡、甚至心裡,蕩起重重回音。

  只是那樣簡短的對話,但是她卻深深記進了心裡。從那以後,她不斷告誡自己,這世上把「感情」當成「一生」的人都是瘋子、騙子,她憎恨那樣的情感。

  時間還是沒有深化到可以全然抹去記憶,但是她已經練得心深似海、冷暖自知,沈相驀那個瘋子、騙子,那個嚷著說胡話的人到底在想什麼?她不會動搖、一定不要為這樣的謊話動搖,她反覆提醒著自己。

  背後的門輕輕的被拉開,她知道是洛千來了,基本上每天的這個時候他都會出現在這兒。想到哥哥,洛神的臉上不自覺的就掛起了笑意。

  她轉身,臉上泛上的笑意一瞬間收斂起來,皺著眉頭問:「沈相驀,你怎麼進來的?」

  「因為這張臉,所以得到了便利。」他拉下墨鏡,滿臉輕鬆。

  她叉著雙手在胸著,語氣平穩:「上帝欲使之滅亡,必先使之瘋狂!我最近翻看過歷史書了,愛到瘋了的人,歷史上可沒有記載。」

  他笑了起來:「歷史上沒有,你跟前不是站著一個?有時間去翻看歷史書,還不如多花點時間看我。」

  「我想說的不是這個,對做了瘋狂舉動的你,讓我一瞬間迷失而做了錯誤的行為、錯誤的判斷,現在想清楚的糾正過失。」

  他滿臉不在乎:「有時候一瞬間迷失而做的錯誤行為、錯誤判斷,才是你的內心。」

  「我沒有那樣的心。」她避開那道真摯的眼神。

  「是不想有、不敢有、害怕有,還是真的沒有?」他打量著她。

  「我來替她回答,得確是不想有、不敢有、害怕有。」洛千從門外走了進來,停頓了一會道:「這是個需要佐證的年代,每個人都需要提供證據,不然就得不到信任,愛情也是一樣。看來沈相驀先生是在瞭解我們處境的情況下,依舊意無返顧的愛上了我的妹妹,真是讓人感動的情感,為了證明這樣的感情,在這個需要佐證的年代,提供出相應的證據怎麼樣?」

  「想要什麼樣的證據?」

  洛千看了他一眼,意味深長:「在你看來最貴重的東西是什麼?」

  沈相驀嘴角撇過笑意,舉起一個黃色信封:「那麼,就把這個當成證據吧!」

  「足夠貴重嗎?」洛千不露聲色。

  「我名下的股權,全部無條件轉到洛神名下,這裡面是相關文件和資料。」他把信封遞到洛神面前。

  她呆呆的看著他,叫他是「瘋子」真是名副其實,無條件轉讓股權?洛神的手指不自覺的划動起桌面,並不去接他手中的文件。

  「看來愛情就像一隻蝴蝶,當你去追逐它時,它是難以到手的。但是,當你安靜地坐下時,它卻可能降落到你身上。洛神,快點接著呀!這是愛情的佐證,錯過了就不會再有這樣的機會了。」洛千走進她身邊,語氣加重提醒著。

  「哥,我……。」她偏偏伸不出手去。

  沈相驀看著她糾結的表情,把信封擱在她辦公桌前:「我放你桌上吧!在別人看來是愛情的佐證,在我看來卻是情感的贈送,我母親是懷著怎樣珍貴的心情把股權給了我,我就是以同樣珍貴的心情贈送給你的,我不是把股權拿來交易,這樣的深厚的情感不能用來交易、也不能簡單證明。在我看來,世上最貴重的東西不是簡單的數字、財富,而是一份真摯的心意,所以不要有負擔,就坦然的接受這樣的心意。」

  「相驀,怎麼辦?我習慣了交易,反而不能接受這樣的心意。」她慢慢推開眼前的信封,慎重的說出這樣的話。

  「果然,從頭到尾我都沒有錯看你,收下吧!習慣了交易的商人,也會有感情的。」他溫柔的叮囑著。

  她抬頭看著他:「為了我做這些,值得嗎?」

  「不知道值不值得,但是想這樣做。」他口氣異常堅決,低頭看了下表接著說:「還有事要去辦,就先告辭了。」

  洛神欲言又止,看著眼著的黃色信封,呆呆的發著神。就像哥哥說的那樣,世上的東西都像蝴蝶,當你去追逐它時,它是難以到手的。但是,當你安靜地坐下時,它卻可能降落到你身上,這樣的幸運她為何要心生猶豫,沒有花上手段就拿到的股權坦然的接受不就好了嗎?為何會有如此不安的心境?

  「哥,我出去一趟。」她不受控制的拿起信封往門外走去。

  擦身而過,洛千的手握在她的手腕:「洛神,為什麼?」

  「哥,我不想這樣對他。」

  洛千的手緩緩鬆開,無力的垂落下來:「知道了,你去吧!」

  她看著他雕塑般的臉,歉意道:「哥,對不起。」

  「不必,我們之間不必說「對不起」這三個字。」他望著她,臉上的溫度,亦隨著她出門的那一刻,慢慢凝結成冰點。

  洛神剛走出辦公室,就看見電梯門口圍起了警戒欄,她試著用力按了一下電梯紐,卻是毫無反應。

  張淵眼尖看見她,迎上來說:「小姐,電梯出了點問題,剛才發生緊急墜樓事故,所以暫時停用了,你要下樓的話,就先從東側的應急電梯下去吧!」

  「張秘書,你是說電梯緊急墜樓嗎?」

  「是的,小姐。」張淵習慣稱洛神為「小姐」,他做了洛天二十幾年的秘書,深深為洛天的品性、人格所打動,這樣的稱呼對他而言是一種「情份。」

  「那麼,電梯下墜的時候,裡面有人嗎?」洛神馬上聯想到了剛才從辦公室裡出來的沈相驀。

  張淵臉色略顯沉重:「好像有個年輕人被困在裡面了,還沒有核實身份,現在電梯被迫降在一層,已經第一時間聯繫了電梯維護公司、相關救護單位,我們保安部的職員正在想辦法撬開電梯門,想把困在裡面的人救出來,我想……。」

  不等張淵說完,洛神已經快速走向東側的應急電梯,從二十八樓墜到一樓,到現在還被困在電梯裡生死不明,沈相驀、相驀,你這個瘋子,千萬不要有事,你一定要好好的,你等我,等著我,我這就找人來救你,她慌亂的拿起手機正要撥打,又想起張淵剛才說的話-----已經聯繫了電梯維護公司、相關救護單位,腦海頓時一片空白,只全身無力的倚靠在電梯裡的一側,看著紅色的數字一格閃動,直到停至底層。

  一樓大廳的電梯口已經圍滿了人,從應急電梯出來的洛神腳步不自覺的變快、三步並成二步、小碎跑、然後撒開腿向著奔去。

  「讓一下,讓一下。」她焦急的聲音在嘈雜的人群中並沒有引起注意,倒是靠著她身邊的幾個人很快認出了她,在一旁附和著叫道:「都讓一下,董事長來了。」

  人群漸漸讓出一條路,她快步向前,看著兩道冷冰冰的電梯門,問道:「現在情況怎麼樣?」

  保安部的職員滿頭大汗:「電梯當時從樓上如自由落體般「直墜」底樓,連接電梯和頂部電動馬達的鋼索也斷了,現在配備電梯鑰匙也打不開電梯門,只有強行試著先撬開電梯門。」

  「那麼人呢?我問你裡面的人怎麼樣了?」她不自覺的提高了音量。

  「一直試著向裡面喊話,但是沒有回應,看來情況不是很樂觀。」保安部的職員猶豫了一下,如實回復。

  她只覺得眼前一片眩暈,手上的黃色信封應聲落地,腦海裡全是沈相驀在湖邊說的話——「應該心狠的對待我,我才會死心不是嗎?這樣心軟,以後要怎麼辦?」

  她不是對他心軟,想要解釋一瞬間迷失而做了錯誤的行為、錯誤的判斷的行為,原來答案竟然是這個,沈相驀,你讓我心動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5-5-28 00:41:30

  第三十三章 愛情

  人群漸漸讓出一條路,她快步向前,看著兩道冷冰冰的電梯門,問道:「現在情況怎麼樣?」

  保安部的職員滿頭大汗:「電梯當時從樓上如自由落體般「直墜」底樓,連接電梯和頂部電動馬達的鋼索也斷了,現在配備電梯鑰匙也打不開電梯門,只有強行試著先撬開電梯門。」

  「那麼人呢?我問你裡面的人怎麼樣了?」她不自覺的提高了音量。

  「一直試著向裡面喊話,但是沒有回應,看來情況不是很樂觀。」保安部的職員猶豫了一下,如實回復。

  她只覺得眼前一片眩暈,手上的黃色信封應聲落地,腦海裡全是沈相驀在湖邊說的話——「應該心狠的對待我,我才會死心不是嗎?這樣心軟,以後要怎麼辦?」

  她不是對他心軟,想要解釋一瞬間迷失而做了錯誤的行為、錯誤的判斷的行為,原來答案竟然是這個,沈相驀,你讓我動心了.

  「小姐,你沒事吧?」從應急電梯趕來的張淵適時的扶住了她。

  她就像抓到一棵救命稻草,眼淚瘋狂的掉落:「張叔叔、張叔叔,爸爸生前說過你是萬能膠,沒有你不能處理的,你快點幫我救他,求求你,快點幫我把他救出來……。」

  張淵一下子被嚇到了,他習慣了她冷靜自若的表情、習慣了她泛著寒冷笑意的臉,這一刻卻是為何如此芝焚蕙歎?他心疼這個漂亮的孩子,安慰道:「小姐,你先別哭了,是不是認識被困的人?」

  洛神強忍住眼淚,點了點頭:「張叔叔,你幫幫我,那是對我很重要的人。」

  張淵點了下頭,他知道洛神是公私分明的人,雖然自己一直和洛傢俬交甚好,但是在公司洛神從來是稱謂自己是「張秘書」,剛才卻脫口而出叫了「張叔叔」,可見電梯裡面的人在她心裡的份量之重。

  張淵凌利的目光閃過,語氣加重道:「趕快確定電梯維護公司、相關救護單位還有多少時間過來,哪怕不能完全撬開電梯門,也給我弄條縫出來,至少要保證裡面空氣足夠。」

  洛神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盯著營救場面,她不需要他用命來擔保自己的清白和感情,或許自己早就已經相信了他,只是不願意承認罷了,她想他活著、渴望他活著!他就像流星劃落,麋爛著點亮她心裡的黑夜,她害怕獨自一人絕望,更害怕再也看不到他、不能和他一起迷惘,多想能在他的身旁,看命運變幻無常,體會默默忍耐的力量,偶爾也會感覺寒冷,卻無法阻擋對溫暖的嚮往!那首歌的歌詞,原來是他為她唱的,再一次眼淚傾斜而出。對不起,沈相驀,雖然遲了,但請你再給我一次機會。

  手機鈴一次次響起,她卻只呆呆傻傻的望著那兩道冷冰冰的電梯門。

  「小姐,還是接下電話吧!或許有什麼急事。」張淵提醒著魂不附體的她。

  她麻木的按下接聽鍵,聽筒裡傳來磁性的聲音:「洛神,忘了跟你說了,信封裡還有兩張電影票,是今天晚上新片開映式,我們一起去看怎麼樣?」

  「相驀?你怎麼還能給我打電話?」

  「為什麼不能?」

  「你在裡面沒有什麼不舒服嗎?」

  「沒有,這兒環境不錯。」

  「環境不錯?」她重複了一遍他的回答。

  電話那頭,沈相驀詫異道:「幹嘛問這些,有什麼事嗎?」

  「你不是被困在……。」洛神的一隻手緩緩指向電梯,隨即扭頭看著張淵問道:「不是跟我說發生緊急墜樓事故了嗎?」

  「是啊!」張淵略有些奇怪的看著她。

  「不是從二十八樓墜下來的嗎?」她再一次問道。

  「不是呀,是從三樓墜下的。」張淵費解的解釋著,誰跟她說電梯是從二十八樓墜下來的。

  她恍然大悟,深吸一口氣後,對著電話聽筒問道:「你人在哪裡?」

  「你是不是哭過,語氣有點奇怪?」

  她提高音量,再次問道:「沈相驀,我再問一遍,你人在哪裡?」

  「還有你公司的停車場,有事嗎?」

  「你呆在那兒等我。」她不等他回應,拾起地上的信封,撒開腿向停車場奔去。

  張淵看著她奔跑的模樣,在心裡揣測著一定又有急事發生了,不然董事長不會撇下電梯裡這麼重要的人就急沖沖的走了,張淵再一次催促保安部的職員快點緊急救援。

  停車場分外安靜,沈相驀悠閒的倚在車上正翻看著平日偷拍的照片,那是一張明艷的臉,時而狡黠調皮、沉著冷靜,時而睿智聰穎、溫婉如水,現在開始他不再為她迷惑,萬千色相,他獨愛她一個、一輩子只珍惜她一個。

  一陣奔跑的聲音,照片裡的人活生生的站到了他的眼前,抬眼間明艷的臉上卻是兩行淚痕。

  他不解的看著她,笑也不是、哭也不是、不知說些什麼好、也不知是否該安慰,只狐疑的等待她的開口。

  她伸出手,毫不留情的捏著他手臂的肉,只痛的他叫出了聲音,卻又不敢縮手,只由著她用力。

  她問他:「痛嗎?」

  「不痛。」他搖了搖頭。

  她臉一板,喝道:「說實話!」

  他忙點頭:「痛!」

  「痛就對了。」她突的笑了起來,這點皮肉痛跟自己方纔的心痛相比,卻是小巫見大巫了。

  沈相驀實在想不起自己又是怎麼惹了她,只見她一會功夫又哭又笑的,心又頓然懸了起來,不知她又弄了什麼主意來拒絕自己。

  「這東西我收下了。」她把才纔拾起的信封搖晃在他的眼前。

  「這股權本來就打算無條件轉到你名下,你收下就是。」他小心翼翼的回著,琢磨著她又在動什麼心思。

  她故做愁容:「不過我習慣了交易,所以不能輕易接受這樣的心意,說說看你想要什麼?」

  「不用,我不是把股權拿來交易。在我看來,世上最貴重的東西不是簡單的數字、財富,而是一份真摯的心意,所以不要有負擔,就坦然的接受這樣的心意。」他又重複了一遍前面所說的話。

  她低頭「哼」了一下,又扭頭盯著他:「真的沒有想要的?」

  「沒有。」他想了下,堅定的回答。

  「既然沒有想要的,那我走了。」她轉身跨開步子,一步、二步、三步、四步,背對著他越走越遠。

  「洛神,我想到了,我有想要的。」沈相驀提高音量叫停了她的腳步。

  她不轉身,臉上卻泛上了淡淡的笑意:「那麼,你想要的是什麼?」

  「你的心,我想要的是你的心。」他的聲音迴盪在停車場。

  她停步在那兒,緩緩轉身,認真的看著他:「我的心不是輕易給的,因為這顆心太聰明,它會看透誰是真心實意、誰是虛情假意、誰會為了它不顧一切,所以想要得到它的人會生活的很苦、很累、很狼狽,那樣你還想要嗎?」

  他滿不在乎:「還能比現在更苦、更累、更狼狽嗎?這顆心果真聰明的話,它早該看透了我是真心實意,會為了它不顧一切。」

  「那麼,你想不想要它?」她抬眼看著他。

  「洛神……。」驚喜來的太快,他無法相信自己所聽到的一切。

  「趁我沒後悔,快點回答。」

  「當然。」他回答的很快,不敢置信的確認:「怎麼會下了這個決心,我本以為還要等很久很久,真的願意為我而停下來嗎?」

  「我不知道能不能為了你而停下來,但是有了這樣的想法,如果攔到我前面的人是你,就算自己摔得粉身碎骨,也不想你受傷。」

  「洛神!」

  「沈相驀,我被你感動了,不想因為手上長了瘡,就把手砍掉,這是我現在的想法。」

  「你這個傻瓜,心實在太軟了!」他走向前輕輕擁她進懷,一直都知道她只是外表堅強、內心卻比誰都柔軟的人,所以自己才會這樣愛她吧!

  擁抱是種奇怪的事情,彼此溫暖對方,卻又看不見對方的臉,洛神靠在他的肩上想著——相驀現在是什麼樣的表情,是不是和她一樣欣喜而感觸,直到背上滲上一粒清涼,她才知道他竟然哭了……。

  人生如此、此生都要如此那該多好!可是她明白,人生不可掌控、人心亦是難以掌控,他們未來的路還很長很長、很遠很遠,執子之手要走千山萬水,前程卻是諸多阻攔。她最終還是將他拖下了泥潭,他愛上她注定是一場劫難,明知萬劫不復,他卻甘之如飴。

  洛氏集團二十八層的落地玻璃前,下面人來車往,一片繁華,洛千第一次站在這個位置俯看著樓下。

  這形色匆匆的人群,每個人都懷著一個不能對他人言說的秘密,他的手按上胸口,隱隱的痛著,明明白白的痛著。他是個太過聰明的人,因為太聰明,所以活的比任何人都要累,明理審勢是一種優勢也是一種痛。

  他看著窗外,等著洛神回到辦公室,等著她開口對他說「對不起」……,今生他要聽多少次這樣的「對不起」才能換來另外那三個字?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5-5-28 00:41:50

  第三十四章 人心

  擁抱是種奇怪的事情,彼此溫暖對方,卻又看不見對方的臉,洛神靠在他的肩上想著——相驀現在是什麼樣的表情,是不是和她一樣欣喜而感觸,直到背上滲上一粒清涼,她才知道他竟然哭了……。

  人生如此、此生都要如此那該多好!可是她明白,人生不可掌控、人心亦是難以掌控,他們未來的路還很長很長、很遠很遠,執子之手要走千山萬水,前程卻是諸多阻攔。她最終還是將他拖下了泥潭,他愛上她注定是一場劫難,明知萬劫不復,他卻甘之如飴。

  洛氏集團二十八層的落地玻璃前,下面人來車往,一片繁華,洛千第一次站在這個位置俯看著樓下。

  這形色匆匆的人群,每個人都懷著一個不能對他人言說的秘密,他的手按上胸口,隱隱的痛著,明明白白的痛著。他是個太過聰明的人,因為太聰明,所以活的比任何人都要累,明理審勢是一種優勢也是一種痛。

  他看著窗外,等著洛神回到辦公室,等著她開口對他說「對不起」……,今生他要聽多少次這樣的「對不起」才能換來另外那三個字?

  門應聲開了,洛神怯怯的站在他身後:「哥哥,對不起。」

  「不必,我們之間不必說「對不起」這三個字。」這句話他重複過多少次,已經記不清了。

  「哥……。」話到嘴邊卻又吞了下去。

  他回頭看著她,連笑容也偽裝不出:「洛神,你愛上沈相驀了?」

  洛神滿臉歉意:「跟哥哥說不會和沈家的人扯上一點關係,但還是愛上了沈相驀,所以感到很抱歉。」

  「為什麼是那個人?我看過他的資料,那種程度的才識、能力、心智沒有理由能吸引你才對,為什麼喜歡他?」

  「得確是才識、能力、心智看上去都不是很相配的人,可是還是喜歡他,因為在他面前可以成為真正的自己,盡情的笑、盡情的哭、盡情的鬧,只有那個時候,才覺得是為自己活的很好。」

  洛千的眼神變得模糊:「你真的喜歡那小子嗎?」

  「嗯,哥能同意嗎?」

  「只要是你喜歡的人,哥哥我不管怎麼樣都會喜歡的!我這輩子怎麼可能贏得過你、拗得過你,誰讓你是我今生最珍惜的人。」

  「謝謝哥哥。」她從小得他庇護,敬他、重他、念他,他的一句話對她而言卻是比天還重,比海還深。

  洛千調整了一下情緒:「讓那個人和我見一面吧!」

  「什麼?」她不解。

  「就算要把你交給他,也應該讓我仔細看清楚是什麼的人才對吧?」

  「是,知道了。」哥哥總是順著自己,明明不高興也會順著自己,她心生愧疚,卻掌控不了自己的心,人心真是件奇怪的東西。

  夜晚的西餐館,坐落在離城區遠了點的青峰山上,燈光暗淡、背景音樂優雅動人,它有讓人留戀的理由,所以回頭客分外多。

  洛千和沈相驀面對面坐在包廂內,這樣的約見讓沈相驀很是緊張,他的手心在絡千凌厲目光的掃射下滲出滿滿汗漬。

  洛千開門見山:「說實話,對你並不是很滿意,但是我們家洛神說喜歡你,所以才想來見一面。」

  「是,哥哥。」緊張歸緊張,沈相驀必竟也是見過大場面的人,馬上沉住氣做出回應。

  洛千毫不客氣:「現在就叫哥哥是不是太早了,我還沒有同意你們交往呢?」

  「不管哥哥同不同意,打算這輩子永遠只看著她、永遠只站在有她的地方,所以就算哥哥不喜歡我,也會用待她的心來對待她的家人的。」

  「看來和資料上也有不同的地方呀!」

  「資料?」

  他齒冷道:「是,事實是調查過你們家每一個人的情況,知道我們的意圖嗎?想吞併你們沈氏集團,以後會成為仇人的,這樣的關係和我們洛神交往也不恐懼嗎?」

  「是感到恐懼,可比這恐懼的是不能和她在一起,想到這點,會盡力去克服的。」

  洛千淡薄的笑著:「沒有能力、實力的人說出這種話讓我怎麼相信?」

  沈相驀猶豫了一下,還是道出了真心:「與其把我看成沒有能力、實力的人,不如簡單點想成為她連命都不要的人,這樣的人不是更值得信賴嗎?」

  「真是這樣想的嗎?」洛千打量著他。

  「是,打算連命也交給她也不為過。」

  「世上有這樣的愛情嗎?」

  「是的,有。別人或許不能相信,但是看著哥哥的眼神,覺得一定會相信,為了愛一個人可以連命都不要。」

  「是,看來為了洛神連命也不要的不止一個啊!」洛千拿起清酒一飲而盡,對著空杯子敘述著:「有件事看來要告訴你了,你三哥沈相成在沒有辦理土地過戶的基礎上,在濱湖區內購置用地建造一個大規模的生產基地,你們沈氏集團最近接了幾張海外的定單,為了加大生產還引進了大型機器設備,你們的老廠一來環保標準根本達不到國家規定、二來也不具備生產這麼多產量的能力,所以能安放、使用這些設備的地方只有這塊新建的廠房。」

  沈相驀不明白他話裡的意思,解釋道:「公司的事我一向不插手,這些事情我也不太清楚,有什麼問題嗎?」

  「我們洛氏集團已經拿下了這塊地,而且不會有出售的打算。不替你三哥沈相成擔心嗎?在我們新買的地上建著的一大半廠房可怎麼辦?更何況那些海外定單的索賠量通常會很高,輕易放棄在建所有的廠房、設備你們公司會承擔難以想像的損失。」

  「跟我說這些的目的是什麼?」沈相驀漸漸明白了他的意思。

  「現在才開始明白我話裡的意思,會不會反應慢了點?看來當初洛神選沈相然結婚還是明智的,你哥的頭腦、心智得確更適合我們的遊戲。」

  沈相驀看著洛千那張莫測高深的臉,再次詢問道:「跟我說這些,是想讓我為你們做些什麼嗎?」

  「說是為了我們家洛神連命也可以不要,有這樣的心意也讓我很感動。可是,我認為愛情不必動不動就拿命來證明,就替她做一點小事怎麼樣?」

  「想讓我做什麼?」

  「想辦法說服沈相然,讓公司拿出部分股權來交換濱湖區的這塊地,說清一點我們不是出售,而是交換,股權和土地的交換。」

  沈相驀遲疑了一會:「為什麼讓我去說?」

  「打仗的時候,最憎恨的不是互相仇視而要拼出生死的敵人,而是突然倒戈相向的自己人,忍耐著這樣複雜的關係,我不覺得你們的愛情能走多遠,讓你知道我們所要做的事、也讓你清楚自己的處境,想想這樣的感情有多脆弱、不堪一擊,過段時間再來找我,承諾要收回剛才的話,我一樣會理解你的。」

  「不直接說出要阻止我們,而用這樣的方式來讓我退縮嗎?」這種深不見底的用心讓沈相驀重新評估起眼前這個長相出眾的男子。

  「我這輩子不可能贏得過洛神、也拗得過洛神,她是我今生最珍惜的人!讓她傷心、難過的事我不會做,你這樣的說辭會讓我誤解的。」

  沈相驀沉默了一會:「我會試一下的。」

  「知道了某種可能性,還打算試一下嗎?」洛千的空杯子又盛滿了清酒。

  「讓洛神傷心、難過的事我也不會做,只要能幫到她,一定會盡力的。」沈相驀口氣堅決。

  洛千一口飲盡滿杯的酒水:「杯子空了可以再盛滿,盛滿後可以再空,人的心卻不可以反覆的折騰,忍耐多久才會放棄呢?」

  沈相驀在他杯裡倒滿酒水:「我不會放棄的,不管反覆多少次,也會走到最後的。」

  洛千沒有回應,只是微微一笑:「出去吧!洛神還有外面等著你,如果真不想讓她傷心、難過的話,剛才說的話就放在心裡吧!」

  「是,我會的,哥哥。」沈相驀慎重的答應後,走出了包廂。

  青峰山上的停車場,好似離天只有咫尺的距離,洛神站在那片空地仰望著天際的繁星,卻是那樣的炫耀、明亮。

  「不想伸手摘星嗎?」沈相驀站到了她的身旁。

  「伸手摘星?」她低頭莞爾一笑,打趣道:「那麼多星星,我猶豫著要摘哪一顆。」

  「真是鬱悶,真不知道摘哪一顆嗎?」沈相驀捶著胸口,接著說:「今天可真是受打擊,你哥剛才還說當初你選二哥結婚是明智的,我哥的頭腦、心智更適合你。」

  「我哥說的也不錯呀,任實力、能力、心智沈相然得確更適合我。」

  「幹嘛沈相然、沈相然的叫,我都改口叫你哥是哥了。」

  她皺著眉頭道:「能一樣嗎?你沒看見沈相然看我的眼神,是真心實意的恨、殺了我的心都有了,想著那樣惡毒的眼神能喊的出來嗎?」

  「不能好好相處嗎?」

  「我怎麼可能跟他好好相處,你知道他說我是什麼嗎?像胡狼一樣連腐肉也不會放過的女人,這是多惡毒的評價,要想給別人好臉色看,至少別人也得笑臉相迎吧!」說完又認真的看著沈相驀的臉:「我哥他,沒有說些別的嗎?」

  「沒有。」

  她不信的試探著:「把我支開,就真沒有跟你說些其它什麼嗎?」

  「真沒有。」沈相驀一把拉過她的手握在胸前,笑道:「不要說這些了,我們正式約會吧!信封裡的兩張電影票,是新片開映式,我們一起去看怎麼樣?」

  「大明星,你想害死自己和我嗎?」她指了指他的臉,又指了指兩人十指相扣的手。

  他笑著擁她進懷,已經忘了自己的身份,已經忘了她的身份,眼前這個人好像學過催眠術,讓他忘記了很多事情。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5-5-28 00:42:11

  第三十五章 火焰

  洛神認真的看著沈相驀的臉:「我哥他,沒有說些別的嗎?」

  「沒有。」

  她不信的試探著:「把我支開,就真沒有跟你說些其它什麼嗎?」

  「真沒有。」沈相驀一把拉過她的右手握在胸前,笑道:「不要說這些了,我們正式約會吧!信封裡的那兩張電影票,是新片開映式,我們一起去看怎麼樣?」

  「大明星,你想害死自己和我嗎?」她指了指他的臉,又指了指兩人十指相扣的手。

  他笑著擁她進懷,已經忘了自己的身份,已經忘了她的身份,眼前這個人好像學過催眠術,讓他忘記了很多事情。

  沈家的華陽別墅,沈相然站在二樓露台上點了一根煙,緲繞的白煙飄浮著擴散在夜色裡,他喜歡嗅著煙草味盤算心事。

  汽車遠光燈打了過來,紅色敞篷車內沈相驀和洛神親密的閒談著,兩人並沒有下車的意思,沈相然從二樓露台高處看著他們,抖了抖煙灰,臉色超乎尋常的平靜。

  一支煙慢慢燃盡,沈相然又點了一支,夾在手指尖的煙草味越來越濃郁……,一段時間後,車門緩緩打開,喜形於色的兩個人走進了別墅,然後他聽到樓梯間傳來清晰上樓聲、開門聲、最後是慢慢走近的腳步聲……。

  「都看到了?」洛神倚在露台的別一側。

  沈相然口氣平靜:「不覺得可笑嗎?我們現在的關係,你和相驀能那樣交往嗎?」

  「我們只是名義上結了婚,事實上並沒有去辦理結婚證,法律上我還是單身,不認為有不適合交往的地方。」

  他冷冷道:「你一直都這樣厚臉皮嗎?」

  「這不是胡狼的特長嗎?不擇手段以及厚臉皮。」她無畏於他的諷刺。

  他點了點頭,又點起一根煙:「越是忍讓一個人,那個人就會越發的得寸進尺!你有沒有這樣的心態?」

  「常常會有。」她感到他和平常有些不同,如果他情緒暴燥會讓她覺得好應付,而現在冷冰冰的吐字無形中給她增添了壓力,她一直認為人的本性和動物相似,那麼這一刻……?這一刻他像極了豹子,一點一點向前移動,一點聲響也沒有發出,準備在到達有利的形勢之後,再凶狠的撲向獵物,從容地享用自己的戰利品,這樣的他才像那份資料上介紹的一樣,看來他徹底冷靜下來了,也完全佈局好了,她的嘴角泛上一抹冷笑。

  「以後也會在相驀的背後露出這樣的冷笑吧?」他從緲繞的白煙裡漫不經心的問著。

  她沉寂了一會,回道:「將心比心,他把我放在心上,我也會把他放在心上的。」

  「是嘛?」他依舊不停的抽著手上的煙,濃郁的煙草味蕩漾在空氣裡,有著一份奇特的耐人尋思。

  新的一天,各懷心事的眾人坐在碩長的大理石餐桌上開始了例行早餐,整齊的餐具因為擦拭明亮,甚至可以印出每個人的臉。每個人都掩飾的很好,仿若她和相庶沒有前情、仿若她和相驀也沒有相愛、仿若其它人都一無所知,想著想著她抬頭看了對面的相驀一眼,正逢他也抬頭,四目相交,卻是會心一笑。

  「二哥,一會能給點時間我嗎?」沈相驀開口打破了平靜。

  「好。」沈相然的回答很簡短,面無表情的繼續著早餐。

  洛神看了他們兄弟兩人一眼,低頭繼續著自己的早餐,心裡卻猜測著他們會面要商談的內容,是什麼事呢?

  車很快駛至一處郊野,依舊是難得的好景致,寂靜的湖水拍打著岸邊,風過時偶聽樹葉「嘩嘩」的聲響。

  沈相然關上車門走到湖邊,隨手點起一根煙,緲繞的白煙飄浮著擴散……。

  尾隨他身後的沈相驀,往前走了幾步,試著開口道:「二哥,我有事找你商量。」

  沈相然回道:「把股權無條件轉讓給洛神的事沒有找我商量,現在還有什麼大事需要跟我商量嗎?」

  「二哥,你全知道了嗎?」

  「不想我知道嗎?你不是跟我說即使想奪到一切,即使想把所有欺負、辜負自己的人狠狠踩在腳底,她也不會去利用那些真心對待她的人?那麼,輕易拿走你股權,這樣的所作所為就是她所謂的真心嗎?」

  「二哥,你對她成見太深了,這件事不是你想的那樣,其實……。」

  沈相然打斷道:「今天會跟到這兒,不是為了聽你為她解釋的,想要跟我商量的是什麼事?」

  「二哥你知道三哥在沒有辦理土地過戶的基礎上,在濱湖區內購置用地建造一個大規模的生產基地的事嗎?」

  「那塊地是晟馬房產吳董事的,當時因為某些原因沒有辦理土地過戶,但是已經簽訂了相關合同、文件,有什麼問題嗎?」

  「雖然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但是這塊地現在已經易主了。」

  沈相然詫異道:「易主了?新的主人不會是……。」

  沈相驀點了點頭:「二哥猜的不錯,這塊地已經在洛氏集團名下,三哥最近接連拿下好幾張海外的定單,為了加大生產還引進了大型機器設備,我們的老廠一來環保標準根本達不到國家規定、二來也不具備生產這麼多產量的能力,所以能安放、使用這些設備的地方只有這塊新建的廠房……」

  沈相然接著話題:「所以說,如果沒有這塊地,在建的廠房、安置大型機器設備、海外定單的索賠這些都會成為棘手的問題,公司會承擔的損失也難以想像。」

  「確實如此。」

  「這些話是洛神跟你說的,她讓你把這些話轉告給我的目的又是什麼?讓我想一想。」沈相然的眼神停留在熾紅色的煙頭:「她這回想要的絕不會是單純的金錢交易,難道是要我們拿出部分股權來交換濱湖區的這塊地。」

  沈相驀想起了洛千的話——看來當初洛神選沈相然結婚還是明智的,你哥的頭腦、心智得確更適合我們的遊戲,一眼就能洞察對方心理的二哥,得確是讓人頭痛的對手。

  「二哥,對這件事你怎麼看?」

  沈相然吸了口煙,緩緩道:「這是一道簡單的選擇題,拿股權交換還是讓公司去承擔大額的損失?理所當然應該選擇後者,承擔大額的損失只是吃一時之虧,倘若把股權轉讓給他們對公司將來的威脅會很大。」

  「所以二哥的意思是不會同意把股權拿出來交易?」

  「不是,恰恰相反,你去告訴洛神我會站在她的一邊,會試著去說服股東們讓公司拿出股份來交換這塊土地,不過她不能太貪婪。」

  「二哥,這是什麼意思?明明知道轉讓股權對公司的威脅會更大,但還是願意這樣做,是因為我嗎?」

  「相驀,母親過世的太早,我們兄弟倆都過的不容易,本來我以為讓你遠離是非,盡全力給你打造好一切後,再讓你重新站到屬於自己的位置就是對你最好的保護,卻沒想到還是走錯了一步,如果這是飛來橫禍,我現在也要把這一手爛牌打到最後,是輸是贏就在這一年了。」

  「二哥,你想幹什麼?」

  沈相然若有所思:「剛開始點燃火苗的時候,只要用一桶水就可能撲滅,可是一旦讓它蔓延,藉著風它會肆無忌憚的灼烈燃燒,那時候想要去阻止的人不但沒有辦法撲救,反而會弄得自己全身燙傷。靜靜的等待火焰熄滅、還是期待一場大雨,那是現在唯一能做的,不管最終的結果是人為還是天意,不管是哪一種,總之現在不是撲火的時機!」

  「二哥的意思是什麼?」

  沈相然看著寂靜的湖面:「能告訴你的意思暫時只有一層,你現在的感情也像這場大火,如果我花盡心思來阻止,只會讓你心生怨恨,靜靜的等待火焰熄滅、或是期待一場大雨,才能讓你徹底的清醒,如果沒有天意,哪怕是人為也要試著讓你看清一切真相。洛神她——不是毒蛇也是胡狼,要印證這一切,需要的只是時間。」

  「二哥,小時候我也對動物世界感到好奇過,只是永遠沒有辦法理解你們那樣輕易的把人當成動物來比喻,洛神她不是毒蛇也不是胡狼,是我真心愛著想要生活在一起的人。」

  「說過了時間會證明一切,胡狼會不肯離開的原因是因為周圍有肉的味道,一旦沒有了,不需要有人趕走它,會毫不留戀的離開的。」

  「二哥對我的選擇就這樣沒有信心嗎?」

  沈相然看著快要燃盡的煙頭:「和香煙一樣,所有的東西都會有燃盡的一天,時間會證明你的選擇的,不要那麼肯定它的正確性。」

  「不管是不是肯定的正確性,但是我想選不會後悔的路走走看。」沈相驀想起了洛神的眼眸,為他流出過的晶瑩淚水的眼眸,如果那樣的眼睛真是摻了假,他也願意在裡面沉淪一生。

  沈相然歎了口氣,一切都如他所料。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5-5-28 00:42:31

  第三十六章 心願

  沈相然看著寂靜的湖面:「能告訴你的意思暫時只有一層,你現在的感情也像這場大火,如果我花盡心思來阻止,只會讓你心生怨恨,靜靜的等待火焰熄滅、或是期待一場大雨,才能讓你徹底的清醒,如果沒有天意,哪怕是人為也要試著讓你看清一切真相。洛神她——不是毒蛇也是胡狼,要印證這一切,需要的只是時間。」

  「二哥,小時候我也對動物世界感到好奇過,只是永遠沒有辦法理解你們那樣輕易的把人當成動物來比喻,洛神她不是毒蛇也不是胡狼,是我真心愛著想要生活在一起的人。」

  「說過了時間會證明一切,胡狼會不肯離開的原因是因為周圍有肉的味道,一旦沒有了,不需要有人趕走它,會毫不留戀的離開的。」

  「二哥對我的選擇就這樣沒有信心嗎?」

  沈相然看著快要燃盡的煙頭:「和香煙一樣,所有的東西都會有燃盡的一天,時間會證明你的選擇的,不要那麼肯定它的正確性。」

  「不管是不是肯定的正確性,但是我想選不會後悔的路走走看。」沈相驀想起了洛神的眼眸,為他流出過的晶瑩淚水的眼眸,如果那樣的眼睛真是摻了假,他也願意在裡面沉淪一生。

  沈相然歎了口氣,一切都如他所料,此時他腦海裡印出洛神那張略帶輕蔑笑容的臉,這個女人在做什麼?又在等待著籌謀什麼?

  白天的工作結束,燈光初升,洛神按著和相驀的約定開車到郊外。

  夜色依舊星輝斑斕,寂靜的湖水拍打著岸邊,襯著熒熒點點的亮光一閃閃的晃動著,洛神靜靜立到湖邊,這處安靜的地點漸漸成為了她和沈相驀約會的聖地。

  她拿起一枚硬幣,食指輕彈,銀色硬幣旋轉著、速度飛快的劃成弧度墜入湖中。

  一隻溫暖的手握進了她的掌心,沈相驀站至她的身旁:「是在許願嗎?」

  「繁華都市的街心公園,漂亮無比的噴水池,有人告訴我拿上一枚硬幣丟進去,就能實現一個心願,我從來不相信這個謊言,但每次路過還是會丟下一枚硬幣。」

  「那是為什麼?」

  「一塊錢硬幣就能實現的夢想,因為太廉價所以我不需要,可是單純美好的心卻還想擁有,明明知道是謊言,還丟下一枚硬幣的人是因為心裡還停留著一份童話和美好,用一枚硬幣換一份美好,還是值得的。」

  沈相驀呼了口氣:「都是簡單的話,可為什麼聽起就像蘊含著大道理?最近常常聽到類似的話,就連腦細胞也變得脆弱了。」

  「誰還跟你說了類似的話嗎?讓我猜一下,是不是你那個恨不得生吞活剝我的二哥?」

  「生吞活剝?」

  「是呀!就這樣生吞活剝……。」她從他手裡抽出手來,舞動著比劃起來。

  沈相驀好笑的看著她,趁她拚命學著那「生吞活剝」的神情時,一把將她摟進了懷中:「你們為什麼都這樣有心機?」

  「心機嗎?」這種東西她從小就有,或許是本性。

  「是呀!看似簡單的話、簡單的事,或許是早就佈局好的。只簡單的看著、簡單的聽著,以為那就是事實,可是最後發現事實總掩蔽在最陰暗的角落。」

  「所以,開始害怕了嗎?」她輕輕的問。

  「因為走的太遠,已經找不到來時的路了,所以來不及害怕,只想這樣牽著你一直走下去。」

  「或許因為我而不安了?什麼也不問的牽著我,這樣也可以嗎?」

  「可是,我又能問你什麼呢?」沈相驀摟著她,懷裡的這個人的秘密,就像一個魔盒,打開後或許就會從此失去裡面的精靈,如果不打開,只安靜的看著,或許才能一生。

  「就因為想這些,所以才遲到的嗎?」她的口氣隱隱的疼著。

  「不是這樣,今天紅十字會來做了個活動,又是開新聞發佈會、又是採訪、上雜誌,所以才會遲到的。」

  「做秀的那種活動?」她嘟著嘴問。

  「領取了由中國紅十字會定制、全國統一的《中國人體器官捐獻卡》,還填寫了《中國人體器官捐獻自願書》,這個算做秀嗎?」

  「死後要捐獻器官嗎?」

  「已經簽好字了,應該會那樣做。」

  洛神惱道:「應該早點跟我說才對,我明天也要去簽一份!」

  「你是當真的嗎?」他問。

  「當然,我不是說過要做一顆真心,在某個人的身體裡為他服務、跳動,永遠只為他一個人,他開心我與他共喜、他難過我與他同悲、如果有一天他想離開,我會先停止跳動,這樣就能永遠離住他嗎?那麼,你憑什麼?就那樣把我的心捐出去,像話嗎?」

  「啊……!」沈相驀笑了起來,接著說:「我二哥果然沒有說錯,得確是厚臉皮啊!」

  「不要輕移話題,嚴肅一點。沈相驀,沒經過主人同意,就把心那樣捐出去,你覺得像話嗎?」

  「那顆心,以後不管捐給誰,都還會認得出主人的,所以就不用擔心了。」

  「是嗎?萬一認不出來可怎麼辦。」

  「不會的,會認出來的。」他溫柔的擁著她,一輩子只愛一個人的心,就算死了也會認出她的。

  沈家的華陽別墅,沈相然站在二樓露台上點了一根煙,緲繞的白煙飄浮著擴散在夜色裡,他喜歡嗅著煙草味盤算心事,這是第幾天了?他陰寒的表情盯著前方打來的遠光燈。

  沈相然從二樓露台高處看著那輛紅色敞篷車,沈相驀和洛神一邊交談著一邊下車。

  一支煙慢慢燃盡,沈相然又點了一支,夾在手指尖的煙草味越來越濃郁……,他目不斜視的探究著那張明艷的臉,那張臉到底深藏著怎樣的心機?

  洛神下車走了幾步,嘴角泛上一抹詭異的笑意,她示意相驀停步,自己則往後倒退了幾步,選了個合適的位置,抬頭目不轉睛的盯著二樓的露台。

  四目相對,正看著她的沈相然顯然有些錯愕,撇開目光看向另一邊。相驀走到她身邊,看了二樓露台一眼,問道:「幹嘛故意這樣?」

  「這個人讓你腦細胞變得脆弱了,這是我對他的懲罰。」

  沈相驀沒好氣的看著她:「這個人是我二哥,同父同母的親哥哥。」

  「那性格怎麼差這麼多,你確定是親哥哥嗎?」

  「是,確定,快走吧!」沈相驀無奈的搖了搖頭,跟她交往了,才發現她這個心機鬼還喜歡捉弄人,「調皮」這個詞偶爾也會蹦出來用在她身上。

  兩人在房門口道了晚安,目送著沈相驀回了房間,洛神悠閒的回屋裡倒了杯水。

  她休息了一會,拿著水杯走到露台的一側,看著沈相然:「我有話跟你說。」

  「正巧,我也有話跟你說。」他回道。

  她的眼眸忽明忽暗,就像鬼火似的搖曳,臉上看不出一絲的表情:「就由我先說吧!」

  「好,悉聽遵便。」

  「沈相然,你們公司在濱湖區內購置用地建造一個大規模的生產基地……。」

  沈相然打斷道:「不用說下去了,我想說的也是這件事。大致情況我已經從相驀那兒瞭解了,我也慎重考慮過了,會盡力說服股東們拿出公司部分股權來交換濱湖區的這塊地。」

  「相驀?他怎麼知道這件事的。」

  「只要能按時到達目的地,誰會管你用了怎樣的交通工具?不管用了怎麼的手段,只要拿到預想的結果就可以了,相驀就是你到達目的地的交通工具吧?」

  「不要說這種讓人腦細胞變脆弱的話,這種話跟我說也就算了,不要再去相驀面前說,我不想他為難。」

  沈相然諷刺道:「怎麼,真愛上我們家相驀了?」

  「我們之間有討論這個話題的必要嗎?言歸正傳,不是跟我說過越是忍讓一個人,那個人就會越發的得寸進尺,打算反擊的你,對我想使出怎樣的手段?」

  「這麼聰明的洛董事,這回沒有猜到嗎?」

  她走近他幾步:「你的表情告訴我,明明知道拿出股權來換地是件多麼危險的事,卻還是做出了這樣的決定,所以現在我能想到的話只有一句,老土而精用——置死地而後生。」

  「真是有意思,看來我們結婚是正確的,放在心裡的話這樣被對方看見、說出來,就像是同一個人一樣。」沈相然一臉認可的表情。

  「真打算『置死地而後生』?把狗逼進了死胡同,狗被逼急了也會反咬一口,這次明明知道了我們的意圖卻還是不動聲色的應允下來,我想事情不會這樣簡單!沈相然先生,不妨告訴我,可以咬下去的地方是哪裡?」

  「洛神小姐,聽到你這樣謹慎的稱呼覺得很難得,可是我非常不喜歡你剛才的那個比喻,以勝利者姿態自居的人往往會掉已輕心而丟失更多的機會,明天我會給你這樣的檢討機會。」

  「檢討機會?」洛神晃著手中的水杯,幾分思量:「看來,明天會有場好戲,不告訴我劇場在哪裡嗎?」

  「明天早上九點,我們集團會議室準時見面。」

  「很好,值得期待。」她緩緩舉起杯子,一口氣飲下。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5-5-28 00:42:47

  第三十七章 選擇

  清晨九點,沈氏集團的會議室氣氛異常肅然,股東們早就入座,就連平常隱身於商界幕後為兒子們掌陀引航的沈皓蒼也意外出現了。

  洛神安靜的坐在沈相然的身旁,今天她是以這個人妻子的身份出現的,而不是洛氏集團的董事長,這樣更有說服力,不是企業之爭,而是家事。

  沈皓蒼第一個開口:「今天讓諸位來的目的,為的是當初建造大規模的生產基地而在濱湖區購置的那塊土地,這件事一直是由採購部沈相成經理負責的,我想想聽聽進展如何?」

  沈相成一副成竹於胸的表情:「新建廠房大部分已經完工,國家規定的環保標準也完全符合,定購的大型設備在完成過去產量基礎的前提下還能節省一半的時間、效率,相信完成大量的海外定單完全能省時、省力。」

  「省時,省力,但是卻不能省心呀!那塊地的相關手續你有沒有辦好?」

  沈相成信心滿滿:「已經和晟馬房產吳董事簽好了合同、協議,他跟我們是世交,幾十年的交情,大可放心。」

  「真的讓我和股東們放心才行!你不知道這塊地根本不是吳董事長,而是他夫人張寒玉的嗎?」

  「什麼?」沈相成有點意外,很快又緩過神來:「既然是夫妻,那也是共同財產……。」

  「不是共同財產,那塊地是張寒玉父親過世時留給她的遺產,還在公證處公證過只屬於張寒玉一人所有,所以說吳董事和沈相成經理簽訂的那份合同應該是無效的。」洛神口氣平淡的敘述著。

  沈相成也是在商場摸爬滾打了很多年的人,剛才看見洛神坐在那兒已經感到幾分奇怪,只是礙著沈皓蒼在場,才沒有上前詢問,現在聽她開口插話,心裡早就明白七、八分:「看來這塊地的來龍去脈,洛董事長好像比我更清楚。」

  「那是當然,我對我名下的產業、物業一向都會做到知根知底、瞭如指掌,關於這點沈相成經理可以多花些時間跟我討論一下。」

  「你名下的產業,洛董事長是什麼意思?」

  「我的意思是,沈相成經理在濱湖區購置的那塊生產基地正是洛氏集團名下的產業,簡單點說張寒玉已經辦理好相關手續,把這塊地賣給了我,而我本來是打算在那兒建造高檔別墅的。」

  沈相成開始沉不住氣,音量越來越大:「明明知道我們已經在那塊地上建了廠房,還引進了大型設備,為什麼還買下那塊地?」

  「我只對自己名下的產業、物業做到知根知底,對別人的東西可不關心,我也是今天才知道這個消息,第一時間過來找各位商量了,不是嗎?」

  沈相成怎麼可能相信這翻話,正打算辯駁,卻見一旁的沈相則眼神有阻止之意,也識趣的閉了嘴。

  一直坐有一旁不哼聲的沈相則,清了清嗓子道:「看來這一回採購部真的太大意了,幸好是洛董事長拿了這塊地,都是自家人,我看這件事不妨這樣處理,我們沈氏集團再用高一倍的價格買下你手上的地,如何?」

  「雖說都是自家人,也不是我不顧及各位,可在商言商!大哥不也常在家裡說,就算是親兄弟,也不能拿公司的業績開玩笑嗎?我也是跟大哥一樣的心態。」

  沈相則臉色沒有絲毫變化,只問道:「那洛董事長的意思是?」

  「因為不能拿公司的業績開玩笑,也為了謀得更好的發展,我看諸位不如拿部分股權來交換這塊地怎麼樣?」

  老謀深算的沈相則也變了臉:「洛董事長的這個要求聽上去太無禮了。」

  洛神一臉無所謂:「是嗎?那麼在我新買的地上建著的一大半廠房可怎麼辦?更何況那些海外定單的索賠量通常會很高,輕易放棄在建所有的廠房、設備你們公司會承擔難以想像的損失,所以諸位應該再考慮一下,股權也不是給外人,剛才不是說幸好是我拿了這塊地,都是自家人嗎?這樣的話,諸位也相信一次,如何?」

  「是,我打算試著相信洛董事長一回。」

  洛神有點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明明是沈皓蒼的聲音,怎麼會輕易答應這樣的請求?從剛才沈皓蒼開口說那些話,她就已經知道沈皓蒼和沈相然是通過氣的,有可能老爺子已經知道了她所有的目的、想法,既然知道了她的意圖,為什麼還會答應?

  沈皓蒼停頓了一會:「不過洛董事長,我有個要求,如果這件事股東們能順利通過,股權就由你和相然一起擁有,你看怎麼樣?」

  她就知道「支持」是要付出代價的,到嘴的肉要平分給別人一半,心裡會有不捨,但是比起吃不到,能咬上一半也是種幸運。

  「當然。」她不會浪費任何機會,錯過一個決定,有時候就再也不會重來。

  沈皓蒼一臉認可,顯然他對她決定表示滿意:「那麼,是在座諸位做出決定的時候了。」

  那些股東們本來就是見風使舵、修煉成精的人物,這話裡話外的意思怎麼可能不明白,以前沈相然沒有後盾,現在擺明了老爺子是站在他這一邊,而且娶了這種身家的老婆,都是在商場上混的,誰不知道洛氏集團也不是好惹的,自然一個個順風順水的投了同意票。

  結果是預想而知,洛神本就沒打算低調的處理這件事,顯山露水的這麼一折騰,在座的股東們個個都記下了這張明艷、厲害的臉,哪個不在心裡打著主意,這沈氏集團的老大和老二怕是要開始爭權了,連著這新找的媳婦也不是個省油的燈,雖說是沈家的家事,可也是牽連著他們各自的利益,一個個都開始打起小算盤來。

  洛神雖折了一半的股權,但事件卻比預想的順利好多,心情自然是好,也不理會眾人,只跟著沈相然出了會議室。

  沈相然得了便宜還不忘揄揶她:「和沒有出一分力的我一起擁有股權,感到很不甘心嗎?」

  她笑起來深不可測:「沒有這樣的想法,人生不是一種固守,有時候也是種選擇!」

  沈相然有點驚訝她如此淡然的表情:「看來沒有你看不透的事情呀!」

  她依舊甜甜的笑著,膩死人不償命的吳儂軟語:「肯低頭的人,永遠不會遇到矮門,今天這種程度的反擊似乎還不夠精彩,想要和洛氏集團對峙,需要拿出更多的實力才對。」

  「沒有聽說過這樣一句話嗎?給我一個支點會翹起整個地球,明明知道你的居心卻還是合作的我們,誰更有實力並不重要。」

  「看來,沈相然先生的意思是想利用我找到那個「支點」,作為合作者我並不害怕被利用,你利用我,才能說明我還有用。」

  「選擇聰明人合作真是一種幸運,一點就通。」

  她亦認同:「選擇和聰明人結婚更是一種幸運,棋逢對手,才能激發出更多本性和潛能,你知道,我對你一向期望很高。」

  「這點我也有同感,對年輕有為的洛董事長,我也一向期望也很高。」沈相然這句話倒是真心,她那深不見底的「心機」,得確讓他期望很高。

  「看來,知音難求。」她表示同意,接著道:「那麼,互惠互利、相互利用的前提下,我們合作愉快。」

  「是,合作愉快。」電梯正好停在了兩人面前,沈相然難得紳士風度的讓她先進去。

  洛神正打算挪步,一個人影擋到了她的面前,卻是沈家三少爺沈相成無誤。

  「三弟,有事嗎?」她問。

  「今天的事是場籌備了很久的圈套嗎?讓我在父親、大哥還有股東們的面前丟臉,像個傻子一樣的被斥責,是你佈置很久的計劃嗎?」

  「你二哥娶我的那一天,不就應該這樣想了嗎?我這樣一個漂亮、有身家、年輕的女孩為什麼要嫁給你二哥這樣一個離過婚的老男人,從來沒想過是為什麼嗎?」

  沈相成沒想到她這樣坦白,怒火中燒:「原來一開始就是衝著我們家龐大的產業來的,原來是這種企圖心……。」

  「等一下,我想三弟是誤會了,我這樣一個漂亮、有身家、年輕的女孩嫁給你二哥這樣一個離過婚的老男人,怎麼會只是為了所謂的財富,難道我沒有錢嗎?」

  沈相成全然不信:「不是為了這個,還能為了什麼?」

  洛神溫柔的笑著:「因為愛情呀!女人為了愛情是會奮不顧身、飛蛾撲火的。大哥、三弟三般五次想著要把相然趕出公司,我身為他的妻子能坐視不理嗎?以前他因為沒有像大哥那樣有勢力的太太而被人輕視,以後不會再也那樣的事情發生了,今天只是作為他妻子的我給各位的一個警告。」

  「二哥,你可真有本事,原來早就對我和大哥有了意見才弄了這麼一出!」沈相成的口氣陰冷下來,滿臉的烏雲密佈。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5-5-28 00:43:04

  第三十八章 端倪

  「等一下,我想三弟是誤會了,我這樣一個漂亮、有身家、年輕的女孩嫁給你二哥這樣一個離過婚的老男人,怎麼會只是為了所謂的財富,難道我沒有錢嗎?」

  沈相成全然不信:「不是為了這個,還能為了什麼?」

  洛神溫柔的笑著:「因為愛情呀!女人為了愛情是會奮不顧身、飛蛾撲火的。大哥、三弟三般五次想著要把相然趕出公司,我身為他的妻子能坐視不理嗎?以前他因為沒有像大哥那樣有勢力的太太而被人輕視,以後不會再也那樣的事情發生了,今天只是作為他妻子的我給各位的一個警告。」

  「二哥,你可真有本事,原來早就對我和大哥有了意見才弄了這麼一出!」沈相成的口氣陰冷下來,滿臉的烏雲密佈。

  被洛神順利拖下水的沈相然,一下子從「幫兇」升級為「主謀」,也懶得再去辯解:「三弟,有臉在這兒嚷嚷,不如回去好好想想會走到這一步的原因是什麼?沒有辦理土地過戶的基礎上,就在濱湖區內購置用地建造一個大規模的生產基地,這樣的做法才是讓公司遭受損失的起因。」

  「所以你們就趁機拿地來換股權嗎?」

  沈相然默不作聲,洛神一慣平淡的語氣:「股權太分散了,以後也不方便管理,趁各種時機整理好一切,將來對執行者才有利。」她的語氣特意有最後一句加重了。

  沈相成怎麼會聽不出她話裡的意思:「這種情況算是宣戰嗎?」

  她毫不在意撕破臉:「不是已經開始很久了嗎?才發現這個,會不會太遲鈍了。」

  「不覺得你們的手段很卑鄙嗎?」

  「看來不想提的舊事也得重新提了,當初相驀真是沒有能力才那樣被趕出沈氏集團的嗎?當時你用的那些骯髒手段不是比我們更卑鄙嘛,所以說財富改變不了人性,卻可以讓人露出本性,這些也是大哥、三弟教我們的。」

  「原來性格和長相完全是兩回事,二嫂既然已經挑開窗戶說了亮話,以後我們就各憑本事,看誰能走到最後。」

  「我正有此意。」她隨手指了指電梯間:「我們要下樓,要一起嗎?三弟。」

  沈相成擠出幾個字:「那麼小的空間,容不下這麼多人。」

  「哦,我也只是客氣才問的,想法和三弟一樣。」她按下一樓鍵,電梯緩緩向下移動。

  「剛才是刻意激化我和相成他們的矛盾嗎?我們鶴蚌相爭,你才能漁翁得利。」

  洛神笑道:「看來你是誤會了,我只是為了相驀抱不平,剛才所有的話不是為了你,而是為了他而講的。」

  「哈……。」鬼才信,沈相然從不信詛咒的妙用,不過這一次他正有詛咒這個女人不得好死。

  「現在是在心裡詛咒我嗎?」

  沈相然不料她會猜中自己心思,否認道:「沒有。」

  「最好是沒有,那種幼稚的行為可改變不了什麼!法國有句名言「很多人活著,只是因為開槍殺他們違法」,對自己恨的人,要麼下定決心扣下槍的板機,要麼就學會克制好自己的情緒,並且不要讓對手發現。」

  他諷刺道:「看來這一點你做的非常成功。」

  「是的,這不是禮節上的誇獎,而是事實。」她必須承認自己的優秀——在某些方面的強項。

  她得意的表情實在讓他看不下去,只話鋒一轉:「聽了你剛才和三弟的對話,對我們家相驀瞭解的很多嘛,連公司發生的事也知道。」

  「嗯,這點你不也清楚嗎?沒有花費心思,怎麼敢就這樣踏進沈家。」

  「也是。」他為自己的多此一問而感到可笑。

  洛氏集團的二十八層的落地玻璃前,下面人來車往,一片繁華,洛千開始習慣站在這兒等著某個人,左手上的打火機,輕脆的閉合聲顯得異常清晰。

  「哥。」長裙飄飄,洛神一臉笑意的站到他身旁。

  「事情怎麼辦的這麼順利?」他已經從她的臉上讀出了成功率。

  她撒嬌道:「一眼就被看穿了,真是沒有意思,哥就不能笨一點嗎?」

  他低頭笑著:「多大了,還這樣撒著嬌?我要笨一點,你會讓我好過嗎?」

  「是,不會讓你好過的,哥這輩子就注定要為我受累。」

  「那也得吃飽了才有力氣受累,一直等著你,連午飯都沒有吃。」

  洛神一把挽上他的手,裝出一臉可憐相:「我也是,正餓著呢!」

  「那麼,一會邊吃邊說吧!」她挽上他手臂的時候,他的心裡猛的一凜,感情可以隱藏的很深,騙過所有的人,唯一不能欺騙的卻是自己。

  其實也就隔著一幢樓,兩人很快到了45樓的雲中亭空中餐廳,臨窗而坐,N城的全貌一覽無疑。

  洛千把牛排切好後,遞到她的面前:「還記得上次是和沈相然一起有這兒用餐的,想不到一眨眼的功夫,當初堅決說不會假以別人之手來搗垮公司的人,真的和我們坐在了同一條船上。」

  「雖然坐在同一條船,卻是有二心的人!說不定正想要弄翻這條船。」

  「怎麼,看出什麼端倪了?」

  「哥,知道今天為什麼這樣順利嗎?那是因為沈皓蒼提出股權要由我和沈相然一起擁有,我們把他當成棋子,說不定他也同樣把我們當成棋子在利用,事情不像想的那樣簡單。」

  洛千不在意的笑著:「能有多複雜,可能一開始沈皓蒼讓你進門的目的就是讓沈相然如虎添冀,哪怕這只「冀」是虛構也可以。」

  「沈皓蒼為什麼要這樣做?」

  「沈相然雖然有整理企業的想法,但礙於自己的實力所以一直在隱忍,他對自己的大哥、三弟雖然不滿,但還算顧手足之情,不然也不會當初我們要插手時斷然拒絕。可是反觀他那兩個兄弟,可就沒有那樣的肚量,我想沈家老爺子也看出了這一點,才想讓沈相然來接手這個位置。」

  「哥的意思是沈皓蒼想把沈相然扶上正位?」

  「果然一點就通,就說沈相驀當初被趕出公司的事,你以為能瞞得過沈皓蒼這隻老狐狸,不過是當時沒有我們洛氏集團這個後盾,要想輕易憾動現在公司的局面,多少有些困難。如今沈相然在外人的眼裡可非比當初,這隻老狐狸怎麼會不順時借勢,說不定當初沈相然改變主意和我們合作也是他出的主意。」

  洛神若有所思:「難怪上次吃飯的時候,沈皓蒼會說了那樣一段話。」

  「說了什麼?」

  「說了這樣一句話———接受別人的恩惠,雖然會被索要回報,但也是渡過眼前困難的一座橋,做人要學會變通,不能太過偏執,就是那天晚上沈相然同意和我們合作的。」

  「人生是舞台,財富就是後台。洛神,看來我們的錢幫了我們很多忙,也同樣給我們製造了很多麻煩,要是沒料錯,那隻老狐狸是想借我們的手整頓沈氏集團,然後再跟我們決勝負。」

  「看來,我這場假結婚演得可不算成功,早就被別人看穿了。」

  洛千笑道:「這世上可到處是「看穿但不說穿的人」,看來我們要更加小心才行。」

  洛神深吸了一口氣:「可都是聰明人呢!感覺很有壓力。」

  「讀書時為了拿名次,就算生病也要拼了命熬通宵的人,雖然很讓人心疼,但是也會讓我感到安心,我可是每次都陪著那道燈火到天亮呢!所以,有多少壓力,還有哥哥幫你挺著,天塌下來的時候,高個子的哥哥一定會衝上去,護著你這個傢伙的。」

  「哥……。」她澀澀的笑著,多慶幸父親當年把哥哥帶回了家,何其幸運呀!

  洛千也報以笑容,看了下腕表道:「大致的情況都瞭解了,今天的猜測就等著我們驗證了,我一會還有點事,要一起走嗎?」

  「哥,你就先走吧!我還想呆一會。」洛神的眼神停留在手機屏幕,一排未讀短信發出短暫的提示音。

  洛千撇了眼手機屏幕,拍了下她的肩膀,轉身向電梯間走去,現在正有一個人在洛氏大廈的辦公室裡等待著他,洛千相信這個人一定會給他帶來出乎意外的發現。

  洛千的辦公室寬敞明亮,父親在世時特意請了當地有名的建築風水師算了吉利,認定了這是一塊良處,方才讓他搬了進來。

  洛千感恩於養父的情誼,常常就緣於這些細微之處,在這個家他沒有受過一絲委屈,從最初忐忑邁進那個家門的第一步,到現在為止他得到了太多的疼愛和信任,也是自己開始反饋的時候。

  推門的一瞬間,沙發上的男子已經快步迎來,伸手之間已經開始自我介紹:「你好,洛經理,我是民商事務調查服務機構的陸騏。」

  「陸先生請坐,真是聞名不如見面,聽說也對我進行過類似的調查吧!」

  陸騏怔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洛經理真是誤會了,那份「HIV」艾滋病檢測是……。」

  「好了,我沒有其它意思。」洛千打斷了他的解釋:「你幫我妹妹做事,能這樣盡心盡責,我高興還來及。」

  陸騏長長呼了口氣,當時給洛神提供沈氏集團主要家庭人員、職務人員的資料、還有一些企業資信調查時,還多管閒事的送了這一份「HIV」艾滋病檢測報告,幸好……,他扭頭看了下洛千的臉色,並沒有不快之感,方才放下已經懸起的心。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5-5-28 00:43:22

  第三十九章 調查

  推門的一瞬間,沙發上的男子已經快步迎來,伸手之間已經開始自我介紹:「你好,洛經理,我是民商事務調查服務機構的陸騏。」

  「陸先生請坐,真是聞名不如見面,聽說也對我進行過類似的調查吧!」

  陸騏怔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洛經理真是誤會了,那份「HIV」艾滋病檢測是……。」

  「好了,我沒有其它意思。」洛千打斷了他的解釋:「你幫我妹妹做事,能這樣盡心盡責,我高興還來及。」

  陸騏長長呼了口氣,當時給洛神提供沈氏集團主要家庭人員、職務人員的資料、還有一些企業資信調查時,還多管閒事的送了一份和洛千傳緋聞的女星甘冰的「HIV」艾滋病檢測報告,幸好……,他扭頭看了下洛千的臉色,並沒有不快之感,方才放下已經懸起的心。

  「陸先生是退役軍人,畢業於陸軍指揮學院,服役期間在某部的野戰軍連任班長,之所以一直沒有升職的原因就是因為性格太直接、容易開罪人,不過今天見面,我發現陸先生的性格圓潤了很多。」

  陸騏苦笑:「吃一塹長一智,再硬的石頭也有稜角被磨平的一天,我也到了這個年紀,不能像以前一樣橫衝直撞的了,洛經理看來是對我進行反偵察了。」

  「既然打算長期合作,當然要對合作者進行相應的瞭解,這也是一種誠信,陸先生的背景、做事方式都很合我的味口。」

  「謝謝洛經理的誇獎,客套話我就不多說了!你讓我查的沈氏集團幾年前的墜樓事件,目前能有的線索都在這裡面了。」

  洛千伸手接過陸騏遞來的檔案袋,認真翻看了一會:「果然,墜樓當日,沈家四少爺沈相庶也在現場。把這些資料備齊全不是件易事,看來陸先生過往的經歷、人脈幫了大忙,這可不是隨便哪個民商事務調查服務機構就能弄到的資料。」

  「洛經理見笑了,那麼多年的服役生活得確給我現在的事業帶來了很多方便,但是我最感謝的人還是盛大百貨的溫岳興董事,當年如果不是他拉了我一把,說不定這世上早就沒有我這個人了。對了,溫董事讓我一定協助好洛經理,不知道洛經理還有什麼其它吩咐嗎?」

  「溫董事就沒說些其它嗎?」

  陸騏低頭沉默了一會:「溫家有恩於我,就算有也不能告訴洛經理。不過,我心裡一直藏著句話想跟您說,只是不知道該不該講。」

  「不妨說說看。」

  「關於溫心雅小姐,她是個很不錯的對象,請洛經理一定要善待她。」

  洛千喝了口水,打量著眼前這個看上去頗有閱歷的人:「男人和男人之間說這種話,不覺得彆扭嗎?」

  陸騏的臉色略有變化:「是,不應該說這種話的。洛經理,還有件事要告訴你,沈氏集團的二少爺沈相然最近也委託了好幾家民商事務調查服務機構在調查幾年前沈氏大廈是否發生過墜樓事件。」

  「是嘛,那你和他見過面了嗎?」洛千一臉玩味。

  「見過面,還聊了一會。」

  「詳細的對話複述一遍如何?」

  「確切的也沒多說,他只說需要這些資料來阻止一件事情。」

  「阻止?真是有意思的詞語。」洛千隨手拿起資料,遞給陸騏:「那麼麻煩陸先生就收兩份錢吧!記得把我手上的資料複印一份給他,務必要詳細。」

  陸騏有些傻眼:「洛經理是在置疑我們公司的誠信嗎?我們也是有職業操守的,不會將一份調查資料複印成兩份給不同的客戶。」

  洛千口氣輕鬆:「不要為我的話感到負擔,我是個慷慨的客戶,這件事就按我的意思辦。還有,對我妹妹要保守這個秘密。」

  「是,會做到的,可以問理由嗎?」

  「只是為了印證一句名言——人心和岩石一樣,也會有水滴穿的孔。」

  「什麼……。」陸騏滿臉的問號。

  洛千笑了笑,做出送客的手式,他不會做讓她傷心的事,但是這樣眼睜睜看著別人去做的原因,只是因為他也有了阻止她的私心。

  天上飄浮著奇異的雲,風吹雲也動,吹散後換成另一副張牙舞爪的模樣繼續在空中晃蕩著。45樓的雲中亭空中餐廳,因為太高所以離天空很近,洛神伸出手掌貼在玻璃牆上,彷彿可以觸及那些雲彩。

  手機屏幕,一排未讀短信再次發出短暫的提示音,她知道是沈相驀發來的,只是今天這樣的局面讓她認清一個現實,他們兩個人的真心總有一天會在這些仇恨、針鋒相對中消失殆盡,她改變不了自己的姓氏,他也否認不了自己的血緣,沈相驀從來不是心狠的人,若有一天,她真傷了他的手足,結局會是怎麼樣的?她扭頭看天,風過雲也動,再一次吹散後又換成另一副張牙舞爪的模樣……。

  她歎了口氣,拎起包打算回公司,手機鈴適時的響了,卻是沈相然的電話。

  「有時間嗎?」

  「沈相然先生,你又有什麼事?我們可剛分開沒多久。」

  「難道我會是想你了嗎?我剛收到一份幾年前沈氏大廈墜樓事件的調查報告,相信你一定會感興趣的。」

  「沈氏大廈墜樓事件的調查報告?說的是真的嗎?」

  「是真是假,你現在過來看一下不就知道了嗎?」

  「約在哪裡見面?」

  「青峰山上西餐館的二樓包廂,那地方有好喝的咖啡。」電話那頭是沈相然篤定的聲音,

  「好,一會見。」洛神快步向電梯間走去,用力的按著「B2」字樣,如果沈相然說的是真的,那麼真相離自己就越來越近了。

  坐在車上,洛神又一眼看著手機屏幕上一排未讀短信,狠了狠心、視而不見的踩下油門。

  沈相然正氣定神閒的喝咖啡的功夫,洛神已經坐到了他的對面。

  看了下時間,沈相然說:「看來趕得很急。」

  「是,沈氏大廈墜樓事件的調查報告呢?」她直奔主題。

  「我會輕易給你嗎?」

  「說一下交換條件,如果是我手上的股份,那麼就免談。」

  「比起股份,在我心裡有更重要的東西。」

  她的眼裡閃過一絲冷意:「對我說話就直接一點,我今天的耐性很差。」

  「離開相驀,我只要你離開相驀。」

  「好,我能做到,把東西給我。」她的回答乾脆到讓沈相然心寒。

  「不到一秒就做出決定,連掙扎的瞬間也沒有嗎?」

  「很想看我在你面前掙扎的表情嗎?讓你失望了。」

  反倒是沈相然擔心起弟弟:「真是絕情的女人,一旦看到想要的東西說放手就能放手。你和相驀發展到什麼程度了?有沒有……。」

  「看來我最近的生活過的有些隨意了,所以你才會對我也這樣隨意吧?我和相驀接過吻、但沒有上過床,這就是我們發展的程度。」

  「你……。」

  「不必從大腦裡搜集形容詞來比喻我,我知道你現在想說的話,答應你不就可以了嗎?我和相驀有了怎樣的感情、或是經歷了什麼,發展到如何的程度,在我答應你的這一刻都會終止,所以這樣蠢的問題就不要再繼續了。」

  「真是讓人寒心的女人……。」

  「絕情和寒心的是我,所以你繼續當你的好哥哥,不必有這種為難的表情,東西能給我了嗎?」

  「拿這個交換你的愛情嗎?」沈相然遞上檔案袋。

  「你不是從不相信我的生活裡會有愛情嗎?幹嘛問連自己都不相信的話。」她伸手接過檔案袋的同時,包廂的門被推開了。

  應該是那張耀眼的臉,洛神不用轉身,看著對面沈相然的臉上浮出心疼的表情,她就已經猜測到走進包廂的人一定是沈相驀了。

  沈相驀走到她的對面,手裡的橫拿的雨傘已經停止了滴水,看來站在門外已經有一會了。

  「外面下雨了嗎?」她問。

  「是,下雨了。」沈相驀迎上她如雨霧般的眸子。

  「剛才的話都聽見了?」

  「是,聽見了。」

  「那麼,我走了。」她拎起包拿著檔案袋準備出門。

  「等一下。」沈相驀叫住了她。

  她等著他劈頭蓋臉的一頓臭罵,卻發現手裡多了把濕漉漉的雨傘。

  「離停車場還有一點路,拿這個遮雨。」

  「你……?」她本想逞強說,沈相驀,你沒有自尊心嗎?迎上他那張懂她的臉,卻一個字也吐不出來。

  她落荒而逃,站在西餐館的門口,看著如簾珠一樣垂下的大雨,眼眶隱隱酸了。抬起頭,吸了一口氣,她告訴自己:「洛神,你做的對,今天的現實是對你自己最好的警告,別讓他變得更傷心!」

  她在心裡說——我騎的那輛腳踏車,原來不會為了你而停下來,你嘗試著不攔到我的前面,試著幫我清除著路的障礙,就算這樣,原來我們還是不能在一起,我想輾過的是你的家人,你會真的不在乎嗎?

  有一天,我會把自己摔得粉身碎骨,但是卻不想你受傷。

  西餐館外,是好大的一場雨,她撐開雨傘,躲了進去,沒有絲毫猶豫的向停車場走去。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5-5-28 00:44:21

  第四十零章 無語

  沈相驀走到她的對面,手裡的橫拿的雨傘已經停止了滴水,看來站在門外已經有一會了。

  「外面下雨了嗎?」她問。

  「是,下雨了。」沈相驀迎上她如雨霧般的眸子。

  「剛才的話都聽見了?」

  「是,聽見了。」

  「那麼,我走了。」她拎起包拿著檔案袋準備出門。

  「等一下。」沈相驀叫住了她。

  她等著他劈頭蓋臉的一頓臭罵,卻發現手裡多了把濕漉漉的雨傘。

  「離停車場還有一點路,拿這個遮雨。」

  「你……?」她本想逞強說,沈相驀,你沒有自尊心嗎?迎上他那張懂她的臉,卻一個字也吐不出來。

  她落荒而逃,站在西餐館的門口,看著如簾珠一樣垂下的大雨,眼眶隱隱酸了。抬起頭,吸了一口氣,她告訴自己:「洛神,你做的對,今天的現實是對你自己最好的警告,別讓他變得更傷心了!」

  西餐館外,是好大的一場雨,她撐開雨傘,躲了進去,沒有絲毫猶豫的向停車場走去。

  沈相驀站在二樓包廂的窗前,看著她在雨中蕭索的背影,喃喃問道:「二哥是想讓我聽到剛才那段話,才讓我來這裡的吧!」

  「是,能害你的是她,能救你的也只有她,聽她親口說出那些話,你以後的路要怎麼走,不用我再教你了吧?」

  「那些……剛才那些,不是她的真心話。」

  「什麼?」

  「那個人,說的不是真心話。」

  沈相然吼道:「沈相驀,你腦子是不是有問題?」

  「那個人,第一次跟我說謊了,說過只說難聽的真話,而不說華麗謊言的人,第一次說了並不華麗的謊言。」

  沈相然剛揭穿洛神真面目而略有興奮感的情愫一下子全跌落谷底,他的苦心連狗都能看得出,可是他的親弟弟竟然視若無睹:「這個時候,我真想打你這個臭小子一頓。」

  「二哥,對不起,你就打我一頓吧!」

  「沈相驀,你小子怎麼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沈相驀沉默了一會:「二哥,在你眼裡,我是不是變成那種賣掉家人而換取愛情的人?所以,才會對我這樣失望和憤怒吧?」

  「相驀……。」沈相然看著他悲傷的臉,一半怒氣轉化成憐愛。

  「今天的董事會,她拿走了公司的部分股權,這只是復仇的開始,洛神她——因為瞭解我沒有辦法變成那種無視家人、絕情絕義的人才想推開我。雖然當初走向她的時候也說過會不顧一切站在她的身邊,但是如果真有那一天,那個人是二哥你,我也許真的沒有辦法做到。所以,剛才坐在你對面的她,或許只是一瞬就已經認清了這點,才打定主意放棄這段剛開始的情感,她就是這樣一個固執的人,因為習慣用自己的方式來窺探別人,常常會做出單方面的回應。」

  「你在說什麼?」

  「二哥,不用我重複,也知道你能聽懂這些話。」

  沈相然不相信自己聽到的話:「她放在桌面的話你不聽,從哪裡想來這些混蛋話?」

  「放在桌面的話是說給二哥你聽的,打算推開我,不讓我再受到兩難的傷害才是她的本意。二哥今天讓我看到的、聽到的,只能證明這個人一直在為我著想而已。」

  「不是……。」沈相然徹底無語了,是他太多年沒談情說愛了嗎?還是現在這些年青人表達感情的方式都變得這樣繞腸子?明明就是洛神那隻狐狸精在利用自己的親弟弟,偏偏自已這個人頭豬腦的弟弟還一副感恩的心腸。真是愚不可及,看來這個弟弟已經無藥可救了,同一個娘胎出來的孩子,怎麼智商相差這麼多!

  「二哥。」沈相驀打量著發呆的沈相然。

  「你先走吧!我現在看見你,心情就不能平靜。」沈相然氣不打一處來,蠢成這樣的人,就算他想救,現在也不知道怎麼救了。

  「那我先走了,二哥,你也消消氣。」沈相驀看著臉色難看的哥哥,不放心的叮囑。

  「……。」沈相然對這樣的關心已經哭笑不得,他是費了多少力氣、金錢才拿到這份幾年前沈氏大廈墜樓事件的調查報告,為了什麼?為了就是拿來換一個腦袋清醒的弟弟,結果這個白癡,不是!他明顯覺得自己的用詞有些欠妥,對了,這個傻弟弟,竟然跟他說了這樣的狗屁道理,他覺得這輩子遇到的最狗血的事就不外乎這件了……。

  對沈相然來說,今天所做的事無異是狗血的,然而對洛神而言這件狗血的事卻讓她認清了更多現實,她和沈相驀的愛情早晚會因為一場場交易而演變為「岩石上被水滴穿的孔」。

  她從飯店回來後就窩在辦公室內,坐在老闆椅上看著窗外,這場大雨絲毫沒有停息的跡象,瘋狂的雨滴凌亂的砸在玻璃上,濺起水花、而後妥協的順著玻璃往下流淌,慢慢匯成一條水跡。

  她的中指貼向玻璃,不自覺的沿著水跡向下滑動,緩慢的、一點點的挪動,彷彿隔著玻璃也能感受到雨水的清涼,就這樣看著看著,然後發現另一根修長漂亮的手指跟隨著自己一起移動,她會心一笑,偷偷加快移動速度,於是兩根手指有默契的在玻璃上划動。

  「哥!」她停下手指,側臉看著洛千。

  「嗯?」他雕塑一樣的側臉有一種叫「疼惜」的表情。

  「……。」她不語,只是微微一笑。

  「心裡有事嗎?」

  「哥!」彷彿回到了年幼時,看著玻璃上停留的手指就可以說出萬千秘密,但她還是猶豫了一下,最終搖了搖頭:「有些秘密,放在心裡會比較好。」

  「長大了,開始要有自己的心事了。」洛失的眼裡閃過一絲失望。

  她捕捉到了那抹失望,不道明的心思和哥哥有關,心裡反覆詢問的話在嘴邊卻是說不出來,因為太珍惜他,珍惜哥哥,所以也有說不出來的話。

  「哥,這個世界我可以放棄任何人,但是卻不能沒有你。」

  「洛神……。」他明白她的聰明,為何無緣故的說出這番話?難道是自己的心思已經被她看穿了,那樣隱晦的心思被她看穿了?

  「哥……。」她善解人意的抱向他,他的氣息氳繞著她,幾分的迷醉、幾分的不惑,貼在他的背上,她在想著——連哥哥也不看好、也不同意的感情,到底要何去何從?

  「對不起。」他一咬牙,吐出了這三個字。

  「我沒有關係……。」不需要言明的道歉,亦不需要言明的原諒,他們之間從來都是心意相通。

  時間好似停滯在了這一刻,直到窗外的大雨停息,她才安然的離開他的身體,靜靜退到一邊:「哥,不妨看看這個。」

  洛千伸手接過她遞來的黃色檔案袋,熟悉不過的內容再次呈現在眼前:「從這份資料上看,母親當年從沈氏集團大廈墜樓時,沈家四少爺沈相庶也在現場。」

  「是,這家事務調查服務機構真是厲害,竟然連幾年前的電話通訊記錄都能全部調出來,母親出事那天,沈相庶曾經拿手機撥打過醫院救護中心的電話,根據救護中心當時的記錄稱『在沈氏大廈內發現有人墜樓,腦部撞傷而引發大出血』,同一天、同樣的情況,不出意料,當時沈相庶在現場。」

  「那麼,他是在刻意隱瞞著真相。」

  洛神的腦海閃過自己和沈相庶的對話,沈相庶曾說——當初離開自己是有不得已的苦衷,真的是有不得不離開的原因,這個理由不會是……?難道是沈相庶從沈氏大廈的樓上推下了母親,如果真的是他,把人推下樓後,為什麼又會撥打過醫院救護中心的電話?

  「只是沈相庶這個撥向醫院救護中心的求救電話,當日很快被醫院救護中心取消了。」洛千眉頭緊鎖。

  「根據醫院救護中心的記錄,後來打電話取消救護的電話竟然是爸爸的,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洛神同樣不解的看著眼前資料。

  「看到爸爸的號碼,確實讓我很是驚訝!如果母親是被人所害,爸爸為何當時沒有揪出兇手,而是在過世時交待我們來復仇?」

  「這件事越來越蹊蹺了,母親墜樓的那天真是發生了很多奇怪的事情!電梯間裡沈家三少爺沈相成魂不附體的臉、救護中心記錄的沈相庶求救電話、爸爸的取消救護電話,這裡面到底是怎麼樣的關係網,又隱藏著怎樣的秘密?」

  「看來,我們有的忙了!」洛千舒展開眉頭,他習慣遇到難題時輕鬆面對。

  「嗯,是的!不過,沈相然是不是會和我們一樣?」

  洛千問:「給你這些資料的時候,沒有支字片語嗎?」

  「只是說了和這些資料不相關的話,表情也沒有異樣,或許早就知道了真相、或許是太會偽裝,有點猜不透是哪一種。」

  「總之,沈相然這個人確實不可低估。」洛千不輕意的一句話,讓洛神打起了精神,這些隱藏著陰謀和秘密的人,躲在陰暗的角落窺視著她,一直來都有那樣險惡的目光在跟隨著自己,她下定決心要揪出這目光的主人。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5-5-28 00:44:42

  第三卷 上善若水,情意繾綣

  第四十一章 籌謀

  「這件事越來越蹊蹺了,母親墜樓的那天真是發生了很多奇怪的事情!電梯間裡沈家三少爺沈相成魂不附體的臉、救護中心記錄的沈相庶求救電話、爸爸的取消救護電話,這裡面到底是怎麼樣的關係網,又隱藏著怎樣的秘密?」

  「看來,我們有的忙了!」洛千舒展開眉頭,他習慣遇到難題時輕鬆面對。

  「嗯,是的!不過,沈相然是不是會和我們一樣?」

  洛千問:「給你這些資料的時候,沒有支字片語嗎?」

  「只是說了和這些資料不相關的話,表情也沒有異樣,或許早就知道了真相、或許是太會偽裝,有點猜不透是哪一種。」

  「總之,沈相然這個人確實不可低估。」洛千不輕意的一句話,讓洛神打起了精神,這些隱藏著陰謀和秘密的人,躲在陰暗的角落窺視著她,一直來都有那樣險惡的目光在跟隨著自己,她下定決心要揪出這目光的主人。

  當洛神正有為要揪出隱藏著陰謀和秘密的人而犯愁時,她不知道洛千的籌謀卻早就已經開始了,比任何人預見的都要早,這也是他會被洛天收養回家的原因。

  「世有伯樂,然後有千里馬」,洛千對養父的感情由此可見一般,千里馬再有才能,若沒有合適的位置給他施展才華,又如何會有日行千里的能力?還真不如一匹劣馬。

  當年要不是養父慧眼識珠,自己又怎麼會有今日?又如何遇見她?他深深的看了眼洛神,如今世上只有這唯一的親人、愛人,就算喪失自己人性,也一定要守護到底!就算為了她成為魔鬼,那也是今生自己最大的夙願。

  斷開思緒,他看了下時間:「還有點事,就先回辦公室了。」

  抬腳出門的一刻,洛神攔到了他的身前,沒有片語,只是蹲到了他的跟前。

  洛千低頭一看,那鬆散的鞋帶正搭拉著垂至地面,她玉纖細長的手指繞著那綿長的帶子,認真的一圈圈繫起。

  她認真的模樣,散落著柔軟的長髮,漂亮清麗的臉廓,牽引著他的視線。他在心裡問她,要不要做我的妻子?做我的妻子吧!我要用一生,不,來生、抑或是幾生來愛你,只求你能聽到我的心聲,那喊不出、道不明的愛。

  「哥,鞋帶繫好了。」她滿意的看著他鞋上綻開的那朵「小花」,浮上淡淡笑意。

  「嗯。」他撇嘴一笑,卻是一輩子的心酸。

  「哥的鞋帶,以後只能由我一個人來系,因為世上再也沒人能系出這樣精緻的「花兒」?」她開起玩笑。

  「是,除了我自己和你,不會允許任何人來繫鞋帶。」他是認真的。

  「當真嗎?」明明是一個玩笑,可哥哥的表情卻是那樣的正經。

  洛千輕輕摟過她的肩,語氣低而溫柔:「是,當真的。」

  輕輕一摟,輕輕一放,洛千的情懷盡在此間!只是這種留戀總是短暫的。

  放手的一瞬,洛千轉身走出辦公室的大門,滿臉的神情一秒間萬千變化,轉而成了另一副輕佻模樣,隨手拿起電話:「大明星,昨天在電影頻道看見你出席首映式了!那身晚禮服真是顯身材,凹凸有致,玲瓏性感,能有幾個男人不動心……。」

  話還沒說完,電話那頭已是「噗嗤」一聲嬌笑,女子媚生生的回著:「千哥哥就是愛說笑,人家呀!心裡永遠只有一個人,那就是……。」她故意停頓不說,想要吊足洛千的味口。

  「可千萬別說是我。」洛千一臉無辜的靠向牆上,舒服的倚著。

  「千哥哥心裡早就裝了一個人,就算冰兒去找了撬子來撬,也是撬不走的,就不動這個心思了。冰兒只是聽了千哥哥的話,心裡永遠、永遠只裝著沈家三少爺沈相成一個人。」

  「真是聰明!」洛千對她的回答很是滿意,接著問道:「沈相成最近怎麼樣?」

  「相成哥哥嘛!最近吃的好,睡的好,每一樣我都服侍的周全。」

  洛千調侃道:「相成哥哥?甘冰,你叫誰都是哥哥嗎?」

  「千哥哥,不知道嗎?越是這樣親近的叫著叫著,這關係才會變得越發親近。」

  洛千大笑了一場:「沈相成可比我大了些歲數,你這「哥哥」、「哥哥」的一叫,弄得我和他一般大小,真是不情願呀!」

  「情不情願的都是題外話,千哥哥答應幫我辦的事,不知辦成什麼樣了?」甘冰這麼年輕就能在娛樂圈擁有如此聲名,那斷不是巧合、運氣,而是知道順勢而行、察言觀色。

  正如眼下這般,她適時的提出要求,洛千也沒有絲毫反感,只說:「咱倆可是鬧過緋聞,登過報紙的人,說出去關係也不淺。你讓辦的事,我既然應酬下來,自然一樣也不會落的給你辦好。」

  「謝謝。」甘冰的口氣變得客套、有禮,他給了她想要的,她就不配、也不應該再有其它貪念。

  「那麼,我托你辦的事,又如何了?」洛千反問。

  「當然,也辦妥了。」

  「什麼時候可以給我?」

  「明天。」她巧笑盈盈,他們之間如若沒有交易,又能說些什麼?

  可是,放下電話,她腦海裡卻是初識洛千的那個夜晚,在那場慈善晚會上,他和她旋轉在舞池中,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原本她以為那會是一場盛大的遇見,尾隨著他躲進一個僻靜的房間,看著他向自己靠近,突然有了久違的心跳感覺……。

  然而,他性感的嘴唇並沒有吻向她,卻是那樣幾句割人心扉、殘酷的話,是連她自己也沒有料想到的宿命!於是,她知道他是個心狠的男人,奇怪的是就算到是今天,偶然想起那天,他向自己靠近,想到的不是他的心狠,而是自己的心依舊會有那樣的跳動……

  只是,無論到了哪一天,她都會強捺住心跳聲,因為她知道他的心——對自己沒絲毫興趣。而自己呢?表面華光溢彩的影星、名模需要的自然也不是情愛。

  洛千按下電話,依舊舒服的倚著牆面,大風大浪見多了他慢慢習慣不露聲色,事業、感情、人生,這樣的隱忍是他的擅長。

  洛千的嘴角滑過淡淡的笑意,又很快消失無蹤,換來滿臉的平靜,「沈氏集團的三少爺沈相成,相信我們很快就會見面了」,他回頭望了眼那扇閉合的辦公室門,再一次在心裡發誓,丫頭,我一定會守護你,就算放棄我的良心、尊嚴、生命,也會守護著你。

  那扇閉合的辦公室門裡,洛神呆呆看著手裡斷成兩段的筆,她並沒有使力,這枝鋼筆卻在她的手心中變成兩截,她突然有種不祥的感覺……。

  洛神的感覺一向很靈驗,母親、父親出事前她也有過這樣的不安,這一回,又會輪到誰?她的手按向心臟,第一個想到的是哥哥,而後是相驀,這個世上她留戀、愛著的人,只有他們了。

  手機上提示的未讀短信一條條增加著,她忍耐著不去查看,靠相驀太近,是否也會把他卷近萬劫不復?她是多麼希望他能像以前那樣隨意輕鬆的生活著,如果沒有她,相驀本應該那樣活著。

  辦公室門口傳來對話聲,那樣熟悉,她仔細分辨著,竟然是哥哥和沈相驀的聲音……,正遲疑著,門應聲開了。

  沈相驀一臉倦意淡淡的站在她的面前,洛神在心裡問,這張耀眼奪目的臉是因為自己才顯出那幾分憔悴嗎?

  「我的電話、短信打算一輩子都不接了嗎?」

  「我……。」她掩飾著心思。

  「要分手嗎?」

  聽到這幾個字,她的心猛的一痛。

  「不做聲,就是承認了?」

  「嗯!」她本應該不費力的吐出這個字,可是,今天或許是最後一眼這樣看著他,所以想說的話都變得很費力。

  「那麼說說想和我分手的理由吧!」沈相驀的口氣淡淡的,聽不出一絲感情。

  「什麼?」她有點疑惑。

  「知道了分手的原因,有了這樣的挫折,下一段戀情才能完美收場,不是嗎?覺得這樣的感情厭煩了嗎?」

  「是。」

  「繼續這段感情會給你帶來更多傷害嗎?」

  「是。」

  「下定決心打算放棄了?」

  「是。」

  「以後不想見到我了嗎?」

  「是。」

  「那麼,能那樣忘記我嗎?」

  「是。」

  「真的可能忘的一乾二淨嗎?」

  「是。」

  「那麼,不再愛我了嗎?還是從來都是我一個人在愛著你?」

  「相驀……。」她在心裡說,不是的、不是的,不是不愛了,而是不能再愛了,我們的結局冥冥中就已經注定,那些親情、仇恨會狠狠的絆住我們,以前或許還能低估那些力量,而現在我已經察覺了,原來不止是你們沈家,就連我哥哥也一樣在阻止著我們這段感情,我不想他傷心、難過,對我哥哥,我不能做出那樣的事。

  「想要分手,就告訴我真實的原因吧!你欲言又止的原因到底是什麼?」沈相驀一臉質疑的打量著她。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5-5-28 00:45:06

  第四十二章 修煉

  「以後不想見到我了嗎?」

  「是。」

  「那麼,能那樣忘記我嗎?」

  「是。」

  「真的可能忘的一乾二淨嗎?」

  「是。」

  「那麼,不再愛我了嗎?還是從來都是我一個人在愛著你?」

  「相驀……。」她在心裡說,不是的、不是的,不是不愛了,而是不能再愛了,我們的結局冥冥中就已經注定,那些親情、仇恨會狠狠的絆住我們,以前或許還能低估那些力量,而現在我已經察覺了,原來不止是你們沈家,就連我哥哥也一樣在阻止著我們這段感情,我不想他傷心、難過,對我哥哥,我不能做出那樣的事。

  「想要分手,就告訴我真實的原因吧!你欲言又止的原因到底是什麼?」沈相驀一臉質疑的打量著她。

  洛神整理了下思緒,推委道:「我不想因為我,而讓你成為賣掉家人的人。我想做的事現在只是開始,看著我一刀一刀的割向你的親人也沒有關係嗎?雖然愛著你,但是我知道你不是那種人,從來善良、直率、明朗的沈相驀要為了我而假裝成狠心、絕情的人,那不是你的本性,讓你痛苦的我,也要承擔著一樣的痛苦。」

  「所以才這樣推開我嗎?」

  「羅密歐和朱麗葉,因為姓氏而永遠走不到一起,就算編劇想寫成一幕喜劇,那樣的結局會有人相信嗎?你和我也是一樣,就算寫成喜劇完美收場,那也只是一種荒唐。」

  「這樣說的意思————只是因為姓氏嗎?」

  「是,就算讓我再選一千次、一萬次,再出現同樣選擇時,第一時間會放棄的還是相驀你,丟掉你、丟掉你的感情,我才不會有負擔。」

  「那就這樣一次次的丟掉吧!我會拾起來,再走到你的身邊。」

  「沈相驀,做這樣的事,會是折磨。」

  「是啊!就算是折磨,就算從來都是我一個人在愛著你,我也不想這樣轉身離開。」沈相驀悠悠的一點歎息,和著門外尚未離去洛千的那聲歎息,遠遠的飄蕩在空氣中……。

  洛千知道洛神在某個時刻已然看穿了自己,看穿了自己想要阻止她和沈相驀的心,只是她沒有說出來,甚至試圖在隱藏著,聰明如她,他又怎麼會看不透、不明白她的心?

  他麻木的走回辦公室,身心疲憊的縮進椅子裡,看著對面的掛鐘一秒秒的划動,看著天色漸漸的變沉,終於等到了天黑……

  深夜的酒吧間燈紅酒綠,令人目眩神迷,夜生活的男女正盡情宣洩著各自的情感。

  洛千熟門熟路的躲進一家夜店裡,他在不起眼的角落一杯又一杯的豪飲著,他終於等到了這個宣洩情感的時間。

  「又怎麼了?」一隻珠光寶氣的手握在他的酒瓶上。

  不用抬頭,他便知道是誰在多管閒事:「幹嘛,又跟蹤我了?」

  「沒有,今天是正好遇上,不相信緣分嗎?」

  「溫心雅?你和我之間,是緣分的關係嗎?」

  「哦,不是嗎?難道是因果的關係?」溫心雅很高興他還沒有爛醉,這樣清楚的認出自己,看來今晚會是個美好的開端。

  「因果,你還信這個呀?」

  「當年,洛董事長收養了你、讓你照顧洛神是「因」,你愛上她就是「果」;當年在學校長長的走廊你扶起我是「因」,我愛上你就是「果」,怎麼能不相信這個?」

  「那麼洛神愛上沈相驀是怎麼回事?」

  溫心雅打趣道:「你沒有讓洛神愛上你是「因」,她愛上沈相驀就是「果」。」

  「狗屁道理。」洛千忍不住笑了起來。

  「還敢在我面前笑呀?」溫心雅嘟起了嘴。

  「不能在你面前笑嗎?」

  「你對著我笑,我就會愛你更深——越來越深,不可自撥。」

  洛千皺著眉頭:「溫心雅,對著我說這種話,怎麼連害羞的表情也沒有?」

  「為了能和你在一起,我可是天天在修煉自己,都快成「精」的人,會那樣就輕易臉紅嗎?」

  「我真是要瘋了……,你這個單細胞生物。」洛千無奈的搖頭。

  「還有件事要跟你說,我爸爸想見見你?」

  「你說誰?」

  「我爸爸呀?」

  真是一浪未平息,又是一浪,洛千問:「見我幹嘛?」

  「我爸那樣幫你,是為什麼?你不知道嗎?」

  「知道,可是我和你還不是那種關係,幫我找個借口,暫時還沒有必要見面。」

  溫心雅的嘴越嘟越高,有點不樂意:「什麼話傷人,你就挑什麼話跟我說?是,我們不是那種關係,我永遠沒有資格和你成為那種關係。」

  「這是在跟我鬧彆扭嗎?看著我這樣喝酒就知道我現在的心情。剛才你說的「因果」,我好像也學會了一點。」

  「你一向都是舉一反三,不妨說說看。」溫心雅一臉期待的等著。

  洛千勾了勾中指示意她靠近,壓低聲音說:「這是我剛發現的秘密,有可能會嚇到你。聽好我的學習成果,你父親當年幫了陸騏一把是「因」,他愛上你就是「果」。」

  「開什麼玩笑?」溫心雅差點沒把剛到喉嚨口的洋酒全噴出來,不可置信的看著洛千:「說什麼糊話呢?別拿陸騏開玩笑,他可是個老實人。」

  「我是說糊話的人嗎?當初洛神讓他查沈氏集團主要家庭人員、職務人員的資料、以及企業資信調查的時候,他竟然出乎意外的附送了一個信息,是當時和我傳緋聞的演員甘冰的全血和血清檢測結果。我和誰鬧了緋聞,不過是平常不過的一件小事,這樣無趣的事用的到特意去調查嗎?我一直很奇怪,他何必多管閒事來開罪我,現在我終於知道原因了。」

  「是什麼?」

  「他既是你父親依賴的人,一方面是替你父親看著我、說不定已經關注了我一段時間了;另一方面,因為喜歡你,所以當初才會拿那份全血和血清檢測結果給洛神,藉機來警告我,真是用心良苦,看來還不是一般的用情?」

  溫心雅不屑道:「是在編故事嗎?你怎麼就看出他用心良苦了?」

  「如果,當時他把全血和血清檢測結果給了你父親,上面的數值判斷結果是HIV陽性,你父親有點聯想力的話,肯定第一時間找到我問個清楚,但是沒有那樣的事,說明陸騏是在顧慮著你的感情,但是又想警告我,讓我知道分寸,所以才會把報告拿給洛神,他不用正式出面,又有人替他阻止,想得很周全。」

  「你這是妄想症嗎?HIV陽性,如果他真喜歡我,一定會第一時間阻止我們往來。」

  洛千一臉壞笑:「別忘了他是開民商事務調查服務機構的,沒有幾分把握會容忍我在你身邊這麼久嗎?溫心雅,看來他暗戀你很久了,連你對我的感情應該也一清二楚呢!」

  溫心雅才不相信他的鬼話:「別這副神探的表情,趁現在臆想症還有初期,趕緊找個醫生看看吧!」

  「我幫你查過他的身家,畢業於陸軍指揮學院,服役期間在某部的野戰軍連任班長,性格直接、容易開罪人,但卻是難得的真性情,現在經營的那家民商事務調查服務機構也是名聲在外,而且你父親也很欣賞他,把你交給他,我也會放心。」

  「洛千,你真是壞到不可救藥了。」

  洛千苦笑著:「是,有時候我也這樣想,對溫心雅,我真的很抱歉、也壞到了不可救藥。我不是不知道你的心情,卻還是這樣對待你,所以很抱歉。」

  「除了抱歉,不能接受我的感情嗎?」

  「心雅,在我心裡除了洛神,能想到的就只有你了,對你們是怎樣的感情,趁我現在有勇氣就坦白的告訴你。曾經試著想把洛神當成妹妹,卻沒有成功,到現在愛著的只有她一個;曾經也試圖想要去愛你,卻沒有成功,到現在反而希望你是我的親人;不管哪樣,溫心雅是我的親人,一起長大、幫助著我的人,所以也是我未來想要守護的人,我希望你和洛神都能幸福。」

  溫心雅的眼淚不受控制的砸了下來:「洛千,你這個壞蛋……。」

  「心雅,好好聽話,不要再愛我這個說話刻薄、對你不好的壞蛋,會有更好的人等著你。」洛千伸出的手想要去安慰她,停在半空又縮了回來,他相信,心雅會遇到一個更好的人,那個人會像他愛著洛神一樣愛著她。

  「好了,我哭完了,接著喝。」溫心雅抹了把眼淚,臉上的妝容被毀的徹徹底底,一臉丑兮兮的給自已倒酒壯膽。

  「你?」剛才還哭的驚天地、泣鬼神,這一眨眼功夫又恢復自若,洛千試探道:「心雅,你沒事吧?」

  「我能有什麼事?別以為你隨便說幾句就能嚇退我,我最近真的在修煉,剛才會哭那是失誤,總有一天,我會修煉到,不管你說什麼都能神情自若!」她認真的看著他,狠狠喝下剛倒的酒水,就像要赴沙場殺敵的勇士。

  洛千知道自己掏心掏肺的話算是白講了,自己也是糊塗了,跟這種糊塗人哪能說真道理,看著溫心雅那張五色齊全的臉,又是好笑、又是好氣、還有一點心疼。

  「喂,我聽陸騏說,沈相庶可能跟伯母的墜樓案有關,是真的嗎?」

  「陸騏可真是什麼話也不瞞你呀?」

  「是我逼他說的,你幹嘛要瞞我?」

  「沒想要瞞你,只是沒有刻意說的必要。」

  溫心雅正要反駁他,卻見他一臉愁容,只問道:「有什麼打算嗎?」

  「計劃正在進行中,已經鎖定目標了。」他淡淡的回著。

  「是沈相庶嗎?有需要幫忙的地方就說一聲。」

  洛千停頓了一下,清了清嗓子:「是沈家三少爺沈相成,暫時還沒有需要幫忙的地方。不過,謝謝你,就算我說了那樣的話,還這樣仗義。」

  「不是沈相庶,卻是沈家三少爺沈相成,怎麼會是他?」

  「以後會告訴你的。」洛千臉上是莫測高深的笑意。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5-5-28 00:45:25

  第四十三章 血清

  洛千知道自己掏心掏肺的話算是白講了,自己也是糊塗了,跟這種糊塗人哪能說真道理,看著溫心雅那張五色齊全的臉,又是好笑、又是好氣、還有一點心疼。

  「喂,我聽陸騏說,沈相庶可能跟伯母的墜樓案有關,是真的嗎?」

  「陸騏可真是什麼話也不瞞你呀?」

  「是我逼他說的,你幹嘛要瞞我?」

  「沒想要瞞你,只是沒有刻意說的必要。」

  溫心雅正要反駁他,卻見他一臉愁容,只問道:「有什麼打算嗎?」

  「計劃正在進行中,已經鎖定目標了。」他淡淡的回著。

  「是沈相庶嗎?有需要幫忙的地方是就一聲。」

  洛千停頓了一下,清了清嗓子:「是沈家三少爺沈相成,暫時還沒有需要幫忙的地方。不過,謝謝你,就算我說了那樣的話,還這樣仗義。」

  「不是沈相庶,而是沈家三少爺沈相成,怎麼會是他?」

  「以後會告訴你的。」洛千臉上是莫測高深的笑意,只要等天一亮,他就可以正式開始那殘酷、有趣的計劃了。

  天開始變亮,清晨的山嶺空氣分外清新,洛千站在高處眺望著遠方,越遠處越是迷霧茫茫。

  他呼了口氣,酒味還微有殘餘,想起昨晚和溫心雅的對話,又不禁陷入了沉思。

  一輛銀色敞蓬車由遠即近,慢慢停至他的身邊,車裡的女子摘下黑色墨鏡,美瞳裝扮過的眼睛顯得過分的妖艷,玲瓏有致的身材揉進一襲緊身連衣短裙內,甚是吸引人眼球。

  「千哥哥。」一聲叫的讓人發酥的軟語。

  洛千倒也不在乎這樣的稱謂,吊兒郎當的打量著她:「甘冰,這山上風大,不多穿點嗎?」

  她注意儀態的下了車,一語雙關:「穿著漂亮,才有勇氣、自信和你談條件呀!」

  「原來這條緊身短裙是你的武器?」洛千打趣她。

  「是,女人在不愛他的男人面前,也不能失禮,反而更要狠下功夫,想盡辦法讓他刮目相看。」

  「刮目相看可不夠,我要的是直接人心的東西。」洛千的語氣半開玩笑半認真。

  「就知道千哥哥現實,直接人心的東西可是要用同等價值的人心交換的!」她說著從包裡拿出黃色檔案袋遞了過來。

  洛千剛要伸手去接,她又縮回手去:「千哥哥,我想要的呢?」

  「放心吧!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好了,關於你的全血和血清檢測結果,我會想盡辦法讓所有的知情人閉口,相關移民手續也全部辦好了,這點會有專人跟你聯繫。洛氏集團在海外的一些房產,上次你指名提到的,也全部轉到了你的名下。至於金錢方面,到帳的數目應該比你預期的還要多一些,相信你也看到我的誠意了。這點,算得上是同等價值的人心嗎?」

  甘冰手上的黃色檔案袋再次遞了過去,臉上是滿意的笑容:「千哥哥辦事就是讓人放心,你這種有能力、有魅力、多金且帥的男人真讓人動心,不知道是怎麼樣的女人才會捕獲你呢?」

  「怎麼,對我有興趣?只是相互交易的人似乎沒有必要談論這個話題吧!」

  「只是興趣,別人對我的八卦感興趣,我對別人也同樣有這種好奇心。其實有件事一直想問你,在南亞島拍戲的時候我見過你妹妹,我坐在沈相成衝浪摩托艇的後面,摩托艇與浪同舞、風馳電掣般的速度向你妹妹身邊駛來,沈相成當時一眼就認出了她,對我說:「這是洛氏集團的董事長洛神,也是他二哥沈相然的妻子,更是他最不想見到的人」,你們兩家有什麼深仇大恨嗎?」

  洛千的臉上並沒有驚訝感:「沈相成是因為看到了我妹妹,才會帶著你躲進西南部的原始林區植被,還害得洛神被毒蛇給咬了,光這一點,就已經是深仇大恨了。」

  「原來你早就知道了?」甘冰憑空生出一股寒意。

  「這世上的事,雖有「因果」,更多的卻是伏筆,常常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只是當事人沒有看出來而已。」

  甘冰不得不重新審視眼前這個人:「你這算回答我了嗎?」

  「不然呢?還需要舉例說明嗎?」洛千顯然沒有這個心情。

  「因果」?世上確實有「因果」——就像溫心雅說的,洛董事長收養了他、讓他照顧洛神是「因」,他愛上她就是「果」;可是溫心雅不知道,世上除了偶然的「因果」,更多的卻是「伏筆」,比如當年在學校長長的走廊他扶起溫心雅是「伏筆」,讓她愛上自己就是「結果」;又或者說,當年父親收養自己是「伏筆」,讓自己愛上洛神就是「結果」,到底是「因果」還是「伏筆」?他曾經仔細想過,或許一開始,這一切就早就在養父的預算中,千絲萬縷的關係只是當事人沒有看清楚罷了。

  正因為如此,更早些日子,洛千已經為沈家三少爺沈相成埋入了「伏筆」,從母親出事那天的電梯錄像裡看見沈相成那張魂不附體的臉時,他就確定這個人脫不了關係。

  於是,今天就成了檢驗成果的日子,洛千開車去往沈氏集團,想約沈相成並不是件難事,更何況自己準備了足夠的籌碼來羞辱他,所以洛千的心情相當不錯。

  沈氏大廈,沈相成的辦公室內,兩個男人面對面的對視著對方。

  沈相成或許永遠想不到,他和洛千的見面會是這樣「敗不旋踵」,甚至連反擊的機會都沒有。

  「沈相成……。」洛千的笑多少有些傲慢。

  「你們洛家,到底想幹什麼?」沈相成咬牙切齒。

  「看完了自己的全血和血清檢測結果,數值判斷結果是HIV陽性——好像不小心就成了艾滋病攜帶者,這樣的消息由我來告訴你,是不是更加悲壯一點?」洛千並不急著回答他的問題。

  「你這是偽造的,你怎麼可能拿到我的血樣?」沈相成握著檔案袋的手不受控制的發著抖。

  「手抖成這樣,是已經開始害怕了嗎?我才剛剛開始,你就恐慌成這樣,這怎麼能行?」洛千抿了口茶水。

  「你快回答,是偽造的吧?只是拿來嚇唬我的。」

  「就當成是偽造的,這樣算是對你的安慰嗎?艾滋病攜帶者,你是病人,我當然選擇寬容。」

  沈相成盡量想把情緒回復,忍耐著:「你給我閉嘴,別以為隨隨便便拿份全血和血清檢測結果,我就會相信。」

  「信不信由你,我無所謂。不過,既然這份報告是假的,讓我發給媒體也沒有關係吧?反正再去驗個血清就能證明你的清白了。」

  「你……。」沈相成腦海裡浮現出許多片斷,洛家還是來尋仇了,只怪自己當初心存僥倖,沒有先下手為強。

  洛千看著他的領帶,笑道:「看來,你太過緊張了,不如聊些輕鬆點的話題如何?比如你今天系的這條天空色的領帶?」

  「領帶?」

  「可真是有藝術氣息的領帶,這是法國著名設計師克裡斯的作品,奢侈品真正的沉澱藝術。他今年的作品都是這個色系,T系列的絕版貨可只有幾件。」

  「到底想說什麼?」沈相成臉色大變。

  「甘冰是去法國的時裝周了嗎?答案是「沒有」,我是為了讓你體會沉澱藝術,才讓她把這條領帶送給你的,怎麼樣,還喜歡吧?」

  沈相成氣急敗壞:「為什麼這樣做?」

  「為了今天的效果,有一天,讓你知道這條領帶不是自己情人送的,而是對手送的,想想當初是懷著怎樣的心情帶著這條領帶,讓你知道自己有多麼可笑、愚蠢,也知道你的對手有麼不容小覷的智慧。」

  「那麼說,甘冰她?」

  「甘冰嘛!如果我是主謀,她就是共犯,其實看看娛樂報道就知道我和她關係不淺,就沒有料想過嗎?情人送的領帶不是心意,而是陰謀;情人希望去做的身體檢查,也不是好意,同樣是陰謀,為得只是眼前這份全血和血清檢測結果。」

  「果然戲子無情,虧我還對她……。」沈相成的手重重擊打在桌上。

  「戲子無情?這話我不愛聽,你雖對她有一點好,那也是貪戀她的身體、美貌,並非真心實意,厭倦了就會丟掉,這就是你所謂的真心實意。」

  「原來,你早就計劃好了。」沈相成再不甘心,也知事成定局。

  「開始相信這份全血和血清檢測報告了,我早就知道甘冰是艾滋病攜帶者,這是事實;讓她有計劃、聽話的呆在你身邊也是事實;可是爬上她床的卻是你自己,要怪的話,還是先怨恨自己的色心吧!」

  沈相成無言以對:「這樣處心積慮的設計我,到底有什麼目的?」

  「是讓這種醜聞滿天飛,還是保守這個秘密,權利在我這兒?沈相成,你的聲譽和身家孰輕、孰重?」

  「身家?難道你想要我拿出自己的股權來交換這份全血和血清檢測報告?」

  「是,身家和聲譽你只能選一個,仔細想好後,再聯繫我吧!」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5-5-28 00:45:42

  第四十四章 猜心

  「甘冰嘛!如果我是主謀,她就是共犯,其實看看娛樂報道就知道我和她關係不淺,就沒有料想過嗎?情人送的領帶不是心意,而是陰謀;情人希望去做的身體檢查,也不是好意,同樣是陰謀,為得只是眼前這份全血和血清檢測結果。」

  「果然戲子無情,虧我還對她……。」沈相成的手重重擊打在桌上。

  「戲子無情?這話我不愛聽,你雖對她有一點好,那也是貪戀她的身體、美貌,並非真心實意,厭倦了就會丟掉,這就是你所謂的真心實意。」

  「原來,你早就計劃好了。」沈相成再不甘心,也知事成定局。

  「開始相信這份全血和血清檢測報告了,我早就知道甘冰是艾滋病攜帶者,這是事實;讓她有計劃、聽話的呆在你身邊也是事實;可是爬上她床的卻是你自己,要怪的話,還是先怨恨自己的色心吧!」

  沈相成無言以對:「這樣處心積慮的設計我,到底有什麼目的?」

  「是讓這種醜聞滿天飛,還是保守這個秘密,權利在我這兒?沈相成,你的聲譽和身家孰輕、孰重?」

  「身家?難道你想要我拿出自己的股權來交換這份全血和血清檢測報告?」

  「是,身家和聲譽你只能選一個,仔細想好後,再聯繫我吧!」

  沈相成叫住他:「洛千,我不會讓你如願的。」

  洛千一臉無所謂:「這算是威脅嗎?那麼,有什麼真本事就使出來吧!我也想看一看。」

  「我會讓你們洛家見識到的。」沈相成的臉色鐵青,誰也不知道他心裡打著什麼算盤。

  洛千的態度依舊是一貫的處之淡然,「兵來將擋,水來土淹」,這種程度的威脅他並不感到害怕,反而激起了他心裡的仇恨,母親的死因他一定會追查清楚,除此之外,當務之急,還要防著沈相成這條瘋狗亂咬人……。

  和洛千有著一樣想法的人,還有溫心雅,昨晚和洛千在夜店的談話歷歷在目,沈家和洛家到底是怎樣的仇恨呢?洛千說計劃正在進行中,已經鎖定目標了,那個人竟然是沈家三少爺沈相成,這樣進行的計劃會不會有危險?洛神又知不知道?她心裡萬分焦慮,越想卻是越煩燥,思前想後還是決定去找洛神探探口風。

  洛神站在洛氏大廈28層的落地玻璃前,窗底下依舊人來車往、一片繁華。

  今天早上溫心雅就給她打過電話,說是有事情商量,她低頭看了下腕表上的時間,猜測著溫心雅快到了。

  「洛神。」果不其然,說到曹操,曹操就到了。

  她轉身,甜甜笑道:「溫姐姐,好久不見了。」

  「是啊!好久不見了,你新婚燕爾,我也不方便打擾。」話剛說完,溫心雅頓覺這話說的不合適,聽洛千說洛神和沈相驀好像在交往,這關係真是有點……,她不禁露出了尷尬的笑意。

  好在洛神並不在意,親密的挽過她的手,問道:「溫姐姐,最近和哥哥是不是常常見面?」

  「怎麼,你哥在你面前提起過我?」溫心雅的臉馬上露出喜滋滋的模樣。

  洛神是多精明的孩子,只順著她的意回道:「是,哥哥常提到溫姐姐。只是今天,溫姐姐特意來找我,是不是有要緊的事?」

  「事情嘛!倒是真有一件,可我不知道該不該問你。」

  「你既然來了,八成是打定主意是要來問我的,我們自小一起長大,父親過世後,我和哥哥也受了你們家很多照顧,有事你只管問就是了,我知無不言。」

  「是這樣,我本來聽陸騏說——沈相庶可能跟伯母的墜樓案有關,猜想著你們一定會去找他問個清楚,誰知道昨晚在酒吧見著你哥,他卻說了些奇怪的話?」

  「我哥說什麼了?」

  「計劃正在進行中,已經鎖定目標了,但那個人不是沈家四少爺沈相庶,卻是沈家三少爺沈相成,你知道是怎麼回事嗎?」

  「怎麼,就算是沈相成,幹嘛擔心成這樣?」洛神不解的看著溫心雅滿臉擔心的神情。

  「你不知道嗎?沈相成在業內可是出了名的會使手段,三教九流的人也認識不少,一旦得罪了他,只怕以後……。」

  「原來你是擔心這個,你放心吧!我哥哥會照顧好自己的,不會有事的。」

  「但是……。」

  「沒有「但是」,你就放心吧!」

  溫心雅猶豫了一下:「其實,我一直想問沈家和你們是不是有什麼深仇大恨?讓你們花這麼多心思來對付他們。」

  「深仇大恨!我想應該是那樣的。我父親是突發嚴重的心肌梗過世的,死的時候連話都說不太清了,垂死時卻還一直重複著要我和哥哥替他和母親報仇,父親到死都念念不忘的恨到底是什麼?來不及說清就匆忙離世了,可我記得那眼神,是比死更可怕的恨!」

  「所以,你們做的所有事都是在復仇嗎?」

  「對不起,溫姐姐,到現在才告訴你這些,從開始到現在,這是我們唯一能做的事。」

  溫心雅目瞪口呆:「那你和沈相然?」

  「就和溫姐姐心裡所想的那樣,都是假的。」

  「我的天,你怎麼幹出這種事?你哥他,怎麼會同意……?」她大驚失色,又接著道:「那你和沈相驀在交往也是真的嗎?」

  「是的。」

  溫心雅不可置信的盯著她:「那沈相驀知道你們的事情嗎?」

  「知道。」

  「那他還……?」

  「是啊!相驀他是個很傻的人,跟哥哥比起來,真是相差太遠了。」洛神的嘴角泛上一絲苦澀。

  「你和沈相驀以後有什麼打算嗎?」

  「如果說打算的話,應該只有四個字「到此為止」,因為今天溫姐姐的來訪讓我更確定了一件事,所以我和沈相驀的緣分怕是只能戛然而止了。」

  「洛神,你是說我的來訪嗎?」

  「是呀!看來哥哥他隱瞞了我很多事情,原來他並不希望我和相驀走到一起,雖然沒有說出「阻止」的話,但是所有的行為已經說明了一切。」

  「你是說,洛千在阻止你和沈相驀交往?」

  洛神並不回答,只笑道:「溫姐姐剛才說是陸騏告訴你——沈相庶可能跟我母親的墜樓案有關。而幾天前,沈相然也給了我一份母親墜樓事件的檔案袋,這樣連貫起來想的話,應該是陸騏給了沈相然那份調查結果,依我哥和你的關係,陸騏怎麼可能在沒有問過我哥的情況下,把調查結果給沈相然呢?所以,這份調查結果會到我手上,是我哥早就預見的!我哥,果然是天下最聰明的人,他料定的事總是會順利達成的。」

  「我不太懂你的意思。」溫心雅一臉問號。

  「我哥是想借沈相然的手來阻止我和相驀的感情,從小到大,他都精於算計,果然是我哥哥呀!」洛神的臉上沒有一絲不高興,所而有幾分欣慰。

  「你哥這樣做,你沒有不開心嗎?」

  「我為什麼要不開心?我應該高興才對。哥哥就算當面阻止我,我也不會有任何怨言,我和相驀的立場任誰知道了,也該反對我們在一起才對。可是,我哥他,沒有當面那樣說,反而做了這些事,那是他心疼我,自己想阻止卻又下不了手,因為太心疼我,所以辦不到。」

  「你和洛千真是天生一對……。」溫心雅的這句話是發自內心的,她作為旁觀者呆在洛千、洛神身邊這麼多年,說實話無論性情、心智、才學,這兩人真是相當匹配,如果不是那麼一點私心,她也會樂見其成。

  「溫姐姐,你剛才說什麼?」

  溫心雅知道自己失言了,忙道:「我是說你和洛千真是注定的一對好兄妹。」

  「或許真是注定的,在我心裡——最重的那個人永遠只有哥哥一個。只要是他不允我做的事,我都會照單全收,包括放棄自己的感情。」

  「這又是為什麼?這樣輕易就可以為了洛千放棄自己的感情,原因是……?」溫心雅想問,難道你的心裡也愛著洛千,你們彼此都隱晦不明的愛著對方?那麼,洛千對你的感情,就不再是一廂情意!

  「因為,在我的心裡,親情更勝愛情,更何況如今在這世上我只有哥哥一個親人了,我不想讓他有一點難過、傷心。相驀是個很好的人,如果他不是出生在沈家,我和他會有個好結局,只是造物弄人,我們兩人沒有選擇!我想,即使我們分手了,就憑他的條件、樣貌、身家,會遇到更好的對象的。」

  溫心雅長長吸了口氣:「你和洛千的心都是讓人猜不透的,有時候我也常想,像我這麼笨的人愛上他到底是對、是錯?」

  「其實我還羨慕溫姐姐呢!愛一個人,就可以不管不顧的愛,不必猜心、純粹直接。不像我,要猜了那麼多人的心,才有權利選擇愛或不愛。」

  「那是因為你太聰明了,也太顧慮別人了,如果你也和我一樣簡單,事情會輕鬆很多。」

  「是呀!或許這樣的猜心,才是我的宿命。」洛神的笑依舊如矢車菊樣明艷,卻又溢著淡淡的悲傷。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5-5-28 00:46:02

  第四十五章 大火

  「這又是為什麼?這樣輕易就可以為了洛千放棄自己的感情,原因是……?」溫心雅想問,難道你的心裡也愛著洛千,你們彼此都隱晦不明的愛著對方?那麼,洛千對你的感情,就不再是一廂情意!

  「因為,在我的心裡,親情更勝愛情,更何況如今在這世上我只有哥哥一個親人了,我不想讓他有一點難過、傷心。相驀是個很好的人,如果他不是出生在沈家,我和他會有個好結局,只是造物弄人,我們兩人沒有選擇!我想,即使我們分手了,就憑他的條件、樣貌、身家,會遇到更好的對象的。」

  溫心雅長長吸了口氣:「你和洛千的心都是讓人猜不透的,有時候我也常想,像我這麼笨的人愛上他到底是對、是錯?」

  「其實我還羨慕溫姐姐呢!愛一個人,就可以不管不顧的愛,不必猜心、純粹直接。不像我,要猜了那麼多人的心,才有權利選擇愛或不愛。」

  「那是因為你太聰明了,也太顧慮別人了,如果你也和我一樣簡單,事情會輕鬆很多。」

  「是呀!或許這樣的猜心,才是我的宿命。」洛神的笑依舊如矢車菊樣明艷,卻又溢著淡淡的悲傷。

  洛神有很多話想說但是說不出來,她不但會「猜心」,更擅長「藏心」,她壓抑著對沈相驀的心意,一方面是顧慮著洛千,另一方面則是因為那支斷成兩截的鋼筆,她的預感不會錯,若此時不將他推開,只怕會害他遭受不幸……。

  「洛神,今天打擾了,看來你還有其它事,我就先走了。」溫心雅看著她糾結的側臉,提出告別。

  「好的,我就不送了。」洛神客氣的回應,撇了一眼手機屏幕,是沈相驀打來的電話。

  「接電話吧!」溫心雅含笑示意她接電話,揮了揮手就向門外走去。

  她猶豫了一會,最終拿起了電話,不等對方開口,她就搶先道:「相驀,我知道你想跟我說什麼?晚上六點,在我辦公室裡見,我們好好談一談。」

  「好吧!」沈相驀簡單的做出回應。

  還是快刀斬亂麻吧!洛神下定決心要處理好這件事,再這樣拖下去,自己和相驀都太累了。

  夜色來的分外的快,洛神還在思量著如何跟沈相驀說清楚的時候,沈相驀已經坐在了她的對面。

  洛神一向對自己的口才很有信心,但一回卻不是這樣的!她猶豫著如何開口。

  沈相驀看了她一眼,淡淡道:「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但是這回就讓我先說吧!」

  「是。」她應了一聲。

  「眼前的這個女人真是複雜,和我二哥結了婚,複雜而有野心的女人。因為覺得這種複雜又有野心的女人真的很討厭,所以想著以後生活在一起到底要怎麼過?不斷的問過自己,到底是前世做了多少錯事,遇上你這種複雜的女人,每天吃飯、睡覺、工作都想著這件事,閉上眼睛、睜開眼睛第一個想到的也是你,怎麼會這樣愛你?害怕的連自己也不知道。是啊!我怎麼這樣不像話、這樣彆扭,為一個女人著迷到這種程度!」

  「相驀……。」她想阻止他繼續話題。

  「不要打斷,讓我講完。知道你想和我分手,我不是那種死纏爛打的男人,瀟灑的說「好」,「隨便」,就那樣沒有糾葛的分手,讓自己體面的、有自尊的結束感情,來的時候也囑咐自己要這樣幹。可是,還是做不到,明明不想分手的自己,不能為了自尊心就那樣體面的離開,所以連乞求也想用上。我在心裡也輕視自己,這算什麼?沒有你,地球不會不轉;沒有你,日子還會照樣過;沒有你,只是森林裡少了一棵樹;那樣假裝灑脫的話為什麼說不出來?」

  「對不起。」

  「不想聽「對不起」這三個字,知道你的苦楚,但是就不能下定決心一起走下去嗎?」

  「我,不能那樣做。」

  「在湖邊、在車庫說的話不是真心的嗎?不是曾經也想試著和我一起度過以後的人生嗎?」沈相驀的情緒越發的激動。

  洛神苦笑道:「人活著,不是有那種時候?一不小心,就忘記自己是誰、想丟掉自己的使命。在湖邊,眼睜睜看著你沉了下去,那樣焦急、傷心的哭了,是真心;在車庫,因為想到你會有生命危險,所以完全忘記了自己、忘記了心裡的世俗,那樣迫不及待的去找你,也是真心;現在,冷靜的提出分手,雖然有點出爾反爾,沒有能堅持和你一起走到最後,就這樣輕易的說出「放棄」,同樣也是真心。」

  「這樣就輕易放棄的解釋,只是這樣幾句話嗎?」

  「相驀,雖然一直是真心,還是覺得對不起你。這樣的解釋很荒唐,但請試著相信,人活著,有那種時候,一不小心,就把掩藏著的真心掏了出來,但是冷靜想想,又覺得人生是無奈的,還是要按以前的軌跡來生活才對呀!」

  「所以,要我當成什麼也沒發生,按以前的軌跡來生活嗎?」

  「是,現在是這樣的想法,你當成什麼也沒發生過,按以前的軌跡來生活。」

  「那麼,你可以當成什麼也沒發生嗎?」他反問。

  「相驀,我會試著做到的。」

  「你剛才不是說,人活著,不是有那種時候嗎?一不小心,就忘記自己是誰、想丟掉自己的使命。我,我真的很想回到那個時候……。」

  「相驀,我……。」洛神略有哽咽的看著他,拚命按捺著即將控制不住的情緒,不能心軟,不能心軟,你要熬過去,對你、對他這才是最優的選擇。

  她正一遍一遍的告誡著自己,突然聽到由遠即進的腳步聲。

  洛千推門進來,看著沈相驀問:「沈相驀,你怎麼來了?都幾點,不走嗎?」

  「哥,你還沒有下班嗎?」

  「嗯,有點事就耽擱了。你們兩人是不是有事,怎麼表情有點奇怪?」

  「哥,真沒有什麼事。」

  「看上去不像是那樣,公司的職員已經走光了,時間也不早了,有事的話一邊用晚餐一邊聊,我來做東。」

  「哥,我們還有幾句就說完了,你就先走吧!」

  「那好吧!就不打擾了。」洛千很識趣,轉身向門口走去。

  洛千正往門口走去,只聽到門「砰」的一聲關上了,隨之有清脆的「咯登」聲。

  「這門是怎麼回事?」洛千使勁推了下關上的門,卻絲毫沒有反應。

  沈相驀走近道:「我來試一下吧!」說著就拉著門用力往外推,卻是一點反應也沒有。

  「好像是反鎖了。」兩人又試了一會,終於停止使用蠻力。

  「哥,好像有汽油味。」

  「有人在澆汽油,怕是要出事,洛神快點打警訊電話,我再試試這門能打開嗎?」

  「我來幫你。」沈相驀上前一起用力。

  「哥,好像是有人在縱火,好多濃煙。」洛神剛提起電話,就見門縫裡飄進無數黑色濃煙。

  沈相驀不解:「是誰跑到洛氏集團來縱火,還把門反鎖了,膽子也太大了。」

  「別廢話了,這些混蛋淋了汽油,這火勢會越燒越大的,如果不快點想辦法出去,沒等別人來救命,就已經死在這兒了。」

  「是,哥說的有道理,洛神你快去弄幾塊濕布來,用來摀住鼻子,這濃煙越來越重,要聞多了會昏迷的。」

  洛千也沒功夫去計較沈相驀對他的稱呼,拿起一張椅子用力向門上砸去,這裡是28層樓,除了這個門,他們沒有其它生路。

  黑色的濃煙帶著嗆人的氣味盤旋在屋內,洛千、沈相驀捂著口、鼻,一起使勁砸門,火花夾帶著濃煙肆虐捲來。

  燃熾的火光越來越大,臉上、身上分明能感受到迎面撲來的熱度,濃濃的黑煙滾滾而來,只嗆的三個人眼淚直流。

  「這火勢太猛了。」門雖然有了輕動,但是三人驚覺已然被包圍在火海。

  濃煙滾滾、視線全然不清,三人左躲右閃的躲避著那些燃燒著的火焰,屋子因過度的灼燒已經搖搖晃晃、岌岌可危。

  「洛神,你要小心。」沈相驀盡量靠向她,用身體幫她阻擋著熱量。

  「不用管我,去幫我哥。」

  洛千仍在用力砸打著大門,門終於在努力下砸開一條小縫。

  「再忍耐一會。」洛千提高聲量,又一次向大門用力砸去。

  火燒的越發的猛烈,洛神開始看不清前方的路,黑煙吸進喉嚨整個人暈暈沉沉的,窒息感越來越強烈,身上的灼傷一陣陣痛著,她開始力不從心。

  「洛神,快閃開!」身後有人使勁推了她一把,她遠遠的跌在一處屋角。回頭看時,方才站立處的樑柱已經傾聲而下,全部壓在了推開她的相驀身上,濺起萬丈火花,樑柱頓時掩埋了他的身體。

  「相驀。」洛神從地上爬了過去,拚命想去推開壓在他身上的樑柱,手握在那熾熱的樑柱上,發出燒灼的焦味,她使力推動著,一遍又一遍,終是因為氣力太小而沒有能挪動,又是一遍又一遍的重複……。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5-5-28 00:46:20

  第四十六章 危情

  濃煙滾滾、視線全然不清,三人左躲右閃的躲避著那些燃燒著的火焰,屋子因過度的灼燒已經搖搖晃晃、岌岌可危。

  「洛神,你要小心。」沈相驀盡量靠向她,用身體幫她阻擋著熱量。

  「不用管我,去幫我哥。」

  洛千仍在用力砸打著大門,門終於在努力下砸開一條小縫。

  「再忍耐一會。」洛千提高聲量,又一次向大門用力砸去。

  火燒的越發的猛烈,洛神開始看不清前方的路,黑煙吸進喉嚨整個人暈暈沉沉的,窒息感越來越強烈,身上的灼傷一陣陣痛著,她開始力不從心。

  「洛神,快閃開!」身後有人使勁推了我一把,她遠遠的跌在一處屋角。回頭看時,方才站立處的柱子傾聲而倒,全部壓在了推開她的相驀身上,濺起萬丈火花,柱子頓時掩埋了他的身體。

  「相驀。」洛神從地上爬了過去,拚命想去推開壓在他身上的柱子,手握在那熾熱的柱子上,發出燒灼的焦味,她使力推動著,一遍又一遍,終是因為氣力太小而沒有能挪動,又是一遍又一遍的重複……。

  隨著「砰」的一聲巨響,大門終於被洛千砸開了,他衝過來,把洛神用力向門外推:「洛神,你先出去,我來救相驀。」

  「不要,我不要。」

  「你給我聽話,趕快出去。」

  「哥,就算死,我也不要出去。」

  洛千抬頭看了下灼燒著的大火,一把拽過她的手,向屋外拖去。

  「哥,你放手,放手啊!」洛神瘋了似的抓住熾熱的柱子不肯離開,那皮肉被燒焦的味道和著濃煙在屋內盤旋。

  「出去,不然我也會為了你死的。」洛千的口氣悲哀無力,他拼著最後的力氣把她往屋外拉扯。

  「不要,哥,我要陪著相驀……。」洛神斷腸的哭喊清晰的留在了這場大火中,也清晰的印在了洛千的心裡。

  很多事就像洛神預感的那樣,那支斷成兩載的鋼筆靜靜的躺在某個角落,而沈相驀!那個洛神想要用力推開、怕會遭到不幸的人,終是沒能敵過命運。

  N城最大的「仁愛醫院」急救室外,洛神連芝焚蕙歎的功夫也沒有,她灰頭土臉的蜷縮在一角,攤開的掌心上是嚴重燒焦的肌膚,黑色的表面滲著血水滴落到地面。

  「洛神,先去處理一下你的燒傷吧!」洛千勸道。

  「剛才是哥把我強拉出來的吧?我不是說了,就算死也不要出去。那樣的話,哥,為什麼不聽?」

  「洛神……。」

  「哥,當時為什麼不聽我的話?」她的聲音嘶嗓、低沉。

  「你的聲音?有可能連吸呼道和肺部也有灼傷,你真的沒有不適感嗎?還有你的手,這樣不行,先去看一下吧!」

  「哥,裡面那個人,哪怕是屋頂塌下的那一刻也沒有想過要跑走、是為了我,一刻也沒想過要活命的人啊!我就算這樣,也無法贖自己的罪,所以不能再離開他了。」

  「你又有什麼罪?振作一點,相驀會沒有事的。」

  「我有罪,不該認識他的罪、不該引誘他的罪、不該放棄他的罪,如果他這次有事,我一輩子都不會心安的,會帶著這些罪下地獄的。」

  「洛神,不會有那樣的事,就算有地獄,我也會代替你去的。」

  「哥,我不想他有事,拿自己這條命換給他也可以,是真心的,真心這樣想的。」

  「是,我知道。」洛千抹開她的眼淚。是啊!他也有罪,沈相驀從頭到尾都是那樣的愛著洛神,甚至連命都可以不要,他不是不知道,卻還是在背後阻止了,是「私心」的罪,他早就知道了他們的真心,但還是犯下了「罪」。

  洛神再次蜷縮進那個角落,是自己放手的太晚!原來沈相然沒有說錯,自己是毒蛇、胡狼,不管有心、還是無意,還是把沈相驀拖進了萬劫不復。

  多少個小時過去了,急救室的燈依舊亮著,那道白色的門慢慢推開,洛千忙起身迎向走出的醫生。

  洛神抬起頭,安靜的看著,隱隱的聽到慣用的幾個字「這是病危通知單」,她的腦門一下子「嗡」的一聲,整個人瞬時失去了知覺,只感到眼前的明亮慢慢變黑,最後沉了下去。

  好像做了個很長的夢,洛神在夢裡聽到有人在身邊說:「我想問你,為什麼連昏睡著也會流淚?不要哭了,醒過來吧!」

  她緩緩的睜開眼,白色的牆壁、白色的床單、穿著白色大褂的男子,他的輪廓在自己的瞳孔裡放大、放大……。

  「你醒了?」男子問。

  她想說話但是說不出來,只點了點頭。

  「我是這家醫院的大夫柳太卿,你前幾天做了急診氣管切開,應該是著火地點的塑料、尼龍這些物品燃燒後逸出了氯氣,你可能在火場中吸入了大量含氯氣的煙霧,所以造成呼吸道灼傷,這種病症有假性緩解期或潛伏期,所以你才會在離開火場後一斷時間才發作。」

  洛神並沒有耐心聽他說完,只用力動了動身體,想使力下床。

  「已經昏睡好幾天,剛醒過來,先別亂動。」柳太卿示意她別亂動,他的手按在她努力撐起的手臂上。

  洛神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就算不能說話,她也還是可以表達自己的心情,原來已經好幾天了,那麼相驀呢?他到底怎麼樣了?

  他的手沒有要移動的跡象,口氣生硬:「好好躺著,病人就應該聽醫生的話,你這種情況至少要在醫院躺上一個月。」

  她使勁想揮開他的手,但是這個醫生卻鐵了心的按著,一次次用盡全力的掙扎,一次又是一次,但是……。

  她想問,你這個狗屁醫生想幹嘛?可是她喊不出聲音,因為太想、太乞求能下床,奔跑著去詢問每一個人,沈相驀,沈相驀,你怎麼樣了?你還活著嗎?或許,是自己聽錯了也不一定,因為那樣心焦的心情,她的眼淚就傾瀉而出。

  「別哭了。」柳太卿的手緩緩放開。

  她聽不清他的聲音,只能安靜的哭著,因為連發聲的能力也失去了。

  醫院,從來都是世上最嘈雜的地方,病人的最後一口呼吸、親人的哭喊、救命車哮嘯聲,每一種音量都是拚命的求生;當然也是最清靜的地方,聽著儀器最後那聲長長的「嘟」聲,一個生命連掙扎的權利也沒有了,那樣安靜的蓋上白布,推進冰冷的櫃子裡。

  所以,洛神抬起淚眼,這輩子最安靜的哭是這次。

  「你,別哭了。」柳太卿示弱的看著她。

  她把頭埋進膝蓋裡,安靜的抹去眼淚,再次望向他,卻是一臉的肅然。

  她再一次試著想發出聲音,但還是無能為力,那喉嚨口的燒灼感強烈到撕扯著每一根神經。

  最終,還是放棄了……。

  「就躺著吧!」柳太卿的聲音很柔和。

  她冷冷的盯著他,如果眼神可以殺死一個人,那麼柳太卿應該早就死了千百次了!他沒有權利阻止她,只是一個醫生而已,為什麼這樣可笑?

  「洛神,你醒了?」門打開了,洛千走了進來。

  她點了點頭。

  「怎麼這副樣子,哭過了?」

  她斜頭盯著柳太卿,洛千隨著她的視線看了過去,有些瞭解:「是柳太卿醫生,這次手術全歸他的功勞,是很好的外科專家。」

  她不理洛千的話,只是狠狠的瞪著柳太卿。

  柳太卿好脾氣的回望她,識趣的說:「既然洛先生從院長室回來了,那我也告辭了。」

  洛千忙起身致謝:「這幾天麻煩柳醫生了。」

  「沒關係。」柳太卿轉身出了門。

  「這次柳醫生幫了很大的忙,你的手術也很成功,所以……。」洛千不在往下說,他看著她的眼神,已經知道她想說些什麼。

  她的手一把扯在他的手臂,卻無法抓住他,這才發現兩隻手上早就纏滿了硬硬一層紗布。

  洛千勸道:「手不要亂動,你為了拚命想去推開壓在相驀身上的樑柱,手握在那熾熱的柱子上,已經嚴重燒灼了,後面還要再進行「植皮」手術,燒傷很嚴重。」

  她並不在乎燒傷的手,雙眼儘是詢問,一遍遍的問著——哥,不要跟我繞圈子,快點告訴我,快點告訴我,沈相驀,他怎麼樣了?

  「那個,先休息吧!相驀沒大事,等你身體好了,再去看他吧!」

  她半信半疑的打量著洛千,是真的沒事嗎?指了指點滴瓶,示意要下床。

  「是想去看相驀嗎?可是醫生囑咐了,暫時不讓你走動,而且相驀也需要休息,還是不要去打擾他了。」

  只是一眼,只要看到他平安無事,就馬上回來,她的眼裡滿是乞求,她想見他,雖然不知道已經這樣昏迷了幾天,但是睜開眼的時候,最想見到的人只有他一個。

  「洛神,聽話。」

  她的眼神隨著這幾字變得戒備,一種不祥感湧上心頭,哥哥,你這樣阻止我的原因是什麼?難道……,不會的,不會的。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5-5-28 00:46:39

  第四十七章 死別

  她並不在乎燒傷的手,雙眼儘是詢問,眼裡一遍遍的問著——哥,不要跟我繞圈子,快點告訴我,快點告訴我,沈相驀,他怎麼樣了?

  「那個,先休息吧!相驀沒大事,等你身體好了,再去看他吧!」

  她半信半疑的打量著洛千,是真的沒事嗎?指了指點滴瓶,示意要下床。

  「是想去看相驀嗎?可是醫生囑咐了,暫時不讓你走動,而且相驀也需要休息,還是不要去打擾他了。」

  只是一眼,只要看到他平安無事,就馬上回來,她的眼裡滿是乞求,她想見他,雖然不知道已經這樣昏迷了幾天,但是睜開眼的時候,最想見到的人只有他一個。

  「洛神,聽話。」

  她的眼神隨著這幾字變得戒備,一種不祥感湧上心頭,哥哥,你這樣阻止我的原因是什麼?難道……,不會的,不會的。

  她方才略有平復的心一下子凌亂起來,又掙扎著試圖撐起手臂想要下床。

  「洛神,別這樣。」洛千的話語竟有幾分哽咽。

  是哽咽聲!沒錯。她縮回了床上,側臉躺下,眼淚就那樣不受控制的流了下來,潤濕了枕頭,淹滅了情愫。

  「洛神……。」洛千何嘗不知她的心智,這樣的一個聰明人,又怎麼能瞞的住?他猶豫著要如何勸慰,千言萬語到了嘴邊卻說不出口,最後變成人間最清冷的四個字「節哀順便。」

  這四個字是印證事實的佐證,洛神把自己蒙進被子,往事一件件湧上心頭。

  在湖邊,沈相驀曾跟她說過:「你,是我連命都不要也想守護的人,不能讓你帶著懷疑的心在我的身旁,恨不得挖出自己的心掏到你面前,迫切想要證明自己的清白和感情,才想用命來做擔保。」

  那個時候,自己不是已經愛上他了嗎?她的這顆心太聰明,會看透誰是真心實意、誰是虛情假意、誰會為了它不顧一切!所以,某個時刻這顆心就愛上了他,那個吻,曾在心尖盛開起萬千明媚,百轉千回,所以不會忘記。

  可是,結果就跟自己預料的一樣,她最終還是將他拖下了泥潭,他愛上她注定是一場劫難,明知萬劫不復,他卻甘之如飴。

  眼淚是世上最無能的東西,可是要是連傷心都沒了,還能剩些什麼呢?洛神痛快的哭著,就算有把刀剜過自己的心,也不及這種痛的千萬分之一。

  好在,在醫院住著的一個月裡,她還是不能說話,一句也說不出!她呆呆的看著窗外,想著外面是一片海,沈相驀曾溫柔的將她抱進懷裡,體溫隔著衣服傳遞著溫暖,她跟他說:「可怕的不是真壞人,而是假好人!相驀,一定不要認識那樣的人,一定不要對那樣的人好,就算運氣不好遇上了,也一定要遠遠的跑開……。」

  他沒有逃開,只是想盡辦法對她好、討她歡心,所以……,她想起他的好,忍不住一笑,卻又是滿臉的淚。

  一個月中,沈家人陸續來看過她,葬禮是在她昏迷的那幾天辦完的,她看著那一張張臉,很奇怪為什麼沒有責怪的聲音?就連沈相然那種人,也只是悲傷的看著她,一句話也沒有說。

  理由是什麼?因為太悲傷,還是因為自己頭上的這種白花?她的髮梢帶著那朵布料白花,已經一個月了,從來沒有拿下過一天,過世的那個人、那個人的一切都會記住,永遠……。

  一個多月,說快不快、說慢不慢,很快就可以出院了。

  洛神站在醫院的頂樓,簡單圍起的欄杆下是人流、車流,因為站的太高,所以已經看不清。

  「你在幹嘛?」

  洛神扭過臉一看,是那個穿白色大褂的男子,她一眼就認出了他,外科醫生柳太卿。

  「不會是想跳下去吧?」他的手裡是一杯咖啡,

  她並不理他,只是向前走了幾步,眼光犀利、狠毒。

  柳太卿突然自言自語:「對,你不會想要跳下去的,聽說這次事故是有計劃、有預謀的放火,目的就是要致你們死地,警方也正在調查之中,為了復仇,你應該不會跑到頂樓上來尋死。」

  她停下腳步,眼裡的光芒開始閃爍,就像鬼火似的忽明忽暗。

  柳太卿沒有閉嘴的意思:「過世的那個人,是你的愛人嗎?要替他報仇吧?要把那些兇手都找到,替他報仇吧?」

  他和她不過是一面之緣,醒來的第一眼看見他後,剩下的一個多月這樣是第一次見面,但是第一次總是來的出忽意料。

  一個多月來,她第一次開口說話:「這世上有些人之所以還活著,那是因為殺人是違法的。我相信法律,但是以後打算不在遵守。」

  「看來你已經恢復了,手上的植皮手術,不打算做嗎?」

  「不用了,這樣殘缺、醜陋的手,才會讓我永遠記住他。」

  「是這樣呀!聽說你要出院了,能留個電話嗎?以後,有不舒服的時候,想到在醫院有認識的醫生,也是件好事。」

  「柳太卿醫生,是為什麼?」

  他不解的問:「什麼意思?」

  「對其它病人也這樣嗎?對甦醒時按著我不讓動彈的醫生,我不會說感激的話。醫生和我,只是見過面的關係,沒有必要留下電話。」

  「就當成多認識一個朋友!」

  「真是可笑,醫生難道是愛上我了?現在,不管是誰有了那樣的心,我都不會原諒。我,這輩子,除了死去的那個人,以後不會再愛上別人了。」

  「幹嘛突然這樣說?」柳太卿一臉驚詫。

  「因為醫生這樣的行為讓人誤解,不是就最好了。」她轉身向樓下走去。

  病房裡,洛千正收拾著東西,一個多月,洛神住院的一個多月,他已經調查了整件事情,包括和沈相然的無數次見面,他們都在等待,時機成熟的時候,他會讓兇手付出代價。

  「哥,我打算回沈家住。」

  「你!」洛千終於等到洛神開口說話,他問:「還是先回家住段時間吧!」

  「沒有必要,就這樣定了。哥哥,我想先去相驀的墓地看看,能走後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去墓地。」

  「知道了。」

  如果不在站在了墓碑前,洛神還是不會相信——相驀已經過世了,是真的過世了!

  那張耀眼出眾的臉,真是讓人忘不了!她的手指小心翼翼的撫摸著照片,一遍又一遍。

  「哥,真相是什麼?」

  「什麼?」

  「我問,真相是什麼?是誰縱的火?」

  「那個……。」

  「哥認為世上有瞞的過我的事嗎?打算讓我這個剛出院的人再去查一遍嗎?」

  洛千看著她,洛神真是變了很多,再也沒有像矢車菊一樣明媚的笑,滿臉的陰寒,說話的口吻已是那樣的冷淡。

  「縱火的人警方已經捉到了,雖然沒有供出幕後的主使,但是我和沈相然已經查到了相關線索,這些人縱火前和沈相成有過聯繫。」

  「縱火的原因是什麼?」

  「應該是為了那份全血和血清檢測結果。」

  「是沈相成的全血和血清檢測結果嗎?」

  「除了全血和血清檢測結果,應該更想燒死讓他成為艾滋病攜帶者的我吧!」

  「原來是這樣,看來哥隱瞞了我很多事。」

  「洛神,聽我解釋……。」

  「哥,沒有那個必要,因為有很多事情要做,所以暫時不想聽解釋。」洛神的目光停留在墓碑上:「相驀,到現在都不能相信——你已經離開了我,你走了就再也不會回來,所以等待和忍耐是世上最無情的東西,但是我會學好這門功課。」

  洛千安慰道:「頭上戴的白花不拿下來嗎?已經一個多月了。逝者已矣,試著看開一點吧!」

  「頭上的白花想要一輩子都戴著。相驀他,明明可以逃生卻為了我折回,哪怕是屋頂塌下的那一刻也沒有想過要跑走、是一刻也沒想過要活命的人啊!這樣的人,讓我怎麼去忘記?知道這些日子是靠什麼熬過來的嗎?在醫院,每天那麼早躺在床上、閉上眼睛,一天、二天、三天、四天……是那樣數著日子過的,覺得時間很難熬,想快點過去,也想在夢裡見一見他!沈相驀,你在另一個世界過的好不好、吃的好不好、穿的暖不暖,有沒有和我一樣想念你那樣想念我?常常想到了這些,以前一起做的事一件件浮現在腦海,心裡怨恨這個人為什麼丟下我一個人走了,當時要是一起走了,心也不會這樣痛了,天天都有這樣的想法,為什麼沒有帶我走,這個人怎麼這樣狠心?」

  「洛神呀!你和相驀已經在不同的地方存在了,時間長了、你認清了這個事實,就會慢慢忘記這些的。兩個人永遠的分開了,心也會隨著時間慢慢分開的,跟你說這樣殘酷的話覺得很對不起,不是不心痛過世的相驀,而是不能看著你這樣活著。」

  「那個是為了我連命也不要的人,怎麼可能會那樣忘記?我不會忘記他的,就算死也不會忘記他。」

  「不會忘記就記在心裡吧!總是要開始新的生活,讓他知道你這樣活著是該多心痛?」

  「所以,他當時就應該帶著我一起走呀!」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5-5-28 00:46:58

  第四十八章 逝者

  洛千安慰道:「頭上戴的白花不拿下來嗎?已經一個多月了,逝者已矣,試著看開一點吧!」

  「頭上的白花想要一輩子都戴著。相驀他,明明可以逃生卻為了我折回,哪怕是屋頂塌下的那一刻也沒有想過要跑走、是一刻也沒想過要活命的人啊!這樣的人,讓我怎麼去忘記?知道這些日子是靠什麼熬過來的嗎?在醫院,每天那麼早躺在床上、閉上眼睛,一天、二天、三天、四天……是那樣數著日子過的,覺得時間很難熬,想快點過去,也想在夢裡見一見他!沈相驀,你在另一個世界過的好不好、吃的好不好、穿的暖不暖,有沒有和我一樣想念你那樣想念我?常常想到了這些,以前一起做的事一件件浮現在腦海,心裡怨恨這個人為什麼丟下我一個人走了,當時要是一起走了,心也不會這樣痛了,天天都有這樣的想法,為什麼沒有帶我走,這個人怎麼這樣狠心?」

  「洛神呀!你和相驀已經在不同的地方存在了,時間長了、你認清了這個事實,就會慢慢忘記這些的。兩個人永遠的分開了,心也會隨著時間慢慢分開的,跟你說這樣殘酷的話覺得很對不起,不是不心痛過世的相驀,而是不能看著你這樣活著。」

  「那個是為了我連命也不要的人,怎麼可能會那樣忘記?我不會忘記他的,就算死也不會忘記他。」

  「不會忘記就記在心裡吧!總是要開始新的生活,讓他知道你這樣活著是該多心痛?」

  「所以,他當時就應該帶著我一起走呀!」

  「洛神,你不能醒一醒嗎?你這樣,活著的人也會傷心的。」

  「哥,不要為我傷心,以後你要顧好自己!就算沒有我在你身邊,也一定要好好的生活,帶著我的那份,好好生活。」

  「你這是說的什麼糊話?」

  「哥,我這輩子最快樂的事就是遇見你和相驀。如果時間能倒退,對我而言才是最大的珍貴,再一次遇見你們,永遠停止在遇見你們的瞬見,那該多好。這個人過世了,才真正知道他在我心裡的位置,原來已經很重很重,以前那樣想著推開的人,離開後才發現是最愛的人,所以能活著的意義,就是為他找到公平。」

  「你先別衝動,我和沈相然會處理好這些事情的。」

  「沈相成是不是還沒有承認?血腥、罪惡的手,骯髒、無恥的謊言,哥哥和沈相然想要搜集全所有的證據等待法律嗎?那樣太漫長,我沒有耐性。」

  「洛神,你到底想幹什麼?」

  「哥,正因為相信程序,路才會走的那樣慢。」

  「洛神?」

  「適當的悲傷可以表示感情的深切,過度的傷心可以證明智慧的缺失。以後,我會停止這樣的蠢事,只表達適當的悲傷,所以就放心吧!」

  「我能放心嗎?」

  「是,哥哥就放心吧!我還有要做的事,哥的車就借我用一下吧!」

  「有事要用車嗎?」

  「是,有一個人,很想馬上見到他。」

  洛神坐在駕駛座上,灼燒過的手掌看上去很是恐怖。她伸出手掌,真是萬幸!至少還有骨頭、還成形,不然連開車也不可以了。

  車直駛到沈氏大廈的門口,她安靜的等待著。

  一輛黑色三廂車從沈氏大廈的車庫開了出來,她眼尖的看著,嘴角泛過一絲冷笑。

  洛神踩下油門,車筆直、飛速向那輛車撞去,汽車前機艙一下子因為強大的撞擊而立即變形,汽車配件也飛離車身很遠,洛神冷冷看著黑色三廂車內的安全氣囊全部彈出,完全不顧因為強大衝擊而受傷的手臂,只是隔著汽車擋風玻璃冷冷的看著,漠然的神情沒有一絲改觀。

  黑色三廂車內的人早就嚇的魂不附體,心驚膽跳的從變形的車子裡逃了出來。

  那張臉,正是沈氏集團三少爺沈相成,洛神拉開車門走了過去。

  「怎麼是你?」沈相成看清肇事者後愣在了當場。

  「我,今天出院。」

  沈相成陰著臉按著流血的大腿問:「你是故意加快速度撞上來的吧!」

  「我有故意開車撞你的理由嗎?」她的眼裡全是挑釁。

  沈相成雖見過大世面,可遇到了這種不要命的,多少也有點害怕:「你不會是聽了什麼瘋言瘋語,所以才這樣的吧?」

  「瘋言瘋語我也會說,比如說——很想你去死!那麼,你要當真嗎?」

  沈相成的臉一下子沉了下來:「你不要太過分。」

  「還能比你更過分嗎?只是車被撞了一下,受了一點小傷,這種開始不應該感到可怕才對呀!」

  沈相成看著她恐怖的表情:「這次事不會就這樣算了!」

  「得確,也些事不會就這樣算了。貓捉老鼠的遊戲玩到現在一定很過癮吧!可是我卻膩了,現在開始,由我當貓、你當老鼠,再玩一遍怎麼樣?」

  「你什麼意思?」

  「只是想對要送我坐牢的人好一點,再玩一次遊戲而已。」她臉上泛起鬼魅的笑,絲毫不顧及自己流著血的手臂。

  「我看你是瘋了……。」

  「我沒有瘋,一會記得回家吃飯,因為出院,所以才要吃這種團聚的飯。」洛神的口氣變得相當溫柔。

  沈相成倒吸一口涼氣:「神精病,你自己去吃個夠吧!」

  洛神不以為然的笑著,她認為世上真的有做賊心虛這種事,看著沈相成灰溜溜的走了,心裡真是痛快,笑著,笑著,眼淚就又下來了。

  擺放整齊的餐具,碩長的大理石餐桌,空缺的某個位置,沈家的晚餐因為洛神出院而難得人數齊全。

  一個多月,不短不長,相驀的位置依舊還保留著,只是下人們已經不會在那兒擺上餐具。

  洛神的視線就停留在那個空位,傻傻的發著呆。

  「你沒事吧?」沈相然打斷了她的思緒。

  這些人中,最讓她不解的就是沈相然,他對她的態度真是180度大轉彎,平常的冷嘲熱諷竟然沒有了,取而代之的是偽裝出來的和聲細氣。

  「當然有事。」這些人中只有沈相然知道她的感情,對沈相驀她不是以嫂子的身份在悲傷、懷念,而是以愛人的身份。

  「不能堅強一點嗎?你不是胡狼嗎?」沈相然的聲音壓的很低。

  「你不知道嗎?胡狼是世界上最鍾情的動物,如果一個死了,另一個就會孤獨終老,因為胡狼是不會變心的,在埃及它們被認定是陰間的神阿努比思神的象徵,它們會找到自己的位置,然後一輩子都不會變,所以不要跟我提「胡狼」兩個字。」

  沈相然好意的勸說被無情的反駁了,但是這一回他並沒有生氣,

  他永遠記得自己衝進急救室的那一刻,記得對弟弟的承諾,他不是相信眼前的這個女人,只是不想讓過世的弟弟傷心。

  那一天,他可憐的弟弟,躺在手術室裡,艱難的呼吸著……

  他拉過相驀的手:「相驀,你要挺住!只要你好好的,什麼事都可以答應你。」

  相驀抬眼看著他,一臉的蒼白,嘴唇已呈灰土色:「二哥,我想見洛神。」

  「她在急救室搶救,是急診氣管切開手術,你放心不會有事!等你身體一好,我馬上帶你去看她。」

  「二哥,怕是來不及了。」

  「怎麼會,世上的事只要拚命努力就能做到,答應二哥,給我撐下去。」

  「世上也有拚命努力但還是做不到的事。二哥,來到世上最美好的事就是遇見她、和她相愛相知,本來以為真正愛一個人,不會那樣輕易的離開,即使有一千個讓自己離開的原因,也會找出一千個留下來的原因,這一回卻要違約了,這個離開的原因讓她原諒我?」

  「相驀……。」

  「我很抱歉對她違約了,不能一直陪她到老,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放手。二哥,以後替我照顧她,這是臨死的人唯一的心願。」

  「不會,相驀,你不會有事的。」

  「二哥,就是這幾句話,已經感覺費了全力,答應我,替我照顧她。」

  「好,我答應你,我會的。」

  「一定要信守諾言……。」沈相驀握在他右腕的手緩緩滑落,最後垂在病床邊。

  那一天的醫院,在沈相然的心裡——是世上最清冷的地方,聽著儀器最後那聲長長的「嘟」聲,一個生命連掙扎的權利也沒有了,那樣安靜的蓋上白布,推進冰冷的櫃子裡。

  「相然,發什麼呆?跟你說的話沒聽見嗎?」沈皓蒼突然提高的音量打斷了他的思緒。

  「爸,你說什麼?」

  沈皓蒼體諒的看了他一眼:「相驀過世,我知道大家心裡都不好受,唉……。」白髮人送黑髮人,沈皓蒼的心情可想而知。

  「爸爸,縱火的兇手已經捉拿歸案了,說是為了盜取洛氏集團的財物才會做了這種事,法律會還相驀一個公道的。」沈相則在一邊勸道。

  「盜取財物?」洛神的口氣是嘲諷的。

  「二嫂一直在醫院住著,爸爸囑咐我們這些事等你出院了再詳細說給你聽,怕你身體虛,扛不住。」沈相庶擔心的看了她一眼。

  「是嘛?」

  「聽二哥說,相驀那天本來是找你吃飯的,真沒想到竟也遭了這個意外。」三弟妹邵雪的眼淚嘩的流了下來。

  「是嗎?那天,你老公——沈相成又在幹嘛?」洛神的口氣冷洌而無情,所有的人都停下筷子看著她。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5-5-28 00:47:18

  第四十九章 淚濕

  「爸爸,縱火的兇手已經捉拿歸案了,說是為了盜取洛氏集團的財物才會做了這種事,法律會還相驀一個公道的。」沈相則在一邊勸道。

  「盜取財物?」洛神的口氣是嘲諷的。

  「二嫂一直在醫院住著,爸爸囑咐我們這些事等你出院了再詳細說給你聽,怕你身體虛,扛不住。」沈相庶擔心的看了她一眼。

  「是嘛?」

  「聽相然說,相驀那天本來是找你吃飯的,真沒想到竟也遭了這個意外。」三弟妹邵雪的眼淚嘩的流了下來。

  「是嗎?那天,你老公——沈相成又在幹嘛?」洛神的口氣冷洌而無情,所有的人都停下筷子看著她。

  「二嫂,你這是什麼意思?」沈相成適時的出現了,陰著臉按著大腿包紮處一拐一拐的走了進來。

  「老公,你的腿怎麼了?」邵雪飛一般的奔了過去。

  「那就得問二嫂了!」沈相成直視洛神,停頓了下說:「我今天是命大,開了車剛到公司門口,二嫂就踩下油門,開著車筆直、飛速向我的車撞過來,汽車前機艙一下子因為強大的撞擊都變形了,包括車內的安全氣囊也全部彈出了。二嫂,你是想要我命嗎?」

  「我的手不也受傷了。」洛神淡淡回道。

  「二嫂,你幹嘛去撞相成的車?我們有什麼地方得罪你了嗎?」邵雪連哭帶喊的心疼起老公。

  洛神可懶得理這個蠢女人,毫不在意的喝著湯。

  「洛神,到底怎麼回事?」沈皓蒼皺著眉頭看向她。

  既然老爺子開了口,洛神總是要給點面子的,只放下湯勺,攤開手掌在眾人面前:「那天起了很大的火,火燒的很猛烈,黑煙吸進喉嚨整個人暈暈沉沉的,窒息感也越來越強烈,身上的灼傷一陣陣痛著,當時站立處的柱子傾聲而倒,全部壓在了救我的相驀身上,濺起萬丈火花,柱子頓時掩埋了他的身體。我從地上爬了過去,拚命想去推開壓在他身上的柱子,手握在那熾熱的柱子上,發出燒灼的焦味,我使力推動著,一遍又一遍,終是因為氣力太小而沒有能挪動,又是一遍又一遍的重複……,所以我的手就變成這樣了,這樣醜陋不堪的一雙手,只是外觀的醜陋不堪也就算了,原來連靈活度也失去了……。」

  「二嫂,別說了。」沈相庶心疼的阻止她。

  她並不理他:「因為這雙手失去了靈活度,連方向盤也不能控制,一時間發現這樣的事情,所以才會慌了神撞上去的……。」

  「好了,好孩子,別再說下去了。」沈皓蒼的眼眶紅了起來,起身疲憊的往屋裡挪動。

  「根本就不是這樣的,爸爸……。」

  「你給我住口。」沈皓蒼沒有回頭,卻是怒喝一聲。

  「三弟,還不住口。」沈相則瞪了弟弟一眼,也離開了餐桌。

  「洛神,晚餐可以結束了吧?」沈相然走到洛神面前,示意她讓步。

  「好啊!到這種程度也夠了。」她站了起來,停到沈相成的身邊:「三弟,小心你的血,不是所有人的血都是乾淨的。」

  「你……。」沈相成的臉色鐵青,這個女人,一定也看過那份全血報告,怎麼那場大火就沒有燒死她。

  她尾隨著沈相然走進房間,關上房門的一刻兩人的表情翻天覆地。

  沈相然肅著臉:「連過世的人也要利用嗎?」

  「沒有那樣的事,現在活著的意義,就是為相驀找到公平。」她面無表情。

  「你這樣做會讓相驀安心嗎?還是停手吧,我和你哥會處理好這件事的。」

  「什麼時候和我哥結成聯盟了?我可不會停手的,沈相成是你的三弟,手足情深我能理解,但是害死相驀的罪,一定要有命來贖還。」

  「洛神,你能好好說話嗎?就算相成是我的弟弟,事情查清楚後,我也不會輕饒了他。」

  「不是已經查明了,縱火的那些人和沈相成有過聯繫,還要怎麼清楚才夠?」

  沈相然倒了杯水遞給她:「洛神,先冷靜點吧!」

  「我不渴。」她並不接那杯水:「類似的話以後就不要再跟我說了!這一個月的時間,我哥在你身上花了不少功夫吧,就連你對我的態度也變了很多。」

  「是相驀過世時囑托過我的,讓我照顧你。」

  「沈相然,真是好人緣!我媽、相驀竟然都把我托付給你,但是不需要那樣,看在相驀的面上我會不跟你作對,可你也不要試圖阻止我。」

  「你這樣的行為……。」

  洛神並不理睬他,只是鋪好被子,蜷縮在地上。

  沈相然無奈的住了口,灌下冰水坐到了書桌前。

  夜色淒迷美麗,皎潔的月光透過紗窗印在洛神的側臉,沈相然不輕意的翻身,卻發現地上的那個人早就淚濕了衣襟,強忍淚水的臉一直在抻縮著,他忙再次轉身,害怕被她發現。

  他安靜的躺著,沒有發出一絲聲響,害怕驚擾地上那個哭泣的人,他曾經千方百計阻止過他們的愛情,只是沒有預料到這樣的結果——相驀臨死也放不下的牽掛,依舊只有她;而地上躺著哭泣的這個人,活著的意義,竟然是為了給相驀找到公平。或許是自己錯了,如果早知道他們的緣分這樣短,這兩個孩子會這樣可憐!他或許不會把她看成那種凶殘、狠毒的人,也許他會給她一次機會,如果……,他想到了「如果」這個詞,可是他清楚的知道人生是沒有「如果」的,一夜就在這樣的矛盾、糾結中度過。

  沈相然記不得是什麼時候睡著了,睜開眼睛清晨的第一道陽光已經射了過來。

  他披了件薄衣,向二樓的露台走去。

  洛神正出神的看著遠處,連他走到身邊也沒有發現。

  「昨天夢見相驀了,在夢裡,一直看著我。」他首先開口。

  只要提到相驀,她的表情總是溫柔的:「真是過分啊!明明知道我是多麼想念他,卻一次也沒有來過我的夢裡,只是去了你的夢裡。」

  「或許是因為不想看到你這樣悲傷才沒有去呢!」

  「是嘛?相驀跟你說什麼了嗎?」

  「什麼也沒說,只是那樣看著我,那眼神分明是哀傷的,好像是在乞求我說:『二哥,不要眼睜睜看著洛神痛苦,不管怎麼樣都要為她做些什麼!』感覺想說那樣的話來著。」

  「是呀!他一直是那樣看著我的,可是我卻傻到要推開他。」洛神微微側臉,沈相然看見兩隻佈滿血絲的眼睛,血紅色的脈紋直刺到他的心海,一陣陣心痛泛了上來。

  「那個,我先進去了。」他的聲音含著哭腔。

  「嗯。」她的聲音很輕很輕,在他轉身間,順著眼淚吐了出來。

  沈相驀走進了屋裡,他一向不喜歡大清早沖涼,這一回他卻走過了洗澡間。

  擰開了水籠頭,水霧噴打在身上,水珠濺起在淋浴房上,好像也摻和著他的淚水。

  本來他沒想過要好脾氣的對待洛神,一開始甚至打算見到她後用力罵上幾句,就連狠狠甩上幾巴掌的心也有。

  如果不是她,相驀怎麼會去洛氏集團?可是想到了相驀過世時的話,他忍了下來,再次看見她,她真的變了很多——悲不自勝的表情是偽裝不出來的,他不是沒長眼睛的人,所以才這樣試著忍耐了下來。

  他一直把她想成凶殘、狠毒的孩子,這算現在,也仍然有這樣的想法,可是這個壞心腸的人或許對弟弟是真心的。

  沈相然慢慢擰小水籠頭,然後在微小的水聲中他聽到開門聲、關門聲。洛神,這麼早就出門,能有什麼事?不會是……他忙拿起衣服穿了起來。

  沈家的華陽別墅門口,沈相成一拐一拐的走上了車,他正打算發動汽車,車門應聲被人撞上了,洛神正趴在副駕駛的車窗外。

  沈相成看見她就煩:「你最好快點走開,在家門口鬧起來可對誰都不好。」

  「真是,你沒有聞到汽油味嗎?」洛神手裡的打火機一明一暗。

  「你……。」一股濃郁的汽油味迎面撲來,沈相成試著想打開車門。

  「你最好別動,不然我丟下打火機,車就會爆炸。」

  「你說什麼?」沈相成臉色大變。

  「這車好是好,可是今天早上油箱破裂,汽油大量漏出,你真是太大意了。忘了跟你說,我見汽油漏了,又讓人提了好幾桶過來,想幫你加進去的。」

  「你是不是有病?」沈相成頭「嗡」的一聲,這女人最近神精不正常。

  「是在罵我嗎?」不等沈相成反應,一桶液體從車窗外向他身上倒來。

  沈相成躲避不及,淋了滿身,低頭一聞是濃烈的汽油味:「你瘋了呀!真他媽一個神精病。」

  「你罵個夠吧!一會死了就罵不出來了。」洛神手裡的打火機點出亮光,一點點向沈相然靠近。

  「喂,你別亂來啊!」沈相成嚇的魂飛破散,這女的最近腦子不太好,現在自己被淋了一身汽油,一點就燃,還是先別惹她為妙。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5-5-28 00:48:10

  第五十章 失控

  沈相然慢慢擰小水籠頭,然後在微小的水聲中他聽到開門聲、關門聲。洛神,這麼早就出門,能有什麼事?不會是……他忙拿起衣服穿了起來。

  沈家的華陽別墅門口,沈相成一拐一拐的走上了車,他正打算發動汽車,車門應聲被人撞上了,洛神正趴在副駕駛的車窗外。

  沈相成看見她就煩:「你最好快點走開,在家門口鬧起來可對誰都不好。」

  「真是,你沒有聞到汽油味嗎?」洛神手裡的打火機一明一暗。

  「你……。」一股濃郁的汽油味迎面撲來,沈相成試著想打開車門。

  「你最好別動,不然我丟下打火機,車就會爆炸。」

  「你說什麼?」沈相成臉色大變。

  「這車好是好,可是今天早上油箱破裂,汽油大量漏出,你真是太大意了。忘了跟你說,我見汽油漏了,又讓人提了好幾桶過來,想幫你加進去的。」

  「你是不是有病?」沈相成頭「嗡」的一聲,這女人最近神精不正常。

  「是在罵我嗎?」不等沈相成反應,一桶液體從車窗外向他身上倒來。

  沈相成躲避不及,淋了滿身,低頭一聞是濃烈的汽油味:「你瘋了呀!真他媽一個神精病。」

  「你罵個夠吧!一會死了就罵不出來了。」洛神手裡的打火機點出亮光,一點點向沈相然靠近。

  「喂,你別亂來啊!」沈相成嚇的魂飛破散,這女的最近腦子不太好,現在自己被淋了一身汽油,一點就燃,還是先別惹她為妙。

  「你是怕了嗎?」她一臉淡定。

  「要是點燃火花,你也來不及跑!」

  「真嘛?我也是這樣想的,可是怎麼辦?我本來就沒想過要活著過以後的日子。」

  「你瘋了,知不知道一旦爆炸,我們會燒成焦炭的。」沈相成盯著她手裡的打火機,連說話都開始哆嗦。

  「看樣子你很怕死!這麼珍惜自己命的人,卻能拿別人的命不當一回事?更何況那個人還是你親弟弟,這回真是做了我絕對不能原諒的事,你知道吧?」

  「你千萬不要點燃,冷靜一點!怎麼可以這樣做,你就真沒有一點害怕嗎?」沈相成試著勸慰一臉淡漠的洛神。

  「我愛的人是受了多少苦才去了遙遠的地方,你不是比我更清楚嗎?現在問我害不害怕,只要一想到那個人受的苦就覺得一點也不害怕了,想著點燃這枚火花就能見到他,再也不用煎熬著忍耐歲月的漫長,反而覺得是一種大幸。」

  沈相成的手不受控制的哆嗦起來,這個女人是玩真的,弄不好一激動就真把自己燒成了黑炭,他可不想死,結結巴巴的說:「相驀過世是個意外,真是意外,跟我是沒有關係的,你,你一定要冷靜。」

  「我可不喜歡說謊的人!」洛神笑起來陰森森的:「真是的,人之將死其言也善,三弟呀!你真是沒藥救了,馬上都要死了,還要說謊騙我。」

  「不是,真的是個意外,我真沒想到五弟會在那兒……,我也不想的。」

  「哦,這也算承認了自己罪行!那麼,我陪你去找相驀,一定要好好乞求他的原諒。」洛神毫不留情的點燃打電機。

  「等一下,我不想死呀!你等一下,相驀在地上也不願意看見你這樣對我,你別衝動。」

  洛神縮回手,口氣生硬:「真是可憐,怎麼這樣怕死?」

  「我死了,你也沒什麼好處……。」

  「我也沒想過要拿什麼好處。」洛神的手慢慢的伸了過去。

  「洛神,你在幹什麼?」沈相然咆哮如雷的跑了過來。

  「二哥,救我呀!這女人想燒死我,快點救我。」沈相成見到了救命稻草,馬上一改往日態度。

  「洛神,你這樣相驀也會不安的,你想他死不瞑目嗎?」

  「相驀?」洛神愣在了當場,手中的燈火機也熄滅了。

  沈相然一把將她拉到遠處,喝斥道:「你現在正常嗎?你做的這些事正常嗎?」

  「我是想賭上性命,不是還留著命嗎?真相,用你們的那種方法知道實在太慢,聽到剛才的話了嗎?沈相成,真是狠毒的人,你應該認清楚才對!」

  「你那樣逼他,說出來的話就可信嗎?」

  「沈相然,以前跟我說過這樣的話吧!你不會往自己喝水的井裡吐痰的,哪怕那口井已經是又髒又臭,正因為你所謂的寬容,這些人才會更加肆無忌憚,現在還要繼續偏袒他們嗎?還是,你根本也是那種人?」

  「洛神,你已經失控了!」沈相然用力把她往屋裡扯。

  「放手,給我放手。」

  「你已經瘋了,先給我回去冷靜冷靜。」沈相然的手勁很大,任洛神怎麼甩也甩不開。

  洛神一邊被他拖著走一邊回頭朝爬出汽車的沈相成吼道:「你最好小心點,別惹我,不然我會讓你上報紙頭條,身敗名裂……。」

  「不閉嘴嗎?」沈相然看著歇斯底里的她。

  顯然沒有人理他,洛神依舊不依不撓的回頭吼著:「沈相成,我不會放過你的……。」

  沈相然騰出左手,一把摀住她的嘴,用力朝屋裡的方向走去。

  「王八蛋,我……。」洛神剩下的話已經喊不出來了,那隻大手覆蓋了她的怒火。

  沈相然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終於將她架進了屋子。

  「你今天就呆在屋裡,不許出門。」

  「沈相然,我是看在相驀的面子上才讓你幾分,你別得寸進尺。」

  「你還是照照鏡子吧!你現在活的像人嗎?」

  「關你什麼事。」

  「我也是看在相驀的面子上才勸你的,你這些行為是精神失常的人才會做出來的。」

  「可輪不到你來教訓我……。」

  洛神怒火中燒,不客氣的回駁,門已經「光當」一聲關上了,門外是沈相然的聲音:「門我就反鎖了,你在屋裡好好呆著。」

  沈相然從包裡拿出手機,這樣下去可不行,得和洛千好好談談。

  「洛經理,我是沈相然,有事要跟你商量,馬上就到你公司。」

  「好的,一會見。」洛千似乎早就預料到會接到這通電話。

  也就半個多小時,沈相然已經趕到了洛氏集團。

  辦公室內,兩個男人,面對面而坐。

  洛千首先打破了平靜:「上次在醫院打過我後,有沒有覺得我們距離拉近了一點。」

  「相驀會那樣,你們也是有責任的,上次的下手還是太輕。」

  「要再打我一頓嗎?」

  沈相然不客氣的回話:「有這樣的想法,不過平靜了心情,暫時還是先把縱火的事情查清楚,至於我們之間的恩怨,就等處理完這些事情後再說吧!」

  「這件事擺明了跟你三弟脫不了關係,和洛神結婚時就勸過你不要手軟,你那個弟弟可是有手段的人。」

  「前幾天調查事務所拿來的照片我都看過了,事發前,相成得確是跟那些人有過接觸。」

  洛千冷笑道:「已經讓人查過銀行帳目了,沈相成事發後劃了一筆錢出去,雖然隱藏的不錯,不過已經查清了是間接轉給這些人的,應該可以確定這件事就是你三弟干的。」

  「要報警嗎?」

  「被捉的人咬定了沒人主使,是因為要竊取錢財才做了這種事。拿出銀行帳目匯款的明細雖然可以指證,但是結果會是什麼?指證的過程我又能獲得什麼?最近想的最多的就是這件事。」

  「你們洛家可不是會大發善心的人,這種指證機會應該不會輕易放過才對。」

  「真相信法律的公正嗎?和國家標準不符的陰暗心理——我一直就有,相信法律是個信念,而動用自己的力量是我的行為。」

  「看來,你們兄妹的行為真是有一致性。」

  「什麼意思?」

  「今天早上洛神拿著汽油潑了我三弟一身,只要點了打火機,我三弟就會被燒成黑炭。」

  「那你三弟,沒死嗎?」洛千刻薄的問著。

  「沒死,被我攔下來了。聽你的口氣,打算放任洛神不管嗎?她現在的精神狀態正常嗎?」

  「我看她挺正常的,相驀的死對她打擊太大,你就讓她好好發洩一下。雖然做了這些出格的事,但至少你還能知道她在幹什麼?如果等她冷靜下來那會更憂心,到底會豁出性命去做些什麼事,我們連猜也不會猜到。」

  「她這是正常的發洩嗎?現在不是已經到了不要命的程度。」

  「至少現在她還在把持著分寸,不是還沒燒死人、也沒有一而再、再而三的去撞沈相成的車,所以還是在控制著自己,雖然豁出性命但還是拿著最後的理智在阻止著自己,所以就讓她干她想幹的事,靜靜的守在她的身旁等著她。」

  「你……。」沈相然的眼裡有了幾分瞭然,接著問道:「撞車的事也已經知道了嗎?」

  「問我要車的時候,那種表情就很奇怪,所以當時就找人跟著她了。」

  「看來,你做事很細緻。」

  「不過你不是一向對洛神沒有好感,這回卻好像有點擔心她?」

  「我好像一輩子都在答應別人照顧她,當初答應安以容要守護她、現在又答應了相驀同樣的要求,就好像命運非要將我推到她身邊,真不知道是不是上輩子欠了她的,這輩子來償還了!」

  「很有可能。」洛千的視線看向窗外。

全文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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