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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菜]愛在千年歲月中(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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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個人言論
時間:
2015-6-10 09:44:49
標題:
[白菜]愛在千年歲月中(全文完)
愛在千年歲月中
作者:白菜
她不是天香,沒有驚世駭俗的才華,沒有傾國傾城的美貌,疏影橫斜,她只是淡淡浮動的暗香,靜靜的圍繞在周圍,點點的散入人心,卻有著如此動人心魄般堅韌的絢爛!
這只是一個普通女大學生誤入時空的故事,她沒有一開始的驚天動地,也沒有一出現的一鳴驚人,只是在屈辱憤恨中慢慢的成長,在呵護愛惜中漸漸成熟.
讓我們拭目以待這樣的一個女生在這異時空內能掀起如何的巨浪,獲得怎樣的愛情!
只要有愛,便有希望,哪怕只是點點,也會像不熄的燈火,溫暖的散入人心~~~~
作者:
個人言論
時間:
2015-6-10 09:45:18
第1 章
幸福是什麼?
相信每個人都會有自己不同的答案,那我的答案又是什麼呢?如果一定要我回答的話,那麼我要說我現在是幸福的。
楊香婷,今年剛從某重點大學心理學院畢業的社會新鮮人,有個交往兩年,心心相映的男友,有份父母聯繫好的,待遇不錯的工作,目前正在婚禮籌備中,你說,是不是很幸福呢?
好多年以後,我常在想,那以後經歷的一連串變故,是不是老天對於我以前過得太過幸福的懲罰?
對於一個星期後將要脫離單身貴族的我來說,這最後的時光多半是和狐朋狗友一起度過的。
記得事情發生的那一天,是個月色分外清朗的夜晚,傾洩而下的月光,清得幾乎有些怪異。我和朋友們K完歌,在路口和他們道了別,摸了摸半癟的錢包,才發現今天少帶了錢,想要坐計程車回家的話是不可能了,自認倒霉的撇撇嘴,我認命的拐近酒吧後面的暗巷,想抄最短的小路到車站。
繞過一盞路燈,一對相擁人影出現在我的面前,我輕呼一聲,忙想後退,打擾別人親熱的人,會被牛踢斷腿的。(= =+這是哪裡來的邏輯?)
說實話,我這個人,就是好奇心強了那麼一點點,邊向後退的時候,邊不死心的用眼角的餘光頭瞄了過去。(想偷看就直說嘛,說什麼好奇心!)
一看之下,我差點真正的驚呼出聲,眼前兩個相擁的人影,竟然是兩個男人,讓我不由得兩眼放光,作為一個很正宗的腐女,能這麼近看真人演出的機會實在不多耶,於是我靠著牆,又向前跨了兩小步,反正前面兩個人吻得死去活來,也沒發現我的接近,嘿嘿……
藉著微弱的燈光,我終於在兩人好不容易分開的時候,看清了正對著我的那個男人……
頓時,一股強烈的冷氣讓我從腳涼到頭,全身像被什麼控制住了似的一動也動不了,四周的空氣被瞬間抽空,連不遠處的兩人,也彷彿到了離我很遙遠的地方,而可怕的是,他們的談話聲,還斷斷續續的傳入我的耳中
「宇,你明明愛的是我,為什麼還要和那個女人結婚,那個女人有什麼好的,我見過她,姿色平庸,頭腦簡單,還是個被寵壞的嬌嬌女。」背對著我的男人的口氣,含著強烈的不屑。
「炫,不要這麼說香婷,她,她很善良,也很可愛!」
「宇,不要結婚,我們一直在一起,好不好?」
「不行,炫,你知道的,我下周就要結婚了!」
「結婚,還結什麼婚,你騙得了自己嗎?明明在我的懷裡一副幸福到要昏過去的表情,那女人能給你這樣的感覺嗎?還要和那個女人去結什麼婚!」
「炫……」
「他說得對!」不知是怎樣的勇氣讓我猛的向前跨了兩步,讓自己暴露在燈光中,兩雙不一樣卻同樣震撼人心的眸子驚訝的望向了我,背對我的男子,長得算不上十分的帥氣,至少比起正對著我的未婚夫來說,比不上,但如果說我的未婚夫杜宇給人的感覺如江南的薄霧,溫柔若水卻又顯得清冷如斯,那那個男人的感覺,就如北疆凌厲的寒風,冷酷,寒淡,霸氣十足,本身所擁有的氣勢足以彌補面容上的優劣!連我都不得不說,他們站在一起,確實很相配。
在心底冷冷的諷刺自己,在這個時候,我居然還有心情評論別人的外貌,真是瘋了,但我卻真的十分冷靜,冷靜到幾乎讓我以為自己處於崩潰的邊緣。
嚥了口唾沫,我繼續說道,「他說得對,不會再有什麼婚禮,我們解除婚約!」
說完這些,我再也不能忍受,轉身飛奔而去,彷彿身後有什麼吃人的怪獸,在追趕我的腳步一般。
身後隱隱約約的,傳來有人呼喚我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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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了,從那以後已經三天了,三天來,我像鴕鳥一樣縮在自己的窩中,甚至不敢抬頭向外張望。
那天,我胡亂跑著,在路上攔了輛計程車,不想回家,便給了司機大哥家的地址,當開門的大嫂驚訝的看著門口失魂落魄的我的時候,我居然還對她扯出了一個笑容。
我沒告訴大哥大嫂具體的情況,我只和他們說杜宇如果來找我的話,就說我不在,他們也只是笑話我說都要結婚了還吵架啊!而我,只是關了手機,請了病假,專心的在大哥大嫂為我保留的房間裡養傷。
坐在窗口,我竟然不能讓自己的思緒脫離那個人,杜宇,杜宇,腦海裡,全是兩年來我們相處的點點滴滴,他的溫柔,他的寵溺,
春天的時候,踩著路上還未融化的積雪,他會拉住我的手,不讓我跌倒;
夏天的時候,數著荷葉上的隔夜的雨露,他總會記得做給我我最愛吃的綠豆冰,看著我的吃像,笑得比我這個吃了冰的人還幸福;
秋天的時候,踏在綿綿密密飄落的紅葉,我們的身影,我們的歡笑,灑滿城市的每個角落;
冬天的時候,看著漫天漫地的的雪花舞,溫暖的,是他悄悄捂暖的手。
教我如何相信,如何接受,這樣的杜宇,這樣的幸福,竟然全是假像?
「香婷,有人找你哦。」大嫂的呼喚聲打斷我的思緒,我茫然的答應著,舉手擦著臉,原來,早已淚流滿面了啊……
「誰找我啊,大嫂?」從二樓的樓梯上探下身去,我狐疑道,誰在這個時候找上門來啊?竟然還知道我在這裡。
熟悉又陌生的聲音猛的響起,我幾乎能聽到『砰』的一聲,我身體裡那根緊繃的弦,終於斷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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攪動著手中的卡布其落,在咖啡裊裊上升的香氣中,我低著頭,心亂如麻,他來找我,究竟要做什麼?
良久,對面的男人終於開口,「先自我介紹一下,我姓蕭,單名一個炫字,是杜宇的……」
「我知道!」我突兀的打斷他的話,雖然明知道這樣極不禮貌,但我實在不想聽到有人對我說他是我未婚夫的『男朋友』。
「你來找我有什麼事嗎?」
他似乎怔愣了一下,很快便恢復了正常,「我想和你談談我和杜宇的事!」他的態度,和那晚很是不同,似是收斂了鋒芒般。
「不用了!」我放下手中的小勺,「我什麼也不想知道,我和杜宇已經解除婚約了,他和我已經沒關係了!」
他聽完我的話,眼中銳光一閃而過,還是用溫和的口氣接著道,「我想,我們還是需要談談!這三天來,杜宇一直在找你,他知道你一定不肯見他,所以……」
「夠了!」我猛地站起身來,「我都已經解除婚約了,你們還想怎麼樣!」
「你給我坐下!」我的態度終於激怒了他,他也跟著站了起來,渾然天成的氣質極具壓迫性。
我承認,我膽小,雖然十分的不情願,我還是乖乖的坐了下來。
他恢復了平靜,斟酌著,他開口開始講他和杜宇的感情,在夏日午後的陽光中,他的故事像詩般美麗,卻是根根鋒利的針,直插我的心靈深處,並在裡面攪動著,傷痕纍纍。
一直到他講完了好久,我還是沉默得攪動著手中的咖啡,不置一詞。
「你講完了?」我停下手中的『工作』,望向了他。
他似乎十分驚訝於我的冷淡,但還是誠實的點了點頭。
我想,一個人一生中總要勇敢一次的,為了某件事或某個人,於是我緩慢的站了起來,高舉起手中的咖啡杯,使盡全身力氣的砸在地板上,高興的看著濺起的咖啡污了他價格不菲的西裝褲。
「你告訴我這些做什麼?想讓我知難而退還是怎麼樣?我已經告訴了你我解除婚約了,我還能怎麼樣?感動於你們的深情,大度的告訴你們請儘管在一起,不要顧及我?然後讓你們不再背負心靈上的十字架?我告訴你,做不到!你們看到的,是你們的深情,你們受了的傷,那誰又來看到我,誰又來同情我,我又為什麼要牽扯進你們的漩渦中,對,你們吵架,那是你們自己的事好不好,杜宇竟然想到用我來氣你,最後導致現在的事情無可收拾!你們有沒有想到,其實最最無辜的人,是我!!」
對著他吼完這些話,我衝出了咖啡屋,眼中的淚水,再也無法停下般狂湧而出,以至於,完全沒看到對面飛馳而來的汽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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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人言論
時間:
2015-6-10 09:45:31
第 2 章
坐在搖晃不停的花轎上,我簡直哭笑不得,在結婚前夕誤打誤撞發現自己的未婚夫是同性戀解除了婚約,卻在跟『情敵』談判後撞上汽車,夠倒霉也就算了,沒想到這一撞竟然讓我遇到了小說中才出現的靈魂穿越時空,在這個根本沒在歷史書上出現過的北覲國,『我』卻還是待嫁的準新娘。
剛醒來的我搞清楚了自己的處境,想悔婚才發現根本不可能,因為我要嫁的人,是北覲國的國主,而我現在的身份,是北覲國丞相之女,納蘭香葶。(剛一聽到這個納蘭的時候,我還以為自己到了清朝呢= =+)現在唯一的好事就是名字的讀音還未變,雖然字體有點點的不同。
而我現在的父母才不管我被馬車撞了(我自己被汽車,她是被馬車,真是太……了)失去了多少記憶呢,反正只要嫁給國主就好,打打包,告戒了我一些結婚事宜,就忙不迭的把我打包送上了迎親的花轎,他們倒是放心得很啊,只有我滿臉的黑線。
還好這裡的禮儀似乎和中國古代的差不多,在喜娘的幫助和自己不多的關於古代婚禮的記憶下,我最終完成了婚禮,熬到了送入洞房。坐在洞房裡,我也算是想通了,算了,嫁就嫁吧,當個王后總算是不愁衣食了,以後如果萬一不得寵的話,我說不定還可以想想辦法溜出皇宮什麼的卻過我的逍遙日子。
就在我在心底自己打著如意小算盤的時候,不知什麼時候起,洞房裡已經空無一人了,只聽得嘎吱一聲,房門輕輕的打開了,我的心跳立刻加快了,是新郎來了嗎?
頭上的蓋頭被掀了開來,我好奇的抬起頭,正對上一對探究的眼神,如同被一盆冰水潑中,我冷得混身發抖,竟然,是他!
眼前的新房似乎和那個夏日午後的咖啡店重合了起來,坐在我對面的男人很有禮貌的自我介紹著,我姓蕭,單名一個炫字……
「疼——」被人狠狠的捏住下顎,我眼睛泛出點點薄霧,深黑的眸子倏地拉近,仔細的觀看著,「你就是納蘭香葶?」
問完,也不等我回答,他猛地一甩手,彷彿是摸到什麼髒東西一樣。
「傳說中傾國傾城的美女,長得也不怎麼樣嗎?」
他的冷哼聲終於讓我神志清明了幾許,不,不對,這裡不是現代,他也不可能是蕭炫,難道他就是北覲國的王?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我暗暗打量了他一下,不,不對,他不是新郎,他的裝束,安全不對。
我警戒的往後挪了挪,厲聲道,「你是誰?你不說的話我就要叫人了!」
來人似乎並不慌張,慢悠悠的在桌旁坐下,隨手倒了合巹酒喝著,淡淡的聲音帶著警告,「我勸你不要叫比較好,否則被捉住的話,你北覲國王后的位置,可就不保了哦!」
我一愣,被激起胸中深藏了好久的怒火和所有的委屈,好,你威脅我,那我們今天就同歸於盡,張了口就想大叫。那人目光一凜,身型一晃就到了我的身邊,一把摀住我的口,「沒想到你還挺倔的!」
我狠狠的瞪著,巴不得在他臉上瞪出兩個窟窿來,他臉色一冷,一個巴掌就甩了過來。
我一下被他打倒在床上,臉上著火般的疼。從小到大,我何時受過這種屈辱?氣得發抖,我猛的爬去身來就往他撲去,打,抓,咬,踢,用上了所有的手段,那人似乎被我發狂般的樣子嚇愣了,被我連踹好幾下才反應過來,幾下制服了我,卻也弄得自己氣喘吁吁,臉上被我抓了好幾道傷痕。
這次他再也沒有和我多說,撕下幾條床單綁住了我,把我扔到屏風後面,塞住我的口。
「既然你這麼可愛,我今天就免費讓你看一齣好戲!」他冷冷的目光映著燭光,讓我不由得有些發怵,卻也忍住了不想輸似的瞪著他。
他卻低低的笑了,渾厚的聲音在夜色中顯得格外的動人。
不知時間過了多久,就在我在屏風後也昏昏欲睡的時候,門外,終於傳來了腳步聲。
房門被推了開來,一個身穿新郎裝束的人影出現在我的面前,他掩上門,四周望了一下,沒見到屏風後的我,我卻能很清楚的見到他的樣貌,頓時,我的喉嚨像是被塞進了棉花般的難受,原來,是他!和我現代的未婚夫杜宇一樣的相貌,沒想到,我逃到了古代,還是逃不掉他們,呵呵……該來的全來了,真好,不是嗎?
作者:
個人言論
時間:
2015-6-10 09:45:48
第 3 章
「炫,怎麼是你?」身穿新郎衣服的男子在看到端坐在床上的人後聲音變得極不穩定。
「宇,你明明知道我在這裡做什麼?」
而我卻只覺得好笑,炫?宇?竟然連名字,都一樣。於是我笑了,笑在心裡,笑得幾乎流出淚來。
「宇,你還記得答應過我什麼嗎?你明明愛的是我,為什麼還要和那個女人結婚,那個女人有什麼好的,我見過她,姿色平庸,頭腦簡單,還是個被寵壞的嬌嬌女。」
「炫,我……」
似曾相識的話語還未說完,身穿新郎服的人已經被擁入另一個人的懷中,狠狠的吻了下去……
看著眼前上演的越來越激情的戲碼,我頭腦中一片嗡嗡之聲,等我發現過來時,已經撞翻了遮在我前面的屏風……
「誰?」床上的兩人迅速的分開,被壓在下面貌似杜宇的男子喝問道。
我抬起頭來,淚眼模糊的雙眸對上了兩人的視線,沒有了屏風的遮擋,兩人間親密的樣子全然映入我的眼中,心中的壓力一下子達到極點,我再也無法忍受,眼前一黑,昏了過去……
再次醒來的時候,只覺眼前無數人影在晃動著,我使勁眨了眨眼,立刻就聽到有人叫道,「娘娘醒了,娘娘醒了……」
「娘娘醒了嗎?快去通知陛下,快去通知陛下……」
迷迷糊糊的被人扶了起來,灌下一大碗黑稠稠,粘嗒嗒的中藥。我的神志才慢慢清醒過來,昏倒前的一幕幕,在我眼前回放,我不得不捏緊了手邊的錦被,無意識的扭動著。
「你醒了嗎?」溫和的嗓音似乎帶著春天的溫和送入我的耳中,只是其中似乎夾雜著絲絲的冰冷。
聽到如此熟悉的聲音,我的第一個反應卻是不由自主的向後退去,縮在牆邊不敢抬頭。
「你?都看到了?」頭頂上,帶著遲疑的疑問聲響起。
緩緩的,我點點頭。
「你們都下去吧。」他喝退了所有的下人。
我猛的抬起頭來,眼前精緻如斯的面容不曾改變,他們,是如此的相似啊,偏過頭咬緊了牙,不讓已經近乎崩潰的眼淚溢出眼眶,「為什麼?」一字一頓的,我問出了口。
為什麼?為什麼?
千萬年後沒有問出口的話,終於問了出來,為什麼你愛的不是我,卻還可以如此的溫柔?為什麼你愛的不是我,卻還要和我結婚,難道你真的不在乎,受傷的是我麼?你的所有溫柔,所有的關懷,所有的守護,都是假的嗎?
為什麼?為什麼?
要如此待我?
「我和他賭氣,我說要娶王后,他沒有阻止,反而冷笑著讓我去娶,他知道,我離不開他,所以我就……」彷彿從未有過可以傾訴的人一般,他將所有的事,都說了出來。
我轉過頭,咬著牙流淚,又是如此的理由,又是如此的理由,這樣的傷害,我到底要承受多少才夠?
「陛下為什麼不殺了我,讓我見到這樣的事,您就不怕我宣揚出去嗎?」冷冷的,我幾乎是諷刺的問道。
「你知道他是誰嗎?」他反問。
我搖了搖頭,在以前我都不知道,現在當然更不可能知道。
「他是南冥國的王,你可知道洩露出去,你會有什麼樣的後果?你不會的,你也貴族之女,明哲保身的道理,我相信你比誰都懂!你應該知道,只要你保守秘密,隨之而來的榮華富貴,享之不盡!」他的聲音,是結冰般的冷酷。
抱住身體,我不住的發抖,不,他不是我的杜宇,我的杜宇,不會用這樣的聲音和我說話的,但是,但是,我的朋友們都說過,杜宇其實並不是我想像中那樣溫柔的樣子,對待別人時候的他,是很冷酷的,或許這樣的他,才是他的真面目,杜宇,杜宇,眼前的人是不是杜宇,我已經不能明瞭,不能了……
「陛下不怕我寧為玉碎,不為瓦全?」故意的,我挑釁著他的權威。
「寧為玉碎,不為瓦全?」他愣了愣,「好文采,只是,你會嗎?」
我望著他冷若冰霜的眸子,在心底,下了一個決定。
「不,陛下說對了,我不會的!」柔了聲音,我答道。
「那就好!」他放心的轉了身,離去。
我用他能聽到的聲音,幽幽的將歎息傳入他的耳中,「陛下也是太寂寞了吧,能讓人知道,哪怕是一個並不敢相信的人,也聊勝於無吧!」
他的背影猛的一怔,然後迅速恢復了正常。
看著他離去的背影,我握緊了拳,任由指尖刺破我的手心,我對著鮮紅的血液,發著誓,我要報仇,我要報仇,我的命運,並不是你們能隨意擺佈的,我命由我,不由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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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人言論
時間:
2015-6-10 09:46:06
第四章
兵書有云:知己知彼,百戰不殆!
在這個陌生的世界,不管我想做什麼,我要干的第一件事當然就是要瞭解情況,這個不難,憑藉著嫁人後不久要回娘家的習俗,我詳細的向現在的父親瞭解了所有的情況。
說實話,情況一點也不樂觀,我現在所在的北覲國,風調雨順已有百年之久,再加上前代的王算得上是一代名君,現在的北覲國可說是欣欣向榮,正處於繁華的頂端,而且最讓我失望的是,現任的北覲國主,也就是我有名無實的丈夫——杜駿宇,其英明程度直逼前代國主,最讓我不能忍受的是,北覲國前代的國王竟然只留下我丈夫一個子嗣,據說是因為和前皇后恩愛無比,鶼鰈情深,只專寵她一個人的緣故,我連找個能煽動他謀反的人都沒有
好吧,國內不行,就看看國外吧,與北覲國相鄰的南冥國是不用打主意了(該死的殲殲夫,我踹!!)。其他,就是和西邊的勒苛了,據說那個民族驍勇善戰,野心勃勃,但同時被南冥和北覲牽制著,似乎也不太可能啊……
坐在御花園的亭子裡,我無聊的以手支頭,盤算著自己的計劃,差點抓狂,早知道的話,我大學就該去學點政治軍事什麼的了,現在的我,是被父母和杜宇保護得太好了,根本就和一個人際關係白癡差不多,更不要說什麼政治算計了!怪不得杜宇的『他』會罵我頭腦簡單,還是個被寵壞的嬌嬌女,他真是罵對了,露出一抹自嘲的苦笑,不由得顫抖著將頭埋入雙臂之中,我真的是,無能為力啊……
「娘娘,娘娘,您怎麼在這裡?皇上正找您呢!」身後侍女的叫聲打斷我的思緒。
我微一怔愣,立刻回過神來,「有什麼事嗎?」
「南冥國的國主前來道賀,皇上正在御花原設宴,讓您過去呢!」
一句話,讓我剛才的沮喪在瞬間丟到了九霄雲外,哼,來道賀,才剛剛在洞房上演那麼一齣好戲給我看,現在會好心?好吧,竟然有人敢欺負到我頭上來,我也不是那麼好欺負的!
整理了一下略微顯得凌亂的衣衫,我仰頭直面挑戰,雖然不濟,但我楊香婷絕對不是膽小鬼!
御花園裡燈火輝煌,身著各色鮮艷服裝的仕女將夜宴裝點得更加絢爛奪目,相比起來,我一身普通的宮裝就顯得有點格格不入了。
面色平靜的穿過人群,意志上的不服輸戰勝了平日裡對華衣美服的嚮往,我竟然保持著應有的禮節,向著我君盈盈一禮,「我王……」
「皇后來了啊,來見過南冥國的國主——蕭亦炫。」我王風度翩翩,維持著該有的皇室風度。
我在底下撇撇嘴,這算什麼,怎麼向是在像我介紹自己的伴侶一般,掩在廣袖下的手使勁握了握,我向著坐在我王身邊的蕭亦炫行禮,那本該,是我的位置!
「北覲國的皇后真是艷冠群芳啊!宇王真是好福氣!」不知是含著淡淡諷刺還是其他意味的話語在耳邊響起。
「哪裡,炫王過獎了!」我也淡然的回應著,心中五味十雜,我在這裡幹什麼?等著我合法的丈夫向我介紹他的情人?並忍受著他們的羞辱?難道我,就是如此下賤?
「皇后,皇后……你怎麼看呢?皇后……」我王的聲音將我喚回現實。
「啊?皇上,臣妾失禮了,請問您說什麼?」猛然的回神讓我顧不得該有的禮節,懵懵懂懂的回出了本是不敬的話。
只見蕭亦炫若有所思的眼光向我飄來,我盡力制止著自己不望向他,斂了心神看著我王一挑眉,並沒有責罰我的失禮,而是將剛才的話重複了一便。
原來席間的話題不知怎麼扯開,說到了何謂國主的治國目標上來,蕭亦炫和我王都已經發表了看法,我王正在詢問我的意見,本來,這樣的場合我該做的就是附和我王的觀點既是,但看到蕭亦炫含著戲謔的目光,我頭腦一熱,為了高考而背得滾瓜爛熟的東西脫口而出:
「不違農時,谷不可勝食也。數罟不入洿池,魚鱉不可勝食也。斧斤以時入山林,材木不可勝用也。谷與魚鱉不可勝食,材木不可勝用,是使民養生喪死無憾也。養生喪死無憾,王道之始也。
「五畝之宅,樹之以桑,五十者可以衣帛矣。雞豚狗彘之畜,無失其時,七十者可以食肉矣。百畝之田,勿奪其時,數口之家,可以無饑矣;謹庠序之教,申之以孝悌之義,頒白者不負戴於道路矣。七十者衣帛食肉,黎民不饑不寒,然而不王者,未之有也。
「狗彘食人食而不知檢,塗有餓殍而不知發,人死,則曰:『非我也,歲也。』是何異於刺人而殺之,曰『非我也,兵也』?。」
說完,御花園裡一片寧靜,所有人都像是看怪物似的看著我,我頭腦中一片空白,這下,該如何收場?
我眼光掃過人群,越過似在思忖什麼的我王,落到蕭亦炫身上,看著他越來越顯得深沉的目光,終於不在是全然的不屑,而是飽含玩味的上下打量著我,我氣血上湧,TMD,管他以後怎麼樣呢?至少現在沒讓他看笑話,可算是出了我一口惡氣了!
可是,為什麼不詳的陰影,強烈的籠罩的我的上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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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人言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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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6-10 09:46:18
第五章
五月的御花園,美得不可思憶,各種各樣的鮮花爭奇鬥艷,競相展現著自己最美麗的芳華,在這樣的環境中,看著一白一黑兩個不同風情的美男子在亭中對弈,實在是一幅足夠賞心悅目的圖畫,可是,當你不合時宜的要在此刻被迫去打擾他們的話,我相信再美的畫也失去了價值了。
而這可憐的倒霉人,就是我,當然,我並不想這種時候去觸霉頭,可是,我王的召見是不能拒絕的,雖然,我並不覺得讓他們在御花園對弈時召見我是件好事。
「我王,炫王……」我站在亭外行禮,並不想太過接近他們,怕我萬一忍不住,一拳過去的話,耶?那倒霉的一定是我。
「原來是驚才艷絕的香後啊,沒想到香後不但美貌驚人,才華也不遑多讓啊!」黑衣的蕭亦炫半是諷刺的話語聲在耳邊響起。
冷靜,冷靜,小不忍則亂大謀,我掐著自己的手指,強迫自己扯出一個皮笑肉不笑的動作出來,「哪裡?炫王誇獎了,臣妾的那點微末本事,哪能入您的法眼呢?」
「是嗎?昨天御花園裡那席話,本王可是驚訝得很啦,有理有據,能人所不能,敢人所不敢,確實是難得的驚世才華啊!」我敢用我的頭打賭,蕭亦炫的笑容比我更假,更,更,欠揍!
小不忍則亂大謀,小不忍則亂大謀……我再次試著深呼吸,壓抑下自己想衝上去海扁他一頓的慾望,擠出一個笑容,「炫王過獎了,臣妾真的不懂很多!」
TMD,死杜駿宇,我好歹也是你名義上的妻子,你居然放縱別人當著面諷刺我,還一臉看好戲的表情,斷著茶杯一副怡然自樂的樣子,這筆帳,我記下了!
「香後太謙虛了,本王正想討教一二呢。」蕭亦炫端著茶杯,輕吹著茶葉末子,一臉淡然。
「臣妾見識淺薄,實在怕有辱聖聽啊!」開什麼玩笑,天知道他會問出什麼問題來,萬一刁鑽古怪到極點,那我怎麼辦?
「王后就不必在謙虛了,且聽聽炫王的問題吧。」杜駿宇終於開口,但比他比不開口更糟糕。
「是,臣妾知道了。」我掛著滿臉的黑線,萬般不情願的聽著蕭亦炫的問題。
「那香後,本王是想問……,……,……,……」蕭亦炫問出一大串我聞之未聞的問題,聽得我一個頭兩個大,我對這個世界的風俗民情根本一點都不知道,再加上蕭亦炫專挑些生僻的來問,問到最後我根本就放棄聽他在問什麼了,反正答案我早就想好了。
「香後,本王問的這些問題,香後覺得如何啊?」
我深吸一口起,作出一個高深莫測的笑容,然後在他們的好奇心達到頂點的時候,輕啟朱唇,吐出五個字來,「我全不知道。」
「啊?」蕭亦炫和杜駿宇一臉驚訝的望著我。
我只好重複了一遍我的答案。
御花園裡一片寧靜……
半晌,蕭亦炫『砰』的一聲拍桌而起,「宇王,本王懷著如此虔誠的心來向香後請教問題,沒想到香後如此不把本王放在眼裡,你們北覲國是不是欺人太甚了?」
杜駿宇也是一臉不滿,聽到蕭亦炫的話後臉色數變,最後斂起了眉頭,「炫王,香後可能的確是不知道您的問題,應該沒有對您不敬之意。」
「是嗎?本王本來此次來北覲國,主要是和北覲國商討共同對付西邊的勒苛的,但是如今,我算是看到宇王的誠意了!」蕭亦炫一拂袖,一副要離開的樣子。
「請炫王稍等。」杜駿宇急忙留人。
「納蘭香葶!」我的名字被猛的一喝,我一呆,才想到自己現在的身份和姓名,忙往杜駿宇前一跪。
「你知罪嗎?」杜駿宇的臉色非常之難看。
我一愣,隨後恍然大悟,原來,今天這裡就是一個陷阱,而作為獵物的我,還傻傻的往裡跳了,幸好,幸好,杜駿宇不是杜宇,幸好,不是他……
「臣妾不知何罪之有?」我梗著脖子冷冷的答道。
「對南冥國國主不敬!這不是罪嗎?」杜駿宇也是冷冷的問道。
我從鼻子發出一聲冷哼,「欲加之罪,何患無詞?」
杜駿宇似是愣了一下,隨後更加冰冷的喝道,「大膽,竟敢頂撞本王,對炫王比敬,來人啊!把香後押下到去祖先祠堂,面壁思過,一個月!」
我動也不動,任由侍衛將我帶下,既然知道自己已經跳進了陷阱,掙扎也是無用,只能讓自己更受皮肉之苦,但是明白雖是明白,還是忍不住頂了句欲加之罪,何患無詞?看來我這衝動的性子,怕是怎麼也改不了了。
但是,我相信,不管多少年後,蕭亦炫那嘲諷中帶著不屑,鄙夷中帶著勝利的表情,我怎麼都不能忘懷!
作者:
個人言論
時間:
2015-6-10 09:46:30
第六章
面壁思過的日子並沒有想像中那麼難過,再怎麼說我也是這個國家的王后,後台也夠硬,所以也沒有人敢怎麼難為我,沒有人打擾,也不能出去,正好讓我有足夠的時間來讀些書,瞭解這個世界的風俗民情,也不至於像個什麼也不懂的笨蛋一樣。每天睡睡吃吃看看書,日子也過得清靜閒適,只是面壁思過的日子只能青菜小粥,可把我讒得幾乎到盯著人肉都流口水的地步,不過御廚到底是御廚,就算只是些青菜,也能做出不一樣的風味來,倒也可以忍受。
本來我以為一個月的日子很快就會過去,沒想到半個月過去的時候,竟然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百合花味道的熏香在香爐中慢慢的燃燒著,我提起銀箸剔了剔燈花,屋內一片寧靜的悠閒,靠在軟塌上,我拿著一本書翻看著,享受著這份舒適,一陣冷風吹過,屋門應聲而開。
「誰?」我抬起頭來,猛的一驚,「蕭亦炫?怎麼是你?」
聽到我對他的稱呼,他一愣,很快恢復正常,嘴角挑起一抹譏諷的笑意,「香後好悠閒啊,都快讓本王嫉妒了!」
我瞟他一眼,看他半夜孤身前來,知道並不是什麼正式的拜訪,懶得理他,自顧自的繼續讀書。
他也不惱,找個椅子坐下,一雙黝黑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盯著我,良久,我長歎一聲放下手中的書,「有什麼事請說!」論耐力,我是不如他,被他這麼看著,我有如針芒在背。
他冷冷的笑笑,並不答我。
「炫王深夜來訪,不會是來看本宮的笑話那麼簡單的吧?」我強壓住心中的不耐,「而且炫王設的那個局,不是應該證明了您在我王心中的地位,我對您並不構成威脅了嗎?炫王還有什麼不放心的呢?」
「是嗎?」他彈了彈衣角,一片閒適淡然,「香後可知道你這個王后怎麼來的嗎?」
哦——原來是想用這個來打擊我啊,我撇撇嘴,露出一個嘲諷的笑容,卻不知道是在諷刺自己還是對方,「不是您和我王賭氣的結果嗎?」
「你知道?」他的表情終於有了絲絲的變化,像是平穩冰面突然有了點點的裂痕,但很快恢復了正常。
我不置可否的點點頭,知道了又能怎麼樣?不知道又怎麼樣?還不是身不由己,受你們的擺佈。
「你很恨我?」蕭亦炫露出一副玩味的神情。
我深深的望他一眼,「當然恨!」
「為什麼?」
我橫他一眼,不想回答,如果此刻爆發出來的話,並不是什麼好事,只是握緊的手中,一片粘稠之感。
而我的沉默似乎刺激了他,他站起身來,一步步的,向我逼進,我心中一顫,不由自主的向後縮了縮,「你要幹什麼?」
他猛的出手,一把攫住我的手腕,疼得我倒抽一口涼氣。
「你說恨我,那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恨你,恨你可以堂堂正正的站在他的身邊,恨你才是他明媒正娶的新娘,恨你才是為他生兒育女,和他共度一生的人,為什麼?為什麼?明明是我先遇見他,愛上他,他愛的人也是我,就因為我們都是男人嗎?就因為這樣所以得到一切的人,卻是你,我恨不得把你扒皮抽筋,我恨不得把你……」
他的怒吼聲震得我耳朵發麻,手腕也被他捏得痛徹心扉,但是我卻只能呆呆的盯著他,盯著他血紅的眸子,盯著他宛如受傷的野獸般的神情,那種被困在獵人的陷阱裡,被逼到絕望邊緣的野獸樣的狂暴。
「你哭什麼?」忽然,他像是燙手山芋般的摔開我的手,「我不需要你的同情!」
我使勁擦掉臉上的淚水,像是要擦掉一層皮,然後憤然道,「同情你們,我才不會,就算你們的遭遇很值得讓人同情,我不會看不起同性相戀,美好的感情一樣值得讚美,但是你們卻不能為此而擺佈別人的命運,就算在你們的眼中,像我們這類人是不值什麼,但不要忘了,我們也是人,也會哭,也會笑,也會痛苦,也會悲傷,我們並不是生來就是你們的工具,人並不是因為身份才高貴,能讓人高貴的,只有心!而你們這種人,為了自己的私慾,擺佈別人的命運,不值得同情,你們,讓我鄙夷!」
良久,室內一片寧靜,我們就這樣喘著氣,血紅著眼睛對望著,一直外面傳來人聲,他像來的時候一樣忽然消失為止,而我,只能癱軟在床上,摀住自己的臉,任由淚水沾濕了自己的手……
以後的半個月,充分的寧靜,而我則整天昏昏欲睡,連床都不想下,天天捧著書獃在床上,醒了就看,累了就睡,彷彿只有這樣,我才能將所有的一切忘記,只剩下,心緒的寧靜……
從祠堂回宮的那一天,天氣很好,抬頭仰望著許久不見的天空,燦爛的陽光刺得我雙眼發昏,卻不想移開分毫,這是美麗絢爛的陽光啊……
在宮門口,竟意外的看到杜駿宇,我看他一眼,機械的行禮,不等他開口,就從他身邊繞過。
「等一下……」杜駿宇突然開口。
我停下腳步,轉頭望他,「請問我王有什麼吩咐?」
「其實,那天,不是故意要懲罰你,但是因為西邊的勒苛,我國和南冥國的同盟關係不能破裂!」他囁嚅著解釋。
我愕然,沒想到他居然會來解釋。
「明白了嗎?」看到我的呆滯,他有些不好意思的轉了頭,似是從未對人道歉過一樣。
我斂了心神,淡然道,「那又怎麼樣?」
「所以……所以……」杜駿宇再次開口,卻彷彿不知道怎麼說下去般,忽然惱羞成怒,「本王從未對人解釋過什麼,難道這樣還不夠嗎?」他狠狠的瞪著我,似要瞪出些什麼來。
而我,心中一片空茫,說出話,像是機械的發音,「陛下要我怎麼樣?跪下來磕頭謝恩?其實與南冥的關係會不會破裂陛下應該比臣妾更清楚,國家利益之下,是那麼簡單的事嗎?陛下擔心的,是另一層關係的破裂吧?其實這件事你知我知,大家心裡明白就好,陛下等在這裡是想要怎麼樣呢?是因為我的家族的關係嗎?是了,想他們一定是對陛下施加了壓力吧!」我慢慢的抬起頭來,深宮裡的天,只有看出去的那麼一個小方塊,「其實陛下不必如此,我不會怎麼樣,他們也不會怎麼樣,因為……」我冷冷的掃他一眼,「連自己女人都不能保護的男人,我根本不屑要對他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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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6-10 09:46:44
第六章
時光匆匆中,葉子的綠色也越加的濃厚,彷彿轉眼間春天就已經過去,夏天到來得無聲無息,將窗外的一切都塗上絢爛艷麗的色彩,夏日啊,是如此張揚絢爛的季節。
躺在軟塌上昏昏欲誰,綠意丫頭的大聲嚷嚷喚回了我的神志,這丫頭剛被派來的時候對我恭謹得很,那個時候她的名字叫春花,而熟了以後就一直向我抱怨名字太俗氣,我想了想,春天的名字,就玩笑著讓她乾脆改名叫綠意得了,沒想到這丫頭倒是歡天喜地的接受了,現在她便是我身邊最親近的人了。
「綠意啊,出了什麼事讓你這麼大聲嚷嚷啊?」我懶懶的撐著身子,好奇的打聽著,實在閒得發慌的時候聽聽八卦也很不錯啊。
「娘娘,娘娘,您怎麼還一副天塌不驚的樣子啊,大事不好了啊!」綠意誇張的叫嚷著,邊用手中巾子一個勁的扇著風。
「哦?難道天真的塌了下來了?」我喝著其他侍女端上來的酸梅湯,當皇后果然不錯啊,大熱的天居然能喝到冰鎮的東西呢。
「當然不是,是皇上他封了一個貴妃娘娘啊!」綠意像是自己被搶了老公一樣的叫著。
「哦,這樣啊!」我氣神閒定的反問著。
「就!這!樣!娘娘您就這樣?」綠意像看怪物一樣的瞪著我,「皇上平日幾乎都不怎麼來咱們宮,現在加個貴妃,娘娘您的日子怎麼過啊?」
怎麼過?我偏過頭想了想,就這樣過啊,還能怎麼過?只是不知道我王陛下打的什麼主意,本是一個妃子都不娶,一娶了我這有名無實的皇后後就又封了一個貴妃,那我是不是該稍微同情一下蕭亦炫,不過聽說他的后妃也很多的樣子,那不是說他們扯平了?想著,我嘴角拉出一個弧度,真的很好笑啊。
「娘娘!」綠意一副孺子不可教也的表情,「您還笑,請您著點急啊,再這樣下去您真的會,會……」
「會怎麼樣?」我好心情的逗她。
「娘娘,您明知道綠意說的是什麼!」她急急跺腳的可愛樣子看得我哈哈大笑,心情好了很多,不知道我王陛下封多少個妃子關我什麼事呢?我實在是想不出來耶!
而好玩的是,接下來,杜駿宇陛下像是上癮了一樣,一連封了三個貴妃,我倒是無所謂,不過只要一想起不知道姓蕭那位會有的表情,我就不禁心情大好,看得綠意直搖頭,覺得我已經瘋了的樣子,逗得我更是笑不可歇。
這天一大早,我還在床上和周公約會的時候,綠意急急忙忙的把我扯了起來,按在銅鏡前慎重的梳妝打扮著,直說今天是個特別的日子,弄得我一頭霧水,今天不是什麼節日,也不是什麼繼嗣祖先的日子,到底是因為什麼啊?搞得我也莫名其妙的緊張起來。
等到她們把我梳妝結束,吃了早飯,就讓我端坐在大廳主位上等著。
一直等到我幾乎趴在桌上上睡著的時候,綠意她們氣憤的聲音才吵醒了我。
我清了兩聲喉嚨,讓她們安靜下來,才開始問到底是怎麼會事。
「娘娘,今個是十五,按宮裡的規矩是該所有的宮妃娘娘來給您問安的日子。」綠意小聲囁嚅著,紅了一雙眼睛,「可是,可是她們擺明了是欺負您不得寵,竟然一個人都沒來!」
原來是這樣啊,我長歎了口氣,拉過綠意來好生安慰,才讓她止了哭泣。
「綠意啊,世界上的一切事都講個緣分,陛下不喜歡我,怨不得人,怪不得天,只能說是我們沒有這個緣分。」我輕輕的說著,自己差點落下淚來,原來我和杜宇,就是這樣沒有緣分啊。或者可以說,是有緣無分。
看我紅了眼,綠意嚇得不忙擦乾了自己的眼睛,反過來安慰著我,我急急的收斂了心神,強打起精神來告訴她我沒事,趁著她們有些自責的時候,溜進屋去補眠去了。
本來,我以為事情就這麼結束了,沒想到的是,那天我正無聊得拿著花樣子跟著綠意她們學繡花,不速之客就這麼來了,我覺得自己還真是倒霉,別人穿越時空怎麼也會遇到個把喜歡自己的帥哥什麼的,而我,卻總是碰到不速之客,鬱悶得讓我想跳樓。
看著三個在我面前一字排開的女人,我忽然感到體內一顧不能忍受的興奮,呵呵哈哈,你們絕對是看我日子過得太無聊了,所以故意送上門來讓我玩的,對吧?(這女人八成是被人氣瘋了!= =+)
「皇后娘娘啊,你看我們姐妹本來早就該來給你請安的,可是啊,皇帝陛下天天晚上都去我們那裡,所以我們也是沒有辦法啊,只有天天打扮好了等待恩寵啊,實在沒有辦法來給你請安啊,還請皇后娘娘不要怪罪啊!」最左邊的那個,穿綠色衣服的,大概就是宮中說的葉妃娘娘了,聽說她喜好著綠色的衣服,原來是真的。
「哦,是嗎?」我端著茶杯淡淡的抿著,邊不置可否的答著。
我的不以為然讓她們微微變了臉色,看得我直搖頭,這樣單純,怎麼可能在這樣的深宮裡生活下去呢?幸好皇帝陛下只娶了這幾個啊,否則你們大概也只有被人踢走的多啊。
「皇后娘娘真是輕閒啊,看來皇上很少來的緣故吧!」又一個聲音揚起,接著是三人的笑聲。
「看來皇上不怎麼疼娘娘呢。」酸酸的聲音。
「皇后娘娘雖然長得美,但是皇上似乎不怎麼喜歡呢!」
我瞟她們一眼,答道,「是很閒適啊!」我的話讓笑聲更加的大,「不過,皇帝陛下的事,是你們妄議的嗎?」不鹹不淡的,我拋出一句話,驚得三人變了臉色,妄議這項罪名,足夠她們死一千次。
「你,你胡說,我們什麼時候?」哆哆嗦嗦地,葉妃色厲內荏地喝叱著。
「哦?是嗎?那你們到本宮這裡來是來做什麼的?」
「我們……我們是來請……請安的。」
我點頭,還記得來意啊。
「那你們應該知道宮中的規矩,每月的十五,才該是你們來請安的時間,而你們竟敢不到,在本宮管理的後宮之中,規矩就是規矩,沒有任何人能不守規矩,你們膽敢不守規矩,就要承擔一定的後果!」我變了臉色,一拍桌子,「知罪嗎?」
三人臉色煞白,慌忙跪倒地,發著抖,真是三個笨蛋,我再怎麼不受寵,可還是名義上的皇后,再加上我的背景,要整你們三個貴妃,挑出一千條錯來,也沒人敢說一個錯字。
悠悠喝完茶,等她們嚇夠了,才緩和了臉色,讓她們起身,安慰了幾句,好半晌,三人才千恩萬謝的去了。
長吁一口氣,我露出笑容,大棒加金元的政策,美國的外交方案果然不是蓋的,我就差沒吹起口哨來了。
「好精彩的一齣戲!」
清脆的鼓掌聲夾雜著滿滿的讚歎傳來,我訝然轉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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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6-10 09:46:56
第七章
「涼王殿下?」我挑眉,我這鳳儀宮何時成了菜市場,任人想來便來想走便走,「本宮這內宮只怕不是殿下該來的地方吧。」
這涼王的父親是現任國王杜駿宇父皇的同母兄弟,關係自是親厚無比,於是先王便將北覲國最富饒的涼州封給他為王,前幾年前涼王殿下薨,
於是杜修宇便繼承了王位,最近正是每年藩王前來覲見的日子,我和這涼王也見過幾面,給我的印象卻不太好,雖然人長得不錯,但給人感覺太過於輕浮了些,說白點就像是那種會在街頭調戲良家婦女的紈褲子弟一樣,不知道是不是新一代藩王的特點。
說到藩王和藩國,現在的北覲國有點類似於中國古代的漢代,也是實行的藩王分封制和郡縣制並存的制度,但並不似漢代只有京畿部分是郡縣制,其他地方均屬於藩國,北覲國是有藩國的地方便是分封制,沒有的地方即是郡縣制,而且北覲國沒有漢代異姓不能封王的特點,也有異性之王,不過很少,地盤也很小。
「王嫂說這個話就見外了,自家人之間,哪有那麼多的規矩?」涼王仍然嬉皮笑臉,將我的嚴肅不當一會事,氣得我吹鬍子瞪眼睛的,我kao,誰和你一家人,看你那流氓的樣子,如果我和流氓一家,那不是也自詡流氓了?
「是嗎?」我揮手阻止了綠意去泡茶的腳步,讓其他人去了,留個人在這裡總好過沒有,否則萬一被捉住什麼把柄,我可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況且,這裡並沒有黃河
「涼王殿下有何事指教呢?如果沒有的話本宮也累了。」我客氣的問道,其實潛台詞就是如果你沒有什麼屁事,就請快滾。
可惜,有些人就是聽不懂別人的暗示,還自顧自的在那裡裝模做樣,自命瀟灑的搖著手中燙金的扇子。
直到我實在不想忍下去,準備再次開口趕人的時候,他才慢悠悠的開了口,「王嫂不必心急,小王今日來,確有要事相商的。」
我瞟他一眼,也不接他話,反正是你找我有事,不是我找你有事,誰先開口,誰就失了先機。
果然,等茶端了上來,他才四周張望了一下,看了看一頭低著頭的綠意,示意我單獨說話,我裝作看不懂他的暗示,本著敵不動,我不動的方針,看誰抗不住。(這女人八成是真的瘋了,什麼亂七八糟的都出來了
誰知他冷哼一聲,只一句話,就讓我將綠意叫了下去。
他只輕輕的問了一句,「聽說王嫂才進宮的那天就病了,是不是看了什麼才讓您氣病的啊!」
該死,他XXXX的,我太小看這個人了,成天頂著一副輕浮的樣子招搖過市,沒想到心機如此深厚,竟然連皇宮如此隱秘的不足為外人道也的事都被他查出來了,看來,今天他來是事無好事了。
頓時,我打疊起全副的精神,端看他到底要如何。
沒想到綠意退下後,他反是裝了樣子的在那裡喝茶,堵得我想一茶杯給他扔過去,扔他個全身茶葉末子,當然這副畫只是在心裡想想而已,卻讓我心情好上許多,看來,我是越來越阿Q精神了,哎~~~~
磨了不知有多久,他才優雅的放下茶杯道,「今天那些所謂的貴妃娘娘真是太不知好歹了,竟然想趁著皇兄出宮去送炫王不在宮中來打擾王嫂,她們真是太沒眼光了,想王嫂可是個在南冥炫王面前都不肯吃虧的人,就憑她們幾個還想怎麼樣?」
我不置可否的恩了一聲,心裡卻翻騰得厲害,他這幾句話明言暗寓的意思可真不少,今天皇帝陛下不在,所以那些貴妃敢來,你不也是趁這個時機來的嗎?就是不知道他對於杜駿宇和蕭亦炫之間的事知道多少,可是,他知道多少又關我什麼事,那該是皇帝陛下該發愁的吧,難不成他要用這個來威脅我?不,不可能,他絕對不是這麼笨的人。
涼王見我不語,終於收斂了那副掉兒郎當的樣子,正色道:「王嫂生的那場病不知道好完全沒有,如果沒有的話小王倒有一副良方送於王嫂。」
我笑笑,「多謝涼王殿下關心,就是不知道本宮何能得殿下如此關心呢?」
和稀泥啊,誰不會,我這病好不好好像都不關你的事吧,不管你所謂的良方是什麼,我始終相信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在這個世界中亦然。
「呵呵……」他笑得貌似不好意思的偏了偏頭,「不瞞王嫂,王嫂的艷名小王早已得知,本來已經備好薄禮去王嫂府上提親的,但是給皇兄搶先了一步。」
「是嗎?」我繼續波瀾不驚反問道,我的面貌在現代的時候就被蕭炫說成是姿色平庸,頭腦簡單,在古代來又被蕭亦炫說了一次,雖然古代的香葶的樣貌絕對說不上是姿色平庸,但只屬於清秀而已,跟那種傾國傾城的佳人完全沾不上邊,要說這麼搶手是絕對不可能,那只能說明一件事,無事現殷情,非奸即盜,而我現在還不知道他為什麼,但越平靜絕對對我越有利。
「是啊,王嫂,你不知道我有多麼悔恨啊!」杜修宇一副指天罵地,悔不當初的樣子,「如果可以重來的話……我,哎……」
我差點笑出聲來,不由自主在腦袋裡回放周星星的那句經典台詞:「曾經有一份真摯的感情擺在我的面前,可是我沒有珍惜,等到失去我才後悔莫及,如果上天再給我一次機會,我會……」
也許是我硬憋住不笑的扭曲表情太過怪異,杜修宇看我的樣子彷彿在看一個已經瘋癲的人。我忙輕咳兩聲掩去笑意,卻怎麼也忍不住嘴角上鉤,再怎麼說這可是我穿越時空後第一個向我示愛的人啊,雖然動機不明,但他不但是個帥哥,而且是個有錢有地位的帥哥,這才符合穿越時空
中最基本的定位嘛,是吧,哈哈哈哈……(這女人絕對是平日裡被壓抑久了,這一刺激怕是要瘋咯= =+ ^0^)
「涼王殿下不知道聽過一個故事沒有?」我咬了一下舌頭,才把笑意逼回去。
杜修宇不明所以的看著我,眼神中略帶一絲驚訝,我想,大概我是唯一一個在他如此「情真意切」的表白下無動於衷的人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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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6-10 09:47:13
第八章
「涼王殿下不知道聽過一個故事沒有?」我咬了一下舌頭,才把笑意逼回去。
杜修宇不明所以的看著我,眼神中略帶一絲驚訝,我想,大概我是唯一一個在他如此「情真意切」的表白下無動於衷的人了吧。
「不知王嫂說的是什麼故事?」
我端起茶來飲了一口,慢條斯理的說道,「從前有個名醫很會看病,有一天,兩個肚子都很痛的人來找他診治,明明是一樣的症狀,他卻在分別給兩人把了脈以後卻一個開了止瀉的方子,一個開了瀉藥,還都藥到病除了。」
杜修宇聽完我的話後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銳光,很快莞爾一笑,「王嫂如果聽過我的良方後一定會覺得藥到病除了,不用擔心藥不對症。」
「是嗎?」說實話,我很好奇,他對這件事會如何處理,「涼王殿下的良方是什麼呢?」
杜修宇但笑不語,隨意的起身,踱到我宮中插著紫薇花的瓶邊,順手拈起一朵花來,「王嫂知道為何這宮中的花會開得如此嬌艷嗎?」
我挑眉疑問。
他放了花在鼻邊輕嗅著,一派悠然閒適之感,「因為花兒如同女人一般,都需要人來用心關愛,疼她,憐她,惜她,懂她,才會綻放出美麗的花朵,如果久不澆灌的話,再美麗的花兒也會枯萎的,而且……」故意頓了頓,見我在聽著,他流露出一絲淺笑,「而且最重要的是,如果花枝上生了什麼不利於花兒生長的害蟲的話,就要這樣!」他收緊拳頭,使勁一捏,片刻之後,紫薇的殘花變順著他的掌心劃了下來,一瞬間,杜修宇的眸中閃過嗜血的光芒,看得我一陣發怵。
室內的空氣流動,明顯的冷凝下來……
良久,杜修宇才又露出那種玩世不恭的笑容,「王嫂以為如何?」
我僵硬的笑笑,作出喝茶的姿勢來掩飾著,心中像是塞了一團亂麻,他這段話的意味未免明顯得太過分了,先是把我比作花朵,說需要有人來疼,擺明了就說杜駿宇這個丈夫不合格,想要挑起我的仇恨,而後一段告訴我要驅除『害蟲』。不就是暗示我要報仇麼?但是,就因為太明顯,而且他也並沒有多試探我就得出這樣的結論,不可不疑。
而這些都不是重點,重要的是杜修宇說杜駿宇剛好比他快那麼一點點提親,假設他說的都是真話的話,那麼我這個皇后的來歷就並不是如我王陛下所說的和情人賭氣那麼簡單了。
冷靜下來,冷靜下來,慢慢想,不要著急,現在該著急的不是你,是你對面的涼王殿下,我告戒著自己,努力深呼吸……
如果說君主做事的話,一般都是從國家利益出發,那杜駿宇的利益,又在哪裡呢?納蘭香葶的父親,是當朝的丞相,大哥是駐守邊關的大將,二哥是管理禮部的,如果這麼說來的話,納蘭家真的可以說是尾大不掉,功高震主了,一瞬間,我的身體閃過一陣顫慄,功高震主,功高震主幾個字反覆呈現在我的腦中,如果納蘭家和眼前這個涼王已經勾結的話,那麼,一切都說得通了,所以他才暗示得如此明顯。
天啊,我腦袋一痛,往椅子背上一靠,難道事情真到了如此地步了?下一刻,我的腦海中浮現出諸如什麼「武王伐紂」「七國之亂」啊一系列亂七八糟的詞,好機會,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麼,那麼,我就可以報仇了,血液,一下子衝上腦海,一句答應的話差點就脫口而出,等等等等,這種鬥爭,一個不好就是你死我活的下場,一定要想清楚,想清楚。
還有一點,應該還有什麼是我沒想到的……
對了,是這裡了,杜駿宇要娶我作皇后,不會這麼簡單,也不會這麼湊巧,一來肯定是為了牽制納蘭家,二來也能另納蘭家鬆懈,如果這樣說的話,那杜駿宇一定做好對付涼王的完全的打算了,我身體一顫,一頭冷汗,幸好,幸好,如果涼王都能有眼線監視我和杜駿宇的一舉一動的話,那麼杜駿宇也不會沒有!
我怨恨的瞪了一眼杜修宇,TNND,老子差點沒你害死了!(你,你,你,怎麼可以出口成髒呢,哎~~~~家教不嚴啊,家教不嚴啊,哎~~~~)
但是,如果我都能猜到皇帝立後的原因,納蘭家和涼王不可能不知道,他們肯定也有對策的,難道他們是打算犧牲我?那涼王現在來這裡做什麼呢?不行了,不行了!!我頭腦都要打結了,越分析越亂,越亂越不知道該怎麼辦!嗚嗚~~我只是一個平平凡凡的大學畢業生而已,跟他們這些天天泡在陰謀詭計裡的人怎麼比啊,天啊,地啊,神啊,佛啊,我到底該怎麼辦啊?
算了,當腦袋不行了的時候,只好靠運氣了,賭一把,賭這個和我現代的未婚夫一模一樣的人和他一樣聰明,也賭一個信任,賭一個以後總會有的報仇機會!
「涼王殿下,本宮這裡還有一個故事,不知涼王殿下聽過沒有?故事的名字就叫狡兔死,走狗烹,飛鳥盡,良弓藏,敵國破,謀臣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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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抓,我抓,嗚~~差點沒把頭髮全部都抓下來,那天以很明確的態度打發涼王以後,他倒是乾脆萬分的走了,而且杜駿宇回宮後也沒什麼動靜,可是這沒有動靜比有動靜還可怕,反正縮頭是一刀,伸頭也是一刀,不如快點來比較啊,現在最好的一點就是我王陛下還沉得住氣,希望他是有能力才這樣的,而不是因為他笨到什麼都沒察覺啊!
天啊,快點出點什麼事啊,不然我會被逼瘋了啊啊啊啊~~~~
「娘娘,娘娘,您在做什麼啊?」忽然間,綠意陡然放大的臉出現在我的眼前。
「啊啊!!~~」我尖叫著後退,等好不容易看清楚人才停下來。
「綠意,是你啊,嚇死我了!」我撫著胸口嗔道。
「娘娘,是您自己在那裡發呆,我叫了您好幾遍您都不答應,怎麼怪我呢?」綠意一臉不敢苟同,這丫頭,被我寵壞了,看看別人娘娘夫人的丫頭一個個聽話得不得了的,哪有這麼說話的。
「臭丫頭,敢笑話我啊?」
「不敢,綠意是有正事稟報啊!」她調皮的眨著眼。
「什麼事?」
「陛下來人傳話說今天晚上在龍翔殿擺了家宴,讓娘娘準時出席呢!」綠意一臉機靈古怪,「誰說陛下不疼娘娘的,我可打聽清楚了,陛下今天可就讓叫了娘娘一人,什麼葉娘娘,張娘娘,全都沒讓去呢!」她使勁揮著手絹扇著風,唧唧喳喳說個不停。
我心一跳,來了,果然,該來的還是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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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6-10 09:47:48
第九章
「我王陛下……」我到龍翔殿的時候,杜駿宇正在自斟自飲,對於我的請安,只是微微的點頭示意,然後指了指他身旁的椅子。
我默然坐下,等待著他的詢問,可是好半晌,他都沒有一句的問話,反是弄得我自己緊張到不行,一個勁的吞口水。
直到我實在憋不住了,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站起身來轉到杜駿宇面前,猛的跪下,「陛下……」
「有什麼事站起來說吧。」他對我的突兀毫不在意的樣子,往杯子裡倒著酒。
我咬了咬牙,「陛下,臣妾有要事稟告!」
他掃我一眼,做個手勢讓侍侯的人全部退下,「現在可以說了吧!」
「陛下,家父跟臣妾提過很多次了,希望能告老還鄉,現在臣妾想給家父討個人情,還請陛下批准!」磕著頭,我說道。
「哦?是嗎?我怎麼沒聽納蘭丞相提過?」杜駿宇依然波瀾不驚
「陛下,江山代有人才出,各領風騷數百年,家父也到了年紀讓賢了!」我繼續請求。
「江山代有人才出,各領風騷數百年?皇后好文采啊,本王都聽到好多次皇后的佳句了,像上次的『欲加之罪,何患無詞?』『還有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等等,沒想到本王封的竟然是一個文采如此超群的皇后啊!」他的話語中夾雜著讚揚,還有絲絲的譏諷。
我心中打了突,一咬牙,拼了!
猛地抬起頭,我目光堅定,「我王,現在北覲國國泰民安,四海昇平,可以說是達到了歷朝歷代無法企及的高度了,但是,我朝還有一個足以致命的弱點!」
「哦?是什麼?」杜駿宇喝下一杯酒,仍然不動聲色。
「藩國!」我加重語氣說道,「藩國掌握著自己的兵權,民生,長此以往,必成心腹大患!」
「是嗎?」杜駿宇終於變了臉色,森冷的目光直視著我,我也毫不猶豫的迎接著他的目光,「是的!」
「那你說該怎麼辦?」好厲害的國主,明明一切都有主張,卻偏偏不動聲色。
「削藩!」冷靜的,我吐出這兩個字,引得杜駿宇斂了眉頭,不可思議的望向我,我盡量保持著目光不在他的壓力下躲閃,捏緊拳頭,一切就靠現在了!
「削藩,你說得這麼簡單!」他冷冷的笑了,在空無一人的龍翔殿裡引起空洞的回聲。
我心臟猛跳,就是現在了,就是現在了,成不成就是現在了。
吞了口唾沫,我坦然道,「可以的,只要陛下准許我的家人告老還鄉,我就為陛下獻上一計,讓陛下兵不血刃的解決藩國問題!」
「你在威脅本王?」杜駿宇的聲音並沒有提高,可其中透出的森然讓我不由自主的發怵!
「臣妾不敢!」我強迫自己更加冷靜,「臣妾只是在請求陛下,請陛下將心比心,誰無父母,誰無兄弟,誰不愛護自己的親人呢?所謂人不獨親其親,不獨子其子,請陛下體恤臣妾一片襦慕之情!」
所有的賭注,就下在這裡了,如果能讓他改變心意的話,那麼納蘭一家,還有活的希望,他如果答應告老還鄉,也就是答應放過納蘭家了,如果不答應的話,那納蘭家就一定會出事,那我也沒有任何活路了!
說實話納蘭家對我真的很不錯,特別是兩個哥哥,很疼愛香葶,其實在我心裡,早就把他們當自己的家人了,所以他們一家,我今天無論如何都要救!
杜駿宇一瞬不瞬的望著我,似要看透我的想法,時間彷彿凝結似的,只聽到自己心臟跳動的聲音,砰砰砰,砰砰砰……
良久,他才幽幽開口,「皇后你知不知道,就算本王不答應你的請求,也有千萬條方法讓你說出你所謂的計策!」
「是的!」我點頭同意,「所以我也在賭,賭陛下是個名君,是個聖君!」
「哦?」他挑眉,「那你的意思是說如果我不答應就不是名君,聖君了?」
「陛下心中自有計較,臣妾不敢妄言!」
「如果本王說不答應呢?」他刁難著。
「就算陛下不答應,我也不會放棄的,決定的事,就算再難,就算是錯,就算以後會後悔,我也不會放棄!」我斷然道,「人的一生,總該有點什麼堅持或是為了什麼勇敢,我的堅持,就是我的心意,我的決定!」沒錯,我這個人沒有什麼優點,平凡到幾乎可以讓人忽略的地步,但是,不管怎麼樣,我決定要做的事,哪怕再難,也一定會堅持到底!
「起來吧,本王答應你的請求便是!」淡淡的,杜駿宇突然說道。
「啊?」我一呆。
「本王說本王答應了!」杜駿宇戲謔一笑。
「為什麼?」我還愣著。
「因為比起你一家的人命來說,江山社稷確實更加重要,本王承認,本王對你兵不血刃的方法動心了,而且,你那句狡兔死,走狗烹,飛鳥盡,良弓藏,敵國破,謀臣亡讓本王非常滿意!」
我背後全然冰涼,果然沒錯,他什麼都知道,看來,這賭,我是賭嬴了!
「但是……」他陡然提高聲調,我的心也跟著提了起來,不是吧,還有什麼?
「皇后的文采不錯,馬上就是中秋了,請以中秋為題,吟詩一首吧!」他挑眉笑道。
我臉色一垮,不是吧,我有什麼文采,沒辦法,只有盜竊了,各位先人,我要對不起各位了,中秋,中秋,嗯……天啊,為什麼這個世界也會有中秋這種東西啊啊啊啊~~~~~
看著我變得很難看的臉色,杜駿宇莞爾一笑,不是冷笑,也不是嘲笑,真正的一笑,如沐春風,他的樣貌本來就和杜宇一般,如江南西湖的柳樹般,高傲而朦朧,這一笑,少了唳氣,更是動人心魄,我心中一跳,偏過頭去,杜宇杜宇,既然你愛的人不是我,你到底還要糾纏我到什麼時候?
「好了,本王就不為難你了,本王現在感興趣的是你所謂的兵不血刃之計!詩的話,等到中秋那一天吧!」杜駿宇擺擺手,斂了笑意,「先起來吧!」
我點點頭,忍著發麻的腿掙扎著起來,坐在椅子上好半天才回過神來。
「說吧!」杜駿宇給自己倒了杯酒,拿在手中把玩著。
「是!」我也正色道,「我的這個計策,名字就叫——推恩令!」
「推恩令!」
「是的!」我暗暗拜了拜,主父偃先生,請原諒我盜用你的想法啊,那是因為你是多麼聖明啊,「所謂推恩就是指諸侯王除以嫡長子繼承王位外,可以推恩將自己封地分給子弟,由我王制定封號。這樣就會從王國裡分出許多侯國。侯國列侯只能衣食租稅,不能過問政治,新封侯國不再受王國管轄,直接由各郡來管理。」
杜駿宇的眼睛,隨著我的話放出光彩,我的話音剛落,他猛的站起來,一拍桌子,讚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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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6-10 09:48:00
第十一章
杜駿宇果然遵守承諾,下了旨『恩准』納蘭一家告老還鄉了,後來我才從告別的哥哥父親口中斷斷續續的聽到一些蛛絲馬跡,杜竣宇果然早有了一些準備,他們也察覺了一些,只是苦於沒有辦法,嚇得我生生的出了一身冷汗,幸好,我是賭的這一邊,幸好,我賭嬴了!
父親哥哥走的那一天,我請求杜駿宇准我去送行,他略微一思忖,就答應了。我沒有大張旗鼓,一個人也沒帶,自己從後門溜了出去,十里長亭,依依惜別,我紅了眼眶,這個世界唯一對我好的人,就這樣走了,在這京城裡,也真正只有我孤孤單單一個人了,可是,不想讓他們傷心,抹乾了眼淚,笑著送別他們。
「小妹,你才16歲,宮廷如此險惡,你現在沒有了靠山,該怎麼辦啊?我們害了你啊,你一定要記得……」大哥臨走前反覆叮嚀的話出現在耳邊,手中握的是二哥塞給我的一份名單,上面都是些受過納蘭家大恩的人,關鍵的時候可能有用的人,這是數代為官的納蘭家最後的家底了。
其實,我也曾偷偷問過大哥,為什麼要參與涼王的事?不是已經位極人臣了嗎?還有什麼不滿足的,大哥只是苦笑著告訴我,人啊,只要一陷入權利的漩渦中,也就無法自拔了,不是不想,而是身不由己啊,而且……說這話的時候,大哥有絲絲的猶豫,我心中靈光一閃,難道,是因為我麼?我問道,大哥笑而不答,只輕輕摸著我的頭髮說,小妹,我們都希望你幸福啊,我們都知道,你嫁給皇帝是身不由己啊,能讓你幸福,是我們納蘭家全家的希望啊!頓時,我淚如泉湧,卻止不住嘴角的上揚,家啊,原來就是如此,幸福,原來就是如此的簡單,在這個世界上,我不再是孤孤單單的一個人了!
走在回宮的路上,我一片茫然,不知自己走在哪裡,走向何方……
只是淚水如斷了線的珠子,不停的滑了下來……
「小姐,小姐?」忽然伸出的一隻手打斷我的思緒。
「啊?」我猛地回過神來,站在我眼前揮手的是一個衣著華麗的富家子弟,滿臉的斯文,正一臉奇怪的望著我。
「這位公子有何指教?」我微微福了福,一本正經的行禮。
「小姐為何哭泣啊?像小姐這般如花似玉的容貌,是誰欺負小姐了嗎?家父在京城有點地位,如果有何冤屈的話,告訴在下吧!」他一臉誠懇的說道。
「啊?請問你說什麼?」如花似玉?冤屈?他真的是在說我嗎?
看看我一臉呆滯,他又重複了一遍剛才的話。
我瞠目結舌,登,登徒子,搭訕,搭訕的人啊!天啊,平生第一次,我走在街上也會有人搭訕啊!忽然之間,陰鬱一掃而空,我激動的握住了他的手,「這位大哥,真是多謝了!」
然後在他還處於目瞪口呆的情況下欣喜的走了開去。
搭訕啊,被人搭訕啊,這可是我一生的夢想啊,居然在這樣的環境下夢想成真了,神啊,我實在太感謝你了!
心情大好的我頓時有了逛街的興趣,開始東張西望,把看見的自己認為好吃的所有東西都吃了一遍,我吃,我吃,我吃吃吃,只有吃飽了才有力氣面對所有的一切!!
就在我像掉進米缸的老鼠般樂不可吱的時候,也許是剛才花錢太大手大腳了吧,所以麻煩上身了!
人真的是不能太得意忘形了啊!我望著將我堵在一條因為不認識路而進來的巷子口的兩個大漢悲哀的想著。
「小姐,看你蠻有錢的樣子,借兩個錢來花花吧!」大漢一流著口水說道,這古今中外的搶劫,台詞還真是一致啊!
我毫不遲疑,摸了錢袋就遞了出去,錢是很重要,但命更重要啊!我承認,我膽小,但我有承認我膽小的勇氣
手剛一舉到半空中,憑空出來一雙手將我一攔,抬頭一看,「涼王殿下!」我不禁驚呼出聲。
他笑笑,朝我一拱手,並沒有稱呼我為王嫂,而那兩個搶劫的人,已經被我的叫喚聲嚇得變了臉色。涼王毫不費力將兩個人制住,走出巷子後,他將兩人交給了巡街的捕快。
本來捕快還要請我們去一趟衙門的,但在涼王亮了一下手中某塊令牌的時候,乖乖的押了犯人回衙門去了。
看著走遠的幾個人,我忍不住捂嘴輕笑。
「王,嫂子你笑什麼?」杜修宇一臉好奇。
「沒有,沒有!」我搖頭,「我只是在想特權的問題而已!」
杜修宇淡淡的笑了,「如果有特權現在不用的話,說不定哪天就用不了了!」
我猛然一驚,這句話,說得太明顯了。我慌張的轉過身,欲向他告辭,開什麼玩笑,我自己現在都自身難保,還和你攪在一起的話,我又不是脖子癢得厲害。
可還未等我開口,杜修宇已經問道,「嫂子就這麼不願意和我同行麼?」
他的語氣並不重,只是其中似乎雜著點點的悲,我心一軟,身體已經比意志快一步行動的搖了頭。
「那我們一起回家吧。」他這次笑開了,說實話,他和杜駿宇並不十分相似,他的帥氣,界於杜駿宇和蕭亦炫之間,給人十分清爽的感覺,只是被他輕浮的樣子所掩蓋了,也許就是因為平日裡看慣了他痞子的樣子,現在忽然有點憂鬱了才害得我不習慣而答應他的吧!所以我也只是傻傻的點了點頭。
我和他一前一後的走著,他也沒有勉強我一定要走在他旁邊,反是自己配合著我的腳步,我奇怪得不得了,不管我怎麼放慢放快,他在我前面不必回頭都能知道,到底是怎麼做到的啊?不愧是花花公子出身啊,我感歎著將一切定論!
「嫂子,走了大半天你一定也渴了,前面有一家不錯的茶樓,不如上去喝杯茶吧!」等他回過頭來提議的時候,我已經決定破罐子破摔,答應他便是,看他到底有什麼陰謀,反正我現在也沒有什麼利用價值了,我還不信他就能在天子腳下殺了我滅口了!
在杜修宇說的那家茶樓坐下,我隨意地四周張望著,所有的地方都不顯得華麗,卻偏偏在典雅中透出一種貴重,間或點綴的茵茵綠草更是匠心獨具,我不由得流露出一臉讚歎的神色出來。
「嫂子覺得這裡怎麼樣?」杜修宇淺笑盈盈。
我大力的點點頭,「很不錯啊,涼王殿下果然很有品位呢!」
「呵呵,嫂子,你看我就稱呼你為嫂子了,你能不能不在這裡的場合稱呼我為涼王殿下呢?」
「那該叫什麼?」
「長嫂如姐,叫一聲修宇不算過分吧!」
「好,修宇!」我爽快的答應著,反是他有點驚訝於我的爽利。
「怎麼了?」我忍不住笑了出來,總覺得現在的他與在皇宮裡不同,有那麼點點的……可愛!
他也跟著笑了起來,「完全沒想到,嫂子竟然是這樣一個人!」
我不以為意的笑笑,「名字不過是一個稱呼而已,怎麼叫有什麼關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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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6-10 09:48:12
第十二章
「嫂子,你就沒有什麼話問我麼?」點了茶和點心後,他突如其來的問道。
我一顫,想也不想的脫口而出,「你為什麼跟蹤我?」
我可不相信世界上真有那麼巧的英雄救美,唯一的可能性就是他一直跟著我,但是,我還真是笨啊,怎麼就這麼突兀的問了出來呢?我沮喪得想敲自己的頭。
杜修宇先是有趣的聽著我的問題,在看到我『變化莫測』的表情後終於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直笑得完全沒有了任何形象可言,「嫂……嫂子,我一直……一直以為你是個……是個聰明人,沒想到……哈哈……怎麼有時候問出這麼……哈哈……」他頓了頓,似乎在斟酌用詞,「這麼……可愛的問題呢,哈哈哈哈……」
我橫他一眼,冷哼一聲,笑笑笑,笑死你活該!
等到茶端了上來,我喝著茶吃著點心,決定把對面還在笑的人當作在表演娛樂姑且欣賞之就好。
「嫂子,我有一件事不明白,既然你都這麼坦率的問了,我也直白的問出來好了!」我不知已經往肚子裡塞下多少東西的時候,杜修宇驀地斂了笑意正色道。
「啊?請問。」看到他的嚴肅,我也放下茶杯正襟危坐道。
「你為什麼,要幫他呢?他不是傷害過你嗎?」
他口裡的他,我很明白指的是誰。
為什麼?為什麼?
因為他是正統的皇帝,他在各方面實力都比較強;因為我讀過很多歷史,藩國沒有能取得勝利的;因為我為了以後能有報仇的機會,不得不放下沒有萬全可能的現在;因為我不能容忍他對納蘭家下手,我要保護他們;因為,因為……
可是,可是,沒有任何因為,我好想好想放下一切的因為,做自己想做的事,哪怕將一切都賭上,哪怕最後的結果會是輸,哪怕會連累到許多無辜的人,但是,我卻不能這麼做,人生在世,就如大哥所說,不得已的事情太多太多,並不能任我隨心所欲,所以我現在能做的,只有忍,忍一時之痛,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沒有完全的準備,我絕對不能出手!可是,可是,這些都是理智明白的而已
杜宇,杜宇,我真正想要的東西,你不明白麼?為什麼要讓蕭炫來找我?為什麼你自己不來,我想要的,並不是復仇的快感,而是你真真心心的告訴我,你為什麼要欺騙我?
如果你真的做錯了,那麼請給我真誠的道歉。
如果你沒做錯,那麼請給我一個傷害我的理由!
我要的,不過是一個解釋以及一句出自內心的歉意而已!
「不要哭了,我不問就是了!」一雙手輕柔的為我拭去眼角的淚水,淚眼朦朧中抬起頭看,竟看見那雙平日裡玩世不恭的眸子透露出些許的溫柔。
我感激的對他一笑,抬起手狠狠的擦掉淚水,我不能軟弱,軟弱的淚水只能讓親者痛,仇者快,眼淚,只有在真正心疼你的人面前流才有它的意義,所以現在,我只能堅強的笑著面對,哪怕笑得很苦,很苦……
杜修宇見我展顏一笑,又恢復了嬉皮笑臉的神情,幾乎讓我以為那剎那的溫柔是自己的幻覺,他不再問關於杜駿宇和納蘭家的任何問題,只專揀些奇聞逸事說來逗趣,他口才極好,又是些我沒聽過的風俗民情,聽得我完全入了神,睜大眼睛一瞬不瞬的望定了他。
一直講到天色不早了,我意識起應該回宮了,才發現杜修宇的嗓子已經沙啞了。
「對不起,我都發現到!」我不好意思的低了頭。
「為美女服務是我的榮幸!」他還是那副什麼都不在意的樣子,真的很,欠揍!
「美女?在哪裡?」我左右望望,最後很肯定的搖頭,「太可惜了,沒看到!」
「你……」他哀怨的瞪著我的表情逗得我哈哈大笑,這個人實在是太太太有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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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宮中,我心情仍然很不錯的哼著小曲,然後怨恨的看著鳳儀宮裡豐盛的晚膳,嗚~~今天下午在外面實在吃太多點心了,現在一點也吃不下啊,可是不吃的話,實在是很浪費啊,我陷入可悲的天人交戰中……
「綠意,我還是決定不吃了!」好半天,我終於下了決定,可是叫了好幾聲,我那丫頭都沒什麼反應,奇怪啊,她應該不會這樣的啊!
「綠意,綠意……」
「啊?娘娘,有何吩咐?啊?要上菜嗎?」綠意一呆,對著我胡亂答著,眼神中一片混亂。
我翻個白眼,上菜,這什麼跟什麼啊?
「綠意,有什麼事嗎?你怎麼心不在焉的?」我以手支頭,好奇的看著她。
「沒什麼?」綠意急忙搖頭,掩飾著。
「真的沒什麼嗎?」
「嗯!真的沒什麼,只是,只是奴婢有些累了!」她的目光躲閃著,不敢看我。
我聳了聳肩,算了,反正每個人在心底應該都有自己的秘密吧,我也沒資格去逼問她。
走過去拉了她的手,「綠意,如果有什麼需要我幫助的地方儘管說,如果真是累了的話就去休息吧,明天放你一天假!」
故意的,我沒有自稱本宮,而是改用了我,資望她能明白我的意思。
果然,聰明如她,很快聽懂了我的意思,感激的望我一眼,正式的行了一禮,退了下去。這樣,就夠了。我想,忽然心情無比輕鬆,看看窗外不錯的月色,忽然有了舉杯邀月的雅興,讓人準備了甜甜的果酒和幾個下酒菜,我提了籃子踏著如紗般的月色來到御花園,找了一個能望得到月亮地勢挺高的亭子,我將籃中的東西擺了一桌,然後滿滿的斟上一杯酒,對著月亮笑道,「花間一壺酒,獨酌無相親。舉杯邀明月,對影成三人。今天我也來附庸一下風雅,學學古人舉杯邀月。」
「舉杯邀月,那是不是也能算上我一份呢!」清朗中略帶沙啞的聲音隨著主人拾階而上。
「修宇?」我笑著提高了聲音,說實話很高興有人能一起舉杯,也很高興來的人是他。
「王嫂,你看看我都已經如此沙啞的聲音,你施捨一杯酒給我也不過分吧。」他搖著頭歎氣,彷彿受了天大的委屈。
「哦?原來只要一杯啊?那一杯喝完修宇是不是就要走了啊?」我笑著調侃。
「王嫂~~~~」他幽怨的瞪著我,弄得我哈哈大笑,看到他,心情不好也會變得好了幾分的。
我倒了杯酒遞給他,「既然你都讓我稱呼你為修宇了,你也知道我這個王嫂,呵呵,那個啊!名不那個實啊!你就乾脆叫我的名字好了!」
「好!」他也乾脆的一口答應,「香葶!」
我心中一陣悸動,好久了,好久了,沒聽到有人叫我的名字了,我從來不知道,原來能有人喚著自己的名字,是如此幸福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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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6-10 09:48:29
第十三章
「香葶,我們只這麼喝酒沒意思,不如來做個行酒令吧。」杜修宇建議道。
啥米?行酒令?我連連擺手,「不行,不行,我不會!」大人啊,我只是個學心理學的學生啊,如果你來個什麼對對詩,做做對聯什麼的,我只知道要壓韻,根本是平仄不分,等下出了大醜怎麼樣?難道真在御花圓挖個地洞鑽進去,杜駿宇會不會以破壞公物罪逮捕我?就是不知道這個時空有這個罪嗎?
「那我們就來個簡單點行不?」杜修宇不死心的提議,「比如接成語怎麼樣?」
「接成語……」這個好像可以考慮,實在不行到時候胡謅反正他也不知道,看他的樣子也不像什麼大才子!(菜:你是怎麼知道的?葶:猜的。菜:= =+)
管他的,反正兩個世界歷史不一樣,成語也一定不一樣的吧,到時候賴皮就是了。
「就這樣吧。」他拍板,「不過,沒接出來的人可要受罰哦!」他挑眉望我,一副看你敢不敢的樣子。
「好,你說吧,怎麼罰?」我一個現代大學生還怕你不成,再說了,死豬不怕開水燙,看你能玩出什麼花樣來,本小姐奉陪到底就是了。我就差沒撩袖了。
「輸的人就,就……」他皺緊了眉頭,思考著到底要怎麼懲罰才好。
「哈哈哈哈,輸的人就唱一首歌,哈哈哈哈……」我打斷他的思索,開口下了重注,唱歌耶,哈哈,好想看眼前這個花花公子唱歌的樣子哦,一定很有趣,他八成只有過別人給他唱小曲的經歷吧。
「唱……唱歌?」果然杜修宇一臉震驚望著我,我學他挑眉,「怎麼,不敢?」
「好!」
嘿嘿,果然請將不如激將啊!
「以什麼字開始呢?」他問道。
「恩……」我以手支頭,望著月亮,一拍手,「有了,今天心情不錯,就笑字吧,成語裡面一定要有笑字!」
「好,有說有笑。」
「梨渦帶笑。」我立刻接上。
「連說帶笑。」
「談笑風生。」
「笑容可掬。」
「貽笑大方。」
「笑容滿面。」
「……」
「……」
「……」
「……」
「……」
……
「含笑九泉。」
「笑傲江湖!」說到興起,一拍桌子,我想也不想的脫口而出。
「啊?香葶你說笑啥?」杜修宇一臉茫然的望著我。
「笑傲江湖!」我笑著大聲重複道,滿心歡喜,哈哈,修宇啊修宇,這下該你接不出來了吧!
「那個,請問笑傲江湖是成語麼?」杜修宇問得小心翼翼。
「當然……」我正準備答應,忽然一愣,好像笑傲江湖並不是成語,天啊,我慘了,金大啊,金大,你可害死我了,我怎麼連笑傲江湖都說出來了,印象太深刻,太深刻了。
「哈哈,香葶你輸了!不過……」他搖著頭歎氣,「我知道你一定會賴帳的,所以還是算了……」
「誰說我會賴帳,唱就唱唄!」我憤恨的撇撇嘴,我明明就沒有說過要賴帳,他怎麼會知道的?
哼,不就是唱首歌嗎?
看看身旁的修宇,想起一首很喜歡的歌來,
翩翩一葉扁舟載不動許多愁,
雙肩扛起的是數不盡的憂,
給我一杯酒,喝盡人間仇,
喝盡千古曾經的承諾。
美人如此多嬌,英雄自古風流,
紛紛擾擾只為紅顏半點羞,
給我一杯酒,烽火幾時休,
喝完這杯一切再從頭。
江山仍在,人難依舊,
滾滾黃沙掩去多少少年頭,
悲歡是非成敗轉眼成空,
濤濤江河洶湧淘盡男兒的夢,
曾經海闊天空,昂首莫回頭,
癡笑輕狂任我瀟灑少年游。
江湖路,路難走,兒女情,情難求。
風花雪月只是拂袖在身後,
給我一杯酒,點滴心中留,
若是有緣他日再相逢。
若是有緣他日再相逢……
*********************************************
「嗚~~」我大大的伸了個懶腰,萬般不願意的從床上爬了起來,哎~~能睡到自然醒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事情了啊,可是最近因為馬上就要過中秋了,宮裡的事多得要命,而我作為後宮之首,幾乎事事都要請示我,忙得我起早貪黑,累個半死,更倒霉的是,我對這裡的風俗還不算太熟悉,雖然看過一些書,但也不完全,幸好有綠意丫頭在,她在宮裡的時間比我長得多,宮裡該做的事該要有的東西她都知道,才避免了我手忙腳亂,亂忙一氣。
「哎~~」再次歎口氣,我認命的在侍女的服侍下穿衣洗臉,準備吃完早飯就開始處理事情。
一邊給自己打氣,認真點,認真點!這裡的中秋可不比中國,這裡沒有春節,所以每年的重頭戲一是中秋,一是新年,還有些其他的節日,每個國家各有不同,所以中秋才這麼隆重。如果出了什麼差錯,我就等著好看吧,我現在可是完全沒有靠山,身份也就跟一人質差不多了,萬一杜駿宇心裡一個不爽,隨便一個罪名就能讓我死無全屍,所以現在的我,只有拿出高考接近的勇氣和毅力了!我握拳,黑色六月,耶?應該是黑色八月,我來了!!!!
昏昏然的再刨口飯,我喚著這幾天反應非常遲鈍的綠意收碗筷。
叫了半天,綠意還是愣在那裡直直的望著我。我歎口氣道,「綠意,綠意,你確定你還好吧?」
她再次深深的望我一眼,雙膝重重的往地上一跪,顫聲道,「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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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6-10 09:48:44
第十四章
綠意再次深深的望我一眼,雙膝重重的往地上一跪,顫聲道,「娘娘……」頭在地上使勁的磕著,「求娘娘開恩!」
「發生什麼事了啊?綠意?」我忙上前想扶起綠意來。
「求娘娘開恩!求娘娘開恩……」綠意只是不停的磕頭。
我急得直跳腳,「你不說,本宮開什麼恩啊?」
綠意身體一僵,猛地抬頭望著,目光中是不顧一切的絕然。
我心臟砰砰直跳,那是怎樣的一種表情,就像是明知是火仍忍不住飛撲上去的飛蛾,在最後的絕望的幸福中湛放絢爛。亮得讓人睜不開眼。
「發生什麼事了,綠意你好好說。」不由得,我放柔了口氣。
「娘娘,您知道嗎?中秋過後,林絕辰林大將軍將替換下一直守衛在邊疆的張將軍,駐守在我國和勒苛的交界處!」
「嗯,我知道。」我點點頭,這件事引起朝野的極大震動,林絕辰少年有為,武功超群,被稱為北覲國的第一劍士。由於勒苛最近換了新王,新王據說是勒苛歷史上最有氣魄的,以勒苛的標準來說,也就是最強的王,所以大家都盼望著他能帶領北覲的子弟兵打個漂亮的大勝仗,好挫挫勒苛的銳氣。
「娘娘,林決辰的副將,是和我一起長大的人,是,是奴婢的,奴婢的……奴婢想在他走之前見他一面。」原本激動的綠意,說到這裡也紅透了俏臉,一副小女兒嬌態。
「是你的什麼?」我故意逗她。
「娘娘……」她嗔道,瞪我一眼。
我彎了彎嘴角,隨意斂了笑意,嚴肅的說道,「綠意,你可知道宮女私通外臣是什麼罪?輕者流放,重者可是死罪!」我語氣不重,但很淡。
綠意臉色驟變,還是極力自持著,「奴婢知道!」
「哦?」我揚眉,「知道你還敢來求我?」
「是的!」綠意抬起頭來,一霎不霎地注視著我,一臉的堅決,「奴婢知道,如果這次見不到他,他上了戰場,說不定一生都再也見不到了!所以請求娘娘開恩,讓奴婢見他一面,奴婢願受任何處罰!」
「包括死?」
「是的,包括死!」綠意的語氣中,透露出的是一種看破生死的平淡。
「你真的決定了?」我再次確認。
「是的!」
我的嘴角,慢慢拉出一個弧度,「好,既然你有豁出生命的勇氣,本宮無論如何也要讓你們見上一面,而且,如果他能平安回來,本宮還有這個能力的話,本宮就給你們賜婚!」
「娘娘!」綠意一臉不敢置信的望著我,下一刻,她什麼話也沒說,只是重重的磕下頭去。
當時的我,只是完全的感動於他們的深情而決定幫他們,可我怎麼也沒想到,這個忙竟然能在我最最危難和絕望的時候,一而再再而三的救我的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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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幫綠意,說難也不難,說簡單也不簡單,我用盡了渾身解數,讓杜駿宇將中秋例行的賜宴改到了御花園,反正御花園比降龍殿混亂得多,所謂混水好摸魚嘛,反正只是被杜駿宇的白眼翻幾下,當怪物瞪幾下,我不痛不癢,就像修宇說的,特權不用,過期作廢!(這女人= =+)
在午膳過後,杜駿宇讓平日裡不怎麼准許進出皇宮的大臣們到御花園參觀,引得大家山呼萬歲,哼,怎麼不見他們呼千歲的,明明是我出的主意,還費盡心思的在御花園裡佈置什麼花燈,謎語什麼的,還有一些隱藏在秘密地方的獎品,當然一切都是為了綠意和她的情郎啦,呵呵……
不過此舉卻十分成功,我在御花園裡閒逛著想到。綠意丫頭早就和她情郎到一邊幽會去了,我看了看,挺不錯的小伙子,不然怎麼年紀輕輕就當上了副將呢,嗯,恩, 不錯,可惜就是沒看到傳說中的林決辰,據說他有什麼軍務耽擱了,下午才會到,不知道傳說中的劍士長什麼樣子,會不會像小說中寫的那樣玉樹臨風,英俊瀟灑呢?
我低頭想著,從樹林小路中一跳而出,不小心撞上一個人,我慌忙習慣性的道著歉,「對不起!」
「啊,是你,登,登……徒子!」
「姑娘是你!」
兩個驚訝的聲音同時響起。我頓時一片茫然,怎麼他進宮了,難道,難道他不是真正的登徒子?!
「登徒子?!」他聽了我的稱呼後哭笑不得,「那次我見姑娘哭得如此傷心,是真心想幫姑娘啊!」
「啊?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說的……只是,只是……」我語無倫次的連連道歉,心中大叫著失望,原來我唯一的一次艷遇見,也是我自做多情啊,這是什麼世道啊啊啊啊啊~~~~
「沒關係,姑娘,在下林決辰,可不是什麼登徒子,不知姑娘怎麼稱呼?」他笑了起來,林決辰?!他竟然就是林決辰?!果真如英似玉,斯文有禮中透出一股英武不凡之氣!卻不帶一點凌厲,只給人如沐春風之感,只是不知道他上戰場後會是什麼樣子,超級好奇啊!
「決辰!」低沉渾厚的聲音忽然從背後傳來,我心一跳,就這聲音,如果去當DJ的話一定不知道迷死多少人。不由自主的向後望去,一望之下,我不禁不自覺的向後退了一步,他的樣貌,普通而已,但是他的眼睛,在逆光之下幽幽發光,就如發現獵物的野獸般,嗜血而凶狠,這樣的一雙眸子,總覺得不該長在這樣的一張臉上。
「姑娘,這是我師兄,予天,予天,你還記得她嗎?就是上次那位在街上哭得很厲害的那位姑娘啊!」身旁林決辰爽朗的聲音頓時拉回我的思緒,我才發現,自己的視線緊緊的鎖在他身上,無法移開。
「耶?」我有點不好意思笑笑,「林將軍這樣的介紹還真是……」
林決辰身後的人也笑了,是那種帶著隱隱嘲諷和不屑的笑意,「決辰,她可不是什麼姑娘,你看她的穿著,她恐怕就是香皇后吧!」
我一怔,好厲害的眼睛,我今天故意挑了一件樸素的衣服,素雅而不華貴,他竟然得看出來,他到底,是什麼人?
在我胡亂猜測著他的身份的時候,絕對沒有想到,這個人在以後會在我的生命裡,掀起如此的滔天巨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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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6-10 09:48:56
第十五章
「香後?!」林決辰一怔,清明若水的眸子驚訝的望定了我,而我則使勁捏著衣袖不知該如何答他。
下一刻,他的眼神轉為內斂,單膝著地一拱手,「臣罪該萬死,請皇后娘娘恕罪!」
我囁嚅著,半晌才尷尬的笑出聲來,「傷腦筋啊,我到底要不要饒恕你呢!」
林決辰猛得抬起頭來,似乎不敢置信的瞟了我一眼,復又低下頭去,「臣知罪!」
我嘴角的弧度拉得越大,「如果原諒你呢,我們如此奇怪的相識,卻也做不成朋友了,如果我乾脆不承認自己是皇后,但是也瞞不了多久,很傷腦筋啊!」
「啊?!」這次他是真的愣在那裡了。
「那……」我蹲下身去,「如果是納蘭香葶的話,就原諒你,雖然我並不覺得你有什麼錯,如果是皇后的話……」我故意拖長了聲音。
他好笑了挑了挑眉,這才又露出那種如春風般的笑容,「好,那麼,林決辰對納蘭香葶道歉,香葶原諒他,然後他們可以做朋友,對不對?」
「對!」我笑得陽光滿面,和他相處真的很輕鬆啊,聞弦音而知雅意,完全不用你多費心思。
「那起來吧,呵呵……」我拍拍裙角站了起來,他也跟著起身,拉過身後的人,「再介紹一次,他是予天,我的師兄。」
被稱呼為予天的人被林決辰拉得上前一步,我不由得一退,卻見他露出溫和有禮的笑意,「在下予天!」
我猛的一震,難道剛才嗜血的眼神,只是我的幻覺?僵硬的扯出一個微笑,「你好。」
林決辰對我們兩人之間怪異的氣氛並未說什麼,只是帶著一絲玩味的揚了揚眉。
我們三人在御花園結伴而行,林決辰絕對是一個最最可愛的朋友,聰明卻不外顯,給人舒心卻不感到突兀,平等的態度,偶爾的幽默和玩笑讓我幾乎有回到現代的錯覺,就連一開始讓我恐懼的予天,也只是露出溫和的笑容,也許,剛才是在逆光中的錯覺吧,我想到。
快到用晚膳的時候,我和林決辰他們二人道了別,一個人回到賜宴的地點,我可不想引起什麼流言蜚語,沒背景的悲哀啊,歎氣~~
我到的時候還並未開宴,但杜駿宇很反常的召集了所有的臣工,似是要宣佈什麼事的樣子,我忙湊了上去。
杜駿宇一出現,所有人跪下,山呼萬歲,那種場景和感覺,是電視裡絕對感覺不到的,看著,我的心裡不由得有點點的激盪和感動,能看到這樣的場面再現,楊香婷何其有幸?
「今日……中秋佳節……」在我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時,杜駿宇的話斷斷續續的傳入耳中,「普天同慶……本王……推恩令……」
推恩令三字一出,我猛的一個激靈,杜駿宇竟然在這個時候提出來,真的完全沒想到,那修宇,修宇會怎麼樣?我惶然四顧,心臟一陣陣揪緊,那個臉色煞白宛如死人的人,是修宇?
三兩步跑過去,我溜到他身邊,趁著所有人還沒回過神的當口,拉了他就往無人的地方走。
「修宇,修宇,你沒什麼事吧?」我使勁的搖他。
好半晌,他才回過神來看向我,發青的臉色有點點恢復,「沒事。」
「還說沒事,你現在的臉色像個鬼一樣!」我急得想扁人,都這樣了還說沒事?!
「我怎麼會想到,他竟然用這一招,推恩令,好毒啊!」他猛地一拳捶在樹上,「如果他強硬撤藩的話還有話說,這個推恩令一出,悄無聲息的瓦解了所有的藩國,好厲害的招數!」他的眸子,在月色下閃著憤怒已極的光,「到底是誰,誰出的主意?」
「是我……」我偏過頭不敢看他的臉。如果沒有我,如果沒有我的話,事情根本不會弄成這樣,如果我當時不顧一切的幫修宇的話,就不會,不會……
「是你?」修宇震驚的聲音還是準確無誤的傳入了我的耳中。
「是的……為了……保納蘭一家……」
「原來是你,原來是你……」修宇急退兩步,彷彿站立不穩似的,「我就說……他的手下沒有這樣的人……原來是你……」
「是,是我!」我抬起頭,突然有了豁出去了的勇氣,急急捉了他的手,「現在,現在還來得急,修宇你快走,不能讓他一網打盡!」
他看我一眼,眼裡的內容我不懂,隨後搖了搖頭,「來不及了,他一定早有準備才宣佈的,所有的藩王都在京城,走不了了……」語氣中的絕望讓我心驚。
「走得了的,我告訴你!」我手上用勁,「有一個辦法,你能走得了——裝瘋!!」當年明成祖朱棣不就是這麼逃出去的麼?修宇也一定可以的!
「你叫我裝瘋?」他看我樣子好像我才瘋了。
「我知道你不齒,但是成大事者不拘小節,你只要以後勝了,沒人問你手段的,而且,而且,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行拂亂其所為,所以動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我幾乎語無論次,把所有知道的道理都搬了出來,就希望他聽我一次,到後來他都沒什麼反應,急得我紅了眼眶,哽咽著道,「修宇,你就聽我一次吧!!我不希望你死啊!!」
「別哭……」溫暖的手帶著人體特有的溫度撫了上來,「我聽你的,我走!」他擦乾了我的淚水,朦朧中見他深深的望了我一眼,眸中意味我看不分明,然後轉身,毫不猶豫的離去。
輕輕柔柔的,我笑了起來,這次他的溫柔,絕對沒有弄錯!
「呵呵呵呵……」低低沉沉的笑聲從身後傳來,在這樣的夜晚顯得分外的詭異。
「誰?」我猛得轉身喝道。
「沒想到我無聊的呆在這裡,竟然還能看到這樣的一齣戲啊!」黝黑的眸子,倒映著月光,嗜血的味道在裡面瀰漫。
我退一步,再退一步,握緊了雙手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予天,想要你保密有什麼條件,說吧!」不能讓他說出去,否則修宇的命就不保了!
「哦?你怎麼知道我有條件?」他斜倚著樹,玩味的打量著自己的獵物——我。
「如果你不是有什麼圖謀的話,怎麼會剛才不叫,非要在這個時候出聲呢?」我不屑的偏過頭去。
「好聰明!果然不愧是提出推恩令的人!」他低下頭再次漾出笑意,我的心臟一陣緊縮,為什麼在這樣的時刻,我還會覺得他的笑意,十分的惑人?
在我發愣的當口,他幾步走了過來,伸手抬起我的下顎,薄唇蜻蜓點水般劃過我的唇,引起我身體陣陣的戰慄。
「記住,我要的是你,這只是利息。」他托著我的臉,讓我的目光直視著他,「以後的部分,我要看你是否合適站在我的身邊!」說罷仍下我,轉身離去。
看到他的身影消失在遠處,我腳一軟,無力的跪倒在地上,事情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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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之後沒幾天,宮裡就傳出涼王瘋了的消息,有的人說他是因為被女人拋棄,有的人說他是因為推恩令下,有的人說他是因為撞見什麼不乾淨的東西了,每個人都說得繪聲繪色的,我聽了也只跟著笑,修宇的手段,果然不錯呢!
半個月後,杜駿宇確認涼王已經發瘋無疑,恩准其回國修養。
三天後,我從一個不認識的宮女手中接過一封信和一串手鏈……
半晌,信紙從我手中滑落,而淚水,也止不住的落下……
信中,只有短短四個字:
惜君如花!
散發著淡淡蘭花香氣的信紙,在風中翻飛著,如同一支美麗卻孤獨的白鶴,靜靜的飛舞著,飛舞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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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國志.北覲:宇王五年,涼王修宇反,宇王不及,連克數州,北覲一分為二,劃澄江而治,遂提出以蟄,苠,□三州以換香後,舉朝震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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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6-10 09:49:09
第十六章
我昂著頭,挺著胸,在眾人異樣的眼神中來到龍降殿,就算所有人都看不起我,我也不能看不起我自己!
「我王……」我跪下行禮。
「起來吧。」杜駿宇的語氣,冷淡到令人害怕的程度,從數日前修宇提出要用三州換我的請求後,所有人都用鄙夷的眼光看著我,只除了他,像是沒發生過任何事一樣的,也沒有召見我,也沒有給我治罪,我越發想不通他在想什麼。或者說,我根本從來沒弄懂過他的想法,以前的杜宇是這樣,現在的杜駿宇亦然。
「除了香後,你們都退下!」不威自怒的聲音讓所有人都默默的退下了,幾許譏諷和等著看好戲的眼光飄來,我自巋然不動,反正我又不認識你們,看就看,就當你們看美女好了!
預想中的怒氣和呵斥,我卻不由得從心底湧上一陣戰慄,你到底要幹什麼啊?換還是不換,殺還是不殺,至少給個說法吧,不上不下的吊在這裡,真的很難受啊。
無意識的攪著衣袖,我忐忑不安得直想直接衝上去拎住杜駿宇的衣領對他大叫,你到底要怎麼樣?老娘奉陪就是了!
也許只有十分鐘,也許是半小時,時間對於我已經失去了意義,杜駿宇才不急不緩的開口,「還記得你欠我一首中秋的詩歌嗎?」
「啊?啥?」我怔愣的望著他,他問的啥?這是這個時候該說的話嗎?自己的弟弟用自己的土地來換自己的妻子,他如果打算奮戰到底,就應該殺了我祭旗,如果他打算暫時求和,以圖將來的話,不是應該把我送出去嗎?太詭異了,太詭異了!
「難道皇后忘記了自己答應過本王在中秋作詩一首送給本王的嗎?」杜駿宇挑眉,放下手中的筆踱步而下。
「記得。」我吶吶道,完全不清楚他的圖謀前,只好走一步算一步了。
「那皇后就此吟來吧!」伴隨著淡淡的話語,他已經走到我的身前,
「是。」我躬身行禮,不著痕跡的退了半步,拉開和他的距離,清清喉嚨朗聲道,「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時。情人怨遙夜,竟夕起相思!滅燭憐光滿,披衣覺露滋。不堪盈手贈,還寢夢佳期。」張九齡大人啊,我真的不是想盜用您的詩啊,實在是小命不保的當前,只有這樣了!拜拜,再拜拜,我知道您老人家一定會原諒我的是不?
「情人怨遙夜,竟夕起相思!」杜駿宇聽完,皺起眉頭在我面前踱著步,「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時。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時……」驀地一轉身逼近我,「你在想誰?涼王嗎?」
想涼王?這又是哪一說?張九齡和涼王有關係嗎?(如果有關係,= =+++)我該回答他不是嗎?可是他好像已經認定的樣子,那我該回答他是嗎?耶~~雖然我不知道他是什麼意思,但我卻知道如果我回答是的話,八成小命就此不保了。
我的沉默讓他認定了自己的猜測,一步步的,他帶著冰冷的氣息向我逼近,我退一步,再退一步……
「你可知道,你是本王的皇后,竟然敢背叛我?」江南的清雨忽然之間被狂暴的驟雨所替代,他眸中的狂怒嚇得我連連後退!
直到退無可退!
我靠在牆上,前無生路,後無出口,突然間火氣毫無預警的衝了上來,「那你知道你是我的丈夫,我的相公嗎?!好不要臉,到底是誰背叛誰?婚禮的當天,我看的是什麼?一個男人和我自己的相公在我們新婚的床上糾纏?你憑什麼認為我能忍受,我該忍受?你現在又憑什麼責怪我?就憑我是你的皇后?你的妻?那你摸著你的良心說,你何時當我為妻的?那我憑什麼要以你為夫?」
「你!……」他高高揚起手,我本能的閉上眼,夠了夠了,一切都夠了,忍了那麼久,忍得那麼苦,一切的一切,都夠了!我不想再受侮辱,不想再受欺騙,我是人,是有感情,有羞恥的人,我不高尚,卻也不下賤,由不得人家一而再再而三的侮辱!!所有人都鄙視的眼光,我已經受夠了!!
良久,那一巴掌都沒有如預期般落下,睜開眼來,是杜駿宇怔愣的臉,眼前如此相似的臉在我腦海中重疊,止不住的,眼淚撲簌而下,「我也是有自尊的人,無論如何,我已經受夠了,受夠了……」順著牆,身體癱軟而下,我的眼睛無神的望向遠方。
「砰」的一聲,杜駿宇一拳捶在我頭頂的牆上……
我抬頭望他,他望著我臉上的表情杳忽萬變,須臾終於平靜下來,「聽旨,香後行為不檢,罰,罰……閉門思過,不得旨意不得進出!還不謝恩?」
謝恩?!我不屑的冷哼一聲,不管臉上淚水縱橫,揚起頭來死死的瞪著他:「我沒錯,不謝恩!」說罷拂袖而去,也不管身後的人會有何等的怒氣!
一頭撞進鳳儀宮,找把椅子坐下,我才長吐一口氣,看來小不忍則亂大謀這句話,我怕是一輩子都學不會了!!
「娘娘,您回來啦?」綠意在我坐在椅子上發愣的當口,端著托盤翩翩而入。
我回過神來朝她笑笑,自從修宇提出那樣的請求後,幾乎所有人都對我抱著鄙夷的態度,只有綠意,一直未變。
「我準備了冰鎮過的酸梅湯,娘娘請用!」色澤誘人的酸梅湯散放著冰涼的快意,我不禁大嚥口水,看起來好好喝的樣子,對於現在口乾舌燥的我來說,實在是太好了,綠意丫頭果然善解人意啊!
我端著湯正要入口,忽然被綠意制止,「等等!」
「怎麼了?」我疑惑的望著她。
「娘娘,這已經是深秋了,喝這樣涼的東西,傷胃啊!」
我呵呵的傻笑著,「可是我喜歡啊!」說罷不等她再說什麼,一口將涼得透心的酸梅湯一灌而入,長吁一口氣抬起頭來,才發現綠意神色複雜的看著我,見我看她,她『砰』的跪倒在我的面前,「娘娘恕罪,綠意,綠意也是不得已的!」
我驚訝的起身,「綠意,你在說什麼……啊?」
忽然,一陣強烈的眩暈襲來,我眼前一黑,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在搖晃的馬車上了,身邊的人,還是綠意,她看不清表情的扶起我,又端給我一碗湯,看樣子,蠻有營養的,這時的我,就算是傻子,也不會笨到去問她為什麼要這麼做,要帶我去哪裡,她如果會說的話,早就告訴我了,何必多費唇舌呢?當然更不會毫無用處的對她大發脾氣,當然如果有用的話,我不介意樹立我潑婦的形象,可是沒有用又破壞形象的事,還是少做為妙啊!於是我只是安靜的接過湯喝了下去,並不擔心她下毒,因為如果她要毒死我,也不會大費周章的把我從北覲皇宮裡弄出來了,這藥,怕只是防我逃跑的吧,反正我也沒想過要跑,如果這麼容易就讓我跑了的人,能這麼容易把我一個皇后捉出來嗎?
不知道杜駿宇發現我失蹤了會不會認為我去找修宇了?那他會不會後悔沒殺我?再次陷入黑暗前,我自嘲的想到。
就這樣不知道陷入了多少次昏迷,醒來多少次,最後一次醒的時候,綠意沒有再餵我喝湯,她把我扶出馬車,眼前一片雪白的世界,我微一瞇眼,等待眼睛的適應,到能看清眼前的一切的時候,我感到了無比的震撼,眼前矗立在我眼前的,是皇宮嗎?竟然全是用純白色的大理石砌成,白色的雪花落在上面,竟然看不出堆積在了什麼地方,一陣惡寒從腳底湧入,捉我來的,竟然是他!!
寒氣過後,我忽然湧上了無比的鬥志,衝著眼前的宮殿樹起中指,來就來,誰怕你啊,想我楊香婷,耶?不對,現在是納蘭香葶,自從來到這個世界後就向著生命力頑強的小強看齊,你們越是不讓我好過,我越是要活得精彩,來就來,who怕who?
提了提裙擺,我驕傲得像是等待別人覲見的女皇,踏進了未知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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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國志.南冥:南冥皇室之宮殿,純白大理石雕成,雪落而無影,名曰:泠雪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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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
2015-6-10 09:49:22
第十七章
「香後遠道而來,本王有失遠迎啊!」熟悉中帶著諷刺的語氣從殿中傳出。
我撇撇嘴,虛假,在綠意驚訝得無復加以的眼神中抬腳踢開殿門,也不看主位上的人,自顧自的找個位置坐下,這個泠雪宮沒事建這麼大幹嘛?腳都走痛了,還不如在馬車上睡覺那些天呢。
喘了幾口氣,我才扯出一個虛假的笑意,「炫王陛下,別來無恙啊!」
蕭亦炫不置可否的挑了挑眉,玩耍著中手的玉珮,「香後還是老樣子啊,一點也沒變,還是這麼……粗魯!」
「炫王陛下也還是老樣子啊,一點也沒變啊,還是那麼……虛偽!」我毫不客氣的反唇相譏,反正我是想通了,即使他是要我死,我也要死得痛快,不要像以前那樣,活得窩囊!
他聽了我的話,忽然揚天一陣大笑,似是聽到了什麼好笑的笑話一樣,「香後難道不知道這是我的地盤嗎?」
「知道,所以本宮不敢對炫王陛下有所隱瞞,直接納諫啊,可是就是忠言逆耳,不知道炫王聽得進去不?」我擺出一副相當誠實的面孔。
「你變了!」他微微瞇起眼,似是要把我看個仔細,「為了什麼?」
「變了?哪裡?」我不解的搖頭,看不出來啊,難道是變漂亮了?漂亮到連蕭亦炫也發現了,自己嗆了自己一下,似乎是不太可能的樣子。
蕭亦炫慢慢的走到我的身前,仔細的打量著我的臉,「初見你的時候,你像是受驚的小白鼠,明明什麼都做不了,卻拼了命的捍衛著自己的地盤,不肯退讓一步的倔強!而現在的你,似是鎮靜了,堅強了,像是,像是……」他斟酌著用詞,「像是從身體內部散發出光芒一樣,雖然很微弱,卻已經能感覺得到!」他伸手抬起我的臉,被我厭惡的一手拍掉,他不以為意的繼續道,「是誰給你這種力量?杜修宇嗎?」
我惡寒,抖掉一地雞皮疙瘩,受驚的小白老鼠,什麼比喻嘛?好歹我也算是清秀耶,居然把我比喻成小白老鼠,惡~~讓我想起在大學做實驗的時候,我們每科老師都是用小白鼠來做的!= =+
而後面那句更噁心,什麼發光?我又不是菲力浦的大燈泡,惡~~
沒等我噁心完,蕭亦炫又困惑的問道,「就因為你愛他,所以你才有這些變化的嗎?」
我抖抖衣袖,強壓下翻胃的感覺道,「本宮不知道炫王什麼意思,只是本宮和涼王的關係並不是像外界傳聞的那樣,我們只是朋友!」
「只是朋友?」他挑眉,擺明了一副我不相信的樣子,「只是朋友他會用僅次於涼州富饒的蟄,苠,□三州來換你?」
我聳肩,隨你信不信,信也好不信也好,關我什麼事?
「炫王千里迢迢捉我來不是為了我和討論這個問題的吧?」我岔開話題。
話音剛落,他驀地變了臉色,「他沒殺你!」
「啊?」我不明白的望著他。
「他竟然沒殺你!為什麼?」蕭亦炫怒青了一張臉斥道,「你背叛他他竟然沒殺你!」
我這才明白過來,敢情這位仁兄在吃醋呢,這下我可慘了,吃醋的人最不可理喻了,被他的氣勢嚇到,我縮了縮,「那你想幹什麼?」
「他不殺,我來殺!」他開始逼近我。
「你不會的,否則你也不會千里迢迢的捉我來了!」我負隅頑抗!
「我會的!」他陰惻惻道,「你不覺得把你捉到這裡來,再讓你死得很難看,是一件很有趣的事麼?」
不,不,不……我一個勁的搖頭,我一點也不覺得這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
他帶著一個陰狠的笑意,一步步的走向我,空氣中的殺氣越來越重,我清醒的明白,他是真的,想要殺我的!
下一刻,一個人影一閃,擋在我的面前。
「閃開,你難道想背叛我?!」蕭亦炫的話,冷得不帶一絲的怒氣,明顯的感到我身前的綠意一抖,然後砰的跪倒在蕭亦炫的面前,「陛下開恩!」
「閃開!你難道忘了你的命是誰救的了?」蕭亦炫驀地提高了語氣。
綠意死死的咬唇,咬出道道血痕,片刻之後,便像是瘋了般的朝著蕭亦炫磕著頭:「炫王陛下的救命之恩,綠意片刻不敢忘懷,但是請炫王陛下饒了娘娘吧,她是無辜的!她只是被捲入了陛下們的爭鬥而已啊!」
蕭亦炫猛地一拳捶在牆上,留下一個深深的痕跡,「那為什麼宇不殺她?為什麼?難道他對她……」
「不是的,不是的,宇王一定也是認為娘娘是無辜的啊!」綠意激動的辯護著。
「無辜的,你用什麼證明?」蕭亦炫陰森森的問道。
綠意猛地停下了所有的動作,然後重重的磕下頭去,似是下定了什麼決心,「請問炫王陛下,是不是如果綠意能證明,您就放過娘娘?」
「可以考慮!」
「好!」綠意轉過身來,決然的望了一眼已經愣住的我,朝我磕了一個頭,「娘娘請原諒綠意,綠意真的很喜歡,很喜歡娘娘的!」
她話裡的意味,讓我一下驚醒過來,我猛地撲下去用盡全身力氣捉住她,「不管你想幹什麼,我都告訴你兩個字,不准!」我制止了綠意還要開口的話,轉向蕭亦炫,「蕭亦炫,我不知道你想要綠意幹什麼,但我知道你並不會真的想殺我!」
他冷哼一聲,「你怎麼知道我不會殺你?你是不是太高估自己了?」
我冷靜的站起身來,整了整衣服,盡量使自己看起來好過一點,「因為你是王,是南冥的王,南冥在你手中如此的富饒,說明你是個聖明的君主,而聖明的君主,往往以國家為先,我並不認為你費盡心機,就是因為吃醋要殺我!」
「那為了什麼?」他頗有趣味的挑起眉來。
我誠實的搖頭,「我不知道自己有什麼值得你利用的地方,但絕對有!所以你不會殺我!」
他靜靜的望著我,我直接迎上他的目光,不能躲,不能躲,躲了就輸了!
他的嘴角,忽然拉出一個完美的弧度,隨意找個對著我的椅子做下,鼓掌道,「很好,非常好,如果你能答應不逃跑和我合作的話,我就考慮不殺你!」
「可以,如果你答應我一個條件的話,我就不跑!」我可沒答應要合作哦!
「你有什麼資格來和我談條件?」蕭亦炫笑得殘酷。
「就憑我還有利用價值!」我驕傲的昂起頭,「談判就是如此,我可以漫天要價,而你可以著地還錢!」
「說吧,什麼條件?」是我看錯了嗎?我怎麼見到他眸子深處閃過一絲笑意?
「放了綠意!讓她去找林決辰,決辰會安排她去找她的未婚夫!」
「哦?她不是背叛你了麼?為什麼還要救她?」
「就憑她是唯一一個不曾看不起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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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
2015-6-10 09:49:35
第十八章
該死的蕭亦炫,去死吧!!!!
我使勁的捶著被子,將它想像成蕭亦炫來蹂躪,答應我的條件就行了,居然還開出一個新的條件,竟然下了個什麼命令將我當成宮女,每時每刻要呆在他的視線範圍內,美其名曰怕我逃跑,我看是要找準機會惡整我吧!
對著被子一陣狠捶,發洩了心中的怒氣,我才開始考慮現在的處境,綠意他已經照條件放走了,在走之前警告她不能說出我的去向,否則就殺我滅口,估計以綠意的『忠心』(對我和蕭亦炫),她也不會那麼做的,其實蕭亦炫大可不必這麼做,綠意去到哪裡找人幫忙呢?告訴杜駿宇是他姦夫捉走了我,他會來找他姦夫要人麼?打死我都不相信!告訴修宇?他能有什麼辦法,他對我到底是什麼意思,我其實並不敢肯定,是對我有意嗎?那麼我更不能拖累他了,他和杜駿宇正處在僵持狀態,一絲一毫的不穩定因素都可能破壞全局。
最讓我不能理解的是蕭亦炫捉我來做什麼?難道他也是覬覦北覲國?要用我來挑起兩邊的爭鬥?還是以我作籌碼什麼的?問題是我有這個能耐嗎?如果不是的話他到底想利用我什麼?
想不通啊,想不通啊……
算了,反正船到橋頭自然直,我到現在還沒死更說明了我的小強命,到時候水來土淹,兵來將擋就行了!
「香兒姑娘,陛下傳!」屋外有人傳達著蕭亦炫的命令。
陡然出現的聲音害得我氣得手一抖,扳斷了一根髮簪,該死的蕭亦炫,竟然讓別人稱呼我為香兒,說是不能讓人識破我的身份,連我父母都沒有那麼親密的叫過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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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個月了,南冥國的冬季已經開始過去,春回大地,河水開始解凍,新芽也開始生長,雖然身在泠雪宮內並不能看到破土而出的新芽,也看不到逐漸開始裸露的凍土,但仍然感到了春的氣息,所謂沾衣欲濕杏花雨,吹面不寒楊柳風啊,我立在泠雪宮的洚雪殿外,深深的吸了口氣,滿意的露出笑容,春日早晨的空氣,就是涼爽清新呢!
掀開厚厚的羊絨簾子,我對著已經起床開始穿戴的蕭亦炫行禮,「陛下……」
「起來吧。」蕭亦炫的口氣淡淡的。
我麻利的起身,站在一邊,看著其他侍女給他倒水,伺候他洗臉,梳頭……
真是越來越搞不懂他想什麼了,開始的時候還以為他會故意為難我,沒想到他卻真的只是讓我跟著,從早到晚,也沒有讓我服侍他,也沒有出主意刁難我,跟著他的這三個月來,連我都不得不承認,他,確實是一個勤政愛民的好皇帝。我是沒看過杜駿宇什麼樣,沒得比較啦,但是就我一天只是跟著他,就累到不行的感覺來判斷也該是如此了。
「香兒,香兒……」
剛回過神來,就看見蕭亦炫皺著眉頭的臉。
「啊,啊?陛下有什麼吩咐!」哎~~我這個時不時發呆的毛病,什麼時候改得了啊。
「該去御書房了,你又在發呆了!」蕭亦炫看我一眼,平靜的指出我的錯誤,卻讓我想找個地洞鑽進去。
「陛下用完早膳了?」我尷尬的清咳兩聲,轉移話題。
蕭亦炫用眼角掃我一眼,又看看了宮女已經開始收拾的桌子,轉身離去,我忙著跟上,臉紅得直媲美某動物的屁股。
南冥和北覲一樣,三日一朝,今天不是上朝的日子,按照慣例,蕭亦炫照例要去御書房處理政事,我跟著他來到御書房,看他在書桌前坐好,做著所有皇帝大王都要做的事——批改奏折。
我向旁蹭一點,再蹭一點,從那些高高的書架上抽出昨天看的那本書,坐到了窗邊的椅子上。
剛開始的時候,每當蕭亦炫批改他那些彷彿永遠也改不完的奏折的時候,我就在一旁靠著牆壁打瞌睡,後來實在無聊了,我就大著膽子從書架上抽了本書出來,抬眼看看蕭亦炫沒什麼反應,我就拿著靠著牆看,到最後累到受不了了,就坐在地上看,反正地上乾淨得一絲灰塵也沒有。(= =+這不是重點吧,你好歹也是皇后耶!)讓我重溫了當年在大學圖書館裡度過的時光,呵呵,那個時候啊……
結果那天被發現我坐在地上的蕭亦炫諷刺,「你再怎麼說也是北覲的皇后,竟然像個下人一樣坐地上。」
我回他一個不屑的白眼,「皇后這個身份能讓我站著不累嗎?不能吧,所以我寧願選擇坐在地上!這就叫實用主義!」
他被我噎了一下,憤憤的拂袖而去,而我望著他走遠的背影,悄悄再次樹起了中指!
然後我又在地上坐了三天,直到我肆無忌憚的拿了被子來墊在地上,蕭亦炫才冷哼一聲,給了我一把椅子。
初戰告捷,我對著他作了個大鬼臉,卻被他發現,換來他鼻子朝天的一聲冷哼。
不知過了多久,我看得眼睛酸疼,抬起頭來望望窗外,揉揉眼睛,不知道北覲國現在怎麼樣了?蕭亦炫只說兩個月前杜駿宇拒絕了修宇的提議,然後就不肯再說什麼了,雖然知道擔心沒有什麼作用,但還是有點擔心啊,如果蕭亦炫和杜駿宇聯手的話,那修宇……想想又不對,不然的話蕭亦炫也不會捉了我來,而且勒苛在背後虎視耽耽,真是,一團亂麻啊……
「香兒。」身後蕭亦炫的聲音傳來,我回頭。
「你退下!」他不抬頭的吩咐道,我聳肩,八成是要見什麼重要人物商討什麼了吧,這種時候他一般會讓我到門外去等的。拿了手中的書起身,我裝個樣子點了點頭算是行禮,反正他低著頭也看不見,轉身掀了簾子走出去。
走了出去才發現肚子已經餓得呱呱叫了,大概是中午吃的都不是自己喜歡的東西,挑剔了些,沒怎麼吃完才餓了的吧。邊想著,邊往御廚房走去,不知道蕭亦炫是認為我一定會守諾言不會逃,還是認為我逃不了,並沒有特意的找人盯住我,或者是找了人我沒注意到,反正只要不走太遠,我還是蠻自由的就是了。
哎~~被人關著也能覺得自由,看來我隨遇而安的功力又見長啊,微微笑著自我嘲諷,心情不錯!
這裡,發生什麼事啦?
我口瞪目呆的看著一片混亂的御廚房,從來沒見忙成這樣過啊,到底是誰來了啊?
偷偷的拉過一邊監工的御廚師傅,「師傅,這是怎麼啦?」
「哦,是香兒啊,你天天跟在陛下身邊竟然不知道?」他疑惑的望著我,我吐吐舌頭,我怎麼會知道啊?他又不告訴我。(那是你特別遲鈍的關係吧。= =+)
「這個,陛下好像提過,不過香兒已經忘記了,師傅就告訴我嘛!」淚眼汪汪,上帝啊,原諒我裝可愛吧。
「是陛下的弟弟,閔王殿下啊!」
哦,這樣啊,我點點頭表示瞭解,剛才蕭亦炫讓我迴避的就是閔王了吧。
南冥和北覲不同,北覲杜駿宇沒有兄弟,而南冥蕭亦炫則有三個兄弟,他是老大,而這個閔王是老二,一直為蕭亦炫守著西邊的邊陲要地,他現在跑回來,難道是西邊的勒苛出了什麼事了嗎?
我一邊胡思亂想著,一邊抄走了一碟桂花蓮子糕,反正御廚房每天都要做好多點心,不吃也是浪費啊。
「喲,香兒姑娘好悠閒啊~~」正當我埋頭苦吃的時候,身前傳來酸溜溜的聲音,我抬頭一望,忍不住翻了個大大的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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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
2015-6-10 09:49:49
第十九章
「喲,香兒姑娘好悠閒啊~~」正當我低頭吃東西的時候,身前傳來酸溜溜的聲音,我抬頭一望,忍不住翻了個大大的白眼……
忍住掉頭就走的慾望,上前行禮道,「年妃娘娘。」
這位在我眼前一副眼高過頂表情的,就是那該死的蕭亦炫同志的后妃之一,也是最艷麗,最得寵,最仗勢欺人,最……最最讓我討厭的之一!
「陛下不是讓香兒姑娘寸步不離嗎?香兒姑娘怎麼得空出來吃東西啊?」
惡~~被她一口一個香兒姑娘的叫,我全身的雞皮疙瘩都在叫囂著,忍不住搓了搓手臂,「陛下吩咐我出來的!」
「大膽,不過是個小小的宮女,竟然敢不自稱奴婢!」年妃像是忽然之間捉住我錯誤似的大聲呵斥著,眼露興奮的光芒。
我再翻個白眼,大姐啊,我知道你看不慣我很久啦,但是也不是我想呆在蕭亦炫同志身邊的啊,你要打要罵也去找那個始作俑者好哇?
「陛下特許香兒不自稱奴婢的!」我垂首道,管他有沒有特許呢,我在蕭亦炫面前還自稱本宮呢,在你面前為什麼要自稱奴婢?
「哦?~~是嗎?~~」她故意拖長著尾音,「陛下還真是寵你啊!」
我的雞皮疙瘩再度瘋狂的哀號,這什麼跟什麼啊?為什麼我明明和杜駿宇,蕭亦炫一點關係也沒有,最多可以說是敵人,而他們的女人都喜歡吃醋吃到我身上來呢?
「還是個小丫頭嘛,長得也不怎麼樣啊!真不知道陛下看上你哪點?!」年妃略帶鄙夷的說道。
我呵呵的笑,並不答話。
「怎麼?啞啦?不知道答話啦?難道陛下也特許了你不用回答主子的問題嗎?」她囂張的看著我,就想捉一點我的小辮子。
「呵呵,年妃娘娘想我怎麼答你?」我笑著搔搔頭,一副不好意思的樣子,「難道說是因為炫王陛下特別沒眼光,還是說陛下眼睛瞎了?」
「你,你,你……」她指著我,手指有點點的顫抖……
我搖頭,可憐的,被我噎得說不出話來了吧,誰叫你誰不好惹,偏偏要惹到我頭上來了呢?想當年無數暗戀杜宇而嫉妒的女人我跑來噎我,我是來多少接多少,再怎麼不濟也被鍛煉出來了!
好心的上前拍拍她的背,「嘖嘖,年妃娘娘不要生氣啊,生氣可就不漂亮了哦,你看你現在的臉都扭曲了,再這樣下去的話會滿臉皺紋的哦!」
「你,你……」
「啊?我怎麼?」我擺出一副無辜的誠實樣子,知道現在自己的樣子,很……欠揍。
「你,你……我,我……」年妃氣得發抖。
「啊,年妃娘娘怎麼啦?難道臉扭曲了還不夠,還要加上結巴嗎?」我作出一副驚恐狀,「那會被趕出宮的耶!」
「你……啊,陛下!」年妃正待說什麼,忽然猛的一跪,我的笑容頓時僵在臉上,不會那麼倒霉吧,稍微整整人就被逮個正著?
我僵硬的轉個身,竟然還能扯出一個笑容來,自己都佩服自己,「陛下……」
「陛下,她,她欺負臣妾……」身後的年妃反應迅速,跑到蕭亦炫面前撒著嬌,我再次翻白眼,你當是八點擋的電視劇啊。
蕭亦炫一臉厭惡的推開了她,「退下!」
「陛下!」年妃還想說什麼。
「退下!」蕭亦炫的聲音並沒有提高,但露出的絲絲寒意還是聽得年妃一怔,默默的退了下去,還不忘臨走的時候瞪我一眼。
被她一瞪,我反是被瞪出了些許悲傷,都是花樣年華的女子,其實我也很想……找個人撒嬌的,緊緊的抱住他,告訴他我受了委屈,告訴他我其實很想哭,告訴他我很累,告訴他我很想要個安全的地方好好的休息,爸爸,媽媽,杜宇……好想,好想你們啊……
「你戲弄本王的妃子戲弄夠了?」頭頂上冷若結冰的聲音響起。
我倔強的梗起脖子,不答他。
「我在問你話!」直接自稱我,比自稱本王壓力更甚。
「是她先來找我麻煩的!」我死不認錯,反正我沒錯!
「是嗎?」蕭亦炫冷哼。
我猛的抬起頭,「我沒錯,沒錯,沒錯……為什麼你們每個人都說是我的錯,從來沒有人站在我這一邊,我沒錯,沒錯,沒錯……」
蕭亦炫皺起了眉頭,眼中閃過一絲驚訝,半晌才僵硬的偏過頭,「好了,本王又沒說你錯了,你哭什麼?」
我使勁一擦臉,死不認帳,「我沒哭!沒哭,沒哭……」不可以哭,不可以,因為這裡沒有讓我安心哭泣的地方……
可是,可是,我本來就是個愛哭,愛笑,愛鬧的普通女孩,拼了命的處驚不變,拼了命的掙扎生存,拼了命的在重重政治陰謀求一片天空,很累,很累,而且累到受不了了……
管他的,哭就哭吧,反正也不是第一次在蕭亦炫面前哭,也不怕丟什麼面子,而且有他在這裡也沒人敢過來看發生了什麼事。
橫下一條心,我一屁股坐在地上,不管不顧的將頭埋在手臂裡嚎啕大哭起來,一切的一切,等我哭完再來面對吧……
也不知道哭了多久,直哭到我嗓子乾啞再也嚎不出聲音來,我才漸漸止了哭聲,拉起袖子擦擦淚水,視線中忽然出現一條銹功精美的手絹,然後是蕭亦炫一臉厭惡的表情,「一個皇后,竟然用袖子擦,髒死了!」
我沙啞著嗓子不甘的叫囂,「皇后的身份能讓我的鼻涕不再流了,不能吧,所以我選擇袖子,這叫……」
「實用主義是吧!」他嫌惡的撇撇嘴,「一點都沒有皇后的樣子,真不知道宇當時為什麼會選擇你!」
我翻個白眼,驕傲的揚起頭,「這個世界不是沒有美,是缺少眼睛去發現美,我當然也是如此咯!」
「行了,行了,嗓子都啞得不成樣子了還逞強!」蕭亦炫揮揮手,不耐的離去。忽然像是想到什麼似的轉身道,「準備一下,本王要出巡,你也跟著一起去!」
「去哪裡啊?」我好奇的問道,出遠門耶,我到這個世界還未有過,當然被蕭亦炫捉來不算。
「南冥和勒苛交界處的蒺藜族之地!」
看著他的背影好一會兒,我才兩步衝上前去,用小得不能再小的聲音道,「謝謝!」然後一溜煙的跑了開去,不再去管他會有什麼樣的表情。
謝謝,謝謝,謝謝你沒有乘機諷刺我:謝謝你沒有離去;謝謝你的手絹,還有……
謝謝你讓我感到了,那麼一點點的溫暖……
就算我們有真正敵對上的一天,這份溫暖我也會永藏在心底深處,雖然只有點點,但總會留下點點的餘溫,生生不息……
但是,你加諸在我身的屈辱與鄙視,我也同樣不能忘記,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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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6-10 09:50:11
第二十章
出巡的日子,和在泠雪宮中並沒有什麼不同,照舊是我和蕭亦炫對坐,他改奏折,我看書。
皇家的馬車,就是不一樣,雖說只是微服,不是正式的巡視,但還是華麗非常。掀開馬車的簾子,兩面都是置頂的書櫃,擺滿了各種從宮裡帶出來的書籍,另一面留了一扇窗戶,可以隨時掀起簾子來透氣,靠著書櫃,是一方小几,後面是幾個大大的坐墊,厚厚的棉布織成,舒適非常,小几旁九龍戲珠的香爐裡燃著味道清雅的百合香,使整個氣氛顯得寧靜而悠遠……
我靠在窗下,時不時好奇的掀起簾子來看看,想感受一下異國風情,哪怕身後的蕭亦炫用他冰冷的眼神凌遲我,我也視若無睹的繼續著,瞪就瞪,怕你啊!反正又不少塊肉!
一路西行,景色荒涼了許多,據《四國志.南冥》裡記載,南冥和整個都相對富饒的北覲不同,以峨岳為界,以東則雨水陽光充足,稻可收兩季,以西則以草場為足,稻只收一季,等越過南冥和勒苛的交界處的大草原,連草場都稀少了,只是在勒苛首都附近的平原有相當豐美的草場,書上說是引了兩川之水之故。
一路上趕路甚急,也沒什麼時間感受一下風俗民情,過了峨岳,行不了幾天,就到了南冥和勒苛的交界處的大草原。
這天起得很早,空氣中飄著薄薄的霧氣,當清晨的第一屢陽光透出朝霧的時候,我掀開了簾子,頓時一股帶著甜甜朝露香味的冰冷空氣撲面而來,我打個哆嗦,神志一陣清明,放眼一望,呼吸立刻一滯,沒到過草原的人,絕對無法想像和感覺到草原的雄壯和蒼茫,只有身臨其境,才能被其所震撼,所感動,那一片的綠,一瀉千里般綠到天際,極目之處,綠和藍在模糊中交融著,感染著,即相互影響著,又那麼明朗的分開。而天空,是那麼的高,那麼的空,空到讓人感到連心都幾乎融化在這白雲蒼狗間了。
不禁的,我輕吟出聲:「天似穹廬,籠蓋四野,天蒼蒼,野茫茫,風吹草低見牛羊。」
「香後常作驚人之句啊!」身後的蕭亦炫一臉淡然。
我轉過來伸個懶腰,不理會他的諷刺,「這不是我作的,只有遊牧民族才有如此的胸襟和氣度,只有對家鄉深深的眷戀才能作此佳句!」
蕭亦炫正待說什麼,外面突然而來的通報聲打斷了他將出口的話。聽到來人的聲音,蕭亦炫臉色陡然一變,我也跟著嚇了一跳,認識他也算有
一段時間了,從未見過他如此失常。
蕭亦炫不聲不響的掀了簾子下車,片刻之後回來,臉色如常,但仔細看還是覺得蒼白了些。
進來之後,蕭亦炫抿緊了唇,閉目靠在書架上,下一刻,他猛地睜開了眼睛,像是下定了決心。
我不自在的動了動,開口問道,「發生什麼事了嗎?」
他深深的望了我一眼,緩緩道,「你應該知道最近本王的王弟閔王返京。」
我點頭,就是駐守在邊關的那個閔王吧。
「你也應該知道南冥和北覲不同,北覲是分封諸侯,而南冥國則是由各個不同的部落組成,南冥國主相當於部落聯盟的頭領,不過權利更大更廣泛!」
我再次點頭,四國志上提到過的。
「本國和勒苛的交界處,是蒺藜族之地,所以蒺藜族的族長是否忠於本國對本國來說十分重要,本來蒺藜族一向對皇族十分盡忠,但閔王最近得到密報,說蒺藜族族長和勒苛過往甚密,所以本王才一定要親自來一趟,以作安撫和威懾!」
我皺眉,怪不得蕭亦炫要在這個劍弩拔張的時刻跑到如此危險的地方來。
「可是炫王陛下不覺得這個賭注太大了嗎,如果我是勒苛的王的話我一定先攻南冥。」
「哦?為什麼?」蕭亦炫挑眉,「不是應該先攻北覲嗎?北覲正處於分裂的時期啊,不是應該一舉拿下嗎?而本王得到消息勒苛也確是在北覲邊境駐有重兵。」
「那應該是疑兵之計吧,」我思忖著,「雖然北覲現在是內亂中,但一但外敵入侵,我想我王陛下和修宇一定會聯合起來,畢竟是自己的國家 ,豈容他人染指?而我更相信南冥不會不插手,唇亡齒寒的道理,炫王陛下一定比我清楚,不會讓勒苛吞了北覲再來吞併南冥的!而攻打南冥則不一樣,表面上看南冥比較平靜,不易攻打,但實際上北覲和南冥的合作關係已經破裂,北覲現在無論是誰,都不會有能力來幫忙,都在互相牽制中,所以說攻南冥更加有利可圖!」
『啪啪』蕭亦炫輕輕鼓掌,「和本王分析的一樣,但我們能分析到的,勒苛王也一定能分析到,所以蒺藜族之地絕不容有失,否則南冥就會像被打開門戶的房子一樣,任人來去了。」
也不盡然,不是還有峨岳這個天險嗎?最多南冥的江山去掉一半而已,當然我只敢想像,不敢開口,我還沒有不想活的慾望。
「那現在怎麼樣?」想到剛才他的反應,我打個寒戰,不會那麼巧吧?
看著我變了的臉色,蕭亦炫點頭,「對,正如香後所想,蒺藜族叛變,現下聯合勒苛囤兵20萬,誓要拿下我南冥!」
我呼吸陡然一滯,手足驀的冰冷,20萬?這是個怎樣的數字?足夠睬死我一百萬次了!
「你有辦法的對不對?」我的聲音有點發抖,「你一定有辦法的對不?你來這裡不可能不設後著!」
他咬牙,「有,這場仗是無論如何也一定要打的,所以閔王的5萬兵力,正在距離此處一百里處待命!我們正趕去和他們匯合!」
5:20??好可怕的懸殊,能打嬴嗎?這,這,簡直是不可能的事嘛!
這時,蕭亦炫彷彿看穿我想法的聲音傳來,「所以,現在只有依靠香後的妙計了!」
我一愣,猛的提高聲音,「我是人,不是神仙,我能怎麼樣?!」
蕭亦炫神色未變,只是冷哼一聲,「那麼只有請香後為我南冥陪葬了!」
我大驚,張口就想破口大罵,囁嚅了幾聲兒,卻沒發出任何聲音,脫力似的向後一靠,罵他現在有用嗎?如果沒用,還不如想想有沒有什麼辦法才好!
深吸了幾口氣,閉上眼睛,古今著名的以少勝多的戰役在我腦海中一一浮現,好半晌,我才睜開眼,定定的看著蕭亦炫,「把地圖給我看看吧,看看有沒有辦法讓我不陪葬!」
「早就準備好了!」蕭亦炫露出笑容,抖抖手中的羊皮地圖。
我疑惑的掃他一眼,「你這麼相信我?」
「能提出推恩令和治國之道的,本王有理由相信香後不是普通人!」
我頹廢的向口靠了靠,北覲的皇宮裡,到底有多少他的密探啊!思極此,我不禁陷入更深的疑惑,他和杜駿宇的關係,真的只是感情那麼簡單嗎?還是,另有隱情?
「香後?」
「啊,沒事!」我挪向小几前,仔細的研究著附近的地形,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我才抬起頭來,看見自己的眸子倒映在蕭亦炫的眸中,正灼灼發光,「看來如今唯一的辦法也只有如此了!」
我深吸一口氣,慢慢吐出四個字來,「背,水,一,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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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6-10 09:50:25
第二十一章
到達閔王駐地以後,我跟著蕭亦炫進了已經升起的軍帳,剛一進帳,全體軍官立刻起立行禮。
我不由得讚歎非常,從進入駐軍地開始,就明顯能感覺到氣氛肅穆,軍容整齊,像我如此一個怪異的存在進去大將軍議事的軍帳,也沒有一個人對我投以目光,閔王帶的軍,竟然如此出眾。
思及在馬車上和蕭亦炫談妥的條件,我暗暗握緊了拳,是生是死,就看這一仗了。
馬車上我深吸一口氣,慢慢吐出四個字來,「背,水,一,戰!」
蕭亦炫也集中了精神,「如何背水一站?」
我默然不語,靜靜的凝視他,良久才道,「如果你要我助你打嬴這一仗,我有個條件。」
「什麼條件?」
「放我自由!」
蕭亦炫皺眉看著我,「香後的意思是說放你回北覲?」
「不!」我堅定的搖頭,北覲皇宮並非我想回去的地方,不想回去和一個有名無實的丈夫相對,不想陷入日漸混亂的後宮,也不想捲入這些人的鬥爭之中,成為鬥爭的棋子。這是個多麼好的機會,我可以去找納蘭一家,有大哥,二哥和爹爹。
「那是去涼王處?」
「不,也不對!」我緩緩展開笑意,「什麼地方也不要送我去,只要放我自由,而且答應不再捉我就行,從此我可以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
「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他低低地重複兩遍,「香後認為自己真能做得到嗎?」
我笑容更甚,「謀事在人,成事在天,人生在世,三分靠天意,七分在人為,盡人事而聽天命而已!」
「所有的一切,香後都放下了?」他挑眉疑問,「本王如果沒記錯香後不是恨我恨得要死嗎?」
我笑著揮手,「以前確實是這樣的,但那是沒到這大草原來之前,」我掀起簾子來深吸口氣,「看著這如此蒼茫的景致,所有的一切都顯得那麼的微不足道了,只感覺胸中一片開闊。所謂退一步海闊天空,我又何必自己讓自己陷入你們的泥濘裡拔不出來呢,徒增傷神而已!況且報了仇我就會好過嗎?不一定吧,現在天下之大,任我遨遊,我何苦呢?」
良久,蕭亦炫沒有答我,正怔怔的看著我,眼中閃過我不明白的神情。
「怎麼樣?答應不?」
蕭亦炫一咬牙,「答應!」
「太好了!」我的臉漾出大大的笑意,「那讓我們來討論一下這個計策是否可行吧!」
我伸手拿了地圖……
「好!」蕭亦炫猛的抬頭,眼中精光閃閃,「本王終於明白了涼王為何願以三州來換香後了。」
我呵呵的笑著,心臟砰砰直跳,「為什麼?」
「因為你值這個價!」
我心猛地一沉,一陣蒼涼和無力感頓時湧了上來,果然是因為,我值得啊!
輕輕拍拍臉,我笑著告訴自己,省省吧,香葶,你還指望是什麼呢?而且這件事,還是向修宇本人確定比較好!
強打起精神,我漾出一點笑意,「炫王,還沒完呢,我還有一條,計中計!」
「香後,」蕭亦炫的輕喚聲讓我驀然回神,隨即眉頭一斂,他叫我什麼?
只見他嘴角微微上揚,帶出一點點的笑意,隨即斂了神情,閃身讓我完全暴露在眾軍官之前,慎重的介紹道,「各位,這位就是北覲國的皇后,也就是宇王昭告天下的詔書中所說的一道推恩令將北覲兩分的香後!」
話一出口,頓時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到了我的身上,驚訝的,不敢置信的,讚歎的……各種各樣的目光讓我愣在當場,作不出任何反應。
「這次作戰計劃是由香後所定,各位可以安心了!而且,」蕭亦炫加重了語氣,「大家應該知道,這仗如果輸了,南冥就完了,所以此仗只能嬴,不能輸!我,蕭亦炫,誓與南冥及諸位共存亡!」
帳內氣氛頓時凝重,每個人臉上露出視死如歸的表情,「誓與南冥共存亡!」
蕭亦炫擺擺手,帳內安靜下來,他部署了任務後,所有人都領命而去。
「炫王為何要如此說?」到帳內只剩我們兩人後,我啞著聲音問道,「為什麼要在此刻暴露我的身份,你想毀約?」
「沒有!」他答得很乾脆,「鼓舞士氣而已,大戰在即,士氣尤其重要!」
我搖了搖頭,算了,現在不管他是怎麼打算的了,即使他要反悔,我也早做好了準備,誰會輕易相信這隻老狐狸?
「還有你說我是提出推恩令的是什麼意思?」我繼續問道。
蕭亦炫別有深意的看我一眼,「宇已經公告天下,北覲香後提出推恩令,以解藩國之患,特告之天下以嘉許之!除此之外還將香後在那次宴會中所做的那篇文廣而告之,以做百官之表率,現在北覲的臣民都在稱讚香後的賢明呢!」
「他為什麼做?」
「香後認為呢?」
「一石二鳥,」我皺著眉思考,「一是讓修宇無法順利的換到我,畢竟推恩令一下,引得藩國振動,依附於修宇的其他藩國之主必定恨我入骨,二是爭取民心,為以後的戰鬥做準備,畢竟得民心者得天下啊!」
「得民心者得天下!香後果然好見識!」蕭亦炫低沉的笑聲響起,頓時讓我有了十分不好的預感,「你要幹什麼?」
蕭亦炫笑著步步避近,「本王在想如果得到香後的全力相助的話說……」
「怎麼樣?」我一直向後退著,冷汗侵濕後背,直到後背抵上巨大的書桌為止。
「得到你的話,說不定可以,」他雙手撐在我的身側,炙熱的氣息噴在我的臉上,輕輕在我耳邊吐出八個字來,「橫掃四國,一統天下!」
聞言,我臉上漸漸展現出柔和的笑意,蕭亦炫也跟著靠近我……
然後,
我提起腳……
使勁一踢……
「疼……」蕭亦炫倒吸一口涼氣,退了好幾步!我幾步跨上前去,從荷包裡摸出東西來望他臉上一噴,他頓時腳一軟,跪倒在我面前。
我順手撕下一塊布塞在他口裡,一把將他推倒在地。
拍拍手蹲在他身邊,把剛才用來噴他的東西在他眼前晃了晃,「新型防色狼噴霧,這可是我在北覲的時候找太醫特別配置的,由本皇后親自設計,讓能工巧將特別做出來的,保證讓一頭牛12個時辰動不了,不知道炫王陛下比起牛來怎麼樣呢?呵呵,外加女子防身術第一式,感覺還不錯吧,親愛的炫王陛下!」
蕭亦炫口不能言,身不能動,只能用眼神狠狠的瞪我,眸中冒火,似是要生生瞪出兩個洞來,見他這個樣子,我笑得更厲害,「炫王陛下,你不是說我很恨你嗎?你說的一點也沒錯!我是很想報仇啊!」我伸出手指來討打的在他眼前晃晃,「可是以前的沉不住氣讓我吃虧太多,所以我這次忍啊忍啊,沒有和你當面作對!上次還故意在你面前哭瓦解你的戒心,剛才在馬車上又故意提出要離開讓你完全放心,然後一擊得手,我是不是很聰明?」裝可愛的偏過頭去,「誰叫你這麼自以為是呢?不搜我帶的東西,也不防備我,栽在我手裡也不算你冤吧!」
我呼的站起身來,一腳踏上他的胸口,「本皇后一向有冤報冤,有仇報仇,這次給你一個教訓,叫寧得罪君子,務罪女子與小人!」腳下一使勁,高興的看到他的臉扭曲起來,「再告訴你一句名言,叫惟女子與小人難養也!」
解氣的放下腳來,復又蹲下,「本來是想把你閹了再扒光了仍出去的,但是看在你這三個月來對我還不錯的份上,只將你閹了就好了!」
我伸手拔出他的佩劍來,在他眼前晃晃,「炫王陛下認為怎麼樣?反正你和我王陛下在一起還可以做受嘛!是不是?」
蕭亦炫瞬間白了臉色,還是不肯認輸的瞪著我,雙眸裡滿是怨毒的光。
我仰天一陣大笑,胸中的一股惡氣終於出了,這就叫風水輪流轉啊!
反手將劍插回他的劍鞘,我笑著說:「放心,只是嚇嚇你罷了,你雖然可惡,但是並沒有對我做到很大的實際傷害,我不會那麼做的!」
起身拍拍裙擺,我笑得燦爛的俯視他,「剛才那一腳踢你的算是報洞房時候的仇,讓你不能動報你利用我的仇,那一腳踹你的,算是報你害得我閉門思過的仇,最後嚇你的,算是報你將我捉來南冥並威脅要殺我的仇,我不但一點沒佔便宜,而還報復得很輕了耶,哎……」我深深的歎了口氣,誰叫我這麼善良呢!」忽然想到什麼,又俯身從他腰上栽下金牌令箭,「從此以後我們恩怨兩清,你不欠我,我不欠你,也希望如果這仗嬴後你遵守諾言,不再來招惹我,我也不會回北覲去,不會打擾到你和杜駿宇的好事的!所以我就不說再見了,咱們天涯海角,永不相見!」
說罷,瀟灑的轉身離去……
遊牧的民族,對客人分外的熱情,我坐在暖暖的類似蒙古包的帳篷裡,手裡捧著一碗熱羊奶,含笑聽著收留我的牧民眉飛色舞的談論著那一戰的狀況。
那一戰,是南冥國勝了,雖然五萬兵馬折損近半數以上,但還是勝了。
我告訴蕭亦炫的計策其實很簡單,背水一戰——至於死地而後生,加上計中計圍魏救趙,中間用上空城計和守株待兔。
先讓蕭亦炫將四萬人駐紮在河邊列了一個背水陣。另外派五千輕騎潛伏在勒苛軍營周圍。交戰後,勒苛二十萬大軍向河邊的四萬南冥軍殺來。南冥軍面臨大敵,後無退路,只能拚死奮戰。這時潛伏的那五千士兵乘虛攻進勒苛的軍營。再調剩下的兩千輕騎馬背後拖著大大的樹枝,裝做大軍的樣子,佯攻勒苛的邊境,反唱一個空城計,逼得勒苛的軍隊不得不抽調一部分回防,最後的三千輕騎在路上攔截,來一個守株待兔,就這樣打嬴了這一仗,但勒苛的軍隊實在太過英勇,反撲很是厲害,所以南冥軍也大大的受損。
思及此,我大大不屑的翻個白眼,想當年韓信將軍只帶了一萬二千人馬就打嬴了二十萬的趙軍,而這個蕭亦炫真是不敢恭維啊。(拜託,你也不想想勒苛的軍隊是什麼樣的,能這樣蕭亦炫已經很不錯啦!= =+)
當時,乘著蕭亦炫被我制住的機會,我拿著金牌順利的逃了出來,雖然不認為蕭亦炫同志在這個時候還有能力顧及到我,我還是很小心的換了男裝,自稱楊雲(取我現代的大哥名字裡的一個字),潛進了勒苛境內,決定從這裡繞道回北覲找納蘭一家,一路上,我嘴角都含著淡淡的笑意,知道能有個讓自己回去的地方,真好,不是嗎?
「楊雲,楊雲……」
「啊?」
「楊雲又在發呆了,哈哈……」爽郎的笑聲從收留我的牛大叔口中傳出。我也跟著笑了起來,真的很喜歡遊牧民族的豪爽性子,北覲是一定呆不下去了,不如讓爹爹把一家都搬到勒苛來好了,爹和哥哥他們那麼聰明,應該沒有被杜駿宇捉到才對,我只要回去約定的地方,找到暗號,就一定可以找到他們的。
「你們剛才在討論什麼啊?」想到高興的事,我興奮得紅了臉高聲問道。
「我們在說香後啊!」牛大叔笑著答道,一臉崇敬。
「耶?」我疑惑萬分,「她不是出主意讓勒苛敗了的人嗎?你們……」
「哈哈……」牛大叔一陣猛拍我的背,拍得我差點趴下才接著道,「兩國交戰嘛,她有她的立場啊,勒苛崇敬英雄,只信奉強者,所以大家都非常崇敬北覲這個皇后哦!」
「是啊,是啊,楊兄弟,」牛大叔的大兒子接了口,「據說那香後美麗無比,又高貴異常啊!像是天上的仙女下凡!這樣的女人……」他說著,忽的住了口,羞紅了臉。
我雙眼一瞪,一口羊奶卡在喉嚨裡,嗆得我眼淚都快咳了出來,美麗無比?高貴異常?像是天上的仙女下凡!他們真的,是在說我嗎?還是我聽錯了?
牛大叔一手怕著我的背給我順氣,一邊嘲笑著他的兒子,「小子,你這輩子是沒這個福氣了,再修個幾世看能不能在香後身邊為奴為僕!香後將來可會是大王的人!」
「是啊,也只有這樣的女人,才配得上大王!」牛大叔的兒子們都是一連崇敬。
「大叔,你們說的大王是?」
「當然是我勒苛最最偉大的御王陛下咯!」
很不幸的,我再次被自己的口水嗆道,掙扎半天才開得了口,「可是那香後不是已經嫁給北覲的王了嗎?」我瞪大了眼睛。
牛大叔回我一個當然的眼神,「是啊,否則怎麼稱是後呢!」
「我的意思是說她已經嫁人了啊!」我掙扎著道。
「那又怎麼樣?」牛大叔一臉理所當然,「我們勒苛又不講究這個,只要讓我們臣民都認為了她配站在大王身邊,當我們的皇后就行!」
我終於忍不住,翻了個大大的白眼,天啊,我這是招誰惹誰了啊我?!
忽然之間有了一種強烈的預感,這一仗,不但沒有使我逃出四國之間爭鬥的硝煙,反而讓我更深的捲了進去……
更加讓當時的我沒有預料到的是,這一仗,將我帶到了他的身邊……。
好久以後我都不能明瞭,那是福,還是禍?
亦或兼而有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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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國志.戰爭紀:御王初年,親率二十萬之眾,策反南冥蒺藜族,以圖南冥,南冥炫王率兵五萬抗之,用香後之計,大勝,香後自此一戰,名揚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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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人言論
時間:
2015-6-10 09:50:37
第二十二章
就在我幾欲昏倒的當口,一行士兵猛地衝了進來,一字排好。
所有人都站起身來,也包括手心開始出冷汗的我。
一個頭領模樣的軍士領了一位老人進來,我認得他是這個小小部落的頭人。
「頭人,你來認一下,哪個不是你們部落的!」軍士發佈了命令。
頭人渾濁的眼睛慢慢的移動著,掃到臉色有些發白的我的身上,揚手指了指。
軍士一揮手,兩個士兵就站了我的身前。
「等一下,請問我犯了什麼罪,我可是安分的百姓啊!」我力持鎮定的解釋著。
軍士不耐煩的揮揮手,「你沒犯罪,只是上面下了命令,十七八歲的外來者,無論男女,一率帶回!」
我張了張嘴,知道強辯無用,順從的跟了他們離去。
一路上,我無心欣賞大草原的絢麗風景,不住的猜測著發生了什麼?肯定不是南冥國的軍隊,否則也不會在勒苛境內大張旗鼓的捉人,但是勒苛為何要找一個十七八歲的人,甚至不分男女呢?
實際上,並沒有讓我疑惑太久……
士兵將我帶進了一片軍營之中,裡面的景象幾乎讓我驚呼出聲,如果南冥軍隊是讓我讚歎的話,那麼勒苛的軍隊就是讓我震撼了!整齊,肅穆不在話下,主要是一種氣氛,一種讓人不住熱血沸騰的氣氛,我現在深刻的認識到,蕭亦炫能做到現在這一步,實在算是很不錯了!也多虧了老祖宗幾千年來留下的智慧!(現在才知道,遲鈍!= =+)
被帶進中間的一頂帳篷,我還在想著為什麼都不讓我蒙著眼睛?不怕我記得些什麼嗎?萬一我是間諜什麼的?(喂,你好歹有些危機感好不好?= =+)
帳篷很寬敞,也很簡單,遠不如外表看來那麼的華麗的,簡單的書桌和烤火的火盆而已。
帳篷中,已站得了幾個和我差不多年齡的少男少女,不多一會兒,有人來讓我們一字排開,跪在地上低下頭。
然後是帳篷簾子被掀開的聲音,腳步聲,最後是一句平淡的抬起頭來。
我好奇的抬起頭,頓時整個身子都像雷殛過一般,我望著俯視著我們的人的樣貌,就算見識過俊美如杜駿宇;邪氣如蕭亦炫;瀟灑如林決辰;爽朗如杜修宇的我,初見他的表情,也只能是呆呆愣愣的看著他,無法將目光移動分毫,更不要說跪在我旁邊的其他人了!原來世間竟有如此無雙之人,果真如神之手最值得讚歎的傑作般的存在著。
只見那男子嘴角掛著些許譏諷的笑意,淡淡的掃過所有怔愣著注視著他的人,目光滑過我的臉,幾乎淡不可聞的挑挑眉,走到我的跟前,笑意加深道,「好久不見!」
我這才回過神來,自然的綻出一個有禮的笑容來,「帥哥,我承認你真的很帥,但是這種搭訕的手法實在太老土了,」我自以為是的搖了搖頭,「因為我們根本就沒見過!」
他本是笑著聽我說話,聽到我說我們根本沒見過時,忽然猛的斂了笑意,眼中有某種我熟悉的嗜血的光芒一閃而過,頓時,我心裡那一根深藏的弦一動,太過深刻的記憶浮了上來,我忍不住驚呼出聲,「予天!」
他這才漾開一個殘酷的微笑,「幸好,你還記得我!」手指的溫度撫上我的面頰,很暖,卻讓我陣陣發怵!一種從心底深處傳來的顫慄湧了上來。
「可惜,我不是予天,那是拜師時候用的假名!」緩緩的撫過臉的手溫柔無比,聲音卻是全然不同的冷酷,「記住了,我只說一遍,我的名字——御天,駕御天下!賜國姓軒轅!」
我想,幸好我跪坐在地上,就算腳軟也沒有辦法再往下滑了!他竟然是軒轅御天,勒苛的新王御王,是了,予天,給予天下,根本就不是那麼回事,應該是御天,駕御天下才對,這個男人,是為了駕御天下而生的!
然而就是這個自稱駕御天下的男人,輕輕執起我的手來,放在唇邊一吻,「記住我的名字,那只有你能呼喚,因為你已經用行動證明,你夠資格站在我的身邊,站在王的身邊,」他的聲音,逐漸如歎息般低沉,「多年以來,我一直在找尋,找尋一個能讓我自稱為我的,一個夠資格站在我的身邊,能夠助我一統江山,駕御天下之人!現在,終於讓我找到了!」
我頭腦中一片空白,只有一個念頭一閃而過——我到底要不要昏過去呢?現在我只想就這麼昏過去比較好,但我的神經好像不是普通的粗壯,好像不太具有實際的可行性啊。= =+沒等我考慮清楚,頸後一痛……
然後我如願以嘗的昏了過去……
醒來的時候在搖晃的馬車上,我幾乎笑出聲來,我怎麼總是遇見這種事啊,老是被是人綁架在馬車上醒來,這次,好像還誇張了點,似乎,耶?是在別人的懷裡……
微微偏過頭,映入眼中的便是那張俊美到囂張的臉,我忍不住想呻吟,我這是招誰惹誰了啊?!
「醒了?」軒轅御天一雙漂亮的斜向上挑的眸子淡淡的掃過我的臉。
我微微的挪動了一下,「御王陛下,可不可以請你放開我?」被人像個娃娃似的抱在懷中,雖然是不錯,但也要是男朋友才好啊,對於一個陌生人只覺得很尷尬啊。
他倒是沒做什麼反對,任由我自己爬了起來,環顧四周,果然是皇家的馬車,雖不比蕭亦炫家的精緻,但卻仍然豪華異常,地上鋪的是厚厚的白虎皮,一角特製的暖爐散著熱,但看不到火星,東西很少,但很舒適。
「我們這是去什麼地方?」找個地方舒服的靠起來,我懶懶的開口,即來之,則安之是我能在這個世界生存下去的第一準則!
「回我國的都城,盛臨!」
「剛才為什麼打昏我?」
「香後智計名動天下,那裡又是邊塞之地,不可不防!」
「哦,那陛下捉我來幹什麼?」
「你說呢?」他挑高了鳳眸,一副蝴蝶戲貓的表情。
我點點頭,然後再搖搖頭,「沒用的,我什麼都不會,我只是一個很普通很普通的人!」
「是嗎?」他不置可否,「普通人能破我勒苛二十萬大軍?」
「那是碰巧!」我抵抗著,雖然知道不大有用。
「是嗎?那本王就要你的碰巧!」
「隨便你,」我往後一靠,反正他如果真要我參與什麼政治的話,就會很快的發現,我的確是很沒用,但是……
我驀得坐起身來,如果他發現我是真的很沒用的,會不會殺人滅口啊?嗚~以現在的情況來說,很有可能!但是也不一定,說不定我還會有其他的利用價值!
利用,利用,TMD老娘真是煩透了被人利用,還不如被人一刀殺了好呢?
冷了一張臉,我一字一頓道,「不要想利用我!」
軒轅御天掃了我一眼,忽然揚天一陣大笑,豹一樣敏捷的接近我,托高我的下巴,「女人,不要太高估你自己了!」
我順著他的力道,冷哼一聲,「那就不知道御王捉我來捉什麼了?」
他的眼光瞬間轉深,「因為我要你!」
陡然瞪大了雙眼,他,說什麼?
「我要你不是因為你所想的那些,」軒轅御天的臉漸漸靠近我,「而是因為我要的是你!」
「為什麼?為什麼是我?!」我迷惑了,除了那些或許對這個時代有用的知識,我還有什麼能讓一個王想要的,「你剛才不是說是因為我配站在你的身邊嗎?」
「是的!」他的嘴唇曖昧的擦過我的,「只是因為是……你……而已!」
我使勁的推他,怎麼也推不動,很想直接叫他放手,可是那真的是很難看耶。
「我為什麼要相信你?憑什麼?」我一腳踢過去,被他抵住一壓,疼得我眼淚差點掉出來。
「不要動,」溫暖的手放在我的臉邊,大拇指流連的摩擦著,我只能狠狠的瞪他,氣死我了,打又打不過,還被人這麼壓著,我要憤怒了!!!!
「你說,你有什麼要讓我利用的?」
是我的錯覺嗎?為什麼會覺得他的眸子中閃過的是……溫柔?
被他一問,我頓時語塞,有什麼讓我利用的?
「智慧?」再怎麼說我也有我國古人的智慧吧。「兵法?」耶,也是古人的啦。
他搖搖頭,「相信嗎?我絕對能做得比你好!」
我氣結,是比我好,就是被我大敗了而已,我堅決忽略根本是蕭亦炫在指揮這一事實。= =+不過作為林決辰的師兄,而且決辰看起來很尊敬他的樣子,啊!對了,是決辰,我一直在想的事,就是這個了,堂堂勒苛的王為什麼會和北覲的大將軍出現在一起?而且是在北覲的皇宮?
「怎麼了,你失神了?」軒轅御天輕輕拍拍我的臉。
「決辰……」我吐出兩個字來。
「哈哈,我還以為你忘記了呢……」他放開對我的挾制,退到一邊,我暗暗送了口氣,靠近他,我呼吸困難,全身都處於緊繃的狀態。
軒轅御天從懷中掏出一樣東西,遞給我,我奇怪的接過,抖了開來,大概是我的臉色青了又白,白了又青的轉變了好幾下吧,軒轅御天得意的問,「知道了吧?決辰並不知道我的身份,他很聰明,但對我這個從小一起長大的師兄沒有防備,輕易的將我領進北覲的軍中,所以這個東西我才得手的!」
我放下手中的東西,訕笑著,然後問道,「這是什麼?」
他好像一口氣提不上來的樣子,臉色變了數變,才低低的怒吼道,「你這個笨女人,你真的那個名滿天下的香後嗎?這是北覲的軍事佈防圖!」
我只能看懂普通的地圖啊,蕭亦炫給我看的,也只是標示了山川的分佈圖啊!我還沒來得及為自己被罵了生氣,嘶的倒吸一口涼氣,就算我在怎麼不懂,也知道軍事佈防圖這幾個字意味著什麼!!那意味著,國家啊!!
「那,那不是說,北……北覲……」我結巴著想開口,卻說不出完整的話來。
「對!」他揚起嘴角,熟悉的嗜血的光芒一閃而過,「也就是說——北覲盡在我手!」他伸出修長優美的手,緩緩的在我眼前捏成一團!
一時間,我腦袋一片空白……
「那你為什麼還要去攻打南冥?」我整個頭昏昏的,只喃喃問出這個來。
「你以為我是真心打南冥的嗎?」他勾起一抹戲謔的微笑,「不要讓我以為你很笨!」
疑兵之計?情報說勒苛與北覲交界處駐有重兵!蕭亦炫的話從我腦海中閃過,難道,攻南冥才是真正的疑兵之計,那打敗仗也是假的?
「為什麼?要敗?」
「第一,為了讓北覲放鬆警惕,第二,一探南冥虛實,第三,是為了你……」
「我?」
「不錯,蕭亦炫如果知道邊疆有變,一定會利用你,所以我可以乘機得到你,而且,我需要事實來證明你,有能力站在我的身邊!果然,我沒看錯人!」他的眼神,我看得很分明,卻一點也看不明白,他是,真心的嗎?
「還有一點,你來猜猜?」
雖然我的腦袋裡已經是一團糨糊了,但隨著他的提問,我還是飛快的思索起來……
「為了拖住南冥,不讓蕭亦炫對北覲施已援手?」忽然靈光一閃,我試探著問道,那麼,我猛地驚呼出聲,「北覲現在……」
「不錯,很聰明,北覲現在已經有四分之一國土在我手中,宇王和涼王被迫聯手,雖然初戰一潰千里,但是他們兩人,並不是能夠忽略的對手!」雖是這樣說著,但我這次看清楚了,他的臉上,閃動的是自信,驕傲和一種氣勢,一種天下盡在我掌握中的氣勢!
或許,這個男人,真的可以駕御天下!
呼吸跟著一滯,我腦海裡閃過這樣的念頭,杜駿宇和蕭亦炫或許是勝君,是明君,是治國之君;那麼他,是梟雄,是霸主,是建國之君!
「為什麼告訴我這些?我好歹也是北覲的皇后吧?」我苦笑,是過於自信還是太輕視我了?亦或兼而有之?
「那又怎麼樣?」他的神情,足可以指點江山,傲視群雄,一把拖過我來,「我不管你以前是什麼身份,我只需要知道,以後,你就是唯一可以站在我的身邊,也是唯一一個讓我自稱為我的的人,我的唯一的皇后!我不會欺瞞你的!」霸道地扣起我的下顎來,「說,你不會背叛我!」
他的眼中,似乎流動著的是迷惑人的魔性之光,我差點就脫口而出他想要的答案,狠狠的咬了下下唇,吞下了即將出口的話。
「不肯說?」他好脾氣的揚了揚嘴角,完全出呼我意料之外的沒有逼迫,放下手,懶懶的向後靠,「總有一天,我會要你心甘情願的說出來的!」語氣的我不懂的意味讓我止不住的輕顫,媽啊,太可怕了,太可怕,媽媽啊,我一定不會這個男人的對手,太可怕了啊~~~~
使勁淹了口口水,我勉強道,「最後一個問題,你怎麼知道我在南冥從而制定一系列的計劃的?」
他莞爾一笑,輕輕的吐出兩個字,「綠意。」
天啊,綠意的真正幕後boss竟然是他,竟然是他!
突然之間,我明白了什麼叫運籌帷幄之中,決勝千里之外!
什麼叫——算,無,遺,漏!
那一瞬間,我下定了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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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人言論
時間:
2015-6-10 09:50:55
第二十三章
「沒想到我親愛的香后還有這愛好啊,大半夜不睡覺來爬牆?」
當飽含著戲謔的聲音從背後傳來的時候,我頭腦有一秒鐘的當機。
長歎一聲,知道今天跑不掉了,便乖乖的從牆上滑了下來。
轉過頭去,朝身後好整以暇的站在那裡的人燦爛的笑笑,「好巧啊!」
「是好巧啊,如果不是好巧的話香后是不是已經逃掉了!」軒轅御天的口氣很淡,但眼裡冒著的火讓人有點發抖,想當然,那人,指的一定是倒霉的我!= = +
「逃跑,我不御王在說什麼!」我乖乖的搖著頭,打算來個死不認帳,從小我幹壞事被逮住都用這一招,比方說上課講個話什麼的,一定很堅定很誠實的告訴老師,老師,我絕對沒有說話!我上課從來不說話!
「是嗎?不知道?那半夜我怎麼見香后掛在牆上呢?」他雙手抱胸,一雙斜挑的眸子在黑夜裡看起來有點像貓的眼睛,當然我不會認為他是貓,在怎麼都是豹子。
「呵呵……」我打著哈哈,「御王你看今天月色多好,我是來出來賞月的!坐在牆上才好看啊!」我使勁的點著頭,表達我話裡『真誠』的意味。
「月亮?」他一挑眉,我順著他的眼神一望,oh ,my god ,我忘了,我專門選了個月黑風高的夜晚作案的啊,哪裡會有什麼月亮?
軒轅靜靜的打量著我,看我還有什麼好說的,我腦袋一轉,「剛才有的,剛才的月亮好大好圓的!」哈哈,為自己的機智百變而喝彩啊。
「香后,容本王提醒,才過了初一,月亮怎麼會又大又圓的呢?」他冷冷的甩出一句。
被他這一激,我騰的火就上來了,插著腰就學了個祥林嫂樣,「是啊,是啊,我就是要跑,怎麼啦?就許你捉人,不許我跑人啊?憑什麼你捉我就得呆在這裡啊?憑什麼你說一句什麼我配站在你身邊我就得站在你身邊啊?我呸!告訴你軒轅御天,老娘不稀罕!」平生最討厭人隨意擺佈我的命運,他的語氣,就彷彿是施捨我一樣,我才不屑,自己的命運,要由自己掌握!
話音未落,他一把攫住我的手,冷酷的聲音彷彿從地獄裡傳出,「你不屑?」
「是啊!」梗著脖子,我答道。雖然脖子後面的寒毛都豎起來了,但我的脾氣就是吃軟不吃硬!
「你不屑?!」他又問了一句,直直的瞪視著我,我連心臟都開始發冷了。
「沒有敢對本王說不屑二字!」他使勁捏著我的手腕,彷彿要將它捏斷掉般,我咬緊了下唇,硬是不讓一絲呻吟洩於口外。
「現在不是有了,第一個敢於吃螃蟹的是否該得到表揚?」我繼續挑釁著,雖然知道現在形勢比人強,但就是看不慣他那一副我是他所有物的樣子,囂張到家了!我不是誰的所有物,更不是誰要利用就利用的,我只是我自己!
「你……」
就在他要對我發飆的當口,院外有人高聲稟報有緊急軍情。
我們正在去勒苛的首都——盛臨的路上,軒轅御天沒有大張旗鼓,也是一路私服,行到此處便包了一家客棧後面的廂房,為了圖清淨,這個單獨的小院便是給我和他的。
我本想乘機逃跑的,回了盛臨肯定更加沒戲,但是,哎~~好死不死還是被捉住了!
軒轅御天傳喚著外面的人,一把甩開我的手,我忙舉了細看,果不其然,手腕處一圈又紅又腫,真是不懂憐香惜玉啊,我悲歎著,自己拿近了吹吹,為什麼穿越時空的就數我最倒霉啊,怎麼不出現一個俊美又溫柔的大帥哥站出來來保護我啊,55,我家帥哥啊~~~~你在哪裡啊~~~~(我強烈忽略軒轅同志是帥哥的事實。= =+)
恨恨的瞪一眼轉至院中間的軒轅御天,鬱悶,跟著他還不如跟著蕭亦炫同志呢,一樣是帥哥很養眼,雖然沒他帥,但不會動不動就使用暴力手段!最討厭對女人使用暴力的男人了,沒品!我悄悄的對著軒轅御天的背影,樹起了中指!
「陛下,邊關緊急軍情稟報!」來的將士一身風塵,單腳跪在軒轅身前。
我的心咯登了一下,邊關,是和修宇他們嗎?北覲怎麼樣了?
「報!」軒轅峪天也不避我,直接讓將士報來,一瞬間,我的心微微的顫抖了一下,原來他說與我共享,是真的,起碼有一部分,是真的!
「是,我軍……我軍……依靠陛下提供的佈防圖,一路順利的打到北覲澄江之濱,但在澄江重要一戰,佈防圖……佈防圖有異,中伏,全軍……全軍覆沒……」
「什麼?」冷靜如軒轅御天,也不禁高呼出聲,心神陡然間恍惚,而我則抓緊胸口的衣服,北覲,安全了!
然而,就在電光火石之間,沒有人看清那跪著幾乎哽咽著的將士是從什麼地方摸出一把匕首,乘著軒轅御天惶神的剎那,只見寒光一閃,匕首直直沒入他的胸膛之中……
而我能做的,只是死死的摀住自己的嘴,不讓自己驚呼出聲……
那人一見得手,猛的將匕首抽出,反身向我撲來,我下意識想躲,卻被他一把捉了手,低低在耳旁說了兩個字,我猛的一震……
「住手,你放了她,我放你走!」聞言,我猛的抬頭,只來得及看見,軒轅御天捂著胸口,慢慢跪倒的身影……
他的動作很慢,慢得像電影裡特意放慢的鏡頭似的,而鮮紅的血噴出的速度,卻在一片緩慢中顯得那麼的刺眼,大塊大塊的染紅了他衣服的前襟,素色衣服上殷紅,紅得那麼刺目,那麼耀眼,彷彿紅盡世間之紅……
那一刻,我忽然想到雪中迎著寒風湛放的紅梅,在銀裝素裹中一片妖嬈……
胸口像是被細細的絲線勒住,窒息似的疼,為什麼,為什麼?在生死的當口,你還要記得我的安全?
曾聽過那麼一個問句,江山美人,於你,孰輕孰重?生命愛情,於你,又孰輕孰重?
這就是你的答案麼?對於這個每個人都作出不同回答的問題,你就是這麼回答的麼?
震撼,就在那麼一瞬間……
以後發生的事,頭腦一片混亂,依稀記得拉著我的人在軒轅御天沒有驚動任何人的情況下帶著我安全的走了出去,然後上馬,換馬,一路上都有人打點接應。
不眠不休,很累,身體一直很累,頭腦卻倔強的清醒著,沒日沒夜的清醒著,三天後,進入北覲地界。
「香葶,香葶?」一陣猛烈的搖晃,讓我回過神來。
抬起頭來,才發現已經換了一身裝扮的刺客,不由得,勾起一個笑容,「修宇還是貴公子這身打扮看起來比較正常啊。」
「你沒事嗎?」杜修宇握著我的雙肩,眼中有著絲絲的慌亂。
「我沒事,」輕輕搖搖頭,困難的嚥下一口唾沫,「軒轅御天呢?」
他深深的看我一眼,眼裡的意味太深,太重,我幾乎承受不起。
「剛剛接到的飛鴿傳書,據探子報稱,御王重傷,昏迷兩日,方得轉醒,已是無礙。」
我鬆了口氣,不管怎麼說,我不想覺得欠了他的情,這樣很好,很好,但是,那麼暗殺計劃不是失敗?
「那你們的計劃不是失敗?」我急急問道。
修宇這才露出笑意,朝我眨眨眼,「也不算失敗,本來乘機殺軒轅御天這個計劃都沒想過要成功,畢竟他太厲害了,能乘他聽到戰敗的消息心神動盪時刺他一刀也算不錯了,勒苛這一敗,是暫時沒有攻打我國的力量了……」
然後,眼前的景象開始漸漸模糊,實在是,實在是太太太太,困了,反正現在大家都很好,那我可以安心的睡過去了。
眼睛一閉,我睡得雷打不驚。
再一次醒來,已經是第二天的黃昏了,感受到搖搖晃晃的,我莞爾一笑,不用說,又是在馬車上。
睜開眼來,果然不錯,我大笑出聲。
等我好不容易在淚水快要湧出來的時候止了笑意,才發現眼前的人一臉怪異的望著我。
「怎麼了?」我笑著揉揉眼。
「你沒事吧?」杜修宇這才擠出一個扭曲的笑容。
「沒事,沒事。」我急急擺手。
「你和軒轅御天怎麼會在一起的?」杜修宇皺起眉來問道。
耶?這怎麼解釋,不過,哼,我怎麼會在那裡,說起來我就一肚子火。
「還不是都怪杜駿宇那奸姦夫,如果不是他,我怎麼會落到軒轅御天手裡!」我憤憤不平的哼著。
「奸姦夫?」杜修宇不解的望著我,對我的用詞大惑不解。
「是啊,杜駿宇是蕭亦炫的姦夫,蕭亦炫是姦夫的姦夫,就是奸姦夫!」我理直氣壯的解釋著,反正是一對!
杜修宇一下憋不住笑出聲來,「奸姦夫?虧得你想得出來,大半年不見,你還是一樣的調皮啊!那那個奸姦夫怎麼惹你了?你和軒轅御天在一起又關他什麼事啊?」
我思忖一會兒,整理了一下思路,將這幾個月的經歷緩緩道來,當然省略過了自己惡整蕭亦炫同志那一段,看吧,我多有良心,都沒讓你出醜!偷偷扮個鬼臉。當然也省略了軒轅御天的大部分話,只說被他捉了,不是不想說,可是該怎麼說呢?完全不知道!
「原來如此。」聽完我的『匯報』,杜修宇才弄清楚事情的前因後果。
展顏一笑,他伸手將我剛才講話太過激動而掉落的一屢頭髮壓回耳後,「你沒事就好,當我從駿宇那裡知道你失蹤後,我……」緩緩搖了搖頭,他什麼也沒說。
我卻一下明白過來,臉一下緋紅,低了頭去不知道說什麼好。
夕陽很溫和的從窗外撒了進來,兩人身上都是一身金黃,很暖,也很柔,連心似乎都被籠上了一層金黃色,被人關心的感覺啊……
據說,夕陽西下的那一刻,叫作逢魔時刻……
淡淡的剪影倒映在車廂裡,順著影子望出去,窗外也盡目是柔和的黃,殘陽映在路邊小小的溪水裡——半江瑟瑟半江紅……
一瞬間,有些話,盡在不言中。
「啊,對了,那佈防圖是怎麼會事?」我輕咳一聲,打破剛才尷尬的氛圍,隨便扯了個話題。
「佈防圖?」杜修宇本是微笑著看著我,一聽我的話,頓時斂眉疑道。
「嗯,軒轅御天從決辰那裡偷來的圖是假的麼?仗怎麼打嬴的啊?」對於這些,我好奇到了極點,看他那一副盡在掌握之中的表情就不舒服。
「林將軍發現有人意圖對佈防圖不軌,本來準備暗中將此圖偷換,我和駿宇,林將軍商量後,決定將計就計,將半真半假的佈防圖『送』到了軒轅御天手裡,邊關部分是真,誘敵深入,在澄江邊設下包圍圈,將一路順利而掉以輕心的勒苛軍隊打敗!」修宇將所有的事大致解釋了出來,我這才恍然大悟,原來如此,耶,不對,還有一點很不對。
「修宇,你什麼時候和我王關係那麼好了?還叫他駿宇?」我斜著眼睛疑問,難道又全是假的,不是吧,不要吧,我脆弱的心靈經不起這麼的打擊啊?
「你謀反難道是假的?」
「當然不是假的。」他橫我一眼,好像我說了什麼很奇怪的話一般。
「那你們的關係?」
「嗯,因為為了北覲並肩作戰的關係,而且……」他張口欲言,卻為難的看了看我。
「而且什麼啊?你和我王怎麼回事啊?」我急得不得了,現在外敵是打退了,難道還要十年內戰啊,說實話,我一點也不希望打仗,都是些人上人的私慾,卻總要將百姓都牽扯進去,興,百姓苦;亡,百姓苦啊!
「而且駿宇自願退位,讓位……於我!」
我眼一瞪,一站而起,忘記了這是什麼地方的驚叫道,「什麼?!」
『砰』的一聲,頭頂撞上了馬車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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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人言論
時間:
2015-6-10 09:51:06
第二十三章
“有沒有撞到?怎麼這麼不小心?”修宇略帶苛責的拉著我坐下,想幫我查看傷口,我連忙反握住他的手,一疊聲道,“不礙事,不礙事……你先告訴我到底怎麼會事,我聽得雲裏霧裏的,我見過勒苛的軍容,相當的嚴謹,應該沒有那麼容易打敗,而且我不認為軒轅禦天是那麼容易上當受騙的人……”
我一口氣問出好長一串問題,說到這裏忽然又想起什麼來,”還有你說杜駿宇要退位是怎麼會事?而你作為北覲的新王?哎,對,到底登基沒有?應該沒有吧,哎呀,反正遲早啦,怎麼會親自前往勒苛去呢?對了!”我猛一捶手,“那天你行刺軒轅禦天的時候應該可以再補上一刀的對吧?我全都弄不清楚,到底怎麼會事啊?”
修宇默默的聽完我的問題,禁不住莞爾一笑,“香葶你同時問我這麼多問題,到底要我先回答哪一個比較好呢?”
我不好意思的搔搔頭,“隨便啦,反正全都告訴我啦。千萬不要再隻告訴半邊,其他的讓我去猜,我怎麼可能猜得出你們這些七竅心肝玲瓏剔透的人在想什麼啊?盡是一個計謀套在另一個計謀裏,而且說不定全是假的都有可能。”
杜修宇的笑容,帶著無限的寵溺,我的心微微一跳,這樣的笑意,和在現代時在杜宇臉上看到的一模一樣,記憶實在是個很古怪的東西,當你以為自己已經忘記的時候,其實一個很小的觸動,又會讓你想起很多的東西來。
“你問的,我全都告訴你,”修宇笑道,“但是由我來說不如由另一個人來說比較好。”
“誰啊?”還有誰比他更清楚呢?
“他來接應我們,應該就要到了。”
修宇話音未落,仿佛驗證他的話一般,馬車外一陣清脆的馬蹄聲響起,越來越近,馬車隨之停下,然後是記憶中熟悉的清越嗓音,“臣,林決辰求見皇後娘娘及涼王殿下。”(現在因為杜修宇還未即位,所以香葶的名字排在他之前,他還隻是殿下而非陛下。)
“決辰?”我驚的掀開簾子,在看到來人瀟灑的坐於馬上的身影後,禁不住滿臉的欣喜之色,“決辰?真的是你?”
林決辰的笑意,依然俊朗清爽,“好久不見,香葶近日可好?”
我猛的一陣點頭,嘴角裂開得大大的,真的是好久不見,一見面,才發現十分想念這個唯一給我如現代朋友般感覺的人。
“決辰,一路上可好?”修宇微笑著從我身後探出身來,“快上來吧。”
“臣一路安好。陛下得知皇後娘娘和殿下一路安好也十分高興,陛下很是想念兩位,還望兩位速歸!”林決辰優美的跳下馬在,行禮稟報道。
“嗬嗬,那就好,你上來陪伴一會兒香葶吧。”修宇躍下馬車,“將你心愛的飛雲借我騎一下吧,保證不為難它。”修宇半是玩笑的提議道,和在京城時給我的感覺並無二致。
林決辰拱手領命,上了馬車,一車一馬又開始前行……
他一上來,我反是不知道該如何開口問話,有些事涉及的方面我根本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該不該過問,有時候知道得越多,並不是一件好事。好在,看來他來之前就已經受命了,半句多餘的廢話也沒有,直接開始他的講述。
他的聲音,在黃昏中聽來非常之悅耳,緩緩的,他將勒苛的曆史和這場戰事的淵源徐徐道來:
“勒苛和我北覲及南冥都不相同,他們的民族隻崇尚強者,因此曆代的勒苛王一般都會有許多的子嗣,有些王甚至將這件事當作一個王子是否具有資格即位的條件之一。在勒苛所有的王子出生的時候都隨母姓,隻有認定的王位繼承人才會賜國姓——軒轅。(我默默的點頭,怪不得軒轅禦天很自豪的告訴我他是賜國姓軒轅呢。)而王位的繼承人不在血統,隻在一個字——強。”
說到這裏,林決辰長長的歎了口氣,眼神仿佛越過時空,回到十幾年前,“香葶應該知道現任的勒苛的禦王是我的師兄吧。幼時的禦天其實並不叫禦天,他的名字是予天,跟從母姓姓易,易予天。他的母妃非常之愛他,所以給他取這個名字,意為上天的給予。很小的時候,予天師兄就被送到我們的師父那裏學習,師兄的資質很好,很得師父的寵愛,而且從小就和我情同手足,那時候我雖然知道他是勒苛的王子,但並不在意,因為他是前代勒苛王的第十五個兒子,所以他自己和他母妃對他即位並不報有希望。但是,予天師兄十五歲那年,他母妃病重,他趕回勒苛皇宮,八年都沒有再出現在我的面前,八年中,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師兄的性情大變,八年後他再次出現的時候,已經被賜國姓軒轅,名字也改成了禦天。”
我明白的點點頭,疑問隻多不少,“但是這些和現在有什麼關係呢?”
決辰繼續解釋道,“雖然兩年後師兄繼承了皇位,但是皇位間的爭奪並沒有結束,至少還有兩位皇子有實力競爭,一位就是手握重兵的三皇子,一位就是母親是正宮,有實力雄厚的外戚背景的九皇子,至於其他的……”
林決辰並沒有把話說完,但我心中已經明白,其他的,都做了皇位的祭品了,哎……帝王家啊……軒轅禦天其實也是踩著好多人的屍體爬上去的吧……
“這次和北覲的戰爭中,領兵的就是三皇子。”
“啊?!”我驚呼出聲,“那他不是應該和軒轅禦天不和嗎?”
“是的。”決辰點頭,“但是他兵權在握,連身為皇帝的師兄都沒辦法動他,隻能命他出兵北覲而已。這位三皇子的兵權是從他舅舅手中接掌過來的,三皇子本身勇猛善站,但過於鹵莽,又和予天師兄不和,所以才造成我們的可乘之機,但是勒苛之軍畢竟不同凡響,雖然這一仗是我們勝了,但北覲的十萬精兵幾乎消耗殆盡啊,所以也隻能說是險勝啊!”決辰臉上盡是苦笑連連。
“那布防圖呢?”我又接著問道。
“布防圖……”決辰掛著的笑意,幾乎讓我以為他會哭出來,“一張布防圖,耗盡了我們二十年的兄弟情誼啊……”
“不要說了!”我輕輕握住他的手,斷斷的一句話裏,不知道出了幾許說不盡的算計,說出了多少理不清的感情,不敢想象到底是怎麼算嬴了的。
礙事關於軒轅禦天,我還有一點的疑問,可是不敢問決辰了,那次,決辰應該已經知道他是敵國的王了,為什麼還會讓他出現在皇宮?意欲何為?從以後的事看來,決辰並不會為了他們之前的兄弟之情而背叛國家啊?
決辰反握住我的手,低著頭,好半晌,才抬頭對我漾開一抹笑意,我忙轉移話題,“修宇……涼王說我王陛下要退位,是真的嗎?”
“為什麼?”我急急反問。
“不知道。”決辰斂起眉頭,看來也十分的困惑,“可能是為了解決北覲分裂的問題吧,或者有其他,香葶當面問他比較好。”
我點點頭,表示明白
“但有件事我知道。”
“啊?什麼?”他還知道些什麼?
“涼王殿下這次到勒苛行刺,是我王陛下傳位於他的條件。”
“什麼?”我倒吸一口涼氣,是杜駿宇瘋了還是我瘋了,他怎麼會開出這樣的條件?想要證明什麼?修宇真的很想當王還是他的勇氣和智慧?
“我答應幫他。”林決辰平靜的甩出的一句話差點把我炸飛。
“你……和軒轅禦天……”我吞吞吐吐,他們感情不是很麼?為什麼要這麼做啊?
“是的,因為涼王想要即位必須獲得軍隊的支持,也就是必須要獲得我的支持。”
“決辰啊,拜托你一句話說完好不好?”我越聽越糊塗了。
“所以我和涼王殿下作了一個交易,我幫助他行刺,成功後我助他登極,交換條件是……留下軒轅禦天的性命!”
聞言,我脫力般的向後一靠,原來如此,原來如此,這就是真相了,為什麼我國會嬴,為什麼軒轅禦天沒死,為什麼,為什麼……
就是真相了。
那麼現在唯一的問題的答案就是係在杜駿宇的身上了,他為什麼要退位,他為什麼要提出這樣的條件?
然後最最關鍵的是,他打算將我,置於何地?
作者:
個人言論
時間:
2015-6-10 09:51:20
第二十四章
馬車駛進北覲皇宮的時候,我掀開簾子,望著眼前的紅牆綠瓦,感慨萬千,想當初第一次進入這裡的時候,是作為新嫁娘,說沒有一點點的期待是騙人的,誰又想知會遇見這些人,這些事呢?我說我命由我不由天,可當一件件事情接連發生而又無力阻止的時候,是人都會忍不住懷疑吧,是否是老天的捉弄,亦或是命運的安排?
在龍翔殿外踏出馬車的時候,風很大,天有些陰,因而顯得特別的高遠,沒有一絲絲的雲,只是濃重的陰暗厚厚的壓了下來,使人鬱悶不已,輕輕一勾唇,扯出一個乾枯的笑意,看來不以物喜不以己悲並不是每個人都能做到的啊!
忽然之間就洩了氣,一直想一遇見杜駿宇的時候要把一切都問清楚,可是,問得清楚嗎?問清楚了又該如何呢?我有能力改變什麼嗎?
呵呵,其實在這陌生的時代裡,如何不是仗著老祖宗幾千年來的智慧,我什麼也不是,什麼也做不到呢……
低著頭進殿,例行的問安,賜座,然後聽修宇陳述行刺的經過,大概已經先行報告過了吧,只是大略的說了說,聽著聽著,我就開始走神,如果杜駿宇要退位的話,他會不會大發善心放過我一馬呢?聽說戀愛中的人都會很好心,也希望他在得到自己的幸福的時候能稍微想到我,也放我走吧……
胡思亂想著,直到修宇起身告退,我才跟著站了起來。
「涼王可以退下了,皇后留一下。」頭上陡然的命令聲讓我一怔,偏了頭朝修宇作個可憐兮兮的表情,不想一個人留下來面對杜駿宇呢。
修宇安撫的笑笑,打個不要緊的手勢,讓我安心。
他離去後,殿中一片沉寂,剛才因為修宇要稟報要事的關係,已經撤了所有的下人,現在覺得分外的難過,靜得難過。
我胡亂絞著長長的廣袖,腦袋裡亂亂的,像是點了把火在燒,卻又找不到發洩口,憋得難受。
「你……還好吧?」意外的問句傳來,我一愣,好?不好?剛才不是已經稟報過了嗎?
驚訝間抬頭望去,一眼間,心臟猛的緊縮,眼眶一陣發熱,使勁瞥過頭去,死死的咬著下唇,不讓淚珠落下來。
他瘦了,也憔悴了,更和杜宇顯得有如一個模子裡出來的一樣。
杜宇這種樣子,我只看過一次。
我向來身體很好,幾乎不怎麼生病,大學時只在剛和杜宇交往不久後生過一次病,那一次,在家裡燒得特別厲害,父母又不在身邊,剛給杜宇開了門就昏了過去,是他把我抱到醫院的,迷迷糊糊中,他的懷抱很溫暖,暖到讓人想哭。
在醫院打點滴的時候,一直做噩夢,說胡話,只依稀知道有人握著我的手,在耳邊輕輕的述說著,讓我安心,額頭上冰涼涼的,特別舒服。
醒來的時候,看來床邊杜宇佈滿血絲的眼睛和微有些憔悴的臉,淚水止也止不住的往下掉。
那時,杜宇什麼也沒問,只是很溫柔的擦乾我的淚水,當他臉上露出淡淡的微笑的時候,我下了決心,除非是他不要我,否則這一生,我跟定了他。
結果,誰會想到呢……
「臣妾很好,陛下不必費心!」咬著牙,從牙縫裡憋住幾個字來,「如果陛下沒有要事,臣妾就告退了!」
手收攏了放在側腰間,一揖,我轉身就想走。
「等等……」
「陛下還有什麼吩咐?」我沒有轉身,只是機械的問道。
「你……不問……什麼嗎?」
我抬頭望天,殿外起了大風,吹得樹葉嘩嘩直想,忽然想到上一次龍翔殿的召見來,那時我們還在爭論夫妻的問題,真是……恍如隔世啊!到現在還有什麼好問的?問了,又能怎麼樣呢?
「不了……臣妾沒有……什麼想問的。」
「你……」他的聲音低沉得像是歎息,「就不能自稱臣妾嗎?我們……好歹是……夫妻啊?」
夫妻?我幾乎沒笑出聲來,比掛名的還不如的夫妻?人說夫妻猶如同林鳥,大難來時各自飛,現在還未大難呢,就已經勞燕分飛了,還叫什麼夫妻啊?
果然,我笑了出來,「哈哈,陛下還認為我們算是夫妻嗎?哈哈哈哈……真是天大的笑話啊!」
「你……」
「陛下,」我轉身猛的跪下,「人說一日夫妻百日恩,如果陛下來念那麼一點點的夫妻情分,那麼就請陛下在退位之後放臣妾自由,讓臣妾能去找尋臣妾的爹爹和哥哥。」
「是麼?你……也要走麼?」他頹然向後一靠,「都走了,都走了……」
我這時才真的覺得,杜駿宇不對,很不對,其實我一開始就發現到,他是問的『你』,而並非皇后,猜不透他想什麼的我只好一直裝糊塗,等到現在他這句話出口的時候,我才發現他真的很不對,平日裡的杜駿宇絕對不會對我說這些話的,而且看他憔悴的樣子。
到底在我不在北覲的時候發生什麼事了?什麼事能讓杜駿宇要退位,我原以為是為了要和蕭亦炫雙宿雙飛,現在看來似乎並非如此,看他灰心的樣子,為了什麼?能讓如此精明的帝王弄到這個地步?
心隨意動,頭腦還位反應過來,嘴已經自顧自的問了出來,「發生什麼事情了嗎?是陛下您和炫王出了什麼事了嗎?」原諒我,實在是言情小說看多了,一出事就向這個方向想。
「炫?」杜駿宇訝意的看著我,即而搖了搖頭,「沒事……」
我撇嘴,你騙鬼,沒事我怎麼看見你眼睛裡閃過一絲痛苦呢?
「難道是炫王陛下變心了?」我小心翼翼的探詢著,但是,貌似不太可能,這三個月來我一直跟在他身邊,他根本沒有出軌的機會啊。
「啊,難道是我走之後?」我低呼出聲,「陛下,是不是炫王移情別戀,然後要和你分手,所以你心灰意冷,所以要退位給涼王?」
瞬間,我腦袋裡閃過好幾百種劇情。
神啊,原諒我對這種事情異常感興趣,我絕對不是要把自己的快樂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上啊,神啊,我真的是善良的,只是,只是,悲傷這個東西貌似和我沒什麼緣分,最多只會哀傷一下下而已。
「你在想什麼啊?」杜駿宇眉間閃過一絲慍怒。
我暗地裡吐舌,好像猜錯了,「難道是陛下您移情別戀了?」我彷彿發現新大陸般。
「納——蘭——香——葶——」杜駿宇吼道。
我委屈的摀住耳朵,小聲嘀咕著:「又不是聽不到,叫那麼大聲幹嘛?分明是惱羞成怒……」
「你,你給我出去!!!!」火山爆發了。
我忙不迭的跑出殿去,在門口的時候,彷彿聽到殿內的悲歎聲,我怎麼會,怎麼會喜歡上……
頓時,我的耳朵像天線一樣豎了起來,誰誰?他喜歡誰?可惜,鑒於慣性的作用向前衝著,我什麼也沒聽到,真是太可惜了啊,哎~~
在殿外沒走幾步,就看到含笑看著我的修宇。
「修宇~~」我揮著手,三步並兩步走了上去,「在等我麼?」
「嗯。」他笑得溫和,「怎麼跑得這麼急,出了什麼事嗎?」
我不好意思的吐舌,「我把陛下那座活火山點炸了!」
「你,你……哈哈哈哈……」杜修宇笑得大跌,再沒任何形象可言。
「有什麼好笑的,他自己太喜歡生氣了。」我不滿意的嚷嚷。
「駿宇愛生氣,哈哈,也只有你這麼說了,哈哈,活火山,他聽到還不知怎麼樣呢?」杜修宇笑到抹淚。
「本來就是嘛,我不過是猜猜他和蕭亦炫出了什麼事了,是不是移情別戀什麼的,他就爆炸了,先說明,我可不是八卦,我只是想關心,關心他而已,耶~~」說到後面,我不禁放低了聲音,好像我真的只是在八卦而已啊,呵呵。
「哈哈哈哈……怪不得駿宇會生氣,哈哈,你打聽這個,哈哈哈哈……」杜修宇笑得更起勁了。
「喂。你再笑我要生氣了哈!」什麼人嘛?就只會跑來嘲笑我,我氣鼓鼓的轉身就走,被他一把捉住,「我不笑就是了。」他一邊保證,一邊忍不住裂了裂嘴。
「哼……」我鼻子朝天。
「好了,真的不笑了,」杜修宇漸漸斂了笑意,伸手輕輕理了理我的頭髮,「看你跑得那麼急,頭髮都亂了!」
小小的一個動作,卻說不出的曖昧旖旎,我一愣,直覺的向後一退,他的手就這麼尷尬的停在空中。
「對,對不起……」我低了頭喃喃道歉,真的不是故意的,只是條件反射般的動作。
良久,他都沒有反映,我急了,拉了拉他還在半空中的手的袖子,「你不要生氣,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你不想我生氣?」杜修宇的聲音,有些冷,讓我不住的發怵。
我猛點頭。
「你害怕我生氣?」他又接著問。
害怕?不想?有什麼不一樣?我沒想通,還是猛點頭,他是我朋友,我不想因為一點小事造成我們之間的不快。
「那你想不想我不生氣?」
耶?修宇怎麼了?好奇怪的問題,但我還是接著點頭。
「那好,你抬起頭來仔細聽我說。」杜修宇的口氣忽然嚴肅了起來,我揚頭。
修宇的眸子,從未見過的溜光異彩,我只能呆呆的望著他。
「香葶,我喜歡你!」他緩緩的,一個字一個字的道出,輕柔得像最美的歌,「我愛你,所以,」他執起呆立著我的手,「給我一個機會,讓我……惜君如花!」
惜君如花!
惜君如花……
原來他留的那封信裡那四個字,是這個意思。
雖然早有些感覺,但忽然之間聽到告白,我還是只覺得頭腦裡像是被塞入了一大團糨糊,完全不知道該怎麼反應才好。
看著我的呆愣,杜修宇苦笑了一下,「本來我還打算等等的,但是沒有時間了,麒龍祭快到了,我知道,想要你的……並不只我一個,所以我只能乘機現在告訴你……你……現在不用回答,好好想想……再告訴我。」
「麒龍祭?」我傻傻的重複著。
「是的,是四國十年一次的祭典,在四國中心的麒龍山上舉行,四國的國主,皇后和世子都要參加,歷時一個月。」杜修宇解釋道,「這是四國唯一一次都必須參加的祭典。」
「那關我什麼事?反正杜駿宇要退位了啊,我也不再是皇后了。」我吶吶道,還未從剛才被告白的震撼恢復過來。
「有關,駿宇還未退位,這件事會安排在麒龍祭之後,所以你還是必須以北覲皇后的身份參加。」
「什麼?」我頓時清醒過來,一蹦三尺高,那我不是還要遇見蕭亦炫,上次我把他整得那麼慘,天知道他會怎麼報復我,想我那個名義上的丈夫又靠不住,還有,還有軒轅御天,天啊,我貌似是從他眼皮底下跑掉的,他會不會要扒我一層皮啊,就算不扒我皮,還把我弄回去當他那個什麼配站在他身邊的皇后怎麼辦?嗚,想想以後的日子都會在他身邊,在想想他好像很殘暴的感覺,我就想要哭天搶地了。
「可不可以不去啊?」我抱著最後的一絲希望問道。
「不可以,」修宇搖頭,「前代有一次的麒龍祭,有一位國主沒到,你知道發生什麼事了嗎?」
我惶恐的搖頭。
「天災人禍,直到那位國主一命嗚呼,國內算平靜下來。」杜修宇淡淡的說著,反而顯得分外可怕。
「那,那那……啊,有了!」我高興的一拍手,「廢後,廢後就是了!」我捉住修宇的袖,興奮的說道,「只要讓陛下廢了我不就是了。」
「晚了,」杜修宇冷淡的宣判,「在我飛鴿傳書給駿宇告知找到你之後,皇家的玉牒就已經被送到了麒龍山上的神殿了!」
我猛的翻白眼,現在,此刻,是不是該昏過去比較好?
「香葶,我不知道你在擔心什麼(廢話,你當然不知道我把蕭亦炫綁住威脅要閹了他,也不知道軒轅御天的可怕,抖~~),但是相信我,我會保護好你的。」修宇的聲音不大,但其中深情如斯,連我都聽了出來。
「啊,修宇也可以去麼?」希望啊希望,希望在前方。
「是的,我會以北覲世子的身份參加,順便昭告天下,所以,放心吧……」修宇握緊了我的手,承諾著。
我這才長長了舒了口氣,可是,我總些不好的欲感,阿彌陀佛,千萬別讓我的壞預感成真啊……
神啊,佛啊,上帝啊,阿拉啊,不管哪路神仙啊,保佑我吧!你們誰保佑我我就信誰!
所以,請保佑我吧!!!!
作者:
個人言論
時間:
2015-6-10 09:51:34
第二十六章
「天啊,是海?」看著眼前一片的蔚藍,我忍不住驚歎,由近及遠依次是淺藍,深藍,靛藍,然後便是一片白雲繚繞,真有些雲深不知處的感覺。
「是的,是海,麒龍山的周圍圍繞的是龍之海,海的中央就是山了。」跟著下車的杜駿宇在身後淡淡的解釋道。
「那要坐船過去嗎?」我一個勁的吐著吹進我嘴裡的頭髮,帶著鹹味的海風吹的衣衫獵獵作響。
「嗯,但是不是一起。」
「不是一起?」我驚疑。
「是的,麒龍山有四個山門,分為東西南北門,東門是王之路,西門是世子之路,南門是皇后之路,各行其路,不可錯亂。而且不能帶任何隨侍之人。」杜駿宇分別指著四個方向一一對照著說明,我擦著眼睛望啊望,望了半天除了白雲什麼也沒有,根本就看不見所謂的山,更不要說什麼山門和山路了。
「決辰。」杜駿宇淡然呼喚道。
「臣在。」
「你護送香后到南門,那時自然會有麒龍神殿的船來接應,將香后送上船後,你就帶兵駐紮在此,等我們下來。」
「是!」決辰單膝著地,「臣一定將皇后殿下安全的護送到南門。」
「不,不是吧……要……要臣妾一個人去啊?」背脊一陣陣的發冷,在這個鬼影也見不到一個的地方,一個人上船去什麼神山,想想就開始發抖。
「哦?你怕啊?」杜駿宇一臉不屑的望著我。
「誰……誰怕啊?」再怎麼說輸人不能輸陣啊,什麼嘛?那位修宇同志說要保護我,可自己卻跑去處理澄江那面朝廷的事,根本就不和我們同一路,害得我天天要面對杜駿宇的臉,什麼世道啊啊啊啊~~~~
「是嗎?那我最最親愛的皇后,南冥國和勒苛的王馬上就要到了,你是想留下來接待他們嗎?」
杜駿宇話音未落,我已經站在了三丈遠外,回過頭,「陛下啊,臣妾看錯過了吉時也不是很好,臣妾這就告退了。」
轉過身向逃難似的跑了,當然沒錯過杜駿宇那一臉奸計得逞的笑容,我憤怒,每個人都跑來算計我,我憤怒了!!!!
馬車沿著海走了有半天的時間,就到了所謂南門等船的地方,我望著眼前因為天暗下來而顯得越發陰深的海了,雞皮疙瘩就冒了出來,我使勁撮了撮,剛在海邊站定,模模糊糊的船影就顯現了出來,我再次發抖,該不會是……幽靈船?
船的影子越來越清晰,漸漸能看清,我才吁了口氣,還好只是很普通的船,不華麗,也不特別簡樸,很正常的那種小船,船頭站著一位少女,船尾上有一個梢公。
「侍女素心奉神主之命來迎接北覲皇后。」女子下得船來行禮,清朗的聲音響在耳邊。
我急忙回禮,「我就是北覲香后。」站起身來細細打量,女子看不出年紀,很漂亮的一張臉,但僅僅是漂亮而已,不喜,不悲,不嗔,不怨,你見過那樣的臉嗎?是了,就是如此了。
「那請跟我來吧。」素心做個請的手勢。
我回頭朝決辰點點頭,他回我一個溫和的笑容,我踏上船,素心隨之而上,船便開了出去。
船靜靜的在海上滑行,四周的霧越來越濃,漸漸的連船頭的素心也看不見了,周圍靜靜的,彷彿天地間只剩下唯一的我,而我,在這懵懂混沌中,只覺得胸中空茫一片,但奇怪的是,並不害怕,只是很平靜的空茫。
這樣不知在船上坐了多久,當空間失去意義的時候,似乎連時間都失去了意義,忽然之間,眼前豁然開朗,一座高聳入雲的山矗立在眼前,整個山就像是用石頭組成的,從外面看不出一絲一毫的綠色。
「請往這邊走。」不知不覺間船已靠了岸,素心引著我,從一個蜿蜒於山石中的小路上山。
小路相當崎嶇,四周都是怪異的石頭,走在其間,真正領略到什麼叫作橫看成嶺側成峰,遠近高低各不同。
半個小時後,小路到了盡頭,轉過一個彎,抬頭望去,一個沖天而立的大門立在眼前,我揚到脖子酸痛,都沒在雲中找到山門的最高處。
有什麼不對呢?我低著頭苦苦思索,啊!對了,是天,我到南門的海邊的時候,天明明已經黑了,從船靠岸以後,看不出日光,但處處都似乎透著柔和的光線,一點也不給人黑暗的感覺。
「請進入南山門吧,我只能帶路到此了。」素心說道,我點頭,走到山門之前,剛一站定,大門應聲而開,聲音柔和,一點也不刺耳。
我的心靈,似乎就這樣隨之被洗滌般,帶著無比的竭誠,跨了進去,門在身後關上。
走上幾十步的白玉石階,及目處是個小小的光滑的平台,平台上背對我站著一個人……
我腳步一頓,轉身就想跑,然後,絕望的發現身後的大門已經關上了。
「香兒,好久不見啊!」身後惡魔般的聲音響起,帶著淡淡的譏諷,還有幾分,說不清的情緒,是欣喜嗎?耶?我一定是聽錯了。
我強硬的轉身,扯出一個可能是笑容的表情,「呵呵,炫王陛下啊,好久不見了!」
該死的杜駿宇,我XXX的,還騙我說蕭亦炫還沒來,他根本是最早到的一個。
「本王怎麼覺得香兒你一見到本王掉頭就跑呢?」蕭亦炫漸漸走近,嘴角高高的挑起。
惡魔的微笑啊,媽媽呀,好可怕啊~~
「炫王陛下一定是看錯,嗯,肯定是的,我怎麼可能一見您就跑呢,沒有道理的對吧?」我乾笑著,腳不由自主的向後退。
然後,踏在了階梯的邊緣,腳一滑……的
「啊啊啊啊啊……」我胡亂尖叫著,身體向後跌去,我閉上眼睛,等待著預期而至的疼痛……
然而,等待著我的一個溫暖的懷抱……
「你們在幹什麼?」帶著慍怒和驚訝的聲音響起,我睜開眼睛,定睛望去,杜駿宇,杜修宇,軒轅御天,好吧,該來的全都來齊了,個個都睜大眼睛驚訝的望著我和蕭亦炫,我絕望地闔上了雙眸,看來我的預感,實在是太正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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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愛洗澡,啊嘔啊嘔,好多泡泡,啊嘔啊嘔,美人魚,想逃跑……」我使勁的搓著盆子裡的衣服,一邊沒有調子的亂嚷著。
在麒龍神殿不比在宮裡,沒有任何服侍的人,所以所有的事都必須自己動手,實在受不了走了這麼長的路不換衣服,我只好學著古代那些洗衣婦女,端著木盆在小溪邊使勁的搓搓,然後拿著木棍捶捶捶,嗚嗚,我想念洗衣機,想念肥皂,想念洗衣粉啊!!
手裡不停,心裡也不停的胡思亂想著,一想到今日的尷尬,我手一抖,木棒劃出一條完美的拋物線,落到了小溪中央,我一呆,搞,搞什麼啊?還好溪水不深,最深的地方也不過及膝,我將裙角別在腰上,踩進了水裡,沒走幾步,腳下一個不穩,一屁股跌到水裡,水濺起來,打濕了我的衣服,我愣在當場,冰冷的溪水在我身邊潺潺而過,我木然的把手伸了進去,水流的感覺,好溫柔……
隨即,我笑出聲來,越來越大,直笑到幾乎喘不過氣來,我才從水站起身來,拎著濕透了的衣裙,心情大好,真是的,我是誰啊?我是最最樂觀的香葶耶,我怎麼會這麼自己一個在煩惱呢,管他們看到什麼,管他們怎麼想,那是他們的事,不是我的,我要做的,就是高高興興,快快樂樂的活下去啊,何苦在這裡自尋煩惱呢?
想通之後,心情豁然開朗,隨手捧起清澈見底的溪水拋向高處,水珠點點,四處而濺,嘻嘻,反正都濕完了,不如痛快的玩一下,手裡胡亂灑著水,嘴裡哼著些不成調的歌曲,自己能和自己玩得特別高興的人,天底下恐怕找不到出幾個來吧,呵呵……
「香兒還真的會自得其樂啊。」
不是吧?!又是他?!我回眸看向岸邊雙手抱胸而立的蕭亦炫,皺了皺眉,真是礙眼的傢伙。
不想理他,端了岸邊的盆子轉身就走。
我冷哼一聲代表回答,從他身邊擦身而過。
「站住!」他一把捉住了我的手臂。
「放手!」我頭都懶得回的呵斥著,反正我是想清楚了,我做過的那些事不是欠他的,是他應得的,所以我才不要怕他呢!
「你等一等!」他的話音猛的放低,我一顫,為什麼他的聲音中聽來會有隱隱的痛苦。
「你……」
我剛想開口問,他驀然打斷我的話,「你告訴我,宇怎麼了?」
「陛下怎麼了?」我愣愣的重複他的話。
「宇到底怎麼了?他太不對勁了!」他淒聲問道,「他為什麼突然宣佈要退位,而且……而且還不肯見我?」
我胸口發疼,心中五味雜陳,悶悶的憋出一句,「你怎麼不自己去問他?」
「你知道的,宇的性格,只要他自己不想說,怎麼樣都問不出來。」他輕輕一喟,彷彿世間所有的痛苦都需要他來品嚐般。
我一時語塞,隔了半晌,方始喃喃道,「我……不知道。」
蕭亦炫捉住我的雙臂,強迫我一霎不霎地注視著他,一字一頓的問道,「告訴我,為什麼?」
「我……不知道,不知道!」他眼中絲絲哀傷心痛刺到我,我無意識的向後退,卻被拉住退不開去。
「告訴我!!」蕭亦炫的語氣,一片慘然。
「不知道,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我瘋了似的摀住耳朵,眼淚撲簌而下,不要這麼看著我,用那樣的眼神,我受不了,受不了!
為什麼?為什麼?穿越了千年時間,萬里空間,我還擺脫不了三人之間的糾纏?
為什麼?為什麼?
花開花落亦有時,我要承受的痛苦卻像沒有止境般,每當我好不容易認為自己已經遺忘的時候,你們卻要剝開已經結枷的傷口?
其實裡面什麼也沒有,只是——鮮血淋淋……
難道真的應了那句天長地久有時盡,此恨綿綿無絕期?
為什麼?為什麼?
輾轉反側,不停的問,不住的想,如潮水,朝朝起,朝朝落,卻沒有回答。
我抽噎著重複,「我真的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
緩緩的,蕭亦炫放送了鉗制著我的手,慢慢的,我滑坐在地上,似是失了力氣般,再也爬不起來……
「為什麼要哭呢?」蕭亦炫蹲在我的面前,語氣溫和得不似真實,「為什麼你要哭呢?我們……傷你……傷得這麼深麼?」
淚眼模糊中望去,蕭亦炫的表情已經看不分明了,只餘下淚水,涔涔而下,永無休止……
直哭到眼中再也無法留出什麼來,才止了眼淚,習慣性的抓起衣袖來,還未湊近臉邊,便被一張橫空遞出的手帕擋了下來,我盯著手帕,怔怔出神,這樣的情景,彷彿出現過的樣子。
偷偷地抬了頭窺探蕭亦炫,卻見他眼中滿是戲謔之色,一副我就知道你會用袖子擦的表情。
我不服氣的癟嘴,洩憤似的將帕子擦滿了鼻涕,遞回給他,我髒死你,看你在這沒有侍女的地方怎麼洗!
蕭亦炫沒有接那快髒了的手帕,反是從身後拿起一堆東西來,扔在了我的面前。
我倏地瞪大了眼睛,「這是什麼?」
我橫他一眼,廢話,我又不是沒眼睛,我當然知道這是髒衣服,我是問你扔給我幹什麼?
「扔給我幹嘛?」
「洗。」他倒是相當的惜字如金。
「我?」我指著自己的鼻子,不可思憶的望著他,要我給他洗衣服?他瘋了還是我瘋了?
「不然還有誰,我作為大王怎麼可能會洗衣服?」他一臉理所當然的看著我。
「為什麼我要幫你洗衣服,你憑什麼?」我跳腳,從小到大,嬌生慣養的我沒有任何人敢這樣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叫我幫他洗衣服的,就連當然我和杜宇在一起的時候他都沒叫我洗過,更何況他還是我的仇人!
「我似乎是記得某人把我綁住,還威脅要那,啊?什麼,了我的,我好像還沒有報仇的樣子!」
「你放屁!」我指住他的鼻子,激動得要跳起來,全然顧不得女子該有的教養及優雅,「明明是你罪有應得,還怪到我頭上來,你要不要臉啊?」
「哼……」蕭亦炫撇嘴輕哂,一臉譏誚的睨我一眼,轉了身就走,留下我一個人在原地氣得吐血!
我呸,你叫我洗我就洗啊?你以為你是誰啊?我指著地上的衣服一陣好罵,然後還嫌不夠洩憤的衝上去踩了兩腳。這才舒服了許多,哼,你叫我洗,我才不洗呢,讓它堆在這裡發霉發臭,然後讓你穿著發霉發臭的衣服去酬神。
我端了自己的盆子,對著堆孤單的被主人拋棄的衣服做個鬼臉,自以為很翩然的向住的地方走去。
轉過一塊大石,「啊!」我猛的愣住,杜修宇正靜靜的站在那裡。
「修宇你幹什麼啊?嚇死我了!」我拍著胸口,努力平復著心跳,果然人嚇人,嚇死人啊!
他抬頭,靜靜的望著我怔怔出神,面色惘然,似還夾雜著隱隱的痛苦和憤恨……
「你……怎麼了?」我放下木盆就想問。
他一動,我的語音嘎然而止,忽然間,就這麼被擁入一個溫暖的懷抱之中,修宇的聲音,含著濃濃的痛苦,「我就不可以麼?我就不行麼?」
「你在說什麼啊?」我想抬頭望他,卻被他死死的將頭按在懷中。
他的聲音,彷彿從很遠亦是很近的地方傳來,「我就不能讓你放心的哭泣麼?」
我愣在他的懷中,他在說什麼?這是……哪兒跟哪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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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人言論
時間:
2015-6-10 09:51:44
第二十七章
「那個,修宇你誤會了!」我拼盡了全身力氣想推開他來解釋,卻怎麼也沒有他的力氣大,只好悶悶的開口,也不知道說清楚沒有,他聽清楚沒有。
「你從未在我面前流過一滴淚水……」
我拚命的指手畫腳,那是因為和你在一起很開心,我怎麼會無緣無故的哭啊?又不是林妹妹,耶?貌似我回到古代後已經向林妹妹靠攏一步了。
他一隻手按住我的頭,另一個手緊緊的抱住我,好嘛,現在連手都動不了了。
「香葶你不要動,只聽我一會兒話好不好?」他的聲音低得,似是在哀求般。
我停下所有的動作,安靜的靠在他的懷裡,感覺到我的放鬆,他也放鬆了我,擁著我坐在草地上,還是不讓我抬頭。
長長的歎息聲傳來,然後是久久的靜默……
「香葶,你沒發現嗎?你只會為一個人,一件事哭……」他捧起我的臉來,靜靜的望著,我驚訝的回視,他在說什麼?我不明白,但是不想聽,一點也不想聽他說下去,而全身的肌肉像是忽然全部僵硬了般,動也不能動。
「一遇到那個人的事,你的情緒就會不受控制……而且,那天……你自己沒看到,從龍翔殿出來的你的表情……」修宇指指心臟,「讓人心疼……我永遠也忘不了……」
胡說,胡說,他在胡說什麼,我什麼也不想知道,什麼也不想聽,要逃,要逃……
我嘴角胡亂的揚起,口不擇言道,「我……累了……洗衣服,我要回去了……」不顧修宇深不見底的眸子,翟地站起身來,卻被一股蠻力拉了回來。
「你還要逃避到什麼時候?」大聲呵斥著,他似乎已經不是我認識的那個杜修宇。
「不,不,不要逼我……」我捂著耳朵,一步步的退後,落腳之際,腳步竟有些踉蹌,「你什麼都不知道,不要逼我……不要……」
「為什麼要喜歡他,為什麼愛他,愛一個根本不可能愛你的人!!」幾乎咬牙切齒,杜修宇對我吼道。
「我沒有!」我使勁大叫著,真的沒有,我愛的,原不是他,不要再問了,你什麼都不知道,不要再問了……
何苦呢?一定要知道答案,除了讓你傷心之外,還能有什麼呢?
何苦呢?要讓自己心殤?
「不,不是沒有,你愛他!」杜修宇堅定的,一字字的說道。
「誰?你說我愛誰?」我怒紅了雙眼逼問著,你根本就不知道,何苦要逼我逼自己呢?
「杜駿宇!」
三個字的震撼足以劃破空氣的寂靜,我愣在當場……
「她根本就不愛我!」身後低沉的聲音響起,我木然回頭,是那張原本如此熟悉現在卻又這樣陌生的臉。
我轉身,不顧自己的身高,拎起杜修宇的衣領,「你早就知道他在?」以他的武功,有個人在如此近處,就算是杜駿宇,他也不可能毫無察覺的。
「是的。」杜修宇並無迴避我的審問的目光,反是迎接著,目光灼灼,「與其混混沌沌,不如挑明了好!」
「所以你剛才故意裝作受傷的表情,就是吃準了我吃軟不吃硬,才計劃了這一切?」我無力的放下衣領,幾乎不是疑問,而是肯定的問著。
「是的!」他的臉上閃過一種痛,還是傲然答道。
我就這麼望著他,下一刻,我忍不住揚天大笑,直笑出眼淚。
「香葶,你……你怎麼了?」杜修宇這才慌了神,握了我的手臂搖著,「不要嚇我啊?」
我嘎的止住笑,像是突然斷掉的弦,無盡淒涼。
「杜修宇,你做這麼多不就是想逼著我告訴你我愛的是杜駿宇麼?」冷冷的,我不帶感情的開口。
許是我決絕的口氣真的嚇到了他,杜修宇的臉上閃過一絲慌亂和駭然,如平靜的湖面透下的石子般。
「我……我……」他吶吶著,沒有完整的答案。
我指著立於一旁,面無表情的杜駿宇,「那好,我就告訴你,我愛的是他,行了吧?」
說罷,我轉身就走,卻被杜修宇一把扯住,「香葶,你聽我說……」
「放手!」我沒有回頭。
「香葶……」
「杜修宇,我叫你放手!」我像被蟄著一樣尖叫著。
「香葶……」
「放手!」我不顧一切地摔著手,一個勁的就想離開這裡,「不要讓我恨你!」
手上的立陡然一鬆,我抄起地上被遺忘好久的盆子就走,呼,好佩服自己,現在還記得這個東西,免得等下平靜下來還要回來拿。= =+這什麼人啊?
跑出多遠,手臂一緊,被猛的扯入一塊大石後……
「軒轅御天?」我的驚呼被捂在了他的手中。
他將我拉到大石頭後面藏好,將我轉向杜駿宇和杜修宇站的地方,冰冷如惡魔般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既然來了,為什麼不將戲看到最後呢?」
我一個勁的搖頭,不明白,不明白他說什麼,但是眼光,卻仍然順著他說的方向望去。已經有一段距離了,聽不清他們在說什麼,下一刻,一股柔和的氣流從背後傳來,耳朵一下變得清明起來……
「等等……」杜駿宇攔住轉身欲離杜修宇。
「……」杜修宇停下腳步。
「你錯了,她並不愛我。」杜駿宇的語氣沒有絲毫感情。
杜修宇握緊了拳,從口中憋出一句話,「你不見她看你的眼神麼?除了你,沒有任何人能夠讓她有如此憂傷又眷戀的眼神。」
良久,杜駿宇才長歎一聲,「你錯了,她看的不是我,她總是透過我,看著別人而已……」
「什麼意思?」杜修宇斂著眉來。
「就是你聽到的意思!」
「那你為什麼不早說,還要……還要說那些話讓我誤會?你到底存的什麼心?」杜修宇猛的提起杜駿宇的衣服。
什麼話?我在不知不覺中放棄了掙扎,凝神聽著。
杜駿宇還是沒有表情的撫開杜修宇的手,「我不會將她交給你的!」
「為什麼?」杜修宇的音量陡然提高,「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那要問你存的什麼心?」不急不緩的,杜駿宇丟出幾個字。
「我存的什麼心? 」
「三州換後。」
杜修宇聞言,猛的向後一退,放鬆對杜駿宇鉗制。
「你……」
「還要我說嗎?好,那我就重複一遍,三州換後,如果當時我要和你對抗到底,我就會殺了這不貞不潔的皇后,不管她有沒有不貞,用她來祭旗是最好的辦法;就算我有意就和,我也絕對不會留她在人世並將她交給你,你知道的,她的才華,所以當我聽到你的提議時,我就知道,你想要她的命,為什麼呢?我來猜猜,大概是因為她告訴了你推恩令的事,你忌憚她的才華,怕她幫助我來對付你,所以你這一招反間計對付的是她,對吧?不管我怎麼決定,一旦我懷疑她和你的關係,勢必除去她!」
杜駿宇進一步,杜修宇退一步,直到退無可退……
「對,那時候我曾有過那麼一念,但是我後悔,失去了她,就算得到江山也會有缺憾,所以這次我才不管如何要得到她!」杜修宇不再退後,低低的一句話,將我打入地獄……
惜君如花,原來,原來都是全是假的啊,哈哈哈哈……我早該,早該想到的,對於杜修宇一個權利慾這麼強的人來說,江山美人,誰輕誰重?
而我,不過是一個他可以利用的人罷了,那封信?不過是為了確定我不去幫助杜駿宇而已,而我,竟然傻傻的相信了,連我自己都要忍不住嘲笑自己的愚蠢了!
哈哈哈哈……
好想笑,真的好想笑,原來心痛到極點,也就不痛了,一點也不痛,一點也不了……
只是覺得,一切好戲劇化,呵呵,原來最是無情帝王家,古人誠不欺我,古人誠不欺我……
兩人的對話,仍然清晰的傳入耳中……
「不可能了,你不再能得到她了!」淡淡的,杜駿宇說道。
「為什麼?」
「你的感情,攙雜太多其他的東西,她不會允許這樣的感情的!」
我再次怔住,杜駿宇他,怎麼會知道?
「你胡說,你不過是要阻止我得到她罷了!」杜修宇紅了眼吼道,「你不過是嫉妒罷了!」
「別亂說,你知道我愛的是……」
「我沒胡說!」杜修宇猛然打斷他的話,「你說你在當時勢必除去她,但是你做了沒有,你只是把她軟禁而已,不是因為愛她,你告訴我,你為什麼手下留情?不只對她,還有納蘭家?還要她失蹤的幾個月,你又為什麼擔心?為什麼幫她隱瞞下她失蹤的消息?那些不說,就說這次你為什麼會退位?」
杜駿宇苦笑連連,「你弄錯了,我對她,只是愧疚而已,而退位……因為炫的心裡……」他搖了搖頭,接著道,「如果惹急了我,我怕管不住心裡的……心裡可怕的怪獸,」他指指心口的部分,「我怕會做出錯誤的決定……我不能讓北覲百年的基業,毀在我的手裡……」
「呵呵……」杜修宇忽然笑了起來,笑得人背脊發涼,「我想到了,只要殺了你不就好了,殺了你,她就不會知道我做過什麼,殺了你,她也不會為你迷惑,呵呵,不管是不是你都好,殺了你一切都解決了!」
濃濃的殺氣,在空氣中瀰漫開來……
我驚呆了,使勁掙扎了想衝過去,卻被軒轅御天捉得緊緊的,「不要急,還有人沒出場呢!」
「你下毒?!」不遠處,杜駿宇的驚聲傳來。
「對,這種藥散在空中,無色,無味,雖然只能讓人無力半個時辰,但是夠了,不是嗎?」從袖口抽出一個匕首,杜修宇笑得很溫和,溫和得讓人發怵……
刀光一閃,快刀入肉輕微的聲音傳入耳中……
半晌,我嚇懵了的淚水才落了下來,還好,蕭亦炫為他擋下了這一刀。
而且這一刀只是刺進蕭亦炫的手臂而已。
趁著杜修宇一愣之間,蕭亦炫已經制服了他,現在才知道杜修宇的近身搏鬥,遠遠比不上蕭亦炫。
「怎麼樣?看著原本愛你的,你愛的人都不愛你的感覺,如何?」
我呆呆的看著河邊因為餘生的慶幸而相擁的兩人,耳邊是軒轅御天輕聲的問話,響在耳邊,曖昧無比,卻只讓我從心底涼了上來。
「你做的?你計劃的這一切?」
不知什麼時候,他已經放鬆了對我挾制,我轉頭機械的問著。
他聳肩,「只是計算好時間而已。」默認了我的問話。
「為什麼?」
「呵呵,如果你得不到一顆心的時候,你該怎麼做?」他不答反問。
「得不到?」我微微怔愣,「就得不到了啊!還能怎麼樣?」
「錯了,得不到,就親手打碎了,然後動手補好,就是你的了!」他眼角含笑,彷彿取得了最後的勝利,一把拉了我,朝河邊的三人走去,「走吧,一起去品嚐勝利的滋味。」
我木木的被他拖著,走到三人身邊,我們一動,耳力很好的三個人都轉過頭來,愕然注視著我們走近。
我心念一動,猛的抽出手來反手一巴掌抽過去,淡淡的,我漾起一抹笑意,在四人驚訝的目光中輕輕的指向胸口的部分,
「你錯了,軒轅御天,心碎了,就再也補不好了!」
一字一頓的,我緩緩道來,在眼到他目光動搖後滿意的加大了笑容,獲得一種近乎變態的滿足。
你錯了,軒轅御天,心碎了,就是碎了,再也無法補起來,就像是脆弱美麗的玻璃,『砰』的一聲,碎成千片萬片,片片都如此尖銳,卻片片 都倒影不出任何的存在……
碎了,就是碎了……
修宇,其實,只差一點點,只差那麼一點點,我就愛上你了,真的,只有那麼一點點……
可惜你永遠,也不會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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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人言論
時間:
2015-6-10 09:52:04
第二十八章
「你錯了,軒轅御天,心碎了,就再也補不好了!」
一字一頓的,我緩緩道來,在眼到他目光動搖後滿意的加大了笑容,獲得一種近乎變態的滿足。
說罷,我轉了身就走,要記得,心可以碎,但是踩不扁,壓不倒,拚命從夾縫中生長出來的野花才最可貴。
所以走的時候,我的背,一直挺得很直。
順便將四人從祖先一直到父母問候個遍,我的眼中,沒有一絲的濕潤。
才走兩步,眼前人影閃過,還沒等我看清楚發生什麼事,帶領我進入山門的自稱素心的女子就出現在了我的面前。
她平靜的上前,微微一福,「素心見過各位大王,見過香后,見過世子。」
「素心,有什麼事嗎?」身後蕭亦炫的聲音響起,似是已沒有剛才震驚的影響,一味的平淡。
「神主有請各位。」素心答著,對我們作個請的姿勢。
我一怔,神主?據杜駿宇說不是要等四國的皇室都到齊後神主才會出現的嗎?
「那個,可是東邊的黎國還沒到啊?」怔怔的,我問出聲來。
「回香后,雖說是四國祭,但每次到的其實都只有三國,因為另一國的皇室會以神主的身份參加。」素心一邊給我們帶著路,一邊公式化的解釋著。
「神主?」一直都聽到這個詞語,杜駿宇曾解釋過是一直在這山上侍奉神的人,和皇家有什麼關係呢?
「是的,神主是從各國的皇室中選出的,無論哪國的人被選為神主,那國就按例不必參加祭典了。」
原來是這樣啊,我點點頭表示理解,跟著素心,看也不看後面的四個衰哥,在兩旁都是石頭的小路上左拐右拐,反正他們不會笨到現在來找我麻煩,有四個的唯一好處就是能夠相互牽制,嘿嘿,嘿嘿……
我是越來越變態了,不過,不夠變態怎麼能在如此變態的人中間生存呢?
生存,從來就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
呵。
走了不多時,眼前豁然開朗,一棟古色古香的房子就這麼出現在我眼前,房簷處高高翹起,四角雕刻著蒼龍,白虎,朱雀,玄武四種守護獸,屋頂是綠得很柔和的琉璃瓦,未等我細細打量,素心就帶了我們一行人進了屋內,一跨過門檻,我就瞪大了眼睛,好奇的望向傳說中黎國的神主……
原來世界上,真的有如神一般的人啊,望著站在殿中對著我們漾出柔和微笑的男子,我的腦海裡,閃過這樣的念頭……
完美無暇的男子,完美無暇的笑容,完美無暇的神情……
眼前的神主,只能用完美這樣的詞語來形容了,沒有唳氣,沒有算計,沒有陰霾,只有清澈,純淨,柔和,慈愛,哪怕用盡世間所有最美好的詞,也不能形容出他的萬一。
「各位,請坐!」連聲音都清越得不帶一絲的雜質啊。
指著殿中的幾把椅子,男子做了個請的姿勢。
我不動,其他四人也不動,冷笑一聲,我朝最左前的椅子走去,哼,就是要不懂禮貌,怎麼著?
不知他們在身後做了什麼,只見四個人比我還快一步坐到了左邊,竟然還排好了順序,一個個優雅得讓人想吐血。
我自認為以最娉婷的姿勢走到左首的椅子前,伸出『芊芊玉手』,撫了撫椅子,皺起眉頭來,就差沒吐出一句話好髒了,頭一甩一轉身,坐定在了右邊的位子,然後正襟危坐的看著神主,沒忘了右眼眼角有意無意的掃過四張精彩得如同調色盤般的臉,呵呵,看來我對他們還是有一定的影響嘛,至少讓他們不能作出平日裡那種高高在上的皇家風範——永遠優雅含笑的一張臉,思極此,我不由得心情大好。
「香后難道認為這神殿裡的椅子會沒擦乾淨嗎?」呵呵,沒想到,首先開口的竟然是蕭亦炫同志。
「當然不是,」我以手掩口笑得燦爛無比,「只是不想和某些髒東西坐在一起而已!」
「你說我們是髒東西!」啊,軒轅御天,你不是最號稱沉得住氣的麼?怎麼?失常了?我才不信自己剛才的一句話能對你有如此深的影響呢!
「啊,我搞錯了!」我一臉驚慌,「各位如此尊貴的大王陛下世子陛下怎麼是東西了,明明不是東西的啊!」我重重的點下頭去,「嗯,不是東西!」
「你……」軒轅御天猛的一拍桌子站起來,怒瞪著我,我毫不示弱的瞪回去,哼,罵你們幾個不是東西,根本就是便宜你們了,你們為了自己的利益,任意玩弄人於股掌之上,為了一個國家的強盛,這沒有什麼錯,但玩弄到人的感情,就是罪無可恕,最最罪大惡極的是,你們竟然玩到老娘頭上來了,我XXXXX的,想著,我再次問候了四位的祖先。
我是不會原諒的!
所以軒轅御天,不要表現出如此失常的樣子來,這,會讓我忍不住……相信你的真心……
所以杜修宇,不要用如此悲哀的眼神望著我……
所以蕭亦炫和杜駿宇,不要用我看不懂的表情,看著我……
「各位,我請你們來,是有要事相商。」冰涼澄清的話語,讓屋裡的火焰降了下去。
我深吸一口氣,看著蕭亦炫將軒轅御天按了下去,轉頭望想被成為神主的男子,「請問是什麼事?」
他略一沉吟,開口道,「是這樣的,相信在座的諸位也應該知道,每代的神主,在神認為應該卸下這個責任的時候,都會選出下一代的神主,我也到了神認為該卸下責任的這一刻,所以這次祭典,還要選出新的神主來。」
話一出口,殿內的空氣頓時沉寂下來,所有人都應該很清楚,一但成為神主,就相當於要放棄世間的榮華富貴,就意味著要在這山上服侍所謂的神直到神認為可以為止,對於眼前這四個權利慾一個比一個重的人,恐怕,是難以想像的吧。
現任神主的眼光淡淡的掃過四人,然後,竟然轉到我的身上來,「所以我想請香后成為新的神主。」
啥米?我?
我指著自己的鼻子,幾乎驚得跳起來,「我?我?你是說我?可是,可是我是女的啊,歷代的神主都是男子啊!」杜駿宇是這麼說的。
「非也,並非女子不能為神主,神主者,非龍即鳳,但近百年來都未出現過處鳳,所以數百年的神主都是男子。」神主柔和的笑道。
「你是說,因為我是處女,所以被選為神主?」我幾欲昏倒,居然,還有這個原因,這不是廢話嗎?哪有皇后嫁了皇帝還是處女的,耶?當然我除外,可是不是吧……
神主含笑點頭。
「那你是處男啊?」我指著他驚道,神啊,原諒我,我不是故意要如此失禮的,但是,實在是太驚訝了啊,原諒我粗壯的神經都要受不了了!
沒想到他臉微微一紅,還是點了點頭。
我急得跳到另外四個跟前,指著鼻子道,「他們,都不是處男啦?」話一出口,我都想咬掉自己的舌頭了,蕭亦炫和杜駿宇幾乎在我眼前表演過春宮啊,而且在泠雪宮住過的三個月,也讓我知道蕭亦炫不是還有很多的妃子嗎,杜修宇那副花花公子的樣子就不用說了,軒轅御天,也怕早就不是了,也就是說,也只有,很倒霉,很倒霉的我了!
眼前四個,聽到我問出的問題後都滿臉的黑線,更加證實了我的推測,不是吧,難道我真的命中注定要出家啊?(是神主好不好?= =+)
「可不可以不要啊?」我抱著萬分之一的希望問著現任神主,肯定是不行啦,小說中不都是這麼寫的嗎?
「可以啊!」
啊,我就知道,怪不得古人說自古名將如紅顏,未許人間到白頭,難道我也算紅顏?竟然注定要我出家,啊啊!!啊啊啊??不對,他好像說,可以!
「什麼?」我衝到神主面前,就想著他如果說不行就掐死他。
「可以啊,成為神主全靠自己自願,我不能勉強啊!」他莞爾一笑,莫名的撫平了我的焦躁,原來神的微笑,就是這個樣子啊,我呆呆的望著這聖潔的笑容,想到。
「那也可以要咯?」好吧,我承認,在這樣的笑容下,整個人都有點呆。
「本王不准,我不准!」軒轅御天拍案而起,一把拉過我,「你聽清楚了,我——不——准——」
「哼。」我冷哼一聲摔開他的手,轉身對著神主一笑,「那讓我想清楚在告訴你,行不?」
神主仍然是那樣的笑容,我行了禮,才不管那幾個人的臉色,自顧自回住的地方,神主,嗯,我真的要好好想想,能擺脫這幾個衰哥,而且是個旱澇保收的好工作,據說福利待遇也不錯,嗯,我真的要好好想想。
「站住!」軒轅御天的暴喝聲打斷了我的思緒。
我轉身,威脅道,「你們誰敢過來,我這就去告訴他我願意!」好吧,大不了魚死網破,你們不是想利用我嗎?我就讓你們都利用不到。
果然,我的話有效的阻止了他們的腳步。
「香葶,為什麼?你是要懲罰我們還是懲罰你自己?」一直未開口的杜修宇一臉的哀傷,語氣中,似乎夾著隱隱的怨。
切,你怨我,我怨誰去。偏了頭,不去理他,轉身就走。
「你為什麼不哭呢?」蕭亦炫雲淡風清般的聲音響在耳邊,我的身體一顫,立刻冷冷回道,「我不知道炫王在說什麼!」
「你為什麼不哭,我們……都傷了你,你為什麼不哭?」
我揚天一陣長笑,直笑得彎下腰去,才擦著笑出來的淚水指著幾個道,「我為什麼要哭?我只為自己認為值得的人和事哭泣,而你們……」冷冷的橫了一眼四個臉色驟變的人,「哪一個值得?」我指著臉色宛如死人般的杜修宇,「你?一直騙我的人?」又指指眸中少了霸氣的軒轅御天,「你?一直想利用我的人?」然後轉向看不清眼神黝黑到幾乎呈現藍色的蕭亦炫,「還是你?傷害過我的人?」他身旁的杜駿宇,「或者是你,從未把除了你的炫的人當人看的人?」
我緩緩的搖頭,雙手抱胸,嘴角露出譏諷的笑意,眼神掃過幾個在我生命中刻下無法磨滅的傷痕的人,不再多說一句,轉身離去。
我想,那一刻,小女孩真的長大了,學會用自己的方法,報復傷害過她的人,也深深的,用報復的匕首,劃傷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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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人言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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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6-10 09:52:20
第二十九章
古語云:山中方一日,世間幾千年。
我不知道是不是就是這樣的感覺,當麒龍山上時間給人的感覺確實相當的模糊,到處都似乎散發柔和的光線,沒有黑夜和白天的區別。然而到你真正去尋找光源的時候,你卻發現怎麼也找不到你想像中的發光體,神之地,就是如此嗎?
在這裡,給我安排住的地方是間小小的屋子,屋內沒有多餘的擺設,唯多書而已,但這對我來說已經足夠。而最讓我驚喜的是,屋後的庭院中竟然有個小小的露天溫泉,在溫泉裡洗完澡,我披散著半濕的頭髮,來到小溪邊,赤足泡在溪水中,我滿足的歎口氣,其實這樣的生活,也不錯啊,當神主就是這樣了!
「香后殿下。」
身後柔和清爽的聲音響起,我回眸而望,不由得展顏一笑,「原來是神主殿下,找我有什麼事嗎?」
「殿下知道我找你有事?」他行至我身邊,坐了下來。
「嘻嘻,我不僅知道你找我有事,而且還知道是件很重要又不方便其他人知道的事,對不?」
「哦?為何?」
「猜的,」我不想解釋,胡亂搪塞著。其實只是一個很簡單的推理,但就是懶的說。
他不再追問,只默默的坐在我的旁邊,或許是因為他的氣質和身份的關係,就算他離我如此之近,也沒有絲毫的不快和警覺感。
半晌,他才悠悠開口道,「恕我冒昧,我想請問香后殿下,殿下難道不想回去麼?」
我心臟猛的一跳,回去?他什麼意思,難道他看穿我是借屍還魂麼?如果他是侍奉神的人的話,那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我……不知道神主在說什麼。」太多的教訓讓我不由自主的選擇了否認。
他莞爾一笑,如清風撫面般清爽柔和。
真正如蓮一般,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
精緻如此,又清雅若斯……
「香后殿下請放寬心,我絕對沒有任何的歹意。」如水清眸中,儘是真摯誠懇,「我只是想幫忙而已。」
「你知道多少?」
「不多,借屍還魂而已!」是的,不多,但已足夠。
我腦袋中轟的一聲炸開,被知道,被發現,現在,該怎麼辦?要不要相信他?要不要相信他呢?
咬了咬牙,相信吧,大不了,再被欺騙一次。就憑他那雙眼睛,我賭相信他。
「神主殿下所料不差,今日之香葶確已非當日之香葶,同樣亦不屬於這個時空,不知為何錯亂時空而來。」我輕輕道出實情。
他並無驚訝之色,只是點點頭,「和我算出的所差無己。」
「那神主殿下,我還可能回去嗎?」抱著一絲希望,我問道,他剛才這麼問我的,或許,應該……
「這個……我應該可以助殿下一臂之力。」
「真的?」我猛的站起來捉住他的衣袖。
他含笑點頭,並沒有對我的失禮表示譴責,但被他這樣一望,我反是不好意思起來,自己放開了自己過於激動的手,紅了臉低下頭。
下一刻還是忍不住揚起頭追問,「我真的可以回去麼?」
他點頭,頃刻後又欲言而止道,「但是……」
不是吧,又是但是啊,我聽得都想哭了,跨下一張臉,我哀嚎,「神主殿下,您可不可以一次說完啊,我脆弱的神經承受不起這樣的打擊啊!」
「神經?是何物?」
「那不重要,」我急忙擺手,「請快告訴我但是什麼吧,我急死了。」
「請不要焦急,我說但是是因為並不知道你在異界的身體是否無恙,所以……」
啊,對哦,我是被車撞的,如果撞得少條胳膊斷條腿什麼的怎麼辦啊?萬一,我說萬一哈,我剛被醫生宣佈死亡,然後忽然爬起來,我臉頓時黑了半邊,我不要玩詐屍啊啊啊啊啊!!!!
「那有沒有辦法知道我那邊的身體現在好不好呢?」我將唯一的希望寄托在眼前這位神主先生身上。
「有,」他肯定的點頭,「只要從殿下的靈魂下手,我就可以推算出殿下的身體是否安好,因為靈魂和身體雖然可以分開,但是靈魂……,……,……」
我聽得一臉黑線,又不敢打斷他,鬼在知道他在說什麼,說得那麼玄,可是打斷人家的演講欲是件很不道德的事,會被馬踢的!(怪理論= =+)
好不容易等他自以為的解釋清楚,耶?其實我也不知道他是不是解釋完了,反正是趁著他喚氣的當口,我一口打斷他的喋喋不休,直奔主題,問他到底怎麼才能知道我以前的身體是否完好。
「請殿下伸出手來。」他將手攤在我面前,修長優美的手指骨節分明。
我略一猶豫,便將手放在置在他手之上,他反手握住,瞬間,溫暖的感覺將我全身包圍,週身隨之散發出淡淡的光線。下一刻,他輕輕將我的手放開,「好了。」
我跟著一呆,這麼快,看來他不是冒牌的神棍呢,呵呵,好像他本來就不是。
「怎麼樣?」心急的追問著。
「請殿下放心,完好無損。」
隨著如珠落玉盤般優美的聲音,我跟著歡呼起來,耶!!耶!!萬歲!!萬歲!!
一把捉了神主的手,一個勁的搖著,「太感謝了,實在太謝謝,實在太好了,我終於可以回家了,我的電腦,我的小說,我的漫畫,我電視啊啊啊啊啊啊!!!!」兩年了,我幾乎是抱著良家婦女被拐賣的心思啊,嗚嗚嗚嗚~~~~
「這個,可否請問一下,殿下所說的這些是何物啊?」神主的臉上一片疑惑。
「這個……」我不好意思的搔著頭,「我也不知道怎麼解釋啦,反正是異世界的東西啦。」
「原來如此。」
「神主殿下,這個,不知道算不算冒昧,可以問下你的名字嗎?」我一定回家每天三柱高香,以防燒給了別人,反正都是神主,還是問清楚的比較好。
「我的名字?」他喃喃道。
「啊,我是不是太冒昧了!」
「呵呵,」他嘴角輕勾,漾出一個迷人的笑容,「沒有關係的,只是……」他的笑意似乎閃過一絲落寞,「好多年了,從來沒有人問過我的名字而已……」
「那麼……」我希冀的望著他。
「我是黎國皇族,國姓為黎,單名一個清字!」
「黎清,黎清……」我念了幾遍,默默將這個名字記得,這可不怪我,我最記不得的就是別人的名字了。
「很好聽耶!」仰起臉來,我笑得燦爛無比。
「是嗎?」溫雅的笑意再次出現在黎清的面上,我看得目不轉睛,有什麼不同呢?有什麼不同呢?啊!對了,不再是那種無嗔無喜的笑容,有了點點的溫度,就是如此了。
「啊!」我忽然指向他,「我想起來了,我總覺得你的笑容很熟悉,我想起來了,有了一點點溫度的笑容,像極了決辰!」
「殿下認識決辰?」
「嗯。」我猛點頭,「認識,認識,他是我朋友。」看來,我猜對了,黎清果然和決辰有關係。
然後他下一句話,將我炸飛到天上去了!!
他笑著問道,「這樣啊,我那侄兒還好吧?」
「侄兒?」我瞪大雙眼。
「是啊,我的二皇姐嫁給了林家長子,也就是決辰的父親,所以他是我的侄兒,嫡親的侄兒!」
天啊,地啊,誰來告訴我他是在開玩笑的吧!!!!
我張口結舌,說不出話來,他到底多大了啊。
看著我瞠目結舌的怪表情,黎清忍不住『噗嗤』笑出聲來,「別猜了,神主是不會變老的,我的時間,已經定在了我當上神主的那一天,直到我卸下這個重任的時候才會重新開始流動。」
我這才閉上了一直微張著的嘴巴,原來是這樣啊,我還以為世界上真的有小說中才會出現的那種幾十年後不變的容顏呢。(完美小受?= =+)
「那我什麼時候可以回家?」我轉移話題,受不了了,刺激過大,萬一他再說出什麼事來,寒,我打個冷戰。
話一出口,黎清忽然斂了笑意,沉默下來。
「怎麼了?」不是吧,大哥,現在又有什麼不對了?
「你……真的捨得……離開?」他的聲音不大,卻如一把巨錘砸進我的心中。
捨得?我真的捨得嗎?所有的人,所有的事?兩年來的點點滴滴,被愛護,也被欺騙,有淚水,也有歡笑……
使勁閉了閉眼,再次睜開,眼中一片澄清,微微的笑了……
「能捨才能得!」
「確定?」
「嗯。」我點頭。
「可是,他們捨得嗎?」
我低頭輕笑出聲,「誰又真的捨不得誰呢?我不過是個有利用價值的人罷了,沒有我,還有其他呢!」
「你真的那麼認為麼?那你希望得到什麼呢?」
「純粹的愛罷了,可是他們給不了,也給不起!」
「你覺得他們愛的是你的利用價值,愛的是你的聰明才智,愛你可助他們一統江山,可你是否有想過,如果你沒有聰慧,沒有機智萬變,沒有灑脫,沒有百折不饒的堅強,沒有偶爾的頑皮,沒有時不時流露出來的脆弱,那……你還是你嗎?他們所愛的這些,不也都是你麼?」
一句句似質問又似關懷的話語讓我一時怔怔地杵在原地,無法言語,猛地抬起頭來,卻只能摀住嘴不讓自己驚叫出聲,什麼時候,我身前的人,已經換成了是他?
作者:
個人言論
時間:
2015-6-10 09:53:05
第三十章
「蕭.亦.炫……」我吶吶著,不知該如何反應。
蕭亦炫緩緩走近,他清澈的嗓音將所有的話語一個字一個字清晰的送入我的耳中,「如何愛一個人是愛他的全部的話,那愛你的全部,愛你的所有,又有什麼不對呢?」
我自嘲的笑笑,「也許你是對的,但愛情一定要建築在條件的基礎上嗎?如果有一天出現一個人,比我還聰明,比我還有智慧,比我還堅強,比我還有利用價值,那麼所有愛我的人都該要去愛她嗎?」
「不要逃避!」他立定在我的跟前,深邃的眼光似乎能注視到我心靈深處。
「也許是逃避吧,」我笑著搖頭,「或許我根本沒有你想像的那樣擁有百折不饒的堅強,一而再再而三受到傷害,是人都會傷心,都會想要保護自己不再受到傷害吧。逃避傷害,是人生存下去的本能啊。
我只是一個很普通很平凡的人,我算不嬴你們,鬥不過你們,也不想和你們糾纏下去,回到屬於自己的地方有什麼不對呢?那裡有疼愛我的家人,有知心的朋友,有屬於自己的空間,又有什麼不對呢?」
「那你的豪情壯志呢?」他毫不放鬆,「我以前做了那麼多傷害你的事情,你不是立志要報復嗎?」
我微一仲怔,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什麼悲情的氣氛都被破壞的乾乾淨淨,稍微向他不該看的地方掃了一眼,滿臉戲謔,「炫王陛下還嫌被報復得不夠嗎?真那麼想被閹嗎?」
蕭亦炫一陣尷尬,俊臉閃過一絲緋紅,轉了頭不看我。
哇,真難得耶!這樣的人也會害羞?難道他和杜駿宇在一起是受?我的思緒,完全不受控制的胡亂想著。
湊近他,欣賞他難得一見的奇景,「其實我走了也沒什麼不好的吧,至少你和我王陛下之間的阻擋物又少了一個啊,雖然我從來不覺得我是,明明是你們欺人太甚!」我聳聳肩。
不想看蕭亦炫,繞過他,走到一直在一旁沉靜如水的黎清身前,「神主殿下,我什麼時候可以走啊。」
「明早,正是陰月衰,陽月盛之時。」
我點頭,福禮道謝,在路過蕭亦炫之時不忘加上一句,「如果我是你,我不但不會阻止,而且不會去告訴其他人,你應該知道,我留下來對你一點好處都沒有。」
回到屋中,發呆良久,才猛然發現想帶回去的東西實在太多,竟然不知帶走什麼是好。想收拾一些,動起手來,才啞然失笑,我是靈魂來的,當然也是靈魂回去,這樣能帶走什麼呢,而且這次來麒龍山上參加祭典,根本就沒帶多少東西來呢。
真的,要走了啊,托著腮坐在窗前,望著窗外的怪石嶙峋,兩年了,過了最初的那段知道能回去的喜悅後,總有些說不出的惆悵,有點捨不得呢……
如果回家去的話,那這兩年,我就真的能把他當成黃梁一夢嗎?
一別茫茫,再會無期。
不知道坐了多久,天色竟然黑了下來,我這才回神,怎麼會事,這山上不是終年不黑的嗎?抬頭望去,竟能看見滿天星辰。
窗稜上,傳來有規律的敲擊聲,我回眸,「怎麼是你?」
逆著光,蕭亦炫從未笑得如此柔和過,舉舉手上的東西,依稀是個酒罈,「我來送行的。」
「送行?」
「是啊,你不是說了嗎?情敵要走了,不該慶祝嗎?」
我忍不住翻個白眼,搞什麼啊?你要慶祝也不至於找到情敵來慶祝吧?
「怎麼,怕了,不敢嗎?」
面對他的挑釁,我再次翻個白眼,「炫王陛下,好歹我也在你身邊『寸步不離』的跟了三個多月耶,你要殺我要打我不是早就做了,還等到今天?或者?」靈光一閃,我皺起眉頭,「你們是商量好了的,你不會動我,是因為最後那一戰要利用我?」
他笑得坦然,「是也?非也?到現在有那麼重要嗎?」
我陡然一怔,忽而笑得燦爛無比,「是啊,有那麼重要嗎?」我問他,也問自己,揮揮手,「你讓開一點,我出來和你喝酒。」
他詫異的看著我,還是依言退開幾步,呵呵,他一定想不到我出來和讓他讓開有什麼關係吧。
我偷偷笑笑,一腳踏上剛才坐的板凳,一腳踏上窗沿,一躍而出,漂亮的著地。站起來比個V型的手勢,寶刀未老啊!
「你……還真是……讓人驚訝。」蕭亦炫臉有點扭曲,我不屑的哼一聲,「要笑就笑唄,別做那種樣子!」
「到哪裡去?」
「河邊好了。」
小溪靜靜的流淌著,滿天的星光,似乎都融入其中似的,抱膝坐在溪邊,看著水波蕩漾,思緒似乎也跟著澄清起來。
「對了,今天怎麼天黑了啊?平日裡不是都不黑的嗎?」我轉頭問道。
「因為明天就是祭日了啊,明日正是陰月衰,陽月盛之時,而今晚正是陽月衰,陰月勝之日,所以連神主的力量也無法維持今日天之變化。」
「你很清楚嘛。」
「嗯,十年前的四國祭我作為南冥世子參加過。」蕭亦炫的臉,逐漸迷茫起來,「那是,我第一次見到宇……」
我點頭,原來他們是這麼認識的啊,我一直在想兩個國家的王是怎麼相識相知近而相愛的呢?現在總算是弄清楚了。
或許是因為離愁依依吧,我不想和他因為這件事吵起來,微微偏過頭去道,「今天我們不說這個行不?就要離別了啊,再一別,怕再見無期了……」
他臉色變了變,掠過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色彩,是悲傷嗎?他,會嗎?
沒等我想明白,他已經朝我舉起酒罈,「好,不說這個,這杯,敬最親愛的敵人!
呵呵,最親愛的敵人啊,我笑著接過他遞來的酒罈,同時舉杯,「敬你!常聽人說,最瞭解你的人就是你的敵人,為了這個,敬你!」
酒罈相碰,在空中發出清澈的聲響。
拔開酒罈的塞子,一股濃郁的桂花香溢了出來,我喝了一口,「哇!上好的桂花釀,我最喜歡的酒!」
「嗯,你在泠雪宮除了果酒唯一會喝的酒。」
「你還記得?」我驚訝萬分。
「呵呵,你不說最瞭解自己的往往是自己的敵人嗎?更何況,你在泠雪宮跟了我三個月。」他朝我舉杯,「三個月!寸步不離!敬你的毅力!」
我亦舉杯,「敬你沒有藉機故意為難我。」
「敬你最後與勒苛那一戰的計謀!」
「敬你相信我的計謀,還有……」我朝他眨眼,憋不住笑出聲來,「敬那一次你的失算。」
蕭亦炫靜靜打量我良久,下一刻,他仰天一陣長笑,「不錯,敬天下無雙的香后,敗在你手上,我心服口服。」
我呆立當場,沒想到,高傲如他,也會有如此類似認輸的的說法,直到這一刻,我才開始真正佩服這個人,不對,是這個王,我才明白我對他的評價有多麼錯誤,所謂聖者之君,絕對不是靠武力和暴力的,容人之量和敢於正視失誤,才是可怕、可敬之處!
使勁甩了甩頭,對於現在的我來說,誰更能駕御天下,與我何關呢?我馬上就要回到自己的世界,從此與這,再無瓜葛。
把玩著手中小小的酒罈,我垂下頭,「你知道嗎?其實我最想敬的,並不是那種種,只是小小的,小小的一方手巾……」
回頭想想,我與他的糾纏,竟然已經那麼深了啊,隨手一扯,就是一長串……
在新房中,他說,「沒想到你還挺倔的!」
在祖祠中,他捉緊我的手,捏得生疼,「你說恨我,那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恨你,恨你可以堂堂正正的站在他的身邊,恨你才是他明媒正娶的新娘,恨你才是為他生兒育女,和他共度一生的人,為什麼?為什麼?明明是我先遇見他,愛上他,他愛的人也是我,就因為我們都是男人嗎?就因為這樣所以得到一切的人,卻是你,我恨不得把你扒皮抽筋,我恨不得把你……」
初到泠雪宮,他疑惑的問著,「初見你的時候,你像是受驚的小白鼠,明明什麼都做不了,卻拼了命的捍衛著自己的地盤,不肯退讓一步的倔強!而現在的你,似是鎮靜了,堅強了,像是,像是……像是從身體內部散發出光芒一樣,雖然很微弱,卻已經能感覺得到!是誰給你這種力量?杜修宇嗎?」
泠雪宮裡,朝夕相處的三個月……
那淚眼朦朧中遞過來的一方手帕……
與勒苛的戰爭,他將南冥整個國家賭在我的一個人身上……
本是無心,本是假意,本是鉤心鬥角,卻莫名其妙的,在種種之中夾雜進那麼一點點的真心!一點點的真意!
該慶幸還是該悲傷?
亦或是,兼而有之?
良久,才聽得身旁傳來一聲輕謂,「或許換個身份,我們可能會是朋友。」
「可惜有些事,是注定的!」
「你信命?」
「信,也不信,人生在世,三分天命,七分人為,盡人事而知天命而已。」
經歷了這麼多,我再也無法像當年那樣輕易的叫出我命由我不由天了,紅塵十丈,幾多歡喜幾多愁,身不由己,身不由己啊……
不過我始終相信,老天斷了你的前路,總會給你留一條後路,而這條後路,必須靠你自己的努力去尋找,天無絕人之路啊!
「香兒……」
忽然被叫到這個名字,我微微怔愣了一下。
「唱個曲子吧!」
「啥?」
「那三個月,你天天在御書房荼毒我的耳朵,我卻從未聽你好好的完整的唱過一首歌。」
唱歌啊,很久很久以前,也曾有過一個人,他要求我給他唱過一首歌,我曾經以為,他會是朋友,沒想到……
可是,可是,現在能想起來的,卻偏偏只有這首歌。
微微苦笑一下,慢慢的哼唱起來:
翩翩一葉扁舟載不動許多愁,
雙肩扛起的是數不盡的憂,
給我一杯酒,喝盡人間仇,
喝盡千古曾經的承諾。
美人如此多嬌,英雄自古風流,
紛紛擾擾只為紅顏半點羞,
給我一杯酒,烽火幾時休,
喝完這杯一切再從頭。
江山仍在,人難依舊,
滾滾黃沙掩去多少少年頭,
悲歡是非成敗轉眼成空,
濤濤江河洶湧淘盡男兒的夢,
曾經海闊天空,昂首莫回頭,
癡笑輕狂任我瀟灑少年游。
江湖路,路難走,兒女情,情難求。
風花雪月只是拂袖在身後,
給我一杯酒,點滴心中留,
若是有緣他日再相逢。
若是有緣他日再相逢……
作者:
個人言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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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6-10 09:53:18
第三十一章
清晨起身,在素心的服侍下沐浴,熏香,更衣,束髮,淡淡的百合香縈繞在鼻邊,寧靜而悠遠……
走到神殿外,那裡不出意料的已經等候著四人,略略朝蕭亦炫點點頭,我徑直走到杜修宇面前。
他抬頭望我,眼神中有著企求,痛苦,悲傷等等太多複雜的情緒。
我看不是很分明,也不想很明白,低了頭,從手腕上褪下一串手鏈來,手鏈是用細細的銀色鏈條將十八朵精緻小巧的玉蘭花串成的,蘭花雖然輪廓分明且和真花別無二致,但奇異的帶在手腕處並不扎手,不鬆不緊的貼著皮膚,冬暖夏涼,如煙的青色中透著隱約的純白,應該是上好的玉石製成。這條手鏈,是我助杜修宇從下了推恩令的杜駿宇那裡逃脫的時候他和著那封『惜君如花』的信一起送上的,我喜它他的可愛,一直帶在手上。
現在,該是歸還的時候了。
遞出手鏈,我默然不語,我想他應該明白我的意思。
杜修宇驚異的看了看手鏈,又猛的抬頭望我,臉色驟變,不敢置信似的連退兩步,並不伸手接。
我硬起心腸,追了兩步,想一把把東西塞進他的手中,他握緊了拳頭,拼了命般把手放到身手,怎麼也不肯接下。
我不想再與他糾纏下去,有些事,斷得越乾淨越好,拎了手鏈起來,諷刺的揚揚嘴角,「你不要了,是不是?覺得被我這等人污染過了是不是?」
「不,不不……」他猛的上前一步,伸手抓向我。
我向後一退,避開他伸過來的手,「有什麼好不,反正我這等人的性命,在你們的眼中也不過是可以利用或者不可以利用的分別而已,到你們覺得沒有利用價值了,便輕易取去!」
「不,不是,不是的……」他使勁的搖頭想解釋什麼。
「什麼不是!」我一口打斷他的話,「不是利用我,還是不想要我的命?」
突然而來的質問令他一時怔怔地杵在原地,囁嚅了幾聲兒,卻也沒說出什麼來。
我冷笑一下,步步緊逼,「我原本一直以為,你會是朋友,我原本一直把你當作是朋友,是可以交心的朋友,我們一起唱小曲,一起喝酒,一起舉杯邀月,原來,原來……」我殘酷潮笑著他眼中的濕潤,「原來是我自做多情,我這等人,怎配和這麼尊貴又有心計的涼王為友呢?」
「不是這樣的!」杜修宇的怒斥聲陡然傳來。他一把捉了我的手臂,「香葶,你聽我解釋,你聽我解釋……」
「解釋什麼,那天河邊我聽到的話不是真的?」我對他吼道,「你解釋啊,你解釋啊,只要你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我就信你,不管別人怎麼說,我都信你!」
他張口欲語,卻似發不出一點聲音。
驀然間,我像是掉進一個冰窟之中,渾身冷到發抖,徒然環抱緊自己,卻發現根本沒有用處。我一直告訴自己,不管別人怎麼說,都要相信自己的朋友,要給他辯解的機會,呵呵,可是一切,都沒用!
抬高手,指間上的蘭花,嬌艷欲滴,「所以這等高貴的東西,我這等人,不配,也不屑使用。」
狠狠的,我將手中的玉石製成的飾品往地下摔去。
「不……」杜修宇頹然的,伸出手去,慢了一步。
玉掉在地上,碎了……
「開大門——」神殿中莊嚴肅穆的聲音響起,我回眸,神殿的大門緩緩打開,關係到四國未來十年命運的麒龍祭開始了……
「各位請進吧。」素心在門口恭身行禮。
我退到蕭亦炫的一邊,盡量不去看軒轅御天略帶譏諷的目光和呆立在那裡的杜修宇。
東,西,南,北的王依次而入,杜駿宇拖了杜修宇一把,他懵懵懂懂的跟著進去了,我跟在他的身後,手握得緊緊的,不能心軟,千萬不能心軟,我什麼都不能給他了,任何形式的安慰都是徒勞,不如讓他恨我,忘了我。
不讓自己去看身前蕭索的身影,我只好四處張望,從大殿進入,穿過一條長長的走廊,十分奇怪的感覺,兩邊明明什麼也沒有,卻有足夠的光線,不刺眼,望過去卻什麼也看不到,給人溫暖的感覺。
過了走廊,眼前一亮,是一個大大的池塘,中間盛開著朵朵清蓮,因為沒有東邊的王,走在最前面的蕭亦炫,素心帶著他,輕若無物的踏過池中的石階,好奇怪,難道不滑嗎?
當我行至上面時,我才發現,下腳處不但沒有一般沾了水的石頭般濕滑,反而像是被什麼穩穩的托住一樣。
步入池中,不一會兒,竟然又相是回到了圍繞著麒龍山上的海中一樣,迷茫中看不清來路與去路,就算如此,心中卻安和平靜,沒有一絲的慌亂,向前走,只要走就好了,腦海中似乎有人這麼說,也或許是自己在說,已經不能明瞭了。
等我回過神來的時候,已經站在了池邊,眼前,是神殿中的神殿。
「各位,素心只能帶路到此了,各位請自行進入,神主已經在裡面恭候了。」素心福禮,然後不知消失在什麼地方了。
仍然按照進來時的順序,進入了殿中殿。
望到神殿中等候的人的時候,我眼珠差點掉下來,這就是,所謂最接近神的存在嗎?
那人和我們四人一樣一襲白衣翩翩而立,越發襯得他飄逸若仙,點塵不染。抽持一把裝飾得華麗異常的長劍,恬然優雅,我從未見過一個能把劍拿得如此……悠然而嫻雅的人。
「各位,祭典已經準備好了,請——」黎清說完,轉身背對我們,一掀長袍,率先跪了下來。
所有人隨著他跪了下來,我才發現,為何到現在都沒有告訴我祭典到底要做些什麼呢?哎~~只好跟著別人做了。
黎清抽出長劍,用一種我聽不懂的語言念出祭文,接著龍吟一聲,長劍出鞘。黎清將劍高高捧起,忽然,誰也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轟隆的巨響過後,長劍斷長兩半,黎清向後一摔,摀住胸口,嘴角,溢出一絲鮮血。
「神主,怎麼了?」
蕭亦炫和軒轅御天最先回過神來,伸手欲扶。
黎清扶著兩人的手站起身來,臉色白如金紙,輕撫兩下胸口,才氣若游絲的開口道,「出大事了!」
此話一出,如平地一聲雷,炸得所有人都懵了。
「到底怎麼了?」良久,軒轅御天沉下聲音問道,起他人也望定了黎清,一臉焦急,這關係四國命運的祭典,出不得事啊!
「神劍斷,蒼天變,天下亂,能者為主!」
淡淡的,黎清吐出幾個字來,卻如重錘擊在每一個人的心上。
天,要變了……
因為天變異像,十年一次的祭典不得不臨時取消,我很想衝上去問問黎清我到底還能不能回去,可這種情況下要我怎麼問嘛,急得直跺腳卻又一點辦法也沒有。
還好所有人臉色都不好看,也沒有注意我異常的焦急,黎清傷不重,沒有什麼大礙,帶著大家繞過神殿,不是來時的那條路,走了不到兩分鐘,眼前一片大亮,我才知道已經出了神殿的大門了。
「香后殿下。」黎清喚我。
我眼睛一亮,莫非還可以嗎?急急跑到他身邊,直直望著他。
他長歎一口氣,朝我搖了搖頭,我心臟一陣鈍痛,像被什麼猛地撞了一下似的,心急之下我也顧不得禮儀,捉了黎清的衣袖急問,「神主,你的意思是說不行了嗎?」
黎清清亮的眸中透著說不出的憐憫,輕輕握過我的手,「抱歉,黎清無能,星象出現異常,異時空之門無法打開,所以……」
「不能再想想辦法麼?不能麼?」
黎清怔了怔,還是搖了搖頭。
眼眶一熱,差點當場掉下淚來,我忙抽出手,使勁蹭了兩下,擠出一個苦笑,「那就算了,麻煩神主殿下了。」
「等等……」
「啊?」我茫然的轉身。
「殿下,剛才我在為殿下卜算異時空之路時,算到……算到殿下不久之後將有……將有一劫,本來……我不該透露的,但是……」他似是不習慣說這些,說得有些吞吞吐吐。
「劫?」
「不錯。」
「那,能告訴我是什麼樣的劫嗎?」
或許人都有些想要知道自己未來的命運吧,我也不例外吧,可也許是黎清的卜出了意外,也可能是因為星像的異常,也許是黎清故意要這麼說來助我解這個劫難,反正當時的我一點也沒料到,竟然會發生那樣的事,如果當時知道了,我的決定會不會一樣,以後發生的事是不是一樣呢?或許,也沒有什麼改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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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6-10 09:53:33
第三十二章
我懵懵懂懂的回到居住的地方,回想著黎清的話。卻怎麼也想不明白,使勁的敲敲自己的頭,算了,反正該來的總是會來,何必自尋煩惱呢?記得英文老師曾說過:Don't trouble the trouble until zhe trouble troubles you.(不要自找麻煩。)我不是一直奉為經典的嗎?現在需要考慮的是以後,我該怎麼辦?
杜駿宇退位了,那我也就不再是北覲的皇后了,但和他婚約猶在,不知道如果我去求求他賜我一份休書他會不會給我,應該會吧,他退位後大概會去和蕭亦炫在一起,總不好帶我一個拖油瓶吧。
可是,雖然他不再是北覲的王了,他還是北覲的人啊,看得出來,蕭亦炫不是一個沒有野心的人,只是和北覲有了共同的敵人勒苛才結的盟,而黎清說天下會大亂,能者為主,如果兩國相爭,杜駿宇真的會眼睜睜的看著南冥蹂躪自己的國土嗎,不,不會的,我和他相處的時間不算短,他的責任心不輸給任何一個優秀的王,那麼,他是一開始就沒打算和蕭亦炫在一起嗎?他又是怎麼打算的呢?
誠然,我不再是北覲的皇后,但相信他們並不會因為這點而不再利用我,對於他們來說,我的利用價值應該還遠不止這點,沒有身份的依靠,軒轅御天、杜修宇、蕭亦炫,哪一個是易與之輩,哪一個又會放過我?
現在黎清還請神,問尋以後四國的發展,我是不是該等他作出結論來以後再說呢?
不,不行,等他做出決定就太遲了,我不想落到他們任何人手中,那麼,只好趁現在——逃了!
可是,決辰大軍駐紮在山下,不出所料的話其他幾個國家也有軍隊駐紮,跑,跑得掉嗎?
就在我急得團團轉的時候,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響起,我還未回過神來,手已經反射性的拉開了門,一看清楚門的人,我又反射性的使勁關上門,耶?我真的不是故意要做這麼失禮的事的,但是,主啊,我實在不想看到門外的人啊!
「香葶,我知道你現在不想見我,但是出事了,你快開門!」杜修宇邊喊邊敲著門,完全顧不得他翩翩佳公子的風度了。
我猶豫了一下,還是開了門。
門一開,杜修宇也不和我囉嗦,直接說道,「王失蹤了!」
「啊?什麼?」王,杜駿宇?失蹤了?我尖聲問了出來。
「就是剛才,我找他和議今後事態的發展時才在他桌上發現這個,人已經不知所蹤了!」他遞過一個明黃布錦包裹著的盒子,我疑惑的接過,打開一看,「傳位詔書?」
「對,還有一封信,就是這個。」他遞了過來,我也不耐看,直接以眼神詢問。他沒奈,只好長話短說,「大意就是把北覲和……你托付給我,讓我們不用找他?」
不,不是吧,my god,這是什麼狀況啊?又演的是哪一出啊?
「可是祭典還未結束,他走了的話對北覲?」
「應該沒有關係,祭典相當於中斷了。」
我呆在當場,下一刻,我猛得把傳位詔書塞進杜修宇手中,一把搶過信來,提了裙子就跑。
「等等,香葶,你要去哪裡啊?」杜修宇反應也不慢,一把捉了我的手急問。
「找人。」
「誰?」
「蕭亦炫!」
我砰的踹開蕭亦炫的房門。
「香兒,你的粗魯還是百年不變啊!」屋內的人含笑放下手中的書卷。
我不理會他的調侃,直接衝到他的面前,把書信一丟,「杜駿宇走了!」
「什麼?」好像每次一碰見杜駿宇的事,眼前這位才會失態的樣子。
「所以……」畢竟是王,很快恢復了鎮靜,只直直的望我。
「沒有所以!」我火冒三丈,「一句話,追,還是不追,你知道的,一但他去遠了,就憑他的本事,絕對有可能讓所有人都找不到他!」
「那麼,你生什麼氣?」他似笑非笑睨了我一眼。
我想也不想,被他的態度徹底激怒,揚起手就是一巴掌!蕭亦炫被我打得呆在當場。
「我還以為你這個人雖然又壞又討厭,陰狠狡詐外加卑鄙無恥,除了算計耍手段就不會別的,但用深至情這一點還是無庸質疑的,沒想到到了現在你卻這麼說,那你這整個人都無可救藥了!我看不起你!」我指著他鼻子就是一頓臭罵,隨後而來的杜修宇反應過來想拉著我,差點被我一起問候他的祖宗。罵完了,我拉了杜修宇就走,臨走還甩下一句,「我為杜駿宇愛上你感到悲哀!」
沒走兩步,聲後桌子碎裂的聲音響起,我回頭一看,蕭亦炫惡狠狠的瞪著我,一滴一滴的鮮血中他的手掌中滑落。
「你知道什麼,你知道什麼?我是南冥的王,我有我自己的責任,自己的義務,留在這裡等候神主的指示就是我必須要做的事,你真的以為我會不想追嗎?」他咆哮著,「我不想嗎?」
「是,我是不知道!」我像是在和他比誰的聲音比較大,「我不懂你們所謂的為王之道,不懂你們的狡詐算計,我甚至是女人不懂你們男人的愛情,我什麼都不懂,我只知道,如果我愛上了一個人,不管多麼艱苦,不管多麼難過,不管會遇到什麼挫折,不管會遇到多少磨難,我都會和他手牽手,肩並肩的去面對,我都會和他生死相依,禍富不離,天涯海角,不離不棄!」
四周,沉寂了下來,只餘自己最後的那幾個字在山谷裡迴盪,天涯海角,不離不棄,天涯海角,不離不棄,如果有人愛我,那麼一定會為他做到的!為什麼他們明明有這麼好的機會,卻不知道珍惜呢?為什麼?為什麼……
我緊緊的捉住胸口的衣服,試圖來減緩裡面一陣陣的發疼,真的,好疼啊……
緩緩的,我跪了下來。
下一刻,下顎被溫柔的抬起,蕭亦炫習慣性的拿起自己的衣袖擦著我的臉,我這才發現,已經淚流滿面了。
「怎麼那麼愛哭呢?平日裡明明總是活得那麼熱烈,亮得幾乎讓人移不開眼睛的人,卻這麼愛哭,你看,我的袖子都不知被你弄髒過多少次了。」他的音調輕輕的,柔柔的流過耳邊。擦乾淨了,他慢慢的起身,乾淨利落的轉身就走。
「你去哪裡?」我呆呆的問道。
他回眸,展顏一笑,吐出兩個字來,「追他!」
說罷瀟灑的轉身離去,一直到好多好多年以後,他那一笑我都記得清清楚楚,如同被定格在記憶深處,永不褪色……
身後,杜修宇帶著微微苦澀的聲音響起,「原來,你竟然……竟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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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6-10 09:53:45
第三十三章
「竟然什麼?」我沒有回頭。
「你竟然愛的是……竟然愛的是……」他喃喃自語著,像是要說出什麼。
宛如凍結般的顫抖傳來,我倉皇的轉身,一把揪了他,「你究竟要說什麼?」
「沒想到,你竟然會愛上……」
未等那個名字出口,我陡然厲聲喝道,「不准說,不准說,不,不對,你說錯了,我不愛他,不愛他!!」
「既然不愛,為什麼不讓我說出來?」杜修宇的臉色白了幾分。
像是被錘子擊中心臟般,我踉蹌著退了兩步,站穩了,嘴角似在笑著,也許沒有,「因為你說愛上了誰,一定是錯的,但是說出口的錯誤,就不止是錯誤那麼簡單了!」
「真的只是錯誤嗎?」
「呵呵,你沒聽過,假作真時真亦假,假假真真誰能定論,又憑借什麼來定論呢?」我倔強的挺直了背,高傲蔓延到了骨子裡,「總之,一切都已經結束了,還有什麼好討論的呢?」
「真的結束了?」
「是的!」我的口氣中,帶著從未有過的堅定!
「香后殿下,世子殿下,神主殿下有請!」
**********************************************************
走出神殿,我長長的吁了口氣,終於結束了。
剛才在殿中,黎清講的委實太過複雜,我也就不一一詳述了,大意就和那天所說差不多,只是我沒想到的是,會在踏入神殿的時候,碰到苦笑著的蕭亦炫。
我挑了挑眉,並沒有說什麼,反是他自嘲的笑問我為何不問。我搖頭,他們以後到底該如何,已經不是我所要考慮的範圍了。他接著解釋說是在山門處被攔下來的,大約是黎清希望他能留下來聽聽,據說,他會是以後亂世中舉足輕重的人物,會影響到無數人的生死,黎清當然不會輕易的放他走。我聽完不置可否,反正,與我無關,而我的目的,已經達到。
眼前的光線一暗,我抬頭,正見著軒轅御天俊朗的眉眼,我皺眉不語。
「跟我走吧,現在宇王已經退位,你也不再是北覲的皇后了,」他伸出手來,「跟我走,你就是我的皇后,我與你共享江山,只要有你,在以後的亂世中,我一定能得到天下的!」
我不動聲色的退後兩步,搖頭,「抱歉,可是我並不想跟你走!」
「如果你一定要追究那次溪邊的事情的話,那麼我以後絕不再作出類似的事就是了!」他跨前一步,有些迫切的說道。
我淺笑,這大概是作為軒轅御天的他,能作為的最類似道歉的話了。
我還是搖了搖頭,「我不怪你了,畢竟是你讓我認清了真相,即使真相是傷人的,但總比被欺騙來得好,」我抬手阻止他接下去的話,「但是……我還是不會跟你走的!」
他瞬間變了臉色,「不管你願不願意,我今天……」
我笑地花枝亂顫,「你今天要怎麼樣,就算我今天是自己要跟你走,但是他們,」我指著蕭亦炫和杜修宇,「他們會准嗎?」
杜修宇幾步上前,輕輕握住我笑得揮在空中的手,有點心疼的說道,「香葶,不要笑了,你想怎麼樣?你知道,今天我等三人,都想要你,但你,你怎麼說?」
我止了笑意思,眼珠轉了兩轉,指著一直未發話的蕭亦炫說,「我要跟他走!」
「什麼?」
「好!」
軒轅御天和杜修宇的話同時響起,倒是讓我吃了一驚,「你真的……讓我自己決定?」我望著杜修宇,想一直望到他眼睛深處,可是裡面除了深情,什麼算計也沒有。
「對,我負了你,所以這次,我給你自由!」
「給我自由,什麼意思?」我狐疑道。
「不准,我不准!」軒轅御天的厲呵聲隨之響起。
「御王陛下,您難道要同時與北覲和南冥同時為敵嗎?」杜修宇冷冷的發話。
軒轅御天恨狠的瞪了一眼,很快將情緒壓制了下去,一把扯過我的手,在我的唇下烙下一吻,「記住,我絕對!不會放棄的!!我的香葶……」說完,毫不流連的轉身離去,最後那猶如歎息般的四個字讓我癡癡的摸了摸唇邊,那裡,還有一絲溫暖。那是他第一次叫我的名字呢,腦海中,竟然浮現的是完全無關的話。
「走吧。」蕭亦炫也跟著轉身。
我回過神來跟在他的身後,路過杜修宇的時候,輕輕吐出幾個字來,他一怔,然後不感置信的望著我,雙眸中,薄霧點點,我展顏一笑,明若春曉……
我輕輕的在他耳邊說道,「謝謝你,還有,我原諒你了!」
南冥的皇室的馬車,還是和那次出巡時一樣,我靠在窗邊,直到麒龍山完全不見蹤影,才長長一歎,回眸望向蕭亦炫,「陛下……」
「陛下還記得答應過我的事嗎?」
蕭亦炫抬頭看我一眼,復有低下頭去,良久,久到我以為他不會理睬我的時候,才聽到悠然一歎,「你……也要走了嗎?」
「是的,陛下應該記得,與勒苛那一戰後,許我天下之大,任我遨遊,絕不強迫我的自由的,相信陛下這樣的名君,一定會遵守諾言的!」
「香兒不必拿話擠兌我,我會放你走的!」
「真的?」我欣喜得差點站起身來,出口才發現自己太過明顯了,暗地裡吐吐舌頭,不好意思的坐了下來。
「你做了那麼多,不就是為了這一刻嗎?」他突然道。
被拆穿我也不置可否,都說最瞭解自己的往往是自己的敵人,再說我跟在他身邊時間也不算短,我用的計策也很簡單,迷的只是身在局中之人而已。
說出來,其實挺卑鄙的。
杜駿宇失蹤的時候,我就知道,唯一自由的機會就在眼前了,我先是勸蕭亦炫去追,這麼做就是要他承我的情,他去,麒龍山上自然會少一個敵手,不追,這份情還是欠下了,當然他情緒不穩,只有乖乖的上當,冷靜下來的話恐怕一會兒就會想明白了吧,我可不是那種多愁善感到任何人的閒事都會管的人,說白了,我其實自私到要死。
另外,就是利用杜修宇,先讓他以為我愛上了蕭亦炫,反正那天在溪邊他不是說什麼不在他面前哭嗎?八成是以為我在蕭亦炫面前哭是對蕭亦炫有意思吧,況且他認為自己傷害了我,對我自有了一份愧疚之心,這次我要跟著自己所『愛』之人走,他一定會成全我,就算蕭同志真的追走了,他也不會將我交到軒轅御天手上,說穿了,他就是牽制軒轅御天最重要的一步棋!
我訕笑著道,「陛下既然已經知道了,那……」
蕭亦炫猛的抬頭,望著我想要說什麼,我被他的樣子嚇了一跳,往後縮了縮。他卻搖了搖頭,命令馬車停了下來。
這次,我真的笑開了,「那麼,炫王陛下,就再見了,不,應該說,用不再見了!」
我高高興興的跳下馬車,還俏皮的揮了揮手,就差沒來個飛吻了,他沒有再說什麼,只是面無表情的命令馬車繼續前進,我望著逐漸遠去的馬車,突然想到了什麼,追了兩步,將手放在嘴巴上作喇叭狀,「祝你和我王陛下白頭到老……」
話一出口,頓時胸臆間全然輕鬆下來,痛苦了這麼久,被傷害了這麼久,總算,一切都放下來了,從此不管是身或者是心,從此真的,天涯海角,任我遨遊……
我大大的伸了個懶腰,嘴角間逐漸浮現出笑意,那麼,好玩的異世界,我來啦。我不再是籠中的鳳凰,而是能自由自在飛翔的鳥了。
當然,沒忘記一直纏在腰上的,經我改良後幾乎看不出來的隱形腰包,啊?你問我是來幹什麼用的,當時是——裝著從皇宮裡面A出來的寶貝咯,我怎麼可能空手出發呢?是不是呢?嘿嘿,是從各個國家的皇宮裡面A出來的哦,絕對價值連城!當然不算我外面背在身上的包袱,鞋底下的,小腿上的……咳咳,哎呀~~討厭,人家不能再告訴你了啦~~
拍拍漲鼓鼓的,起碼上我的腰圍大了幾寸的腰包,我滿心愉悅的,踏上新的旅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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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6-10 09:53:57
第三十四章
四年後
江南三月,群鶯亂飛,雜花生樹的時節。
是夜,如水的月光輕柔的灑在湖面上,纏綿出一段瀲灩的柔情,遠處,山寺傳來悠遠的鐘聲,一聲聲,意遲遲。
清風拂過,掀起畫舫上朦朧的一方輕紗……
美人卷珠簾,素手把酒杯,紅酥手,黃籐酒,滿船春色,莫言笑,莫道遲,最是醉人乍現還隱時……
停停停,卡卡卡,你們當是拍唯美派的電影。
重複,以上,純屬某人無聊時的自行想像的畫面而已。
真實的情景是——
某人,哈哈,也就是大家各位熟悉的超級可愛的香兒我。(被不明物體一下打飛,堅定的爬回來,繼續~~)
超級可……咳,咳,我什麼也沒有說,反正就是我啦,正和某人泛舟湖上。
酒過三旬,(果汁過三旬??)當然我也要附庸風雅一回,從廣袖中抽出玉笛,放在唇邊。
一曲終了,自我感覺超級良好。(= =+)
呵呵,也不是啦,我旁邊坐著的那位仁兄也一臉陶醉的樣子哦,而且還毫不吝嗇的為我鼓掌呢。這當然說明我吹得好啦。如果,沒有以下的對話的話。
「香葶,很不錯嘛,至少還能聽出是首曲子。」
= =+你什麼意思。
「啊,不對,我錯了。聽得出是一曲遠別離哦。」
這還差不多,可怎麼聽著哪裡不對呢。
「不枉費我教了你四年啊,」某人抹淚狀,「想當年,你說要學點樂器,我最先給你挑的古琴,你竟然能彈得我們當時呆的那個村子裡的雞都不感打鳴,真是厲害啊,我就給你換了二胡,你竟然能拉得方圓十里的人都以為我們家發生什麼慘般都衝到家裡來,更不好說以後的琵琶,我沒讓你用那麼大力啊,嗚嗚,害得我重新續絃都弄了好久,我的珍貴的琵琶啊,嗚嗚……」
「你夠了沒有,至少我還有點笛子的天賦嘛。」什麼意思嘛,說得我好像毀壞狂人一樣。
「是啊,有點天賦,四年終於學會了一首曲子。」某人很不給面子的戳我的短。
我使勁的捏著酒杯,捏捏捏,將這個杯子想成某人的頭就好了!我捏~~
啊?你問我某人是誰啊?我沒說嗎?哎呀,真的是老了,老了,記憶力不好了啊。
他是黎清啦,啊?哪個黎清,看吧,我就說你沒存在感吧,雖然長成那樣,哼哼……
就是那個神主啦,當年我才前腳離開那個麒麟還是麒龍的山,他後腳就離開了,然後在路上一臉驚訝的望著我,好巧啊~~是香后耶~~
當時單純的我也這麼認為,所以當他提出結伴而行,暢遊河山的時候,被他外表所蒙騙的我絲毫沒有猶豫的答應,可是,經過四年的反覆實踐,我才知道,我,當時絕對被這個貌似無辜的神子給欺騙了,絕對!
雖說如此,四年來,我還是和他用著兄妹的名義一起遨遊四海。
據他說,神主的位置是從黎國的皇子中挑選出來的,他才得以卸下神主的身份,重新獲得自由之身。但是,四年來,他的面貌在我眼中卻沒有一絲一毫的改變,氣得我直牙癢癢,什麼嘛?一點都不變老,害得我心裡都不平衡。
而四年中,變得最多的就是我的容貌了,完全脫離了以前的稚氣,整個輪廓成熟了圓潤了,最令我高興的是,走在街上會有人回頭看我,這不能不算是四年來最大的收穫。
而這四年中,那三國的局勢雖然動盪不安,卻也沒有發生什麼大的戰爭,杜修宇順利的即位,成為北覲新的國君,號修王。
南冥的事我知道得不多,也不知道蕭亦炫有沒有找到杜駿宇,而軒轅御天在這四年中剷除了他的兩個兄弟,坐聞了皇帝之位。
然而,這些事不再和我休戚相關,最多是在無聊的時候,拿出來閒聊一翻,打發一下時間而已。
四年來走過無數的地方,最令我驚訝的是,南冥竟然也有一處名為揚州的地方,而現在,我和黎清就慕名前來。
果然,是煙花之地,覺得好玩的兩人(絕對不只是我一個人的主意啊!)當即買下一艘畫舫,學人家風雅來了。
偶爾,黎清也在心情好的時候彈上一曲,沒想到的是,竟然紅了起來。成了什麼傳說中的畫舫。什麼世道啊?太詭異了~
不過這山清水秀的地方我們兩人確實都非常喜歡,便多在這裡停留了一段時間。
「夠了,本姑娘要去睡覺了,不和你計較了!」
不想再聽某人不住嘴的諷刺,我使勁摔下某個可憐的酒杯,拂袖而去。
月色,皎潔如水。
睡在被水面輕輕搖晃的船艙中,彷彿回到溫暖的母體,安全,有舒適。
但是,我睡得不熟,因為,我在等待……
子時
一陣撲翅聲從我未曾關攏的窗口傳來,我悄無聲息的下床,行至窗前,那靈巧的貓頭鷹立刻順從的落在我的手背上。
我微微笑著撫了撫它柔順的羽毛。
從它腳上取下一張紙條。
這聰明的小東西,也只有他,能在夜色中毫無顧及的展翅翱翔。也只有它,能夠安全的將信送到我的手中。
揮手送走了它。
我打開紙條。
果然,不出所料。
剛剛揉碎紙條,扔到水中毀滅證據。
一陣劇烈的咳嗽彷彿從喉嚨深處湧了出來,我摀住嘴,不發出一點聲音,卻無法阻止鮮血從指縫中溢了出來。
咳嗽過後,我隨手擦乾淨唇角的鮮血。
嘴角拉出一個殘酷的笑意,終於,要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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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6-10 09:54:10
第三十五章
「早啊,香葶。」一出船艙,就有人微微笑著向我道早安。
「早!」真是很『早』啊,都是午時了,也只有我才會在這時間和別人道早安,誰叫我早上喜歡賴床呢。
「昨晚睡得可好?」
我揚揚眉,走過去拿起筷子,面不改色的撒謊,「睡得很好啊,怎麼了?」
「沒什麼,睡的好就好,就會有心情和力氣應付今天的事。」黎清笑咪咪的說道,給我夾了一筷子菜。他雖然已經卸下神主的重任了,但這麼多年以來,他的笑容還是一如初見,纖塵不染。
「今天?什麼事啊?」我邊嚼著菜邊問道,嗚,出了皇宮真是太幸福了,不用整天守什麼規矩,可以邊吃飯邊說話,雖然我以前在皇宮的時候也沒有守過。不過吃飯的時候可沒什麼人和我說話啊。
「今天一大早,揚州的花魁之一柳惜君就送來了拜帖,約我們三天後一敘呢。」
「什麼?」我差點跳起來,「拜帖,她送拜帖給我們。」
「是啊。」黎清笑意未變。
「不去,不去,堅決不去,又是眼紅我們的名氣的人吧,說什麼一敘,其實就是請去比什麼彈琴啊,吟詩啊,作畫啊什麼的,我才不要去,堅決不去,反正是你的琴惹出來的禍,要去你自己去。」
說到拜帖,我就是一肚子氣,第一回的時候我不明所以,以為人家是好意,就傻傻的去了,結果一上去人家就叫比唱小曲,幸好我見勢不對,立即撤退,裝著弱不經風的樣子往黎清身上一倒,才逃過了當眾出醜的下場。
都怪那個死黎清,對外堅決不肯承認是自己彈琴,非說是我彈的,你說他沒事彈這麼好幹嘛啊?惹些事出來。
那些女孩子也真是的,我們這畫舫又不接待外人,她們爭些什麼啊,真搞不懂。
「這次,你是非去不可了哦。」我怎麼覺得黎清的笑容中,有那麼一絲幸災樂禍的味道呢。
「柳惜君可不同他人,她可說是揚州花魁之首,這湖上的所有人都要賣她三分薄面,你不想去,也成,那麼我們就乘早捲鋪蓋走人吧。」
捲鋪蓋走人,可我還沒玩夠呢,怎麼辦?
算了,去就去,反正,嘿嘿,山人自有妙計。
三日後
這天,我破例起了個大早,再怎麼說,也不能全把面子丟光吧,都是美女去的耶。
精挑細選了一套鮮艷的衣服,那些花魁們多喜歡素雅的,我就來個徹底顛覆,衫子穿上身,攔鏡自照,我不得不佩服黎清的好眼光,選的衣料和樣式是絕對的上品。
頭上的髮髻,靠著四年來東摸西騙閒得無聊學來的東西搞定它,梳梳拆拆,一上午的時間就這麼過去。
吃飯的時候,黎清看著我頭上包著的一大塊布,眼睛瞪得比燈籠還大,我尷尬的笑笑,不想弄亂了嘛。
吃過午飯,就是化妝時間啦。
我興沖沖的將三天來準備的「道具」擺滿了一桌子,想當初我上大學的時候上過那麼多美容課,不知道現在忘完了沒有,有多少年,沒這麼精心修飾過自己了。
所謂女為悅己者容。
沒有悅己者,是不是人人都會對鏡洗紅妝呢?
沒有粉底,就用三天來纏著黎清配的不知道什麼粉代替,讓我頗費了些時間告訴他我要的是些什麼東西,還好他懂一些醫道,不然可就麻煩了。我還在裡面加了很細的碾碎的花瓣,不過已經挑了出來,只餘淡淡的清香。
用自製的毛刷均勻的將粉抹在臉上,當然不會忘了露出來的脖子,三處厚,三處薄。
其實香葶的皮膚很不錯,白得晶瑩,因此不需要畫得太厚,否則反而不自然。
碳粉用來描眉,不要呈現條狀,要微微的散開,自然美觀。
睫毛本來就非常漂亮,不用再加工。
勾上眼線,使眼睛看來大而有神。
眼影要畫得深些,因為是晚上,燈光下看人,總不會那麼清楚,晚妝和日妝總是不同。
腮紅從顴骨處蔓延開,千萬不能出現團狀的不明物體。
畫唇的藥膏被我特別要求要亮一點,這樣唇色才看來晶瑩玉潤,不只鮮艷的紅而已。也不知道黎清加了什麼,對畫出來的效果我相當滿意,而且還帶著甜甜的水果味,直接讓我想起大學時用過的水果味道的唇膏。
畫完後,再仔細的看看,還有什麼不周到之處。
等到一切搞定的時候,已經華燈處上了。
「香葶,好了沒有?」
「好了。」我站起身來,拿下頭上包著的手巾。(還在頭上啊= =+)轉過身去。
「怎麼了?」我看著怔怔出神的人,漾開一抹笑意。
「很漂亮!」
黎清給予很肯定的讚揚。
「謝謝。」看你剛才的樣子我就知道了啊,笨蛋。
「不過妙的不是臉,而是這個。」我高興的舉起手來。
「這就是你說的妙計?」
黎清看著我包得想粽子一樣的右手,一臉黑線的問道。
「是啊,你看她們不管要比彈琴,作畫還是下棋,都要用到右手,這下我手受傷了,看她們還能怎麼逼我比。」我得意洋洋的宣佈道。
喂,喂,這可是我好不容易才想出來的,不要翻白眼好不好啊,很傷人自尊耶。
我和黎清踏上了柳惜君的畫舫。
那裡,早等候著一個宜嗔宜喜的美人,果然不復第一花魁的美名,艷,但不妖,雅,卻不給人高高在上的感覺。
一上畫舫,柳惜君便淡笑著攔下了黎清,美其名曰這是姐妹間的聚會,而我只要眼睜睜的看著槍手就這麼離我遠去。
「姐姐,您看小妹今晚手上有傷,恐怕不能盡興了。」可憐兮兮,舉起我的粽子手,我先下手為強,可不想被拉去彈琴什麼的。
「妹妹不必驚慌,跟姐姐來就是了。」
柳惜君柔柔一笑,卻令我連寒毛都豎了起來。
她的眼光,絕對不對勁,雖說初次見面好奇的上下打量是正常的,但她絕對不止是好奇那麼簡單,她的眼中,藏有我看不懂的東西。
在宮中養成的那種敏感自覺立刻讓我覺得不對。
我頓時就想轉身跑路,但是卻不能露出一點破綻來。
「姐姐,小妹今天突然有點不舒服,可否改日再登門道歉?」
「呵呵,不必了。」柳惜君推開一個船艙的門,一把把我推了進去。然後再背後砰的關上房門。
不是吧,我沒有那麼倒霉吧。
冷靜,冷靜,現在千萬不能慌,一慌就完了。
我冷靜的打量著這間裝飾得華麗異常的房間,悄悄握緊了腰間的匕首。
「呵呵,好久不見,你的警覺性還是那麼好,惜君什麼也沒做,竟然也能讓你看出破綻來。」裡間的簾子被一把折扇挑了開來,露出一張久違的面容。
「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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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6-10 09:54:36
第三十六章
「蕭亦炫??!!竟然是你??!!」我低呼出聲,嘴角的曲線卻忍不住越拉越高。
「呵呵,四年了,可好?香兒?」眼前的人,笑得瀟灑無比,比起四年前,內斂了銳利的光芒,卻更為穩重,沉著,隱隱透出王者之氣。
「為什麼你總出現在一些我完全想不到的時間地點呢?」
見到他,一聲『香兒』入耳,才發現,四年前其實並不是完全沒有值得留戀的東西,當昨日的愛恨情仇已經遠去,那點懷念卻永存心間。
「哦?我以為你會料到有人會來找你。」
「嗯,是有想到,但沒想到第一個來的人,是你!」
輕顰淺笑,止不住心底湧上來的歡喜。
他笑而不答,帶著讚賞的目光打量著我,呵呵,沒想到今晚特意的裝扮竟然被他看到了,真有點讓人哭笑不得呢。
「你長大了。」
我不以為然的撇嘴,「直接說我長漂亮不就得了。」
他露出一個驚詫的表情,「漂亮,誰說的?」
我哼了兩聲,決定不和他這等人計較。
「四年了,你找到他了嗎?」衝動的問出口,看到他眸色一黯,我立刻後悔了。
「對不起。」
「不,」他搖搖頭,苦笑一下,「就算找到了,又能怎麼樣?」
我輕輕歎口氣,是啊,找到了又能怎麼樣?他們之間,並不是愛情這麼簡單,國家利益,國家榮譽,國家責任,是他們注定一輩子都要背負的十字架。杜駿宇再怎麼愛蕭亦炫,也不可能為了他背棄自己的國家,就算他願意長留在蕭亦炫身邊,又該如何自處?以什麼身份?南冥見過他的人不在少數,蕭亦炫又要怎麼跟別人解釋他身邊那個和前北覲的王長得一模一樣的人?而憑杜駿宇那高傲的性子,又怎麼忍受得了人們異樣的目光呢?
心念一動,我轉身推開窗戶,月光立刻如水瀉般湧了進來,回眸,給他一個柔和的笑容,「你看這天上的月光,尚有陰晴圓缺,何況身不由己的世人呢?但願人長久,千里共嬋娟。」
「但願人長久,千里共嬋娟?但願人長久,千里共嬋娟……」他默念兩遍,忽然莞爾一笑,「你看我是不是越來越沒用,竟然要你來安慰?」
我挑挑眉,「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是的!」
懂得自嘲了,很好很好,看來四年的時間並沒有白過啊。
「進來吧,你一來就站在這裡說話,我可是備好了酒菜,要一盡地主之誼呢。」
在裡間的桌旁坐下,我眼睛一亮,「桂花酒,南冥泠雪宮的桂花酒,難為你還記得。」
懶得顧及那麼多禮儀,自斟了一杯,一口飲下,頓時芳香滿口。
「說吧,出了什麼事了?」我好心情的玩著手中小巧的酒杯,我可不認為蕭亦炫是那種我在他地盤上混這麼久都不知道的人,現在這個時候來找我,還故意支開黎清,一定有要事。
「這句話似乎該我來問你吧。」蕭亦炫卻甩也不甩我的就把話丟了回來。
「我?」我驚訝的指指自己,「我能有什麼事情,只要你們不來找事,我絕對不會有事,如果我有事,那也一定是你們來找事!」
爽啊,一直想說這麼一段饒口的話,終於找到機會了,哈哈哈哈……
「撒謊,你絕對有事!」蕭亦炫斂了笑容,目光嚴肅而銳利,「只有傻子才看不出你不對勁,從見面開始我就這麼覺得了,現在這種感覺更加明顯了!」
我無辜的笑著,可在蕭亦炫的目光下這笑容卻越來越僵硬,我偏過頭不去看他,「四年了,人總是會變的嘛!」
四年的時間,我竟忘了,他才是最瞭解我的人,該喜?還是該悲?
「借口!」
拜託,不要這麼步步逼近好不好,很難過耶,正胡亂想著該怎麼答話,胸口突然湧上一陣強烈的不適之感,我立刻從廣袖中抽出手巾,剛捂在嘴上,隨即猛烈地咳了起來,嗚~好痛苦,像是把肺都要咳出來了一樣。
「你沒事吧?」背部被人輕柔的拍著,我漸漸止住了混亂的氣息,該死,平時裡不沾酒這類東西,今天就喝了這麼一杯,竟然給我搞出這麼多狀況來。
「沒事。」偷偷將手巾放回袖子中,我雲淡風清的答道。
「是嗎?」蕭亦炫坐回自己的座位上,我正待放心,下一刻,手腕一下被人扣住,「拿出來!」
「什麼?」我裝傻。
「你知道是什麼,別逼我動手!」蕭亦炫沉著一張臉道。
我目不轉睛的望著一臉陰沉,明顯已經動怒的他,忽然忍不住一陣狂笑,「哈哈哈哈……你這樣抓著我,讓我想起我們才認識不久的時候,你也是這麼抓著我的手腕威脅我的,都已經那麼久了呢。哈哈哈哈……」
笑聲,漸漸停了下來,如果你對著一個臉色越來越差還死瞪著你的人,估計是人都笑不出來的。什麼人嘛,轉移話題居然沒用。(某菜:那是你用的方法實在太蠢了。= =+)
「拿給你看就是了,幹嘛死瞪著我。」我不甘不願的掏出手巾,遞了出去。
蕭亦炫這才放開我的手腕,接過手巾,展了開來。
看他疑惑不解的看著手巾上的紅色,我好心的解釋道,「那是唇彩,也就是擦在嘴巴上看起來紅紅的那個。」
他冷冷的瞪我一眼,才將手巾遞了回來。
「主子,黎清公子差人來催了,請……」門外,柳惜君的聲音響起。
我馬上像屁股著了火般站起來,「你不想讓黎清知道你在這裡吧,明天,辰時,我們在湖邊有柳樹那邊見。」也不管他怎麼反應,衝出裡間,拉開房門就跑了出去,好像背後有什麼在使勁追一樣。
「姐姐前面帶路吧。」我朝柳惜君行禮道,她是蕭亦炫的人,怕也不是什麼簡單人物。
「妹妹對姐姐的安排滿意否?」柳惜君掩口一笑,領著我向前走去。
「很滿意,很滿意,小妹該謝謝姐姐呢。」我帶著笑聲應道,隨手將袖中的兩張手巾拋入湖中。
手巾在空中旋轉,飛舞,雪白中帶著絲絲的艷紅,風情萬種,那麼的紅,絕不是我唇上的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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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人言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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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6-10 09:54:53
第三十七章
「有什麼事直接說。」手指纏繞著柳樹柔軟的枝條,我的口氣算不上好。
對我態度明顯的改變弄得微微怔愣了一下,蕭亦炫也沒多少廢話,直接進入正題,「你應該知道,除了東黎國外,其他的三國表面上雖然平靜,但私下的氣氛,已經達到了爆發的邊緣。」
將柳枝上的葉子一片片扯下來,我冷笑道,「沒錯,軒轅御天在四年中將國內的阻礙一一剷除,他的野心昭然若揭,而修宇在北覲國內動作也不算小,而你南冥,哼哼,黎清那句天下亂,能者為主的話一出,誰能沒有動作?」
「不錯,雖然我們都有爭霸的野心,但我們也都知道,三國中,實力最強的勒苛,再加上有軒轅御天在……」
「北覲有決辰,而你們南冥有閔王,再加上你和修宇又豈是省油的燈?自保是絕對不成問題,誰叫你們自己貪心不足呢?」我冷淡的打斷他的話。
我譏諷的態度終於令他皺了皺眉,「香兒,你……」
「不要叫我香兒,炫王陛下,我記得我們沒有那麼熟吧。」
「你什麼意思?」
「就是話裡的意思,說白了,我們連朋友都算不上,說敵人還合適一點。如果你想我助南冥的話,給你兩個字——妄想!而且還記得當年炫王 陛下答應我天下之大,任我遨遊的,難道現在一但熬不住了,就想反悔嗎?大王的信用還真是差啊!」
「你到底怎麼了?」蕭亦炫一把扳過我的肩膀,盯著我的眼睛問。
「什麼怎麼了?」我使勁摔開他的手,「四年了,人都會變,我也不過是變聰明了而已,不想再受你們任何一個人的利用,也不想再捲入你們無聊的爭霸戰爭中。」
「我們在你眼中就如此不堪?」
「是啊,我煩透了你們,不行啊!」
「煩透了?煩透了?」蕭亦炫竟然拉出一個完美的笑意,「好一個煩透了!」
他的樣子就差沒就地鼓掌了。
「是啊,現在我可以走了吧。」固執的轉過頭去道。
「當然可以,你要走,誰能攔得住,想當年三個王在麒龍山上,山下無數的將士,也沒能攔得住你一個人,現在這裡就我一個,你要走我還能有什麼辦法嗎?」
蕭亦炫的笑,冰冷中透著殘酷,一如初見,被埋藏在心底深處的回憶被挖了出來,讓我全身一陣陣發冷。
「這樣最好,那我們再見吧,不,是永遠不見!」我轉身欲走。
「等等!」
「炫王陛下還有什麼吩咐?」
「你走之前,能回答我最後一個問題嗎?」
我沉默半晌,「請說。」
他從袖中掏出一樣什物,遞到我的眼前,「這是什麼?」
「怎麼會在你那裡,我明明已經扔進湖中的……」我猛的掩住口,這不是不打自招了嗎?
「很好,很好,還知道扔到湖中,香兒,是你變笨了還是怎麼著,你昨天自己將手巾揣到右邊袖子裡,卻從左邊袖子掏出一張來遞給我,你真的當我眼睛瞎了嗎?」
我啞口無言,真是笨蛋一個,竟然忘記了蕭亦炫好歹是一個國家的王,而且是一個厲害的王,怎麼會被我這點小手段騙過。
「說吧。手巾上的血是怎麼會事,你病了嗎?」蕭亦炫好整以暇的抱肩而立,等著我的解釋。
「喂,說得那麼輕鬆,真是病了怎麼辦?」我不服氣的喃喃道。
「南冥的王能找到這個世界上最好的大夫和藥。」
啊?我呆立當場,良久,從心底湧上點點的溫暖。
扯出一個枯澀的笑,「沒有用的,不是病,是這個身體崩壞了,從身體內部壞掉了!」
緊緊的環著自己的肩,奢望著一點溫暖,但是,還是很冷。
直到,落入一個溫暖的懷抱。
「怎麼會這樣?」
「嗯。」安心的閉上眼睛,我真的,是冷太久了,雖說快樂,卻並不是不寂寞,一個承擔著臨死的那種寂寞,好可怕!我甚至貪戀著不該貪戀的溫暖。
「告訴我,怎麼會這樣?」頭頂柔和的聲音響起,擔心是那麼明顯,他是真的,把我當朋友吧。
「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時空的人,來到這個時空是意外,也許命中注定那年在麒龍山我該回去,但是,天有異像,我被迫留在了這個時空,四年來,如果不是黎清在我身邊,我怕早就已經……」
沒說出的話,他也應該知道。
「那神主還有沒有辦法。」
「應該沒有吧,如果有,他也不會在我身邊留了四年,到現在,這個身體差不多已經支撐到盡頭了。」
「那為什麼要逼我離開?」
「一,我真的不想再捲入國家之間的爭鬥了,我只是個平凡了,擔不起你們的期望,也不想擔,靜靜的等死有什麼不好;二,呵呵……我也不知道。」我笑著搖搖頭。
「我……」
遠處,奇異的馬蹄聲打斷蕭亦炫未出口的話,我從他懷中抬起頭,對望的兩雙眼睛中都透著不詳的預感,那種馬蹄的聲音,我們都太熟悉了,八百里加急的馬蹄聲。
「主子。」不一會兒,一個男子出現在我們面前,他望我一眼,單膝跪地。
「林侍衛?」我認出來人,好歹我也在南冥宮中混過幾個月,認個大王身邊的近侍還是不是問題的。
他看我一眼,也認出我來,大概是事情太過急迫,也沒多說什麼,直接稟道,「王,出事了。」雖然已經認出我的身份,他也只是改了稱呼。
「那我先過去一下。」我向後一退。
「等等。」蕭亦炫一把拉住我,「一起聽,我估計,事情會和你有關的。」
「不要!」就是知道說不定和我有什麼關係,我才不想知道,知道了,我就一定想管,討厭的怪癖啊!
蕭亦炫沒有再說話,只是拽緊了我沉默著,良久,我只好投降,這什麼人嘛,竟然強迫人聽這個。
「王?」
「說吧!」
「是。」林侍衛怪異的掃了我一眼,大概被對蕭亦炫說的話驚住了,畢竟,我在南冥的時候,身份是侍女。
「王,勒苛對北覲不宣而戰,勒苛王親自率軍,只用了十天,已經打到澄江邊上了!」
「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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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6-10 09:55:04
第三十八章
「什麼?你說已經打到澄江邊上?」我失控的拎起林侍衛的衣襟怒吼道。
蕭亦炫一臉黑線的拉開我的手,「你快把他勒死了。」
「怎麼可能這麼快,北覲有決辰在啊。」我放下手喃喃自語道。
「我也沒想到會這麼快。」蕭亦炫皺起了眉頭,揮揮手讓林侍衛退了下去,「唯今之計,只有讓南冥和北覲盡快結盟,才能保兩國不失了。」
「嗯,現在的確是個好時機,修宇不會笨到現在來拒絕你,那,就祝你成功了。」我訕笑著向後退,準備開溜,超級不好的預感,三十六計,溜為上計。
「不行,你不能走。」一伸手,攔住我了的去路。
「炫王陛下啊,今非昔比,我一個將死之人,你留我在這裡也沒用,不如放我回去,讓我安安靜靜的度過最後的時光吧。」放軟口氣,我長歎道。
蕭亦炫靜靜的看著我,沒有動。
「你就能眼睜睜的看著北覲人國破家亡?」
「你也知道啊,我並不真的是北覲的人,我一個看客,不能也不願插手你們的歷史。」我攤手道,反正都快game over了,就讓我過兩天不勾心鬥角的日子吧。
「你能眼睜睜看著北覲和南冥的百姓受戰亂之苦?」蕭亦炫似乎還不死心,「你忘了當年在北覲皇宮的一席話了嗎?」
我推開他的手,望想煙波浩淼的湖面,半晌,才緩緩道,「統一是歷史的必然,雖然現在百姓會受戰亂之苦,但只有這樣,歷史才能前進,而歷史的前進,無一不是建築在無數人的鮮血上的。沒有人有能力阻止歷史的前進!」
「現在的四國百姓豐衣足食,維持現狀有什麼不好?」
「不好,貨幣的不流通,南北的差異,各國的關卡,語言,文字,交通,等等等等,只有完成統一,才得使這一切變成可能。我想,這一切你肯定都有想過,不過是想自己統一別人,而非別人統一自己罷了。」
「你真的不管?」
「是的。」不是不想,是沒有管的能力,我即非仙又非神,不過比你們多一點中華五千年的文化精髓而已,但在這統一的歷史洪流中,用不上……
「你放不下的!」蕭亦炫肯定的扔出一句話來。
「你什麼意思?」我轉身,顰眉。
「就算你放的下你所說的這一切,但你放不下一點。」
「什麼?」不明白。
「你放不下杜修宇,也不放下林決辰,因為他們是你的朋友,你想想,亡國之君和亡國之臣會有什麼下場,你再想想軒轅御天的手段。」他一個字一個字的聲音清晰的傳入耳中,撞擊著我的心臟。
倒吸一口涼氣,踉蹌著退了一步,「為什麼要逼我。」
蕭亦炫微微偏過頭去,「我也不想……」
「呵呵,最是無情帝王家了,」我抬起衣袖遮著嘴笑了,「我以為,我們已經是朋友……」
「香兒,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蕭亦炫向前一步,我警惕的看著他,他一動,我也跟著退了一步。
「離我遠一點,我不喜歡別人隨便靠近我!」
「香兒……」
「住口!」我怒道,剛想罵上兩句解氣,喉頭突然湧上一陣腥甜,使命捉住身旁的柳樹,我咳得似乎連心都要出來了般。
「香兒,你,你沒事吧?」蕭亦炫大概是想伸手,卻被我一巴掌拍了開。
半晌,止住咳嗽,我看著衣袖上的一團血紅,皺了皺眉,傷腦筋啊,早知道就穿紅色的衣服出來了,這個樣子被黎清看到還得了。
「炫王陛下想讓我做什麼?只管說吧。」蕭亦炫,你說對了,我確實放不下修宇和決辰,或許,開始還有那麼一點放不下你,但是我平生最討厭人家逼我,會讓我想起那個被逼著在屏風後看自己的新郎和別人纏綿的婚禮,所以現在,我只是幫北覲,如果可以和軒轅御天和談的話,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但是我同時也要顧及到失去國家後,他們可不可能還能活下來。
而且你還忘了一件事,我的家人是北覲人,我不會放下他們的,因為,我最後幫你和北覲一次,以後要怎麼樣,那就是只是你們的事了,反正我也快死了,死了,也就管不著你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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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無聊啊~」我手撐在窗台上,第N次發出歎息聲,該死的杜修宇,竟然仗著澄江天險,把被逼迫來送和談的可憐的我扔在宮中不聞不問,簡直想殺人了啊——
哼,外面那堆人美其名曰保護,行監視之實,我踢,我踢,踢,踢,如果我還是北覲的皇后的話,我早就用特權滅了他們,可惜我現在什麼也不是,這是一個特使而已,杜修宇同學,我知道你想為北覲爭取更多的利益,但是再把我關上一兩天的話,我真的會發霉啊!= =+
我討厭皇宮!!!!
決定了,我要直接去找人,你不要來見我,我就去見你好了。
嘿嘿,我以前可是北覲的正牌皇后,可是知道許多北覲宮中不為外人所知的東西,把我關在宮裡可是很失策的行為哦,奸笑三大聲。
三更,我從床上翻身坐起,對著剛才還被壓在身下的床鋪一陣敲敲打打,很快,床板向內側一翻,露出一條密道來,幸好每代皇帝都很怕死,皇宮裡多有這種東西,北覲當然也不能例外,這裡面,可藏著不少好東西哦,我的家產不少都是從裡面A出來的。
爬下密道,我蹲下身體,在離地半米的牆上敲打一陣,不一會兒,一塊泥土向外一翻,露出一顆碩大的夜明珠來。
拿了珠子,我憑著記憶向龍翔殿走去,期望杜修宇勤勞一點,千萬不要跑到哪個妃嬪的宮裡去了,我可不想到處去找,也不想打斷人家的好事。
在密道裡七彎八拐,我終於確定頭上就是龍翔殿,想到當年杜駿宇帶著我走這條密道時鐵青的臉我就想笑,沒辦法嘛,我其實認路能力很不錯,但是這密道長得這樣相像,我怎麼可能一次兩次就記得住?
該死的,設計密道的那個XX,竟然將龍翔殿的密道口設在書桌下,現在我爬是爬出來,可我就這麼爬出去杜修宇會不會直接把我當刺客砍了啊?蹲在書桌下,我哭笑不得。
「出來,再不出來,你可要在裡面悶死了哦。」微微帶著笑意的聲音擱著書桌的桌布傳來。
切,早說嘛。
我剛從桌下探出頭去,就被人一把捉住了手臂拉起身來。
「四年不見,你一點都沒變啊,居然半夜來爬我的書桌。」不用抬頭就聽得出來,眼前的人笑得有多麼猖狂了,哼,這該死的花花公子。
「什麼啊?你以為我想啊?」好不容易拚命和頭上的蜘蛛絲做完鬥爭,我氣呼呼的抬頭。
對上熟悉的臉,他的笑容忽的一滯,然後展開柔和的曲線。
「變漂亮了呢,差點讓人不出來啊。」
我扭曲的臉,立刻笑得跟花兒一樣,看看,人家修宇多懂得說話啊。
「嘿嘿嘿嘿,你也更加俊美了啊。」來而不往非禮也,對吧,雖然我並覺得修宇和四年前有什麼變化,只是,更加成熟了而已。
沒想到,修宇聽完卻臉色一變,雙臂一張,把我摟了滿懷。
「四年了,四年了,你好狠的心,好狠的心。」他無限淒涼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我一怔,眼淚止也止不住般的涔涔而下。
猶豫了一下,我反手抱住他,吶吶道,「我也……很想你。」
當年,一句惜君如花,說沒有半點感動絕對是假的,在我最灰心的時候,在我最失意的時候,陪在我身邊的人,一直是他,誠然,他騙過我,然,我也傷過他,四年來,他卻是我想得最多的人。不是為他,我大概怎麼也不會再次捲入這些中。
環抱住的身體猛得一僵,然後更深更緊的擁抱。
「嫁給我,好不好,讓我照顧你,我發誓,不會再傷害你,不會再欺騙你,所有你喜歡的,我都會不惜一切代價為你拿來,為了你,哪怕付出我的生命我也沒有怨言!」
我輕輕掙開他的懷抱,擦擦臉上的淚水,給他一個微笑,「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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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6-10 09:55:17
第三十九章
「就算知道是這樣,真的聽到的時候還是會痛心啊。」修宇作出一個西施捧心的姿勢,引得我『噗嗤』一聲笑出來,「要讓北覲的大臣們見了他們的王這個樣子,恐怕會引起恐慌哦。」
「怎麼會,他們一定會誇他們的王風流瀟灑,玉樹臨風……」修宇打著哈哈,掩飾眼中那一絲的失望和傷痛,我也跟著笑鬧,既然他不想表現出來,我又何苦要去挑破這張紙呢。
「行了,行了,我知道我們的修王陛下最是英明神武了,那敢問英明的修王陛下,你把我這個南冥特使和她的使團隔絕起來,又是為什麼呢?」我收斂了笑容,「你應該知道現在和南冥合作是最好的辦法吧。」
杜修宇賞了我一個你很笨的眼神,「我當然知道,北覲已經和南冥簽定了條約,現在南冥的軍隊已經到達澄江邊了。」
「那我……」稍微思量一下,我一下變了臉色,「蕭亦炫他騙我,跟我一起來的人才是這次的主角。」
「不錯,不過,應該說是我們兩個聯手騙了你。」杜修宇承認得很大方。
「你們騙我來北覲皇宮到底要幹什麼?」我在心裡使勁的問候著蕭亦炫他家的祖宗,他XX的,平生最討厭人家耍我了。
「因為他知道,只有北覲才有金風玉露。」修宇沉了神色,「為什麼不告訴我,你的身體……」
「你知道了?」垂下眸子,我低低問道。
「是。」
「那你也知道我只是一個遊魂了?」
「是。」
TM的蕭亦炫,還真是什麼都說了。
「你,不介意?」眼睛盯著腳下的金磚,彷彿要將它盯出一個洞來。
「我為什麼要介意,我認識的,從來就只有一個香葶啊。難道你自己很介意嗎?」
我朝天翻個白眼,「拜託,我才不介意呢,我管這個身體以前是誰,反正現在它是我的,就是我的了!」
「那不就行了。」洋溢著溫暖笑意聲音傳入我的耳中,我也跟著向上勾了勾唇角。
「修宇,如果你真的知道那也應該明白我不是病了,這具身體的存在,是逆天的結果,就算是有號稱天下第一神藥的金風玉露,也救不了我的命。」我揚頭注視著他,反正現在話都已經挑明了,不如就此明說好了。
「是知道了,但你難道要我眼睜睜的在我眼前死掉嗎?」
轉過頭去,不想看那雙哀傷的眸子,我勉強笑笑,試著轉移話題,「對了,澄江那面怎麼樣了。」
「不好!」修宇緊皺起眉頭,在眉宇間形成了很深的溝壑。
「怎麼了?」澄江天險應該沒那麼容易被打破啊,如果再加上南冥蕭亦炫的軍隊要抵抗軒轅御天不會有問題吧。
「林決辰失蹤了!」
好大的一顆炸彈,炸得我頭暈目眩,不知天南地北。
冷靜,冷靜,現在不是慌亂的時候。
使勁捏了捏自己的手,強迫自己冷靜下來,「那你打算怎麼辦?」
「現在也只有這個辦法了,不是嗎?」
「你真的打算那麼做?」我皺了下眉,「也只有這一個辦法了,南冥那邊怎麼樣?」
「一樣的。」
「御駕親征?蕭亦炫也去了澄江?」
「是的,我也打算明早就趕過去,如果你今天不來見我的話,我也打算去見你一面了。」
亂七八糟,亂七八糟……
「勒苛那面有什麼動靜。」
「我估計軒轅御天和我達到的時間差不多,他也應該從勝京啟程了。」
天啊,我以手撫額,王見王!
「以一敵二,軒轅御天勝算不大吧?」我問得有絲心驚膽戰。
「錯了。」修宇苦笑一下。
不是吧,還有什麼事情?我快被炸昏了。
「不是一對二,而是二對二,勒苛和東邊的黎國結盟了。」
「神劍斷,蒼天變,天下亂,能者為主!」四年前黎清的話語,言猶在耳,那時候也不過覺得只是一句話罷了,如今真的成這樣了,反而,反而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
閉了閉眼,再睜開,我下定決心,「我也去!」
「不行,你的身體……」
苦澀的滋味從心底湧了上來,「何必呢?何必呢?」
「香葶?」修宇詫異的望著我。
「我說,何必呢?」微微退了一步,靠在牆上,我的體力已經大不如前,剛才和他說幾句話的功夫,已經差不多耗盡我的體力了。
「你講得那麼仔細,又那麼危險,想要的,不過就是我也去罷了,既然我也已經答應了,你就不必再作戲了。」
許是我的表情太過決絕,杜修宇怔愣了一下,才回過神來,「我不是……」
「不是什麼?難道我說錯了?」我目光灼灼,「修宇,我很久已經就說過,只要你說不是,我就信,那麼你現在,能說一句我猜得完全錯誤嗎?」
良久,殿內只有空氣流動的聲音……
慢慢的,我嘴角勾出一點笑意,「我明白了,」撐著有這搖晃的身體,往殿門口走去,「我的時間已經不多了,再沒有力量來陪你們玩這些勾心鬥角的遊戲,我還什麼利用價值,你們還想讓我做什麼,請直接說吧……」
怎麼回到我住的地方的,我一點印象也沒有,沒有人阻攔,他們是得了杜修宇的命令的吧。
進得屋內,我窩進被窩,好累,好想睡,連思佳麗不是都說過嗎,明天,又會是新的一天了。
迷迷糊糊中,有什麼撲動翅膀的聲音,我猛的睜開眼睛,見到熟悉的貓頭鷹,微微笑了笑,伸出手避,它乖巧的停在我的肩上,蹭了蹭我的臉。
逗弄他一會兒,我才取下它腳上的竹筒,掏出裡面的字條,看完,放在燭火上燒了,思忖半晌,寫了一張紙條放入竹筒中,給它繫上。拍拍它的頭,打開窗戶,一揚手,「去吧——」
四周,十分的安靜,又有誰會想到,我會利用貓頭鷹這種在夜間飛行,又是在這裡代表的邪惡的東西來給我送信呢?
邪惡嗎?可是我覺得,很可愛啊,至少比某些人來說,要可愛得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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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6-10 09:56:03
第四十章
第二天出發的時候,我沒有見到杜修宇,也許他也知道我不想見到他吧,將我安排在一輛看上去即輕便又豪華的馬車上,一行人向著澄江走去。
澄江,將北覲一分為二的天險,當然也就是靠了這天險,杜修宇和杜駿宇分江而治。也就是靠了這天險,才在四年前抵禦了勒苛的侵略,而這次,澄江兩邊,壓上的是四國今後的命運,這一戰,又會如何呢?
「痛——」將所有人趕出馬車,我抱著肚子蜷縮在一角冷汗涔涔的發抖,好痛,開始還只是吐血,到了最近,已經開始撕裂般的絞痛。
咬得全嘴是血,疼痛才慢慢的消退,不一會兒,又像是從來沒有發生過一般。
拿出手巾來擦著額頭的冷汗,我的心思卻分外的清明,這個身子,撐不了多久了,我要趕快,將一切結束掉,這徹底的崩潰之前。
思忖間,馬車停了下來,我知道,已經到達了澄江邊上的北覲軍和南冥軍的駐地。
下了馬車,我回望身後,不遠處的澄江,在日光下閃耀著粼粼波光,散發出一種近乎妖異的風情,這裡,就是一切結束的地方了。
「你怎麼會在這裡?!」身後,暴怒的聲音響起,我輕笑,好多年沒聽到他對我怒吼了,一時間,竟然有些不習慣呢。
「我為什麼不能在這裡呢?炫王陛下?」盈盈轉身,下拜,記得自己已經不再是皇后,只是一個平常女子而已。
「是我讓她來。」杜修宇的語氣,倒是平靜得很。
「為什麼?你明明知道,明明知道……她……」蕭亦炫一把拽過杜修宇的衣襟,惹得隨行的兩國侍衛一陣驚惶,卻誰也不敢妄動。
「是,我知道,但是我們需要她,對軒轅一戰,關係到四國的未來。」杜修宇的臉上,一閃而過一絲痛楚,很快恢復了平靜。
「該死,我把她送到北覲,不是要讓你帶她上戰場的!」蕭亦炫懊惱的低吼著,我微微漾開一點笑意,似乎,他是真的拿我當朋友的,敵人似的朋友。
好吧,我承認我心軟,不過還沒開始打仗合作的兩國之主就開始打起來實在是有點難看,緩緩的走上前去,施禮,「兩位陛下,請注意你們的身份,另外,小女子身體不好,就允許我先行告退了。」壓低了聲音,「如果兩位一定要打一場的話,那麼我壓炫王陛下能贏。」
說罷,轉身離去,留下一連串的笑聲。
軒轅御天的大軍,在澄江另一邊並沒有強行進攻,他在等,等一個時機,同樣的,這邊的人,也在等,等一個時機,一個是生,是死的時機,而誰也沒想到,這個時機來得這麼突然。
「汛期?」我從一大堆軍事地圖中疑惑的抬頭,看著兩個一臉嚴肅的男子。
「是的,澄江的汛期將至,我和炫王陛下都認為這是個很好的機會。」杜修宇指著地圖上橫貫整個北覲的澄江道。
「你們打算怎麼做?」雖然頭腦裡已隱隱有些端倪,但那太可怕了,應該不會吧。
「香兒你看這裡,」蕭亦炫指著澄江上游的一個峽谷道,「這裡的地勢隱蔽,因為有一個大大的拐彎,所以水勢不算太兇猛,如果在這裡堵住水流的話,再加上大汛一至。」
「你們瘋了,」我狠狠的皺了下眉,也顧不上那些虛偽的禮貌,直接罵道,「你們以為軒轅御天是什麼人,如果你們想引來澄江大水的話,總要先撤離自己的軍隊和百姓吧,但是你們不管如何隱蔽地撤離自己的軍隊和百姓?軒轅御天會發現不了嗎?」
「不,我們不打算撤離!」杜修宇一口截斷我未完的話。
「那你們的意思是……」我驚恐的指著他們,後半句話怎麼也說不出來。
「不錯,全部陪葬!」杜修宇的臉上是前所未有的堅決。
「不,不,你們瘋了,一定是瘋了,北覲和南冥的三十萬人和勒苛,黎國的三十五萬人,再加上澄江下游數不清的百姓,你們怎麼可以,怎麼可以……」我激動的胡亂拍著桌子,那都是人命啊,活生生的人命,雖然打仗有犧牲在所難免,經歷過戰爭的我也不再是當初那個單純的小女孩,可數百萬的人啊,數百萬啊,那是什麼概念,就輕易的葬送掉嗎?
「香兒,你冷靜一點,冷靜一點!」蕭亦炫捉住我的手臂一陣搖晃,「我們沒辦法,沒辦法,如果不這麼做,一但軒轅御天攻過澄江,那就是國破家亡啊!」
我一把摔開他的手,「我不懂,我不懂,我一點也不懂什麼國破家亡,我只知道你們這麼做,會葬送掉無數的生命,與其讓你們這麼做,還不如讓軒轅御天一統天下。」
『啪——』清脆的巴掌聲打斷了我還沒出口的話。杜修宇的臉上一片茫然,他盯著自己的手,彷彿不相信自己會出手一樣。
「我明白了!」我靜靜的看著他,目光中澄清一片,「我都明白了!」
轉身,離去,我想,我已經下定決心。
「香葶!」杜修宇一把拽住我,「我不是,我不是……」
「修宇。」柔和到極點的呼喚聲讓他驀然一呆,「我說過,不要騙我,你說什麼,我就信,只要你說是。那麼,請你告訴,這場仗,為的是什麼?」
他默然,不語。
我苦笑一下,「還是為了爭霸吧,黎清的一句天下能者為主讓你們所有人都心動了,只是,你們還不如軒轅御天純粹,至少,他還敢大聲的說出來,我要的,就是天下!」
「香葶……」杜修宇的神色,有了微微的慌亂。
「修宇,這是最後一次了,最後一次允許你傷害我,從今以後,不再能了!」冷冷的,我拋出一句話,不再看杜修宇陡然之間面若死灰的表情,走出大帳。
抬頭望天,天依然清澈,其中,有那麼一個小小的黑點,一掠而過,這場仗的勝負,已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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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6-10 09:56:26
第四十一章
「報——陛下,糧草被劫!」
「報——陛下,糧草被劫!」
「報——陛下,糧草被劫!」
「報——陛下,糧草被劫!」
連著三次,北覲和南冥的糧草同時被劫,照理說,兩個國家的運糧隊伍都是地頭蛇,每次都都走的不是同一條道路,而每次道路的選擇,連士兵都不知道,但還是一次又一次,兩個國家送來的糧草同時被劫持,在這樣下去,恐怕軍心會動搖的。
主帳內,杜修宇和蕭亦炫兩人的臉色難看程度可想而知,三次了,竟然連是誰做的都不知道,三次運糧,兩國的糧隊一共是六撥,無一例外的經過北覲境內運上前線,無一例外的被人劫持。
「現在該怎麼辦?在這裡下去士兵可就要斷糧了。」我緊皺起眉頭,糧草先行的道理,他們不是不懂,沒有糧草,就是在會用兵的人,也是一籌莫展啊。
「修王陛下,附近的糧草還有剩餘嗎?」蕭亦炫率先開口問道。
杜修宇手指順著地圖滑過,緩緩的搖了搖頭,也是,附近的州縣的糧草都被抽調的差不多了,百姓連明年的春種都被徵集了起來,哪裡還可能有什麼剩餘
「那怎麼辦?」被沉重的氣氛所感染,我心頭一緊,喉頭一甜,摀住嘴便使勁的咳了起來。好一陣,才止了咳。
一杯子水遞到眼前,我揚頭對蕭亦炫虛弱的笑了笑,接過水杯。
「你沒有吃藥嗎?」蕭亦炫的神色十分的不好。
我苦笑著搖頭,「就算有金風玉露也沒有用啊。你又不是不知道……」
「去休息!」蕭亦炫一口截斷我的話。
「可是本來就是要死了嘛……啊——」
一下被打橫抱起,我陡然出口的驚呼聲被自己捂在了嘴裡。
「在胡說八道我就讓士兵看住你不准你起床!」蕭亦炫惡狠狠的威脅道。
什麼嘛?我說的是實話啊,本來就是要死的人了,還怕別人說嘛。況且,死的人是我,又不是你,激動個p啊。
想是這麼想,我該是乖乖地閉了嘴,再怎麼說四年前我可和他相處過不短的一段時間,還會不知道他這個人說一不二的性格嗎?
走出帳外的瞬間,我在那一剎那看見了杜修宇複雜的注視著我們的眼神,我冷冷的掃他一眼,漠然地回過頭去,他要怎麼想,與我無關。
被輕柔的放在床上,蕭亦炫歎謂一聲,「杜修宇根本不該帶你上戰場,最近,你看上去蒼白了好多。」
我疑惑的摸摸自己的臉,擠出一個笑容,「沒有吧。」
「還沒有,蒼白得像個鬼一樣,你自己都沒發現嗎?現在的你,幾乎連笑容的力量都失去了!」蕭亦炫砰地一拳捶在床頭,恨恨道。
聞言,我瞬間冷下臉色,「炫王陛下,我不太喜歡別人同情我,就以為因為我快死了!特別,是你!」
「同情?你說我同情你?」緩緩的,蕭亦炫嘴角拉出一條曲線,嗜血而凶狠,宛如初見。
「我從來不會同情任何人,只有弱者,才需要別人的同情,我最看不起弱者,那麼你認為,你是弱者嗎?」
我暗暗翻個白眼,「拜託,我是弱者的話也不會在新婚之夜在某人的威脅下和某人對上了吧!」
「呵呵,是啊,那時候我推開房門,就看見一個規規矩矩坐在那裡的新娘,我就想,肯定又是一個所謂的名門閨秀呢,沒想到,你竟然還和我打了起來,又踢又打的,想頭驢一樣。」放柔了表情,蕭亦炫戲謔的看著我。
「驢?」我頓時血氣上湧,「我呸,至少比你好,有你那麼不好臉的嗎?竟然在別人成親的晚上跑來和人家搶新郎,竟然是搶新郎耶!」
「哦?那你的意思是,搶新娘就可以了哦?」
「胡說!」我的臉啊,真是不爭氣,竟然給我紅了,我,我,真是欲哭無淚啊!
「呵呵,好好休息吧,我還要回去和杜修宇商量糧草的事呢。」他掀開我搭在額頭上的碎發,落下一吻,「你放心,四年前的錯誤,我不會再犯一次了!」
而我,愣在當場好半晌回不過神來,耶?是他瘋了還是我瘋了?他真的是蕭亦炫同志?還是和我一樣是借屍還魂?
不,不,我沒瘋,那麼,一定是他瘋了,嗯,一定是的。
三天後
軍營中開始出現糧草不足的流言,軍心動搖,我提議用石頭偽裝成糧草,外面鋪上一層真正的糧草,以穩軍心,當晚,「糧草」送達,軍心稍穩。
次日
軍中發生暴亂,糧倉被哄搶,假糧草之事被識破,軍心大亂。
當晚,勒苛和黎國大軍神鬼不知的渡過澄江,與匆忙應戰的北覲和南冥聯軍激戰一夜,戰況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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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6-10 09:56:41
第四十二章
第二天早上醒來的時候,又吐了一灘紅的黃的,不知道是什麼內臟的東西,再一次十分深刻的認識到,這具身體,已經從內部完全的腐爛了。
吐完後,精神略略清醒了些,戰場上,也沒有什麼使喚的人,再說這四年來,我已經習慣了自己動手。
打了盆清水,仔細的洗乾淨臉,看上去還是蒼白了些,抹了些胭脂,雖然不能全掩,但好歹也算見得人了。
昨天混亂的時候,又人送來了一個包裹,抖開來,是金絲銀線編織的鳳袍和一頂看上去重得嚇人的鳳冠,真要命,也不怕我戴上去後把脖子折了。
不想穿戴那些,突然想到那些小說裡面漂漂的主角都是白衣,便也找了一件純白的衣裙來穿上,附庸風雅,因為我知道,今天這場高潮戲,我會是主角,不過可不是什麼正面角色就是了。
剛穿戴好,靜靜的坐在床邊等著,帳門就被人如風般掀開了,我抬頭,望了一眼一身血污的杜修宇和緊跟在他身後的蕭亦炫,沒有什麼表情,或者說,我根本不知道做出什麼樣的表情來比較好。
當手腕被人惡狠狠的捏住拖起來時,我竟然連痛都幾乎感覺不到了,我知道,以後,其他的感覺也會慢慢消失,直至,死亡。
「是你,竟然是你,糧草被劫的時候,我就懷疑有內奸,可怎麼也沒想到,竟然是你!」杜修宇的口氣,聽不出是憤怒或者是悲傷,亦或者兼而有之。
我沉默的看著他,沒有回答。
「為什麼?」
身後的蕭亦炫,三個字的問句,聲音並不大,但其中深藏的某些東西卻讓我胸口有些發疼,心中五味雜陳,只那麼一瞬間,我又冷下臉色。
我轉動著手腕,「放開我,杜修宇,我不欠你什麼,你知道做的事情你自己知道,不要再我面前擺出那樣的一副臉色!」
杜修宇一怔,隨著我的動作放開了手。
我冷著臉坐回床上,「急什麼,人還沒到齊了,到齊了,我們一起算!」
「還有誰?」蕭亦炫平靜無波的開口。
「一個一直在卻一直沒有現身的人,估計再過一兩個時辰他就會收到消息來了。」
「不用等,我來了!」帳門,被再一次掀開,驀然回頭的兩人驚訝的看著來人。
「呵呵,神主好厲害啊,千軍萬馬之中如入無人之境,看來身為神主真的有神力呢,我還一直以為是神棍呢!」我輕哼道。
對於我的冷嘲熱諷,黎清恍若不聞,逕直走到我的面前,沉著臉色道,「你做了什麼?」
「沒做什麼,只不過將北覲、南冥、黎國三個國家都賣給軒轅御天了而已!」我掩口笑著,輕若無物地吐出可以動搖四個國家的語言。
「為什麼要這麼做?」黎清的口氣,從未有過的嚴厲。
「為什麼?」我忍不住大笑出聲,心中枯澀異常,「你問我為什麼?你,神主大人竟然問我為什麼?好!要知道為什麼,我們就從我為什麼會借屍還魂說起!」
我彈彈手指,「說起來我還一直在想,自己為什麼會借屍還魂,我總以為是自己運氣比較好,在另一個身體裡會有一個新的不一樣的人生,畢竟這樣的好事可不是每個人都能有的,其實讓我一直想也很不錯,再加上黎清你這四年來一直跟著我,想盡辦法給我續命,我會很感激你的,但也就是在這件事上,我產生了懷疑,你告訴我你已經不是神主了,但是為什麼還有這樣的能力呢?雖然你做得很隱蔽,但我也不可能完全不知道吧,畢竟這是我的身體呢。但是,我和杜修宇也說過,我不會不相信自己的朋友,所以我也只是疑惑,而沒有懷疑。
直到有一天,軒轅御天找到我,他告訴我,他的師父,算出一個天大的秘密,就是在四年前,天會出現一次異像,這個異像,就是為了修正六年前的一個錯誤而生,但也就在那一次,有人逆天而行,強行留下不屬於這個世界的一個靈魂,而有這個逆天能力的人,也就是麒龍山的主人,神主殿下。
然後我就奇怪了,為什麼神主殿下要這麼做呢?
後來我才想通,神主殿下是黎國的皇族呢,他所做的一切,當然是為了自己的國家咯。強留下我,擾亂天命,四國的運道自然改變,所以才有那一句,天下亂,能者為主,不,不,那句話應該是編造的吧.呵呵,而我這個人的存在,更是能讓本來就混亂的除黎國外的三國更加混亂。而被作為逆天的祭祀品的我,當然只有死路一條了啊。
或許是因為愧疚吧,神主殿下這四年來才一直跟著我,也或許是因為想利用我吧,誰知道呢?反正現在說什麼都晚了,你們不是想知道我做了什麼嗎?這一切,都是我和軒轅的計劃,計劃的開始,就是你們找到我,並開始利用我。
讓我想想,我做了什麼呢?首先,林決辰的失蹤,作為他朋友的我,想約他出來,應該不是什麼困難的事吧?其次,軍情肯定是我透露的,然後,黎國,昨日的大戰,黎國的主力在對付北南兩國,而我讓軒轅把自己的主力抽空,調頭轉而攻打黎國,等到這邊兩敗俱傷,再來個黃雀在後,就是這樣!既然你們要利用我來改變四國的形勢,那麼,我就如你們所願!
呵呵,你們不是問我為什麼要這麼做麼?因為我不想當個犧牲品,我要反抗,你們將我當成自己野心的殉葬品也就罷了,可是居然不是速死,而是是反反覆覆的承受著逆天的折磨,我們那裡有一種很可怕的酷刑,叫凌遲,要將一個用魚網勒住,一片肉一片肉的將他割完,要割三千三百三十三刀,人不能死,到割完了,才能給一個痛快,那也不過是一兩天的事,而我,日日要為了你們的野心付出代價,日日要受著宛如凌遲般的痛苦,難道我活該嗎?我做了什麼傷天害理,天怒人怨的事了?
我怎能不怨,怎能不恨。
本來我告訴軒轅,如果你們不再來找我,神主大人也不再想要利用我做什麼,我就當你們是無心之失,不再計較什麼,畢竟我的命,是偷來的,應該感到慶幸,但是,為了你們的野心,你們來了,好,於是計劃就這麼展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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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6-10 09:56:53
第四十三章
話已完,良久,帳篷裡一片沉寂。
隨即,一聲清澈的龍吟之聲,頸上,一片冰涼。
「你這麼坦白?不怕我殺了你?」杜修宇冷著聲音問道。
我低著頭,沉默不語,現在,還不是時候。
帳篷裡的氣氛,越來越壓抑。呼吸的感覺,似乎也遲緩起來。
下一刻,我終於聽到熟悉的拍打翅膀的聲音,我揚頭,露出一個勝利的笑臉,「你殺不了我的,放手吧。」
「為什麼殺不了你?」杜修宇臉色更加難看。
我無視脖子上透著寒氣的劍,轉頭看向我早上起來時刻意捲起的帳篷的窗戶簾子。
熟悉的黑色貓頭鷹撲騰著翅膀飛了進來,慢慢落在我的肩上,帳內三人的臉色,都不約而同的變了變,呵呵,被視為不祥的鳥吧。
我輕撫它純黑的羽毛,「辛苦你了,竟然讓你白天飛行,累壞了吧?」軒轅御天那邊的馴鳥師真的很不錯,竟然有能力讓貓頭鷹在白天飛行,我以為他會派只鴿子來什麼的,不過太扎眼就是了。
這貓頭鷹頗通靈性,聽到我這麼說,便溫順的蹭了蹭我的臉。
我笑笑,從它腳上取出紙條,呵呵,果然如此。
「杜修宇,放下劍吧,你殺不了我的。」
「你什麼意思?」
「報——」帳篷外,傳來了急報聲,看來,不用我親口說了。
杜修宇神色複雜地看了我一眼,蕭亦炫皺了皺眉,道,「進來。」
「報告修王陛下,炫王陛下,勒苛的大軍包圍了我軍,揚言……揚言……」傳令兵似有什麼難言之隱般。
「說!」杜修宇喝道。
「是,說我軍劫持了他們國家的皇后陛下,要求我們毫髮無傷的將勒苛的皇后陛下送回去!」
「胡說八道,我們北覲什麼時候劫持過他勒苛的皇后陛下,找借口也要找個好點的!」杜修宇氣得手抖了抖,我眼珠子都差點翻出來,小心啊,你的劍可是架在我脆弱的脖子上的啊。
「他們說,勒苛的皇后陛下是,是……」士兵似是一橫心,「香后陛下!」
氣氛,由壓抑逐漸變質,我不知道他們現在的想法是什麼,我只是高傲的揚起頭,「放開本宮吧,修王陛下,你不想我王以本宮為借口屠城吧。」
所有人都知道,現在的形式,是朝著勒苛一邊倒的,黎清打的如意算盤,等先吞併北覲和南冥後再滅勒苛,可是現在黎國的軍隊和南北二國弄得兩敗俱傷,根本就沒有反擊的餘力。
所以,杜修宇他們要麼殺了我,頑抗到底;要麼放了我,說不定還有談判的機會;最好的,當然是拿了我當人質了,就看他們如何選擇了。
其實昨天,軒轅御天送來鳳冠時,他就知道我是不會趁亂離開這裡的了,送來那些東西,是想保我一命吧,呵呵,也算是用心良苦了。可惜,我卻不能與他比翼雙飛,他的翅膀,翱翔得太高太遠,那不是我希望自己做的事,平凡中的真心,那才是我想要的。
就算現在能三千寵愛在一身,又哪裡會料到會有婉轉娥眉馬前死呢?
帝王的感情啊,總是攙雜了太多的利用,得到帝王感情的人啊,總是攙雜了太多的無奈。
「呵呵,堂堂一個皇后,在我北覲軍中,本王真是失禮啊!」杜修宇放下架在我脖子上的劍,臉上浮現出一個虛偽到極點的笑容。
我反手摸出一直藏在枕頭下的匕首,直接放在自己脖子上,「放我走,否則我就死在你們面前,你們就和勒苛兵戎相見吧!你們休想利用我來威脅軒轅御天!」
「香兒……你……」
我沒有順著聲音看向蕭亦炫,只直直的盯著杜修宇,你們到底,會如此選擇呢?
「你就這麼愛軒轅,寧願為了他背叛我們,寧願為了他……去死嗎?」
生死之際,我分不清杜修宇話裡的意味,只微微壓了壓刀刃,脖子一痛,我知道,那裡已經出血了。
杜修宇的臉色青了又紅,紅了又白,剎那間變換了好多種色彩。
「放下匕首,你走!」蕭亦炫的聲音打破了這沉悶的魔咒,杜修宇猛地回頭,「炫王?!」
「你難道真的要看她死在這裡嗎?」一句不大的呵斥,讓杜修宇嘴張了張,卻始終沒說出話來。
我驚訝的望向蕭亦炫,他卻偏過視線,我垂眸,傻啊,香葶,都這個時候了,你還在期待些什麼呢?
怎麼走出帳篷的,我已經不復記憶了,怎麼在知道我背叛的消息的北覲人鄙夷和憤怒的眼光中我已經沒有感覺了,當看到軒轅御天的時候,我笑了,至少這世界上,還有一個人肯替我收屍的,雖然代價是把全天下捧在他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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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6-10 09:57:04
第四十四章
坐在勒苛熟悉而又陌生的馬車,我靠在一角,沉默著,軒轅御天從那天起便不再告訴我任何外面的事如何,四國的戰事如何,我也累得不想再知道這些,只想安靜的過完這最後的日子。
這些時間,昏迷的時候越來越多,日子,怕是要走到盡頭了。
「香……」
這些天以來,軒轅御天難得地打破了沉默。
我抬頭,「?」
「我一直想知道,你為什麼要幫我?」
呵呵,忍到現在,已是極限了吧,說起來,我也應該告訴你的,就憑你無條件的相信我的計劃和情報。
略略提起些精神,我答道,「你應該知道,這天下局勢,四國統一是大勢所歸吧。」
「嗯!」他點點頭。
「其實,四國的風俗民情雖有差異,但多年的戰爭與融合,通商與通婚,已經造成四個國家成為一個不可分割的整體的趨勢越加明顯,政治上的統一,會更加促進文化和經濟的統一與發展的,四國取長補短,才是今後的發展之路。」
以前,我只是聽這幾個王說統一,以自己的歷史知識來判斷,也是統一的好,但這四年,我和黎清走過四國很多地方,才真正體驗到,統一的勢在必行,政令的統一,交通的保障,各地區之間的交流,無不需要一個統一的中央政府來完成。
「是的,我想,四國中看到這一點的不只你我,我只想知道,為何你單單選擇幫助我?而非杜修宇或者蕭亦炫?」
我扯出一個微笑,「怎麼?我王陛下,突然對自己這麼沒信心?難道你不覺得是因為你太英俊了,所以讓我一見傾心,再見傾情,所以誓要保你一統江山嗎?」
調侃的話語出口,難得的看到軒轅御天微微漲紅了一張俊臉,心情陡然間輕鬆了許多,哈哈,我果然是把自己的快樂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之上的人啊!
心情好了,答問便也爽快了許多,「其實很簡單,四國中,黎國太過重視巫蠱之術,這樣的國家不適合統一四國;而其他的三國嘛,北覲杜修宇,是守成之君,陰謀算計,任用人材,他確實沒話說,但也只適合守而已;南冥蕭亦炫,是中興之君,有報復,有遠見,有才能,卻惟獨缺少一點破釜沉舟的霸氣;(否則也不會和杜駿宇弄成那樣啦,我小小聲在心裡添了一句。)而你,勒苛軒轅御天,卻是開國之君,也只有你,能一舉拿下其他三國,建立一個統一的大帝國!」
見他聽得仔細,我不妨把一定要囑托的話說完,「但是,記得,雖然你現在氣勢如虹,然,得民心者得天下,你這天下得得名不正,言不順,坐得了多久的安穩皇帝我不敢說,只能教你一些辦法,我們那裡有個名人說過一句話:征服先進民族的野蠻民族往往會被先進的民族反征服。你勒苛現在是遊牧經濟,而北南二國卻是農耕經濟,要發展,只有因地制宜,切不可反其道而行之,這是其一;對南北二國遺族,請善待之,記住,苦只能磨其器,甜才能喪其志,這是其二;其三,切記,可以攻城,卻不能屠城,百姓的怨恨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可以牢記幾輩子;其三,各國之間的待遇要平等,萬不能以三六九等劃之,畢竟,你勒苛只有一國,卻要統治三國;其四,高待文人,文人得勢,會忠心,也會貪婪,卻無法動搖國之根本,但武人得志,則國之可傾。其五,善待百姓,水能載舟,亦可覆舟,百姓才是根本,而百姓最關心的,莫過於吃飽喝足,他們不會管是誰做皇帝的。最後,記得我們的條件,對那幾個王,他們要殉國,可以,如果他們要求生,你可以通告天下他們已經殉國,請放他們一條生路。就這些了!」
良久,軒轅御天都沒有接話,我由著他消化我說的話,有些話對他來說,是太過於震驚了一些,但能讓百姓少受點苦,我也算做到了我最該做的事了。
「就這些了嗎?」
當他突然開口的時候,反是我愣了一下,「就這些了。」
「我不明白,你到底怎麼想的,就因為你認為我是開國之君,所以你背叛北覲幫我嗎?」
我勾出一個微笑,「呵呵,也不盡然。既然老天要我來這裡,總是要我做些事的吧,這千古的罪人,總要有個人來做,反正我也是將死之人,也沒有什麼好遺憾的,誰知千百年後,後人又會如何評論我呢?也許會給我一個公正的評價吧!也或許,我不想死的時候,只陷在兒女情長中,也想做一翻驚天動地的事情;更或許,恨,總比愛好,這樣他們只會記得我是個該死的背叛者,死了便也死了,何必塗惹一些相思呢?更更或許,以上都是我的借口,我只是看不慣別人利用我,利用你來報復他們罷了,誰知道呢?誰知道呢?」
「你真的那麼恨他們嗎?或者說,是我們?」
我輕輕搖頭,「帝王誠然是可恨的,但他們肩頭也有許多無法推卸的責任,所以,他們亦是可悲的吧,雖然理智上是這麼認為的,但心上被劃下的傷口,始終存在著吧。」
「可你還要我放了他們?」
「原諒,比憤恨更能獲得心靈的平靜,我不想死的時候還帶著一顆怨恨的心離開,況且,我也傷過他們啊!聽過一句話嗎?離於愛者,無懼無怖!」
說著,我打開窗口,微涼的清風拂面,天氣,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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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
2015-6-10 09:57:19
第四十五章
我不知道軒轅御天把我帶到的是哪裡,面對這一切,我很平靜,臨死之人特有的那種平靜。
他知道我討厭皇宮,所以並沒有帶我入宮,也或許我的身體根本就撐不到皇宮就一命嗚呼了,呵呵。他安頓我的地方,似乎,是個精緻的小院子,院子裡,種滿了梅花,我記得澄江的汛期是秋季,現下,已經是冬天了。
梅花開了,開得很好,在漫天的冰雪裡凌風傲雪,驕傲的展現著自己的風情。
讓我驚訝的是,軒轅御天竟然找回了已經是兩個孩子母親的綠意,讓她陪著我走完最後的時光,最後身邊有個認識的人,畢竟是好的。
我清醒的時間,已經越來越少,大部分時間都在昏睡,身體也不再疼痛,我想,等到完全不痛的時候,也就是我和這個世界告別的時候了吧。
這一天,陽光特別的好,早上起來的時候,我的神志清爽了很多,我笑著告訴綠意來了以後還未好好的看過這個院子,她便給我披了厚厚的雪袍,我們笑笑鬧鬧,在院中的亭子裡擺滿了香爐,點心,火盆,還有琴。
盡力的笑著,我們都避免著四個字——迴光返照。
十指輕輕劃過琴弦,其實我的琴藝,並不像黎清知道的那麼糟糕,那時候,多多少少有賭氣的成分吧。
看著隨風雪而舞的梅花,我突然想起很久前聽過的一首歌。
一串熟悉的音符流淌在空氣中:
「梅花看似雪,
紅塵如一夢,
枕邊淚共階前雨,
點點滴滴成心疼,
憶當時初相見,
萬般柔情都深重,
但願同展鴛鴦錦,
挽住時光不許動。
情如火何時滅,
海誓山盟空對月,
但願同展鴛鴦錦,
挽住梅花不許謝。
去年圓月時,
花市燈如晝,
舊時天氣舊時憶,
點點滴滴成追憶,
憶當時初相見,
萬般柔情都深重,
但願同展鴛鴦錦,
挽住時光不許動。
情如火何時滅,
海誓山盟空對月,
但願同展鴛鴦錦,
挽住梅花不許謝。」
一曲終了,我輕笑,同展鴛鴦錦,今生,是不可能了,期待來生吧。
寬大的披風帶著人體特有的溫度裹住了我。
「戰爭結束了。」
嘴角的笑容加大,那很好啊。
「勒苛沒有趕盡殺絕,和其他三國和談,和親,保留各王的封地,是最好的辦法,也算是變相的共享江山吧。」
真的很好,我說的,他都聽進去了。
「所以,一切都結束了。」
一切,都結束了啊。
我終於回頭,笑道,「那你是來送我最後一程的嗎?難為你了。」
難為你了,是我,親手將你們的江山捧到了軒轅御天的手上啊,能來看最後一眼,真的很不錯了。
被緊緊的擁抱的時候,我差點驚呼出聲。
「不要動,一會兒就好。」他的聲音,我聽過許多,憤怒的,戲謔的,不屑的,命令的,驚喜的,可獨獨,沒聽過這樣的,那樣的悲涼,似乎連人的心,也跟著痛起來。
被那麼緊密的抱著,其實,很溫暖……
良久,他才緩緩開口,「這一仗,是我們敗了,作為一個王,我不會逃避責任,我沒有對不起任何人,只單單,對不起你,所以,我要留個你一個希望!」
不對,太不對了。我一下之因為不知名的原因驚惶起來,「你要做……嗚……」
竟然,在這個時候被吻了,我掙扎得更厲害了,我不要,不要帶著訣別意味的吻,軒轅御天為什麼會准許他到這裡來,他們到底在策劃些什麼?
「別哭了,我不在了,以後就再也沒有人拿手絹給你擦鼻涕了哦……」溫暖的笑意瀰漫開來,我的心,卻在一瞬間跌入冰窟之中。
他不在了?是什麼意思?
然而,已經不允許我多想,眼前一片白光,我什麼也看不清。
「不,不——」用盡全身力氣的,我叫道,然後,眼前一片漆黑。
* * *
再次醒來的時候,床邊竟然坐著黎清。
「蕭亦炫呢?你們到底做了什麼?」一把抓住他的衣襟,我口不擇言,「快告訴我發生了什麼?為什麼他會在這裡,為什麼你會在這裡,他,你們到底做了什麼?……」
「他沒事,我帶你去看他。」
黎清的一句話,勝過千言萬語。
我跟著他跌跌撞撞的來到隔壁的房間,直到觸摸到他真實的呼吸,真實的體溫,我不禁感謝上蒼,他真的還活著。
「沒想到,返魂術竟然成功了。」身後黎清的喃喃自語傳入我的耳中。
「返魂術?」我疑惑的回頭,就是剛才見到的那陣白光吧。
「是的,返魂之術,只有獻出合適的祭品,就能返任何人之魂。」
「祭品?是什麼?」
「愛人的靈魂,獻出自己的靈魂,救你所愛之人,然後,自己死。」
我的臉色,一定變得非常難看,所以黎清很快的接下去說道,「只除了一種情況,兩人彼此相愛,都願意為了對方獻出自己的生命,那麼,就可以共用靈魂。」
彼此相愛?我幾乎能感覺到轟的一聲,臉上像爆炸了般。
不過,還有一個疑問。
「是你教他的吧,為什麼你要救我?」
「因為他說,對於我們,你付出的遠比你得到的傷害多。」苦笑著,黎清指著床上的人答道。
不知什麼時候,他已經退出了屋內,我撫著還在昏睡之人的臉,輕輕笑道,「你傻啊,如果我不愛你的話,那你不是要獻出自己的生命才能救我?我都不知道我認識的炫王陛下是個傻子呢!你不是很討厭我嗎?我可是你的情敵啊。蕭亦炫不是要把一切得失算計清楚了才行動的嗎?」
微微笑著,臉上,有淚珠劃過。
「那你願不願意要個已經失去一切的傻瓜呢?」他疲倦的笑著,很明朗,「這下我可慘了,不但被你害得失去了國家,還要和你共享靈魂,也不能去殉國啦,你該怎麼補償我呢?」
「你傻啊,你不是,還有我嗎?」
窗外的日光,靜靜的灑了下來,一片,陽光燦爛。
* * *
我們離開的時候,軒轅御天沒有出現,只讓綠意帶了封信給我。
他說,他本想讓蕭亦炫救活我,那麼,我還是他的皇后,江山美人,可以兼得,可是最後,他還是贏得了天下,輸了人。
輕輕的,將信撕成一片,兩片,三片……
被溫柔的抱上馬背的時候,我順手撒下萬片雪花,送上我的祝福——軒轅御天,祝你,幸福!
回眸,笑著對望,也許,不用期待來世了。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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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6-10 09:57:29
番外 眾裡尋她(蕭亦炫篇)1
看著懷中熟睡的人兒,我微微笑著,用披風將她裹得更緊,從那以後,她身體差了很多,也怕冷了許多,卻還是一樣的喜歡自由自在,無拘無束的飛翔。
不知不覺間,認識她,已經有六載了,剛認識她的時候,怎麼也沒有想到,她會成為我生命中,如此重要的存在,甚至願意為了她,放棄自己的生命,只為留給她,一個希望。
生於皇家,長於皇家,作為皇長子的我,從小便背負著江山社稷的重任。
許是因為高處不勝寒吧,從小,我便沒有一個可以成為朋友的人,這樣的情況一直持續到我十四歲那年,我遇到宇,那時候,他是北覲的世子。我以為,他會是和我站在同一高度,可以心靈相通的人。
那時候的我們,都太天真,總認為相知相悅便能天長地久,可隨著歲月的流逝,我們的相繼即位,那樣簡單的相守,也成為足以毀滅兩人的懸崖。
那一天,宇告訴我,他要大婚了,妻子是朝中最有勢力的家族納蘭家的么女納蘭香葶。他可以通過她,將納蘭家掌握在自己手中,他甚至懷疑,納蘭家有和外藩勾結的嫌疑。
怒火,就在聽到消息的那一刻,成燎原之勢,他怎麼可以?!
我們曾經的山盟海誓,卻原來是鏡花水月?!
但高傲的自尊不允許我低頭,於是我冷笑,恭喜他娶到一個可以讓他地位鞏固的有用的工具。
在轉身離去的瞬間,我在宇的眼中,看到了悲哀。
我卻在他的悲哀中獲得一種自虐般的滿足,因為我傷了他?亦或是,傷了自己?
宇的大婚很順利,可我卻越加的不甘心,於是大婚的當晚,我偷偷潛入了只有宇能進入的新房,我要看看,能成為他的新娘,名正言順的站在他的身邊的人,到底是個怎麼樣的女人。
掀開蓋頭的瞬間,我看到的,是新娘嬌羞的臉,然後在看見我的瞬間,嬌羞轉變為驚愕,難道她以前,曾見過我?
狠狠的捏住下顎,我將她拉近,仔細的觀看著,「你就是納蘭香葶?」
問完,我猛地一甩手,彷彿是摸到什麼髒東西一樣。
「傳說中傾國傾城的美女,長得也不怎麼樣嗎?」我冷哼一聲道,就算她真的是國色天香,現在在我眼中,也同樣一文不值,更何況她的姿色也只是中上而已。
她聽了我的話,警戒的往後挪了挪,厲聲道,「你是誰?你不說的話我就要叫人了!」
叫人?呵呵,她敢嗎?她可是新的王后,在新房中私會男人?會有什麼下場難道還需要我提醒?
我慢悠悠的在桌旁坐下,隨手倒了合巹酒喝著,淡淡的聲音帶著警告,「我勸你不要叫比較好,否則被捉住的話,你北覲國王后的位置,可就不保了哦!」
合巹酒,那本該,是我的東西。捏住酒杯的手,青筋畢現。
可她,卻完全出忽我的意料之外,飽含著委屈,憤怒,倔強的眼神狠狠的瞪著我,就準備張口呼喊。
我目光一凜,身形一晃就到了她的身邊,一把摀住她的口,「沒想到你還挺倔的!」
她狠狠的瞪著我。從小到大,還從未有人敢用這種毫不畏懼的眼光瞪過我!
我臉色一冷,一個巴掌就甩了過來,她竟然,輕易就激起了我的怒火。
她一下被我打倒在床上,不似一般女子的哭鬧,只狠狠咬了牙,直接對著我猛撲過來,打,抓,咬,踢,用上了所有的手段,像我身上招呼著。
我怔愣當場,這,真的是貴族之女?北覲新的王后?怎麼如山野村婦般潑辣?我被她連踹好幾下才反應過來,雖然制服了她,卻也弄得自己氣喘吁吁,臉上被她抓了好幾道傷痕。
我哭笑不得,這麼利的爪子,真的是像野貓一樣的女子。這樣的女子,如何配得上我清雅高貴的宇?
不再和她多說,撕下幾條床單綁住了她,把她扔到屏風後面,塞住她的口。
「既然你這麼可愛,我今天就免費讓你看一齣好戲!」冷冷得,我對她說道,可她,就算在如此境地,仍然是不服輸的盯牢了我,好個不倔強的女子。
我低低的笑了,卻沒想到,就是由此,我們開始了一生的糾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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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6-10 09:57:42
番外 眾裡尋她(蕭亦炫篇)2
再次見到她的時候,實在讓我大大的吃驚了一翻,本以為是個再平凡不過的貴族之女,最多比常人多上一些的倔強,但那篇治國之道,卻讓人不能不從心底裡佩服,言簡意賅,遠遠非我那些臣子們的言論可比的精闢,我想,她或許並非單純的貴族之女那麼簡單。
準備好各種各樣的疑問,有些,卻是連當今最知名的學者也不知道答案的,我想知道,這個女子的底線,到底在那裡。
可是,一句調笑般的我全不知道,再次讓怒火蔓延?辛苦的試探,沉重的負擔,在她眼中,不過是雲淡風清的一笑,風過而無痕。生為王的自尊,再次被她狠狠的刺傷。
我『砰』的一聲拍桌而起,「宇王,本王懷著如此虔誠的心來向香后請教問題,沒想到香后如此不把本王放在眼裡,你們北覲國是不是欺人太甚了?」
宇也是一臉不滿,聽到我的話後臉色數變,最後斂起了眉頭,「炫王,香后可能的確是不知道您的問題,應該沒有對您不敬之意。」
宇,你可知道,你越幫她解釋,越能激起我的怒火?
「是嗎?本王本來此次來北覲國,主要是和北覲國商討共同對付西邊的勒苛的,但是如今,我算是看到宇王的誠意了!」
我一拂袖,一副要離開的樣子,我不信,宇會不顧我們的同盟關係。
「請炫王稍等。」果然,宇開了口喝道,「納蘭香葶!」
聽到自己的名字被呵斥,她猛地一呆,忙往杜駿宇前一跪。
「你知罪嗎?」宇的臉色非常之難看。
她又一愣,隨即在盯著宇的眼中閃過瞭然。
呵呵,知道了嗎?縱然你雲淡風清,卻也不過是我陷阱中的獵物而已。
「臣妾不知何罪之有?」她梗著脖子冷冷的答道。
很好,非常好,獵物掙扎得越是厲害,下場就越是淒慘。
「對南冥國國主不敬!這不是罪嗎?」宇也是冷冷的問道。
她從鼻子發出一聲冷哼,「欲加之罪,何患無詞?」
宇似是愣了一下,隨後更加冰冷的喝道,「大膽,竟敢頂撞本王,對炫王不敬,來人啊!把香后押下到去祖先祠堂,面壁思過,一個月!」
就這樣,她被侍衛拖了下去,然而那不似燃燒著火的眼神,卻盯牢了我,那麼亮的眼神,比日光還要耀眼,我的心,悸動了一下,隨即用更加嘲諷的眼光鄙夷的看著她,再如何的倔強,你,還不是輸了?
推開房門的時候,我沒想到會看到一個悠閒的躺著看書的身影,百合花味道的熏香在香爐中慢慢的燃燒著,她的表情,寧靜而悠遠。
勝利的果實,在那一瞬間變得微不足道,經不住怨恨起來,我所在意的,她卻一點也不在意,我所得意的,卻並非她的失意,就像一個孩子好不容易得到一樣東西,卻發現那樣東西並不是自己所喜歡的那樣。
我想要戳破她平靜安寧的樣子,故意提起她王后身份的由來,卻不想被她反問一句,頓時,我臉上的面具,有了絲絲的裂痕,她怎麼可以,如此的不在乎?明明是她,奪走了原本該屬於我的一切?
一把攫住我的手腕,疼得她倒抽一口涼氣。
「你說恨我,那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恨你,恨你可以堂堂正正的站在他的身邊,恨你才是他明媒正娶的新娘,恨你才是為他生兒育女,和他共度一生的人,為什麼?為什麼?明明是我先遇見他,愛上他,他愛的人也是我,就因為我們都是男人嗎?就因為這樣所以得到一切的人,卻是你,我恨不得把你扒皮抽筋,我恨不得把你……」
我怒吼著,她如此能明白,那樣的絕望的心情,原本的我,一直站在高高的山頂上,獨自品嚐著孤寂,後來有了宇,有了可以我和站在同一個地方的人,而她,卻奪走了一切,她無辜,我卻不能不恨。
可是,她哭了,晶瑩的淚水在燭光下反射出瀲灩的波紋,為我而流的淚水嗎?
「你哭什麼?」我像是拿到燙手山芋般的摔開她的手,「我不需要你的同情!」
我是王,我生來,便是別人的依靠,得到的,是別人或讚揚或者崇敬的眼神,而非憐憫。
她使勁擦掉臉上的淚水,像是要擦掉一層皮,然後憤然道,「同情你們,我才不會,就算你們的遭遇很值得讓人同情,我不會看不起同性相戀,美好的感情一樣值得讚美,但是你們卻不能為此而擺佈別人的命運,就算在你們的眼中,像我們這類人是不值什麼,但不要忘了,我們也是人,也會哭,也會笑,也會痛苦,也會悲傷,我們並不是生來就是你們的工具,人並不是因為身份才高貴,能讓人高貴的,只有心!而你們這種人,為了自己的私慾,擺佈別人的命運,不值得同情,你們,讓我鄙夷!」
良久,室內一片寧靜,我們就這樣喘著氣,血紅著眼睛對望著,一直外面傳來人聲,我悄悄的離開為止……
我沒錯,我沒錯,我沒錯!!!!
為了鞏固王權,為了國家的繁榮,為了不在嚴酷的宮廷鬥爭中落敗,在我心中,我利用人,我擺佈別人的命運!
拚命的告訴自己,我沒有做錯,可為什麼,腦海中卻總是浮現出她那晚的淚水和話語我們也是人,也會哭,也會笑,也會痛苦,也會悲傷,我們並不是生來就是你們的工具,人並不是因為身份才高貴,能讓人高貴的,只有心!而你們這種人,為了自己的私慾,擺佈別人的命運,
不值得同情,你們,讓我鄙夷!
如果你不是同情,你為何要為了我們而哭泣,如果僅僅是同情,你為何要告訴我鄙夷,我不信神,不信命,我信眾生平等,我只信我自己,信我的雙手,在我的手中,南冥會富強,百姓會安樂,上天賜我王的身份,我便要河山錦繡,太平美滿!
我沒有做錯!!
看著腳下的蒼茫大地,我平靜著呼吸,我所深愛的故土,我所深愛的南冥,我絕不放棄!
狠狠握住拳頭,在睜開眼時,我下了一個決定,這個女人,一定要得到,她的才華,她胸襟,卻不止是一個女人的價值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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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6-10 09:57:57
番外 眾裡尋她(蕭亦炫篇)3
泠雪宮,雪落而無影,縱然千般落下,終是了無痕跡。
我坐在冰冷昏暗的大殿裡,把玩著手上的玉珮,我在等一個人,等一個敵人,一個我不知道該不該歸類為敵人的敵人。
聽到門外的腳步聲,反射性諷刺的語氣從我口中傳出,「香后遠道而來,本王有失遠迎啊!」
她進來的時候,竟然是用腳將門踹開的,我皺眉,一點沒有女子的優雅,果然是個如野貓一般的女子。
然而殿內,卻在一剎那間被門外的白雪映得亮堂起來,不復陰冷。
她也不理會我,自顧自的找個位置坐下,才扯出一個虛假的笑意,「炫王陛下,別來無恙啊!」
我不置可否的挑了挑眉,玩耍著中手的玉珮,「香后還是老樣子啊,一點也沒變,還是這麼……粗魯!」
「炫王陛下也還是老樣子啊,一點也沒變啊,還是那麼……虛偽!」她毫不客氣的反唇相譏!
瀟灑的反擊中自然帶出一骨子傲氣。
我聽了她的話,忽然揚天一陣大笑,「香后難道不知道這是我的地盤嗎?」還不知道該收斂?
「知道,所以本宮不敢對炫王陛下有所隱瞞,直接納諫啊,可是就是忠言逆耳,不知道炫王聽得進去不?」她擺出一副相當誠實的面孔,眸中卻隱隱露出譏誚。
「你變了!」我微微瞇起眼,想把她看個仔細,「為了什麼?」
「變了?哪裡?」她不解的搖頭。
我慢慢的走到我的身前,仔細的打量著她的臉,「初見你的時候,你像是受驚的小白鼠,明明什麼都做不了,卻拼了命的捍衛著自己的地盤,不肯退讓一步的倔強!而現在的你,似是鎮靜了,堅強了,像是,像是……」我斟酌著用詞,「像是從身體內部散發出光芒一樣,雖然很微弱,卻已經能感覺得到!」我伸手抬起她的臉,被她厭惡的一手拍掉,我不以為意的繼續道,「是誰給你這種力量?杜修宇嗎?」
忽然的,我有些嫉妒那個男人,無法想像這樣一個女子,會柔順的依偎在一個男人的身旁,巧笑淺兮。
男人天生的征服欲作祟吧。
見她做出一個很噁心的表情,我依然困惑,「就因為你愛他,所以你才有這些變化的嗎?」
她抖抖衣袖,「本宮不知道炫王什麼意思,只是本宮和涼王的關係並不是像外界傳聞的那樣,我們只是朋友!」
「只是朋友?」我挑眉,完全不相信她的推脫之詞,「只是朋友他會用僅次於涼州富饒的蟄,苠,擀三州來換你?」
她聳肩,一副干卿何事的表情,然後岔開話題,「炫王千里迢迢捉我來不是為了我和討論這個問題的吧?」
她話音剛落,我驀地變了臉色,「他沒殺你!」
「啊?」我不明白的望著他。
「他竟然沒殺你!為什麼?」我怒青了一張臉斥道,「你背叛他他竟然沒殺你!」
宇,難道,你真的為她心動了嗎?
你可曾記得,你曾說過,我們是愛人,是朋友,是知音,因為相同的地位,我們是最瞭解彼此的人,也是心意最相通的人。
北覲的形勢,你比我更加清楚,殺她,不失為上上之選,可你,卻沒有下手。
沒有辦法嗎?對著一個活得如此耀眼的人。
你的眼光,也被她的熱烈所吸引嗎?
不在你身邊的幾個月,數十年來,我第一次,無法捉摸到你的心思,更或者,還有我自己的。
「他不殺,我來殺!」我開始逼近她,不給她一個下馬威,恐怕以後就很難馴服了。
「你不會的,否則你也不會千里迢迢的捉我來了!」她負隅頑抗著。
「我會的!」我陰惻惻道,「你不覺得把你捉到這裡來,再讓你死得很難看,是一件很有趣的事麼?」
她一個勁的搖頭,似是真的害怕了。
我帶著一個陰狠的笑意,一步步的走向她,空氣中的殺氣越來越重,那一刻,我是真的動了殺機,如果沒有她的話,宇不會變,我,也不會變。
下一刻,一個人影一閃,擋在我的面前。
「閃開,你難道想背叛我?!」我的話,冷得不帶一絲的怒氣,明顯的感到她身前的綠意一抖,然後砰的跪倒在我的面前,「陛下開恩!」
「閃開!你難道忘了你的命是誰救的了?」我驀地提高了語氣。
綠意死死的咬唇,咬出道道血痕,片刻之後,便像是瘋了般的朝著我磕著頭:「炫王陛下的救命之恩,綠意片刻不敢忘懷,但是請炫王陛下饒了娘娘吧,她是無辜的!她只是被捲入了陛下們的爭鬥而已啊!」
我猛地一拳捶在牆上,留下一個深深的痕跡,「那為什麼宇不殺她?為什麼?難道他對她……」為宇,也為我理不清的情緒。
「不是的,不是的,宇王一定也是認為娘娘是無辜的啊!」綠意激動的辯護著。
「無辜的,你用什麼證明?」我陰森森的問道。
綠意猛地停下了所有的動作,然後重重的磕下頭去,似是下定了什麼決心,「請問炫王陛下,是不是如果綠意能證明,您就放過娘娘?」
「可以考慮!」
「好!」綠意轉過身來,決然的望了一眼已經愣住的她,朝她磕了一個頭,「娘娘請原諒綠意,綠意真的很喜歡,很喜歡娘娘的!」
綠意話裡的意味,似是讓她一下驚醒過來,她猛地撲下去用盡全身力氣捉住綠意,「不管你想幹什麼,我都告訴你兩個字,不准!」她制止了綠意還要開口的話,轉向我,「蕭亦炫,我不知道你想要綠意幹什麼,但我知道你並不會真的想殺我!」
我冷哼一聲,「你怎麼知道我不會殺你?你是不是太高估自己了?」
她冷靜的站起身來,整了整衣服,彷彿對著的不是要殺她之人,而是等著她召見之人,「因為你是王,是南冥的王,南冥在你手中如此的富饒,說明你是個聖明的君主,而聖明的君主,往往以國家為先,我並不認為你費盡心機,就是因為吃醋要殺我!」
「那為了什麼?」我頗有趣味的挑起眉來,她竟然,能看透我的心思?有意思!
她誠實的搖頭,「我不知道自己有什麼值得你利用的地方,但絕對有!所以你不會殺我!」
我靜靜的望著我,她直接迎上他的目光,沒有一絲躲閃。
我的嘴角,忽然拉出一個完美的弧度,隨意找個對著她的椅子做下,鼓掌道,「很好,非常好,如果你能答應不逃跑和我合作的話,我就考慮不殺你!」
「可以,如果你答應我一個條件的話,我就不跑!」呵呵,難道我沒聽出來嗎?你可沒說要合作啊!竟然和我耍小聰明。
「你有什麼資格來和我談條件?」我笑得殘酷。
「就憑我還有利用價值!」她驕傲的昂起頭,姿態高貴得,像個女皇,「談判就是如此,我可以漫天要價,而你可以著地還錢!」
「說吧,什麼條件?」不知為何,狂亂的心思,隨著她的話語漸漸安穩下來,聽著她說要價還錢的時候,我竟然有了那麼一絲好笑的感覺。
「放了綠意!讓她去找林決辰,決辰會安排她去找她的未婚夫!」
「哦?她不是背叛你了麼?為什麼還要救她?」
「就憑她是唯一一個不曾看不起我的人!」
那一刻,我似是明白了為何會有人為她而死!也明白她在北覲祠堂裡對我說的那翻話的含義!
她一臉淚水,卻高高的揚起頭,人命在她眼中,沒無因身份不同而不同,佛說,眾生平等,她不說,卻用行動這麼回答著。
人的一生,總會為了什麼而感動吧,為了一個人,或者一件事。
而我的感動,就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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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6-10 09:58:12
番外 眾裡尋她(蕭亦炫篇)4
為什麼要叫她香兒,讓她寸步不離的在我身邊,我自己亦不清楚,或許只是想更清楚的知道她是個怎麼樣的人,或許,只是私心作祟罷了。
從認識她的第一天開始,我就知道她沒有貴族的樣子,更不要說皇后了,直到現在,我才知道她有多麼隨意,在我的御書房,對著一個王,她竟然若無其事的大肆坐在地上看書,靠著牆的樣子看上去舒服得很,眼角的餘光看到這副情景的時候,我嘴角抽了抽,手中的毛筆在紙上滴下了很大的一團墨跡。
實在不能忍受她的放肆,我給了她一把椅子,順便嘲諷她的失禮,她卻滿不在乎的稱自己為實用主義。
還十分不屑的用眼神嘲笑我的不開通,氣得我拂袖而去,至今,她仍是唯一能輕易挑起我怒氣的人。
議事的時候,我有時會讓她出去,其實並不太擔心她的聰明,也不擔心她會對我南冥不利,不知為何,我就是這樣覺得,她似乎更希望明哲保身。
只是偶而見到她仰望天空時的表情,會想讓她自由,哪怕只是有限的自由。
那一夜,我和丞相商議國事到很晚,揉了揉疲倦的雙眼,突然發現她還不見蹤影。
望了望窗外的月色,隨即有了踏月尋梅的心情。
很多年後,我仍認為,那天的景象會一直刻印在我腦海深處,不會因時間的流逝而消退。
擯退了侍衛,我慢慢的走著,不知多少年,沒有如此悠閒又沒人跟從的漫步過了。
當我隨意扒開一叢花木的時候,我以為,我看到的是誤落入凡間的月之精靈。
那日的她,僅著素衣,頭髮似是才洗過,隨意的垂落在胸前,靠在一顆白梅樹下,她伸出手來,似乎是想要接住隨風落下的花瓣。
她的表情,那麼專注,似柔和,似歎息,似落寞,偏又含著如斯的清冷。
從來就以為,她並不算美,身為王,見多了各色天香,卻不知道,月下獨處的她,竟有如此動人的一刻。
一朵落梅翩然而下,落入她的掌中,她展顏一笑,輕輕的合攏手心,那一刻,我竟突然嫉妒她掌中的白梅。
細細的看過掌中的梅花,她隨手一揚,任那花飛舞在風中。
靜靜的笑著,將笑靨染上說不盡的落寞,她輕聲吟唱,我離得不遠,卻也只斷斷續續的聽到些詞句。
「梅花看似雪,紅塵如一夢,枕邊淚共階前雨,點點滴滴成心疼,……,去年圓月時,花市燈如晝,舊時天氣舊時憶,點點滴滴成追憶,……
,憶當時初相見,萬般柔情都深重,但願同展鴛鴦錦,挽住時光不許動。……,但願同展鴛鴦錦,挽住梅花不許謝……「
沒有聽完,我便悄無聲息的離開,我怕我再聽下去,會忍不住衝上前去質問她的情愁,她的落寞,她的深情,所為誰?
可是,我又有這個資格嗎?或者說,我有這麼問的理由嗎?
宇啊宇,經過那一夜,我或許有點明白你為何會受她吸引,不但因為她活出我們所沒有的熱烈,而她,同樣亦是一個非常矛盾的組合,時而天真,時而精明,時而樂觀,時而寂寞,那麼的豐富多姿,是我們永遠不會有的絢爛。
第二天見到她的時候,她又恢復了精靈古怪的表情,彷彿昨夜我看到的那一幕,只是我眼前出現的幻像而已,可我知道,可惜,那並不是幻覺。
冬去春來,轉眼間她在我身邊已經三個月了,三個月的相隨,足夠我知道她喝酒只喝果酒,最喜歡泠雪宮的桂花釀,喜歡小糕點,偏好辣的東西,討厭正式的服裝,喜歡隨意的素衣,頭髮弄得越簡單越好,最不喜歡塗脂抹粉,身上卻自有一股乾淨清爽的味道。
閒暇時最喜歡看書,站著的時候也會發呆,早上討厭大清早爬起來,不然會很容易打瞌睡。
還有,我沒想到,我們竟能相處得這麼好,有時候默契得不像是敵人,更像是知己。
有時候我甚至想,就這麼一直過下去也不錯,可惜,四國的局勢千變萬化,三個月後,我收到皇弟的告急,勒苛欲策反我蒺藜族,以圖我南冥!
望著皇弟焦急的臉,我長歎一聲,果然,還是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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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人言論
時間:
2015-6-10 09:58:29
番外 眾裡尋她(蕭亦炫篇)5
納蘭香葶很聰明,我一直非常清楚,但讓她用計,不過是權宜之說罷了,沒想到,她竟然開出條件,以一計換來換取自身的自由。
自由,感覺好陌生的名詞。
她說,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
她說,謀事在人,成事在天,人生在世,三分靠天意,七分在人為,盡人事而聽天命而已!
她真的不在意嗎?對於皇后的尊榮,已經到手的權利,甚至是自己的夫婿,都可以瀟灑的拋諸腦後嗎?什麼?都可以丟棄,都可以不在乎嗎?
一時間,湧上心頭的,是嫉妒,還是羨慕?亦或者,是對於她放棄仇恨的一種憤怒,一種對自己不被重視的憤怒。
在帳篷裡的時候,我是真心的,真心不想放她走。很多很多年以後,我才明白,當日的統一的借口,只是為了不再放她走而已,或許當時還不是愛情,只是想要吧,一種想要的心情。
最終,我還是放手讓她高飛,我知道,在麒龍山上,她是真的傷了心,傷她的,不僅僅是杜家兄弟,還有軒轅御天,甚至,還有我。
看著她日漸被陰霾所遮蓋,還不屈的露出陽光的臉,我心疼了,和失去宇的那種空虛感不同,那是一種從內心發出的疼痛,被漲得滿滿的,都是疼惜。
接著,又是四年的時間轉瞬即逝。
四年後等在柳惜君的畫舫上,心裡,卻是平生幾乎不曾出現的忐忑,打開房門的那一刻,見到那張比四年前標緻了許多的臉,瞬間,心裡五味陳雜,我才知道,或許,我早已愛上了她。
無關性別,無關身份,無關年齡,只是,愛上她而已!
「在想什麼?」懷裡的人兒庸懶的打個呵欠,好奇的睜眼望著我。
看著她可愛的動作,我不由得微揚起嘴角,擁緊了她,「在想我們相識以來的事。」
「哦?」
「是啊,沒想到,我的妻子,找了這麼久,卻找到你的身上。」我感慨道。
「笨,」她給我一個白眼,「這叫,眾裡尋她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
我略一怔愣,隨即仰天一陣大笑,是啊,眾裡尋她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
「別像個憤青似的傻笑,也不看看你都一大把年紀的了,快點啦,我餓了。」
憤青?什麼意思,不過傻笑我可是聽懂了,算了,她現在身體沒有以前好了,還是先找個地方餵飽她再說,然後,哼哼,就是算帳的時間了!
敢說你家相公傻,套一句她的話,恩恩地,敢罵老子,你丫死定了!(某菜:其實香香罵的NND.= =+出自上次有人調戲某香,某香看著有蕭大衰哥這個靠山在,衝上去就插著腰罵:恩恩地,敢調戲老娘,你丫死定了!關門,放狗!= =+難道狗是指代蕭同志?= =+)
猛地一提韁身繩,四周的景物飛快的變化著,我知道,這,不是故事的結束,而是,故事的開始。
《番外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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