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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橙星]假面嬌妻(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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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個人言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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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5-28 16:35: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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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橙星]假面嬌妻(全文完)
橙星 -
假面嬌妻
為了三千萬,她那不學無術的大哥竟自作主張,讓她嫁給一個從未謀面的男人!
拜託!她可是個很有自主意識的小資女,怎麼可能會聽天由命、任人宰割?
於是她立刻請好友調查那人的身分背景,畢竟知己知彼,方能百戰百勝。
得知他最討厭唯唯諾諾、沒有個性的女人,
她當下決定在婚後扮演一個懦弱的小女人,讓他受不了,主動放她離開,
果真,結婚才不過一年,他們就簽字離婚了,
只是計畫不如變化,她竟不小心懷孕……
可她依然快樂的規畫著屬於她自己的單身生活,日子過得自由自在,
可老天卻不讓她如願,她竟意外碰見他,還被他發現她的「廬山真面目」!
這下慘了,他開始不斷試探她的反應,發現她懷孕,更是強制把她帶回家照顧,
除了對她呵護寵愛,他竟像是對她產生了極大興趣,讓她看見他溫柔的一面,
兩人的感情因此急速升溫,只是她卻感到一絲的不安,
究竟他做的這一切,是只為了孩子,還是因為有她的存在……
作者:
個人言論
時間:
2015-5-28 16:35:50
楔子
律師事務所--
許律師的對面坐著一男一女,男人剛毅冷峻的面孔上透露出一股冷肅不容人親近的氣息,而一旁面色蒼白的女人,一雙眸子打從進來後就沒抬起來看過身旁的男人,像只無措害怕的小白兔,怯怯的低頭望著緊揪在一起的小手。
許律師不禁有些同情的望著滿臉驚恐的女子,和一個性情如此冷漠的男人相處一年下來,想必從來沒得到什麼好臉色,真是可憐。
律師擅自打量的視線令男人臉上露出陰鷙神情,他冷冷道:「許律師,還有什麼問題嗎?」
「沒有問題。」趕緊收回視線,將一式三份的離婚協議書送到兩人面前。「這是協議書,上面註明了離婚後關先生每個月給關太太的贍養費。」對面冷漠男人發出一聲冷哼,許律師趕緊改了口,「如果柳小姐沒有問題的話,就請兩位在這裡簽個名。」
男人盯著身旁因害怕而整個人幾乎要縮成一團的女人,她所展現出來的懦弱和恐懼,令他眼底的厭惡更加濃烈。
視線冷冷掃過那張紙上填寫的數字,一個足以讓人衣食無缺的過著下半輩子的金額,薄唇譏諷一笑,他緩緩開口,「對於贍養費,你有問題嗎?」
「沒、沒問題。」女人怯怯開了口。
「那還不簽名。」他的口氣一重。
她整個人一縮,連眼睛都不敢多瞄他一下,抓起筆,火速簽名。
男人唇角冷漠的笑著,拿起筆跟著簽好名字,協議書被推回到律師面前。
「好了,接下來就請兩位去辦理登記,這樣離婚程序就完成了。」許律師最後交代。
男人滿意的點頭,跟身後助理交代幾句話,起身準備離去時,眼角瞄見了女人唇邊一道似有若無的笑容。
再眨了眼,那女人依舊膽小的緊握雙手,怯弱的坐在椅子上動也不敢動,一張臉慘白兮兮活像受虐小媳婦,哪來的笑容。
方纔,是他眼花了吧!
他最受不了的就是這女人懦弱的德行,終於能跟她離婚,對自己是件喜事,對她也是一種解脫。
安排好去戶政事務所的時間,男人沒理會裡頭坐著的女人,和自己的助理頭也不回的離開。
「關太太,不,柳小姐,你也別太難過了,可能你和關先生沒有緣分,也許你很快會找到另一個幸福的。」許律師望著被前夫扔下的女子,心裡真是挺同情的,瞧她一張小臉垂得低低的,恐怕是在暗自流淚。
出乎他的意料之外,女子緩緩抬了頭,臉上卻是一丁點的難過神情都沒有。
「我很好,謝謝許律師的關心。」
小臉仍是有些蒼白,不過那雙眼睛此刻展現出慧黠的生動光芒,看得許律師有點糊塗起來。
這……是方纔那個唯唯諾諾,大氣不敢吭一聲的膽小女人嗎?
怎麼好像換了一個人似的,不但沒有被拋棄的難過,甚至還很……開心?
「許律師應該還有其他工作要做,我就不打擾許律師,先離開了。」女人大方的微微一笑,在許律師的滿臉問號下,踩著輕鬆的步伐離去。
走出律師事務所,她望著空蕩蕩的車位,唇角一揚,很明顯的,那個前夫早把車子駛離,根本不管她這個前妻是否有交通工具可以離開。
不過她一點也不怪他,反倒相當感謝他。
總算不用再跟他相處,她終於解脫了,怎麼教她不開心呢!
作者:
個人言論
時間:
2015-5-28 16:36:12
第一章
富不過三代,用這句話來形容柳家,真是再貼切不過。
柳家是靠販售祖產土地而崛起,是標準的暴發戶,柳老先生因為本身學歷低,所以將全副關愛放在自己的獨子身上,學著那些名門貴族,淨把自己兒子往貴族學校裡送,可惜不知是資質不好還是無心學習,兒子高中畢業就不讀了,反正自小被捧在手心裡,家裡的錢多到花不完,有沒有唸書好像也沒什麼關係,在家當個少爺,娶妻、生子,最後當個老爺有什麼不好?
不過靠著將祖產一個個變賣出去,又沒有長遠的金錢規畫,這樣坐吃山空下去,就算有再多的錢財也是徒然。
果然,到了第三代,柳老爺的寶貝兒子柳牧生接手後,柳家能賣的土地統統賣光了!
老子什麼樣,兒子就是什麼樣,甚至更變本加厲,除了好吃懶做、不務正業,成天只知道揮霍,就是再有錢遲早也會敗光;柳老爺還在世時,柳牧生起碼還會收斂點,除了花錢外,還肯找點工作來做,充當一下乖兒子,可當柳老爺因為長期吃得太油膩,導致心血管阻塞一命嗚呼後,柳牧生一接手家族資金,馬上連工作也不做了,整天就想著如何花大錢、玩女人。
柳老爺還有一個女兒,可惜鄉下地方本來就重男輕女,這個女兒在家裡的地位只不過比請來的僕人要高那麼一點──吃飯不得和家人同桌吃,住的是閣樓的小房間,每個月的零用錢也不過能多買幾個麵包而已,只有逢年過節,她才有機會見上父親、哥哥一面。
幸虧柳夫人心底對這女兒是疼惜的,讓她的日子還不至於太難過,只是當柳夫人隨著柳老爺前腳一伸,後頭也跟著去了,這柳家小姐的地位在柳家便越來越顯得不重要了。
對柳月依來說,她只求能有個住的地方安身,完全不求那自小就不親的哥哥能照顧她,她只希望他不要來干預她的生活就好。
可惜她連這個小小的願望,似乎都不能如願實現。
金山銀山終有一天被挖空,柳牧生瞪著手上幾張銀行寄來的催款通知單,渾圓的身子禁不住打擊,整個人「砰」一聲坐下來。
銀行限他半個月內繳清積欠的一千萬,而家裡目前的存款只剩下三百萬,這麼短的時間內要他上哪去籌那麼多錢?
直至此時,他才頓悟到原來自己也會有山窮水盡的一天。
好面子的他要拉下臉去跟其他親戚借錢,這是不可能的事!況且他平時對待那些巴結上來的親戚從沒給過好臉色,想也知道如果他去借錢,會得到怎樣的冷嘲熱諷。
這可怎麼辦?難道真要等銀行訴諸法律行動,來查封他的房子嗎?
柳牧生眸光一閃,不如把這祖宅給賣了,起碼手邊會有不少錢可拿,還可以讓他快活一陣子……
不行!這可是他最後的籌碼,怎能用在這點小事上,況且房子賣了,他不是還得找地方住,那也要花錢哪!
只是不賣房,他又要怎麼還清積欠銀行的貸款?
就在他猶豫不決時,突然有人來訪,給了他第三條路選擇。
柳牧生扯動著兩條肥唇,很高興老天爺沒忘記他,還適時幫了他一把,這條財路來得還真是恰當,不但解決了他的危機,甚至還讓他手頭上又多了些錢可以花用。
想也不想,他便答應來人的要求,接著便朝那已好幾十年未曾到過的閣樓小房間而去。
「你再說一次!」展璃不信的掏掏耳,想知道自己方才沒聽錯?
相對於她的憤怒,坐在她對面的女人反倒笑得雲淡風輕,「我說,我哥通知我,要我下個月嫁人。」
「有沒有搞錯,他憑什麼替你決定婚事?還通知你咧!現在都什麼時代了,他以為自己真是活在古代的大老爺嗎?一句話就可以決定所有事!」
柳月依輕輕一笑,把冰咖啡送到替自己打抱不平的好友面前,「別氣了,你在這裡窮生氣,我哥又不會知道,結果只是氣壞你自己,讓你一整天都沒有好心情。」
想她當時聽到這個要求時,也如同展璃一樣的氣憤,但冷靜過後,她知道徒然生氣是沒用的。
展璃望著眼前纖細的女人,她從國中時候就認識了柳月依,兩人一直到大學畢業都還是很要好的朋友,自然知道那位地方財主是如何對待自己的親女兒,如果不是當年柳月依放不下母親,她早就想帶著柳月依蹺家了。
「走!我們走。」她一把抓起柳月依,決定付諸行動。
「走去哪?」
「當然是帶你走呀!你放心,我家雖不是什麼大企業,卻也算是有名氣的公司,諒柳牧生不敢找上門來;況且只要跟我哥說一聲,你儘管在我家住下,那混蛋絕對不能逼你嫁人的!」展家上上下下都認識柳月依,而且都相當喜歡她。
「你在胡說什麼,我怎麼可能跑去你家住。」柳月依聞言失笑。
望著那張瓜子臉蛋上的堅持,展璃歎口氣道:「我知道,你又想說,留在那裡全都是為了你母親吧!」
水眸輕輕一眨,像是在感謝展璃的諒解。
大學畢業後的柳月依壓根不像她哥哥那樣只會在家花錢,反倒找了一份工作,扎扎實實的做了幾年;其實她早就經濟獨立,可以直接搬出柳家,只是母親臨終前交代她的話將她給綁住了──
柳夫人希望女兒能替自己守住這個家,她知道兒子不成材,總有一天會敗光家產,所以她強逼著柳月依承諾要幫兄長,她強調這棟祖宅絕對不能賣,因為賣了柳牧生就真的什麼都沒有了,而柳家也就完了。
母親說了那麼多遺言,目的只是害怕自己的兒子將來會流離失所,說來說去,她心裡仍是疼兒子多一點。
不過在柳家生活了二十五個年頭,就只有母親是真心對她好,出於一種感恩之心,柳月依繼續住在柳家,並決定只要柳牧生不干涉她的生活,她會盡力完成母親的遺願。
「難道你真要聽你哥的話,嫁給一個不認識的人?」知道好友的顧慮,展璃卻是感歎萬千。
柳月依是個相當堅強而有自信的女人,可惜生錯了家庭,不然鐵定會有一番作為的。
「我哥欠了銀行一千萬,對方說,只要我肯嫁過去,就會給我哥三千萬的聘金。」
對面霎時傳來重重的抽氣聲。
那隻大豬公!竟然要用自己妹妹的婚姻來還債,這不是跟賣了自己妹妹沒兩樣,真是、真是……
「我不能讓我哥賣掉柳家的祖宅。」這是她對母親做出的承諾,所以柳月依的口氣是不容置喙的。
「所以你真的打算嫁人了?小依,你要想清楚,婚姻可是一輩子的事。」她不願意自己的好友因為顧家而失去幸福。
一抹異光從柳月依的眼中閃過,她俏皮的笑了,「身為我的好姊妹,你以為我真會讓自己一輩子過得不開心嗎?」
「你的意思是?」
「我是想請你和展大哥幫個忙,幫我查一下關之焱的身份……」
突然聽到一陣咳嗽聲,柳月依困惑的直眨眼,「小璃,你還好吧?怎麼喝水都會嗆到。」
「等等,你說的關之焱,該不會就是你要嫁的人吧?」
察覺到她古怪的神情,柳月依點了頭,還在紙上寫下那人的名字,確保不會找錯人。
「不會吧?還真的是這個關之焱!就是他要娶你嗎?」關本來就不是很普遍的姓氏,想要找到同名的人也很難,再加上聘金一出手就是三千萬,放眼望去,也只有那個關之焱有這樣的大手筆。
「怎麼了?小璃,難道你認識這個關之焱嗎?」柳月依挑眉,她是昨天才從大哥口中聽到這個名字。
「我常聽我哥提起那傢伙,你還記得三年前在電子業刮起的風暴吧?當時有好幾家大公司都被搞垮、併購,聽說就是關之焱搞的鬼;而近年來在電子業稱霸的『旭瀚』就是關家創立的,那男人在商場上的手段相當強硬,很多企業都很怕他!」
是個這麼厲害的人物啊!這就叫柳月依感到好奇了,這麼一個響噹噹的人物,怎會跑到鄉下地方指名要娶她呢?
「聽說他是一個相當冷酷的人,身旁沒什麼人敢接近,報章雜誌倒是有拍到他和幾個名模吃飯的照片,光是從照片上就能感覺那男人渾身散發著不容人靠近的氣息;我哥常說,做生意千萬不要惹到關之焱,不然付出的代價恐怕相當高。」展璃忍不住露出擔心的目光,若柳月依嫁的是這樣的人,未來的日子恐怕不會好過。
「聽起來這男人還真的挺麻煩的……」柳月依也跟著攢了眉,不過隨即甩甩頭,目光清澄的看展璃,「既然已知道他是誰,小璃,我希望你和展大哥能幫我打探一下這傢伙為什麼這麼急著想娶我?」娶個不認識又沒地位的女人當妻子,總會有原因吧!
展璃點點頭,這點就算柳月依不提,她也會幫她查出來的。
「還有,再幫我查一查這個關之焱最討厭什麼樣的女人。」
展璃一怔,望進柳月依那雙慧黠帶笑的眸子,似乎有些糊塗了,為什麼她還能這麼開心的面對這樣的未來呢?
「不用擔心我,一切都會沒事的。」柳月依肯定道。
在事情還沒打聽出來前,她暫時不想告訴展璃自己想做什麼,她已替母親達成心願,幫助哥哥守住了祖宅,這樣就算恩情還清,再不相欠了吧?
柳月依結婚了。
沒有什麼儀式準備,新郎、新娘第一次見面就是在宴客酒席上。
柳月依正在新娘休息室裡休息,她身穿剪裁合宜的手工繡花白紗,將她窈窕的身段更加襯托出來,顯得既端莊又典雅。
在聽完柳牧生的交代,要她在嫁到關家後要表現得端莊賢淑,千萬別丟柳家的臉,不然柳家絕不原諒她,聽得她的嘴角忍不住偷偷揚起嘲諷的笑容。
柳家不過是靠地皮起家,拿什麼跟商場上名利皆有的關家相比?她這個哥哥的腦袋裡到底裝了什麼?
「大哥,不是有很多親戚到場,你不去門口歡迎嗎?」
「哦!對耶!大哥現在出去應酬那群看笑話的親戚,哼!前些日子他們還裝模作樣的問我需不需要借錢,他們那副得意的嘴臉我永遠忘不了,現在好了,我成了關家的親戚,看那群人等下要怎麼笑!我還要順便去結識一下關家的親友,搞不好以後可以幫我一把。」他瞄了一眼這個打小就不親的妹妹,「總之你要把我的話記在心裡,大哥出去了。」
真是個自以為是又自大的傢伙!
柳月依撇了嘴,送走大哥後,她站在鏡子前整理身上昂貴的白紗和自己臉上的妝容,腦中正過濾著自己的完美計劃。
關之焱之所以砸大錢要娶她,全是因為關之焱爺爺的遺囑──只要他娶了她,就能得到關家所有財產和整個旭瀚,想當然耳,那種把權力抓在手的男人怎會不願意。
至於關家老爺爺怎會看上她,這就要追溯到她的祖父了──
在某次出遊,祖父意外救起落海的關爺爺,兩個男人自此認識,關爺爺常常跑來他們家和祖父聊天,她確實見過關爺爺幾次,雖然每次爺爺都叫她快點回房不要打擾客人,但關爺爺總是笑著跟她聊個幾句,他說他很喜歡她身上那種純真自在的感覺,希望有朝一日她能把這種感覺帶到他家去。
小時候的她不懂這句話的意思,現在回想起來,恐怕那位老人家早有計謀把她娶過門當孫媳婦了。
真不懂這些老人家在想什麼,要離開就放手離開,做什麼連晚輩的未來也要插上一腳才甘心?
要說她真的甘心嫁給一個不認識,聽起來又是個恐怖冷漠的男人,當然不可能!這樣的婚姻她一點都不相信自己會過得幸福美滿。
關之焱的身邊不乏女伴,這是她讓好友展璃所打探到的訊息,只要資料正確,她有把握自己日後可以全身而退。
就在她拿起粉撲想將自己的面容妝飾得更加慘白時,休息室的門被人推開,一道高昂挺拔的身影走了進來。
這人有張如雕刻出來的深刻五官,可惜眼神黯沉,薄唇抿得緊緊的,一看就是個不好親近的男人。
她垂下眸光,不正面迎向他的視線,關之焱的照片她看過,自然知道走進來男人的身份。
「你、你就是關之焱嗎?」怯怯的聲音自她的嘴裡傳出。
聽著那細若蚊鳴的聲音,關之焱眉頭緊緊一攢,似乎很不高興眼前裝扮漂亮的女人竟表現得一臉懦弱與害怕樣。
「除了我之外,哪個男人能這樣大剌剌走進新娘休息室。」
哦!這男人的口氣還真大呀!
小臉一垂,她的聲音中有著一絲顫抖,「你、你怎麼不在外面招待客人?進、進來做什麼?」
「我是來交代你幾件事的。」
「什麼事?」蒼白的小臉一抬,佈滿驚恐。
隨著關之焱的走近,她可以感覺到這男人身上所散發出來的凜冽氣勢,他臉上的神情冷峻,目光如炬,正打量著她。
柳月依雙拳緊握,這男人很有威嚴,難怪在商場上人人怕他;他那張看不出表情的臉孔不知在計算著什麼,讓人打從心底冒出冷汗來。
她命令自己小口呼吸,忍住想推離他的衝動,讓自己表現出既害怕又無助,膽小得只能往牆邊靠。
「你要告訴我什麼事?」這傢伙有事就不能快點說完嗎?這樣死瞪著她,可是會讓她消化不良的。
「今天你嫁給我,就是我關之焱的人,和柳家再沒任何關係,以後不要再拿任何理由向我拿錢;那三千萬,你們敢要,我就敢給,但是記著,給了之後就不會再有第二次!」他的唇角露出嘲諷笑痕,想不到自己花大錢娶來的竟然是個讓他看了就煩的女人。
柳月依心中一歎。
看來那三千萬聘金應該是柳牧生獅子大開口得來的,而眼前這個即將成為她丈夫的男人八成把她當作和柳牧生是同種人了。
「還有,坐上關太太的位置,我要你安分點,別以為我做事會以你為主;至於家事,我自有安排,你只是我名義上的妻子,明白嗎?」
這男人,還真不是普通的自大跟討人厭耶!
忍住想頂回去的衝動,柳月依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變得更加軟弱和害怕,她顫抖道:「是,我、我明白了。」
「抬起頭來看著我說話!」這女人怎麼老是一副怕他的懦弱模樣,讓他覺得特別心煩。
聞言,柳月依慌張的抬起小臉,她那受虐般的蒼白表情讓關之焱的一雙濃眉霎時攢得死緊。
「算了,只要你肯聽話,我是不會虧待你的;可若違反我的指令,你別以為我會讓你繼續坐在關太太的位置上!」如果不是為了祖父的那筆遺產,他才不會跟一個這麼惹他心煩的女人結婚。
像是一分鐘也不願意多待,他立刻轉身想走,手觸碰到門把時,他回眸又瞄了即將跟他一起生活的女人一眼,目光冷凝下來。「司儀要我告訴你,再五分鐘後,婚禮就要開始。」
這女人能不能別表現得好像在辦喪事一樣,他有這麼讓人害怕嗎?
「好,我準備一下就出去。」她小小聲的回答。
瞄到那雙冷漠的眼眸中散發出的鄙夷神采,她的臉上立刻露出受驚的可憐表情,小手直揪著白紗,頭垂得低低的,其實心裡卻是樂翻天了。
不出她所料,休息室的門「砰」一聲被人重重關上,看來關之焱確實很不耐煩。
紅唇微微一勾,很好,她的方法確實奏效。
她會很稱職的扮演好一個膽小、懦弱的關太太,讓他繼續厭惡她、討厭她,她相信這男人必定不會喜歡跟她相處在一起,這樣她婚後也能一個人過得自在快樂,不必提心吊膽想著如何跟他相處,而且她深信總有一天,當他厭倦了,她就能脫離這個婚姻。
到那時,她就可以過自己的生活了。
那場婚禮可說是賓客雲集,媒體都很好奇這個飛上枝頭的鳳凰是打哪來的,可惜照到的相片都是新娘子披著頭紗的模糊模樣。
這一年多來,柳月依雖頂著關太太的頭銜,日子卻過得相當低調,除了兩人結婚時參加婚宴的賓客見過她一面之外,之後凡是關之焱出現的場合,身旁的女伴都不是她,這讓所有人都極度懷疑關太太是否已被打入了冷宮?
外界對她的嫉妒和羨慕隨著時間逐漸淡去,就連她長得是什麼樣子也沒人想得起來,甚至連她在某間公司當個小職員都沒人知道。
這對柳月依來講卻是個好消息,她本來就不在意關太太的頭銜,沒人認識她最好,她的日子才能圖個清靜。
想到以後……她的嘴角不自覺一揚。
只要她再努力裝到今天下午,她就可以真正的離開關家,並跟柳家不再有任何關係了。
柳牧生早在聽聞她要和關之焱離婚時,便堅決反對到底,甚至威脅她要是她敢離婚,就不再認她這個妹妹。
其實若真如此,她還樂得輕鬆呢!
「太太,先生的車子已經在外頭等候了。」一名模樣像是管家的老先生走來,口氣不卑不亢,但眼神中可以清楚見到他的不屑。
在得知這個太太是主人花了三千萬娶來的,他就看不起她,加上她平時在家一副小老鼠模樣,簡直難登大雅之堂,一點都不配做他心目中的關太太,所以他就更是看她不順眼──反正關先生也不喜歡她,他也不需要太尊重她。
幸好關先生也看透了,今天終於要跟這女人分開了。
「我知道了,我馬上下去。」她輕聲道,一雙眼不敢直視廖管家。
耳邊聽聞一聲淺淺的嗤鼻聲,這一年來,她對忍笑已經相當拿手,於是她戰戰兢兢的起身,握緊手中的包包,清澈的目光緩緩瞄了一眼這個她一人住了一年的房間──打從新婚的那晚之後,他們夫妻兩人就是分房睡的。
不再留戀,帶著前所未有的好心情,她走了出去。
車上坐著的是她的丈夫關之焱,此刻他的一雙黑眸正冷冷的望著她。
「怎麼這麼久才下來?」
「我想到包包忘了拿,所以晚了點。」怯怯的瞄了他一眼,她立即把視線移到包包上,這不是裝的,而是她真的有點不敢跟他對上眼。
這男人有股與天俱來的威嚴氣勢,總教一旁的人懼怕。
幸好她不必天天跟他對看,不然憑這男人的聰明,她很怕他會看出一些端倪,知道她心底隱藏的完美計劃。
「等下我們就去律師事務所辦離婚手續。」他觀察著身旁大氣不吭一聲的女人,她長得不艷麗,如果扣除那膽小如鼠的懦弱個性,其實還算可人,只是每當和她相處,他的耐性總會被她磨去,她就不能好好抬起臉來跟他說話嗎?
爺爺當年的遺囑只要求他要娶她,且一年內不得離婚,如今他已掌握公司大權,這段婚姻當然也可以做個了結;他不覺得愧對身旁的女人,他從沒勉強過柳月依,而柳家也拿他的錢拿得很快樂,他只當這樁婚姻是場交易。
「我知道。」被一道審視的視線牢牢盯著,她除了心底冷汗直流外,喉嚨也緊張乾澀,只能唯唯諾諾的應聲。
「我讓人在外面給你找了一間公寓,今天下午你把東西清一清就可以搬過去。」
「好。」開玩笑,離婚後她才不會聽話的搬進他安排的公寓,一定會馬上閃人。
「還有,我知道你在鴻立有份工作,待遇好嗎?」
「呃,還可以。」她在公司也沒什麼特別表現,而且公司老闆正是她的好友展璃的大哥,他們兄妹早就交代過公司職員不准胡亂在外說她的閒話。
他沉默了一下又開口,「我會給你一筆贍養費,相信你日後照顧自己應該不難,但是如果工作不順利,記得找人通知我一聲。」雖然這女人很不得他的心,但這一年來卻從未給他惹過事,就只是安安分分的當關太太,憑這一點,他也不會虧待她的。
柳月依有點訝異他會關心自己,這男人不是向來把她列為貪財又愛慕虛名的人嗎?
她第一次抬起臉,不帶任何算計的望著他,神情很是不解,「你不會是想幫我找工作吧?」
對於她勇於提問的態度,關之焱眉一挑,還以為她只會逆來順受的聽他說話,什麼時候她也懂得發問了?「你是我的前妻,我不會讓人拿你當話柄來詬病,說我虧待前妻。」
原來只是因為不想讓人說閒話呀!
柳月依忍不住嘲笑自己的失落,難不成她真以為他有副好心腸,會善待她嗎?
她的嘴角正嘲諷的一勾,卻突然意識到一道灼灼的視線,這讓她霎時一怔,急忙把臉垂下,她竟粗心的在他面前露出本性來!
關之焱若有所思的望著又擺出一副膽小模樣的女人,突然間,他好像覺得自己似乎不是很瞭解她,方纔她嘴角的淺笑他並沒遺漏,他怎會覺得她的那抹笑容似乎帶了一點不屑的意味?
瞧她的模樣,一點也看不出來是這樣心思的女人啊!她剛才應該只是在高興日後不怕沒錢拿,所以才笑的吧!
他甩甩頭,反正自今天過後,她跟他再無關係,他還需要瞭解她什麼?不必了。
車子停在律師事務所前,不出半小時手續就已辦妥,關之焱先走出來,坐進車內叫司機直接開往公司,根本沒理會被落下的女人要如何離開。
幾分鐘後柳月依也出現了,她沒生氣那男人不等她,反倒露出一抹睽違已久的燦爛笑容。
萬歲,她終於自由了!
大口呼吸著新鮮空氣,她拿出手機撥給自己的好友,告訴她這件「喜訊」。
「是呀!恭賀我終於脫離苦海……告訴他?我又不是瘋了,才不會告訴他這件事,那男人給的贍養費足夠讓我以後的日子衣食無虞了……我知道,我一會兒就去你那裡。」她緩緩往前走,一手撫著扁平的肚皮,目光轉為溫柔。
在她肚子裡有個才兩個月大的小生命!
她和關之焱也不過發生了兩次關係,一次是新婚之夜,那男人被人灌多了酒,回房後控制不住慾望而將她撲倒,她沒有埋怨,反正嫁給他就不可能和他永遠清清白白,只是他粗魯弄疼她的感覺,令她相當不舒服,而那男人也知道她不喜歡他的親近,之後兩人就真的相敬如賓,關之焱甚至撥出一間房間讓她自己住。
直到兩個月前,有一晚他醉酒回來,不小心闖入她的房間,而她才剛洗好澡,身上只圍著浴衣,這種情況下,兩人當然又不小心發生了關係。
而這個孩子,就是在那晚出現的。
雖然她不喜歡關之焱,但也沒那麼殘忍的想拿掉這個孩子,這也許就是當母親的心情吧!面對往後的日子,她也很希望能有個可愛的小孩來陪著她。
這個孩子是她的,她絕不會告訴關之焱,反正她和他日後再不會有任何交集了,又何必因為孩子而把兩人再次困住呢!
作者:
個人言論
時間:
2015-5-28 16:36:48
【第二章】
一般人四個月大的肚子會是什麼樣?聽說懷第一胎的媽媽,肚子可能要到五個月後才有隆起的感覺,那她為何才四個半月,小腹卻已明顯隆起,害她明明能走能動,卻每每都被周遭的人視為「只能坐著」的孕婦?
咖啡店內,柳月依和好友展璃偷得半日閑,蹺班出來喝咖啡、松口氣。
「幸虧有你,老哥才肯放我溜出來休息。」天知道她這幾天加班加得就快升天了。
「我還真羨慕你有事可做,哪像我,只要在公司一走,就有人要我不許動;只要一站,就被人吆喝著快點坐下。」柳月依皺著眉盯著自己的肚皮,她不覺得自己有這麼虛弱,會一踫就倒。
「我們是關心你,尤其是我那個大哥,你又不是不知道他有多關心你,是他下令全公司都得對你禮過,當初我出車禍摔傷腿時都沒見他這樣關心呢!」展璃眼露曖昧,繼續道︰「話說回來,這兩個月的時間跟我哥同進同出,有沒有什麼特別的感覺?」
柳月依現在的身分已經不用避嫌,展銘修自然不會放棄這個親自接送佳人上下班的大好機會。
柳月依望著自己的好友,知道她的腦袋瓜里在想什麼,只能無奈一笑,「能有什麼感覺,不就是很感謝展大哥的好意。」
要是有感覺,早在念書時就有了。
「怎麼這麼說,你本來就該找個人陪伴你,不然以後孩子生了出來,沒有父親的陪伴會很可憐的。」
「我可以照顧他。」柳月依的臉上沒有絲毫擔心,她有工作,加上先前離婚時的贍養費,她有足夠自信能給肚子里的寶寶一個美好的未來。
「我當然知道你的能力,我是指小孩怎會希望沒有爸爸、媽媽一起在身邊照顧呢?反正你現在恢復單身了,不妨考慮一下,看看身邊有沒有適合的人選。」她擠眉弄眼道︰「給小朋友添個爸爸也不錯……」
「小璃,你知道我對你哥沒感覺。」柳月依直接打斷她的話。
她明白展大哥對她的心意,可是她真的就只是把展大哥當成一個哥哥而已。
「我知道有什麼用,要我那個死心眼的老哥明白才行。」展璃睜著好奇的一雙眼盯著自己的好友,「話說回來,你為什麼都不考慮我哥?從你在柳家直到現在,這些年來他一直都是這麼的罩你,怎麼瞧他都是個可以托付終身的好男人,難道你一點都沒被打動過嗎?」
「我只當他是哥哥。」
這樣直截了當的回話,看來她大哥是沒希望了,罷了,展璃也懶得再幫哥哥當說客。「那你想要的理想丈夫是怎樣的條件?」
這個問題可難倒柳月依了,她攪和著面前的柳橙汁,漫不經心道︰「以前我一直希望能離開柳家,過過一個人的自由生活,所以這個問題我從沒想過,展大哥對我很好,可是我老覺得跟他在一起過于拘謹、過于禮貌,反倒讓我有時還真不知該跟他說什麼。」
「我哥是有點老古板,整個人太過正經。」這點展璃附和。
「所以呀!如果我真要找個人來當我孩子的父親,起碼得讓我先過得自在才行吧……」
突然,她的聲音消失了。
展璃望著她突然轉為驚愕的臉色,忍不住朝她的視線望過去。
那一桌有個男人正目光灼灼的盯著她們瞧……
世上怎會有這麼巧的事,那個關之焱怎會也來這里暍咖啡?
柳月依有著一絲的驚慌失措,不過很快她便垂下臉,掩飾好情緒,一手趕緊把餐巾紙打開,遮住她的肚子。
她能穩住自己的情緒,卻無法令加快的心跳慢下來,知道那男人看見她,但有沒有聽到她說話,她不知道!
關之焱似乎也很訝異會在這里過見他的前妻。
方才往旁邊一瞧,他竟一眼便認出她來!
柳月依不是那種讓人過目不忘的美女,但她那平靜的面容卻很難讓人忘懷,盡管結婚以來兩人沒有多長的時間相處,但畢竟曾同住在一個屋檐下,對她的某些小細節他仍是記得。
離婚至今,這女人一次也沒跟他聯絡過,倒是挺讓他訝異的,方才他似乎見到她的嘴角露出一抹笑,這讓他更是感到意外。
在他的印象裎,她對任何人都是唯唯諾諾,很少有那種自信的笑容出現,看來離開他倒也讓她過得很開心。
有種奇怪的感覺自心底冒出,唇角揚起一抹不明所以的笑,他朝一旁的助理說了幾句話,便起身往她那桌走去。
「柳小姐,有段時間沒見面了。」他瞧見了她眼底的警戒。
柳月依沒想到他會過來跟她打招呼,好在她早先一步遮住了肚子,絕對不能讓他知道她有孩子的事。
「呃,關先生……」柳月依差點咬了舌,「這麼巧,你怎麼也出現在這里?」最近過得太自在,差點忘了在他面前要如何演戲。
他皺了眉,這女人每次跟他說話都是一副畏畏縮縮的模樣,像是他要吞了她似的,可怎麼不見她與朋友對話時有這樣的表情?
「嗯,我的車在路上出了點狀況,所以跟助理進來喝杯咖啡,順便等司機。」
「哦。」她沉靜下來。
關之焱瞄了一下另一頭正瞪著他看的女人,視線又回到了柳月依的身上。「這位小姐是?」
柳月依心里直念,這家伙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多話了,他干嘛不快點滾回自己的座位?
「是我的朋友展小姐。」
姓展?關之焱的濃眉輕輕一挑,「展銘修可是這位展小姐的哥哥?」
「是呀!你怎麼知道?」展璃一頓,笨喲!柳月依結婚前就在展氏工作,自己又姓展,很難不讓人聯想到。
見到他譏笑的眼神,展璃皮笑肉不笑道︰「沒想到我大哥一個小小的公司,也能讓關先生記得這麼清楚。」
「我只是很訝異,原來我的前妻與展氏的關系竟然這麼好。」
他一直以為這個前妻只是展氏的小職員,畢竟結婚前,他曾派人簡單調查過柳月依,知道她是個很內向的女人,在展氏企業當個小職員,如比而已,看來他的資料並不夠仔細,又或者是有人隱藏了部分事實。
這個柳月依到底還有多少事是他不知道的?他突然發現自己是真的很不了解這個前妻。
好比方才那抹從容自在的笑容,他可是從沒見過她在他的面前這般笑過,他唇一抿,所以她這是把他當作外人羅!
「小璃是我高中同學。」柳月依怯怯的出聲解釋。
關之焱聞言,注視著她好一會兒,直瞧到她露出不自在的神情,他的薄唇譏諷的一揚︰心想也許是他多心了。「看來是我打擾兩位小姐的談話了,那我就先回座位,記得有什麼需要,可以讓我知道。」
後面那兩句話是說給柳月依聽的,雖然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多此一舉,這女人沒了他不也活得好好的。
反正都離婚了,他何必為了一個不曾見過的笑容跑來這邊,很可笑不是嗎?
柳月依垂著的小腦袋點了點,直到關之焱的身影消失後,她才稍稍吐了一口氣。
天知道她著紙巾的手指關節都泛白了。
好險沒露出什麼馬腳,不然她可不敢保證這男人會讓她懷著孩子而跟他分道揚鑣。
展璃偷瞄著那頭已坐下與助理講話的男人,也不自禁的拍胸脯喘氣,「老天,那男人還真是恐怖,從他嚴肅的臉上完全看不出他在想些什麼,還老愛有意無意的微笑,他知不知道那可是會讓人嚇得心髒病發好不好?」
見到好友如此收放自如的演技,展璃也不禁佩服起來。「小依,你真的很厲害,這一年來你在他面前裝模作樣這麼久都沒被拆穿,我不過是跟他說個幾句,就差點冒冷汗了。」
「別說了。」柳月依拿起飲料,刻意壓低聲音道︰「你快幫我瞄瞄,只要他一離開,我們馬上就走。」
如果不是怕被看到自己的肚子,那男人前腳一離開,她就想跑了。
總算等到關之焱的車子到來,他人一上了車,這頭兩個女人便快速結帳,逃之夭夭。
這間咖啡店,柳月依是再也不敢來光顧了。
巷口有輛車,在兩個女人慌張離去後,緩緩的停住,車窗搖下,關之焱嘴角嘲弄的一勾,原來自己竟是這麼可怕,讓那兩人在他一離去就逃跑。
只是,望著那道倉皇離去的背影,他若有所思的皺起眉,他怎麼覺得柳月依似乎變胖了,行動好像也變得有些遲緩,還得讓人扶著跑?
展銘修好不容易盼到柳月依恢復單身,怎麼可能會輕易放棄?
趁著慈善捐款晚會邀請各大企業,展銘修藉機邀請柳月依一起參與。
盡管柳月依認為自己懷孕不方便出席,展銘修卻要妹妹死拉活拉的把柳月依帶來,能跟佳人獨處,是他展現自己的好機會,自然不能錯失,而由他一路護著柳月依,不也能增加兩人間的良好關系。
晚會的主題是化裝舞會,是在一間私人旅館內舉辦。
「展大哥,你不覺得帶個大肚婆出席很不方便嗎?」臉上掛著一張華麗面具,柳月依對身旁穿著燕尾服的展銘修說道。
一身亮橘色的短禮服,將個頭小的柳月依襯托得更加亮眼,面具雖遮去她的大半容貌,卻凸顯出她有一雙生動靈活的眼楮;隆起的腹部則讓人一眼就看出她有了身孕,可盡管如此,整體看來仍不失俏皮可愛。
「我不覺得,更何況以前就聽你說過,你很想參加化裝舞會;當然,如果你覺得累的話,我們現在就可以離開。」
「我不累,況且主辦人都還沒出現呢!這是慈善捐款,也是打響公司名號的一種行銷方式,我們還是等活動結束再離開吧!」既然展銘修都不介意,她在這里多想什麼呢!
再加上她的確對這樣的場合感到好奇,會場中間的舞池內,一個個隨著音樂起舞的男女,精致的美服和華麗的面具讓她看得目不暇給,彷佛置身在歐洲宮廷,讓她心中直贊嘆。
找了一處座位坐下,展銘修體貼的替她拿了果汁和小蛋糕,盡管他服務得可圈可點,但有件事卻沒辦法替她辦到,那就是找女廁所!
要說這麼大的一個宴會廳,偏偏一層樓就只有一間洗手間,柳月依的運氣不好,洗手間突然漏水,害得她得搭電梯上樓去另一間女用廁所。
好不容易解決完緊急事,柳月依發現自己竟然忘記電梯口在哪里,她四處亂鑽,想找到電梯的標示,可彎來彎去就是沒看見。
這麼大的一個會場,總有樓梯可以通往樓下吧!
眼前有一扇沒上鎖的門,看來有點像是工具間,也有點像安全門,她一心急,沒想仔細便推開。
門里站著一男一女,身著西裝的男人倚牆站著,在他胸前則貼著一個身穿低胸短禮服的美女,不!應該說是女人勾著男人的肩頸,硬是踮起腳尖湊上紅唇。
柳月依的闖入正巧打斷了那兩人正要做的事,對方也因她的出現,兩雙眼楮直勾勾的瞪著她瞧,其中一道視線更是火辣辣的盯住她的瞼。
柳月依的面具不小心遺忘在洗手,此刻的她是以真面目示人。
那對男女臉上都戴著面具,想必是樓下的賓客;柳月依心想,真是的,偷情為何不找個有鎖的地方,害她現在尷尬得不知如何是好——她雖不認識他們,但他們卻能將她看得一清二楚。
她都還來不及道歉,眼前突然一黑——斷電了!
可能是跳電。
這下可麻煩了,前後都是黑壓壓一片,柳月依想退也不是,想進也不是,雖然什麼都看不到,卻可以聽見這個空間有著三道呼吸聲。
對方不耐煩的開了口,「門就在你身後,你怎麼還杵在這里不走?」真是壞了她的好事,她好不容易才把這個男人給引來,打算極盡所能的勾引他,只差一秒就可以吻到他了,偏偏這個女人闖進來,還帶來一場意外的停電。
她可以感覺到男人的手在陌生女子闖進來後,將她不著痕跡的推開,這叫她更是對這莫名闖入的女人沒有好感。
「小姐,現在這種情況,你要我退到哪里去?」柳月依擰了眉,她也不想打擾人家的好事,可是在伸手不見五指的情況下,要她往哪走?
「門就在你後頭,你伸手一拉就行,可你卻硬是賴著不走,真不知你是在打什麼主意?」女人的聲音頓了一下,突然像是明白什麼道︰「你是不是已經知道我是誰,所以鬼鬼祟祟跟在我身邊想要簽名……」
「不好意思,我想我並不認識你。」這女人講話真的很不把人給看在眼底,她心想即使對方再有名又如何,柳月依已經決定要討厭她。
「不認識我?」女人有些意外,尖酸刻薄的聲音繼續傳來,「哦,我知道了,你八成是偷懶的員工,逮到停電的機會就想躲在這里偷懶。」
不管她說什麼,柳月依都打定主意不再理她;倒是那個男人,從頭到尾都沒開口說過一句話。
也是啦!來這里的人大都是些政商名流,被陌生人發現自己跟女人偷情,多少會保持沉默,避免暴露身分吧!
微弱的光線從門縫底端泄漏進來,顯然是緊急照明起了作用,可惜這里仍是漆黑一片,柳月依小心翼翼的轉身,眼楮努力捕捉門縫下的些微光線,深怕撞到肚子,所以她動作極緩的握住稈手。
準備離開前,柳月依緩緩扭過頭提醒幾句,「奉勸你一句,男人都不會喜歡女人在自己面前張牙舞爪,像個潑婦般的罵人,這會讓男人倒足胃口的。」
「等一下,你說誰是潑婦……」那女人一頓,似乎聽見男人隱約發出嗤鼻的譏笑聲,沒能偷到吻的怨氣霎時又升了起來,她老羞成怒的拿門口那道身影出氣,「你這羅哩叭唆的女人還不快給我滾出去!」
循著光線,她快步上前,想把那礙事又多嘴的女人推出門外,不料還沒推到人,自己的高跟鞋卻被地上不知名凸起的東西絆了一下,整個人「砰」的一聲撲倒在地。
所以說,在黑暗中千萬要小心!
這下讓原本要出去的柳月依反倒停了下來,循著微微陰影和光線,隱約看見一個人倒在地上,雖然不知道那女人怎會罵一罵就摔倒,不過就這樣讓她摔在地上好像也不大好,萬一摔破頭怎麼辦?
等呀等,里頭的男人一點反應都沒有,自己的女伴跌了個狗吃屎,一般人不是都該展現一下紳土風度,扶起她嗎?
真冷血!
就在柳月依猶豫著要不要叫人,或是自己前去看看躺在地上的女人摔得有多嚴重時,一道低沉的聲音響起——
「你沒事吧?」
柳月依先是一愣,而後搖搖頭,奇怪?這男人的聲音很像一個人,但又偏低啞了一點,應該不會是他吧!
地上的女人帶著哭音道︰「我的頭好痛喔!」
男人大步往前走,出乎人意料之外的,他越過了躺在地上的女人,筆直朝柳月依的方向走來。「你沒事吧?」
男人問的是柳月依,這倒叫她不解的開了口,「你問我?我怎麼會有事,我看有事的是你的女伴吧!」
隱約的輪廓可以看出這男人的身形還挺高大的,他身上傳來的古龍水味道讓她知道兩人之間站得有點過近,這讓她有些不安,下意識往後一退,沒料到卻頂到門,這下好了,門得用拉的,她把自己的去路給堵住了。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她雖看不清他,卻可以感覺到他那不容人拒絕的強烈氣勢,柳月依想開口讓他退後幾步,別這麼靠近她,可聲音卻卡在喉嚨里。
「她不是我的女伴。」男人這樣解釋道。
柳月依一愣,他對著她這樣講是什麼意思?「不管是不是,基于幫忙的分上,你都應該先去扶她起來,而不是跑來問我有沒有事吧!」
等了好半天,男人似乎都沒移動的意願,即便是在黑暗中,柳月依仍然可以感覺到他那灼灼的視線正盯著她,她突然好後悔自己把面具給遺留在廁所。
「你講話向來都是這麼直截了當嗎?」男人的聲音帶了點趣味。
柳月依擰眉,「奇怪了,我又不認識你,你管我講話是不是這樣。」她只希望這男人速速離去。
「你不認識我?」他輕輕的笑了。
出乎柳月依的意料,他的笑聲低沉好聽,和他身上那拒人的氣息截然不同,就在她發呆的當下,男人突然抓住她的手臂,輕輕把她往他的方向一帶。
「你作什麼……」
「你的洗發精很香、很特別,很像我認識的一個……朋友會用的那款。」
沒注意到他說了什麼,柳月依只知道那男人的舉止和自己過于親密,尤其是探頭過來嗅聞的舉動,他的氣息撒落她的頸間,令她癢得一縮,臉頰直發熱。
「這位先生,請你放尊重點,雖然停電了,但是我想只要我大叫一聲,還是會有保全聽得見的。」沒預料她敢開口警告他,男人又發出令她聽著失神的好聽笑聲。奇怪?他這樣跟她說笑,是當地上的女伴都沒知覺嗎?「焱,人家都摔到地上了,你怎麼都不過來扶我一把?」果然,地上的美人不依了,發出矯嗲的聲音,與方才跟柳月依吵架的聲音差了十萬八千里。
男人笑聲止住,目光盯著腳邊的影子,聲音轉為冷漠,「你都已經出聲了,就表示沒事,可以自己站起來,為什麼要我扶你?」
柳月依急著想抽回手,這男人實在冷血得討人厭。
「人家摔傷腳了,好疼呀!」
「那就出去找人問問有沒有醫務室,或是叫人打電話去叫救護車。」
「焱?」美女不依。
「我有說過你可以這樣叫我嗎?」男人的聲音一凜,美女馬上不出聲了,「辛迪,我是因為你說有話要跟我私下談,才會跟你來到這里,既然等了這麼久你都沒說出想說的話,那就請你出去,樓下應該有人找你找得快瘋了。」
他原本打算冷漠的應對這個女人,誰知突然有人闖入,那瞬間而逝的燈光已足夠讓他看清闖入者的清麗容貌。
這也是為什麼他會有耐性的繼續待在這里,而不是直接摔開辛迪離開。
「可是我……」辛迪急了,她都還沒好好的跟他培養感情呢!
「出去!」
辛迪整個人一驚,聽得出他已不耐煩了,于是不敢再惹他生厭,趕緊爬了起來,只是她仍心有不甘,所以人才一站穩,便故意朝柳月依的方向重重一推。
被人惡意重推,柳月依的身子往前傾,前面若沒人的話,她鐵定會摔慘了,幸好有個高大的人牆在,等回過神,她正巧摔入那男人的懷里。
而那個推人的辛迪早在柳月依驚呼時,跌跌撞撞的奪門而由。
男人怒瞪著那扇闔上的門,繼而目光轉回懷里的人兒。「你沒事吧……」他因懷中的觸感而驚愕到忘了把話繼續問下去。
她……原來不是胖,而是懷孕了!
護著肚子,她急忙退出男人的懷抱,手也在他吃驚之際掙脫了。
她整理好情緒,不著痕跡的往後退,「你的女伴實在是太沒禮貌了,奉勸你以後挑女人別找空有名氣、外表,卻沒內涵的人。」
「我說過她不是我的女伴,我跟她沒有關系。」他兩眼直勾勾的盯著那抹想要離開的身影,「倒是你,懷孕了居然還到處亂跑,你的家人允許你這樣胡來嗎?」
似乎不再怕他,她朝他吐了舌頭;等眼楮適應了黑暗,她準確無誤的朝門邊而去。「你管我!我喜歡來這里參加舞會,不行嗎?」
「孩子的父親會允許你這樣胡亂跑嗎?」
「這孩子只有我這個母親,我帶他出來見見世面,不行嗎?」
手觸踫到門把的那一瞬間,電來了。
她發現自己好像跟陌生人說了太多話,也沒打算回頭瞧瞧那個脾氣相當不好,笑聲卻很迷人的家伙長得是什麼樣,一溜煙的跑了出去。
若有所思的望著她消失的背影好半天,等回過神,男人將臉上的面具摘下,剛毅的五官有著難以捉摸的神情,眼底則緩緩浮現出一抹挑戰的笑意。
他刻意壓低嗓音跟她說話,原意只是不想讓她認出他來,他原本只是好奇她為何會來出席舞會,卻沒想到倒是讓他發現了她的另一面。
如果此刻柳月依瞧見那個跟她說了老半天話的家伙長得是什麼模樣,一定會大聲尖叫再逃出去。
那是她避之唯恐不及的前夫——關之焱!
看著手上的調查資料,關之焱的唇角露出一抹耐人尋味的笑容。
好個柳月依,個性是假的也就算了,沒想到懷孕了也不跟他說一聲,從懷孕的月份來看,她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他的,就是在跟他有婚姻關系時和其他男人偷偷有的……
不過他立刻否決了第二個可能——柳月依不像是心有所屬的人,她的行為舉止皆無不軌跡象,只除了常常故意惹他生厭而已。
看來她挺不喜歡他的,所以處處避著他,甚至想把他的孩子偷偷帶走;離婚後她沒住在他安排的公寓,就是想跟他徹底斷絕關系吧!
很好,他倒是很想知道,這個懷著他孩子的小騙子再次見到他會是什麼樣子?
作者:
個人言論
時間:
2015-5-28 16:37:07
【第三章】
柳月依站在自家大門前,臉上的表情除了驚恐萬分外,更添加了錯愕以及不安。
方才聽見電鈴聲,她還以為是展璃跑來找她,所以直接打開門,反正她的訪客向來就只有展氏兄妹而已。
兩人說好今天要一起去做產檢,此刻最多只是訝異向來愛遲到的展璃居然比約定時間提早了半小時。
怔愣望著那道出乎意料的人影,對方冷漠的臉龐突然出現一抹高深莫測的笑容,她不覺一陣戰栗,想馬上把門關上。
居然找到自己的住處,看來她太輕忽這個男人了。
「我來得真是巧,要是再慢一步,你若出門,我就見不到你了。」關之焱的黑眸移到她一手拎著小更,手上還掛著一件薄外套,視線再緩緩下移到她隆起的腹部。
柳月依心中一驚,糟了!她的肚子……
想遮掩,可惜手邊沒有遮蔽物,只能讓他的視線大剌刺的打量自己的肚皮。「你……關先生怎會突然來找我?」
「你打算讓一個遠道而來的客人在門口發呆嗎?」他的聲音多了點不悅,這女人怎麼都不會照顧自己,有孕在身還打算傻愣愣的站著跟他干瞪眼。
「我……沒有。」她一點也不想這男人闖入她的生活範圍,「只是我正打算出門,沒辦法招待你。」
「我不會耽擱你很久的。」他則是執意要進去。
盡管心中有著萬千的不願意,她還是挪了位置讓他走進屋里,反正展璃就快到了,再忍一下就好。
瞧她一手撐著腰,移動遲緩的模樣,他眼里的不悅不禁加深。「這段時間你一直是一個人住在這里嗎?」
盯著頭低垂不敢看向他的女人,他不喜歡她老是擺出一副懦弱恐懼的模樣,如果不是已知道她的本性,恐怕沒跟她談上幾句話,他就會動怒了。
「是。」柳月依心里七上八下,這男人絕對不是來這里跟她聊天的,瞧他對自己的肚子一點驚訝的反應也沒有,莫非他早已知道她懷孕的事了?
關之焱環顧這間十幾坪的小屋子,似乎相當滿意,這里看不出有另一個男人的影子。
「你還打算隱瞞到什麼時候才要跟我提你已懷孕的事?」看她心驚膽戰的模樣,不知道為什麼,他突然起了興趣想跟她玩下去。
柳月依抽口氣,他果然是為了孩子的事而來,下意識的,她以兩手護住肚皮,就怕有人要來搶她肚子里的孩子。
「關先生,我們已經離婚了,我是不是懷孕應該不用向你報備吧!」她冷靜道。
「你若是跟其他人結婚生子,自然不關我這個前夫的事,但倘若你肚子里的孩子是我的,你覺得我沒有權力知道嗎?」
血色自她的臉上刷下,差一點柳月依就要脫口而出,孩子不是他的話。
可是若他已派人去調查過,就會知道這孩子是在她還是他的妻子時懷上的,她不會那麼笨的說謊去惹他生氣,這男人並不是她可以對付的。
「我……我也是在離婚後才知道懷孕的事。」
關之焱露出諷笑,她明明就是早有預謀,懷孕一個半月就已去婦產科報到過了,還敢說什麼她不知道。
就連離婚時都不曾把小孩的事給說出口,就表示這女人根本就沒打算讓他得知。
只是他不明白,難道她不知道這個孩子可以讓他給她的贍養費多到天文數字,甚至還會讓她保有關太太的頭餃嗎?
顯然柳月依對于名聲、錢財都不想要,寧可帶著孩子窩在這種小地方生活,也不願意跟著他。
可她越是想脫離他,他就越不想讓她離開。
「所以今天關先生是來跟我討論孩子的事嗎?」不想再跟他打啞謎,柳月依想知道他接下來要怎麼做。
「不知道你哥哥有沒有跟你聯絡過?」
面對突然一改的話題,柳月依有些愣住,她搖搖頭。
柳牧生自從她和關之焱離婚後,就對外宣稱說他沒有這個妹妹,而她自然不會再跟柳牧生有任何聯系。
「所以你不知道柳牧生近日就要將柳家大宅賣掉的消息羅?」
「什麼?」她大吃一驚。
柳牧生不是靠著關之焱給的幾千萬,投資做了些小生意,聽說也賺了不少錢,怎會又要賣祖宅了?
「你哥哥去年底迷上賭博,把投資的公司都給賠掉了。」瞧柳月依臉上露出的不屑和憤怒,足以證明他的猜測果然沒錯。
柳月依和柳牧生是完全不同個性的人。
一直以來,他都認定柳家兄妹是看上他錢財的貪婪之輩,直到現在他才明白自己錯了,或許這就是為什麼爺爺執意要他娶柳月依的原因。
「我打聽到柳牧生最近也派人在找你,恐怕是想再把妹妹嫁給其他富豪,以便再要到一筆高昂的聘金吧!」
柳月依心中大怒,柳牧生到底是在想什麼,他還真以為自己的人生該由他做主嗎?實在太可笑了!
若不是要遵守對母親的遺言,她絕對不會去管柳牧生的任何事!
「不過我可以替你把柳家大宅給守住,不讓你大哥變賣掉,甚至讓你大哥不再來騷擾你。」
柳月依一臉戒備,縱然相信他的能力,卻不相信這男人會這麼好心的幫她。
關之焱唇一掀,誓在必得道︰「但是你必須跟我回去,直到你生下孩子為止。」
「當然,你也可以不答應,不過你得先想清楚,你大哥可沒這麼容易放棄,要是被柳牧生找到,你們之間的爭吵是免不了的,你的日子鐵定會被鬧得天翻地覆,這樣你能專心養胎嗎?還有……」聲音一沉,「請記住你肚子里的孩子是我的,如果你不肯跟我走,我只有使出強硬手段來取得孩子的撫養權,並杜絕你和孩子未來見面的機會!」
好一招心理戰,先搬出她大哥藉以投下一記威脅利誘,再使出強硬手段來逼她不得不答應他。
明知這男人是為了孩子才提出這樣的要求,可留下來確實得擔心著柳牧生的糾纏,算了,既然他說有能力替她保住柳家,她倒是可以跟他一起回去,反正先把孩子生下來再說!
而她最在意的,也唯有當初曾答應母親的承諾。
關之焱觀察到她臉上的妥協,滿意的站起身,拎起她放在桌幾上的外套和小更,大步一跨來到她面前。「既然你也不反對,我們現在就走吧!」
「現在就走?」她還要去產檢呢!
「車子就在外頭等著,你不是跟婦產科約了三點,現在不走想什麼時候去?」她的行程他早就知道了,前幾個月他沒機會參與,這次說什麼他都要陪她去,畢竟在她肚子里的可是他的骨肉。
「太快了,我東西都還沒收拾……」
「這些東西家里都有,缺的到時再買就好。」沒給柳月依機會反應,男人一手攬起她的腰,強迫性的把她帶了出去。
半小時後展璃到了,拚死按著電鈴卻無人回應,便責怪起柳月依怎麼因為自己遲到十分鐘就先走了,卻不知道柳月依再也不會回來了。
如果說關之焱突然出現令她緊張錯愕,那他突然一改冷漠態度,露出微笑的模樣就更令她不知所措了。
原來他也是有發自內心的笑呀!
聽到醫生說寶寶在柳月依肚子里很健康後,關之焱一副開心的模樣,怡好讓柳月依看個正著。
當他聽聞孕婦懷孕五個月時需要注意的事項,關之焱的臉上有著無比的認真,他一一記下醫生的叮囑。
以往他可從沒關注過她的生活呢!她不禁苦笑了。
「如果柳小姐沒有其他問題的話,那我就安排下一次的檢查時間……」醫生並不清楚關之焱的身分,以往都是柳月依一個人前來,他怕稱呼錯人,禮貌上他一如以往的喚著柳月依。
關之焱瞄了一眼不出聲的女人,打斷醫生的話,「是關太太。」
她稍稍抬了眼,沒把心底的不悅表現出來。
醫生頓了一下,經驗豐富的立即改了口,「那麼關太太,就請你跟護士小姐約一下檢查時間,另外……」他瞄了瞄同行的男人,年輕夫妻,又是頭一胎,他多多少少會交代一下,「就是夫妻間的親密行為,關太太這胎已是五個月,其實是沒有關系的,不過也不能不節制,不然還是會有危險的。」
柳月依不好意思僵笑著,瞄了一眼表情正經的關之焱,他老兄竟然一臉認真對醫生點了頭,霎時教她的一張臉紅了起來。
她和這男人,是不會再有下一次的!
離開問診室,她這才憶起該跟展璃聯絡,趕緊撥通手機向展璃解釋狀況,並告知自己已產檢完畢,當然也說了她會和關之焱回家的事。
面對一雙牢牢盯著她講話的視線,她只簡單的說了聲「下次再好好解釋」,便將那頭展璃急躁的聲音給掛斷,與關之焱坐上車。
他帶著她采買了許多孕婦需要的日用品,甚至連未來六到九個月的孕婦裝都準備齊全了。
她輕輕的皺了眉頭,「我現在才五個月,你會不會買太多了?」
「一次買完總比以後還要出來買的好。」
那萬一她變胖許多該怎麼辦?誰能抓得準寶寶在她肚子里的成長?她張著嘴,正想反駁時,一記嘲弄的聲音迎面而來。
「柳月依,你現在倒是敢跟我頂嘴了?」
她心一驚,聲音跟著小下來,「我、沒有……」現在這種時候,她還是保持以往低調的個性,以策安全。
看著這個很會「裝」的女人,關之焱突然起了玩性,很想知道她到底可以忍到什麼時候?「沒意見的話,我們去買些寶寶需要的用品和衣服。」
衣服?
這男人,她連寶寶是男是女都還沒去檢查呢!
將抗議的聲音全部吞入肚里,她怯怯的扯了一抹笑,像個小媳婦般微微道了聲「好」,硬著頭皮看著他買了一堆男嬰、女嬰的衣服。
反正浪費錢的是他,她做什麼替他省錢呢!
直到男人覺得買足了,天也黑了,這才甘願帶著她一起回家。
關家是一棟佔地百坪,有兩層樓高的獨棟別墅,雖然給一個人住似乎大了點,但早先這里還住著關之焱的父親和爺爺,自然也不會覺得大,後來父親和爺爺相繼過世,這屋子才空了下來。
門口站著幾名熟悉的人,是廖管家還有幾名打掃的幫佣,一見關之焱的身影出現,急忙上前打招呼,並叫人快去將晚飯熱了,準備給關之焱送上。
似乎沒有意外柳月依的出現,廖管家嚴肅的臉上一如以往沒有表情的看著關先生的「前妻」。
在他心底,柳月依根本不配和自己從小服侍到大的關先生在一起。
他對柳月依沒有多好的印象,誰教她哥哥如此貪財,他表面上是尊稱她為關太太,心底卻沒有多尊重這個唯唯諾諾的女主人。
不過聽聞柳月依有了關先生的骨肉,看在這個分上,他依舊表現出應有的禮貌來。
雖然關先生已經長大,但他仍有義務替關先生打理好這個家,不能讓一個無用的女人把關家弄得一團亂。
「先生,這些東西是要搬到客房,還是柳小姐先前住的房間?」廖管家命人把車廂內一袋袋衣物拎了進來,並請示這個家的主人。
關之焱冷淡的瞄了一眼默默扒飯的女人,有些惡意的回答,「全部搬到我的房間。」
「當」一聲,柳月依手里拿的筷子突然掉到地上,這男人該不會是想要她和他睡在同一間房吧?
廖管家也擰了眉,但他雖然不認可柳月依,也不至于違反關之焱的吩咐。
「怎麼了?把你的東西放到我房間,你很有意見嗎?」帶了趣味的黑眸望向慌張拾起筷子的柳月依。
「我們……不是夫妻,怎能睡在同一個房間?」她沒跟這男人同床的心理準備。
「不會有人多說什麼,也沒人敢多嘴,你是什麼身分,大家都很清楚。」他很喜歡瞧她不滿卻又不敢發火的模樣。
「可是以前我不是都睡在對面的房間嗎?」
她是什麼身分,不過就是個「前妻」嘛!
這男人……就這麼任意和女人同睡一間房嗎?真不自愛,柳月依心中有股厭惡的感覺浮出。
「你現在肚子里有了我的孩子,萬一晚上有什麼事,有我在身邊親自照應,我才能安心。」
想著枕邊睡著一個男人,這根本讓她很難安心好不好?
黑瞳鎖著她微紅的臉頰,不知是因為害羞,還是因為氣憤?但他猜想她生氣的成分可能居多,不過他也知道要適可而止,畢竟孕婦是不宜動怒的!
「你放心,我房間還有一張大沙發,我會睡那里,床留給你一人。」
除了頭幾晚她有些無法適應,睡不好,後來發現睡在沙發上的男人比她還快入眠後,她頓時覺得沒什麼好擔心的,他本來就對她一點興趣都沒有,甚至常常為了公事在書房忙到半夜,無暇顧及她,于是柳月依的心情變得輕松許多,現在已能適應跟他同房,晚上直接倒上床就睡。
身為他妻子的那一年,他和她幾乎沒什麼交集,當然啦!那也是因為她努力扮成惹他心煩的軟弱女人;可是她現在明明表現得跟以前沒什麼兩樣,關之焱卻不知為何突然對她起了興致,不但天天跟她一起吃早餐,甚至一到周末就帶著她外出散步。
總之,他似乎跟她記憶里那個冷漠、恐怖的家伙不大一樣了。
只不過那讓人氣得牙癢癢的專制態度依然存在——他命令她除了外出工作外,不準私下與朋友踫面;規定她每天都要準時回家吃晚餐,說是因外面的食物不健康,怕影響到孩子的成長。
她低頭望著自己的肚皮,他的莫名其妙全都是為了她肚子里的小家伙吧!
只是她不懂,關之要的不過就是這個孩子,何必連對她的態度都改變了,甚至還要廖管家把家里大大小小的事全都交由她來管理,恍若她仍是這屋子里的女主人似的。
真好笑,她之前當「關太太」時可是什麼都不需要處理的,光是看到廖管家和佣人們看待她的輕蔑眼光,不就是在嘲笑她是憑什麼來管家里的事務,而大家口頭上尊稱她為柳小姐,私底下卻總是對她議論紛紛。
又不是沒在這種閑言閑語的環境下生長過,小時候佣人間的閑話她聽得可多了,從一開始傷心難過到後來的毫無感覺,柳月依早已練就無動于衷的本事。
反正她也樂得把事情交代給廖管家,下了班就窩在房里看看電視、聽聽音樂,當個徹頭徹尾無用的女人,只要孩子一出世,關之焱就會讓她離開了。
只是這孩子……
她搖搖頭,反正還有幾個月,她不需要這麼早就開始頭痛所謂舍不舍得的問題。
三天前,關之焱去歐洲出差,她倒是有段時間可以好好的放松,不用神經繃緊思索著該如何應對他。
趁著他不在,她悄悄約了展璃下班後一起吃飯,反正關家沒人敢管她,她打了通電話交代一聲就好,無奈展璃卻突然說有事,要她干脆和展銘修一起用餐,反正餐廳都訂好了。
柳月依卻明白這是展璃和展銘修計謀好的,看來這頓飯本來就是展銘修想約她。
她早已把話說得那麼明白,為什麼展大哥還不能死心呢?
「小依,聽說你又搬回關之焱那里去……為什麼有問題不來找我呢?」他一樣可以幫她擺平柳牧生的事,可她卻什麼都不說就回到關家,他是隔天才從妹妹的口中得知,真是讓他感到難過不已。
「展大哥,你們已經幫了我很多,我不想再麻煩你們。」她不想再欠展家兄妹任何人情。
那她就可以麻煩那個關之焱嗎?展銘修一想,心中便是一陣酸澀。
他知道柳月依一直把他當作哥哥看待,所以他一直耐心等待,希望她有朝一日能被自己的熱誠給感動,可惜她先是嫁給別人,好不容易離婚,卻又再次回到那個男人身邊。
這讓他真的等得好辛苦……
「小依,你不要回去關之焱身邊,你知道我對你……」
「展大哥,我只當你是個好大哥,這些我很早就讓你知道了不是嗎?」她打斷他。
「你該不會是真的喜歡上關之焱了吧?」他眼一眯,口氣有些不甘心,「不然為什麼到現在還是選擇他而不要我?」
「他是我孩子的父親。」所以關之焱說要負責解決柳家的事時,她可以視為理所當然。
展銘修苦笑,她都已經懷了關之焱的孩子,他為什麼還抱著希望呢?
「展大哥,我是一個結過婚又有了孩子的女人,不值得你這樣對我好,相信你一定會找到一個比我好上幾倍的女人。」柳月依對等著點餐的侍者笑了一下,留下一臉落寞的男人離開。
還是讓展大哥一個人好好想想比較好,只是她擔心展大哥沒那麼快能想得通。
柳月依只顧著走路思考,一出餐廳卻不小心撞到了人。
「哎呀!你這女人……咦?這不是小依嗎?」
聽見熟悉的男性嗓音,柳月依不禁皺起眉,心情也蕩到谷底。
竟然讓她過見最討厭的人,或許關之焱是對的,她真的不該出門!
「小依,不是哥哥要說你,一個女人離了婚也不回家,真是太不懂事了,幸虧關先生找到你,還不計前嫌的把你帶回家,告訴你,女人就該找個有錢有勢的男人跟著,這不但是為了你好,也是為了我們柳家好。」
柳月依完全不為所動,只是默默的望著他,這家伙不知又從關之焱那里拿了多少錢去還賭債,才得以保住柳家家產。
「以後有空就回家看看我,我們兄妹也有好些年沒有好好說話了,要是這個關之焱這次把你帶回家卻又對你不好的話,大哥會替你做主的。」柳牧生說得口沫橫飛,硬是側過身讓身後同伴看看,他的妹妹雖然已和關之焱離婚了,卻仍被關之焱當怍寶貝般帶回家,這教他如何不驕傲呢!
看看那些曾經嘲笑他失去關家這個親家就會一無所有的人還笑不笑得出來!
她冷淡的開口,「柳先生,記得你好像對我說過,以後都不再認我這個妹妹,所以我希望日後在路上踫面,你、我能跟陌生人一樣。」
柳牧生一頓,望著身旁友人戲謔的目光,有些氣惱妹妹不給他面子,「你在胡說什麼,我怎麼可能不認你這個妹妹?」
不想再和柳牧生多談,柳月依繞過他。「不好意思,柳先生,我還有事,就不打擾你進餐廳用餐,先走了。」
知道有雙目光惡狠狠的瞪著自己離去的背影,柳月依卻覺得無所謂,在大庭廣眾之下,她大哥不至于敢對她怎麼樣。
今晚真是心情不順,一回到家,雖然曾交代過不用替她準備晚餐,但肚子真的餓到受不了,她知道關家廚房的位置,卻從未踏進去一步,不想貿然使用廚房,于是她找上廖管家,對方面無表情聽了她的需求,便交代兩名幫佣去替她準備。
柳月依坐在客廳等了又等,她望著手表,已經過了大半個小時了,她只是希望能把剩菜剩飯熱一熱,需要那麼久的時間嗎?「廖管家,還要等很久嗎?」
「請小姐再忍耐一會兒,應該快好了。」廖管家依舊面無表情的回答。
早知道這個廖管家對自己非常有意見,柳月依一點也不認為他會好心的替自己去廚房看一下。
再下去就快十點了!
不行!為了肚子里的孩子,她還是親自去廚房弄點東西吃。
柳月依一移動,廖管家自然是跟了上來。
靠近廚房時,她聽見了兩道不滿的聲音——
「真麻煩,我都已經準備去洗澡休息了,那女人居然說什麼肚子餓,她有手有腳,就不會自己弄東西吃嗎?還要我來伺候,她還真以為自己是這屋子里的女主人呀!明明就不是關先生的妻子了。」
「誰教她肚子里懷的是老板的孩子,搞不好她就是仗著這一點,想賴在這里不走,咱們老板是什麼人物,想也知道那女人根本就不甘心跟先生離婚。」
「真不要臉,憑著這一點就想賴在這里,我們一定要給她一點顏色瞧瞧!」
「我們不是已經在做了,她肚子餓,命令我們弄東西給她吃,那我們就磨個一小時再給她送去,削削她的氣勢,讓她知道我們可不是她能命令的。」
站在廚房門口將兩人的對話聽得一清二楚的柳月依眉心一擰,在心里將關之焱罵上千百回,如果不是他,她根本就不用回來忍受餓肚子的氣。
今晚她的心情相當不好,為了展銘修的固執而煩惱,也因為撞見柳牧生而心煩,現在連想吃個東西都要看兩個幫佣的臉色。
緩緩的,她的唇邊揚起一抹笑。
一旁的廖管家見狀,心中不禁詫異,這個柳月依怎麼好像變得不大一樣了?
她默默的走進廚房,兩個正在講閑話的幫佣一見到柳月依,錯愕到舌頭都差點打了結。
「呃……柳小姐,你怎麼進來了?」兩人一陣心虛的你看我、我看你。
柳月依沒說什麼,她盯著桌上那早已熱好的飯菜,手一探,已經涼了,看來是放了許久了。
「給我一個鍋子。」在廖管家以及兩名女佣的驚訝下,柳月依動起手熱起菜來,順帶把湯往微波爐一放,手指著另一個女佣,「告訴我這該怎麼設定。」
「呃,小姐,這些事我們來做就好。」女佣瞄了一眼冷眼旁觀的廖管家,柳月依再怎麼說也是關先生的客人,怎麼能讓她親自動手。
「不用,熱這些菜不過五分鐘就可以完成。」柳月依故意這麼說。
兩名女佣膽怯的望著臉色益發深沉的廖管家,她們是有意為難人沒錯,但這也是因為廖管家平時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所以她們才會更加放肆呀!
她們不知道這次餓到的可是關家的子孫,所以廖管家自然會不悅。
飯菜熱好,柳月依移來一張椅子,就在廚房里吃了起來,一雙眼還有意無意瞄了瞄手足無措的兩名女佣,和一旁顯得無動于衷的廖管家。
看來盡管她被欺負得這麼徹底,廖管家也不願為她出頭。「你們兩個在這里工作多久了?」
年紀稍長的腰一挺,先回答,「我在這里照顧關先生的飲食有六年了,小霞則是做了兩年。」
「這麼久了,看來關先生很看重你。」
「沒錯。」年長的女佣得意起來,抬頭挺胸瞄了身旁的小霞一眼。
對嘛!她在這里可資深了,干嘛怕一個沒地位的柳月依呢!欺負她又怎樣?柳月依能拿自己如何?
「那好,我一定會給你一筆滿意的遣散費,畢竟你在這里幫忙了好一陣子;至于那個小霞,雖然工作時間沒你長,但為了公平起見,我一樣會比照給你的方式給她。」
「你說什麼?!」年長的女佣臉色大變,直瞪著柳月依,不敢相信她剛才說過的話語。
廖管家則是一臉的若有所思。
「我說得還不夠清楚嗎?」柳月依擦擦嘴,清澈的眸子無懼的望向那兩張氣憤的面孔,「你們做到今天就好,明天一早請立刻離開關家。」
她不想日後在關家生活得這麼辛苦,這也是為了她肚子里的孩子著想,不這麼做,以後只要關之焱不在,肚子里的寶寶就會因為她而受到委屈。
「你憑什麼趕我們走?」年長女佣拉著身旁的年輕女佣,兩人一起不滿的大叫。
柳月依冷冷一笑,「憑什麼?就憑關先生把家里所有的事務都交給了我管理,就憑你們兩個想要餓死未來的關家小少爺,這兩點還不足以讓我趕你們走嗎?」
女佣被說得啞口無言,只好把求救的目光轉移到廖管家身上。
「廖管家,你怎能容忍這個女人在關家這樣放肆的說話?家里所有事都是由你來管的,憑什麼她說趕我們,我們就得走?」
廖管家的視線停駐在柳月依帶笑的臉龐上,見她只顧著笑卻不回答,莫非她是要他來執行命令?
不自覺的,他瞧著她的目光露出一抹激賞來。
奇怪!他以前怎會以為柳月依是只懦弱的小老鼠呢?看來自己真是越老看人越不準了。
他望著兩名不知錯的女佣,開口道︰「關先生確實讓柳小姐管家,所以你們兩個現在就去收拾東西,明天一早就離開,柳小姐說了,一定會給你們一筆遣散費。」
柳月依的唇角揚起一抹笑,正準備退場回房,誰知一回過頭,竟對上廚房門外一雙似笑非笑的黑瞳,這讓她的心中一驚——
是關之焱!
他不是還有兩天才回來嗎?而他站在那里又是聽到了多少呢?
作者:
個人言論
時間:
2015-5-28 16:39:40
第四章
兩名女傭一見關之焱回來,立刻哭喪著臉嚷著讓關先生做主,可關之焱看也沒看她們一眼,只交代廖管家把事情處理好,就勾著柳月依的腰,扶著她往樓上臥房走去。
「你、你不是還要兩天才回來嗎?」
「事情早早做完,就提早回來了。」其實是他很好奇她一個人在家時過得如何,才會早早將手邊的工作結束。
打電話回來得知她竟然沒回家吃晚餐,以致心情不悅的趕了回來,不料卻撞見方才廚房上演的精彩一幕,也就不想跟她計較晚回家的事。
柳月依瞧著心情似乎很不錯的男人,猶豫了一下又開口,「你不生氣我這樣擅自作主嗎?」
「我說過由你來處理家務,不是嗎?」他沒看錯人,這個柳月依的確挺有主見的,恐怕不是個會輕易任人欺負的人。
將她牽入臥房內,柳月依一直盯著男人的嘴角,他今晚笑得特別古怪。
「有什麼事這麼好笑?」
「我還真沒想到,你的本性挺凶的!」
「你在說什麼?我聽不懂。」柳月依心中一驚,果然他全瞧見了,方纔她只為逞一口氣,加上以為他不在家,她才敢把自己的真面目給表現出來。
勾起她的下顎,關之焱不再給她閃躲的機會,要她牢牢的看著自己。「柳月依,這才是你的真性情吧!一個不認輸又不容人欺負,還懂得反擊的女人。」
柳月依抿緊唇,很訝異他臉上一點意外都沒有,心裡莫名有種他早已看透她的感覺。
其實他早知道了吧?難怪他時常在言語上譏她,只是想看她能忍到什麼時候吧!
真是個惡劣的傢伙!
關之焱低頭緩緩貼近她,一見到她臉上露出戒備的神情,他的好心情頓時消去。
口氣一凜,他的眼神變得銳利起來,「到底為什麼這一年來,你在我面前要偽裝成一個讓我討厭的女人?」
柳月依躊躇著,要吐責回答是因為要讓他討厭她,進而跟他分開,才故意裝成懦弱德行嗎?
可萬一這種算計他的說法令他不悅,她還真不知道他會做出什麼事來。
「柳月依,你還想跟以前一樣,畏畏縮縮的不敢對我說真話嗎?」他嘲弄著。
她咬了咬唇,選擇一個適當的回答,「我必須保護我自己。」
關之焱皺了眉。「你不是一直認為我跟我哥是同一類型的人,全是看上你家的財產而來?我若不裝一下,讓你冷落我,把我當作是空氣,豈不是天天都得被你冷嘲熱諷,這樣的日子只會更辛苦。」
黑眸深深的凝視著她,他放下箝制住她的手,開口道:「對我,你以後都不需要這樣,只要做你自己就好。」
他比較喜歡那個敢對他直來直往的柳月依,雖然仍是懷疑她的動機,但既然她這樣回答,他也就接受了。
柳月依則是傻了一下,所以對於自己的欺騙,他完全不當一回事,也沒生氣,只是要她做自己就好,是這樣的意思嗎?
他走進浴室,拿了一條熱毛巾出來,跟著往沙發上一坐。
柳月依不解他莫名的舉動,卻見他朝自己勾勾指頭,示意她也過去。
人往他身邊一坐,兩條腿卻讓人一抬,還被掀起了褲管,她驚呼一聲,「你幹嘛?」
一條熱毛巾就這樣蓋在她的腿上,而她的腿正靠在關之焱的大腿上,她還來不及展現羞怯,他的大掌就在她的腿上輕揉起來。
「方纔在樓下,我看你說話不時按著小腿,是不舒服吧?」醫生有交代過,隨著懷孕週期增加,胎兒的體重日益增加,孕婦身體的循環功能可能轉差,有時小腿會產生水腫等不適的症狀。
一陣舒坦自小腿部傳來,柳月依不得不佩服這男人的細心觀察,他的手指粗糙,但很溫柔。
他們之間的距離好近,近到她可以聞到他身上的氣息。
「你別忙了……我自己來就好,多討你的關心。」
她想抽過腿來,無奈他就是不准,望著她臉蛋上突然冒出的微紅,不知怎的,關之焱的心情再一次變好。
這個將真本性表露出來,這個不怕他、會使脾氣又懂得害羞臉紅的柳月依,不知為什麼特別入他的眼。
「扭捏什麼,這裡曾經是你的家,你跟我客氣什麼?況且你剛吃飽,就坐著好好休息,別動來動去,一會兒腿舒服了再去泡個澡,這樣你晚上入睡也容易些。」
兩人心裡都有數,結婚一年,夫妻倆相敬如賓,能夠這樣彼此平靜談話的機會可是從來沒有過。
這種兩人靜靜的坐在一起的感覺很特別,也很舒服。
「你要知道,你肚子裡懷的是我的孩子,我只希望你的身體健健康康,這樣孩子也能健康。」
「是是是,我會時時刻刻謹記關先生的教誨,誰教我肚子裡的孩子是最珍貴的呢!」柳月依白了眼,一股莫名的酸意自她的心底浮出。
這男人心裡念著的都只是孩子,他所有體貼的表現也全都是為了孩子,真是教人有些不平衡。
儘管如此,對於這個表現出溫柔舉止的關之焱,柳月依還是逐漸對他改觀了,或許他不是那麼的不好親近。
反正在關家有吃有住,這男人還會撥些零用錢給她花用,她若不好好運用一下他大爺的好意,每天好吃好睡、作威作福,豈不是太對不起肚子裡的寶寶了?
她索性整個人往沙發上一枕,有免費帥哥按摩師在一旁養眼,她何不好好讓他服務一下呢!
就在柳月依逕自想著那些有的沒的時,那雙牢牢凝視她的雙眸則將她臉上最真實的表情全都放入眼底,黑瞳中也多了一抹不易察覺的寵溺。
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她覺得廖管家對她的態度似乎轉變了,不但恭敬有禮起來,從他眼中甚至再也看不出以往的鄙夷。
回來關家三個禮拜,她很訝異自己竟然適應得這麼快。
這當然啦!一方面她不用像以前一樣畏畏縮縮的裝樣子,另一方面,這裡三餐有人準備,她樂得輕鬆,自然過得快樂又自在。
只是她不懂,她只是被那男人逼回來生孩子,做什麼硬要她管理關家的事?先前她根本不在意,反正廖管家會處理好,可是現在廖管家不知是哪裡不對勁,每天所有大小事全都向她報備,甚至家中所有花費也要請示過她。
關家的男主人和忠心耿耿的管家不但讓她掌管存摺,還連支票印章都交給她,他們就不怕她卷款而逃嗎?
真不知道他是太相信她,還是太過愚蠢了。
孩子快六個月了,知道是個男孩,關之焱又大手筆的買了一堆男孩的玩具,真是令她又氣又好笑,孩子都還沒出生呢!
昨天她到公司正式提出辭呈,其實她身強體壯,還是可以工作,只是關之焱那張臭臉頗具威脅性,看在他對寶寶如此疼愛,所以不顧展璃和展銘修兩兄妹的反對,她離開了。
至於腹中這孩子,這些天她冷靜的想了許多,關之焱如此關心寶寶,那麼將孩子留在關家必定是衣食無缺,她要剝奪孩子享受這一切的權和嗎?
就在她愁眉思索時,廖管家面有難色的走進臥房。
「柳小姐,關夫人和關先生來了。」
一時間,柳月依有些沒有聽明白,關夫人?這裡哪來的什麼關夫人和關先生?
廖管家遲疑了一下又道:「是關先生的……母親和弟弟來了,請您去樓下客廳一趟。」
關之焱的母親?
她記得那位關夫人在關之焱很小的時候就去世了……啊!她想起來了,新聞曾報導過,關之焱的父親後來再娶了一名年輕女子,並且生下關家另一個男丁。
不能怪她沒印象,那位夫人和關家老二,她可是從沒見過,即便是在她的婚禮上,也沒見過那兩人。
以前不想多事,所以她從不多嘴打聽;現在想想,如果他們不是故意不出席,就是關之焱沒邀請他們吧!
「這位夫人怎會突然來了也不通如一聲?」這個時間,關之焱在公司,若要見人,應該去公司找吧?
「夫人和關先生差不多兩、三個月就會來家裡一趟。」廖管家解釋著。
柳月依「哦」了一聲,沒遺漏廖管家臉上那冷淡的神情,以前她都在上班,根本不知道這兩人曾上門過。
奇怪?關之焱明明不在家,他們跑來這裡做什麼?從廖管家的表情可以解讀出,那對母子似乎並不是什麼和藹的親人。
儘管有著滿腹疑惑,她仍走出臥房,往樓下大廳邁進。
沙發上坐著一男一女,女的看來有點年紀,穿著深紫色的套裝,眼角雖佈滿魚尾紋,卻仍擺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感覺不是什麼好說話的人;而一旁的男子則年輕多了,臉上隱約看出與關之焱相似的輪廓,可一雙眼卻透露著不正經的神情,讓人第一眼就沒什麼好印象。
還是關之焱好看多了,柳月依心裡暗想著。
「關夫人、關先生,你們好。」柳月依禮貌的先打了招呼。
「這女人就是你口中在家管錢的女人嗎?」許若梅瞟了一眼廖管家,冷著一雙眸打量挺著肚子的柳月依。
關之昂望著柳月依的面貌,似乎想起了什麼,指著她口氣有些嫉妒道:「我想起你了,不就是爺爺指定讓大哥娶的女人嗎?」
真不懂爺爺為什麼這麼偏心,都是親孫子,竟然便宜了大哥,不但讓他娶了個白白淨淨的女人,還把家產全都給了他。
「原來你就是那個姓柳的!」許若梅眉頭一擰,「我聽說之焱那孩子已經跟你離婚了,你怎麼還在這裡?」目光停在柳月依的肚子上,猛地一驚。
「柳小姐自然是先生親自帶回來的,我們關家就快多一位小主人了!」廖管家的聲音適時出現,像是在替柳月依確定在關家的地位。
許若梅壓下心中的驚愕,果然,這女人有了關之焱的骨肉,可惡!這樣豈不是又多了一個人來跟她搶關家的錢了?
「我就說,原來是肚子裡有了種,想靠著孩子抬高身價,不然一個沒有利用價值的女人,憑什麼再住進關家!」關之昂嗤之以鼻道。
「之昂,不要多嘴。」許若梅雖斥道,眼中也流露出恥笑來。
柳月依隱忍著不悅,這兩人說話真的很難聽,難怪廖管家一提到他們就面有不悅,就連自己也不想給他們什麼好臉色看。「請問兩位專程來這裡,除了研究我的身份之外,還有什麼事?」
許若梅冷著臉瞪著面露笑容的柳月依,有些惱火她的態度,她是什麼身份敢這樣對自己說話?但為了達到目的,許若梅忍下來不發火。
「你,拿張五百萬的支票來!」許若梅命令著。
柳月依皺了眉,「這麼大筆的數目,你們是不是應該先跟關之焱說一聲?」
「叫你拿錢出來,你囉唆個什麼勁?我和我媽又不是第一次來拿支票,以前我們是直接跟姓廖的拿,誰知道大哥這麼多事,竟把支票交給你來管!」言下之意就是:以前拿錢可沒這麼不方便。
敢情這兩人三不五時就跑來家裡要錢是嗎?
柳月依不著聲色的瞄了廖管家一眼,就見他一張老臉上摻滿了厭惡以及不認同。
「叫你拿錢出來,你還傻在那裡做什麼?」
柳月依再度對上兩張不耐煩的臉,看來廖管家是把難題丟給自己啦!
「五百萬可不是小數目,可以請關夫人告訴我是要用來做什麼嗎?」不是想替關之焱省錢,而是他既然給了她權力,那麼她總該知道這筆錢的流向吧!
「囉唆什麼!我是什麼身份,跟兒子拿點錢用也要你這個沒地位的女人來質問嗎?」
柳月依笑了笑,側頭問了一下身旁待命的廖管家。「關夫人上次是什麼時候來的?」
「兩個月前。」
「那時候也拿了五百萬離開嗎?」
廖管家點點頭,眼神中透露著無奈和懇求。
柳月依心裡一頓,霎時會意過來--方才廖管家提過這對母子每兩個月就會過來一次,莫非都是來要錢的?
是什麼樣的開支,會需要兩、三個月就用到五百萬?柳月依一雙彎眉緊擰了起來。
關之焱在外頭辛苦工作,家裡卻有人花錢如流水,關家又不是什麼金山銀礦,這樣三不五時挖一點也是很可觀的。
柳月依打量起這位關夫人身上的行頭,名牌包包就不用說了,還特意把身上套裝的高昂品牌露出來,似乎是深怕他人不知道她一身行頭有多貴似的。
看來這對母子把錢花在哪裡已經很清楚了。
但令她不解的是,關夫人和關之昂怎麼沒住在家裡,反而像個外人住在外頭?看來這當中另有隱情。
「你這女人,我和我母親來拿生活費,需要你多嘴多問嗎?」關之昂的聲音在柳月依的逼視下,越來越小聲。
「是夫人要錢,我沒理由不給,只是我希望能先和關之焱知會一聲,讓他知道你們使用這筆錢的動機,如果他也沒意見,我馬上拿支票出來。」
「你!」關之昂瞪著眼前看來柔弱的柳月依,外面不都謠傳她是個沒用又膽小的人,怎麼今日竟敢這樣對自己說話?
他一點也不想去見大哥那張冷酷的黑臉,更別提開口向他要錢,關之焱臉上的嘲弄神情總讓他恨不得上前撕爛那張臉,更別說每次被關之焱冷嘲過後,周邊的人是如何看待他和母親的。
「柳小姐,先生在公司時向來不許我們用些「小事」去打擾他工作。」廖管家在一旁補充。
柳月依無可奈何開了口,「那就不好意思了,既然聯絡不到關之焱,我也沒辦法做主。」
既然都說是「小事」了,這就表示廖管家也相當贊成她的做法。
開玩笑,經她的手隨隨便便就拿錢出去,要是日後關之焱計較起來,她還得還錢呢!
「廢話少說,你這女人是不是不肯拿錢出來?」許若梅的聲音充滿指責。
「不是不肯,而是不能。」柳月依一臉無奈道。
「你是什麼身份?我要的是我兒子的錢,還輪得到你在這裡說不給我!」許若梅動怒了,口氣自然也衝起來。
她笑道:「不好意思,現茌關家管錢的就是我,就憑我肚子裡的孩子是關之焱的親兒子,凡事我說了算。」
她的這句話等於是給了許若梅一記耳光,說什麼兒子,許若梅與關之焱根本毫無血緣關係,卻處處仗著是關之焱母親的身份在外頭施壓於人。
可能是因為他們母子倆的氣焰太過囂張,也有可能是兩人太過貪婪,柳月依打心底就是不想讓他們如意。
總而言之,她今天是不會給這兩人一毛錢的,儘管事後關之焱責備她也一樣。
「你敢這樣對我?你不過是個憑肚子撐腰就在這裡大放厥詞的女人,信不信我會把你欺壓我們母子的事給傳出去,到時候我看外人會怎麼說你?看柳家會不會因為你而丟臉?」
笑話!她難道還會怕這兩人不成?更何況那個柳家早就跟她半點關係都沒有了。
柳月依冷笑了一下,「廖管家,我累了,麻煩你送客。」
廖管家的眉頭霎時舒展開來,看來交給柳小姐處理此事是正確的,她果然沒有令自己失望。
這下廖管家對待柳月依的態度更顯尊敬了,他鞠了躬,開口道:「是,柳小姐。」
他轉向許若梅,臉上多了一點不耐。「請兩位隨我出去吧!」
「你這個混帳老東西敢趕我!」許若梅惡狠狠的瞪著廖管家,以及他身後的柳月依。「好!我就不信你這女人能踐到什麼時候,你等著,我會讓外面的人知道關之焱是怎樣對待我們母子,我一定會讓他把你給趕出去的!」
雙手捂著自己的腹部,柳月依轉身快步上樓。
不是怕了她的威脅,而是怕肚裡的寶寶聽了不良髒話,這樣可不好。
柳月依不是多事的人,可為了日後那個關夫人再次找上門時知道如何應付,她找來廖管家把關之焱和許若梅之間的關係問了個清楚。
原來當初關之焱的母親是因知道自己的丈夫在外面有了其他女人,還懷了孩子,才會氣到病倒;那個第三者甚至囂張的找上門來要求關太太退位,關太太憂心傷神加上身體本來就不好,以致活活的氣死了,難怪關之焱會如此冷漠的對待許若梅和關之昂。
這些家醜事自然從未對外透露,關之焱的父親動用了一些力量,封住了媒體的口,是以外界都以為是真正的關太太病死後,第二任關太太才出現的。
而這個許若梅在得到寵愛並榮登大老婆之位後,對待關之焱卻是相當苛刻,極盡所能的挑撥疏離關之焱與父親之間的關係,因為她自己也有兒子,若不處心積慮除去丈夫對關之焱的重視,又怎能讓自己的兒子出人頭地呢!
幸好關家還有一個關爺爺,關爺爺對自己兒子感到相當失望,氣他為了外頭的女人而把髮妻活活氣死,更因為兒子居然聽信許若梅的話,對關之焱不聞不問,以至於關爺爺特別疼愛關之焱,心疼他小小年紀喪母,又得不到父親的安慰,對他倍加照顧。
後來關之焱的父親不幸因交通意外離開人世,關之焱便由關爺爺一手栽培起來,而他也沒讓老人家失望,經商能力不僅勝過自己的父親,更讓關爺爺看中成為關家的繼承人;反觀許若梅疼愛的二兒子不但從小嬌生慣養,個性更是狂妄自大,令關爺爺相當失望。
可惜因為不是在健全家庭裡長大,養成關之焱的個性有些陰鬱冷淡,甚至不擅表達自己,所以關爺爺特別立下一道遺囑,強逼關之焱迎娶自己早已相中的孫媳婦,不然就要把所有財產讓給許若梅。
關爺爺知道孫子向來厭惡許若梅,所以一定會聽自己的話。
柳月依歎了一口氣,明白了關爺爺硬要關之焱娶她的原因--關爺爺原是希望她能帶給關之焱不同的生活,卻不知道她從頭到尾都不打算和關之焱好好相處,又何來照顧他並改變他呢!
一想到那個許若梅,以及不學無術的關之昂,柳月依便沉下一張臉,心頭也跟著鬱悶起來。
除了同情關之焱的遭遇,更多的還是因為她竟然為他感到一絲絲的心疼。
難怪他會為了爭取遺產而娶了自己,他是不願意讓那個氣死母親的許若梅分到家產吧!
如果做得絕一點,那就是一丁點錢都不給他們,讓他們自生自滅。
是礙於和關之昂的親人關係,畢竟是同父異母的弟弟,關之焱對這對母子的行徑採取的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只是那兩個人卻永遠都不懂知足。
這些全都是廖管家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向她說明的。
「怎麼不把頭髮吹乾再出來?」
熟悉的聲音令她一怔,頂著一頭濕髮從浴室走出來的柳月依回過神,對著正坐在椅上看報紙的男人傻笑一下。
「我忘了。」她只顧想著下午的事,倒是忘記先替自己吹乾頭髮。
「真是的,也不想想你現在的情況,要是生病了怎麼辦?」口氣不悅,關之焱從浴室拿出吹風機,想幫她吹頭髮。
「放心啦!知道你很寶貝這個孩子,我不會讓自己生病的。」她的口氣不大好,虧她整個下午都在想他的事,可這男人卻開口閉口都是在緊張孩子,一點都不在意她。
他一怔,瞧她似有不悅,不禁好笑的搖起頭來,「我不是指孩子。」
他默默的替她吹著頭髮,而她則是賭氣的乾脆整個人一坐,就讓男人來替她服務,反正孕婦最大,此時一股靜謐的氣氛在週遭環繞。
當她的頭髮幹得差不多,她以清澈的大眼望著他,「我相信你已經知道我今天把關夫人和你弟弟趕出去的事。」
廖管家便是他的眼線。
「我知道。」僅僅說出三個字後,關之焱又從浴室拿出熱毛巾敷在她的腿上,開始做起這幾天以來每天都做的同一件事,靜靜的替她按摩小腿。
「你都沒什麼話要說嗎?」
「你要我說什麼?」
「說……」她一頓,其實她也不知道要他回答什麼,「你不會不高興我這樣擅自趕人,甚至仗著你的名義不給他們支票嗎?」
又或者,其實他覺得她做得很好?
他的臉色沒變,一雙眼卻黑得有如子夜的星空,閃耀著奇異的光芒,他瞅著她好一會兒後道:「我說過,家裡的事你做主就好。」
柳月依的心跳漏了一拍,望著他的眼神出了神,沒想到這男人眼底少了以往的凌厲神采,竟會是這樣的好看。
「你不相信我說的?」她怔怔的傻愣模樣讓他覺得有趣也可愛,不覺輕笑出聲。
他這一笑,驚醒了柳月依,糟糕,她怎麼像個花癡般的望著他發呆。
雙頰浮現紅暈,她有些難為情的低斥道:「什麼我做主,哪天我就帶著你所有的支票跑路,到時看你還笑不笑得出來?」
「我說過由你做主,你若真的這麼做,那也是我活該。」他很喜歡和她這樣聊天的感覺,輕鬆自在。
一開始故意讓她管家,是想看看柳月依有什麼樣的能耐,而她的表現令他頗為驚喜,就連廖管家也暗地稱讚她:他對她,已經有了一種不一樣的感覺。
柳月依微惱的白了他一眼,而他則是不為所動的繼續替她按摩小腿,一種難以言喻的親暱感在兩人間流竄,可能連關之焱自己都沒發覺,在她面前,他早已沒了以往的冷淡。
「以後如果再遇到不喜歡的人,直接找廖管家,讓他把人趕走就好。」
「嗯。」
「還有,我下星期要出差一趟。」
「哦,去多久?」
「一個禮拜。」如果可以,他絕對會盡早趕回來,只因為不放心她。
「有什麼需要幫忙準備的嗎?」
「幫我管好這個家。」他是怕那位關夫人再來鬧嗎?放心,她絕對會替他好好的處理那兩人的。柳月依的眼中閃著光彩,沒有考慮多久便回答,「好。」一種莫名的「信任」感,出現在兩人之間。
作者:
個人言論
時間:
2015-5-28 16:39:55
第五章
接下來幾天倒也過得很平靜,那個許若梅也沒再找上門來,柳月依便圖了個安靜;不過人平靜,外頭可不平靜了。
夏天才剛到,就捲來一個強烈颱風,一連吹了兩天大風大雨,弄得人的心情也煩躁起來。
好不容易颱風遠離,在某個風平浪靜的夜晚卻偏偏莫名停了電。
「柳小姐,請不用擔心,應該只是暫時停電,一會兒就會好的。」廖管家準備了蠟燭和手電筒送到房裡。
「沒關係,你去休息吧!不需要在房裡陪我。」只是沒電而已,不要緊。
廖管家覺得不妥,「不然我讓李嫂上來陪著你。」
「不用了,我又不怕黑,沒關係。」請走了廖管家,柳月依扶著枕頭起身,循著燈光去浴室簡單的洗了臉,又過了大半個小時,電還是沒來。
突然有些口渴,她不禁後悔,之前應該請廖管家替自己準備一杯水。
黑暗中上下樓梯本來就不方便,廖管家也是個老人家,柳月依不想勞煩他人,想說只是倒杯水而已,難不倒她這個孕婦的。
拿著手電筒緩緩走向樓梯口,可手電筒畢竟比不上真正的燈光,照亮區域有限,才走了兩階她就差點踩滑,這下她可謹慎了,好不容易走到最後一階,柳月依才剛放鬆心情,卻忘記了大理石地板才打過蠟,腳下的拖鞋再次滑了出去。
這一次可就沒東西讓她抓了,在滑落的瞬間,她一心只想著要護住肚子,柳月依蜷縮著身體,不顧其他,就連尖叫也忘了。
只是原以為該來的疼痛並未出現,原來是一雙臂膀及時護住了她,讓她免於落地。
「你就非得用這樣嚇死人的方式來歡迎我回家嗎?」
一道急促且熟悉的嗓音在耳邊響起,柳月依睜開雙眼,霎時一張鐵青的臉龐映入眼中。
「你、你不是明天才會回來嗎?」對方的出現讓她忘了恐慌。
關之焱沉著臉,把她扶起站穩,口氣冷硬道:「為什麼要摸黑下樓,你不知道這很危險嗎?」
方纔一進門,他就知道停電了。
這幾天他盡快把手邊事情弄妥,想盡早趕回來,先前的颱風已經耽誤了他好些時日,就怕颱風天她會不會照顧不好自己?
他很慶幸自己提早回來,更慶幸他手腳快的接住了她,不然,一想到可能失去寶寶或是她……
心裡像是被人狠狠勒住般,難過得讓他透不過氣。
「我只是想下樓倒水喝。」被他這麼一念,柳月依也不禁心有餘悸起來。
「喝水做什麼不讓其他人去倒?你知不知道如果不是我及時趕到,你鐵定跌得不輕……」盯著她面容轉為蒼白,他也知道自己口氣不好,心一軟,立即改口道:「我是怕你傷了肚子裡的孩子,以後想要喝水、吃消夜,就叫廖管家他們來做,你少亂動。」
「我知道了。」她咬著唇道。
他心裡擔心的總是孩子,不知為什麼竟令她心中有著小小的失落。
關之焱替她端了一杯水來,電在此時突然來了,樓梯間的壁燈映照在她臉上,不開心的表情一覽無遺。
「怎麼了?是不是方才扭到哪裡了?」雖然他及時接住她,卻不見得柳月依沒有受傷。
「沒事,我要上樓去。」她喝了幾口水,把杯子還給他。
其實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見到他趕回來的那一剎那,她心裡其實是高興的;可他開口閉口都是在提孩子,那就像是當場替她澆了一桶冷水,把她的高興頓時給澆熄了。
突然,一個臂彎將她打橫,輕輕的抱她起來。
「你……」
「不是想上樓,我抱你吧!」
「我自己會走。」
「想想你剛才連走個樓梯都差點滑倒,還想自己走?」關之焱口氣一況。
是呀!如果不是關之焱,她若真的摔了,搞不好孩子……
見她又白了臉色,關之焱心裡跟著一擰,抱著她上樓後,便將她輕柔的放在地上。「柳月依,你真的沒事?」
「沒事……謝謝你。」她垂頭道謝,兩手卻緊緊護著肚子,害怕的神情清楚可見。
讀出她臉上的害怕。關之焱心中又是一擰。「柳月依,你沒這麼嬌貴,你肚子裡的孩子也沒這麼嬌貴,加上你又沒真的摔到,不用擔心,他沒事的。」
她眨眨眼,偏頭觀察著開口的男人。
他剛剛說的話像是在關心她,要她不要太害怕吧!其實他也不是真的像他外表那樣的冷酷無情,只不過他是個不懂安慰人的傢伙,哪有人把關心的話說得像在罵人似的。
關之焱被她盯得有點不知所措,轉身朝樓梯下喊著,「廖管家。」
沒多久,廖管家應聲出現。「先生,您什麼時候回來的?」
沒理會廖管家的驚愕,他的口氣帶有怒意,「停電了,怎麼沒人陪在柳小姐身邊?」
見關之焱的口氣不大好,廖管家怯怯的瞄了一眼柳月依,「我方才送了手電筒給小姐,想說下樓再找李嫂上來……」
「我出門前是怎麼交代的,我不是要你們好好照顧柳小姐,她身邊一定要有人跟著……」
柳月依急忙拽著他的袖口,「你別凶廖管家,是我要他離開的。」她趁男人沒注意時使了個眼神給廖管家,要他先退下去。
廖管家遲疑的望著關之焱,不敢移動半步,畢竟關之焱才是家裡發號施令的人。
「是我以為一個人沒問題,所以你別把我摔倒的錯怪到別人身上。」她像個認錯的孩子,把手舉得高高的,希望這男人能明辨是非,別亂罵人。
肚子裡的孩子在關之焱心中真的很重要呢!所以才會讓他連她也關心起來。
「什麼?柳小姐摔到了!」廖管家嚇了一跳,不斷用眼睛檢查柳月依是否有任何不適症狀。
關之焱原是想裝冷淡的瞄她一眼,卻見她因舉起手而露出浴袍下潔白的臂膀,目光瞬間一沉。「廖管家,你下去休息,她沒事。」
廖管家雖仍擔心,卻也聽話的退去,但他也證實了一件事,在關先生眼裡,柳小姐是非常重要的,以後一定要派人小心伺候著。
關之焱扯下她的手,讓浴袍歸回原位,口氣充滿責備道:「誰讓你這樣穿衣服的?」
柳月依聽得一頭霧水,這男人現在是在生哪門子的氣?
「我這樣穿哪有不對?」她低頭檢視自己的衣服,很好呀!又不是沒穿衣服,他是在叫什麼?
「誰教你只穿了件浴袍就跑出來,沒事幹嘛穿得這麼暴露?」他的心中升起一把火,可這把火早已不是在氣沒人在一旁照顧她,而是在氣這女人是不知道家裡還有很多男人嗎?
就像方纔,就連廖管家都瞧見了她裸露出來的臂膀……
「你這話說得就更莫名其妙了,我哪裡只是穿一件浴袍,我裡面還有穿衣服好嗎?」為了證實所言不假,她掀開浴袍,露出裡面淺橘色的短袖孕婦及膝洋裝,「收起你那莫名其妙的指責,我哪來的暴露了?」
瞪著她白皙的皓頸,以及若隱若現的胸型,關之焱發現自己的火氣更大了。
這哪裡叫不暴露!
以往的柳月依在他的印象裡,都是穿長袖、長褲,把自己包裹得好好的,從不穿短袖、短褲。
那是自然的,當時的她又沒想要勾引他,當然會把自己包得密不通風,不讓人感興趣;但現在,她都懷孕了,還怕什麼?而且又是夏天,自然穿得沒那麼多了。
可瞧他目光灼灼的盯著自己,好像她身上沒衣服似的,害她現在連呼吸都顯得急促起來,可惡!他看她的視線非要這麼古怪嗎?
關之焱的呼吸有些沉重,忍著不再去看她上下起伏的胸口,吸口氣道:「以後不准在家裡這樣穿,給我換回長袖、長褲,走出房門記得要再加一件長浴袍。」就連她身上及膝的浴袍,在他眼底也同樣不合格。
他不想讓其他外人見著她這樣誘人的模樣。
「我不要!」那樣穿會熱死人的!
「柳月依,我發現你現在不但膽子大了,也越來越愛跟我唱反調了。」他沒有生氣,反倒是將她困在牆壁前,整個人幾乎就要貼上她了。
「是你太專制霸道,真是怪了,你以前都不管我,做什麼現在突然管起來?」
低下頭,他只看得見柳月依那張小嘴張呀張的抗議著,目光往下,更將她胸口的春光一覽無遺。
或許讓她這樣穿著也沒什麼不好,不過只能在他面前。「因為我喜歡管著你的感覺。」
雖很訝異自己這麼說,但他一點都不後悔,柳月依確實挑起了他心中異樣的感覺,更不否認她居然引起了他的慾望。
柳月依瞪大水眸,不可思議的瞪著這個惡劣的男人,說什麼喜歡她……喜歡管著她的感覺,他是有虐待症嗎?
但不可否認,她的心跳卻為了他的話而漏跳了一拍。
這女人不明白這樣直勾勾的看著一個男人會有什麼後果嗎?關之焱發現自己很難忽略心中燃起的火苗,於是他將她的錯愕視為邀請,直接吻上那嬌艷的紅唇。
柳月依嚇了一跳,想開口罵人,卻讓他逮著機會進攻,不但掠奪她唇內芬芳,更放肆的把大掌探上她的後腰,輕撫了起來。
柳月依不知道他會這樣親吻她,雖然他的吻霸道急切,但是並不粗魯,腰際間酥麻的感覺差點令她腿軟,幸虧後面有牆壁靠著,而他的一隻臂彎也將自己摟得緊緊的。
見懷中女人沒了反抗,關之焱想更進一步,大掌緩緩掀起了浴袍,爬上她的腿,驀地他感到女人腹部上臃腫的觸感,心中頓時一驚。
他立刻令自己離開柳月依身邊,喘著氣,不可思議的瞪著她。
「該死,我居然忘了你有身孕!」他差一點就忘情的想跟她繼續纏綿,他怎麼可以在這種情況下對她想入非非?
要是傷了她,也傷了孩子,那該怎麼辦?
柳月依的神情也好不到哪裡去,她頻頻喘氣,全身熱得發紅,她怎會因為這男人的一個吻而情不自禁?
嫁給他的這一年裡,兩人雖然上了兩次床,但對柳月依而言,那些都是不太舒服的回憶,所以她不知道原來關之焱的吻可以是這麼的迷人。
她抓緊浴袍領口,遮住誘人春光,想狠狠瞪他卻又瞪不起來,「我警告你,不准再這樣莫名其妙……吻我!」
關之焱從她的臉蛋上沒看到太多憤怒,有的只是嬌羞,他的心中一喜,心想其實這女人跟他一樣,是享受著兩人之間的親吻。
他眼底有著尚未散去的慾望,惋惜道:「如果你現在不是懷孕就好了。」
「什麼?」柳月依又羞又惱,這男人的意思是,如果她沒懷孕的話,他還會繼續下去嗎?
他將她輕柔的護入房內,見她防備的跳上床怒瞪著自己,兩手還死命護著肚子,他不禁笑了,口氣中也多了一份不可思議的溫柔。「我向你保證不會再對你有輕薄的動作,你放心去睡覺,我今晚會睡在書房。」
儘管關之焱這樣保證,甚至打從那晚之後就一直睡在隔壁書房,柳月依這幾天卻依然睡得不大好。
之前睡得安穩是因為知道這男人一心只在意孩子,可現在卻發現他居然對自己的身體有意思,而最可怕的是,她竟然一想到他就會心跳加快。
都怪那個吻擾亂了她的心,害得她只要一躺上床,一雙眼睛就忍不住緊盯房門口,好像下一秒就會有人闖進來似的。
明明還有其他房間能讓他睡,他偏不要,非要睡在隔壁的書房,誰知道他到底安的是什麼心?
反觀此時坐在對面吃早餐的關之焱,一臉精神飽滿,看他每天睡得飽飽,就讓她氣得直想打人;柳月依覺得自己愚蠢極了,搞不好他根本沒把那個吻放在心上,她卻在這裡想翻天、亂了心。
「怎麼了?晚上沒睡好?」瞄著她略顯疲憊的眼睛,關之焱笑問著。
柳月依狠狠瞪了他一眼,這都要怪誰?
關之焱自然心情不錯,從她沒睡好的神情可以看出她有多在意那晚發生的事。
只不過如果長久胡思亂想,沒照顧好身子,這就不是他所樂見的了。「要是覺得累的話,等下吃完早餐再回去休息。」
「每天這樣睡睡睡、吃吃吃,我都快胖成豬了。」
「胡謅,孕婦本來就該多吃,若要說你是豬,」一雙黑眸有意上下瞄了瞄她,「你除了肚子外,沒多少肉,離成豬之路還有好長一段路。」
「關之焱!」他這是在取笑她嗎?
柳月依又氣又羞,一方面詫異他會開玩笑,一方面又想起那晚關之焱的手掌在她身上亂摸的情景。
可她的羞惱卻因他臉上展露的迷人笑容而失神,那是沒有威嚴而帶了自在的笑容,其實這男人不常笑實在可惜,不然一定會迷死一票女人。
「在想什麼?」
「要你管。」她白了他一眼,絕對不會讓他知道她正想著他。
「你是越來越不怕我了,竟敢這樣跟我說話。」他板起森冷面孔,頗有嚇人之意。
「我怕你被你嫌,不怕你又被你念,是誰說女人難伺候?你們男人才是!」在瞭解到他並不會真正傷害她後,柳月依早已對他沒了太大的懼意。
黑眸鎖著她,關之焱脫口道:「我倒希望以後你永遠都不會怕我。」
心跳「怦怦」的加快,柳月依睜大水眸望著他,他這麼說是什麼意思?
他咳了一下,頭微微一偏,不再看她。「今天下午有個朋友會來拜訪,你若覺得吵,就到房裡多睡一會兒。」
「哦。」不知道為什麼,上一秒加快的心跳,這會兒又逐漸恢復平靜。
這男人準是怕她這個「前妻」突然出現在客人面前,會引來他人的閒言閒語吧!
「我的朋友是個多嘴的人,你不用招呼他,沒關係。」果然是怕閒語,柳月依想到這裡,心便不痛快起來。
午後,一位自稱關之焱的朋友到訪。
令她驚訝的是,關之焱的朋友還帶了個孩子來,難道不怕被他那張冷酷的閻王臉給嚇哭嗎?
出乎柳月依的意料之外,關之焱不但收起以往對外人的冷漠,還很努力的在孩子面前露出和善的笑容,雖然動作不甚流利,可他很努力的放軟音調和小朋友說話。
她原本只是想下樓拿杯牛奶,卻意外的又發現了關之焱的另一面。
樓下一陣笑鬧聲,現在她卻杵在樓梯口不知該不該下樓,她猶記得那男人曾要她好好待在房裡。
柳月依的身形讓小男孩發現了,他朝著這頭大聲喊道:「阿姨好。」爸爸叫他要有教養,來到別人家見了人就要禮貌喊話。
柳月依一震,兩個男人不約而同的望向她,她帶著尷尬的笑容出現在樓梯口,然後她瞧見了關之焱不悅的神情。
「這位就是關太太吧?」長相斯文又英挺的男子帶著微笑開口。
「我不是關太太。」柳月依緩緩走下樓。
男子依然帶著微笑,瞄了一眼身旁擺臭臉的男人。「不管怎樣,柳小姐都是阿焱這傢伙的孩子的母親,稱呼你一聲關太太本來就對。」
困惑的眸光掃了臉色似乎不怎麼好看的關之焱一眼,不是不想讓別人知道她才不讓她露面嗎?怎麼他自己倒先跟別人說了她的事?難道是她誤會他了?
「都忘了自我介紹,關太太,我叫薛天成,跟阿焱是大學同學,現在算是生意上的夥伴,這個胖小子是我的大兒子。」
「阿姨好。」
「你好。」柳月依對小朋友微笑,立即對薛天成改口道:「你還是叫我月依好了。」關太太這三個字,她不敢當。
薛天成還沒開口,關之焱倒先搶著發言,「月依,不是要你好好午睡,是不是我們太吵,把你吵醒了?」黑眸有意無意的掃了薛天成一眼。
「沒有,我只是睡不著,想下來拿杯牛奶喝。」瞄了他一眼,他還真順理成章的叫起她的名字來。
「看來我來得真不是時候,這傢伙已經在怪我吵到你的休息了。」薛天成搔搔頭,實在是被好友瞪得很無辜,誰教關之焱上次答應過寶貝兒子,說他們一回台灣就可以馬上來找他,所以他們父子倆才會一下飛機就先來拜訪。
柳月依貶眨眼,難道關之焱那張臉會緊繃著只是因為她沒好好的休息嗎?
明明知道這男人關心人的方式異於常人,不會直接說出口,而她卻誤會了他,突然間,她覺得下午生悶氣的自己真是個笨蛋,而望著他的眼神也不自覺的放柔了。
「臭小子,都是你吵著要見焱叔叔,好啦!現在吵到阿姨了,要是吵到阿姨肚子裡的寶寶,阿姨就不會喜歡你了。」
「請不要這麼說,你們真的沒有打擾到我。」柳月依被說得不好意思起來,她沒睡意與其他人無關;看到小朋友被說得小臉都垮下來了,她心軟道:「阿姨沒事,不要聽你爸爸胡說,阿姨很喜歡你的。」
這個薛天成怎麼跟關之焱一樣,講話都不怎麼討人喜歡,果然能混在一起的人都是同類。
「真的?」
「是呀!阿姨沒騙你。」柳月依笑起來,有種安定人心的氣質,她對關之焱開口,「你們兩個男人如果有話要聊,乾脆我帶小朋友去院子裡走走。」
「我兒子很皮,這樣太叨擾你了。」
關之焱也出聲,「你不想休息就坐著,小朋友怕生,不見得想跟著陌生人出去。」小孩玩起來可是比大人瘋,他怕柳月依會太累。
以黑白分明的眼珠子望著他,看他臭臉依舊,可柳月依卻能明瞭他的關心,她突然一笑,口氣挑釁道:「我告訴你,我可是比你有孩子緣。」
「是嗎?」
「沒錯。」跟他那張冷冷的臉相比,誰都會勝出吧!
柳月依望著小男孩,露出慈母的甜美笑容,「弟弟乖,跟阿姨說,你喜歡焱叔叔還是阿姨?」
這個問題教小男孩不知該怎麼選,焱叔叔很好,可是他覺得這個阿姨的笑容好好看,他也很喜歡。
「選焱叔叔,你就得待在客廳一個下午;選阿姨的話,我就帶你去院子玩,等下再帶你去喝果汁。」
兩個男人互瞪眼,這是哪門子的選擇?
果不其然,男孩牽起了柳月依的手,立即做出選擇。
柳月依露出一記「你看吧」的眼神,臉上充滿了勝利光芒,並對關之焱做了一個鬼臉,她牽起小男孩的手,步伐愉快的走出去。
只不過贏了小朋友的心,他真不知她是在高興什麼?他見識到了她活潑、孩子氣的一面,關之焱不禁失笑,目光直透過窗戶,緊緊追逐著院子裡那一大一小嬉鬧的身影。
從來沒有人能夠影響到他的心情,可柳月依會,見她開心,他便開心,甚至他有種想要讓她天天都如此開心的想法產生。
一陣陣的玩耍笑聲讓客廳裡談話的兩個男人不約而同往外瞧,柳月依和小傢伙開始玩起水來,兩人身上都沾濕了。
「奇怪了,以前你怎麼都沒讓你老婆出來和我們聚聚,我想我老婆一定會喜歡她。」薛天成在一旁自言自語。
他記得以往一提到「關太太」三個字,關之焱就凜著臉不願多談,前陣子甚至聽聞他已離婚,誰知沒多久,他居然把這個「前妻」給請回家來。
「別忘了你是有妻子的人,把眼睛從我的女人身上移開!」
「你的……女人?」薛天成挑了眉。「關先生,容我提醒一下,你們好像已經離婚了。」
「那又如何?」關之焱一點也不在意,這女人讓他如此在乎,又懷了他的孩子,不是他的女人是什麼?
是是是,他老兄向來霸道慣了,又怎會管人家柳月依是不是也把他當成是自己的男人呢!
驀地,關之焱突然起了身。
「你想去哪?」
「去加入他們。」沒道理她一個人在外頭玩得開心,他卻得窩在客廳裡偷瞧她吧!
雖然很意外關之焱的出現,但玩瘋了的柳月依想也不想便把水管朝向他,令他在瞬間全身濕透透。
狼狽的模樣讓她不禁輕笑出聲。
關之焱搶來水管,不甘示弱也往她的身上灑了點水,引來柳月依和小朋友尖叫連連,嚷嚷著要搶回水管攻擊回去。
薛天成自然也加入了戰局,幾個人玩水仗玩得很開心。
當然啦!由於柳月依懷孕,自然所有人都不敢直接攻擊她,也因此除了柳月依外,所育人全身都是濕淋淋的,她成了最大贏家。
贏家的願望就是,她想要在院子裡搭個小孩玩的鞦韆和溜滑梯,總不能一天到晚玩水仗吧!當然,這只是她說說而已,料想不會有人當真。
望著她臉上燦爛的笑容,存在關之焱心裡的困惑也逐漸消失了。
由先前對她的好奇,到一步步認識了她,進而在意著她的一舉一動;現在的柳月依深深的吸引著他,讓他著迷,這也是為什麼他一見到她笑,心裡就有種安定又踏實的感覺,這讓他有了想要讓她長久留下來的念頭,他想要她永遠陪在他身邊,由他守著她。
這天晚上,也許是下午和小朋友玩得太累,柳月依一躺上床,根本無法想些什麼,便一覺好眠,嘴角還露出一抹微笑,顯然正作著美夢;門邊的男人看見了,進來替她蓋妥薄被,免得她在冷氣房裡著涼了。
眼帶寵溺的凝望著她,這才在她的唇上印了一個親吻後離去。
作者:
個人言論
時間:
2015-5-28 16:40:09
第六章
不知不覺,她的肚子已有七個月大了。
在關家,她吃得好、睡得好;每天有人陪她散步,更有「貼身男僕」替她按摩小腿、肩膀,老實說,她開始習慣這裡的生活了。
雖然在這中間,那位許若梅和關之昂又跑來鬧了一次,卻皆遭到柳月依以身體不適而打發走。
這兩個人只要手頭快沒錢,就會跑來跟關之焱索取,當初關爺爺過世前也曾私下給了關之昂一筆錢財,畢竟是自己的孫子,雖不疼可也還是關家人,不過由於關之昂游手好閒,早將那筆為數不小的金額花個精光。
自己有手有腳卻不做事,只知道橫行霸道的向哥哥討錢,這教柳月依很看不過去。
如果不是肚子大,行動不便,她或許會親自去趕人。
這一天,她接到了展璃的電話,說是展大哥硬要再見她一面,為的只想知道她過得好不好。
柳月依遲疑了一下,最終還是決定去和展銘修見一面。
雖然關之焱曾叮囑她不准往外跑,但她和他的關係已轉好,就算他知道,應該也不會隨便動怒了吧!咖啡廳內,柳月依大腹便便,卻容光煥發的現身。
「展大哥,好久不見了。」他的嘴角含著一抹苦澀,「看來這些日子,你過得很好。」一直以來,只有他一人在犯相思。
「展大哥,我希望你能過得跟我一樣好。」
「我很想,可是很難做到。」展銘修輕輕一歎,「你在那個地方過得還習慣嗎?那個關之焱沒為難你吧?」
「我過得很好,他還不至於會對我怎麼樣。」想到昨天那傢伙被她突然半夜興起要吃牛排又不准他叫醒傭人時的蠢樣,柳月依忍不住嘴角一揚,最後逼得他親自到廚房煎牛排。
沒辦法,誰教孕婦就是有權不講理呢!
展銘修很不喜歡看到柳月依臉上露出的微笑,他感到刺眼極了。「小依,你有沒想過,當孩子生下來後你要怎麼辦?關之焱要的只是孩子,你又把工作給辭了,如果將來你想搶孩子,要拿什麼去搶?」
「老實說,我沒想過這個問題。」柳月依收起笑容,最近過得太開心,她還真忘了這件事。
「不如你離開關家吧!讓我來照顧你,如果那男人要跟你搶孩子,我可以幫你;你若擔心柳家祖產,我也可以替你還錢給關之焱。」他仍抱著最後一絲希望,以為柳月依是受到關之焱的脅迫。
柳月依尚未回答,身旁就傳來一句冷冷的男性嗓音,「抱歉,她肚子裡孩子的爸爸是我,理所當然得由我來照顧她,其他人就免了。」
柳月依沒料到會在這裡遇見關之焱,一雙水眸瞪得頗大。
沒理會她的訝異,關之焱充滿怒意的黑瞳掃向那個敢跟他女人約會的展銘修。
關之焱身上傳來的凜冽氣息令人不寒而慄,展銘修與他因為生意曾見過幾次面,但僅是點頭之交,從沒真正這樣面對面的讓他感覺到懼意。
只不過為了不在柳月依面前示弱,展銘修鼓起勇氣開口,「關先生,小依跟你已經沒有關係了,何不讓她自己決定要不要留在關家?你關心的只是孩子,只要小依平安生下孩子,她住在哪裡應該沒關係吧?」
聽見這男人親密的喊了幾次「小依」,關之焱眼底瞬間迸出想要殺人的怒意。「我跟她有沒有關係,輪不到你這個外人來管!」
柳月依瞄瞄這邊,又瞄瞄那頭,明顯感覺得出火藥味--展大哥不喜歡她被迫回到關家,所以對關之焱有著不諒解;但關之焱呢?他又在生哪門子的氣?是因為她偷跑出來嗎?
「這個時間你不是應該在公司嗎?怎會出現在這裡?」
「我還沒問你,是誰讓你背著我,私下跟別的男人碰面?」黑眸凶狠的瞪著她。
這女人,他一個沒留神,她居然就偷約男人見面!
大老遠見到兩人有說有笑,關之焱心中的一把無名妒火莫名點燃,第一次撇下客戶走過來。
「奇怪,我跟朋友見畫幹嘛還要先問過你?」有沒有搞錯,他的口氣幹嘛跟個抓到妻子偷腥的丈夫一樣?
這樣一想,她的心裡卻出現了一絲竊喜,哦,她的腦子一定有問題。
「跟我回去!」關之焱沉著臉,認識他的人都知道,他動怒了。
「我還沒點東西吃呢!」柳月依才不怕他那張黑臉,叫來服務生點了一盤咖哩蛋包飯。
「你是沒聽見我說的話嗎?」關之焱抓起她的手,惡狠狠的瞪著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女人。
「你講那麼大聲,我怎麼可能沒聽見?」她已不再是以前那個唯唯諾諾的柳月依,休想叫她乖乖低頭跟他離開。
「你真的要繼續待在這裡嗎?」他瞪了一眼對座的展銘修。
「奇怪,我都沒指責你竟然蹺班跑來這裡,你卻硬要打擾我和朋友吃飯,你沒看見展大哥有多尷尬嗎?更何況我就是肚子餓想先吃點東西再離開,你想走就自己走。」
從來沒有一個人敢在關之焱面前這樣抱怨,這教坐在對座的展銘修簡直冒了一身冷汗。
豈料,關之焱不怒反笑。「你就是吃定了我不敢對你怎樣,所以才敢在我面前這麼放肆。」只能怪自己寵壞了她。
「算你聰明。」柳月依拍拍自己的肚皮。
套句常用到的話,母憑子貴,就算關之焱再不理會她這個大人,也會顧到她肚子裡的小孩,想到他每次展現出來的體貼都是因為她肚子裡的寶寶,就令她忍不住吃起醋來。
小臉一皺,她竟跟自己的孩子爭寵,這代了什麼?是說她在不知不覺中對這個男人動了心嗎?
她回過神,瞋了他一眼,口氣卻帶了點撒嬌的意味,「喂,你幹嘛硬要擠到我身邊坐,明明旁邊還有空位,跟孕婦搶位子,你要不要臉呀?」
「我也要一個跟你一樣的咖哩。」
她不信的瞪著他,「你也要在這裡吃東西?」
「你能在這裡,我為什麼不能?」關之焱大方的要來一副餐具,將餐巾紙仔細攤開,並鋪平在柳月依圓潤的肚皮上,見她一瞪,他挑眉道:「別忘了,你前幾天到外面用餐,因為彎腰不方便,吃得滿身都是,我這樣做是避免你又像上次那樣不知羞的吃了滿身,事後還得麻煩我再去買新的孕婦裝給你。」
「你幹嘛不快點滾回公司?」她嘟嘴念道。
這男人真的很討厭耶!居然把她的糗事就這樣說出來。
他拿出手機撥了電話,交代把下午的會議全都取消,並交代經理繼續接待客戶,再對一旁瞠大眼的柳月依道:「好了,我今天不用再回公司,你愛在這裡待多久,我就陪你待多久。」
「誰讓你去請假的?」
「我以為你剛剛張口閉口趕我回公司是在說反話,其實心裡是想讓我留下來的。」
「誰、誰想讓你留下,你不要再往臉上貼金了。」小臉堆滿紅暈,他真是越來越不要臉了。
柳月依只顧著跟他鬥嘴,倒是忘了對面還坐著一個人呢!
瞧那兩人彼此鬥嘴的情景,柳月依不時展露的害羞表情,還有關之焱對她的百般容忍,展銘修當下便明白,他最後一絲希望已經被斬斷。
他如何能爭過這個不論背景、樣貌、能力都勝過自己,同時柳月依也有意的男人呢!
這頓飯柳月依不知是怎麼吃完的,她只知道展銘修中間因為有事而提早離開,只剩下她和關之焱。
「反正展大哥也被你氣跑了,你的目的已達成,我會自己回家,你乾脆回公司吧!」
他湊近她的耳,低語道:「利用完我,就想把我一腳踢開,我這個人情你要怎麼還?」
他早看出她是有意把展銘修晾在一旁而跟他玩鬧的,既然如此,他就順勢陪著她演戲,順便斷絕那人的非分之想。
「讓你偷得一個下午的休息時間,難道不好嗎?」這男人如此聰明,她也沒有加以掩飾,讓他拉進車內坐好。
她是故意要讓展銘修知道自己和他是絕對不可能的,雖然這場戲她演得很失職,常常不小心真和關之焱鬧起來,誰教他表現得這麼好,讓她真以為他對她也是有感覺的。
「我停下兩個重要會議,這是我的損失,你要我怎樣開心得起來?」
「讓你回去工作你又不肯,現在又來怪我!」堂堂關之焱,做人怎麼這麼小氣,「好啦!那你說你想怎樣?」
黑眸灼灼的望著她好半天,柳月依被盯得滿臉臊紅,忙著抗議道:「喂喂喂,不要在你腦子裡出現什麼亂七八糟的事,我是孕婦……」
他卻笑了出來,一手親暱的摸著她的秀髮。「胡思亂想的是你,我只要你日後不准再私下見那個男人。」
「你不准我私下見展大哥?」
「不只是他,任何男人都包含在內。」
「你這是……」柳月依沒問出口,想了想方才發生的事,眼睛突然一亮,他會不會不只是在演戲幫她,而是真的在吃醋呢?
「那個男人想要你。」他的聲音變得生硬起來。
那個展銘修很早就認識了柳月依,而柳月依之前也曾在展氏企業工作,展銘修如此幫著柳月依,不是尉有居心是什麼?今日一見,他可以看得出展銘修眼底的情意。
「我今天和你演了一場好戲,我想展大哥會死心的。」
聽見展大哥三個字他就覺得很不舒服,口氣忍不住加重,「注意好你的身份,不要讓外人說你懷著我的孩子,還跟別的男人勾三搭四。」
瞧他臭著一張臉,看來他是真的在吃醋!
柳月依眨眨眼,可惜他說話還真是不討人喜歡,他為何不說他是因為不喜歡自己與其他男人約會、吃飯呢?
若不是知曉他的個性,她八成會被他給氣紅了眼。「你就這麼確定我肚子裡的孩子一定是你的?」柳月依隨口譏他一句。
「這孩子是我的。」關之焱斬釘戳鐵道。
這男人就這麼相信她!
從小到大,家裡還沒有一個親人能像關之焱一樣的信任她,柳月依壓抑著心頭湧起的濃濃感動,整個人枕上他的臂膀。「好啦!我不會再私下跟展大哥見面,要見也會帶上你,這樣你可以放心,不用再怕被人說三道四了。」
「我不是這個意思。」他皺起眉。
「不過你要我連其他男人都不准見,這要求會不會太過分了一點?我又不會做什麼事,講得好像你懷疑我跟其他男人有什麼勾當似的。」她小小的抱怨。
他的面色有些怪異,「我……只是不想讓你去見其他男人,並不是在懷疑你。」
他現在是在害羞嗎?柳月依在心中竊笑,口氣放軟道:「如果我真要出去,會讓廖管家先通知你一聲,這樣行了吧?」
「還有一件事。」
「……」
「以後不准連名帶姓的叫我。」
「喂,你的要求會不會太多了一點?」
「我不叫喂。」
「你……那我要叫你什麼?」柳月依沒好氣道。
「以前你怎樣叫我,就那樣叫吧!」他想知道從不同的柳月依嘴裡喊出,是否也有不同的感受。
「你是說……阿焱?」以前這樣叫過他,卻曾被他不悅的制止,現在他居然要她再這樣喊他,看來他還真是怪人一個。
「再說一次。」唇邊揚著一抹笑,關之焱臉上有著滿足的神情。
「阿焱。」
輕柔的聲音像是一陣暖風,不僅僅從耳邊刮過,更是沁入了他的心底。
沒錯,從不同的柳月依口中喊出來,確實有著不同的感覺,以前他只覺得反感,現在就如同她整個人一樣,讓他喜歡得很。「再喊一次。」
還來?
「關之焱,你在耍我嗎……」話還沒說完,她的聲音就被一個吻給截去。
關之焱的吻是急迫且珍惜的,在聽見她喊展銘修為展大哥時,他心中滿是嫉妒,現在終於如願讓她喊著自己的名,他的心裡有多欣喜,甚至有些感謝她還願意這樣喊他。
「真希望孩子現在就生出來,別再折磨我了。」他在她的耳邊悄悄道,大掌在她的臀上輕輕一按。
車子到了車庫前,廖管家還來不及開車門,有人已迫不及待的推開門,頂著一張紅通通的臉蛋跳了出來,並直往屋裡沖,見到廖管家擔憂的眼神,還劈頭就命令道:「不准問!」
柳月依快速躲入宅邸內,而後外頭傳來一陣男人好聽的笑聲。
廖管家忍著感動的淚水,覺得關老先生的希望終於要成真,關家終於像個正常的家了。
和關之焱越相處,她就越覺得管不住自己的心,從知道他的過往開始,她就對他改觀,並慢慢觀察到他隱藏在外表的冷漠之下有著溫柔又細心的一面,尤其是對她肚子裡的寶寶,讓她這個母親真的有些心裡不平衡。
不過隨著分娩的日子越來越近,柳月依開始煩惱起一件事--等寶寶真的生下來後,她能有什麼打算呢?
她手邊有著關之焱每月存給她的一筆錢,加上先前離婚時的贍養費,要是離開關家,她絕對有能力養活自己,但她真能瀟灑的揮揮手,就這樣揮別肚子裡的孩子而一走了之嗎?
她捨不得寶寶,但她更發現自己似乎也捨不得關之焱。
真討厭,如果不是關之焱的突然出現,她原本的計劃不是這樣的,那她現在也就不必這麼煩惱了。
就在她腦袋瓜東想西想,想到心情越來越沮喪時,這天晚上家裡多了一位客人。
「小璃?!」柳月依有點不敢置信關之焱說的客人會是展璃。
因為這男人在她搬回關家時就說過,不准他不認識的人來關家見她,但現在他居然邀請了展璃來看她,真是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小依,你想死我了!」展璃衝到好友面前。本想緊緊抱住她,卻在某男人的冷哼之下怯怯的收手。
「差點忘了,你肚子都這麼大了,不能再像以前一樣動不動就又抱又跳的。」展璃不好意思道。
「你怎會來這裡?」
展璃瞄了一眼那個主動退出客廳的男人,對柳月依解釋,「就是這個綁架你的關之焱,他主動打電話給我,問我要不要來找你?」
「阿焱主動打給你?」
展璃聽出她喚關之焱的稱呼,唇角曖昧的一勾,「你果然如我大哥所說,被關之焱照顧得相當不錯,這樣我就放心了。」
自從好友離開公司後,她倆就很少見面,雖然柳月依一再表示在關家過得很好,但展璃沒親眼見到就不算數,她就怕關之焱會虐待柳月依。
誰教那男人在外面的傳言就是既冷酷、又無情。
「你前夫答應讓我來看你,可是他說得晚餐過後才能來,本來我還在埋怨,現在總算懂了,他是怕我打擾到你們兩人的甜蜜晚餐時光吧!」
瞧柳月依被養得白白淨淨,紅光滿面,就知道關之焱待她有多好,方纔她才走進來,就瞧見那男人拿著紙巾擦拭好友的嘴角,真甜蜜呀!
「小璃,才多久沒見,你的嘴巴就變得這麼壞了。」被好友的口氣糗得發窘,柳月依忍不住瞪了一眼過去。
「你害羞啦!難道真的是……」展璃眨眨眼又道:「你真的看上那傢伙啦?」
柳月依沒好氣道:「你來這裡就是為了取笑我是嗎?」
「當然不是,你前夫答應我,以後我想來看你就可以來看你,你不知道,關之焱向來注重隱私,從不讓外人到他家來;他在商場上呼風喚雨,有多少人想一窺他住的地方,雖然你們家並非裝潢得金碧輝煌,但這裡也真是大得嚇人了……」
展璃嘰哩呱啦的說了一堆,柳月依卻沒幾句聽入心底,她現在心中只填滿了關之焱給自己準備的驚喜。
這個男人是看出她近日有些不悅,所以特地找展璃來讓她開心的對吧?
真討厭,她本來還在想該怎麼跟他爭奪寶寶的撫養權,這下讓她怎麼爭得下去。「小依,你到底有沒有在聽我說話?」柳月依回神,傻笑了兩聲。
「看你這樣子,就知道你的心神全都飛到那個男人身上去了。」展璃撇嘴道。
「什麼東西飛到男人身上了?」關之焱的突然出現,讓展璃收斂許多,她對關之焱淡笑幾聲,「關先生不是去休息了嗎?」
這樣杵在她倆中間,要她怎麼跟柳月依說貼心話?
「我拿了些東西過來。」關之焱將手中幾份資料交到柳月依手中,資料上是一些公司的數據。「我記得你是學投資分析的。」對著展璃詢問。
「我是。」
他將一份資料夾交到展璃手上,「我替月依準備了一筆錢,要讓她自己來打理,你沒事就常來家裡和月依聊聊,看該替她做什麼投資比較好,如果需要任何資料都可以跟我索取;我剛才給月依的資料是幾間我覺得發展得不錯的公司,你可以拿去參考。」
「這種事怎麼找我來做?」展璃一怔,顯得有點吃驚。
「因為你是月依的朋友,可以教月依如何投資理財,讓她對自己的錢財也好有個打算;而且你時常來也可以陪她說話解悶,她一個人成天待在家裡沒事做也很難受。」
「等等!」展璃聽得頭很痛,這傢伙雖然是好意,但責任似乎有點大,「如果投資失敗……」
「放心,這些錢你就算用光了我也不會跟你要,我另外會再準備一筆錢給你再拿去投資的。」
她的眼一亮,「那要是賺錢了?」
「那就是月依和你的錢了,至於怎麼分帳,就由你和月依自己去討論。」
「萬歲!這豈不是比我現在的工作還賺!」又不需要負擔成本,賺了錢還有得分,嗯,這個關之焱,她真是越看越順眼了。
柳月依則是張著小嘴,怔怔的望著他,「你這是讓我賺外快嗎?我要錢就直接跟你拿,幹嘛還去學什麼投資?」
關之焱則是輕敲了柳月依的額頭一記,口氣裡淨是疼寵,「我讓你有機會掙點私房錢,省得柳家日後又有麻煩;而我平日工作忙,萬一我不在,你身邊有點錢總是好的,免得無法救急。」
柳家當年待她相當苛刻,他知道柳月依手邊並沒多少積蓄,嫁給他前的日子過得並不好,而離婚後給她的錢全被她存起來沒動過,這讓他既是心疼又生氣。
他更知道柳月依近日心情欠佳,醫生曾說過,孕婦有時情緒會不穩定,所以他盡量以不讓她傷神為主,替她找些事來做。
「這裡還有幾份簡單的課程資料,像是插花、茶道等,你看看喜歡哪一個,可以去請老師來家裡教你,讓你培養一點興趣,免得你這顆小腦袋沒事胡思亂想,搞得心情欠佳,讓人窮擔心。」
柳月依目光柔柔的瞅著身旁體貼的男人瞧,有股壓抑不住的情緒就要從胸口衝了出來。
從小到大,別說是父母了,事實上根本就沒什麼人會關心她是否過得開心。
一股熱氣衝上柳月依的雙眼,他做的這些事全都是為了讓她開心。
柳月依手中掐著那份資料,不顧自己的肚子已經這麼大了,她突然一個用力,抱住了關之焱,緊緊把臉埋進他的胸口。
這舉動可是把他給嚇壞了,可她卻怎麼說都不肯放開環著他的腰際的手臂。
她心想,她是真的愛上自己的「前夫」了。
可是她也很怕這樣幸福的時間很快就沒了。
柳月依的擔心並不算多慮,因為在另一端確實有不少人正在蠢蠢欲動。
休息室內,一名身材姣好,容貌艷麗的女子正皺著眉,對著一旁無計可施的助理念道:「怎樣?還是沒有約到關先生嗎?」
助理搖搖頭。
「你到底是怎麼聯絡的,自從上次化裝舞會後,我已有好幾個月都沒見到關先生了,你知不知道?」男人是很容易遺忘不重要的女人,她絕對不准自己成為關之焱身邊的路人。
「不行!你再給我打一次電話,不管你用什麼方法,都給我把關先生下星期的行程弄到手!」她辛蒂什麼樣的男人沒見過,所以這個關之焱,她非要賴上他,此人對她的未來絕對會有幫助的。
還有一邊--
「現在關家有那個莫名其妙的女人霸著,我們到底要怎樣才能拿到錢?」關之昂抱怨著,他已好幾天沒上夜店,好多漂亮的妹妹一直打電話給他,讓他的面子都快沒了。
「有那個女人在,我們急不了。」許若梅沉聲道。
「難不成我們還會怕了她?」若不是懼怕大哥,大哥又對母親有意見,他早就直接找上關之焱了。
「再等一陣子,等我聯絡上白家再說,我就不信我治不了關之焱……」
作者:
個人言論
時間:
2015-5-28 16:40:29
第七章
偶爾關之焱還是會帶柳月依外出用餐,他知道這女人的胃口變來變去,所以每個禮拜總會叫秘書安排一間餐廳讓他帶著柳月依出門去用餐。
今晚他們是吃西餐。
他攙扶著行動遲緩的柳月依緩步走進餐廳,關之焱的身份不少人都知道,就算不知也曾看過電視報導,這會兒見他親密的挽著一名大腹便便的女子進來,不少人除了訝異外,更是竊竊私語起來--
「你瞧他那副寶貝女人的德行,該不會那女人肚子裡的孩子是他的吧?」
「可沒聽說關之焱離婚後又再娶呀!」
「有沒有娶又沒關係,他離婚的消息一被報導出來,不知就有多少女人巴不得黏上去,這個女人應該也不例外,你瞧她長得也沒多漂亮,我還沒聽過關之焱對哪個女人如此依戀呢!就連他以前的老婆都沒這麼受寵,不過我看這女人也得意不了多久,等孩子一落地,一定又會有更多的女人巴上來……」
這人說得最大聲,也最刺耳。
關之焱讓人安排了一間包廂,一坐定,柳月依便忍不住皺起眉,「下次我們還是在家裡吃吧!」
她不信這男人一路走進來沒聽見旁人的閒言閒語。
人家要批評她,她覺得無所謂,可要是對關之焱產生負面效應,就不是她願意見到的。
關之焱顯得無動於衷,只叫來服務生在他耳邊說了幾句。
柳月依以為他根本沒在聽她說話,忍不住瞪他一眼。
服務生走了出去,過了一會兒,餐廳經理帶著菜單進來。「關先生,您好,我一早就準備好了給您和小姐的特製菜單。」
經理恭敬的將菜單送到柳月依面前,「我們依照關先生的交代,重新擬了一份餐點,不知道關先生和這位小姐滿不滿意?」
水眸眨了眨,柳月依不怎麼認同道:「你還叫人重新製作一份菜單?這樣不會太麻煩人家了嗎?」
可當她看見送到手中的菜單時,心裡忍不住一驚。
這全都是對孕婦有幫助的營養菜色!他的大費周章全都是為了她,這教她如何再責備他呢!
「怎樣?有沒有你想吃的?」望向她的黑眸不再帶有冷漠,而是有著一抹淺顯易見的溫柔。
經理見狀,在一旁討好道:「小姐,這些都是我們主廚精心設計的菜色,每一道都是不寒不上火,不會對小姐的身體造成負擔……」
他說得口沫橫飛,無非就是希望能讓座位上的女人滿意;老闆有交代,一定要讓關先生的女伴吃得開心,不然他就準備滾蛋。
柳月依闔上菜單,笑著對經理道:「那麼就請你幫我推薦吧!」
看到她的笑容,經理鬆了一口氣。「那關先生……」
「一樣,就由你來幫我們挑選。」他把菜單還給經理,直視柳月依笑吟吟的水眸,能讓她開心便是他覺得最值得的事。
經理離開,柳月依瞋了他一眼,「其實你真的不必這樣麻煩。」
「這店是天成那傢伙開的,我跟他說過,他說一點都不麻煩,重點是你吃得開心就好。」
「那下次我要好好謝謝他才是。」
「你該謝的是我,謝那小子做什麼?」他來這裡吃飯還得付錢給那傢伙,怎麼不見那傢伙來謝謝他?
他賭氣時的有趣模樣令柳月依噗哧笑了,「是,該謝謝你花錢請我吃飯。」
她的笑容甜美,就在他看得失神的當下,敲門聲響起,原本離開的服務生就站在門邊,身後還有一名頻頻拭汗的西裝男子出現。
柳月依雖不認識他,卻認出這男人就是方才說她閒話說得最難聽的那人。
「關先生,我不知道是哪裡得罪了您,我現在向您道歉,希望您能原諒我,別抽走和我們公司合作的計劃,若您這麼做,教我明天怎麼跟公司交代?」男人一臉惶恐,必恭必敬的鞠了九十度躬。
柳月依一怔,難不成他方才交代服務生,是去做這些事了?
「你不知道你哪裡得罪我?」關之焱的聲音陰冷起來。
男子急忙轉身面對柳月依,再一衣鞠躬道歉,「是我多嘴,不該跟別人說閒話,請這位小姐別跟我這種碎嘴的人計較,我在這裡向你道歉,我不該在眾人面前譭謗你,請你一定要原諒我。」
柳月依有點不知所措,她望著關之焱,眼神中帶了點懇求。
關之焱唇一掀,「明天我會親自打電話給你們總經理。」
男子一聽,臉都刷白了。「關先生,求求您了,您這樣我一定會被總經理開除的,求您原諒我,千萬別打給我們總經理……」
在關之焱的示意下,這位先生被服務員給拉了出去,柳月依才想開口,卻被關之焱打斷。「不准替他說情,這種只懂得說閒話的人,工作能力不見得好。」
「可他也沒做什麼十惡不赦的壞事……」
「我沒辦法忍受有人在私底下這樣的說你。」
聽他這麼說,柳月依心下不免又軟了幾分。「阿焱,嚇嚇人家就好,不必讓那人沒了工作。」
關之焱閉緊的唇好不容易才再次掀開,「我明天打電話給他公司的總經理,是要跟對方約時間開會,以便討論合約內容。」
所以不是要告狀?那哪才他只是在嚇唬那個傢伙?
柳月依一怔,不禁笑了出來,真看不出這男人也愛捉弄人。
驀地,一股濃郁的香水味出現,嗆得柳月依打了好大一個噴嚏,才想看仔細是什麼人,就見一抹窈窕的身影大搖大擺走了進來。她的眼微微一瞇,這女人是誰?「焱,這女人是誰?」同一句話,也出自於對方之口。
辛蒂也相當意外,她打通關係得知關之焱今晚在這裡用餐,費盡心思打扮,看也沒看包廂外服務生怪異的臉色就闖了進來,原本是要給關之焱一個驚喜,卻沒想到她自己倒見到一個奇景。
關之焱正在和一個大肚婆用餐。
「誰讓你來這裡的?」黑眸摻著不悅,關之焱的口氣相當冷漠。
「焱,我們都快四個月沒見了,你怎麼口氣這麼生疏,難道你一點都不想我?」辛蒂一邊說一邊就要往關之焱身上靠,銳利的眼神更打量著柳月依,這女人好像有點眼熟,可卻想不起在哪見過。
「走開!」
毫不留情的聲音打斷了辛蒂的動作,她瞄了一眼好似不悅的關之焱,不敢再放肆靠上去,但一雙眼卻嫉妒的瞪著能和他同桌吃飯的柳月依。
「焱,你還沒告訴我,這女人是誰?」
柳月依靜靜的喝湯,同樣也想聽聽關之焱如何回答。
早知道這男人身邊一定有很多鶯鶯燕燕圍繞,以往她不在意他的任何緋聞,可現在親眼見到,她竟無法遏止心中的難受,誰教她已控制不住的愛上他。
「她是誰關你什麼事?你已經打擾到我,請你離開,不要讓我找人來趕你。」見柳月依冷淡的模樣,關之焱心中一急,不希望她誤會了什麼。
「你……」辛蒂忍著氣,以往關之焱對她是很冷淡,但也沒像現在這樣的漠視她,甚至出言要趕她走。「不要告訴我這段時間你之所以不聯絡我,是因為你看上了這個女人!」
柳月依握著湯匙的手用力的握住,聽這說法,意思是這男人以前很常跟這個長腿美女一起約會囉!
儘管是過去的事,卻讓她心中難受極了。
辛蒂惡狠狠的瞪著柳月依,「這女人有什麼好?臉蛋、身材都比不上我,更別說還是個孕婦……」
「注意你的言詞,我很早就跟你說過,不要讓我再看見你,你還聽不懂意思嗎?」
上次辛蒂特意勾引他,已經惹得他不快,這回還敢刻意出現在他和柳月依面前,他不希望和柳月依重新建立趣的關係因為她而打斷。
垂著頭的柳月依緩緩吐了一口氣,意思是現在這男人已經跟長腿美女分開了?
「人家以為你是在開玩笑嘛!」辛蒂軟了口氣,小手爬上他的臂膀,故意做出親密貌好給對面的女人看。
「放開!」關之焱不領情。
辛蒂一僵,纖細的手指怯怯的退了開。
「你是要我找人趕你才肯走嗎?」他不喜歡把話詭第二遍,更不喜歡這種愚笨想貼上男人的女人。
「關之焱,我這樣好聲好氣的來見你,你不但不領情還擺出這麼高的姿態,你要知道多少政商名人想邀我吃飯我都不甩,我看上你是你的榮幸,你別這麼拿喬!」
關之焱不語,比了手勢讓服務生進來趕人。
辛蒂臉一擰,她快步走到柳月依面前,趾高氣昂道:「敢跟我搶男人,你不知道我是誰嗎?看你要胸沒胸,真不曉得為什麼有人會看上你!」
柳月依眨眨眼,這種自大的調調好熟悉,她是不是有聽過?
「上次是停電卻殺出個程咬金,這次又來個大肚婆,我的運氣還真背!」柳月依聞言恍悟,眼前這人是那次化裝舞會撞見的女人!莫非……
柳月依總算明白了,所以這男人在那時就認出了她,也知道了她懷孕的事,難怪後來會莫名其妙找上她。
一想起辛蒂這個女人當時和關之焱躲在暗室裡不知做了什麼,柳月依就忍不住感到一陣妒妒忌和難受。
「我和她什麼關係都沒有。」對邊傳來男人沉沉的聲音。
柳月依把視線一抬,這才發現那女人不知什麼時候已被人請了出去,包廂內只剩下關之焱和她,此刻他的一雙黑眸正一瞬也不瞬的望著她。
很好笑,要是沒什麼關係,那女人會找上門嗎?等等,她怎麼覺得關之焱撇清的話好像也曾聽過。
「在那場化裝舞會上,你已經知道是我了對不對?」柳月依回視他,要的只是一個答案。
「是。」他沒有否認。
這麼說,他當時對她說的話,其實是在向她證明,他跟辛蒂沒有關係。
「可是我看見那個女人在吻你!」柳月依指出當日所見。
瞧她鼓著腮幫子氣惱的模樣,關之焱的薄唇愉悅的往上揚。「那是她來吻我,我並沒有吻她。」他很喜歡看她為自己而吃醋的可愛表情。
「可是你讓她吻……」此話一出,柳月依霎時頓住,小瞼羞紅,覺得自己活像個妒婦似的。
「我把她推開了,只是剛好停電,你沒看見,況且我一直都有說明她不是我的女伴,我們沒有任何關係;倒是我很意外,事隔這麼久,你居然還記得有人吻我。」
聽出他語氣裡的笑意,柳月依有些惱了,「誰管你,你愛跟誰親就跟誰親,我才管不著。」
「你真的不在意?」
她賭氣的把頭一儡,此時主菜上來,柳月依淺嘗兩口,故意又問了一句,「除了剛剛這個,你以前難道都沒有其他女人嗎?」
關之焱咳了一聲,切了一塊魚排往她的嘴裡送,免得她這個小醋桶動不動就發問。
「我記得我還是你妻子時,你和那個朱蒂好像也傳過什麼緋聞對不對?」還說她不在意?他向天翻了個白眼,有誰可以告訴他,女人怎麼一旦懷孕了,就會這麼囉唆,還這麼計較起以前的事呢?
柳月依生了幾天悶氣,那日晚餐時不論她怎麼問,他除了逃避回答外,就是不停往她的嘴裡餵食,根本不回答她。
是,她是沒資格詢問他的過往,但是他都可以命令她不准跟其他男人碰面,那他呢?他是不是該公平一點,小小交代一下他的情史吧!
起碼她聽了心裡會舒服一點。
不過就在今天,展璃捧著幾本雜誌,帶著戲謔的笑容來找她時,柳月依的悶氣便讓幾篇報導一掃而空。
「我沒想到你前夫不但肯讓人報導這些八卦,甚至還讓人寫得這麼詳細……」
以往這種刊登八卦新聞的報章雜誌沒有一間敢刊登關之焱的私人生活,這全都是懾於關之焱的威嚴以及報復,這也是為什麼沒什麼人認得柳月依就是關之焱的前妻,因為他不許人刊登她的相片。
此刻,柳月依忍笑讀著雜誌上的圖表,什麼叫關之焱戀情緋聞時間表,上面把他什麼時間身邊有什麼女人全都列了出來,甚至連他十七歲初戀也詳盡報導,對方是個同班的小女生,畢業後兩人就分手,屬單純的學生戀情。
「看不出來你前夫在跟你結婚前只跟兩個女人有過來往,和你結婚後,鬧的緋聞全是假的,只有這個朱蒂曾經跟他約會過幾次,看來也沒什麼下文,才兩個月關之焱就提出不再見面的要求。
「這後面還有個叫辛蒂的,上面寫的時間是他在跟你離婚後,兩人在一場晚會上認識,不過私下雖見過幾次面,卻沒更進一步的發展。」
「這種新聞你也信喔!」柳月依取笑好友誇張的表情。
但她嘴上這麼說,心裡卻告訴自己,她信。
敢刊登這樣的八卦,八九不離十是關之焱的主意,而他的目的為何?不就是怕自己還在生悶氣嘛!
「為什麼不信,你該看看最後寫的關大少現在式……」展璃故意一字一句念得好大聲。「據記者本人實際採訪證實,該名女子是一名婉約有個性的女人,不但是關先生孩子的母親,更是關先生想攜手邁向未來的人選,嘖嘖嘖,實際採訪耶!也不知道是採訪誰呀!」
「莫名其妙的報導,胡說八道。」柳月依漲紅了臉,不敢把心中的竊喜表現出來。
「是不是胡說只有本人知道,這篇報導你就等著一會兒你前夫回來後問問他吧!看看他是不是除了留下寶寶外,也想要留住孩子的母親。」
柳月依聽得心頭怦怦亂跳,臉蛋染上一片嫣紅,是這樣嗎?
關之焱也跟她一樣,心裡也有了對方是嗎?所以他才會吃展大哥的醋,所以他處處寵著她,不是只因為寶寶的關係而對她好?
她已經迫不及待想等關之焱回來問個清楚了。
這時--
「柳小姐,外頭有個男人又吵又叫的說要見你,趕也趕不走。」廖管家愁著一張臉現身,如非不得已,他不會拿這種小事來煩柳小姐。
「是誰?」
兩個女人互看一眼,有誰知道柳月依在這裡?
「他說他是柳小姐的哥哥。」
怎麼是他?
柳月依皺緊眉,「讓他進客廳坐一下,我一會兒就下樓。」
總不能讓柳牧生在外頭繼續鬼吼鬼叫吧!
柳牧生一見到妹妹的身影,趕緊從沙發上站了起來,瞪了那個一直不肯讓他進來的廖管家一眼,笑逐顏開的走上前。
「妹妹,好久不見了,我這侄子還乖嗎?」一見到她爭氣的肚皮,他笑得可開懷了。
今早各大報章雜誌不斷的報導,說關之焱現在最重視的女人就是柳月依,而她也即將生下關之焱的孩子。
他這個妹妹看來又有機會往上爬了,連帶的他這個大哥又能出頭天了。
天知道柳月依和關之焱一離婚,他身邊有許多朋友全都不再跟他往來,現在他又有了關之焱這個王牌,日後他想要多神氣就能多種氣了。
展璃快手揮開他,免得讓這個穢氣的人碰到柳月依的肚皮。
「說話就說話,不要用你的手碰小依。」
「你這女人是怎麼回事?我在跟我妹妹說話,你插什麼嘴?那是我妹妹,我愛怎麼碰,關你屁事?」對於展璃,他從沒多好的印象,不就是刁鑽女一個。
不讓好友和柳牧生起爭執,柳月依輕扯了一下展璃的手。「我過得很好,就不知道柳先生今天來這裡是有什麼要事?」
柳牧生因為她的稱呼而皺眉,「月依,你還在怪大哥嗎?好啦!我這就跟你說聲對不起,大家都是一家人,有什麼好生氣的呢?」
「你來這裡究竟有什麼事?」
眼見妹妹的臉色不怎麼好看,他也就不拐彎,直接道:「那個,我最近想跟人重新合夥做生意,可手邊缺了一點錢,想來跟你借。」
「我沒有錢。」
「我當然知道你沒有,」他嘿嘿兩聲,眼珠子不懷好意的眨了眨,「我其實是要跟關之焱借錢啦!先不說他現在有多麼疼你,就說我是你肚裡孩子的舅舅,他也該拿錢出來幫我。」
柳月依的臉色很難看,不可置信的瞪著柳牧生貪婪的嘴臉,「你從阿焱那裡拿的錢已經夠多了,我才不會幫你借錢,你就死了這條心吧!再說你早就不是我大哥,我肚子裡的孩子也不會叫你舅舅,你別想再咬著這個關係來找阿焱幫你。」
這話說得柳牧生的火氣全都冒了出來,他沒想到這個臭丫頭的性子這麼倔,他都已經放低姿態了,她還想怎樣?
「我再問一次,你幫不幫我?」
「不幫!如果沒其他事的話,我希望你離開。」
「好。」他卻突然出手抓住柳月依。
展璃在一旁與他拉扯,「你做什麼?」
「做什麼?既然我這個妹妹這麼不聽話,我們柳家也是要臉的人,怎能讓自己的妹妹未婚懷孕,還委屈的待在別人家作客?我自然是要帶走她了!」平時多吃就是有用,讓他長得胖嘟嘟,力氣比人大,故輕而易舉的扳開展璃的手,拖著柳月依走。
哼!敢得罪沒理性的他?要知道在柳家,女人本來就沒地位,父母也是這麼教導他,說這個妹妹的作用就是要隨時幫他。
如今妹妹竟敢不聽他的話!他非讓她知道他的厲害!
而且他就不信,抓走了妹妹,那個男人還敢不借錢給他!
「你放手!快放了柳小姐,快來人幫忙!」廖管家一見不對勁,急忙上前制止,同時招來人幫忙報警。
一陣拉扯,柳牧生的力道很大,柳月依被硬拖了幾步,緊接一個站不穩,她狠狠的跌了一跤!
展璃尖叫一聲,柳牧生這才驚覺不妙,手一鬆,望著跌坐在地上,臉色變得蒼白又痛苦的妹妹。
「好痛!小璃,我好痛……」柳月依抱著肚子,冷汗從額角流下,她察覺胯下有一陣異樣的感覺,但疼痛卻讓她說不出話。
「你們這群人在門口做什麼?」關之焱大步走了進來,他遠遠的就聽見一陣爭吵,一進來就見柳月依跌坐在地上,地上還流了一攤血。
「快叫救護車!」關之焱整個人嚇得心驚膽戰,從地上抱起孱弱的柳月依,急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展璃憤恨的瞪著柳牧生,口氣凶狠道:「要是小依和肚子裡的孩子有什麼事,我一定不會饒了你,柳牧生!」
柳牧生早在見到那攤血時就嚇得腿軟了,更別說廖管家早已讓人先押著他,他想逃也來不及了。
柳月依早產了!
關之焱繃緊的神經在聽見醫生說明柳月依母子目前並無危險,只是小孩得躺一陣子保溫箱後才算是安了心,緊握著的拳頭這才緩緩放開。
在所有人等待柳月依回病房的當下,關之焱森冷的目光狠狠掃向被廖管家盯著的柳牧生。
「那個……我妹妹現在不是平安生下孩子了嗎?這樣不就沒什麼事了,你們幹嘛還死瞪著我,限制我的自由,好像我害了她似的!」在妹妹被送到醫院的同時,柳牧生也被迫被帶來醫院。
「你說的是什麼話?小依為什麼會早產,這全都是你害的!」展璃顧不得這裡是醫院,扯開嗓門指控。
就在她聲音才落下,一記拳風突然從她的耳際掃過,「砰」一聲,柳牧生已被人一拳揍到牆壁上。
出拳的人正是關之焱。
「你、你這個混蛋!竟敢打我?」柳牧生捂著挨打的左臉頰,痛得他都飆淚了。
「打你算是客氣了,比起你這些年來對小依的照顧,這絕不足以讓我出氣。」
展璃在一旁直拍手叫好,沒想到關之焱這麼有男子氣概。
「我要告你傷害……」
關之焱冷冷道:「有本事你就去告,我看你能找到幾個證人來替你說話。」
柳牧生看看左、看看右,方纔他被打的那一瞬間,四周除了關之焱的人外,沒有其他護理人員經過,有也都是因為聽到吵鬧聲而過來圍觀的人,但那些人最多看到他撞上牆壁,卻沒見到是誰打他。
「有監視器……」他不能讓自己白白被打。
「這個好解決,我有辦法能讓這個時間所有的監視器全都出問題。」廖管家在一旁道。
對付特定的人,有時就必須用些上不了檯面的方法。
「現在,你給我滾出這裡!」關之焱陰鷙的望著他。
「滾?!」柳牧生咬牙哼了一聲,才不會讓自己白白被打。「手術房裡躺的是我妹妹,那個白胖的小孩還是我侄子,我都還沒問你是要怎樣對我妹妹負責,你居然敢趕我走?」
「負責?」關之焱眉一挑,語氣更加森冷,「該怎麼對月依負責我自有主意,輪不到你這個外人來講。」
「外人?」柳牧生叫了出來。
黑眸帶著寒氣冷冷的掃了過去,柳牧生頓時連聲音都發不出來。
「柳月依是我的女人,是我孩子的母親,我自然會照顧她;至於你,在我還沒後悔前,立刻滾出我的視線,不要再讓我見到你出現在月依面前!」
「你、你憑什麼打了我之後還想趕我走?」
他冷笑出來,「你問我憑什麼?就憑我能讓你保住柳家祖產,也可以憑著幾句話就讓你不但得賣掉祖屋,還得流落街頭成為一個窮光蛋。」
不要以為他不清楚柳牧生這半年來都做了什麼,柳牧生所積欠的債務不少都是靠著幾個酒肉朋友借錢還的,倘若他放話說跟柳牧生已一刀兩斷,接下來的後果就不需他多說了。
柳牧生一臉慘白,整個人倒退幾步。「關之焱,你、你不能這樣對我,我……我可是柳月依的哥哥。」
「一個從沒將她視為親人的哥哥,不要也罷。」
關之焱的這句話,說得展璃應聲拍手,「說得好,這樣的哥哥不要也罷。」
「你們……」
「給你最後一個機會,快點從我面前消失,不然就等著明天吃自己。」
柳牧生害怕對方的威勢,也知道和關之焱撕破臉是不會有好下場的,他現在只怪自己沉不住氣,以為強行帶走柳月依就能壓制住關之焱,結果吃虧的卻是自己。
得不到想要的金錢,還被罵得一鼻子灰,甚至還挨了一記重拳,柳牧生只能捂著自己的左臉頰,憤恨又狼狽的離去。
作者:
個人言論
時間:
2015-5-28 16:40:43
第八章
柳月依並不知道當時自己是怎樣嚇人的情景,只知道當她累得失去意識時,孩子已經生出來了。
醒來後,床邊站著關之焱、展璃和廖管家,都是關心她的人,大家的細心呵護就別多說,就連關之焱也變得神經兮兮,吃東西怕她不夠營養,喝水怕她嗆到,就連呼吸也怕她會噎到。
是不是太過誇張了!
他特地請來專業保母替她在家坐月子及照顧孩子,這一晃眼,時間又過了兩個月,月子都坐完了,她仍在關家。
懷中抱著滿兩個月的孩子,寶寶的名字還沒取,只有小名叫潤潤,因為他有一張溫潤可愛的小臉,她心想,若她與關之焱最後仍分道揚鑣,就讓寶寶留在關家,她感覺得到他是真心疼愛潤潤的。
見過他溫柔的一面,她明白孩子跟著他不會有壞處。
只是寶寶生下來都過了這麼久,那傢伙卻隻字未提先前那篇報導的事,甚至連她是不是能繼續待在關家也不說,這令她越等越焦躁不安。
他到底對她有沒有意思?若有,為什麼不直接對她說清楚?若沒,又為什麼老用那種溫柔又曖昧的態度來對待她?
她終於等不下去,只想跟關之焱說個明白。
晚餐吃完,柳月依哄著寶寶睡著後,正想去書房找關之焱,卻沒料到他先找上她,還把她帶到門口。
「有什麼話不能在裡面說,要到外頭來說?」柳月依嘴裡咕噥著,一張設計圖已被塞入她的手中,她有些錯愕的望著那張圖,這是花園改建的設計圖。
裡頭有鞦韆的設計,還有一個小孩玩的溜滑梯,預計就建在面前這片花圃上。
原來他還記得她當初說過的話,她的心頭突然產生一陣暖意。
「你看看有沒有需要改進的地方,我打算利用前面這塊地來建個孩童遊樂區,這樣潤潤就有地方可以玩了。」
第一次,她見著他眼中閃爍的光輝,就如同一個大男孩正興奮得乎舞足蹈在空地處比畫著。
「你快想想還有什麼可以加進來的,我明天好讓人修正,最快這星期就能動工了。」
關之焱的童年和她一樣,都過得不順心,所以他也和她一樣,想給孩子一個充滿快樂的童年,這是依照她的藍圖來設計,也證明了在他心中確實是有她的。
這男人不愛直截了當的說,卻總是做著令她感動的事。
柳月依笑道:「不需再加什麼,這樣就夠了。」
只是她仍想試探他一下,希望自己沒有會錯意。「阿焱,我想讓潤潤姓關。」
「他本來就該姓關。」黑眸一瞇,「不然你還打算讓他跟誰姓?」姓展?他冷哼一聲,那男人敢?
柳月依一愣,心裡暗笑著,這人是不是誤會她的意思了。「我是指,我會讓寶寶留下來跟著你。」
「那你呢?」
柳月依嬌羞的瞅著他,「你說呢?你要我留下,還是要我離開?」她靜靜的瞅著他,卻能聽見自己的心跳聲正劇烈的跳動著。
快回答她呀!幹嘛拖這麼久?
好半天,關之焱的聲音才出現。「這還需要問嗎?」他以為自己做得已經夠明顯了。
這男人的嘴還真硬。
柳月依故意把嘴一癟,委屈道:「當初是你自己說,是因為我肚子裡的孩子,所以才讓我回來,等我生下孩子就讓我離開;而且我們本來就已離婚了,我怎麼能再待在這裡……」
接下來的字句她再也說不出來,因為全被關之焱的吻給吞沒。
「你明明知道我想要什麼,卻故意這樣曲解我的意思。」他的呼吸粗重,急著想將她融入自己懷中。
柳月依甜甜一笑,這男人是真的被她給逼急了,可她就愛見他為自己氣惱卻無可奈何的模樣。
突然間,她被他打橫抱起,迫不及待的朝房間走去,充滿慾望的黑眸灼灼瞅著小臉酡紅的她;她的小手揪著他的衣衫,呼吸急促,心裡也明白即將發生什麼事。
將她輕輕放在床上,關之焱握著她發顫的小手,憐惜的問:「你很害怕?」
她輕咬著唇,點點頭,不想隱藏自己的害怕。
真好笑,他倆又不是第一次,甚至她連孩子都生了,可卻依舊非常緊張,誰教那兩次都是發生在柳月依不情願之下,老實講,她並不覺得有多美好,多半的記憶都是疼痛。
「對不起。」她的緊張和害怕,關之焱全都看在眼底,對待她的動作變得更輕柔了。
在她的皓頸處,他落下細密的吻,輕輕把洋裝的拉鏈扯開,褪去她的衣服,親吻從她的頸邊一路順勢往下。他的動作相當輕柔,就是希望這一次能讓他喜愛的女人留下美好的記憶。柳月依不知道自己會有這麼放浪形骸的一天,在他的愛撫下,她聽見自己臉紅心跳的吟哦聲,甚至有幾次忘情尖叫出來。
等他釋放所有精力,整個人靠在她身上喘息,這才乎息了這場激情。
兩人在一起兩年了,這還是第一次享受到這樣美好的感覺。
「這一次應該沒那麼難受了吧?」關之焱翻了身,將她攬入自己懷中,見她激情過後兩頰羞紅的模樣,一股滿足感油然而生。
柳月依羞得拿棉被遮住全身,卻忍不住半怒半瞋的瞪他一眼,這男人還真不得激,在院子裡講話講著就把自己拐上床,結果她要的答案還是沒聽見。
女人有時也是很固執的,就是想聽他親口說出口。「你還沒說你到底是想要我留下,還是離開?」
關之焱不敢置信的瞪她一眼,怎麼這女人到這時候還在想這件事?難道是他身體力行得不夠徹底嗎?
「每次一問你,你就不說話……咦?你要抱我上哪?」
「去洗洗澡,這樣會舒服點好睡覺。」
看,這男人又在顧左右而言他了,說句好話哄她開心都不會。
「喂,你洗澡就洗澡,幹嘛動手動腳……喂,關之焱,我警告你,你沒說要不要我留下就不准再碰我……喂,你還來……不准你吻那裡……」
男人正在身體力行回答她的話,誰理她的抱怨呀!
自這次之後,柳月依就不敢再問他到底要不要她留下了,因為只要她一提,他就會用另一種舉動來回答她,想到早上八點醒來時她不過是順口提了一句,誰知這男人立刻又來了一場,害她真正梳洗完畢下樓吃早餐時,都已快十一點了,潤潤早餓得由保母餵食過而離席;而她則是在廖管家及其他下人含笑的注目下,只能尷尬的把早餐吃完,然後匆匆趕去育嬰房看寶寶了。
什麼是幸福,看柳月依此時臉上洋溢的笑容就知道。
「看來你前夫把你帶回關家,可真是做對了。」陪她出來買寶寶用品的展璃,還真有些嫉妒她臉上的開心,不過卻更高興柳月依找到自己的歸屬。
前些日子她在路上巧遇柳牧生,那傢伙完全當自己是陌生人,看也不看她一眼,她故意繞到他面前喊了一聲月依的大哥好,誰知他的臉色大變,驚慌失措的大喊「你說什麼我聽不懂」,人也在瞬間就從她的眼前消失。
看來這個柳牧生是真的怕了關之焱的警告。
「如果不是因為孩子,我和他也許這輩子都不可能在一起。」
夫妻在一起一年,沒有激出火花,反倒是離開後出現了變化,緣分這種東西搞不好真是天注定,要在一起的人終究會在一起。
展璃拉著柳月依跑到女裝區。
「小璃,你帶我到這裡,哪裡買得到潤潤的衣服?」
「誰跟你說要買潤潤的衣服,是買你的。」先前柳月依因為懷孕,穿的都是孕婦裝,現在好不容易恢復身材,手頭又寬裕了,總得為自己添購些新衣服吧!
「我從來沒說我需要新衣服。」她一心只放在潤潤身上,自己壓根無所謂。
「你現在可是關家的女主人,不添點行頭怎麼行?」
關家的女主人?
柳月依聞言心裡有股不痛快--哼!那個臭男人到現在還是不肯把想和她在一起的話給說出口,難道他們仍要保持著「前妻」、「前夫」的關係下去嗎?
突然身旁傳來一陣刺耳的男性嗓音,「哎喲,沒想到你這女人也有資格跑來這裡買衣服?」
展璃有些不悅的瞪了一眼過去,想知道是誰講話這麼囂張。
那是個男人帶著女伴來買衣服。
一見到對方的臉,她愣了一下,問了身邊的柳月依,「小依,你有沒有覺得這傢伙長得跟你前夫有點像?」
她的碎語聲倒是讓這頭小心眼的男人聽見,他的口氣帶了一點不屑,「連我是誰你都不知道,鄉下來的土包子也敢出現在這裡。」
與關之焱相比,關之昂很少出現在報章雜誌上,自然不是所有人都認識他這號人物。
「這人是阿焱同父異母的弟弟。」
展璃想了一會兒,脫口道:「啊!我知道了,原來就是那個成天花天酒地的關家敗家子呀!」
這點八卦雜誌上倒是曾經提過。
「你這女人竟敢胡說八道!信不信我告你譭謗?」關之昂氣急敗壞,若非身旁女伴頻頻拉著他,他早就上前給那出言不遜的女人一巴掌了。
「這是雜誌上寫的,我怕什麼?」展璃一點也不退讓。
柳月依拉了她一下,不希望兩人在外面發生爭吵。
「你……」關之昂一瞪眼。
「昂哥,你到底要不要幫我買衣服呀?」關之昂身旁的美女臭著一張臉,頻頻催促著。
「要,當然要。」這個小模可是他釣很久才釣上的,怎麼也不想惹佳人不快,他瞥了那兩個不相干的女人一眼,冷哼一聲道:「我只怕這地方沾了穢氣,一堆打腫臉充胖子的人前來,明明買不起卻硬要試穿衣服,搞得衣服都被熏臭了,穿在你身上,我會捨不得。」
柳月依對他說的渾話倒是覺得無所謂,因為要錢要不到,只能用嘴反擊,這種人根本不用理會。
可是展璃卻不行,她被這男人囂張的話給激怒了,她的唇瓣一勾,抓了好幾件昂貴的衣服往柳月依的手中塞,「走,去試穿衣服。」
「看,我說得沒錯吧!等下她們就會用什麼尺寸不合、顏色不搭來當理由,把試穿的衣服全都退了,原因是她們買不起!」讓女伴挑衣服,關之昂繼續說著惡毒的話語。
「小依,手機借我。」展璃瞇起了眼。
將手機給了她,展璃立刻撥起一組電話,接通後,她唇角上揚的講了幾句話,就把手機還給柳月依,並大聲對店員說:「小姐,請把這店裡所有S號的衣服都包了,我全部都要。」
不說柳月依嚇了一跳,就連關之昂的臉色也霎時刷白,他才剛答應女伴要送她幾件喜歡的衣服,這下衣服全被包走,他拿什麼送人?
「你這女人是瘋了嗎?你以為你真有這麼多錢?」瞧見女伴不悅的臉色,並暗示他也該展現出魄力,學那女人一樣把店裡所有的衣服都包下來送她。
這……他哪來這麼多錢!
「我是沒有,可是小依的男人有。」展璃笑咪味道。
柳月依看了一下通話紀錄。「你打給阿焱?」
「是呀!」她打電話,關之焱不會接;可如果顯示的是柳月依的電話號碼,那男人鐵定會接。
所以她簡單的跟關之焱講了幾句,那傢伙也很阿莎力的要她自己做主,重點是只要是替柳月依買東西,那就儘管買,他老兄自會出錢。
見自己女伴的臉色變得很難看,關之昂氣不過,碎嘴道:「也不過是個沒名沒分的女人,有什麼了不起?走著瞧,等到了白爺爺辦大壽那晚,我看你還能得意到哪裡去?」一想到這裡,一口怨氣瞬間消去,關之昂笑得很不懷好意,因為他認定他的母親早就計劃好一切了。
「白爺爺?」柳月依露出困惑的表情。
「怎麼?我大哥沒跟你提過嗎?」關之昂見狀,更是得意的笑了,「白老先生和我爺爺可是相當好的朋友,這壽宴只邀請自家人參加,大哥沒跟你說,看來你的身份在關家也不怎麼重要。」
自覺佔了上風的關之昂發出刺耳的笑聲,哄著身旁美女說要替她買首飾,兩人相偕離去。
「那個什麼白老先生是怎麼回事?」展璃問。
這個笞案當然只能等回家後,由關之焱來回答啦!
誰知他聽完倒是輕描淡寫道:「白爺爺是爺爺的朋友,他下星期五要過八十大壽。」他的講法怎麼跟那個關之昂誇張的模樣一點都不一樣?
「你想去?」他望著柳月依。
「不想。」她又不認識人家,去那裡幹嘛?
展璃在一旁哇哇叫,「你都不知道你那個弟弟是什麼口氣,講得好像你不帶小依出席就是不把她當作關家人!還說到時候要讓小依好看,那人講話還真是囂張得令人討厭。」
聽出什麼端倪來,黑眸閃過一抹不悅。「月依,跟我一起出席吧!」
她撇撇嘴,「我想在家陪潤潤。」
「潤潤每天你都看得到,不差那幾個小時。」這女人有時候固執起來也挺麻煩的。
「不要。」她又不是笨蛋,去那裡一定會有事發生,她才不要去當炮灰呢!
「月依,不要忘記你今天好像買了不少衣服回來。」他故意歎氣,沉下聲,「有些衣服搞不好你這輩子都不會穿,而我每天辛苦的在外面與人談生意,你卻這樣浪費錢。」他說得不痛不癢,可心知這女人絕對會在意。
「……」
「所以你還是乖乖挑件衣服跟我出席吧!」
柳月依咬了咬唇,好過分,這些衣服從頭到尾又不是她要買的。
白老先生早期也是叱風雲的人物,他在政商兩界都培育了不少人才,又和過世的關爺爺是兄弟之交,也就是說和關家的交情匪淺,這場大壽可說是賓客雲集,每一個出席的都是有頭有臉的名人。
「白老先生。」許若梅一見到今日的主角,立刻拉著自己的兒子走過去,「真是恭喜您了,今天真是個好日子,不但是您的大壽,還可以完成一樁掛心已久的心願,真是好事成雙呀!」
「白爺爺老當益壯,祝您福如東海、壽比南山。」
「兩位客氣了。」雖然口氣生疏了一點,白老先生仍是笑得很開心,他摸摸白蒼蒼的鬍子。「對了,怎麼還不見你家那小子呢?」
「來了,在路上呢!」她不清楚關之焱什麼時候會到,但她相信他絕對會出帝。
「怎麼這麼慢?」老先生有些著急,希望能盡快讓自己的孫女見到關之焱。
「之焱那孩子現在主事,公司又有那麼多事要做,想早點離席當然會有困難……」
「爺爺!」一陣嬌柔的聲音打斷了許若梅的話,纖細的身影飄入了三人眼中。
「爺爺,您今天看起來真的好好看,叫慕怡差點都認不出來了。」
「你這丫頭就愛胡說,爺爺老得一眼就能被人看出來。」白老先生被逗得呵呵直笑,誰都知道白老先生最疼的就是寶貝孫女白慕怡,她不但長得甜美,脾氣又好,各大政商人物第二代一個個都想認識她,大家心裡明白,將來誰娶了白慕怡,就等於得到了白家的全力支持。
「瞧瞧,白小姐越來越漂亮了,真是女大十八變;要我說,是我們都認不出白小姐才是。」許若梅討好的開口,拐了一下見到美女就失神的兒子,讓他不要失禮。
「關夫人你好。」以前在關家有見過這位夫人幾次,雖然關爺爺過世後就沒再見過面,但白慕怡還記得,還有她身旁的年輕男人,「這位是……關二哥吧!」
「是。」關之昂笑得很僵,心裡卻恨死這個關之焱,為什麼所有好康的事都會落到他頭上。
「關大哥呢?」白慕怡心急的左顧右盼,就是沒見到心裡想著的人。
「正在過來的路上呢!瞧你急得,今天可是爺爺過生日,又不是那個小子?」白老先生搖搖頭,這丫頭的心思還真是藏不住,小時候她去關家拜訪愛就追著人家身後跑,長大了還是一樣。
關家那老頭常跟自己感歎,好好的一個孫子性情變得這樣泠情:他很同情關之焱的身世,而關之焱在工作上的能力更是有目共睹,有時候連他也不得不欽佩那小子的鐵腕能力。
雖然也曾擔心寶貝孫女跟了那小子後會受到委屈,可關之焱對自己還有些敬意,這就代表那孩子並非真正無情之人;想他自己以前也是個人見人怕的閻羅王,一樣樹敵無數,可最終他還不是對自己的老婆溫柔似水,既然寶貝孫女這麼鍾情於那小子,只要關之焱能保證會好好照顧慕怡、會疼愛她,那麼他會相信關之焱,還會讓自家來幫助他的事業。
「爺爺,你取笑我!」白慕怡紅了臉,藉口去拿飲料,人就先閃了。
「真是女大不中留。」白老先生望著孫女的背影感歎著,「對了,你說我們這件事一定能成嗎?」
「這是當然的。」
「可我先前曾聽說,那小子似乎已有喜歡的人了。」
「報紙上的傳言怎能讓人信服?您也是過來人,知道有些女人為了沾上權勢,什麼手段都做得出來,之焱的前妻就是,仗著自己懷了關家孩子就死纏著之焱不放,之焱一時心軟,看在孩子的分上才會收留她,讓她生下孩子,而她之後也會被之焱趕走的;現在關家等的可是個名正言順的關太太呢!」許若梅眼底閃著惡光,「而白小姐和我家之焱站在一起,一看就知道是郎才女貌,他們本來就該在一起,之焱想必也會很高興能跟白老先生成為親戚。」
她是瞞著關之焱偷偷跑來和白老先生商量,就算關之焱不知道此事又如何,能得到自家支持,對關之焱的未來只有加分,呆子才會將到手的權力丟棄,像關之焱那麼精明的人,沒道理會為了一個柳月依而不答應這樁婚事。
等到消息一宣佈,難道他還想拆了位高權大的白老先生的台不成?
就是算準了關之焱絕對不可能不答應這樁婚事,許若梅才敢如此的自作主張。
而等事成後,她不但會成為白老先生身前的紅人,更是白慕怡的婆婆;那丫頭心思單純,是個很好控制的對象,絕對不敢像柳月依那樣跟自己唱反調,而有了白家撐腰,她倒是很想看看關之焱以後還敢不敢給她臉色瞧!
正說到他。人就出現了,關之焱挺拔的身形在一群人中很容易就被看到。
白老先生迫不及待的走了過去。「你這小子總算來了。」
「白爺爺,恭喜了。」關之焱的唇角微微一勾,對這位長輩,他是尊敬的。
「這位是?」白老先生眼一瞇,注意到關之焱勾著一名身穿淺黃色禮服的女子,他的笑容立刻僵硬起來。
許若梅急忙插話,「這位是之焱的前妻柳小姐。」瞪了一眼關之昂,不是說這女人不會來的嗎?希望不會壞了她的計劃。
前妻?
白老先生似乎有些明白了,於是完全忽視柳月依的存在,扯出笑容對著關之焱說:「你這小子,以前每年還會來探望我個三、四次,怎麼這些年來,就只有我生日時才來一次,真是太讓我傷心了。」
「白爺爺若是想見我,可以直接打給我約時間。」
「真是的,跟你那爺爺還真是完全一個樣,老愛對我擺張臭臉,說話也不多蹦個字。」
柳月依打量著這位和關之焱說話的白老先生,從頭到尾他都沒用正眼看過自己,看來是不歡迎她呢!
她瞄了一眼白老先生身後笑得詭異的許若梅和關之昂,心想該是這兩人又在她背後做了什麼事吧!
柳月依本不在意,只是當這位白老先生介紹自己孫女過來時,她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慕怡,快來見見你關大哥。」白老先生笑呵呵的把孫女推到關之焱身前。
「關大哥,好久不見。」白慕怡滿臉通紅,如初戀少女般羞怯的望著關之焱,那美麗嬌羞的笑靨奪走不少現場男性的呼吸。
「好久不見。」關之焱冷淡道,手心卻緊緊握了一下柳月依,要她別在意。
「哎呀!阿焱,你和白小姐也這麼久沒聯絡了,乾脆讓白小姐帶你到處逛逛,順便聊聊天啊!」許若梅催促著。
「不好意思,我先過去拿點食物。」關之焱完全無視許若梅的聲音,直接拉起柳月依的手,帶她去拿餐點。
看著孫女失望的眼神,白老先生就更對柳月依起了反感,心想自己的計劃得快點進行。
關之焱替柳月依拿了她愛吃的食物,當然,女人最愛的一定是蛋糕。
「拿那麼多巧克力蛋糕做什麼?甜死了。」她咕噥,這男人一定是想讓她胖死。
他在她耳畔輕聲道:「讓你吃得甜一些,免得到時又吃醋不開心,我和白慕怡只是認識多年的朋友,沒什麼。」
柳月依瞪了他一眼,她才沒在吃醋咧!
可心頭卻因他的舉動而變得暖暖的,他沒忘記她就在他的身邊,更時時刻刻都注意著她的一舉一動。
「哦,你沒吃醋,那剛才是誰偷捏我的手心,要我不准和白慕怡單獨談話?」他取笑。
她擦了一口巧克力蛋糕塞入他的嘴裡,不讓他再多嘴,卻惹來男人的笑聲,許多人都被關之焱的笑聲給嚇了好大一跳,紛紛張大眼瞪著他。
白老先生則是目光一沉,眼見客人都已到得差不多,便拿起麥克風上台。「各位,謝謝大家來參加我這個老頭子的大壽,我相當感激。大家都知道,我白某這一生過得轟轟烈烈,已經沒有遺憾,唯一擔心的就只有我的寶貝孫女,所以我還有一件事要宣佈,我想趁今天這個好日子來個喜上加喜。」
他眼一沉,對上那頭同樣有著深沉眼神的關之焱,嘴角上揚道:「今天同時也是我的寶貝孫女白慕怡和關之焱的訂婚之日。」
咦?
柳月依聞言,立刻被嘴裡的食物給嗆了一下。
她努努嘴,瞪了身旁似乎正在發火的男人,忍不住戲謔幾句,「原來你硬要我來,是為了要我來觀看你和別的女人訂婚喔!」
作者:
個人言論
時間:
2015-5-28 16:40:57
第九章
現在是什麼狀況,逼婚嗎?
所有人的注意力全放在關之焱身上,四周靜了下來,都在等他的回應。
反觀關之焱,除了一張臉黑沉外,似乎沒有任何表態跡象,彷彿方纔他的名字並未被提到過。
「這小子八成是開心到不知要說什麼,真是的,難道還要我這個老人家請你過來嗎?」白老先生人雖老,話裡卻有著不容拒絕的威嚴在。
他擺明著就是要關之焱上台接受這個訂婚,可若關之焱下答應的話……
柳月依環顧四周黑壓壓的人頭,輕輕逸出一口氣,若是關之焱拒絕的話,就是不給白家面子。
水眸擔心的望著身旁不語的男人,她讀不出他心裡的想法,她當然不願意他跑去跟別人訂什麼婚,可若是得罪了白家而讓關之焱有所損失,她心底也是不樂見的。他會怎麼回答呢?就在她皺著眉時,身旁男人忽然開了口。「小依,你相信我嗎?」她沒有猶豫的點了頭。
「所以不論我等會兒說什麼,你都會支持我嗎?」黑眸直直的望進她眼底,想要得到她的保證。
柳月依握緊拳頭,還是點了頭,說好要相信他,那就支持他的決定,即使他真的不得不完成這個訂婚儀式。
「很好。」關之焱微微的鬆口氣,他望著台上的白爺爺,昂首走了過去。
白老先生很滿意他的表現,就是嘛 - 自己把捧在掌心疼愛的孫女配給他,是男人都該高興才是。
瞧自己孫女一臉欣喜又嬌羞的模樣,他覺得自己這個決定真是做對了。
「關小子,可別辜負我老頭子的寶貝,現下所有人都瞧見了,一個個都幫我作證,你可要好好待慕怡呀!」自以為關之焱上台就是贊同他的提議,白老先生對著所有觀眾兼證婚人這麼說著,還拉著白慕怡的手,準備往關之焱的手上放。
誰知關之焱動也不動,似乎沒打算接過白慕怡的手。
這下尷尬了,白老先生重重的咳了一聲,提醒開之焱別那麼不識好歹。
「為了表示我對這場訂婚的重視,我會將白氏三分之一的股份當作慕怡的訂婚賀禮,你只需好好疼她,就算是對我的報答了。」他將白慕怡的手直接按入關之焱的掌心,眼神嚴厲的瞪著他。
關之焱仍是不為所動,甚至在眾目睽睽下,硬是將白慕怡的手還給了白爺爺。
「你這是什麼意思?」
「我不會和白小姐訂婚。」關之焱此話一說出口,現場霎時一片嘩然。白慕怡的小臉轉白,不願抬頭。
台下的許若梅也被嚇出一身冷汗,連忙打著圓場道:「你在胡說什麼!這裡是什麼地方,容得你這樣亂來,還不快向白老先生賠罪。」
這傢伙怎麼跟她預料的不一樣?
她以為關之焱一定會忌憚白老先生三分,畢竟白老先生和關之焱的爺爺是至交,憑白家政商兩界都吃香的能力,他總要顧及白家顏面,況且早先他不就是因為要奪下旭瀚和整個關家,才會答應娶柳月依那女人嗎?沒道理現在自家這個靠山就放在眼前,他卻不要啊!
「這裡沒你說話的分!」白老先生狠狠瞪了許若梅一眼,有些後悔自己之前竟未辨明事實,卻是聽信了她的渾話,搞出什麼訂婚儀式,如今讓自己最疼愛的孫女得在台上任人看笑話。
他望著身前有著王者氣勢且面無懼色的男人,口氣似乎有些動怒,「關小子,你剛剛說什麼?你不願意跟慕怡訂婚,為什麼?難不成我們白家還配不上你嗎?」
「是我配不上白小姐。」
白老先生聞言,口氣這才和緩了一些,「什麼配不配得上,我說你們相配就好了。」
「我是個結過婚的男人,如今又有了孩子,我和您的孫女並不相配。」
「這個大家都知道,慕怡才是適合你的人,至於孩子嘛……若不喜歡就還給那個女人,如果要留下,我們白家也不會虧待他。」白老先生邊說邊有意無意的朝柳月依的方向瞄了一眼。
「但是我想我的妻子會介意。」他的唇若有似無的勾了一下。
妻子?!
白老先生一頓,以為他講的人是白慕怡,遂回答,「你放心,我們家慕怡是不會介意這種事的。」
「我不是說白小姐,我是指我的前妻柳月依。」
此刻台下有個人,正因為這對話差點被嘴裡的水果給嗆到,忙著找水喝。
「笑話,你都離婚了,那女人還在意什麼?」
「這就是我不能接受白爺爺好意的原因,我和月依雖然離婚了,但經過這陣子的相處,我卻發現我後悔了。」他的眼神轉向台下不遠處的某個女人,用著從來沒人聽過的溫柔嗓音道:「老婆,你願意再嫁我一次嗎?」
現場鴉雀無聲,每個人都注視著那個正拿著水杯猛灌的女人;柳月依急忙將水吞下,直挺挺的站著不敢動。
這是怎麼一回事?為什麼被逼婚的主角莫名變成了她?柳月依瞇起眼,瞪著台上那一臉得意的男人。
搞了半天,他剛才問她那些有的沒的,只不過是要確認她是不是會答應他的求婚。
害她一顆心懸在半空,還以為他會因為利益關係而答應與白小姐訂婚,誰教她和他以前就是個例子,難保這種狀況不會再發生一次。
結果卻沒料到,他竟這樣變相的向她逼婚……求婚!
「關之焱,我們關家要討什麼樣的媳婦,你也得問問我的意見,我現在就告訴你,我絕對不允許你娶這個女人,我們關家只能和白家成為親家。」許若梅以關家夫人的身份站出來喊話,卻被關之焱狠瞪,整個人立刻縮回原位。
她本以為有了白老先生撐腰,關之焱多少會顧及白老先生的面子而不敢對她怎樣,但許若梅還是算計錯了,剛才關之焱的那記狠烈目光像是在警告她,若是再多說一句話,他一走會讓她好看!
而造成眼前的狀況,全都要怪那個柳月依!
周邊全是看好戲的人,看著台上那氣到七竅生煙的老爺爺和台下許若梅狠毒憤恨的目光,柳月依不禁懷疑她是不是只要一說好,立刻會被生吞活剝?
關之焱依然大聲的問:「老婆,你不是說會支持我的嗎?你的答覆呢?」
她翻了個白眼,她是不清楚關之焱為何突然開了竅,主動提出想改變兩人的關係,但他還真不懂得看場合求婚,這些話他就不會等到兩人私下相處時再說嗎?
結果,誰也沒猜到,竟然是白慕怡出來把事情給擺平!
車內,柳月依對始終沉著一張臉的男人道:「沒想到那位白小姐人挺好的,竟然會跳出來替你說話。」
方纔就在所有氣氛全僵住時,白慕怡適時出聲,要求爺爺不要再欺負人,說她雖然喜歡關之焱,卻希望他能有自己的幸福就夠了,台上的尷尬就在她的幾句軟言軟語之下被化解了,白老先生自然是聽從孫女的意見,臉色逐漸和緩下來。
真是個討人喜歡的女子,不是嗎?
她瞄了一眼從坐上車就臭著臉的關之焱,口氣促狹道:「你幹嘛?我跟你說話愛理不理的,是吃錯什麼東西了嗎?」
「你這是明知故問!」她明明說過會相信他、支持他,可當他對她求婚時,她竟然遲遲不肯回答。
柳月依頓時感到好笑,他什麼時候變得跟孩子一樣了?「我倒想先問你,像白慕怡那樣甜美又善解人意的女人,對你又是一往情深,連嫁妝都那麼豐厚,你當真連一絲的心動都沒有?」
「無聊。」他撇過頭,還在氣頭上,懶得回她。
柳月依心中偷笑,仍然不動聲色的再問:「還是你比較中意其他口味,我知道了,先前的辛蒂性感惹火,我看你比較喜歡那樣調調的女人是不是?」
一路上窮追問,關之焱索性閉眼不理會,可柳月依的追問可沒停歇,一直到車子停妥,人都進屋了,柳月依依舊再接再厲的繼續問下去。
「有這麼多美女在你面前,你難道郁沒有想再娶一個嗎?」
柳月依就是忍不住繼續逗弄他,誰教他的嘴巴這麼緊,喜歡她就說出口,幹嘛什麼都不說?只要求她再嫁他一次,會不會太簡單了?
「有這麼多時間問我問題,還不如告訴我為什麼不願意再嫁給我?」
他「砰」一聲把門關上,用力扯開領帶,把不爽全都表現在那張冷俊的帥臉上。
「你生氣啦!」水汪汪的眸子透露著無辜。
關之焱歎了口氣,將她拉入懷中。
「你知道我沒辦法對你生氣。」他倆明明都喜歡著對方,他就不信這女人不願意跟他在一起。
「誰教你居然在那種地方拖我下水,要是我的回答令人不滿意,不就讓你得罪人了?那個白爺爺似乎很不高興呢!」
聞言他的心情立刻變舒坦許多,原來她之所以不肯開口,是擔心日後自家會對付他。
柳月依只顧著抱怨,完全忘記先前的教訓,「況且連句要不要我留下來都不肯說,就想要我嫁給你,會不會太容易了?」
「敢情是我表現得不夠好,讓你不滿意了?」
咦?他這是什麼意思?柳月依還沒會意過來,整個人已被他推倒在床上,見他開始動手剝起自己的衣服來,她剛剛說了什麼……啊!
「不,你等等……」她不是這個意思啦!
每次她一提起他沒開口要她留下,這男人就會想到這來。
「你就是這個意思,所以整個晚上嘰嘰喳喳在我耳邊吵死了,既然我都表現得那麼明白,可你卻還是不知道,那麼明天我會把會議取消,陪你在床上耗個一整天,直到你滿意為止。」
柳月依聽得小臉都紅了,陪他待在這裡一整天,那她還能下床走路嗎?她才不要被廖管家他們取笑呢!「胡鬧,我等下還要去陪潤潤。」
「都請了奶媽,明天我准你放假一天,享受一下做關太太的樂趣就好。」他把想溜的身子抓了回來。
「阿焱,你聽我說……」
誰理她!身下的小晚禮服被他輕而易舉就剝落,一番抗戰,也不用說抗戰,柳月依不過稍稍掙扎了幾分鐘,就被關之焱的火熱給融化,甚至還替他脫起衣服來。
「不用急,月依,我永遠在你身邊……」
他帶笑的聲音不斷在她耳畔迴繞,一番激烈的動作方歇,關之焱靠著她的皓頸喘息,在她耳邊溫柔的落下一句,「我有你就夠了。」
那年他奪回了關家主權,下令許若梅不得侵佔公司及家產,並將她趕出關家,替自己的母親出了一口氣後,他的目的便已達到,其他的名利聲望對他都不再重要;至於白家會不會與他為敵他不清楚,但他也不在意,他只清楚知曉,只有柳月依才是他想要的。
「我也是。」柳月依臉上帶著一抹滿意的微笑,窩進他的懷中。
察覺到一隻大掌正探向她的私密處,她急忙抬起臉,嬌羞的瞪著他。「關之焱,我們剛剛才……」
「都說了要做到你滿意為止,免得你三天兩頭就懷疑我不願意留你下來,這樣我可就累了。」
「……」
一失言成千古恨,這句話她是徹徹底底的知道了,從此這男人愛不愛說心底話就隨便他了,柳月依只知道自己以後絕對不敢再隨便抱怨了。
其實有沒有那張結婚證書柳月依覺得並不重要,反正兩人心意相通,都已經在一起了,那種制式證書什麼時候辦理都可以。
可是柳月依不急,卻急死了一幫人--
第一急的,自然是展璃。
「為什麼不答應?你這樣不是擺明讓潤潤日後的身份欄上要記著父不詳的字樣嗎?」
「怎麼會?阿焱人就在這裡,也認了潤潤,哪來的父不詳。」她笑道。
第二急的,是展銘修--
「小依,你遲遲不肯嫁給關之焱,該不會是因為……因為你心裡還有點在意我吧?」
沒搞錯吧?她有沒有嫁人跟在不在意他是兩回事吧!
想當然耳,當關之焱聽聞此事,再次發起火來,把她管得更嚴了,說以後她要去見展銘修都得帶上他,誰教展銘修直到現在心裡還抱著一絲希望。
第三急的,是聽聞消息抱著虛偽笑容跑來的柳牧生--
因為關之焱早有交代,不准讓柳牧生進入關家大門,所以他只能站在外頭讓人傳話。
什麼「不能丟父母的臉,得快點讓潤潤認祖歸宗」,什麼「柳家大門永遠為她而開,不會讓她因為沒有娘家而被看扁」等言論,總之所有能曉以大義、感人肺腑的詞句柳牧生都用了,無非就是希望柳家和關家能再次結為親家。
柳月依聽得猛搖頭,甚至要廖管家以後別再替柳牧生傳話,看來結婚的消息也令柳牧生又興起了企圖心。
第四急的,其實就是關之焱--
瞧他每晚對她慇勤呵護,就知道他是真的很希望她能早點開口答應嫁給他。
說她的小小私心也好,或者是關之焱真把她給寵壞了,小時候的她沒什麼機會享受幸福,甚至連談個戀愛都沒就嫁了人,和他戰戰兢兢度過了一年後分開;現在修得正果,她想多享受一下那種被人追求的感覺嘛!反正遲早都得給孩子登記戶籍,到時候她還不是得嫁給他。
令她意外的是,居然還有第五組人馬著急!
這天家裡來了一位客人,竟是白慕怡,還有跟著而來的許若梅和關之昂。
柳月依望著這三人,該不會連這個白慕怡都跟他們站在一線了?
「白小姐、關夫人、關先生,是什麼風把你們三個都吹來了?」
「怪了,沒事就不能過來嗎?」許若梅冷眼瞪著她,「這裡好歹也是我兒子的家,難道我連回來一趟看我孫子一眼都不可以嗎?」
上次因為訂婚不成的事,讓白老先生對她非常不諒解,她天天跑去白家想找白老先生解釋,卻都吃了閉門羹,今日剛好碰到白小姐要出門,她硬是跟了上來,才知道白慕怡要來關家,便說由自己帶她過來會比較好,一略上她努力編派柳月依的不是,就是希望白慕怡能站在她這邊。
「關夫人想看潤潤當然可以。」雖然不喜歡許若梅,可她名義上仍是關夫人,「可是今天時間不湊巧,潤潤好不容易由奶媽哄睡了,可能不方便帶出來讓關夫人看,不如改天吧!」
「笑話,我媽來看孫子也要你這女人的允許嗎?沒名沒分還敢在關家發號施令,不要臉!」關之昂嗤鼻道。
「對不起,可以讓我和柳小姐說說話嗎?」白慕怡攢眉出聲。
她其實不是很喜歡關夫人,不是看不起她的出身背景,而是她每次說話那咄咄逼人的態度讓人很不舒服,就連這個關二哥也是。
「可以,當然可以。」許若梅乾笑兩聲,與兒子互看一眼,安靜的坐在一旁,等著看白慕怡因嫉妒而跟柳月依爭吵。
「柳小姐,其實我今天來是想跟你說聲對不起。」
柳月依有些驚訝。
「上次我爺爺過大壽時,我是真的不知道他有那樣的計劃,害得你和關大哥很尷尬;我當時就想去找你們道歉,誰知等我安撫完爺爺,關大哥和你已經離開了。」後來她花了一點時間說服爺爺,得到爺爺的諒解並保證不遷怒關之焱,這才趕來致歉。
「白小姐,你客氣了,這根本就不關你的事,你不需要向我們說對不起。」她斜眼瞄了一下客廳裡那兩個不遠之客,會鬧出那樣的事,應該跟那兩人脫不了關係。
「叫我慕怡吧!柳姊姊。」
白慕怡的親切很難讓人拒絕,柳月依笑著應聲,可沙發那頭的兩人表情可就難看了。
「白小姐,你怎能叫這種女人姊姊?她可是勾引我兒子,讓他不跟你訂婚,還令你當場出醜的人耶!雖然你是好心不計較,但你怎能把喜歡的男人給拱手讓人呢?」
「可不是,她這樣給你難看,換作我是你,絕不可能忍氣吞聲的退出,我覺得你該據以力爭,憑著白家的勢力,還會怕這個小賤人嗎?」
微笑自白慕怡的臉上撤下,這是第一次,她露出嚴肅的神情。「關夫人、關二哥,趁我對你們還保有一絲敬重,我希望你們不要再出言不遜,這樣污辱柳姊姊了!」
被反罵一頓的許若梅母子,兩張臉雖然鐵青。卻也不敢再吭聲。
「她原本就是關大哥的妻子,也許他們因為誤會而分開,但現在又能在一起,你身為關大哥的母親,不是該替關大哥感到高興嗎?」她從爺爺那裡得知了一切,也知道原來是許若梅慫恿爺爺,才會讓爺爺做出那荒唐的逼婚,心裡已經很怨許若悔了。
「沒關係,慕怡,我不在意別人怎麼看我。」柳月依出聲。
「不行!關大哥好好的求婚,竟因為爺爺而壞事,我心裡是真的很過意不去。」白慕怡咬唇,可憐兮兮的望著柳月依,「我聽說柳姊姊到現在都還沒答應關大哥的求婚,全都是因為我的關係吧?」
「當然不是……」
「你放心,爺爺那裡我已經替你們解釋清楚,保證他不會因為這件事而氣關大哥,所以柳姊姊就答應嫁給他吧!」
柳月依聽得哭笑不得,望著白慕怡原本漂漂亮亮的小臉,卻因愧疚到都快哭了,怎麼?她結不結婚,連白慕怡都這麼著急嗎?
見她沒鬆口,白慕怡的小臉垂得更低,肩膀抖呀抖的,啞著聲道:「是不是因為我喜歡關大哥的關係,所以讓柳姊姊不高興了?」
「不是。」柳月依感到很無力,白慕怡的脆弱模樣讓她覺得是不是自己一拒絕,對方就會昏倒給她看。
終於知道關之焱會對當年的自己那般厭煩是為了什麼,可她卻沒辦法不理會這個白慕怡。
「只要關大哥過得快樂,我自然就會快樂,柳姊姊這樣堅持,就是還不肯原諒我。」
柳月依的視線掃過客廳那兩張含恨卻又不敢發作的嘴臉,唇角一掀。「好,我答應嫁給他。」氣死這兩個人她也高興。
話才說完,白慕怡的小臉立刻抬起,完全沒了脆弱惹人憐的模樣,只有盈盈笑臉,她對著不知在門外站了多久的男人道:「我就說嘛!只要由我來說,柳姊姊一定會答應的。」
柳月依一愣,瞪著那道緩緩出現的偉岸身影,再看著笑得裉開心的白慕怡,突然頓悟。「你們……串通好了?」
關之焱摟著她,難得出現了好心情。「也不算,是慕怡打電話給我道歉時,聽我說了這件事,她說她有辦法而已。」
「柳姊姊,我是真心祝福你們,有我們白家支持,不會再有人敢說閒話的。」白慕怡笑著,眼角瞄了瞄氣到整張臉都已泛青的兩個人。「而且我們還有關夫人和關二哥作證呢!柳姊姊親口答應,是賴不掉了。」
她就要看看,這個許若梅還要怎麼制止這場婚禮。
婚禮辦得倉促,也不豪華。
這是柳月依的意思,畢竟她都嫁過這個男人一次了,該有的排場上回早有了,何必再浪費精神體力再來一次?
儘管如此,關之焱仍堅持要宴客,不過請的都是熟人,是真心祝福柳月依成為關太太的朋友。
兩桌的桌數是少了點,卻載滿了大家的祝福,柳月依抱著懷裡名為「關予潤」的兒子,臉上洋溢著滿滿的幸福與喜悅。
喜宴結束,她坐在房間望著床頭那張有著潤潤的結婚照,柳月依情不自禁的又笑了。
相片裡的她眼中帶笑的凝望著他,而他也是第一次在鏡頭下展露出溫柔笑容,比起第一次婚禮兩人動作僵硬的相片,這張更可以看出兩人對彼此的情意。
「還是比較喜歡新的照片吧!」洗完澡出來,就見到老婆抱著兒子對著相片傻笑。
這女人先前還說,反正都結過婚,不如就用先前那張結婚照,是他態度強硬,硬是逼著她再去照了一次。
瞧,他的意見才是對的吧!
「還好,只是裡面多了潤潤,覺得兒子好帥,將來一定是個大帥哥。」就像他父親一樣。
「你呀!還不快去洗澡,方才在車上時不就一直在打呵欠。」從她手中接過潤潤,他當起好爸爸來,哄著潤潤睡覺。
可這小傢伙,大眼睛眨呀眨,就是不領老子的情,不肯乖乖睡覺。
儘管如此,關之焱仍是耐性十足,拍著他又晃著他,也不知道是他天生不會哄人,還是這孩子愛欺負他,突然咿呀咿呀說著外星語,精神似乎越來越好。
「還是我來吧!你這樣拍呀拍的,孩子都讓你拍醒了。」柳月依接過孩子,潤潤立刻恢復溫順模樣,在媽媽的懷中安靜下來,眼睛緩緩閉上。
「這孩子這麼小就懂得黏你,將來恐怕只會跟我搶人。」關之焱的神色有些不滿。
「幹嘛?對自己的兒子還吃醋呀!」柳月依取笑道:「搞清楚,這孩子可是你塞到我的肚子裡來,沒得你抱怨。」
「那下次我們生個女兒,也讓你嘗嘗跟女兒爭寵的滋味。」他咕噥幾句。
柳月依笑了,男人靜靜的摟著她,將睡著的孩子放入一旁的嬰兒搖籃,今天是他們的結婚之日,自然也讓奶媽放假,所以得自己照顧小孩。
「謝謝你,月依。」
她不解的看著他。
他的眼裡充滿愛戀和感激,緩緩道:「如果當初你不願意跟我回來,也許現在我還是一個人。」根本嘗不到原來有家的感覺是這樣的好。
柳月依明白,心底更為這樣的男人而心疼著,雖說他先前真是討厭到了極點,甚至用威脅的方式留下她,可若沒他的堅持,她也沒機會真正認識這個男人。
「要感謝的應該是你爺爺吧!如果沒有他的先見之明,我們就不會湊在一起,只是你為什麼不能再等幾天,非要這麼趕的讓我嫁給你?」前天她才說答應,兩天后就要準備好一切嫁給他。時間這麼倉促,很累人耶!「既然老婆都這麼抱怨了,我這個當老公的自然得多多表現,伺候你洗澡睡覺了。」他朝她眨眼,惹來她一瞋。
將她拖入浴室,關之焱親吻了她的額頭一下,說出耐人尋味的話語,「有些事得快點讓你成了關太太后才能處理。」
柳月依現在聽不懂,但在後來,她絛於明白了關之焱這句話的含義。
作者:
個人言論
時間:
2015-5-28 16:41:22
第十章
正式成為關太太后,其實她的生活並未改變多少,只是更忙了,因為要照顧小孩,還有一堆瑣碎的事找上她。
先說說柳家那邊--
柳牧生當然不肯死心,尤其這兩人結婚連張喜帖都沒發,他哪高興得起來?只是他對關之焱的警告仍然心有餘悸,所以不敢直接找上門來理論,倒是頻頻撥打電話要找柳月依談談。
如果他把努力和她攀關係的毅力全都用在工作上,可能早就是個成功的男人了,柳月依覺得很感慨。
與其跟柳家一直糾纏下去,柳月依決定赴約一次解決,身旁跟著執意跟來的廖管家,柳月依回到了柳宅。
「大小姐回來了,你們這群人還傻在那裡做什麼?還不快點倒茶,請人坐。」柳牧生一見到柳月依的身影,急忙命令下人好好招待。
「不必,反正我們也沒要待很久。」柳月依皺眉望著偌大的屋子,發現下人的人數依舊與兩年前她離開時一樣多。
難怪柳牧生會沒錢花用,明明沒了往日風光,他卻仍是這樣的揮霍無度。
「小妹怎麼這麼說,你難得回來一趟,怎麼不多坐一會兒陪我聊聊呢!」他四處張望,「怎麼沒帶小孩來?」
柳月依淡淡的瞄了他一眼,「廢話少說,直接告訴我,你到底找我做什麼?」
見她這麼乾脆,柳牧生也就直接挑明道:「小妹,你現在可風光了,又成了關太太,我還聽說關之焱現在疼你疼上天,為了你還不惜對上白家。」他乾笑幾聲,「什麼時候也介紹一下那幾個政商人士給我認識吧!」
「不要忘記了,你曾說過嫁出去的女兒就如潑出去的水,跟柳家再無關係,所以我是不是關太太,跟你一點關係都沒有。」
「不管怎樣,你身體裡流著的是我們柳家的血脈,你就是柳家人。」柳牧生氣得面紅耳赤,不懂她為何一直在文字上跟他計較這麼多,「現在我急需一筆資金周轉,找要你拿出兩千萬給我。」
「半年前阿焱不是才給了你一千萬……」柳月依的聲音停歇。
那是當時阿焱用來逼她回關家的條件,說是給柳牧生還賭債,事隔不過幾個月,難不成這傢伙……「你又賠光了?」
「做生意本來就是有賠有賺,不過就是我投資的公司出了一點問題。」他閃避她的問題,一副不在乎的調調,「區區幾千萬對你這個關太太來說應該不算多,倘若我再拿不出錢來,這房子就一定得抵押出去,你到底想不想保住爸媽的房子?」
妹妹的罩門就是柳家組宅,前幾次他要錢都能成功,這次也一定會成功的。
柳月依沉著臉,既然決定今天來柳家要做個了斷,那她就這麼做吧!「要我給你兩千萬可以,我甚至可以再加一千萬。」
柳牧生一聽,嘴角眼角都笑了,他就知道妹妹一定會拿錢出來的。
「不過我要跟你簽署一份合約,我要用三千萬買下這棟祖宅,同時我還要跟你斷絕兄妹關係,從今以後,我們就是陌生人,你將來是生是死、是病是窮,都跟我一點關係也沒有!」
聽至此,柳牧生整張臉變得慘白,他沒想到柳月依竟然做得這麼絕!
「我的話已說完,要與不要,你可以自己想清楚。」她以眼神示意廖管家可以走了,臨去前她故意道:「一棟房子要養這麼多人,花費鐵定很可觀,看你是要繼續打腫臉充胖子的維持面子,還是在自己手邊留點錢花用比較實際。」
她不過是碰運氣這樣講,誰知還真被她給說中痛處,柳牧生的確是被龐大的支出給壓得透不過氣,可礙於面子,他拉不下臉遣人走,反正他的目的是要錢,有了錢,房子還可以再買。
結果她才一坐上車,就接到柳牧生的來電,那頭咬牙切齒的說了聲好,柳月依便讓廖管家去找律師擬訂合約,並說好三天后簽約。
總算徹底解決掉柳牧生這個問題,同時她也算做到對母親的承諾,保住了柳家組宅。
晚上她向關之焱提起今日的事,總得報備一下她花了多少錢。
「喂,我這樣隨隨便便就花了你三千萬,你怎麼連眉頭都不動一下?」好像她花的三千萬,其實只是三千塊。
「我為什麼要皺眉頭?」他一臉的不解樣。
「你……」聲音一頓,這傢伙完全不在意,她為什麼要替他省錢?
「我早就說過家裡由你做主,你要用多少錢、要做什麼事,我都不會在意的。」
「是喔!你還真相信我,」她嬌瞪他一眼,「小心哪天我把你所有的錢都帶走,讓你變成窮光蛋。」
「放心,無論如何我都會找到你,然後靠你來養我這個窮光蛋了。」他將臉埋入她胸前,吸取她的香氣。
「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會胡說八道了。」她臉一紅,直瞪著他。
突然像是想到什麼似的,她把男人推開,「下午我不在,聽人說許若梅和你的弟弟又來了。」
這兩人的臉皮還真是厚,都擺明不歡迎他們,他們還有臉又跑來胡鬧要錢;因為柳月依不在家,他們吃了閉門羹,當下竟老羞成怒的放話說,如果不給他們公司一半的股份,他們就要毀了關之焱的聲譽,看柳月依還敢不敢不見他們!
「他們來了又怎樣,打發他們走就好。」想和妻子親密一下被推開,關之焱拉下了臉。
「但這次他們說要對外公佈你不顧他們母子死活的負面新聞,我是真的被他們給煩夠了,所以我想……」慧黠的眼睛閃著一抹光。
「不用想,你想做什麼就去做吧!」
柳月依凝望著眼前的男人,他什麼都不問就讓她做主,既然他如此信任她,那就用「她的方式」來解決此事吧!
「現在沒有其他事了吧?」他將她推上床,眼神微惱的瞪著她,「我一回來就聽你不停說著其他人的事,完全冷落了我,關太太,你是不是很失職?」
望著生悶氣的他,柳月依心中微微一歎。
朝他勾了勾手,男人順應的靠了上來,現在得好好安撫一下她這個鬧脾氣的丈夫了。這個關太太,還真是不好當呢!
不出一個禮拜,那對母子果然有動作了。
先是寄來一篇稿子讓她過目,那是某報社的草稿,內容是關之焱為奪關家企業大權,先是逼婚柳家,在得到關老先生的遺產後,又大刀闊斧的把非親信的人一個個趕出關家,冷血到絲毫不顧親人血脈,不但讓自己的親弟弟在外面吃苦,甚至對他們母子不聞不問。
儼然許若梅和關之昂就是可憐的受害者。
這篇報導要是刊登出來,對關之焱的名聲一定大有影響,會不會影響旭瀚的營運她不知道,但她一點都不願自己的丈夫被人誤解。
所以她答應和許若梅母子見面談一談。
他們相約在一間飯店的咖啡廳,因為這裡的閒人比較少,很適合談話。
「關夫人,你好。」柳月依望著面色有些枯黃的許若梅。
對方見她臉色紅潤的模樣,心中一把火瞬間升起,但礙於在外頭不好發作,許若梅只有含恨道:「沒你過得好就是。」
幾個月下來,她和兒子的經濟越來越拮據,從關之焱那裡得不到好處,又得罪了白家,於是吃的、用的都不如以往,臉色自然也好看不到哪裡去。
柳月依優雅的坐下,點了一杯咖啡後,靜靜的望著面前兩人。
果然還是關之昂按捺不住,急著開口,「你這女人把我們約出來,是不是已經跟大哥商量好,決定把股權給我們了?」
柳月依輕輕歎了一口氣,「二弟怎麼這麼說,我們是一家人,有事好好談,談這些多傷感情。」
「呸,誰要做你二弟,你配嗎?」
「之昂。」許若梅冷哼一聲,要自己兒子在大庭廣眾下自重點。
「關夫人,我今天來是想告訴你,我沒辦法做到你們開的條件。」
「你真的不怕我將那篇報導刊登出來嗎?」
「關夫人怎麼這麼說,你該知道那篇報導對我先生也許在名聲上會受損,但那又如何?況且我先生每個月都固定匯十萬元給你們,以兩個人的開銷來講,真的是綽綽有餘了,你何不腳踏實地的帶著二弟好好過日子,為什麼還要貪那些不屬於你們的東西呢?」說這語時,她的嘴唇帶笑,輕聲細語,彷彿真的只是在敘述很普通的一件事似的。
這讓向來沉著氣的許若梅再也忍不下去了。
她重重的拍了桌,「什麼貪那些不屬於我們的東西,公司股份本來就是我該得的,是關之焱不看在母子情分上,那就別怪我這樣對付他。」
「所以你們是不打算聽我的勸告了?」她咬唇問,打算再確定一次。
「誰要聽你的!你是什麼東西?我又是什麼身份,那十萬元哪夠我塞牙縫!」關之昂也吼了回去。
「那好吧!」柳月依歎口氣,接下來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突然落下淚來。
這樣突如其來的轉變,可嚇傻了對座的兩人。
「你們、你們一定要這樣欺人太甚嗎?」柳月依說得夠大聲,夾雜哭泣的聲音聽來夠委屈。「我先生前前後後給了你們好幾千萬,你們卻還不知足,還想拿長輩的身份來逼他把公司讓出來,你們、你們真是太過分了!」
「你這女人是在胡說八道什麼?」關之昂跳起來,指著她的鼻子大叫,「什麼不知足?他有多少財產,而我只跟他拿個幾千萬算什麼?況且我什麼時候要過公司?我只不過是跟你們拿一半的股權罷了,你哭個什麼勁!」
「之昂,快坐下來。」許若梅察覺到有些不對勁,再聽見身後傳來「喀嚓」一聲脆響,她整個人一震。
有記者在暗處拍照!
「當年你費盡心思搶了我公公的心,把我婆婆氣死的事,我們都念在親情上不想對外公佈,可是你怎能這樣誣賴我丈夫,說他棄養你,要讓他身敗名裂?我老公不過是顧及他死去的母親,所以不便讓你們住在家裡,但該給你們的生活費可是從來沒有少過。」柳月依淚流滿面,「算我求求你們,不要再逼我老公,我會給你們錢,真的,不要再到處譭謗我先生的名譽了。」
就在柳月依激動到幾乎抖著身子在哭泣時,周邊突然出現了許多記者,大家爭先恐後的拍照,更沒忘記身為記者該做的事--問問題。
「關太太,您方才說現在的這位關夫人當年介入了人家婚姻,所以她是第三者嗎?」
「所以是她氣死前任的關夫人,真是這樣嗎?」
許若梅面色慘白,當年的事因關家的施壓而被壓了下去,所以大家都當是第一任關夫人病死後,關之焱的父親才再娶了自己,現在被柳月依說出了真相,那她哪還有臉再出現在社交場合?
「關先生,所以你們真的常向你大哥勒索要錢嗎?」
「閉嘴,你們這群記者敢亂寫就死定了!」關之昂揮開一名記者,令對方撞傷手肘。
現場開始變得亂烘烘,指責聲不斷,難怪這兩人會被趕出關家,行為態度在在都令人厭惡。
柳月依低垂的臉孔,在沒人注意時嘴角偷偷揚了揚,沒道理許若梅可以找報社,她就不行吧!
柳月依簡直把楚楚可憐的小媳婦演得活靈活現,自然是把許若梅這對母子給吃得死死的。
自從關之焱重新和前妻復合後,許多報章雜誌都在挖掘兩人過往的新聞,自然知道「當年」的柳月依是個個性相當怯懦柔弱的女子,因為關之焱過於保護,所以從來不曾讓她曝光過。
今日所見,現場每個人都把心偏向了柳月依這一方,況且人家是真正的「關太太」耶!有必要說謊嗎?
經過這次後,柳月依就不信他們還能拿什麼來要脅,恐怕在說別人之前,自己已被世人罵到臭頭了吧!
柳月依讓家僕護送上車,一坐穩,車子開動後,廖管家趕緊遞上衛生紙。
「太太,您演得真是太好了。」
一雙因落淚而顯得紅通通的眼,沒好氣的瞥過去。「還說呢!不是說好只找一兩間的媒體,怎麼全都跑來了?」害她不得不哭得賣力一點,以博取更多的同情票。
「沒辦法,才放話說關家有八卦可爆,消息一下子就散了出去。」廖管家笑得好開心,打從一上車嘴就沒闔攏過。
雖然說上班時間不能打擾關先生,但他仍忍不住將太太今天的計劃全程轉播給關先生聽,他知道關先生一定也在偷笑。
「幹嘛?覺得我演得很可笑是不是?」
「沒有,就是覺得有您在,真是太好了。」替他家的主人狠狠的出了一口氣。
好個頭,從她一踏入關家開姑,就得替那男人應付那對麻煩的母子。
「如果先生早點跟太太認識,早點把您給娶進門,說不定就可以早點解決那對母子了。」
「啊!」柳月依突然叫了一聲,兩眼直瞪著廖管家。
終於,她頓悟了一件事。
於是她匆匆忙忙要司機把車轉向,直奔關氏企業;當然,以她的身份,隨時要見關之焱都可以。
她「砰」一聲撞開辦公室的門。
「我可以把你特地趕來見我的舉動當作是老婆怕老公偷吃,所以急忙跑來探班嗎?」辦公桌前的關之焱眉毛挑都沒挑,似乎不意外她會找來。
「關之焱,其實你是想把麻煩全都扔給我來解決是不是?」她凶狠的瞪著那個心機深沉的男人。
「老婆,你在說什麼?」他闔上門,示意她往沙發上坐,這樣氣呼呼跑來,一定很累。
「難怪你迫不及待要娶我,就是想要我幫你解決掉許若梅和關之昂的事,你就是要讓我當個惡人!」因為由他出面,必定會讓人不服,一個是父親後娶的太太,一個是他的弟弟;而由她這個媳婦來擋,別人只當關之焱娶了個惡媳,情理上他都顧著了。
「你是惡人嗎?我怎麼都不知道。」就他所知,柳月依可是把小媳婦的角色演得好極了。
只要那兩個人安分守己,不要再妄想關家的一分一毫,他每個月依然會撥生活費給他們,但前提是,他們不再鬧事。
「鬼才信你的話,這就是你的目的,我總算知道你那晚說很多事要我當上關太太才能做是什麼意思了。」不理會他討好送上來的茶水,柳月依把頭一撇,重重哼了一聲。
他是要讓她更加「名正言順」的去替他處理麻煩。
「怎麼不提當了關太太后,你終於和柳家脫離了關係。」這也是當他老婆的好處之一。
「那只是附加的價值。」她仍然很氣,氣這男人是為了這個原因而娶她。
「那如果當了我的老婆後,我所有的家產都歸你管,這樣有沒有感覺比較好?」
她故作沉思了一會兒,「嗯,這只是一點小利息而已。」
「那,再附上幾個白胖胖的孩子,會不會更好一點?」
她白了他一眼,沒好氣道:「你以為生孩子像你談生意一樣容易,等幾個小時就會出來喔!」
他摟住她,輕輕在她耳邊哄道:「好嘛!我說當我老婆的好處是可以得到我無限的寵愛,這個有沒有讓你覺得嫁給我值得一點了?」
柳月依眼角揚起,終於等到這男人說真心話了。
只是她臉上卻仍裝作鎮定,盯著那張過分迷人的臉龐,故意哼了哼,「只有寵愛,好像還差那麼一點點。」
「哦,還差什麼?」他的唇貼近她的。
「是不是得說明一下為什麼要寵愛我?」好比因為喜歡她、愛著她。
「因為你值得。」
仍是不給她想要聽的答案,男人直接吻上了她。
她勾著他的頸,承受他的吻,算了,這次算他過關。
兩人在沙發上吻得火熱,突然「砰」一聲,有人不顧秘書警告,就把門給推開了。
「阿焱,你工作差不多做完了吧?昨天不是說今天要我帶兒子去你家……」
柳月依趕緊撇開臉,低頭整理被關之焱弄亂的襯衫。
「呃,看來我來得不是時候,抱歉,我先到外頭晃一下。」薛天成趕緊拖著正探頭望呀望的兒子,火速退出門外。
外頭隱隱約約傳來孩子稚嫩的聲音--
「爸爸,我看到叔叔和阿姨……」
「閉嘴。」
「可是他們……」
「爸爸交代過什麼,就算看到有人嘴對嘴、手摸來摸去,也都不可以大驚小怪。」
「不是,爸爸,我是說我看到叔叔和阿姨,可是沒看到寶寶呀!」
「……」
這男人,嘴巴真的很大。
這下所有人都如道,他們的老闆關先生正和新婚的關太太兩人在辦公室裡打得火熱了。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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