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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辛琪]獵情偶像[都會童話之二](全文完) [列印本頁]

作者: 個人言論    時間: 2015-6-22 11:44:31     標題: [辛琪]獵情偶像[都會童話之二](全文完)

獵情偶像(都會童話之2) 作者:辛琪

喂喂喂,這位新鄰居“敦親睦鄰”也不是這樣的吧?
主動跑到她家來討飯吃就算了
居然還以此要脅,說沒飯吃就不參加社區聯誼?!
神經喔,他去不去和她一點都沒有關係好唄?
沒想到他一吃就上癮,還從此就賴上了她——
ㄟ……她是不太介意喂飽他的胃啦
只是沒想到,她還要負責喂飽他的欲望……
好啦,這男人吃香喝辣、偷香竊玉都幹過了
她卻還是不知道他的來頭和底細!
嗯,照他神秘兮兮的表情看來
他要嘛就是特務,不然就是商業間諜
不然哪,就是來無影去無蹤的怪盜……

作者: 個人言論    時間: 2015-6-22 11:44:49

  楔 子

  美國西岸 洛杉磯

  以價昂聞名,居民包括富豪和影視巨星的比佛利山莊,一棟占地廣大的純白色豪宅裏的主臥室大床上,一個大皮箱大刺剌地躺在緞質的床單上頭。

  高大挺拔、面貌俊朗的男人,行態從容地穿梭在更衣室與大床之間,將衣物及一些用品丟進皮箱內,絲毫不理會站在臥室門口半天,已經急得快跳腳的某人。

  “琺爾!我拜託你行不行?!你不能如此不負責任,就這麼一走了之啊!”站在主臥室門前,高壯魁梧的紅牌經紀人東尼對著高大男人低咆,修剪得短短的紅色鬈發充分顯示出愛爾蘭裔的他那天生火爆的脾性。

  琺爾從一出道便在他的旗下,琺爾演技精湛、才情極高,是他帶領的罕多藝人中發展得最好也最成功的一位。

  琺爾從演電視劇起家,一直極受觀眾喜愛,後來跨足大銀幕的第一部戲更是大賣,演技受到極大的肯定與讚譽,接下來他又接演了幾部大賣的片子,更加奠定了他巨星的地位,星運自此一帆風順,持續至今。

  可這兩年來,琺爾卻開始對這種忙碌奔波拍戲的生活露出厭倦之色,直思轉至幕後,讓他這個經紀人還真是有些不能接受,畢竟琺爾減少拍片,代表著他荷包的損失啊!

  “我哪里不負責任了?”經紀人的哀號終於引來琺爾抽空瞥去一眼,“兩天前,我已經將手上的合約全部履行完畢,接下來三、四個月就是我私人休息的時間,這些你清楚得很,現在又在這裏對我吠什麼東西?!”

  被堵得有些語塞的東尼很快反應過來,振振有詞地辯駁。

  “我當然知道接下來的三、四個月是你的私人時間,可當初你明明告訴我,空出這段時間是打算為第一次參與制片的電影做些溝通研究工作的,那你幹嘛一副打算離家很久的樣子?”想休息,在“家裏”休息不好嗎?做什麼特地跑到某個鳥不拉屎的地方去?!

  “劇本臨時出狀況,你又不是不知道。難得有空檔,我才不想關在家裏,就出去走一走羅!”琺爾將幾件T恤放進皮箱。他才不想告訴這個媲美緊張大師的經紀人,當初自己安排幾個月的空檔,真正的目的就是想暫時遠離這裏,給自己一些沉澱的空間與徹底的休息。

  “我可以馬上為你安排事情做呀!像是拍廣告或是接受訪問……”

  “休想!”琺爾一個瞪眼截斷他的嘮叨,“這幾年我忙得要死,在世界各地跑來跑去的拍戲,難得有個休息的空檔,你可別給我動什麼歪腦筋,想做任何安排都等我休完假回來再談!”

  “真想休息,待在家裏就好了,做什麼特地跑到那個小島去?!”東尼哇哇吼著。為什麼琺爾不到加拿大滑雪,或是到歐洲晃一晃就罷了?找個小地方“窩”著算什麼度假?

  琺爾瞟去責備的眼神,“別忘了你口中的‘小島’可是我的故鄉!”

  “你明明就是美國人!”東尼咕噥出聲,即使接收到“警告”的眼神,仍是不服氣地反駁,只是音調降低許多。“一個十歲以後就沒再回去過的地方,也能算是故鄉?”

  “你管我!”琺爾涼涼拋出一句,再次轉進更衣室。

  東尼氣惱又無可奈何地苦著臉,有些明白自己這回是怎麼也說服不了琺爾“出走”的決定。

  “那你打算在那邊待多久?”既然阻止不成,他只好探問清楚“歸期”再作打算。

  琺爾拎著另一個大型旅行袋走出更衣室,對東尼搖頭。

  “別問我,我也不知道。反正我沒回來前,你別幫我安排工作就是!”

  聽出琺爾話話中隱含的警告意味,束尼頓時臉色翻白,心中發寒。

  完了完了,他未來幾個月真的是損失大了!

  一個受人矚目、風靡世界的當紅巨星,竟然說出如此不負責任的話,這……像話嗎?
作者: 個人言論    時間: 2015-6-22 11:45:07

  第一章

  清晨五點,東方天際方露出一線曙光,依山坡地形築建的“天境”社區,除了幾位早起晨運的居民走在社區道路上外,四處仍是一片沉寂。

  這時,那位於社區大門旁,燈火通明,二十四小時營業的超商門口卻晃來一道身影。

  自動門傳來“叮咚”的清脆聲響,宣告著有客人上門羅!

  正在店內後方整理商品的大夜班員工小趙,由置物架後方探出頭,往門口方向看過去,視線在接觸到來人那一頭蓬鬆且帶點兒鬈曲的發絲時,唇邊不覺漾出熟稔的調侃笑容。

  “小農,又進入趕稿非常時期,一夜沒睡啦?”

  “可不是!我好餓喔!昨天忘了多備些儲糧了。”害她寫到半夜就把存糧喧光了,好不容易熬到天亮,終於熬不過肚餓催促地跑出門“採購”。

  農倚萱口中一邊嘀嘀咕咕,一邊拖著餓得有些有氣無力的腳步來到某個特定的貨架前,開始流覽架上各式各樣她早巳熟悉擺放位置的——麵包。

  她是個小說作家,寫的是目前市場上最流行通俗的愛情小說。平日寫稿時,她不否認拖三拉四的情形的確常常發生,可當她卯起來寫稿的時候,教她通宵達旦、全天候巴在書桌前,她可也是耐力十足,夙夜匪懈的啦!不過前提是得在書桌旁備上充足的“糧草”,隨時補充能源,而她最呷意的食物便是那吃起來方便、吃下去又十分有飽足感的麵包!

  她伸手在架上抓下一個麵包,走到結帳櫃檯前,丟下三個銅板。

  “小趙,拜託先來結個帳吧!”然後她打開密封袋口,不顧形象地吃了起來。

  小趙笑眯眯地走過來,收起桌上的銅板,按下收銀機按鍵。

  “又是麵包,你怎麼都吃不膩呀!”他固定值大夜班,已數不清多少次見她跑來買麵包——沒別的,就是“麵包”而已。

  “才不會膩咧!我最愛吃麵包了。”農倚萱邊咀嚼著邊搖頭晃腦,“何況趕稿時期哪有空做飯啊!麵包又快又方便,沒什麼不好啦!”

  小趙笑著搖搖頭,將發票遞給她。“還真沒見遇像你這麼不挑嘴的人!”奇怪,現代人不是都很怕胖嗎?可她卻是一點也不受影響,只要是麵包就照啃不誤!

  思及此,小趙偷偷瞄瞄正專注啃著麵包的女人寬鬆的上衣和長褲。

  嗯……雖然看不太出來她的身材如何,可也絕對稱不上“胖”,看來她暫時還不用煩惱發胖的問題。

  迅速啃完手上的麵包,農倚萱滿足地籲了口氣,轉身拉來一個超商的籃子,走到貨架前;將架上她喜愛的麵包一個個掃進籃子裏,然後才滿意地走回櫃檯前結帳。

  “你這回又打算‘閉關’多久?買這麼多麵包。”小趙拿起一個個麵包刷著包裝袋上的條碼,邊瞄著籃裏——哇!連土司都拿了。

  “兩天吧!其實已經寫到尾聲了,希望可以在麵包的賞味期限之前完成,否則又得出來一趟。”農倚萱流覽著櫃檯前擺的令人眼光撩亂的小東西,漫不經心的回答。

  她是嗜吃麵包沒錯,可過期的就敬謝不敏。她之所以能在專心趕稿時不曾“誤食”過期食品,是因為她的味蕾十分敏銳,東西新不新鮮一嘗便知,否則她的腸胃早就出問題了。

  “要不要用袋子幫你裝起來?”接過農倚萱遞過來的鈔票,小趙順口問了句。

  “不用。”農倚萱將吊在手腕上的購物袋取下,開始打包臺上那堆如小山的麵包。

  三兩下裝好麵包,農倚萱接過小趙遞來的零錢及發票往口袋一塞。“走了,謝啦!”拎起袋子,她揮了下手,走出超商。

  小趙看著合上的自動門,忍不住搖頭。

  光峭麵包怎麼夠營養?可聽說小農一人獨住此地,家人都在國外,也難怪沒人來管管她這種“不正常”的飲食方式……

  交出死趕活趕趕出來的稿子,再大睡一天一夜之後,神清氣爽的農倚萱特地開車到臺北東區一家她常光顧的烘焙坊,買了幾款她愛吃的麵包及蛋糕,然後再繞到市場買了些菜,打算回公寓做一頓好料來犒賞自己前幾天趕稿的辛勞。

  回到“天境”社區,為了省去再一次下樓的麻煩,她提著裝滿東西的大型購物袋,特別繞到一樓的信箱去拿已經堆了數天的郵件,結果卻很不巧地在信箱前碰上住在同一棟大樓三樓的鄰居李惠筠。

  “好久沒見到你了,小農,最近都在忙什麼呀?”熟稔地輕拍下農倚萱的肩頭,李惠筠嬌聲問道,一身名牌休閒衣裙充分展現出她姣好的身材。

  “哪有忙什麼?還不是老樣子,趕稿羅!”農倚萱打開信箱,取出一疊郵件,暗自翻了個白眼。

  拜託!千萬不要再問她有沒有男朋友……

  “趕稿?少來,趕稿又花不了幾天時間!那麼久不見你,該是交了男朋友,才會忙得不見人影吧!”李惠筠毫不放鬆的追問,語氣中刺探的意味十分明顯。

  “沒有啦!真的是忙著趕稿啦!”農倚萱將郵件塞進購物袋後直起身,第N次鄭重否認。

  說起眼前這位年紀比她大上幾歲的芳鄰,除了老是問她有沒有男友、親密程度如何這類問題令她有些抓狂外,李惠筠的人其實還算不錯,是那種交情不深,每一次碰面時卻都會聞聊幾句的鄰居。

  李惠筠平時一身名牌服飾,沒有工作,還自薦成為這一屆管理委員會的委員,在社區算是比較引人注目的住戶。聽社區裏那些好打聽消息的婆婆媽媽說,李惠筠是某日本富商在台包養的情婦,所以才能全身名牌,成天遊手好閒地在社區間晃管事。

  不過這些傳言對她來說就如同耳邊風,聽過就算了,人家要怎麼過日子她根本管不著,也沒興趣去多言批評,她只要把自己管好就行了。

  “哎唷,幹嘛擺出這麼正經八百的表情,相信你就是,別嚇人了!”李惠筠嬌笑出聲,輕輕擺了下手,鑽石的光芒在指間閃爍。

  “你呢?最近好嗎?”農倚萱微笑反問,心中暗自慶倖這回自己終於用對方式堵住對方“開切”的話語。

  “我很好呀!”李惠筠笑著回答,突然眼中透出一絲興奮之色,“小農啊,你知不知道前陣子社區裏搬來一個新鄰居?是個長得高大瀟灑的大帥哥喔!”

  “真的嗎?我倒是還沒聽說過。”農倚萱老實地搖頭。“不過我們社區裏的帥哥本來就不算少,多來一個也沒什麼。”值得大驚小怪嗎?

  “哎唷,你不知道啦!這個帥哥一來,可把社區裏的那些人給比下去了。”李惠筠眼中的興奮之色加深。

  “是嗎?”農倚萱漫應一聲,有些不解。那又怎樣?

  “是啊!你知道他住在哪一戶嗎?”李惠筠的語氣進出一絲激動。

  農倚萱再一次搖頭,心中開始找尋藉口好上樓去。她真的沒興趣和人討論某位帥哥搬進社區的消息。

  李惠筠也察覺到她的意興闌珊,嗔瞪一眼,然後宣佈答案。

  “你怎麼那麼遲鈍啊!連自家對門有新鄰居搬進來也不知道!”

  農倚萱一愣,“你是說……”是指她住處對門空置很久的那一戶嗎?

  “對啦!那個帥哥搬進我們這棟大樓的八樓B座。”

  “喔!”農倚萱點點頭。奇怪,她一點也不知道有人搬進對門耶!

  看鄰居沒啥好奇心的模樣,李惠筠只得再接再厲,“小農,既然有新鄰居搬來,那下星期的社區聯誼會,我們邀請他來參加好不好?”

  “沒什麼好不好的,每回舉辦聯誼會的公告都張貼在佈告欄上,他想參加自然就會出現了。”農倚萱直覺回道,想上樓的感覺更加強烈。

  “我是管委會的委員,我會不知道活動流程嗎?”李惠筠再次嗔瞪一眼。“我是說,由我們親自去邀請他來參加聯誼會!”

  “我們?”農倚萱一陣愕然,“不必了吧!社區聯誼的公告寫得很清楚,想參加的人自然就會出現,從來不曾由委員親自上門邀約啊!”

  “由委員上門邀約是不怎麼妥當,可如果由對門鄰居提出邀請呢?那就很合理吧!畢竟,‘教親睦鄰’嘛!”

  “你、你沒說錯吧?!”農倚萱被嚇得有些結巴,“由我……”

  “對啊,由你來邀請他。”李惠筠點頭。“放心吧!那個男人帥斃了,你不會白跑的,就當看帥哥也不錯啊!”

  這陣子她在電梯中碰過那位帥哥兩、三回,可惜對方除了點頭招呼外,一句話也不肯多說,令人氣結。小農在社區的人緣頗佳,

  由她邀請說不定可成,屆時在聯詛會上,她再來下功夫。

  農倚萱瞪著李惠筠理所當然的表情半晌,終於用力搖頭拒絕。

  “我才不要。我又不認識他。”

  那位帥哥到底是有多“帥”?非得這麼大費周章地邀他去聯誼會!而且這又關她什麼事?李惠筠怎不自己上門去邀請人家,反倒找上她?!

  嘖!早知道就別為了“教親睦鄰”跟她哈啦那麼久,這不可惹上麻煩了!



  真是笑話!對門鄰居去不去社區聯誼會幹她啥事,她幹嘛要去按人家的電鈴,邀人家去參加社區聯誼?!

  為了不想再和李惠筠“糾纏”下去,她只好答應在下星期聯誼會前,萬一——是萬一喔!萬一真給她碰上對門的新鄰居,她就開口邀請他。

  哼!待會兒一進家門,她就要窩在家中足不出戶直到下星期結束——投碰到人,自然就不必開口羅!

  農倚萱口中嘟嘟囔嚷地走出電梯,拐個彎來到自己住處門前,才把手上的購物袋放下,由隨身包包掏出鑰匙之際,背後突然傳來大門開放的聲響。

  她背脊一僵。

  由於大樓一層只有四戶,且由電梯作為分隔劃分為一邊兩戶,所以此刻身後傳來的聲響,她連頭都不用回,就知道那正是對面住戶大門開啟的聲音。

  她怎麼這麼衰啊!才想著要在公寓裏躲上一個星期,便馬上碰上新鄰居……莫非這是上天在懲罰她的“陽奉陰違”?

  在心中哀號完畢,農倚萱決定還是面對現實,轉身喚住那個正準備搭電梯下樓的高大男人。

  “呃……這位先生,不好意思,麻煩請留步。”

  高大男子頓了下回過身,被墨鏡遮著的眼投向發聲處。“你叫我?”

  “是,是啊!”聽到他低沉不帶一絲情緒的聲音,農倚萱幾乎說不出話來。

  哇!濃黑斜挑的俊眉,高挺有型的鼻樑,性感的薄唇……即使看不見被藏在墨鏡後面的眼是啥形狀,她也不得不承認李惠筠說得沒錯,她對門的新鄰居真的帥斃了!

  可惜他的嗓音冷冷的,一聽就知不太友善哩!

  “有事嗎?”更低、更沉冷的嗓音打斷農倚萱打量的目光。

  “呃,是這樣的……”農倚萱略感緊張地咽咽口水。對方藏在墨鏡後面的眼雖看不清,卻帶給人一股莫大的壓迫感。

  微一咬牙,一串流暢的話語總算滑出口中。

  “下星期六,社區每兩個月舉辦一次的居民聯誼會在活動中心舉行,受社區委員之托,想請你這位……呃,新鄰居參加。”

  “賀。”

  “嗄?”農倚萱一怔,茫然地看著他。

  “賀茗愷,我的名字。”伺樣低沉的嗓音緩緩說著。看著她瞠大眼有些怔愕的模樣,他的唇角不覺微微勾起。

  “噢……”農倚萱眨眨眼,總算吸收他所說的訊息。“賀先生你好,我叫農倚萱,就住在對門。”她指指自己身後的門。

  賀茗愷微頜首,不語。

  見他光點頭卻不發一語,農倚萱頓時感到有些尷尬,不知該怎麼接續下去,躊躇—下,決定舊話重提。“賀先生,闕于方才我所說參加社區聯誼會的事……””

  “你家人口眾多?”賀茗愷驀地出聲,截斷了她才說了一半的話。

  “嗄?”再—次被他天外飛來的話語給弄得反應不及,農倚萱不明所以的臉上出現三條黑線。

  這位新鄰居似乎不太好溝通咧!不僅說話的口音夠怪,還老是突然蹦出一句沒頭沒尾的話,讓人不知該怎麼接下去。

  賀茗愷微挑眉稍,看著她多變的表情,眼底掠過一絲好笑。

  他說的話有哪里不通、文法不對嗎?否則她幹嘛一直露出大惑不解的模樣?

  “我是說,你家裏的人口是不是很多?我看你買了一大袋的菜。”他慢吞吞說完,指了指她身邊地上的大型購物袋。

  “家裏就我一個人而已!”農倚萱直覺回答,目光顧著他手指的方向瞄去,只見敞開的袋口露出一把青蔬菜葉。

  一個人吃得了那麼多?疑問閃過賀茗愷眼底,可基於初相識,他沒將疑惑問出口。

  “需要幫忙嗎?”

  “幫忙?”農倚萱反問,再一次被他天外飛來的話給打敗了。

  “幫你提進去。那袋東西看起來很重。”賀茗愷再次指指地上的購物袋,唇角微勾,突然覺得農倚萱呆怔的表情很是可愛。

  她看起來一點也不笨,可總是弄不清他在問什麼的模樣令人莞爾。

  “不用了。”經他“解釋”,農倚萱臉上頓時泛起懊惱的紅暈。

  “就擱著吧!我提得動的。”

  賀茗愷頡首表示明白。“那我先走了。幸會了,農小姐。”說完,他轉身按下電梯按鍵。

  “等,等一下!”腦中突然冒出先前叫住他的原因,農倚萱急急叫住他,“賀先生,開于參加社區聯誼會……”

  賀茗愷微側過臉看向她,唇角勾出一道似笑非笑的弧度,“我會考慮。”

  然後,電梯門打開,他從容地走了進去。

  農倚萱在原地呆站一會兒才回過神,嘴角一擻,轉身走回住處

  門前,打開大門,再彎身將裝滿東西的購物袋提了進去,然後以稍嫌用力的力道關上門。

  算了!新鄰居難溝通是他個人的問題,反正她也算是完成李惠筠交付的“任務”,接下來就沒她的事了。

  不過……他那種打發人的傲然態度,還是讓她心中微微冒起一股無名火……


  傍晚,賀茗愷由外返回,才踏出電梯門,一陣鹵肉香味便撲鼻而來,他不由自主地深深吸了口氣,讓那股濃香更加泌人脾胃之間。

  好香的味道……

  他邊思忖邊繼續跨出腳步,拐了個彎朝自己住處大門而行時,發現那香味更加濃郁了。’

  他狐疑地頓住腳步,循著香味轉身邁前幾步,這才發現這股充滿公共廊道的香味是由他住處對門的公寓傳出來的。

  頓時,一張頂著蓬鬆鬈發的小臉躍上腦中,他想起稍早與對門鄰居寥寥數語的交談。

  還真看不出她有一手好廚藝呢!也難怪她會提著那麼一大袋菜返家。

  賀茗愷聳聳肩,隨即轉身走回自己住處門前,打開門走了進去

  一個小時後,大門又突然打開,賀茗愷的俊臉探了出來,對著走道深深吸了口氣後,懊惱之色浮上眼底。

  思索了下,他突然走出家門,直驅對面住戶,並伸手按下門鈴。

  不一會見,一臉疑惑的農倚萱打開大門,驚訝地看著站在門口的高大男子。

  “賀先生?”

  “你請我吃你現在正在煮的東西、我就答應去參加社區聯誼會。”聞著愈發濃郁的肉香,賀茗愷垂眸直視她的小臉,一字一句的說。

 

  農倚萱窩在半開放廚房的爐臺前,一邊嘗著雞湯味道,一邊偷看那位大剌刺地坐在她客廳沙發上的鄰居。

  真不知她是哪一根筋不對,竟然毫無危機意識地讓一個陌生男人登堂人室,坐在沙發上等著吃她忙了半天、精心烹調的好料!

  因為自己愛吃,她曾在大學時期去上了好一陣子烹飪課,還考到了廚師執照。雖然對自己的廚藝挺有信心,可她完全沒料到,家常飯菜的香味竟會引來一位厚臉皮上門討食的鄰居……

  偏偏她因為一時的“震驚”及心中一閃而遇“教親睦鄰”的念頭,竟也沒有拒絕他進門……

  農倚萱一邊思忖自己不正常的行為,一邊加入一小撮鹽到雞湯裏,嘗了一小口湯汁味道後,她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湯好了,再炒一個青菜就可以吃飯了……她再次偷偷瞥了客廳一眼。

  算了,人都坐在客廳了,難不成她還要再把人趕出去?!不過是一頓飯,她還沒那麼小氣啦!

 

  十五分鐘後,廚房前的小餐桌上擺了三菜一湯。

  賀茗愷坐在桌邊,看著桌上色香味俱全的菜肴,肚子裏的饞蟲更加猛烈地狂叫起來。

  “呃,賀先生,可以吃飯了。”跟著在餐桌旁坐下的農倚萱語氣不太自在地招呼著。

  賀茗愷眸光微閃,目光由桌上的食物移到她的臉上,看到她微微瑟縮一下,不覺微訝,“你怕我?”

  剛端起飯碗的農倚萱聞言微愣了下,眨了眨眼後搖頭否認,“你的樣子確實是不太平易近人啦,不過也還不至於會令人感到害怕吧!”她很老實的回答。

  不太平易近人?賀茗愷不覺擰起眉,不贊同地看著她。

  見他仍是瞪著眼看她,頓覺心裏有些發毛的農倚萱歎息一聲,“好啦!”

  算我誤會你的表情好了。其實我是因為我們兩個不熟悉的人坐在一起吃飯而感到有些尷尬!真是,一定要人把話說得這麼白……”她嘀嘀咕咕地拿起筷子,挾了一筷蔬菜到他面前的碗裏,以行動來消彌“不熟”的尷尬。

  被她哀怨的語氣逗出笑意,賀茗愷垂下眸,拿起筷子開始朝桌上的菜肴進攻。

  農倚萱一抬眼,正巧捕捉到他唇邊一閃而逝的笑意,當場驚豔不已。

  哇!這個男人不僅長得帥,笑起來的模樣更是迷死人了!而且他的笑容還讓她有一種不知在哪兒見過的熟悉感覺……

  哎!不想了,吃飯皇帝大,吃飯吃飯!

  回過神的農倚萱見客人已不客氣地開動,連忙跟著加入“搶食”行列。

  一時間,室內談話聲暫歇,咀嚼聲起。

  直到盤中菜肴被掃去大半,賀茗愷才終於得空,由口中進出讚美。

  “太好吃了!這個一層肥一層瘦,還加層皮的‘肉塊’是豬肉吧?”

  看著盤中只剩一小塊的東坡肉“渣”,農倚萱點點頭。

  都吃光了才問,他不覺得太慢了嗎?

  “同樣是豬肉料理,為什麼你可以做得比別人好吃,人口即化?”賀茗愷嘴巴邊問,手上則是抓著湯匙,努力在盤底淺淺的鹵汁中撈取“肉末渣滓”,不放過一滴半點。

  農倚萱拿筷的手定在半空中,瞠目看著他的動作,“呃,東坡肉這道菜確實是需要費點功夫將肉燉到人味,我不過是依照所學的方法去做罷了。”

  賀茗愷臉上現出恍悟之色,將碗裏最後一口拌著肉渣的米飯吞下肚後才出聲。

  “原來你是個廚師。”難怪做的萊如此美味可口。

  農倚萱搖頭,“不是,我只是喜歡美食,曾經去上過烹飪課。”

  “原來如此。”賀茗愷點頭表示明白。“對了,燉肉就燉肉,為什麼要叫做‘冬波’肉呢?”

  農倚萱怔住了,瞪著他疑惑的眼神,久久說不出話來。

  這人到底是從哪座山林鑽出來的野人啊?!
作者: 個人言論    時間: 2015-6-22 11:45:26

  第一章

  清晨五點,東方天際方露出一線曙光,依山坡地形築建的“天境”社區,除了幾位早起晨運的居民走在社區道路上外,四處仍是一片沉寂。

  這時,那位於社區大門旁,燈火通明,二十四小時營業的超商門口卻晃來一道身影。

  自動門傳來“叮咚”的清脆聲響,宣告著有客人上門羅!

  正在店內後方整理商品的大夜班員工小趙,由置物架後方探出頭,往門口方向看過去,視線在接觸到來人那一頭蓬鬆且帶點兒鬈曲的發絲時,唇邊不覺漾出熟稔的調侃笑容。

  “小農,又進入趕稿非常時期,一夜沒睡啦?”

  “可不是!我好餓喔!昨天忘了多備些儲糧了。”害她寫到半夜就把存糧喧光了,好不容易熬到天亮,終於熬不過肚餓催促地跑出門“採購”。

  農倚萱口中一邊嘀嘀咕咕,一邊拖著餓得有些有氣無力的腳步來到某個特定的貨架前,開始流覽架上各式各樣她早巳熟悉擺放位置的——麵包。

  她是個小說作家,寫的是目前市場上最流行通俗的愛情小說。平日寫稿時,她不否認拖三拉四的情形的確常常發生,可當她卯起來寫稿的時候,教她通宵達旦、全天候巴在書桌前,她可也是耐力十足,夙夜匪懈的啦!不過前提是得在書桌旁備上充足的“糧草”,隨時補充能源,而她最呷意的食物便是那吃起來方便、吃下去又十分有飽足感的麵包!

  她伸手在架上抓下一個麵包,走到結帳櫃檯前,丟下三個銅板。

  “小趙,拜託先來結個帳吧!”然後她打開密封袋口,不顧形象地吃了起來。

  小趙笑眯眯地走過來,收起桌上的銅板,按下收銀機按鍵。

  “又是麵包,你怎麼都吃不膩呀!”他固定值大夜班,已數不清多少次見她跑來買麵包——沒別的,就是“麵包”而已。

  “才不會膩咧!我最愛吃麵包了。”農倚萱邊咀嚼著邊搖頭晃腦,“何況趕稿時期哪有空做飯啊!麵包又快又方便,沒什麼不好啦!”

  小趙笑著搖搖頭,將發票遞給她。“還真沒見遇像你這麼不挑嘴的人!”奇怪,現代人不是都很怕胖嗎?可她卻是一點也不受影響,只要是麵包就照啃不誤!

  思及此,小趙偷偷瞄瞄正專注啃著麵包的女人寬鬆的上衣和長褲。

  嗯……雖然看不太出來她的身材如何,可也絕對稱不上“胖”,看來她暫時還不用煩惱發胖的問題。

  迅速啃完手上的麵包,農倚萱滿足地籲了口氣,轉身拉來一個超商的籃子,走到貨架前;將架上她喜愛的麵包一個個掃進籃子裏,然後才滿意地走回櫃檯前結帳。

  “你這回又打算‘閉關’多久?買這麼多麵包。”小趙拿起一個個麵包刷著包裝袋上的條碼,邊瞄著籃裏——哇!連土司都拿了。

  “兩天吧!其實已經寫到尾聲了,希望可以在麵包的賞味期限之前完成,否則又得出來一趟。”農倚萱流覽著櫃檯前擺的令人眼光撩亂的小東西,漫不經心的回答。

  她是嗜吃麵包沒錯,可過期的就敬謝不敏。她之所以能在專心趕稿時不曾“誤食”過期食品,是因為她的味蕾十分敏銳,東西新不新鮮一嘗便知,否則她的腸胃早就出問題了。

  “要不要用袋子幫你裝起來?”接過農倚萱遞過來的鈔票,小趙順口問了句。

  “不用。”農倚萱將吊在手腕上的購物袋取下,開始打包臺上那堆如小山的麵包。

  三兩下裝好麵包,農倚萱接過小趙遞來的零錢及發票往口袋一塞。“走了,謝啦!”拎起袋子,她揮了下手,走出超商。

  小趙看著合上的自動門,忍不住搖頭。

  光峭麵包怎麼夠營養?可聽說小農一人獨住此地,家人都在國外,也難怪沒人來管管她這種“不正常”的飲食方式……

  交出死趕活趕趕出來的稿子,再大睡一天一夜之後,神清氣爽的農倚萱特地開車到臺北東區一家她常光顧的烘焙坊,買了幾款她愛吃的麵包及蛋糕,然後再繞到市場買了些菜,打算回公寓做一頓好料來犒賞自己前幾天趕稿的辛勞。

  回到“天境”社區,為了省去再一次下樓的麻煩,她提著裝滿東西的大型購物袋,特別繞到一樓的信箱去拿已經堆了數天的郵件,結果卻很不巧地在信箱前碰上住在同一棟大樓三樓的鄰居李惠筠。

  “好久沒見到你了,小農,最近都在忙什麼呀?”熟稔地輕拍下農倚萱的肩頭,李惠筠嬌聲問道,一身名牌休閒衣裙充分展現出她姣好的身材。

  “哪有忙什麼?還不是老樣子,趕稿羅!”農倚萱打開信箱,取出一疊郵件,暗自翻了個白眼。

  拜託!千萬不要再問她有沒有男朋友……

  “趕稿?少來,趕稿又花不了幾天時間!那麼久不見你,該是交了男朋友,才會忙得不見人影吧!”李惠筠毫不放鬆的追問,語氣中刺探的意味十分明顯。

  “沒有啦!真的是忙著趕稿啦!”農倚萱將郵件塞進購物袋後直起身,第N次鄭重否認。

  說起眼前這位年紀比她大上幾歲的芳鄰,除了老是問她有沒有男友、親密程度如何這類問題令她有些抓狂外,李惠筠的人其實還算不錯,是那種交情不深,每一次碰面時卻都會聞聊幾句的鄰居。

  李惠筠平時一身名牌服飾,沒有工作,還自薦成為這一屆管理委員會的委員,在社區算是比較引人注目的住戶。聽社區裏那些好打聽消息的婆婆媽媽說,李惠筠是某日本富商在台包養的情婦,所以才能全身名牌,成天遊手好閒地在社區間晃管事。

  不過這些傳言對她來說就如同耳邊風,聽過就算了,人家要怎麼過日子她根本管不著,也沒興趣去多言批評,她只要把自己管好就行了。

  “哎唷,幹嘛擺出這麼正經八百的表情,相信你就是,別嚇人了!”李惠筠嬌笑出聲,輕輕擺了下手,鑽石的光芒在指間閃爍。

  “你呢?最近好嗎?”農倚萱微笑反問,心中暗自慶倖這回自己終於用對方式堵住對方“開切”的話語。

  “我很好呀!”李惠筠笑著回答,突然眼中透出一絲興奮之色,“小農啊,你知不知道前陣子社區裏搬來一個新鄰居?是個長得高大瀟灑的大帥哥喔!”

  “真的嗎?我倒是還沒聽說過。”農倚萱老實地搖頭。“不過我們社區裏的帥哥本來就不算少,多來一個也沒什麼。”值得大驚小怪嗎?

  “哎唷,你不知道啦!這個帥哥一來,可把社區裏的那些人給比下去了。”李惠筠眼中的興奮之色加深。

  “是嗎?”農倚萱漫應一聲,有些不解。那又怎樣?

  “是啊!你知道他住在哪一戶嗎?”李惠筠的語氣進出一絲激動。

  農倚萱再一次搖頭,心中開始找尋藉口好上樓去。她真的沒興趣和人討論某位帥哥搬進社區的消息。

  李惠筠也察覺到她的意興闌珊,嗔瞪一眼,然後宣佈答案。

  “你怎麼那麼遲鈍啊!連自家對門有新鄰居搬進來也不知道!”

  農倚萱一愣,“你是說……”是指她住處對門空置很久的那一戶嗎?

  “對啦!那個帥哥搬進我們這棟大樓的八樓B座。”

  “喔!”農倚萱點點頭。奇怪,她一點也不知道有人搬進對門耶!

  看鄰居沒啥好奇心的模樣,李惠筠只得再接再厲,“小農,既然有新鄰居搬來,那下星期的社區聯誼會,我們邀請他來參加好不好?”

  “沒什麼好不好的,每回舉辦聯誼會的公告都張貼在佈告欄上,他想參加自然就會出現了。”農倚萱直覺回道,想上樓的感覺更加強烈。

  “我是管委會的委員,我會不知道活動流程嗎?”李惠筠再次嗔瞪一眼。“我是說,由我們親自去邀請他來參加聯誼會!”

  “我們?”農倚萱一陣愕然,“不必了吧!社區聯誼的公告寫得很清楚,想參加的人自然就會出現,從來不曾由委員親自上門邀約啊!”

  “由委員上門邀約是不怎麼妥當,可如果由對門鄰居提出邀請呢?那就很合理吧!畢竟,‘教親睦鄰’嘛!”

  “你、你沒說錯吧?!”農倚萱被嚇得有些結巴,“由我……”

  “對啊,由你來邀請他。”李惠筠點頭。“放心吧!那個男人帥斃了,你不會白跑的,就當看帥哥也不錯啊!”

  這陣子她在電梯中碰過那位帥哥兩、三回,可惜對方除了點頭招呼外,一句話也不肯多說,令人氣結。小農在社區的人緣頗佳,

  由她邀請說不定可成,屆時在聯詛會上,她再來下功夫。

  農倚萱瞪著李惠筠理所當然的表情半晌,終於用力搖頭拒絕。

  “我才不要。我又不認識他。”

  那位帥哥到底是有多“帥”?非得這麼大費周章地邀他去聯誼會!而且這又關她什麼事?李惠筠怎不自己上門去邀請人家,反倒找上她?!

  嘖!早知道就別為了“教親睦鄰”跟她哈啦那麼久,這不可惹上麻煩了!



  真是笑話!對門鄰居去不去社區聯誼會幹她啥事,她幹嘛要去按人家的電鈴,邀人家去參加社區聯誼?!

  為了不想再和李惠筠“糾纏”下去,她只好答應在下星期聯誼會前,萬一——是萬一喔!萬一真給她碰上對門的新鄰居,她就開口邀請他。

  哼!待會兒一進家門,她就要窩在家中足不出戶直到下星期結束——投碰到人,自然就不必開口羅!

  農倚萱口中嘟嘟囔嚷地走出電梯,拐個彎來到自己住處門前,才把手上的購物袋放下,由隨身包包掏出鑰匙之際,背後突然傳來大門開放的聲響。

  她背脊一僵。

  由於大樓一層只有四戶,且由電梯作為分隔劃分為一邊兩戶,所以此刻身後傳來的聲響,她連頭都不用回,就知道那正是對面住戶大門開啟的聲音。

  她怎麼這麼衰啊!才想著要在公寓裏躲上一個星期,便馬上碰上新鄰居……莫非這是上天在懲罰她的“陽奉陰違”?

  在心中哀號完畢,農倚萱決定還是面對現實,轉身喚住那個正準備搭電梯下樓的高大男人。

  “呃……這位先生,不好意思,麻煩請留步。”

  高大男子頓了下回過身,被墨鏡遮著的眼投向發聲處。“你叫我?”

  “是,是啊!”聽到他低沉不帶一絲情緒的聲音,農倚萱幾乎說不出話來。

  哇!濃黑斜挑的俊眉,高挺有型的鼻樑,性感的薄唇……即使看不見被藏在墨鏡後面的眼是啥形狀,她也不得不承認李惠筠說得沒錯,她對門的新鄰居真的帥斃了!

  可惜他的嗓音冷冷的,一聽就知不太友善哩!

  “有事嗎?”更低、更沉冷的嗓音打斷農倚萱打量的目光。

  “呃,是這樣的……”農倚萱略感緊張地咽咽口水。對方藏在墨鏡後面的眼雖看不清,卻帶給人一股莫大的壓迫感。

  微一咬牙,一串流暢的話語總算滑出口中。

  “下星期六,社區每兩個月舉辦一次的居民聯誼會在活動中心舉行,受社區委員之托,想請你這位……呃,新鄰居參加。”

  “賀。”

  “嗄?”農倚萱一怔,茫然地看著他。

  “賀茗愷,我的名字。”伺樣低沉的嗓音緩緩說著。看著她瞠大眼有些怔愕的模樣,他的唇角不覺微微勾起。

  “噢……”農倚萱眨眨眼,總算吸收他所說的訊息。“賀先生你好,我叫農倚萱,就住在對門。”她指指自己身後的門。

  賀茗愷微頜首,不語。

  見他光點頭卻不發一語,農倚萱頓時感到有些尷尬,不知該怎麼接續下去,躊躇—下,決定舊話重提。“賀先生,闕于方才我所說參加社區聯誼會的事……””

  “你家人口眾多?”賀茗愷驀地出聲,截斷了她才說了一半的話。

  “嗄?”再—次被他天外飛來的話語給弄得反應不及,農倚萱不明所以的臉上出現三條黑線。

  這位新鄰居似乎不太好溝通咧!不僅說話的口音夠怪,還老是突然蹦出一句沒頭沒尾的話,讓人不知該怎麼接下去。

  賀茗愷微挑眉稍,看著她多變的表情,眼底掠過一絲好笑。

  他說的話有哪里不通、文法不對嗎?否則她幹嘛一直露出大惑不解的模樣?

  “我是說,你家裏的人口是不是很多?我看你買了一大袋的菜。”他慢吞吞說完,指了指她身邊地上的大型購物袋。

  “家裏就我一個人而已!”農倚萱直覺回答,目光顧著他手指的方向瞄去,只見敞開的袋口露出一把青蔬菜葉。

  一個人吃得了那麼多?疑問閃過賀茗愷眼底,可基於初相識,他沒將疑惑問出口。

  “需要幫忙嗎?”

  “幫忙?”農倚萱反問,再一次被他天外飛來的話給打敗了。

  “幫你提進去。那袋東西看起來很重。”賀茗愷再次指指地上的購物袋,唇角微勾,突然覺得農倚萱呆怔的表情很是可愛。

  她看起來一點也不笨,可總是弄不清他在問什麼的模樣令人莞爾。

  “不用了。”經他“解釋”,農倚萱臉上頓時泛起懊惱的紅暈。

  “就擱著吧!我提得動的。”

  賀茗愷頡首表示明白。“那我先走了。幸會了,農小姐。”說完,他轉身按下電梯按鍵。

  “等,等一下!”腦中突然冒出先前叫住他的原因,農倚萱急急叫住他,“賀先生,開于參加社區聯誼會……”

  賀茗愷微側過臉看向她,唇角勾出一道似笑非笑的弧度,“我會考慮。”

  然後,電梯門打開,他從容地走了進去。

  農倚萱在原地呆站一會兒才回過神,嘴角一擻,轉身走回住處

  門前,打開大門,再彎身將裝滿東西的購物袋提了進去,然後以稍嫌用力的力道關上門。

  算了!新鄰居難溝通是他個人的問題,反正她也算是完成李惠筠交付的“任務”,接下來就沒她的事了。

  不過……他那種打發人的傲然態度,還是讓她心中微微冒起一股無名火……


  傍晚,賀茗愷由外返回,才踏出電梯門,一陣鹵肉香味便撲鼻而來,他不由自主地深深吸了口氣,讓那股濃香更加泌人脾胃之間。

  好香的味道……

  他邊思忖邊繼續跨出腳步,拐了個彎朝自己住處大門而行時,發現那香味更加濃郁了。’

  他狐疑地頓住腳步,循著香味轉身邁前幾步,這才發現這股充滿公共廊道的香味是由他住處對門的公寓傳出來的。

  頓時,一張頂著蓬鬆鬈發的小臉躍上腦中,他想起稍早與對門鄰居寥寥數語的交談。

  還真看不出她有一手好廚藝呢!也難怪她會提著那麼一大袋菜返家。

  賀茗愷聳聳肩,隨即轉身走回自己住處門前,打開門走了進去

  一個小時後,大門又突然打開,賀茗愷的俊臉探了出來,對著走道深深吸了口氣後,懊惱之色浮上眼底。

  思索了下,他突然走出家門,直驅對面住戶,並伸手按下門鈴。

  不一會見,一臉疑惑的農倚萱打開大門,驚訝地看著站在門口的高大男子。

  “賀先生?”

  “你請我吃你現在正在煮的東西、我就答應去參加社區聯誼會。”聞著愈發濃郁的肉香,賀茗愷垂眸直視她的小臉,一字一句的說。

 

  農倚萱窩在半開放廚房的爐臺前,一邊嘗著雞湯味道,一邊偷看那位大剌刺地坐在她客廳沙發上的鄰居。

  真不知她是哪一根筋不對,竟然毫無危機意識地讓一個陌生男人登堂人室,坐在沙發上等著吃她忙了半天、精心烹調的好料!

  因為自己愛吃,她曾在大學時期去上了好一陣子烹飪課,還考到了廚師執照。雖然對自己的廚藝挺有信心,可她完全沒料到,家常飯菜的香味竟會引來一位厚臉皮上門討食的鄰居……

  偏偏她因為一時的“震驚”及心中一閃而遇“教親睦鄰”的念頭,竟也沒有拒絕他進門……

  農倚萱一邊思忖自己不正常的行為,一邊加入一小撮鹽到雞湯裏,嘗了一小口湯汁味道後,她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湯好了,再炒一個青菜就可以吃飯了……她再次偷偷瞥了客廳一眼。

  算了,人都坐在客廳了,難不成她還要再把人趕出去?!不過是一頓飯,她還沒那麼小氣啦!

 

  十五分鐘後,廚房前的小餐桌上擺了三菜一湯。

  賀茗愷坐在桌邊,看著桌上色香味俱全的菜肴,肚子裏的饞蟲更加猛烈地狂叫起來。

  “呃,賀先生,可以吃飯了。”跟著在餐桌旁坐下的農倚萱語氣不太自在地招呼著。

  賀茗愷眸光微閃,目光由桌上的食物移到她的臉上,看到她微微瑟縮一下,不覺微訝,“你怕我?”

  剛端起飯碗的農倚萱聞言微愣了下,眨了眨眼後搖頭否認,“你的樣子確實是不太平易近人啦,不過也還不至於會令人感到害怕吧!”她很老實的回答。

  不太平易近人?賀茗愷不覺擰起眉,不贊同地看著她。

  見他仍是瞪著眼看她,頓覺心裏有些發毛的農倚萱歎息一聲,“好啦!”

  算我誤會你的表情好了。其實我是因為我們兩個不熟悉的人坐在一起吃飯而感到有些尷尬!真是,一定要人把話說得這麼白……”她嘀嘀咕咕地拿起筷子,挾了一筷蔬菜到他面前的碗裏,以行動來消彌“不熟”的尷尬。

  被她哀怨的語氣逗出笑意,賀茗愷垂下眸,拿起筷子開始朝桌上的菜肴進攻。

  農倚萱一抬眼,正巧捕捉到他唇邊一閃而逝的笑意,當場驚豔不已。

  哇!這個男人不僅長得帥,笑起來的模樣更是迷死人了!而且他的笑容還讓她有一種不知在哪兒見過的熟悉感覺……

  哎!不想了,吃飯皇帝大,吃飯吃飯!

  回過神的農倚萱見客人已不客氣地開動,連忙跟著加入“搶食”行列。

  一時間,室內談話聲暫歇,咀嚼聲起。

  直到盤中菜肴被掃去大半,賀茗愷才終於得空,由口中進出讚美。

  “太好吃了!這個一層肥一層瘦,還加層皮的‘肉塊’是豬肉吧?”

  看著盤中只剩一小塊的東坡肉“渣”,農倚萱點點頭。

  都吃光了才問,他不覺得太慢了嗎?

  “同樣是豬肉料理,為什麼你可以做得比別人好吃,人口即化?”賀茗愷嘴巴邊問,手上則是抓著湯匙,努力在盤底淺淺的鹵汁中撈取“肉末渣滓”,不放過一滴半點。

  農倚萱拿筷的手定在半空中,瞠目看著他的動作,“呃,東坡肉這道菜確實是需要費點功夫將肉燉到人味,我不過是依照所學的方法去做罷了。”

  賀茗愷臉上現出恍悟之色,將碗裏最後一口拌著肉渣的米飯吞下肚後才出聲。

  “原來你是個廚師。”難怪做的萊如此美味可口。

  農倚萱搖頭,“不是,我只是喜歡美食,曾經去上過烹飪課。”

  “原來如此。”賀茗愷點頭表示明白。“對了,燉肉就燉肉,為什麼要叫做‘冬波’肉呢?”

  農倚萱怔住了,瞪著他疑惑的眼神,久久說不出話來。

  這人到底是從哪座山林鑽出來的野人啊?!
作者: 個人言論    時間: 2015-6-22 11:45:41

  第二章

  或許是已經習慣他不太有笑容的臉,也或許是他對她的問話一直保持著有問有答的態度,神經向來不算太纖細的農倚萱已不再覺得賀茗愷不夠平易近人了。

  善盡主人之責地在飯後奉上一壺熱茶,再在客廳小茶几上擺上她特地買回來的可口蛋糕及現切的水果,農倚萱在單人沙發坐了下來,有些奇怪的看著霸佔三人座沙發,自始至終毫無半點不自在的男人。

  雖然方才有些懷疑他是由某座山林鑽出來的野人,可野人怎會在飯後幫忙洗碗……

  “說真的,賀先生,你……”

  “叫我的名字吧!”賀茗愷迅速出聲打斷她,“現下我們應該不能算是初相識了吧!”

  “也對。好,賀茗愷。”農倚萱沒有多想,爽快答應。“社區裏的人都叫我小農,你也這麼叫我吧!說實在,我也不太習慣被人農小姐、農小姐的叫呢!”

  賀茗愷凝睇她臉上的表情,“你的朋友都怎麼叫你?”不知為何,他並不想如“社區鄰居們”那般叫她。

  農倚萱不解地看他,“倚萱、小萱、萱,都有。怎樣?”

  “那我就叫你小萱好了。”他說出決定。

  農倚萱狐疑地看他一眼,隨即微微聳肩,“都可以,我無所謂。”反正只是個稱呼,他要怎麼叫都可以啦!

  “好,那你剛剛想跟我說什麼?”

  “嗄?”微張著嘴,農倚萱頓時被他問倒了。

  對啊!她方才本來想問他什麼的,可被他一打岔,便忘了個一乾二淨。

  “是不是打算回答我方才的問題了?”吃了一頓可口美食,讓賀茗愷心情愉悅,唇角不吝勾出一抹友善的笑容。

  他這位“芳鄰”的反應似乎不太敏捷呢!

  農倚萱再一次被他的笑容眩花了眼。

  這人的笑容實在太有殺傷力了!連她這種從不崇拜偶像的人也有點“暈船”的感覺耶!太厲害了!

  說不準他自己也很清楚這種情形,所以才總是擺出面無表情的臉示人“你怎麼了?”看她遲遲不語、一臉怪異,賀茗愷好奇問道。

  “沒事。”農倚萱很快地回神,迅速將心中奇異的感覺抹去。

  “說真的,賀茗愷,你常常用這種‘交換條件’到鄰居家吃飯?”她問出心中不解。

  先前因為反應不及,她才糊裡糊塗地接受了他的“交換條件”——當然不是因為他語氣中的“威脅”,畢竟他去不去社區聯誼會根本就不幹她的事,她不過是善盡“傳聲筒”的職責罷了,也因此才會對他找上門的行徑感到措手不及。

  她的疑問讓賀茗愷唇邊的笑意加深。“不,遣可是第一次。我只能說,你煮的東西實在太令人垂涎了,讓我不得不以‘卑鄙’的方式,來達到吃一口的目的。”

  其實他也對自己的行為十分不解,勉強要找出解釋,也只能說自他搬進這個社區之後,還不曾吃過一頓像樣的“中國菜”吧!

  “你吃了何止一口……”農倚萱嘟囔著,“喂,賀茗愷,你以前到底住在哪里?鄉下?山裏面?怎會問出什麼是‘東坡肉’這種問題?”想起之前自己因震驚過度而忘了回答的問題,她心中不禁有股怪異好笑的感覺。

  “我問的問題有哪里不對?”

  “是沒有不對啦,可你真的沒有聽過‘蘇東坡’這個名字嗎?”農倚萱眼中漾著困惑不解。

  “沒有。”賀茗愷搖搖頭,“他是誰?是什麼名人政要嗎?”

  農倚萱驚訝地瞠大眼,仔細看著他臉上的表情半晌,這才後知後覺的察覺眼前這張俊臉乍看之不是東方人,可若是仔細觀察,便會發現他的五官十分深邃,帶著一種異國線條,根本就是……

  “你是混血兒?!”她脫口而出。

  賀茗愷笑睨著她,一臉“你現在才發現?未免太遲鈍了”的表情。

  “你真的是……”農倚萱尷尬的笑容中漾著恍悟。“那就難怪了。你一定是一直念美國學校,才會連蘇東坡這麼有名的人也不知道。”

  “你對混血兒有偏見?”聽她嘀嘀咕咕的話語,賀茗愷挑起俊眉,語氣平淡有禮地問。

  “哪有!”農倚萱大聲反駁,“每個人的出身又不是自己可以選擇的,我有什麼好偏見的?!”

  眸底熾光一閃而逝,賀茗愷語氣不變再問,“那你到底要不要告訴我,這位有名的‘蘇冬波’到底是何方人物?”

  “他是個古人啦!”農倚萱喃喃解釋起來,“因為嗜食肉,創出獨家烹調豬肉的方式,因而聞名全國。後人就把他獨家烹調出來的豬肉命名為‘東坡肉’。”這人說話喜歡跳來跳去,讓人幾乎跟不上他變換話題的速度,好怪!

  “想不到連一道菜也有淵源典故……真有趣!”聽得津津有味的賀茗愷眼中漾出一絲興味。

  “也不是每道菜都有典故啦!‘東坡肉’算是比較特別的一道菜,其他像蒜泥白肉、回鍋肉,雖然也是名菜,卻沒什麼典故可言。”農倚萱邊說邊伸長手,拿起桌上裝著茶水的透明耐熱壺,為兩人各倒上一杯,然後端起杯子徐徐啜飲一口,露出愉悅的笑容。

  賀茗愷看著她的動作,跟著端起另一杯啜上一口,讚歎出聲,“好香的茶!”

  “很香吧!”農倚萱得意一笑,“這一家的碧螺春特別香醇順喉,是難得的上品茶,價錢也不太貴,所以只要一有空我便會泡上一壺好好品味一番……你吃吃這蛋糕,我覺得它跟這茶很合。”

  看著她散發熱力的燦亮眼眸,賀茗愷聽從她的推薦,先拿起裝著蛋糕的小碟子,吃了幾口他其實並不是很感興趣的蛋糕,然後再喝上幾口茶戶“確實很不錯。”整體搭配的口感還算不錯。

  “你也覺得不錯?”聽到他的附和,農倚萱興奮地笑開了。“很多人都說西式蛋糕和中式茶味根本不搭,得配紅茶、咖啡才合味,可我就是不覺得啊!沒想今天竟意外找到同好!真好。”

  見她笑得如此開心,賀茗愷感到有些不解。西點搭配什麼種類的茶根本不是什麼重要的問題,為何她竟如此慎重以待?

  “你很重視食物搭配的問題?”

  “不會啊!”農倚萱驚訝回視,“剛剛說的蛋糕與茶的搭配只是我個人的興趣,我才不會勉強別人要跟我有一樣的看法呢!更何況我平常很忙,一個月能抽出一、兩天讓我優閑一下就要偷笑了,哪來那麼多時間注重每一種食物之間的搭配問題,別無聊了!”一連串抱怨般的話語傾瀉而出。

  “你工作很忙?”賀茗愷微挑眉。

  “對。”聽出他語氣中的疑惑,農倚萱用力強調,“今天是因為我才交了稿,打算煮頓好料犒賞自己,平常我才沒空去料理那麼費工的萊呢!隨便弄個蛋炒飯就不錯了。”

  “交稿?”賀茗愷由她的一篇話中抓出關鍵字眼,“你是作家?”

  “對啊!寫小說的。”農倚萱用力點頭,大方承認。

  “你寫什麼類型的小說?”賀茗愷微訝再問。她的答案解釋了為什麼她客廳的櫥櫃裏放的不是擺飾品或酒類,而是一本又一本書籍。

  農倚萱眨眨眼,“呃,言情小說……”

  “言情?女性小說?”賀茗愷有些迷惑。

  “談情說愛的愛情小說啦!”農倚萱索性說得白話一些。

  連這麼淺顯的字眼也聽不懂,這人的中文程度還真是不太好咧!

  賀茗愷終於明白了,“羅曼史啊!”

  “對啦!”農倚萱白眼一翻,更加確定他的中文程度果真是有夠爛——

  中文解釋聽不懂,非得要英文才行。

  也難怪稍早他一副高高在上、吝於多說兩句話的模樣,原來是怕露出馬腳呀!

  不過他的國語說得不錯,依臺灣人的標準,也算得上是標準了。

  這人給人一種很矛盾奇特的感覺呢……農倚萱思及此,眸中不覺露出異樣之色地盯著他。

  可賀茗愷卻誤會了她的表情。

  “你不喜歡人家問及你的職業?”

  “不會啊!”農倚萱不解地看他,“我又不偷不搶,有什麼好怕人家問的?”

  “那為什麼你現在卻是一副不太開心的模樣?”賀茗愷其實也不太明白她臉上的表情代表什麼意思,而“不高興”是他的猜測。

  “我的表情?”農倚萱一愕,頓時哭笑不得。“你弄錯了吧!我沒有不高興,只是覺得你這個人有些奇怪。”她有話直說,也不怕對方生氣。

  “我哪里奇怪了?”賀茗愷懶懶地睨去一眼,眸中沒有被批評的不悅,反而透出一絲好奇。他邊問邊展開雙臂,靠在椅背上伸了個懶腰。

  嘖!這人表現得好像這裏才是他的家哩!

  見他慵懶自在的模樣,農倚萱索性也不保留,說出對他的觀感。

  “很多方面都奇怪羅!比方說你明明長得就是東方臉,卻又不懂東方的文化;說你語言溝通流利嘛,偏偏又有些不輪轉……賀茗愷,你該不是那種在臺灣出生、後來移民,在國外長大的亞裔阿多仔吧?”她掰著手指數落兼質問,對他的“陌生感”早不知丟到哪個角落去了。

  賀茗愷身軀微微一僵,隨即又放鬆,眸中異光閃動,口中吐出一句模棱兩可的話語。

  “算是吧!”

  “原來如此!”農倚萱恍然大悟地猛點頭,“難怪你連‘蘇東坡’是何方神聖也不知道。”嗯,可以理解。

  忍不住心中升起的好奇,她隨即再問,“那你才回臺灣不久?”

  “一個半月。”賀茗愷點頭,微勾了下唇角。

  “那你是回來……”

  “只是四處看看。”他簡短的回答截斷了她的問句。

  如此明顯的拒絕,即使是神經大條的農倚萱也知道他不想討論這個話題。

  她尷尬地牽牽嘴角,趕緊轉開話題。

  “吃蛋糕吧!這一家的蛋糕很有名,也不會太甜,可以多吃幾塊。”

  賀茗愷若有所思地凝視她臉上的表情好一會兒,突然綻開一個迷人、令人心跳加快的微笑。

  “好。”

  

  農倚萱也不明白事情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想了很久,她才得到結論——恐怕就是那天賀茗愷臨走時。

  她隨口回他的那句話惹出來的禍。

  記得那天,她盡主人之責送他出門,到了門前,賀茗愷突然丟來一句話。

  “能這麼自在的和人談話很輕鬆也很有趣。”

  而當時她八成是因為心情愉悅,所以沒有多想地回了他一句——

  “既然如此,那就隨時候教羅!”

  就是這一句話,讓她替自己找來了一個再也甩不脫的“食客”。

  自那日吃了她的東坡肉後,他以“朋友”的身分天天上門,堂而皇之地“要”東西吃……

  “你又餓了呀?”

  看著再一次毫不客氣、自在地登堂人室的賀茗愷,農倚萱心中暗歎,默默地關上大門。

  她的廚藝是不錯啦,可也不至於好到讓人一頓不吃便覺得受不了吧?可剛剛走進她家的這個男人卻對她的廚藝十分捧場,一點也不客氣地連續幾天上門“討食”。

  “我在門外就聞到香味了。今晚吃什麼?”賀茗愷臉上現出垂涎之色,高大的身影給人強大的存在感。

  “紅燒腱子肉。”農倚萱不情不願的回答,心中有些埋怨自己的好說話。明明可以直接拒絕他的“騷擾”,為什麼她就是無法義正詞嚴地將他轟出大門,或是不准他踏進來呢?

  她已經休息了好幾天,該開始收集資料、準備開新稿了,結果現在她卻天天泡在廚房裏,為某個不太熟的男人做飯!這是什麼道理?她是哪根筋不對了?!

  “你心情不好?”看著農倚萱臉上的表情,賀茗愷伸手抓住她問道。

  “你說呢?”農倚萱仰頭給他一個大白眼,語氣甜甜地反問。

  連續幾天的見面接觸,兩人之間愈發熟稔,他也不再如初相識時那般疏離與吝於言詞。

  而她八成就是因為他一路釋放的“友善”笑容,才會鬼迷心竅地不忍拒絕他如此無禮、霸道又占人便宜的行為。

  “我不確定。”賀茗愷語調輕鬆地回應,迷人的眼瞳卻帶著一絲探索地睇著她。

  她那被蓬鬆發絲覆蓋的小臉蛋,即使真有,怒意也不明顯,只會給人一種孩童小小鬧脾氣的可愛感覺。

  農倚萱瞪著他,“喂,你都不用工作的嗎?三天兩頭就跑來找鄰居吃飯、喝茶!”害得她一刻不得閒!

  “我目前沒事做。”

  他涼涼一句話讓農倚萱頓感尷尬,好一會兒說不出話來。

  原來他正失業中啊!唉,她怎麼這麼不小心,碰觸到別人的痛處呢!

  真是的,她本來想告訴他,那鍋燉肉是她往後三天的食物,這下她又說不出口了。

  完全不知她心中的轉折、掙扎,賀茗愷丟下話後便如之前每一次那般,逕自往客廳沙發上一癱,神情自在又放鬆。

  “說真的,小萱,你這沙發軟硬還算適中,就是小了點。”

  從廚房將先前剛泡好卻還來不及喝上半口的茶放在茶几上,農倚萱順道白去一眼。

  “這是我的沙發,裝得下我就行了。別忘了,你只是個‘客人’,讓你白吃白喝就不錯了,還敢嫌!”心中的積怨終於釋放而出,再無顧忌。

  反正他都敢厚著臉皮、三番兩次上門吃喝她的,她又何必再跟他客氣,抱怨兩句泄泄心中鬱悶也不錯!

  “哪是嫌!我還覺得愈多來你這裏幾回,就愈覺得這兒比對門我的住處要舒適多了廠賀茗愷噙著笑容看著她微微嘟起嘴的可愛模樣;但覺心底有股異樣的騷動竄過。

  農倚萱驀地感到頭皮一陣發麻,眸中冒出戒慎,小心翼翼地問他,“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他該不會是打算就此賴上她了吧?!

  賀茗愷一臉無辜,“哪有什麼意思?不過是有感而發罷了!”

  他說的話確實是出自心底真正的感受。

  其實他們的住處大小格局並沒有很大的差別,可她的公寓就是給他一種寧靜祥和的感覺,讓他想一再造訪。她客廳裏的沙發對他的體型而言確實是小了些,卻偏偏能讓他十足放鬆,擠得開心!再加上她精湛的廚藝……

  原本托朋友為他租下一個安靜的住所,他就是想遠離外界的紛擾,好好休息放鬆一陣子,誰知意外認識了對門鄰居,讓他不由自主地做出一些他平時絕不會做的事,也完全打亂了他原訂的“休憩”計畫。

  她將他視為“平民百姓”令他竊喜在心,知道自己小小的偽裝已然成功,而她做的菜則意外地對了他的胃,讓他即使清楚自己日日上門討食的行為已流於“低下”,可他仍是樂此不疲地當個“無賴漢”……

  除了獨自在外求學那段日子外,他不曾過得如現下這般自在鮮明、任性且無所顧忌……

  農倚萱一臉不信地瞅著悠哉靠在她沙發上的男人,才不相信他所謂的“有感而發”。只怕他現在是抒發心聲,待會兒就又有什麼奇怪的“要求” 。

  為難她了!

  “你那是什麼眼光?不信我呀?”賀茗愷看到她臉上的怪異表情,語帶笑意地問。

  “是不怎麼相信!”農倚萱點點頭。“不過這不是重點,重點是,既然我家的沙發令賀先生不滿意,那你又為什麼說覺得我家比你家舒適?這不是互相矛盾嗎?”

  “感覺吧!”賀茗愷笑望著她,“是沒什麼道理,只是一種感覺而已。”

  農倚萱瞠大眼,“這就更扯了!因為你的感覺對了,我就得天天下廚喂刨你的肚子?這也未免太沒天理了吧!我欠你的嗎?”她忿忿地嘟高嘴,再道,“更何況你看起來也不像沒錢的樣子,大可到外頭找吃的!你不知道臺灣有名、好吃的東西多得不得了,就算你住上一年可能還品嘗不完呢!這樣天天吃我做的家常小菜有什麼樂趣?”

  “朋友之間幹嘛計較那麼多呀!”賀茗愷睇著她,嘴邊咧開個大大的笑容,駁回她嘀嘀嘟嘟的抗議。

  “朋友?!”農倚萱丟去—個大白眼,嘴上咕噥不歇,“我連你一滴滴的、身家背景都不知道,算哪門子的‘朋友’啊?!”

  被戳中罩門的賀茗愷,臉上的笑容有一?那轉為僵凝陰沉,可隨即又恢復過來,閃著神秘光芒的眼瞳直視她的眼底。

  “不報上身家背景,就不能和你成為朋友了嗎?”他沉聲問她。

  “也,也不是這樣說啦……”為他奇特灼人的目光震懾,農倚萱原本理直氣壯的嗓音頓時變得囁嚅忐忑。

  “朋友之間就算是因為尊重對方而不去探人穩私,可多少也會知道對方的一些事吧!可你卻……”什麼也不提,還天天上門吃喝她的……

  說實在的,她也不是在意這個,她在意的是,他自動上門白吃白喝也就算了,可兩人相處時,只要談話內容一觸及他自身的事,他就立刻表演“變臉”給她看,教她實在不曉得該如何將他“定位”與看待!

  畢竟,除了他是她的對門鄰居外,她對他一無所知,就這麼將他歸在自己的“朋友”名單上……她怎麼想都覺得怪怪的。

  “朋友之間……”賀茗愷喃聲重複她的話,語調顯得有些怪異。

  聽到她說出這句話,他心中驀然有些恍悟。

  或許他每天這樣“勤奮”地跑來按她家的電鈴、賴在她家討食,對她莫可奈何、敢怒不敢言的表情故意裝作沒看見,根本就是別有居心——

  他要的,或許不只是“朋友”而已!

  不過此刻並非是探究自己心態的時候,眼前有個“問題”得先解決才是!

  賀茗愷凝睇農倚萱有些“鬱悶”的小臉,一串話語不由自主地流瀉出來“我在臺灣出生,我的父母在我兩歲時就離婚了,我一直跟著母親,直到十歲那年,我母親意外過世,我父親才將我從臺灣接到美國,自此,一直到兩個月之前,我不曾再踏上臺灣一步,所以這裏的一切對我來說也只剩下淺淺的模糊印象而已。至於和你對門的住處,是托一位以前在史丹佛大學念書時認識,至今仍有聯繫的臺灣同學代為租下的臨時住所……現在,知道一些我的事情後,我是否有資格升級成為你的‘朋友’了?”

  農倚萱瞪著突然“坦白”的賀若愷,微張著小口無言,僵著表情半晌,才重重吐出一口氣……
作者: 個人言論    時間: 2015-6-22 11:46:00

  第三章

  “你還真是語不驚人誓不休!之前嘴巴就像蚌殼一樣,一個字也撬不出來,現在突然說了一大堆來嚇人……真是的,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秘密,憋了那麼久才甘願說出來……”農倚萱搖頭歎息,嘀嘀咕咕地瞪著他。

  嘖!這麼平凡的身世也值得他“有口難言”?她還以為他有什麼悲慘的過往呢!害得她一直胡思亂想也不敢問……這人的個性還真不是普通的彆扭!

  不過,對他總算釋出“善意”,讓她對他有粗淺的認識,她已經很滿意了!而他在她心中總算有了“定位”的感覺也讓她心情舒坦、安心下來。

  賀茗愷笑眼回應她埋怨的眼眸,不明白自己平日從不輕易出口的事情,竟然能毫無顧忌、不加隱瞞地告訴一個才認識幾天的女人。

  或許是她小臉上那雙坦白無懾、總閃動著熱絡的眼睛帶給他的影響吧!

  “之前也不是不肯說,而是……嗯……應該說我的個性較為……較為……”他在腦中搜索著正確的詞句,“……對了,謹慎!我的個性較為謹慎,所以才一直沒有跟你說有關我的事情。”

  “是‘龜毛’吧廠農倚萱咕噥著,覺得他的話有著敷衍的意味。

  看她又露出口服心不服的可愛表情,賀茗愷神情愉悅地起身,向前一把將她由沙發中拖起。

  “走吧!我餓了,今日本人就大發善心到廚房幫你,免得某人因‘記恨’而不肯將好料拿出來喂我。”

  農倚萱聽見他的揶揄,當場不服氣地硬是頓住被拖前行的腳步,兩隻瞠得大大的眼瞪他。

  “我什麼時候把好料藏起來,不讓你吃了?!”這可是很嚴重的指控呢!

  看她氣呼呼泛起紅暈的臉蛋,賀茗愷當場被她的表情逗笑。

  “我的意思是說,萬一、可能、也許……”他俯低頭,迷人泛笑的眼睇著她。

  農倚萱還來不及回話,便因他突然貼得很近的俊臉而怔住,頓時心跳失了平穩,臉頰不由自主地開始發熱……

  真糟糕,他那雙眼睛還真是性感迷人、電力超強!這幾天小心保持距離,她還能躲開並掩飾自己的悸動,可他這麼突然的接近,害她毫無準備地當場被“電”個正著!

  所以,這幾天她心中的“不滿”,與其說是埋怨他上門討食的無賴行徑,還不如說其實是有些害怕他周身自然幅射出來的強烈男性魅力!

  賀茗愷眼神玩味地睇著她臉上漸深的紅暈。

  碰過太多對他表示愛慕之意的女人,他很清楚她此刻的神情所代表的意義。

  原來她對他也不是那麼無動於衷的嘛!害他一直以為她將他視為一個“中性人”哩!

  而此刻她那微微張開的小嘴,紅潤潤地,實在好誘人……

  賀茗愷眸光一閃,?那間心旌意動,遂毫不掙扎地接受了此番誘惑,迅速地俯下頭,攫取了那抹嫩紅香馥——

  農倚萱猛然抽了口氣,全身僵硬,腦中轟然作響無法思考,更別提做出任何被人“輕薄”時該有的反制或掙扎。

  她驚駭地瞪著眼,怎麼也沒想到“和平相處”多日的“溫馴”鄰居會突然“獸性大發”,問也不問一聲就吻上她!

  她不是不曾交過男朋友,自然也有過與人親吻的經驗,可感覺卻完全不同,他的味道好……好熱,又有一股引誘人想一嘗再嘗的勾撩氣息……

  她寫過一本又一本談情說愛的小說,卻在今天才體驗到何謂激情的衝動……那根本不是她筆下所寫的那般輕淡柔和!

  可惡!不過是一個吻罷了,怎麼會讓她“體會”到那麼多……

  “乖乖張開嘴,小萱,別光只是瞪著我。”賀茗愷貼著她的唇低喃命令。

  這個女人就得這麼與眾不同嗎?被他吻住時全身僵硬也就算了,竟然還心不在焉,實在很傷男人自尊呢!

  被他喚回心神,農倚萱的小臉瞬間爆出高溫,才剛張開嘴打算痛?對方之際,他那靈活的舌頭已趁機探進她的口中並恣意翻攪,讓她再一次反應不及地忘了呼吸,駭然的眼兒更加瞠大。

  而更糟糕的情形接踵而來——他這麼一個小小的動作,竟讓她體內隱約波動的情欲再無法抵擋地被他深深撩撥而起,熱燙的情潮頓時在她的全身上下奔竄……她全身的細胞皆清楚地感受到由他身上散發而出的熾熱誘人氣息。

  天哪!兩人唯有唇瓣相接而已,這個男人甚至還未攬住她,她卻已無法控制自己身體的反應……

  嗯……她的味道果真純淨誘人,美好香甜地令人愛不釋口。

  賀茗愷糾纏著她的香嫩小舌,直到許久之後,才勉強在體內欲望完全爆發前抽身。

  “小萱,別忘了,下回親吻時可要閉上眼……”僅離開幾公分的薄唇輕喃出聲,帶著一絲戲譫的粗重呼息襲上尚未回神的小臉。

  “你……你……”農倚萱爆出惱紅的眼瞪著面前放大的俊臉,掙扎半晌後終於得以發出聲音,可惜“你”個半天卻猶是說不出一句完整的一痛?詞句。

  被她一臉震驚羞愧、茫然傻愣的模樣給逗笑,賀茗愷輕籲一聲,長臂一伸直接環住她的捆肩,將無法反應過來的小人兒往廚房方向帶。

  “來吧!現在我可真是“餓’了,快點把好料端上來吧!”

  忍住心中莞爾感覺,他覺得生嫩的她對男女情事的反應真的好可愛,遂也不忍再加諸更多的“壓力”,還是先給她一點時間適應之後再來進一步吧!

  結果,直到賀茗愷將一鍋燉肉吃了大半,告辭回去自己的住處,農倚萱才對稍早發生的事有了些真實的感受……

 

  臺北東區某家位於二樓的知名廣式酒樓內,賀茗愷與農倚萱坐在靠窗角落的位子,面前桌上擺滿冒著熱氣的蒸籠和點心碟。

  兩人默默吃喝了好一會兒,稍微滿足了口腹之欲的農倚萱忍不住挑了下眉,有些“得意”地開口。

  “我沒說錯吧?外面好吃的中華料理滿坑滿谷,光是這家茶樓的點心就能讓你來上一、二十回還吃不膩、品嘗不完哩!相形之下,我那幾樣家常菜算得了什麼?!”

  雖然他是東方人,卻是在美國長大,為免他誤認中華料理僅止於她煮出來的那兒樣,在她強力的“建議”下,她開始帶他去她曾去過且喜歡的餐廳,讓他嘗嘗不同的美味料理和小吃。

  還不到兩個星期的時間,她已經帶他去過大大小小好幾家有特色的餐館及小吃店了,而他似乎也吃得還算滿意……吧?!

  慢條斯理地咽下嘴裏的水晶蝦餃,賀茗愷看著農倚萱點點頭,

  “這裏的東西是還不錯,不過我還是比較喜歡吃你做的料理。”外面餐廳的料理當然美味,可她親手做的料理卻給他一種“欲罷不能”的感覺,而這種有點“抽象一的感受他也不是很理解,更是不可能解釋清楚。

  “不會吧?!”農倚萱一臉不信地斜睨著他,“該不是因為我這麼勤勞,犧牲掙錢時間,帶著你出門品嘗美食,所以你才故意拍我馬屁吧?!”

  “當然不是!”賀茗愷眼底露出笑意,“你也看過我那本中英對照的‘臺灣美食圖監’,認識你之前,我也曾依著書上所介紹的地方去試過,不過……我就是擋不住由你住處門縫飄出來的香味!”他一臉無奈,睇向她的眼神變得親昵,有些曖昧。

  她小臉微紅地瞪他一眼,“算了算了,不研究這些了。對了,我一直想問你,你明明不識幾個中文字,卻說得一口流利中文,甚至連用筷子也熟練地很……真是有些矛盾呢!”

  伸長手由蒸籠裏夾起一粒燒賣放人嘴中咀嚼著,賀茗愷聳聳肩,“被接到美國之後,我對臺灣妁印象的確日漸模糊,可是我心裏一直不想就這麼忘了自己另一半的血緣是源自何處,就一直找機會‘練習’……成果還不錯吧?”他對她露出炫耀的笑容。

  “練習?”農倚萱的眼神露出不解。

  “住在美國西岸,想學中文有什麼難的!”賀茗愷睨著她。有錢還怕請不到教師嗎?

  “喔!那你的工……”沖口而出的話戛然止住。她原本想問他的“工作”為何,還好及時想到他猶處於“失業”中,這個問題還是暫且別問比較好。

  “我的什麼?”賀茗愷揚眉追問。

  “沒事。”農倚萱搖頭,趕緊轉開話題,“我只是想問你……那個呃,你好像不怎麼理會李惠筠喔?”哎!她沒打算問這個的,怎麼一急之下竟問出這件關乎他人隱私的事來了?真是糟糕!

  “誰?”賀茗愷微蹙下眉。

  “李惠筠啊!”農倚萱有些傻眼,不敢相信他會不知道她在說誰!敢情這麼一段時日,他還沒記住那位苦苦“追求”他的芳鄰?

  “李惠筠?”他茫然重複。

  “就是‘天境’社區的管理委員之一,那位鄰居……你不是還在、社區聯誼會上和她相談甚歡,怎麼會不知道她的名字?!”農倚萱十分驚訝地提醒他。

  “她呀!”賀茗愷露出恍悟之色,眉心隨即蹙起,“別跟我提起那個煩人的女人!”

  “怎麼這麼說人家,她追你可是追得很辛苦呢!”農倚萱忍笑揶揄他。

  李惠筠“追求”賀茗愷的行徑,社區裏好事之人即使有所耳聞,也絕比不上她這個住在他對門的鄰居來得清楚,因為賀茗愷被煩得幾乎天天窩在她的公寓裏“避難”。而不可否認,他對李惠苟的不假辭色讓她中心確實是有些竊喜的。

  “對!她甚至還不辭辛勞地上樓按我家門鈴,說要請我吃飯!”賀茗愷以痛惡的口吻描述,眼神瞪向對座的人,“你好像看戲看得很樂嘛!”

  “哪有?!”農倚萱抿緊唇,一臉無辜地反駁。

  “沒有才怪!”賀茗愷責怪的眼神再瞪過去,“要不是我遵守承諾跑去參加那個無聊的社區聯誼會,我也不會讓那個女人盯上,被她煩到不行!”

  他氣惱偽抱怨著。

  以往他被人“參觀”得不夠多嗎?更別提那些令人厭惡的覬覦目光了!

  要不是那天他主動提出交換條件、答應她在先,他才不會去自惹麻煩呢!

  “誰教你的笑容殺傷力那麼強……”農倚萱看著他微惱的眼神,忍不住咕噥。

  其實對於他被鄰居纏上的事,她是有些同情、有些好笑、又有些不太舒服的。畢竟在那日突如其采,意外的一吻後,她和他的“關係”已經有所改變,而她實在不知該如何去界定與定位……

  自從那晚他吃錯藥地親吻了她之後,他一日比一日更變本加厲,有事沒事便找機會親吻她,還用那種愈來愈“熱燙”的目光看她,宛如在看一隻欲狩獵的獵物,害得她心中直發毛,只好拼命拉著他往外跑,期望外界的紛擾分心可以舒緩一下兩人之間的緊繃氛圍。

  或許是潛意識裏她總有一種兩人再繼續共處一室,便會出事的預感,所以她直覺“龜縮”,能避就避羅!

  “你說什麼?我的笑容如何?”片段傳人耳中的話語讓他不用猜也知道她不知又編排了什麼令他聽了會不爽的“評語”。

  “沒……呃……”原想否認的話語在接收到他微露威脅的眼神後消失,農倚萱索性直言,“好啦好啦!我是說,你的笑容太迷人、電力太強,才會吸引一大堆被電昏的蝴蝶近身,所以或許該‘反省’的人是你自己。”說到後來,她的語氣不由自主地透出一絲指責。

  她就不相信他一點也沒有察覺到自己的魅力!就連現下她特地選了個角落的位置用餐,還是可以清楚地感受到由身後其他方向投向他的熱烈“視線”。

  充分體察到她語氣中的埋怨,賀茗愷簡直是哭笑不得。

  “你是指這種……”他緩緩對她露出個皮笑肉不笑的笑容,“禮貌笑容?”

  “呃……對啦!”農倚萱無奈歎息。媽呀!這人“變臉”的功夫可說是已臻化境咧!

  現下她的確可以分辨出他此刻臉上的笑容是“假”的,可他到底知不知道,即使是如此“虛偽”的笑容,還是一樣迷死人?!

  “如果我的笑容如你所說的威力強大,那請問,為什麼我左電右電,也電不到農小姐你呢?”賀茗愷劍眉挑高,俊臉逼向前,用一種很有禮、很有禮的語氣“質問”她。

  從第一次吻過她後,他就很想要她,卻因為她驚嚇的目光而延

  遲進擊的腳步,決定慢慢解除她的戒心後再來更進一步,誰知情形卻比他所想的更為棘手。

  他從沒有對一個女人使出這麼多“引誘”的技巧遇,偏偏這個有著一頭可愛鬈發的女子躲避功夫了得,對他男性的魅力視而不見,更索性裝聾作啞,不問、不看他地逃避到底!

  被他問得差點嗆到的農倚萱臉上爆出紅暈,目光由他熟燙的眼迅速挪至身旁的落地窗外頭去。

  可惡!她沒料到他竟敢在公眾場合問出這麼曖昧的事,害得她差點由椅子上跳起來,一逃了事。

  這陣子兩人之間的氣氛已經夠緊張了,偏偏這個男人還大刺刺地問出這種讓人尷尬且不知如何回答的問題!

  “小萱,我這麼慎重地問你問題,你怎麼不回答?”看著她側臉上擴散的紅暈,賀茗愷語氣仍是正經,可眼中卻露出一絲得意與滿意。

  若不是對自己的魅力十分有信心,他真的會被她精湛的掩飾功夫所欺,誤以為她對他一點也不心動哩1而現下,他不得不承認,在終於證實她不是無動於衷時,他真的有鬆口氣的感覺!

  除了雙頰發燙,還感覺心頭狂跳的農倚萱,瞪著窗外街景無言許久,才終於出聲。

  “那、那種無聊的問題,有、有什麼好回答的!”

  賀茗愷聞言開懷地笑了,“是你沒有勇氣承認吧?!”

  “才不是!”農倚萱猛然回過頭瞪住他,低嚷著,“這種為了滿足你男性優越感的問題,本小姐才不屑回答咧廠

  “才怪!”賀茗愷隨即反駁,她臉上的霞紅豔色令他笑容更深,一雙放送強大電流的眼直睇著她拼命閃躲的眸,“你明明是不敢承認對我的真正感覺,所以才沒勇氣回答我的問題!”

  “才,才不是!”農倚萱雙眼瞠大,語氣著惱。

  含笑的俊臉肆無忌憚地逼向她,“如果不是,那你為什麼會臉紅,甚至連目光也不敢直視我?這是不是你心虛的表現啊?”

  被說中心事的農倚萱被他問得語塞,眼中不自覺進出一絲心虛的慌亂。

  “你……”

  她正打算說些話來自我辯護,一道略顯激動、說著尚稱流利的英文的女聲壓遇她的音量,在桌邊響起。

  “請問你是琺爾‧傑尼斯先生嗎?”

  被打斷的雨人一愣,同時回頭。賀茗愷眼底因被人打擾而飛進一絲惱怒,而苦惱被“逼供”的農倚萱則是因這道打擾的聲音而暗自松了口氣。

  “兩位小姐有事嗎?”賀茗愷搶先出聲,看著不請自來的不速之客。

  站在桌旁兩位打扮時髦且一臉驚喜的年輕女子,在與賀茗愷打了照面之後盡皆怔住,之前出聲詢問、站在右邊的女子頓時低呼出聲。

  “啊!你不是藍眼睛……可真的好像喔……”

  賀茗愷眼底異芒一閃,臉上露出疑惑之色,“我為什麼該是藍眼睛呢?”

  “你說中文?!”低叫聲再起,“琺爾應該是不會說中文的……”更加惋惜的聲音喃喃著,雙眼猶是瞪著眼前一臉疑惑的男人不放。

  賀茗愷更加一臉莫名,“我是臺灣人,當然是說中文,有什麼不對嗎?”

  兩名年輕女子聽他一口“流利”的中文,臉上雙雙透出大失所望的表情。

  被晾在一旁的農倚萱見那兩個女人死命盯著賀茗愷的模樣,心中不覺升起不痛快的感覺,忍不出出聲。

  “兩位小姐,你們到底有什麼事?”

  可惜根本沒人理會她的問話,兩女逕自盯著賀茗愷不放,右邊那女子改說中文,再次出聲。

  “先生,有沒有人告訴過你,你長得很像“變色籠’琺爾‧傑尼斯?”

  “什麼傑尼斯?”賀茗愷半垂眸中光芒一閃,俊臉茫然。

  “就是那個在美國好萊塢很有名的影星啊!你沒看報章雜誌或電影嗎? ”

  你長得跟他好像!只除了他是美國人、你是臺灣人,他有一雙美麗的藍眼睛,你卻沒有……”滔滔如流水的聲音出自左邊女人口中,她甚至還俯低身子,直瞧著賀茗愷的俊臉。“真的好像喔……”

  “對不起,請問兩位看完了嗎?”眼底倏閃過一絲不耐,賀茗愷語氣溫和,“我並不是你們所說的那位影星,我只是個平凡的小市民,正打算和老婆吃一頓結婚周年午餐,如果兩位沒有其他的事,可否讓我們……”

  “你結婚了?!”左邊女子驚呼出聲,迅速回過頭瞪看著農倚萱,“和她?”

  “對啊!”賀茗愷綻開一個無辜的“禮貌”笑容,“她正是我的親親老婆!”

  仿佛被他的笑容電到,女子怔愣了好一會兒,才掙扎發出惋惜之音,“好可惜,你竟然已經結婚了……才想說就算你不是‘琺爾’,也要跟你要電話的……”

  “對不起!”農倚萱驀地插話進來,“如果沒什麼事,可否請兩位不要打擾我們‘夫妻’用餐!”被那女子之前輕蔑的目光氣到,她索性也不揭穿賀茗愷胡亂編造之言,反倒利用此藉口,大刺刺地趕人。

  被人直言驅趕的兩女,終於有點自覺地不再糾纏,依依不捨地再看賀茗愷兩眼,才悻悻轉身走人。

  兩女一走,農倚萱朝對座瞪去一眼,正想為自己莫名被“歧視”罵兩聲,卻訝然地捕捉到他眼中迅速升起的濃濃陰霾,那是兩人相處多日以來,她從不曾在他眼中見過的神色。

  “你怎麼了?”他的眼神給她一種不對勁的感覺,卻又無法具體說出,“反正你又不是她們說的那個影星,只是認錯人嘛!沒必要生氣的,是吧?”這是她對他眼底陰影做出的第一個猜測。

  “我沒有生氣。”眼底陰影迅速隱沒,賀茗愷勾起唇角,“只是覺得那兩個女人很煩人。”

  “是喔!”農倚萱由鼻中輕哼一聲,想起先前那兩個女人盯著他的“饑渴”目光,忍不住心中不是滋味地朝他丟去酸言酸語,“我還以為你很享受她的崇拜目光呢!才會一直捨不得趕人,最後只好勞煩我這個‘朋友”當壞人!”

  賀茗愷聽完,頓時笑得有些曖昧地道,“怎麼?被人‘打擾’,所以心裏不痛快?”

  “你想得美!”瞬間紅了臉,她啐他一聲,再加瞪一眼,然後抄起桌上的筷子兀自夾菜吃了起來,擺明不再理會他惡劣的“影射”之言。

  賀茗愷見狀低聲笑了,覺得她的動作實在很可愛。他跟著拿起筷子夾菜,“也對,趕緊吃一吃回家了,免得再被人打擾,破壞心情……是吧?親愛的。”

  農倚萱全身一震,猛地嗆了一下,趕緊吞下口中的食物,著惱地抬頭瞪他。

  這人到底有沒有知覺自己身在公共場合呀!竟敢對她喚出這麼肉麻的稱謂!

  賀茗愷迎視她的目光,劍眉微挑,露出“有何不滿,請儘管直言”的挑戰表情。

  農倚萱無言瞪著他半晌,知道自己的臉皮怎麼也不可能比他厚,終究還是沒膽地垂下眼,忿忿夾起一粒燒賣往嘴裏塞,堵住自己差點出口的“粗話”!

  不知怎地,即使已恢復先前輕鬆的態度,還惡劣地逗弄她為樂,可她還是覺得他變得有些怪怪的!只是真要她具體形容,卻又說不上來。

  見她拒絕挑戰,選擇“龜縮”的態度,賀茗愷微笑起來,也不再“追擊”,伸長手上筷子,配合地夾菜吃了起來。
作者: 個人言論    時間: 2015-6-22 11:46:17

  第四章

  或許是用餐途中受到那兩個女人“騷擾”,所致,用完餐的賀茗愷提議回家,而原本打算帶他到書店找些英文書籍的農倚萱也因心情變得有些異常,便同意了。

  所以,約莫下午三點多,他們便回到天境社區了。等停好車,農倚萱繞到一樓信箱處取郵件,而不願意先上樓的賀茗愷則是尾隨在後。

  誰知就這麼“巧”,他們在信箱前碰上了稍早才討論過的“熱心”芳鄰李惠筠。

  “賀先生!稍早我才到你的住處找你,想說你不知願不願意上我那兒用個便飯呢!我做了幾道小菜想請你嘗一嘗。”穿著一身豔紅迷你裙裝的李惠筠臉上寫滿熱情。

  “我有事出去了。”賀茗愷微蹙起眉,藏在墨鏡後頭的眼中進出不耐厭惡之色。

  “喔,難怪我找不到人……咦,小農?!你也在這裏……”眼角餘光瞄到站在信箱前的農倚萱,李惠筠瞬間微微變臉,懷疑的目光瞟向她後再看向賀茗愷。“你、你們……”

  “我還有事得上去了,你們慢聊,”抓好郵件,農倚萱不讓她有繼續說下去的機會,匆匆丟下話後便轉身走人,一點也沒興趣被人“拷問”。


  剛把茶泡上,拿出返回住處前順路買回來的麵包,農倚萱才準備度過優閑的下午茶時光,一聲追過一聲的門鈴聲便如催命符般地響起。

  農倚萱皺起眉來到大門邊,十分確定此刻在大門外死命按住她家電鈴不放的人是誰。

  果然,一拉開大門,她便見到站在門前、已除下墨鏡的賀茗愷,仿佛找到殺父仇人那般直瞪著她。

  “先生,門鈴不是這麼按的好嗎!你只要輕按一下,我在屋裏便聽得見了,你這種按法會讓它燒壞的。”秀眉仍蹙,農倚萱用著過分客氣的語氣提醒。

  賀茗愷眼底怒芒進裂、火花四溢。

  “不多按幾下消消氣,我怕燒壞的會是我腦子裏的自製電路!”賀茗愷一邊低吼,一邊怒氣衝衝地走進屋裏。

  農倚萱歎口氣,關上門,跟在他身後來到客廳,心裏覺得很冤枉——不過是留不肯獨自應付李惠筠,又非什麼罪大惡極的罪行,發什麼火嘛!

  “我從沒有看你發過這麼大的脾氣呢!”直覺告訴她,此刻她該謹言。

  “那麼你該留下來看看我是怎麼對付那個煩人的女人!”賀茗愷淩厲的目光射向她,“那才叫做發脾氣!”

  他再也受不了李惠筠形同騷擾的行為,所以方才在樓下,他再不留顏面地狠狠給她一番警告,相信她再不敢來糾纏。

  不過此刻他惱火的不是李惠筠糾纏的行為,而是眼前這個女人方才在樓下的“撇清”態度!

  “呃,她的行為可能是有點兒超過啦,不過那也是因為喜歡你,你又何必給人難堪呢!”聽他“兇狠”的口吻,農倚萱不由得替已被他“對付”過的李惠筠捏了把冷汗。

  “那是她自找的!”賀茗愷毫不留情地回答,目光忽地瞄到茶几上的茶具及點心,唇角嘲諷地撇了撇,“那你呢?把我一人丟下,讓我在樓下受苦受難,你倒好,優閑地躲回家喝起下午茶來了!你知不知道,你這種劃清界限的做法很傷人的!”

  農倚萱身子一僵,被他問得無言以對,眸子狼狽地閃避他直焚向她的目光,有些尷尬地牽了下嘴角,卻吐不出隻字片語。她無法不承認,自己方才在樓下的行為的確有些不顧道義。

  不過,她卻不可能承認方才在樓下和他撇清的行為,有一大半原因是源於心底的不爽。

  至於不爽什麼——坦白說,她一點也不想對自己承認!

  賀茗愷瞪著她閃躲的眼,心中的怒氣漸失,慢慢地,一抹邪氣的笑容躍上嘴角。

  “我終於可以肯定,你對我絕不是無動於衷,相反的,你很生氣,氣那些女人主動黏上我,是吧?所以你乾脆眼不見為淨地先跑了!”

  他十分想要她,偏偏她只想著要逃,閃避著不肯面對兩人之間強烈的肉體吸引力!可經過方才她的“撇清”,他不想再讓她輕易地“混”過去了!

  被人戳中一直不願承認的心思,難堪尷尬的紅暈擋不住地染滿雙頰,農倚萱感覺心跳變得又急又重,頓時有些喘不過氣來。

  她局促不安地半側身,匆匆出聲,“呃,我們可不可以不要討論這種奇怪的話題?”

  “你錯了。”低沉的呢喃在她耳畔響起,“這個話題一點也不奇怪,我還打算好好和你討論清楚,再明白你這麼愛‘逃跑’的原因呢!”

  瞬間襲來的灼熱氣息搔動著她的肌膚,讓她猶如觸電一般,全身重重一震。

  “你……你說話就說話,幹嘛靠得這麼近?!”他什麼時候靠過來的?她怎麼一點也沒察覺?!

  “靠近一點你才跑不掉呀!”賀茗愷故意朝她的耳中吹氣,得意地看著她敏感的耳廓染上色彩。

  “我、我才不會跑咧!你別貼得那麼近行不行?!”她惱怒地低吼,招架不住他高大的身軀過於接近所帶來的強烈干擾。

  “不行!”涼涼卻堅定的回答立刻傳來。

  “不行?!你什麼意……”農倚萱氣惱地回過頭,猛地倒抽口氣,發現這是個錯誤的舉動——這會兒兩人的唇約莫只差幾公分便要貼在一起!

  賀茗愷唇角一勾,抓住時機,男性的唇毫不客氣地趨前,挑逗地擦過她的唇瓣。

  霎時,男性的陽剛氣息迎面而來,緊緊將農倚萱包圍,讓她在瞬間漲紅了臉。

  “你……你做什麼……”她眼神驚慌,囁嚅出聲。

  這個男人好過分,難道他不知道他這種蓄意逼近的舉動,那全身散發而出的強大氣勢帶給別人很大的壓迫感嗎?!

  “現在我打算做的事就是不要再縱容你‘逃”下去!”賀茗愷俊臉貼在她面前,執意讓她看清楚他眼底進發的欲望火焰。

  “我……什麼逃不逃的,我聽不懂啦廠看清他眼中熾烈的火花,她的心跳猛地加快,身子反射地往後縮。

  大手迅速精准地攫住她的腰肢,微一使力向前拉,他的俊臉幾乎貼上她豔紅的小臉,燃著火焰的眼緊緊盯住她。

  “別再躲了,今天不管你想怎麼躲,我都不想再配合了!”

  “你……”她愕然地瞪著他,隱約明白他話中所要表達的意思,心中頓感一片混亂。

  天哪!他……他不是那個意思吧?

  看她張著大眼,久久無法回神,賀茗愷唇角勾起一抹邪笑,伸手托住她的下顎,拇指撫上她微微開啟的唇瓣來回摩挲,然後見到她眼底進出更多慌亂……

  他收回手指,猛地以唇攫住她的紅唇,滑溜靈活的舌頭竄人她口中,舌尖來回在她溫熟的口內滑動,啜嘗她芳甜的滋味。

  再一次被他的行為驚呆,農倚萱震驚的動也不動,只因這回他的吻全然不同以往,充滿著明顯的情欲,她的氣息亦逐漸加重……

  慢慢地,在他唇舌的誘哄下,她不由自主地軟下身軀,在他魔魅的氣息下閉上雙眼,沉溺在他煽情又熱燙的纏吻之中。

  “唔……”愉悅的嬌吟自他含吮的口中逸出,她的心跳狂奔,全身酥軟無力,體內傳來一陣又一陣的戰慄悸動。

  他誘惑挑情的纏綿唇舌,充滿著熱燙勾撩氣息,讓體內她從不知道存在的情欲渴求被撩撥而起,那種暈陶陶、心癢難耐的感覺逐漸由心底湧出……

  大手緊緊環住她癱軟的嬌軀,賀茗愷慢慢放開她的唇,意猶未盡的渴望讓他氣息顯得粗重,灼燙的呼息噴在她的鼻間。

  “現在,你是不是也該承認對我早已動心,也是想要我的?”由她的種種反應,他能體會到她真正的感覺,可仍是希望能由她口中聽到她對他的“在意”。

  她的滋味好甜美,愈是親吻她,他就愈想一再佔有她的甜蜜,欲罷不能的感覺愈來愈濃重,讓他再無耐心和她“慢慢”來……今天,他定要得到她的回應、徹底品嘗她的甜美滋味!

  直待他放開她,一絲清明理智才慢慢湧進腦中,她凝視他眼中赤裸裸顯現的欲火,心底升起一絲領悟。

  再掙扎下去也沒有用了,她還是承認了吧!承認她的確是想要他,即使自己百般否認、逃避,還是無法逃出自己心的束縛……

  看到她眼中浮現的認知,賀茗愷眸底的欲火加深,“你總算肯承認了。”即使沒有訴諸言語。

  “我……”她掙扎著,仍是無法坦言自身的欲望,又羞又慌的感覺充斥全身,令她的雙頰火紅,幾乎快燒了起來。

  深諳男女情事的賀茗愷怎會看不出她種種反應的源由,眼中透出邪肆光芒,大手握緊她的身子,另一隻大手肆無忌憚地隔著她

  上衣的布料,直接握住那豐盈軟嫩的乳房,輕輕搓揉起來。

  “呃……”她重重抽了一口氣,驚呼出聲,全身?那間僵凝戰慄。

  “噓,別慌,小萱親愛的,我只是想吻你、摸你,以及做一些我們兩人都會喜歡的事……”他輕輕的持續揉弄她胸前的軟柔,低喃的暗示言詞與眸中燃燒的焰火清楚表明了他絕不放過她的決心。

  農倚萱怔怔盯著他眼底那兩簇魔魅之光,感覺那火焰的熱度重重地炙上她的心,讓她有瞬間的昏眩,體內竄過強烈的悸動戰慄。

  為什麼不呢?

  既然他也對她有意,她又有什麼好猶豫的,何不試試和一個令她心動的男人上床的滋味為何?若是錯過這次機會,說不定直到她老了,也再碰不上這般令她情生意動的對象!

  而且既然她無意結婚,他這個來“度假”的男人也算是一個很好的上床物件,更別提她還是個寫愛情小說的作家,若讓人知道她連一次性經驗也沒有,不是很丟臉嗎?

  所以,為什麼不呢?

  而且,她也不想再逃避對他心動的感覺了……

  “願意嗎?做一些我們都想做的事?”釋出最後一滴耐心,賀茗愷湊近她的唇畔,用著誘惑的語調勾撩她的心志,執意要得到她的回應。

  呼吸愈發急促,農倚萱再也攔不住心底那想要他的渴望,她幾不可察地點了頭。“是的……”

  欲焰由眼底射出,賀茗愷唇邊勾起一抹滿意的邪魅笑容,兩手微一使力,將她打橫抱起,直奔她的臥室而去。

  

  農倚萱親口說出的應允,即使只有短短兩個字,卻有如火上加油,將賀茗愷體內的欲火徹底點燃並爆發出來。

  他將她嬌小的身軀放在床上,高大的身軀隨即順勢壓了上去,火熱的唇直接覆上她誘人可口的紅唇,靈舌撬開她緊張的牙關,舌尖迅速探人她的口中,翻攪愛撫地滑過每一個私密的角落,再將她畏怯的小舌尖捲入自己口中細細品嘗吮弄,纏綿繾綣地啜飲她甜美的津液,而她不由自主在他口中逸出的細聲嚶嚀,更加激起他體內狂熾的情欲。

  他一隻大手迅速探向她的胸前,解開她上衣的紐扣,然後鬆開她前扣的胸罩扣環,一雙圓潤白皙的乳房彈跳出來,呈現在他的眼前,粉嫩的乳尖因動情而堅挺。

  賀茗愷微仰上身,大手握住一隻柔嫩乳房,大拇指揉弄著敏感的乳尖,挑逗她的情欲,火燙的唇舌則是攫住另外一邊,細細輕握挑弄……

  “啊……”她驚喘一聲,強烈的酥麻快意流竄全身。“呃……賀……賀茗愷……”

  “叫我愷,小萱親愛的,感受我帶給你的快樂……”他低喃誘哄,唇舌繼續在她的乳尖挑弄,另一手則是不放鬆地搓揉著另一隻柔嫩渾圓。

  她的全身泛起一波波戰慄,融化在他純…;的挑情唇舌下,口中不斷發出快意的呻吟。

  他輪流吮弄兩邊的乳尖,讓那兩朵含苞蓓蕾完全綻放挺立,方感稍稍饜足地再次吻上她嫣紅略腫的紅唇,舌尖肆意侵入她的口中深處翻攪……。

  而隨著唇舌的挑弄,他一雙大手也沒閑著地開始剝除她身上的衣物,以著飛快的速度褪去她全身的衣物,然後再扯掉自己的。

  沒兩下,兩人已然裸裎相見,肉體與肉體之間再無一絲障礙。

  接著,賀茗愷更加如魚得水,恣意地在她的嬌軀染上他灼燙的氣息,熱唇從她的耳邊滑下,吮吻著白嫩的頸肩處,雙手則是握住她胸前兩隻渾圓,挑逗地擠捏著,大拇指與食指襲上敏感的乳尖,肆意地搓摩……

  “呃……”身軀癱軟,情欲燃燒,強烈的酥麻快感竄遍全身,讓她難耐地呻吟著。

  “太甜美了……”喃喃的讚美聲沿著她的頸肩處一路下滑,他唇舌用力攫住那敏感的乳尖吸吮甘美滋味,纏繞勾撩,時而輕嘈、時而重啜……

  “啊……愷……”狂野的挑弄暈眩了她的神志,讓她的身軀炙燙難耐,手指不由自主插入他濃密的發間。

  身下小女人熱情無偽的回應令他悸動不已,她那染上情欲顏色的小臉是一幅勾撩人心的畫作,星眸半眯的嬌媚模樣讓他體內的欲火更熾,一隻大手順著嬌軀曲線滑下,迅速地探人她雙腿間的禁地,靈動手指滑進濃密芳草深處……

  “啊……”她驀然尖呼,下意識想夾緊雙腿,卻是徒勞無功。

  “別……”她害怕地低喘,感覺他手指滑動的動作帶給她的悸顫感受。

  “親愛的,你好敏感……”他低喃著,手指撩撥著女性花叢間的—敏感花核,宛若帶電的指腹來回揉搓摩挲,讓她的身軀泛起一陣又一陣的快意,難耐的嚶嚀傳進他的耳中,給人一種十足銷魂的感受。

  “啊……”她不住喘息呻吟,感覺全身仿佛要燃燒起來,體內有一種渴求的壓力逐漸堆積。

  “舒服嗎?親愛的……”他熾熱的唇舌在她柔嫩肌膚上遊移、烙下一個個激情印記,泛著欲焰的眼盯著她全身泛起的誘人粉色,他更加熱烈地細舔慢吮,唇舌落在她敏感的小腹上挑弄,撩撥起她體內更激狂的情欲浪潮。

  她全身感官神經抽緊,小腹抽搐,從沒體驗遇的情欲洗禮強烈衝擊著她的知覺感官,令她無措害怕又歡喜難舍,口中頻頻呻吟喘息……

  突然,賀茗愷的唇舌離開她的小腹,她感覺他一雙大手推高她的雙腿,使之弓起並大張,她全身一顫,驚覺地瞳大眼望去——

  只見他高大的身軀擠人她的雙腿間,熾燙的目光直盯著她的女性私密處她驚喘出聲,“你……”

  “別怕,親愛的……放輕鬆……”他呢喃著,目光緊緊盯視那閃著光澤的花叢中心,無法離開那誘人的花核在花叢間顫動的美麗景致。

  然後,他伸出長指,撩撥起花叢前端略略挺立的花核,來回摩挲搓弄,引發她另一波銷魂的呻吟。

  “唔……愷……”她全身顫動,忍不住擺動頭顫呻吟著,體內騷動的情潮衝擊著她,掀起一波波熱烈狂潮。

  賀茗愷強抑欲火,火燙的眼神看著身下誠實反應出情欲的泛紅胴體,她那陷入欲海之中的小臉蛋如桃花盛開,媚態酥人心魂,大大滿足了他男性的自大心態。

  他握住她弓起的雙膝向外掰闊,粗喘地俯下頭,舌尖舔上她女性私處花叢旁的柔膚,然後逐漸往中心敏感處推進……

  “啊……不……”他大膽的行徑令她感到羞赧不安又害怕極了,可那迅速襲來的麻癢快意又讓她無法自己地拱起身,口中發出低喘。

  他伸出兩指撥開層層花瓣,熾燙唇舌攫住那充血腫脹的花核,舔舐挑逗、反覆撥弄,勾撩她情欲的蜜液不斷沁出……

  “啊……”她感到體內逐漸加深的麻癢感覺,難耐的身子一次次拱起扭動,尋找一股可以填補她體內空虛的力量,嚶吟的聲音中飽含著)(自覺的渴求。

  他舔舐著她,啜飲她甜美的蜜液,一隻手指在她的小穴人口處輕輕搔弄著,撩逗出更多動情愛液……

  “愷……我要……”她嬌喘喃喃,感覺一股迫切的需求,卻又無以名之,讓她不知如何是好,只能頻頻呻吟。

  “我知道。親愛的,我知道……”他粗喘呢喃,繼續舔弄著她敏感的花核,流連在她穴口處的長指借由沾染的濕滑愛液?明,緩緩刺人她那青澀緊窄的通道……

  她好小又好緊,讓他不禁懷疑她的性經驗恐怕寥寥可數,而她對他每一次挑弄的回應,也像是從未體驗過真正歡愉的高潮,而這一點意外地讓他有一種竊喜的感覺。

  “愷……”她低吟著,一絲輕微的刺痛在下腹間擴散開來,令她有些害怕地發出捆細喘息。

  “別怕,別壓抑……叫出來……”他的手指在那緊窒濕熱的通道中緩緩摩擦挪移,然後再漸漸加快速度……

  刺痛的感覺很快消失,快意迸發令她挺起下身迎合他指尖抽撤的動作,口中發出銷魂的呻吟聲,潮紅的小臉蛋泛出激情細汗,欲望熱潮流竄全身讓她感覺暈眩,雙眸漸失焦距……

  他靈活的舌尖持續在她敏感的花核上刺激加壓,感覺在她通道內抽撤的長指愈來愈濕滑……驀地,一陣強烈的痙攣襲來,通道內壁肌肉頻頻收縮,緊緊夾住他的指頭,讓他知道他已帶給了她快樂……

  他緩下唇舌的動作,輕輕撩掮,讓狂喜的餘韻繼續包圍著她,被緊緊箝住的長指慢慢往後撤出……

  尖叫聲才歇,她雪嫩的雙腿猶是顫抖不止,感覺那一波波似乎無法停歇的快意浪潮仍是拍打著她的知覺感官,讓她招架不住地呻吟求饒,“啊……

  不要再動了……我受不了了……愷……”

  對她熱情的反應,賀茗愷得意又亢奮,粗喘著仰起上身,讓下腹已快爆炸的腫脹硬碩尖端抵住她泛滿濕滑愛液的花徑人口。

  她很小又很緊,為免他的巨大傷到她,他伸出一手扶住火燙熾

  鐵先在她濕滑的花心來來回回磨蹭,充分濕潤自己的男性之後,才對準她窄小的花徑猛力向前貫人,誰知卻穿透了一道他未曾想過會有的障礙——

  “天!你……”他瞬間僵住地定在她的體內,卻也很清楚已經來不及了。

  他是猜測她應該沒有太多的男女經驗,可他絕對沒料到,她根本連一次經驗也沒有……
作者: 個人言論    時間: 2015-6-22 11:46:31

 第五章

  “啊……”

  農倚萱尖叫出聲,尖銳的劇痛讓她臉色瞬間翻白,死命咬緊牙關忍受那強烈的撕裂痛楚及被巨大異物撐開的可怕壓力……

  “你……”汗水滑下額際,賀茗愷不敢置信的直瞪著身下沁著冷汗的小臉,過於驚訝的情緒令他忘了任何動作地繃緊身軀,不過也相對地給了她一些緩衝及適應的時間。

  專心應付自身突然遭逢的“痛楚”,農倚萱渾然未覺他怪異的表情和話語。

  然後,漸漸地,下腹的痛楚減輕且慢慢消失,而隨著她緊繃的肌肉一寸寸放鬆,一股充實的舒麻感覺湧上,她清楚地感覺到他的巨大與堅硬、內心訝異領悟,男女之間的“性”事,顯然要比她想像的來得複雜……

  痛楚遠去,好奇心隨之升起,她悄悄張開眼,想瞭解一下為什麼此刻兩人竟維持著“靜態”,而沒有應有的“動作”,誰知卻對上賀茗愷瞪得老大且閃著古怪神色的眼眸,而他的表情十分壓抑緊繃,嘴角有些扭曲,仿佛正在忍耐著某種痛苦。

  她的注意力頓時集中在他的俊臉上,專注的目光讓他散失的焦距回歸定位。

  “你怎麼了?”她遲疑地問。他該不會是哪里不舒服吧?

  “沒事……”賀茗愷輕撇了下嘴角,不太明白她為什麼突然問出一句沒頭沒腦的話來,不過此刻體內迫切需要抒解的男性欲望已不容許他再去追究她的問題或是有關她是第一次的疑惑。

  “你……還痛嗎?”他低喃出聲,嗓音非常地瘠痘與壓抑。

  “呃……不會……”農倚萱羞窘輕哼。在他靜止不動的狀態下,她確實已不覺得痛楚。

  思及此,她忍不住有些好奇地動了動下身,瞬間,她感覺體內的硬物似乎又脹得更大了,讓她感受到的壓力又加深許多。

  “天!”賀茗愷粗喘出聲。

  她的回答如同通行證,而她輕微的扭動則是將一桶汽油潑灑在他的欲火上頭,迅速又確實地引爆他體內的欲焰。

  他呻吟一聲,再也忍不住地腰杆一動,開始在她的體內蹂蹭動作起來他控制著以緩慢的速度由她的體內抽出再送人,下意識不想傷了她又緊又小的細緻肌理,體貼地以緩慢的摩擦動作讓她先適應他的巨大,直到感覺她體內沁出更多歡愉的熱液……

  他的細心與技巧果真讓她的痛楚減至最低,取而代之的是由下腹傳來的酥麻快意,讓她體內的渴求更形升高、堆積……

  “啊……愷……”她小臉泛出激情的紅潮,口中吟出歡愉的快意,感受他一抽一人的摩擦快感。

  耳中持續傳來她令人銷魂的歡吟聲,令他再無法安於緩慢的進擊,加快速度且加重了力道……

  他用力擺腰,重重刺人她緊窄的花徑深處,粗重的喘息混合著捆捆的嚶吟聲交織不斷,肉體與肉體的碰撞聲更增添曖昧氛圍。

  “啊……”歡愉的舒暢快感令她沉溺,呻吟一聲又一聲。

  “你真是太棒了!親愛的……”他低喘著俯身吻上她胸前誘人的乳尖,感受她全身愉悅的戰慄反應、臀部用力擺動撞擊進入,一次又一次……

  很快的,在每一次撞擊抽送的動作中,他可以感覺她體內的肌肉愈來愈緊縮,大量的愛液隨之湧出,讓他更為銷魂暢快,於是他更加狂野攻擊,加足馬力掮高她體內的情欲……

  “啊……”在強烈的愉悅中,她尖呼出聲,弓起身軀,下腹強烈痙攣抽搐。

  感覺到她的緊縮抽搐,他在她體內熱烈撞擊著,狂肆的抽出送人,持續不休,氣息粗重地用力擺動腰杆,一次次擠壓刺人她的體內深處。

  直到體內的壓力累積至頂點,他用力深擊數下,緊抵著她將熾燙的男性精華灑進她的花徑深處……

  

  夕陽偏斜,光線透進室內,讓臥室空間染上一圈昏黃。

  側躺在床上,腦中一片渾噩昏沉的農倚萱,半睡半醒的口中逸出一聲細微的呻吟。

  天哪!無論以往聽過多少人說,或是讀過某些書籍裏所描述男女之間的“性事”,都不及才“體驗”遇的她心中的“震撼”與“清晰明白”。

  歡愉的感覺讓她知道自己體內的欲情需求,可那熱燙汗水交織,體內產生又熱又沉的感覺卻著實有些駭人,再加上那無名的渴求與身體實質上的痛……

  她從不瞭解男女之間可以如此“親密”,那種感官完全失控的感覺十分驚人,既讓人沉淪不已,又有一種被人操縱掌握而無法反抗的恐慌。

  他……確實是一個手法純熟的調情高手!即使她這個“初次上路”的人也很清楚地明白。而她心裏一方面慶倖自己的第一次可以碰上一個她喜歡且經驗豐富又體貼的情人,另一方面,她又忍不住氣合地揣想,這個男人到底是“練習”了多少次,才有如此高明的“技巧”?!

  “我知道你沒睡著。”床上突然響起男性低沉的嗓音,清楚的傳進正滿腦子亂七八糟想法的女人耳中。

  突然傳來的聲音以及拂上臉龐的男性灼熱氣息,讓農倚萱頓時感覺尷尬窘然。

  看來她原本以為已經睡著的人根本一直醒著,而且恐怕還觀察她很久了!

  而這個領悟讓她此時此刻一點睜開眼睛面對“現實”的勇氣也沒,下意識地想著能拖得一刻是一刻。

  賀茗愷與她面對面側躺著,雙眼看著近在咫尺的小女人那張紅潮未褪的臉龐,以及即使在逐漸昏暗的光線下依舊清晰可見的柔美胴體。

  那泛著細汗的肌膚染著激情過後的暈色動人心弦,胸前雪嫩渾圓正隨著呼息而上下起伏,令他的下腹又是一緊,嬌小的嗣體呈現出一股性感誘惑的美麗。

  雖然之前她對他的反應真誠又熱情,確實讓他十分滿意,可心上某個疑惑卻猶是懸著,怎樣也不能消除……

  “別再裝了,我知道你根本沒睡。”這個小女人不認為該跟他解釋一下嗎?畢竟這可是她的第一次,她不想對他“要求”什麼嗎?

  農倚萱微微一驚,“我哪有裝睡?!我想休息,不想睜開眼也不行嗎?”

  她咕噥著,還是無法這麼大方地睜眼面對才跟她發生親密關係的男人,更別提兩人身上可是連件遮體的衣物也沒咧!

  “我並沒有強迫你,事情發生前我有先問過你的!”他微挑了下眉,故意提醒她,對她遲遲不肯睜眼看他及臉上的表情,心中起了懷疑。

  “你在說什麼?!”農倚萱驚訝地終於睜開眼瞪著他,“你本來就沒有強迫我,我們上、上床本來就是你情我願,你幹嘛這麼說?!”

  “因為你是處女!”他直直盯著她,眼底有一抹深沉。

  農倚萱小臉瞬間爆紅,眼神窘迫,“這……還跟強不強迫有、有什麼關聯?!”她一點也聽不懂他想說什麼,心中忍不住懷疑,該不是他覺得她太生澀,而讓他不夠盡興?!

  “是沒有關聯!”賀茗愷不太高興地哼聲,繼續質問,“我只是想知道為什麼!”

  “什麼為什麼?”農倚萱眸中漾出不解,弄不懂他謎樣般的話語。

  賀茗愷暗咒一聲,有些失去耐心地低咆出聲,“就是你為什麼不事先告訴我,你是第一次?!”萬一他不小心傷害了她,她豈不是很冤?!

  “這不重要吧?”農倚萱慢慢蹙起眉。

  “不重要?廠賀茗愷努力瞪住她,其實也不太明白自己為何有一股焦躁的衝動。“東方女性不是最重視這個,怎麼會不重要?廣話落,他已忍不住低咒出聲。

  搞不懂他為什麼會顯得很不高興,農倚萱心中升起一股荒謬的感覺,“我還以為你們男人最喜歡和上床的女人完美“無瑕’呢!”她的話音不覺流露出諷刺。

  賀茗愷一窒,“這不是重點。”

  “那什麼才是重點?”

  “我只是想知道,你為什麼選擇我當你的第一個男人?你只要簡單的回答我就行了!”賀茗愷緊緊盯著她的眸中進出小簇火花。

  “因為我想要!”農倚萱蹙著眉瞪回去,著惱的眸中進出火光,直接了當的話語轟向他,“因為我很喜歡你,對你有感覺,所以才答應和你上床一這樣的回答你可滿意?!”

  這個男人是不是突然變笨了?竟然追根究柢起來!想想,一個女人會答應和男人上床,自然是因為這個女人對那個男人有一定程度的好感!

  至少她農倚萱是這樣的,她不可能接受那種一夜情的露水姻緣!

  賀茗愷深深凝視著她,不諱言她忿忿低吼、如同變相告白的話讓他感到十分開心與滿足……

  或許他真的想太多了!直到此刻,她未曾提出任何要他負責的話語,他又何必多問,自惹麻煩上身呢!

  眼底的陰影褪去,賀茗愷唇邊驀地勾起一抹邪氣十足的笑容。

  他倏地伸手將她拉向自己,很快地縮短兩人之間的距離,令兩人身驅緊緊相貼,然後捧起她的臉,俊臉俯近她,男性灼熱的氣息噴在她臉上。

  “聽你的語氣,我可以假定你對我之前的表現很……滿意?”他溫熱的唇吻開她蹙起的眉心,然後往下輕啄她可愛的鼻尖,語氣帶著一絲戲譫的寵溺。

  農倚萱再次爆紅小臉,無法適應他突變的情緒,全身竄過一陣戰慄,好半晌猶是不知該如何回應他露骨的問話,方才的惱怒情緒迅速消褪,而此刻兩人貼緊的姿勢讓她清楚感受到他燙熟的堅實肌肉,使得她渾身不自在……

  “不回答?那我就當你默認了喔!親愛的小萱……”他溫熱的唇滑過她的紅唇,沒有逗留地繼續探向她耳下敏感的肌膚,呢喃細語的氣息拂過,令她的肌膚起了一粒粒的小疙瘩。

  農倚萱全身不由自主地抖顫起來,感覺他的舌尖仿佛帶著電流頻頻刺激著她的感官知覺,讓她的腦子也連帶受影響地暈眩起來。

  她迅速熱烈的回應馬上撩起他猶蠢蠢欲動的欲望,他唇下的動作突然變得劇烈,熱燙的唇沿著她的頸項往下,烙下一處又一處的激情紅痕,而他的手亦沒有遲滯地撫向她的胸前,握住一隻雪嫩乳房揉搓……

  “呃……”她的呼吸變得急促,敏感的肌膚在他的撫弄下起了一陣又一陣戰慄,體內深處的欲望渴求漸漸被勾撩而起。

  他的大手肆無忌憚地在她胸前肆虐,兩指夾住乳房尖端敏感的蓓蕾揉搓,熱唇含住另一隻乳尖,用牙齒輕啃、以舌尖撩撥舔弄,直到一雙含苞蓓蕾完全綻放,挺立如石……

  直到他龐大的身軀俯貼在她身上,她清楚感覺到那擠入自己雙腿之間、正持續腫脹且堅硬的男性碩物……她全身一震,驀地瞳大眼。

  不會吧?!他們才剛做完沒多久,他竟然又是“躍躍欲試”的模樣?!

  “你……呃……不會是想……”她眼眨了又眨,努力想找回一絲清明理智,驚訝又有點兒興奮的情緒在她腦中交錯。

  他由她的胸前抬起俊臉,一抹邪氣的笑容噙在唇角,“我想做什麼還用得著問嗎?事實還不夠明顯嗎?”他邊說邊露骨地用堅硬的男性硬物在她的私密花叢間來回摩擦,勾撩……

  “啊……”酥麻的快感如電流通過般竄過她的體內,混淆了她已不夠清明的理智,而他煽情的撩撥動作令她小腹緊抽,體內逸出動情的濕滑愛液她緩緩闈上雙眼,口中逸出細捆喘息,已難抵禦體內持續升高的欲望熱度。

  染上情欲、泛著暈紅的純真臉龐是一幅銷人心魂的美景,讓他情難自已地吻上她的紅唇,舌尖竄進她的口中,肆無忌憚地與她的舌尖糾纏,體內欲望之火逐漸竄高,下腹堅挺的碩大以一種銷魂的韻律磨蹭著她濕熱的女性柔嫩……

  很少有女人能讓他在極短的時間內興起再一次佔有對方的衝動,可此刻身下這具未曾被陰發過的青澀胴體卻做到了別的女人做不到的事,讓他產生一種無名的街動,使他迫不及待地想再次佔有她,一遍又一遍!

  即使心底很清楚她可能無法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再一次承受他的侵人佔有,他還是無法壓抑那種強烈的感暈——

  欲望的渴求以強大的威力朝他襲來,而他竟也一點不想阻止自己迅速變身為一隻追求歡愉極樂的野獸……

  “唔……”她的口中嚶吟出聲,體內的情欲在他的挑撩下迅速揚起,渴望的感覺愈來愈深地折磨著她的知覺感官。

  炙燙的氣息拂在她泛著高熱的小臉上,他火熱的舌尖渴烈地在她的口中勾撩糾纏,撩撥她的小香舌,啜飲她口中甘美的津液,而他的大手則是在她柔嫩的肌膚上挑弄撫觸,找尋每一個敏感之處,然後再沿著柔美的曲線下滑,探人兩人身體相貼處,手指滑人那女性層層疊疊的私密花叢中挑逗……

  她全身劇顫,在他的口中急急抽氣……

  感覺她強烈的回應,大膽的手指更加肆無忌憚,不放過花叢間每一處柔軟地搓揉按壓,撩撥挑弄那敏感的花瓣。

  在他恣意的撩撥下,她清楚感覺自己下身的幽穴泛出一陣又一陣的熱流,那種身不由己的反應令她心中又是羞赧,又有著無措。

  “啊……”無法言喻的麻癢快意一陣陣傳來,她難以自持的兩隻小手揪住他堅實光滑的肌肉,誠實地表露出自身的欲望需求。

  他放開她的唇瓣,火燙的唇舌滑遇她的頸項,落在她胸前嬌嫩的挺立蓓蕾,將之含在齒合細捆啃噬,額間因忍欲而冒出的熱汗滴落在她泛著紅潮、亦沁出錮汗的柔嫩胴體上。

  同時,他在她腹下花叢間肆虐的手指借著她體內泛出的濕滑愛液,毫不猶豫地又一次探人她緊窄且才被他愛遇的花徑,緩緩抽動……

  “惡……”異物侵入的感覺令她口中逸出呻吟,全身泛著戰慄,感覺一股歡快夾著絲絲刺痛直接襲擊她的知覺感官。

  他可以感覺她穴徑中肌肉的緊張收縮,緊緊箝住自己的手指,可他仍是沒有稍歇地繼續在她的體內抽動,大拇指更進一步地搭在私處前端的花核上緩緩揉搓,直到耳中聽到她因愉悅的快感所發出的嬌吟聲……而他的唇則是吮遍她胸前每一處甘甜柔嫩的肌膚。

  逐漸適應那侵人體內手指的動作後,她慢慢放鬆身軀,感覺那不間斷傳來的快意持續升高,讓她體內不斷泌出濕潤愛液。

  “啊……別……好難受……”口中不自覺逸出哀吟,體內的熱潮流竄,讓她再也忍受不了地渴求那歡愉的解脫。

  她的嬌吟讓他下腹的男性欲望更腫痛悸動,他抽動著手指,來來回回地摩擦她花徑內柔嫩又敏感的地帶,享受她細細的喘息呻吟聲所帶給他男性自尊的滿足感覺。

  他慢慢再加一指,兩指併攏地在她的花徑內抽撤來回,帶給她另一波強肆的快意,直到感覺手指間愈來愈濕滑灼熱,才將手指撤出。

  “不……”驀然的空虛加上未獲滿足的渴求,令她口中逸出失望的低吟,下身難抑地拱起,無言地要求著他的憐愛。

  耳中傳來她抗議的嚶吟,他的唇角勾起邪惡的弧度,十分滿意她對他熱情的回應。

  “噓,別急,親愛的……感受我帶給你的歡愉……”他的唇舌在她的胴體上梭巡,隨著呢喃聲落在她的小腹上,細細啃噬……

  迅速地,他的唇舌下滑,埋人她雙腿間的私密處,吮住花瓣間那敏感的小核,輕輕吸吮、舔弄,撩撥她體內更深的欲情。

  “啊……”她全身劇烈顫抖,感覺那銷魂快意如潮水般湧來,直威脅著將淹沒她。

  感覺她體內泛出一波波熱烈春潮,他靈活的唇舌更加快速地舔弄她私密花核,並狂肆地將舌尖探人那泌著熱液的花徑內,品嘗那甜美、令人垂涎的瓊漿玉露。

  “嗯……啊……”體內渴求愈築愈高,她完完全全沉溺在快意的感官知覺中無法自拔,體內的熱情被他帶著魔力的唇舌挑得高高燃燒。

  她的反應讓他更加大膽挑弄,邪惡的手指與恣意吮弄的唇舌相互配合,挑逗她敏感的知覺感官,直到將那欲望浪潮撩至最高處……

  “啊……”全身猛烈抽搐,她嘶聲叫出歡愉的高潮喜悅。

  他由她的下腹抬起頭,充滿欲火的眼看著她臉上及全身肌膚泛滿的醉人紅暈,是那般令人心蕩神馳,而他體內的欲火也更形劇烈……

  趁著她猶沉浸在高潮的餘韻之中,他將她酥軟的身子翻遇,讓她背對他趴跪著。

  他的大手攬上她纖細的腰間,將她嬌小的胴體往自己的腰間貼近,然後他俯低頭,燃燒著欲焰的眼直視她愛液淋漓的私處那頻頻抽搐的誘人花徑,美麗的模樣讓他更加血脈債張,難以自持……

  他張口吮住眼前兩辦白皙嫩臀,烙下一處處激烈紅印,一隻手指則是再一次由那泛著愛液的人口戳刺進入,在她的體內抽插

  “呃……”下腹熱流猶未歇止,另一波熟潮再次湧現,酥麻的快意令她不由自主地逸出嬌吟,臀部不覺擺動起來,迎合他那令人心魂騷動的手指動作。

  濕滑動情的愛液再次狂湧……

  感覺她熱烈的反應,他氣息粗重地撤出在她體內抽動的手指,改以下身早已腫痛難耐的碩大男性抵住她,然後長驅直人,毫無保留地貫人那濕滑緊窒的穴徑,由她的背後深深佔有她——

  “呃……”強烈的衝擊令她背脊一抽,口中逸出嬌吟,不再如初次那般的疼痛,讓愉悅的感覺更加快速地竄遍全身。

  他緩緩往回抽、再用力挺人,反覆讓男性堅硬的勃起在她體內來回摩擦,感受她那又緊又窄的穴徑肌肉緊緊箝住他所帶來幾欲瘋狂的銷魂感覺“啊……”完全不同的交歡方式令她又是羞赧又有著奇怪的興奮感受,然後與先前同樣愉悅的快意迅速超越微小的不安,充斥她的四肢神經,令她頻頻呻吟出聲。

  他更加撐開她的雙腿讓自己更形貼近,大手緊握住她的纖腰,腰杆作大幅度擺動,強力地衝刺進入她的體內深處摩擦,一次又一次……

  “啊……”她十指緊緊揪抓著身下的床單,持續的呻吟由她口中逸出,他強力的衝撞帶給她一次次強烈的快感,讓她渾身戰慄悸動不已。

  他箝制著她的身子,熱唇熨上她背部柔嫩的肌膚,大手揪緊她的腰肢,一次次往自己拉扯,迎向他向前撞擊的力道,肉體拍擊的聲音響遍全室。

  “啊……不……不行了……”過於激烈的交歡令她招架不住地呻吟求饒,體內欲望的熱度持續上升,情欲浪潮幾乎淹沒了她。

  他的動作愈發加快,每一次刺人的力道皆又深又沉,直達她的體內深處,而他的大手亦不忘溜到她的胸前,挑弄那敏感的乳尖,掮高她體內的情欲,時而大手還沿著柔肌下滑,直探人她下腹間濕滑的花叢之間,撩撥那充血腫脹的花核……

  終於,在他狂野的律動及手指的挑逗撩撥下,她在喘息呻吟中再一次街上歡愉的高峰,渾身痙攣……

  而他則是在幾不用力衝撞之後,將男性熱燙精華盡釋而出

  連續雨場激烈的交歡,令兩人耗盡體力,筋疲力竭地雙雙沉入黑甜夢中……
作者: 個人言論    時間: 2015-6-22 11:46:50

  第六章

  農倚萱發現自己一向單純的生活因她和賀茗愷的關係改變而有了極大的變化,不管是心理上或實質上,她似乎都已無法再重回他介入她生活之前的優閑節奏。

  而最糟糕的是,她對這種“可怕”的情形卻是甘之如飴,一點也不想改正,反而還愈來愈沉溺其中。

  她和賀茗愷的關係改變後,不過兩個星期,賀茗愷等於與她住在一起了,除了白天三餐賴在她家“討食”外,夜夜還與她共擠她臥房裏那張實在談不上大的床,害得她的生活步調完全被打亂,而在時時分心的狀態下,她勉強開的新稿不過才寫了一個頭,便一直拖拖拉拉,無法專心且有空閒寫下去,效率之差,足可媲美“烏龜”爬行……

  她知道自己不應該如此耽溺現況,貪戀這種有他待在身邊的美妙生活,畢竟他只是一個暫時停留臺灣的過客,隨時就會打包上路,回到他自己的家,然後將她拋諸腦後……可不知為何,她依然選擇“龜縮”,不問自己的想法,也不問他有什麼打算,就這麼讓日子一天天地滑遇。

  直到今天,她被好友綺如的一通電話找了出去,而由下午到晚上的這段時間內,她雖然沒有和好友提起賀茗愷的事,心中卻感到些許掛念,想著不知那人是否在忙碌之餘還記得要出外覓食?抑或會懶到寧可餓肚子,隨便喝兩罐飲料了事……

  然後,她震驚的發現自己竟然如此牽掛一個她應該將之視為“床伴”的男人……她該不是在無意中陷入某種她在小說中寫了又寫,可自己卻未曾深刻體驗過的“情感”之中而不自覺吧?!

  呃……不會吧?她應該沒那麼蠢吧!或許……呃……是一種錯覺……

  “一整天不見人影,你該死的到底跑到哪里去了?!”

  農倚萱反手關上住處大門,才剛踏前一步,一句惱怒的咆哮已近面朝她轟了過來,讓她猛然回神。

  她詫異地看向出聲處,只見坐在她家客廳沙發上的賀茗愷正一臉老大不爽地瞪著她。

  “你怎麼在這裏?”他不是回自己家使用電腦辦事去了?

  “我不在這裏要去哪里?”賀茗愷瞪著她的眼一瞬也不瞬,眼底清楚寫著不悅。由下午等到晚上,心中愈發升高的焦躁情緒已讓他耐心全失。

  “你不是回對面做事去了?”話聲方落,她隨即接收到他愈發“可怕”的目光,聲音不覺自動變小,不解地問,“你在找我啊?”

  明明今天早上是他自己說,他要做的事情可能會花費滿長時間的嘛!而且中午他也真的忙到沒有過來“討食”呀!所以她才會在接到好友的電話之後,“安心”地出門去。

  “事情再多也不需要花上一整天時間吧!你到底跑到哪兒去了?!”賀茗愷繼續噴火低咆。

  在他等她的這段時間裏,心中的焦躁加上腦中不請自來的胡思亂想,讓他察覺到自己對她的佔有欲有多麼強。

  想想,以往他的女人沒有哪一個敢教他如此“苦等”的,而眼前這個小女人竟然還一副搞不清楚狀況的模樣,真是令人氣結!

  “我和朋友出去了。”農倚萱訝異地看著他惱怒的俊容,“你在生氣?

  是事情辦得不順利嗎;”她是不知道他待辦的事是什麼啦,可這應該是他如此火大的原因吧!

  不過,認識他這段時間,這還是她頭一回見到他臉上彰顯出如此強烈的情緒,她不覺有些看呆了。

  “什麼朋友?”賀茗愷臉色不佳,答非所問地繼續“審問”。

  她問的是什麼蠢問題?!難道她感覺不出來他是在生她的氣嗎?他簡直難以理解她的“遲鈍”!

  而且,到底是什麼樣的朋友,重要到可以讓她將他丟在腦後整天不理,害他餓著肚子苦等她那麼久!

  “我的死黨綺如呀!”呃,他好像很生氣呢!“你還記得我曾經和你提過我那幾個由大學時期一直到現在感情都很好的朋友吧!今天就是其中一個打電話來找我出去,恰好今天我也沒什麼事要傲,所以就出去赴約羅!”

  咦?奇怪,他又不是她什麼人,她幹嘛跟他解釋那麼多呀?!

  賀茗愷由鼻間哼出聲,“是啊!你只知道忙著去赴好朋友之約……你知不知道,我從下午一直等你到現在!”

  農倚萱驀地一呆,“你從下午一直等我到現在?”

  “對!”氣咻咻的嗓音噴出。

  “那你有沒有吃東西?”這是她腦中的第一個想法。

  “沒人煮,我吃什麼?”磨牙聲清晰可聞。

  “那你豈不是餓壞了!”她低叫出聲,不敢相信他竟會等她等到連飯也不吃!

  賀茗愷沒有吭聲,瞪去惱怒一眼,眼底清楚寫著“廢話”二字。

  原來他是餓過頭才發那麼大的火啊!

  “那……”農倚萱倏地撈起方才順手丟在椅上的手提包,掏出一個紙袋遞給他,“這裏面有幾個麵包,你先頂一頂,我去下碗面給你吃……什錦面好不好?”沒有等他回答,她隨手將手提包再丟回椅上,朝廚房而去。

  手中拎著她強塞過來的紙袋,賀茗愷滿腔的“忿火”在看到她直奔廚房的背影時,突然“噗”地一聲,全部熄滅。

  嗩!明明剛才還氣她氣得要死,卻在她三言兩語間便消了氣……而且那個小女人從頭到尾,都不知道他是在生她的氣!

  真是!以往惹火他的女人,下場便是得到他“分手”的決定,可現下,人家一碗面便輕易將他收買了……他到底有沒有原則可言呀!

  想當初他決定回來臺灣時,可沒料到會碰上個讓他如此有“感覺”的女人。

  對她來說,他只是個普通人,而這一點或許得感謝他成功的偽裝以及她的過於“遲鈍”。不過不管如何,與她“和”在一起的這段日子,他確實遇得優聞又自在,在她面前,他完全不用壓抑自己真實的情緒,也驚訝於她竟能使他輕易地卸下偽裝面具,釋放自身內在情緒的影響力。

  而今日,再讓他發現自己竟然無法對她發脾氣,讓他感到有些心驚,因為那是他不曾對任何女人產生過的感覺。

  另外,兩人之間一直不曾消褪的“性”吸引力也令他開始思考她在他心中的定位為何……

  可直到此刻,他仍未有定論,只知道每一回看著她時,他的心中總會升起一股無以名之的溫暖情緒;他無法解釋那種感覺,只能猜想那該是一種對她“眷戀”的感覺吧……

  

  當農倚萱將熱騰騰的什錦面端上桌時,賀茗愷的情緒已大致平復,等到那一大碗味道鮮美的海鮮什錦面下肚後,他的心情已變得更加平緩。

  待他吃完晚餐兼宵夜,農倚萱奉上一盤現切水果,兩人移至客廳沙發坐下。

  “真奇怪,我煮的東西真有那麼好吃嗎?還能讓人消氣?”見他一臉心滿意足,完全不復方才火爆的模樣,農倚萱忍不住咕噥出聲,心底泛著一股怪異好笑的感覺。

  賀茗愷笑瞥她一眼,叉起一塊水果塞進嘴裏咀嚼,沒有吭聲。

  吃飽喝足的他,沒興趣回答她自言自語的無聊問題。

  “感覺”這種事要怎麼解釋得讓人明白?她做的菜不見得比得上外頭知名餐館廚師,卻偏偏對了他的胃口,而那種吃完她做的東西後的“舒暢”感覺更是無法以言語來形容——很怪異的體認,可絕對是真的!

  “愷,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見他猶是心情愉悅,農倚萱忍不住想問他一個她早就想問、卻一直不好意思問出口的問題。

  “什麼?”賀茗愷睨她一眼,終於懶洋洋地開口。

  “上次聽你提過,你是‘史丹佛’畢業的?”

  “對啊。”微挑了下眉,賀茗愷因她的問題,眼神注入一絲專注。

  “那你念的是什麼科目?”感覺他似乎不再排斥談論關於他自身的事,農倚萱遂繼續再問。

  “企管、財經之類的無聊科目。”賀茗愷勾了下嘴角,露出一絲揶揄笑意,“為什麼問我這個?想替我介紹工作?”我又不是什麼大人物,哪有能力介紹工作給你!”農倚萱給他一個白眼,“我只是想,依你的學歷,就算在臺灣也可以找到一份待遇不錯的工作,你有沒有興趣試試看?”

  “找工作?”賀茗愷挑高眉,看進她顯露關心的眼中,“你怎麼會以為我需要找工作?”

  “你不是正失業……呃……”沖口而出的話半途打住,農倚萱有點兒尷尬地看著他,不知道自己會不會說得太直接了。

  賀茗愷露出詫異的眼神,“我什麼時候說過我正處於失業中?”她的話讓他心中升起一股荒謬的感覺。

  “上回你不是說你目前‘沒事做’……是我弄錯了嗎?”

  看他露出怪異的眼神,農倚萱這才有些覺得自己似乎弄錯了什麼。

  賀茗愷搖搖頭,仔細端詳她的表情,“你真的以為我是個失業人士?”

  那她還願意和他在一起?

  看樣子她真的弄錯了。農倚萱逸出苦笑,“我本來是這麼以為的。”

  她的話令他心中好奇升高,“既然你以為我沒有工作,那你為什麼肯跟我在一起?對一個沒有‘前途’的男人,女人不是一向避之唯恐不及嗎?”

  即使他是以好奇的口吻問她,農倚萱聽了還是瞬間紅了臉,眼神不自在地避開他帶著訝異探索的目光,期期艾艾地吐出話,“呃……還會有什麼理由,不過就是……就是……嗯,感覺對了嘛!”天哪!他幹嘛突然問她這個“敏感”問題呀!

  “就這樣?”他的嗓音透著狐疑,盯著她不自在小臉的眸子深處漸漸升起一道異彩。

  “就、就這樣。”農倚萱微挺起胸膛以加強語氣中的肯定。

  賀茗愷睇著她,很清楚她並沒有說實話,可也不再追究下去,轉開了話題。

  “我有工作,這幾個月是我的休假期間。”

  對他的不再追問,農倚萱先是松了口氣,隨即又因他的話眼中冒出疑問。

  “休這麼長的假?”什麼工作這麼自由,可以一次休上三、五個月的假?

  “我的工作比較……特殊。”賀茗愷眸光一閃,避重就輕,草草帶過。

  “你不喜歡談論你的工作?”農倚萱以他曾說遇的問句回敬他明顯規避的態度。

  聽出他有意回避談論自己的工作,其實她並無意追問下去,畢竟每個人都有自己難以對人坦言的事。.她自己也很少跟他談及她的家庭狀況,又怎會勉強他談論那些他並不願意讓人知道的事?

  不過他的用詞卻讓她一向天馬行空的腦子裏立刻列舉出來他不願提及自己“事業”的原因。

  他是特務!目前因為沒有任務在身,所以正休息待命中。

  他是某種商業問讜,名為來臺灣“觀光”,實則另有所圖!

  他是某“怪盜”,正一邊休假,屍邊研究下一個盜獵目標!

  他是……

  “小萱?”見她談話談了一半竟發起呆來,賀茗愷心中忍不住有些啼笑皆非。

  即使有意趁此機會透露自己的“職業”,他卻又不知該如何說起……

  “嗄!什麼?”聽到他的聲音才猛然回神的農倚萱咧出一個尷尬傻笑,趕緊將腦中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刪除。

  “你真的很想知道我的‘職業’嗎?”賀茗愷再問。或許他就趁她提起時將“事實”告訴她好了!

  “沒關係啦!”農倚萱猛搖手,“如果你不想說就別說,我們只是閒聊,又不是逼問犯人,不必勉強的!”

  “我可以不說?”她的回答令他感到訝異,也有些不悅起來,盯著她的眼底劃過一道銳光。

  她到底是沒有好奇心,還是根本就不關心也不在乎他有什麼樣的職業、是個什麼樣的人?!

  農倚萱根本沒有察覺他情緒上的變化,用力點頭,加重語氣道:“當然,這是你的自由,你有權不……”話才說一半,她突地想起一事,有些遲疑地看向他,“愷,有一件事……”

  或許是因為方才對他的“職業”所做的諸多猜測,一件原本不被注意的事突然躍進她的腦海,讓她產生疑惑。

  如果他真的如她所揣想,是個從事“危險”行業的人,那麼她心中驀然湧現的懷疑也有可能不是多慮……

  “怎麼不說了?”賀茗愷眉一挑,睇視她欲言又止的猶豫模樣,閃著一絲異樣的眼神催促著她把話說清楚。

  “我怎麼知道會不會是自己太敏感……”農倚萱咕噥自語著,最後還是決定問一下他的看法——反正只是問問,應該無妨吧!

  “愷,這陣子不知道你有沒有留意到,我們天境社區大門外頭的路邊老是停著同一輛車子,裏頭還坐著兩個人。”

  見他搖頭,她遂繼續說下去。

  “原本我也沒有注意那麼多,是有一回我無意中瞄到其中一個,人的頭髮顏色很特別,所以才留下了點印象,之後才發現那輛車子和那兩個人三不五時就出現在同一個地方。”她停頓一下,想了想後再道:“那兩個人也不知道是無聊沒事幹,還是另有目的,成天待在我們社區外頭鬼混……可若說有目的嘛,那其中一人留著黑白相間、宛若斑馬條紋的頭髮,也太引人注目了……”

  一開始賀茗愷並不覺得她說的事情有什麼奇怪之處,更加不知她會提起這事純粹是因為她將他的“職業”給想歪了,可當他聽她清楚描述出那人的頭髮模樣時,他眼神一厲,瞬間變臉。

  農倚萱抬起不解的眼看向他,這才發現他的臉色不知何時竟然變得十分難看,眼中進發著不明所以的忿火。

  “怎、怎麼了?”她心頭一驚,頓時有些結巴。

  呃……他不會是在生她的氣吧?

  賀茗愷沒有回答,一雙冒火的眼定定看了她好一會見後,突然一言不發地由沙發上起身,旋身直往大門而去。

  “累了就先去睡……”大門關上前,一句不清不楚的話飄進農倚萱的耳中。

  她茫然地看著空無一人的三人座沙發,有些不清楚方才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她到底是說錯了什麼?

  他這麼怒氣衝衝地飄離她家會不會有些過分?起碼走之前也把原因留下來吧!

  哎,她還是比較喜歡他“不發火”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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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後,賀茗愷一直沒有對那天晚上的情形作出解釋,而那夜他飆離她家沒幾個小時,便又在淩晨時分跑回來和她擠同一張床。

  他一直不說,她索性也就不問,可心底老覺得有些悶悶的。

  就這樣,日子又過去幾天——

  “看來你這種身材的人要坐進我這車子,還真是有點困難哩!”

  社區的地下停車場裏,農倚萱坐在自己小車的駕駛座上,笑看那個再一次努力將自己的長手長腳“塞”進副座位子的男人。

  賀茗愷給她一枚“你才知道”的白眼,嘴巴嘟囔著,“這麼小的車子,光是擠在裏面就很難受了,哪還會有駕馭的快感……你怎麼會選這麼小的車子來開?!”忍耐多回,他終於再也受不了地吐出怨言。

  “小有什麼關係,夠用就好了!”見他系好安全帶,農倚萱遂將車子駛離停車格。“車子小除了車價比較便宜,停車也比較方便……你不知道在臺北市停車有多麻煩!”

  微曲著長腳讓賀茗愷不適地調整坐姿,唇邊勾出一抹惡意的微笑。

  “那些都只是藉口吧!依我看,你買小車根本就是為了配合‘你’才是!”他故意瞄了瞄她嬌小的身材,眼底透出一絲調侃。

  聽出他意有所指,農倚萱一邊轉動方向盤,一邊狠狠朝他瞪去一眼,嘴上不甘示弱地嘲諷。

  “是喔!高個兒的賀先生,今天還真是委屈您,擠’進我們這種矮人族的車子了!不曉得賀先生是不是有興趣‘轉乘’比較大型的交通工具?我不會介意先載你過去車站的。”

  賀茗愷挑高眉,好笑地聽著她那滿是刺的回敬話語,忍不住惡劣因數作祟地再接再厲,“我不過是說實話,這也有錯嗎?”

  “好‘實在’的實話啊!”農倚萱再瞪去一眼,瞥見他故作無辜的俊臉,心中升起哭笑不得的感覺,覺得這個男人還真像只變色龍,每天呈現多種不同的面貌,讓她老是有一種跟不上他的無措感覺。

  車子緩慢滑過社區大門,賀茗愷看著農倚萱強擠出笑容和大門警衛室裏的保全人員打招呼的“忍氣”模樣,忍不住笑了出來。

  她真的好有趣。明明她的個性熱心又直接,不太經得起逗弄,可他卻是樂此不疲,十分喜歡看她那張被他逗得氣呼呼的小臉。

  耳邊傳來他的輕笑聲,讓農倚萱有些惱怒地轉頭怒瞪過去,“喂!你這人的個性有些惡劣喔!以看人笑話為……咦?”眼角突然瞄到路旁一顆眼熟的腦袋,讓她頓時忘了其他的低嚷,“愷!快看右邊,站在那輛黑色車子旁邊的人……你說他的頭髮色彩是不是很像斑馬身上的條紋?”

  賀茗愷聞言,唇邊笑容一僵,火速轉頭看向窗外,銳利的目光恰好與一道蓄意投射過來的視線對上——

  他臉色倏變,口中驀地咒出一句粗話,低吼著,“停車!”

  農倚萱嚇了一大跳,不及細想,已反射性地踩下煞車。

  她將車停在路旁,然後才轉頭瞪著臉色陰沉的賀茗愷,氣急地罵出聲。

  “你發癲啦?!突然這麼大聲亂叫!還好我反應快,否則萬一嚇得我失手,後果真是不堪設想!還有,可以請問你為什麼突然大喊停車嗎?”

  真是,他又吃了炸藥不成?臉色怎麼突然變得那麼難看?!

  “留在車上等我廠賀茗愷看她一眼,以命令口吻丟出話後,隨即沉著臉打開車門沖下車去。

  農倚萱一愣,不解又有些驚嚇的跟隨他迅速移動的背影看過去。

  只見他很快街到那個“斑馬線條”頭髮的男人面前,大手一把揪住對方的領口,大聲咆哮。可惜隔著車窗玻璃,她聽不清他在罵什麼,不過她卻清楚看見對方一點也不驚慌,臉上還微帶笑意……她的心中驀地冒出一種詭異的感覺。

  為什麼她會覺得賀茗愷應該認識那個人?

  她尚未厘清心中突然冒出來的疑惑,就見到賀茗愷已經放下揪住對方衣領的手,開始和對方談起話來了。

  沒多久,兩人結束交談,賀茗愷轉身朝車子走回來,然後上車。

  農倚萱看著臉色並未緩和多少的賀茗愷自上了車便一言不發地瞪著前方,詭異的行徑讓她不由得也跟著沉默不語,且也不敢逕自開動車子“驚擾”他。

  突如其來的狀況讓她如墜五里霧中,腦中佈滿了問號。

  呃,還是等他“清醒”之後,再問他要不要照原定計劃出門好了

  久久,正當農倚萱開始懷疑身旁的男人已變身為化石時,賀茗愷突然回過頭對她開了口。

  “小萱,我們先回去,有件事我想也該是讓你知道的時候了。”

  被他嚴肅正經的口吻“驚”到,農倚萱二話不說,隨即油門一踩,將車子掉頭,返回社區。
作者: 個人言論    時間: 2015-6-22 11:47:07

  第七章

  滿腹狐疑的農倚萱跟著賀茗愷回到他的住處,賀若愷隨口丟下一句要她等一下,便逕自轉身鑽進浴室去了。

  數分鐘後,當賀茗愷從浴室出來時,第一回踏進他公寓的農倚萱正被桌上一堆有關製作電影的相關書籍吸引住目光。

  “小萱。”

  聽到賀茗愷的叫喚,農倚萱遣才邊說話邊轉頭看他,“愷,你怎麼買這麼多關於電影製作方面的書,你不是學財經的……”話聲驟失,她小嘴張大,震驚的雙眼瞠得大大的瞪著映人眼簾的一雙眼睛。

  他……他他他……他的眼睛怎麼突然變成藍色的了?

  “看清楚了?”賀若愷微挑眉,看著受到極大驚嚇的怔呆小臉。

  “你……你……你的眼睛……”農倚萱死瞪著那雙如寶石般閃亮的海藍色眼瞳,支支吾吾半天,還是拼不出一個完整的句子。

  那是……他是跑去戴隱形眼鏡了嗎?可……這麼藍的顏色?

  “不用猜了,藍色才是我的眼睛本色。我一直沒告訴你,我的母親是臺灣人沒錯,可我父親卻是道地的美國人……這麼說你該明白了吧!”

  農倚萱臉上震驚的表情褪去,“原來你真的是個混血兒啊!”難怪她總是覺得他的五官深邃得不像東方人,卻又有著東方人的味道……這下答案終於揭曉,果真不是她的觀察力出了錯。

  “對。”賀茗愷緊緊盯著她的小臉,等著她認出“他”來。“之前我一直戴著隱形眼鏡來掩飾。”

  “這就是你要告訴我的事?”農倚萱籲了口長氣,心情放鬆下來,“你擔心我是那種歧視混血兒的人,所以才一直瞞著我?”她繼續盯著他的臉,一邊猜測他掩住自己眼瞳原色的原因。

  嗯,拿掉遮蓋眼睛色澤的隱形眼鏡,此刻睜著一雙藍眼的他看起來可真像是個道道地地的西方人了!

  真是詭異,不過是眼睛色彩上的變化,竟然就能改變別人對他的感覺……

  她的猜測讓他微微一愣,心中頓時升起啼笑皆非的感覺。

  “你搞錯了!我才不會擔心那種事呢!”奇怪,她怎麼還認不出他來?

  認識她之後,他一直很喜歡她將他視為平常人,而非什麼“特殊人種”,所以即使後來兩人的關係由鄰居變成情人,他還是遲遲不肯提起自己真正的身分,生怕她眼中單純對一個男人的戀慕之色會轉變為“崇拜”、“算計”之類令他無法忍受的目光。

  可現在情況有些不同了,他那可惡的經紀人東尼不僅E—mail一封封發,電話一通通打,還“托”那個前來臺灣找他的“阿辛”代為傳達催促他返美的“訊息”,逼得他非得正視自己已經在臺灣待得太久的事實。

  反正接下來他也不會再有安寧的日子過,不如就順從“民意”算了。而眼下最大的問題便是說服她和他一起回去……畢竟她現不可是他的親密情人,自然得跟著他走羅!

  “不過就是沒告訴我,你是個混血兒的事罷了,那又怎樣?你到底想告訴我什麼廠農倚萱不解的睇著他變得無奈的表情。

  “你還沒認出我?”賀茗愷睇著她,語氣充滿不敢置信。

  連坐在餐廳角落吃飯都會有不認識的人跑來“相認”,這個天天面對他的女人竟然在他卸下偽裝之後還是沒認出他?!他到底是該慶倖她的的“眼拙”“遲鈍”還是該悲哀自己在亞洲的知名度實在太差?!

  “認出什麼?”農倚萱一臉茫然。

  賀茗愷轉而瞪住她,“還記不記得上次在餐廳,有兩個女人認錯人的事?”

  “記得啊!”農倚萱點頭。當疇那兩個女人看著他的“垂涎”目光,可沒那麼容易讓人忘記。

  “那天我撒了謊。其實她們沒有認錯。”賀茗愷索性用最直接的方式告訴她真相。

  農倚萱眼中冒出疑惑,“她們沒有認……”她驀地瞠大眼,“你……”

  “對,我就是琺爾‧傑尼斯本人,因為不想被人認出來而被打擾假期,所以做了些偽裝。”賀茗愷睇著她驚疑的小臉解釋。

  這下她總該明白了吧?!

  “你……”農倚萱說不出話來,瞪著他的俊臉良久,才掙扎出聲,“可你說你叫賀茗愷……”

  “我母親姓賀,茗愷是我母親替我取的中文名字,我沒騙你。”賀茗愷再道。

  “可是……”農倚萱努力梭巡他臉上五官線條,眼中猶是帶著不敢置信。

  “可是什麼?”真奇怪,知道他的身分後,她一點興奮之色也沒有、反倒是用懷疑的目光看著他。

  “我看過琺爾,傑尼斯的電影,可我怎麼看,還是覺得你一點也不像‘他’耶!”農倚萱的語氣有些無助。

  她真的覺得眼前這張臉一點也不像她在電影中所見到的那個男主角呀!

  “不像?!”賀茗愷眼神微呆,露出苦笑,“可我不過是剪短頭髮,再戴上深色隱形眼鏡而已,其他都沒有改變啊!”

  “是嗎?”農倚萱更加仔細端詳他的臉,努力和腦中的印象比對。

  見她的眼神猶是充滿狐疑,賀茗愷猛翻白眼,百般無奈的搖搖頭,然後想了一下,突然伸手拉住她的手臂。

  “來,我讓你看點東西,你就不會懷疑我的話了。”噴!真是令人不敢相信,他竟然還得努力提出證據,向她證明自己的“身分”!

  賀茗愷將她拉進他用來當作書房的房間裏,讓她在書桌後方的椅子坐了下來,然後他打開擺放在桌上的筆記型電腦,連上網路,接著,他鍵人一個網址,將電腦螢幕挪向她。

  “這是我的影迷為我架設的網站,有點像是那種“膜拜殿堂”之類的東西,裏面有自我從影以來的新聞資料和照片海報,你仔細看一看,再告訴我,我到底像不像‘他’!”

  農倚萱聽完,疑惑的眼才一接觸到電腦螢幕上剛跳出來的放大照片,便僵凝不動了……

  見她開始專注流覽網站上的照片資料,賀茗愷拖來另一張椅子在桌旁坐下,等她看完。

  十來分鐘過去,農倚萱的目光便離開螢光幕朝他看來,瞪大的眼中充滿了驚異。

  “想不到你真的是‘他’耶!”

  “相信了?”賀茗愷撇了下嘴角。

  “嗯。”農倚萱點點頭,可眉心卻慢慢蹙了起來。

  “又怎麼了?”她奇特的反應再一次令賀茗愷有種哭笑不得的挫敗感覺,“不喜歡我就是那個琺爾‧傑尼斯?”他故意說著反話揶揄她。

  誰知農倚萱還真的老實地點頭,讓他當場有些傻眼。

  “我確實不喜歡你真的是那個名聞遐邇的電影巨星……你想想,誰會喜歡一覺醒來,突然發現自己身邊那個平民百姓的男友竟然變成一個超級巨星?那種感覺真的會讓人心臟無力的!”她無奈地抿抿唇,覺得自己形容的話語根本表達不出心中所感受到震撼的十分之一。

  “你的反應很奇怪。”他的語氣透出一絲迷惘。

  發現自己的男友並非普通人,不是應該覺得開心才是嗎?她怎麼反倒顯得難受起來?

  從認識至今,她對他的種種反應,從沒有一次是在他的意料之中的。

  “我知道。”農倚萱無力地扯動一下嘴角,心中向自己承認,她的確不太高興得知這種消息。

  “證實”了他的身分,沒有帶給她一絲半點欣喜的感覺,反倒是震驚加上一股深沉的難受情緒充斥在她的胸中,窒礙難消。

  一開始,她認為和一個來“度假”的俊男談一場短暫的戀愛是一種“方便”的浪漫體驗,還可以滿足她對男女性事的好奇之心,應該無傷大雅,事後也能瀟灑脫身。

  誰知和魅力十足的他相處一段時間後,她的想法竟然有了改變,心中開始產生他能留下來的渴望,然後她才醒悟,原來自己在不知不覺中已然對他投入太多的感情。

  而她才開口向他試探“工作”方面的事,私心算計著能不能將他留久一點,就讓她知道了他真正的身分——一個超級巨星。

  之前她就不覺得自己真能“留”不肯,現下心底那些一奢望更是全泡了湯;而想起兩人即將面臨的“分離”,教她怎能不感到頹廢難受呢?

  完全不知她心情轉折的賀茗愷,看著她愈來愈“黯沉”的表情,心中忍不住忿忿不平起來。

  她知不知道她臉上的表情很是傷人?!就算他是個“影星”又如何?有必要這麼“失望”、“難受”嗎?

  哼!就算她真的是世界上唯一那個從未聽過他的名字、且也不稀罕他名聲的女人,她也休想借此理由,輕易地擺脫他!她是他的女人,除非他肯放手,否則她別想先溜!

  賀茗愷勾起一個不懷好意的笑容,“小萱親愛的,現在不管你喜不喜歡我的身分,你都已經是我琺爾,傑尼斯的女人了,而不管你心裏是不是不高興這個‘新發現’,我都不會讓你拒絕我的提議的!”

  “你的提議?”農倚萱茫然以對,“你到底在說什麼?你的什麼提議?”

  “一個很簡單的提議。”賀茗愷十分地和顏悅色,“我的假期即將結束,而我要你隨我一起回美國去!”

  農倚萱瞠大眼,瞪著他好一會兒,“你……你要我和你一起回美國?”

  她驚訝得連聲音都變了。

  “對。”賀茗愷點點頭,對她露出一個魅力十足的迷人笑容,可眼中卻流露出誓在必得、不容人拒絕的堅決。

  農倚萱怔住了,一陣戰慄驀地竄過全身。

  這一刻,她突然有了領悟——他根本不像外表顯露的那般“溫和”且“安全無害”;她似乎找錯對象來談她的“假期”戀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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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美國西岸 一個月後

  直到跟著賀茗愷住進他位於比佛利山莊的豪宅兩個星期後。

  農倚萱還是想不通自己怎麼會毫無意志力地任他擺佈,答應跟他回來這裏,吃他的、用他的,成為名副其實被人“包養”的“情婦”!

  農倚萱歎息一聲,耳中傳來微微的回聲令她環視自己此刻身處的地方——由白色大理石砌建的豪華大浴缸裏。再一次,她對這個“大”浴室驚歎不已。

  如果說這裏最讓她滿意的地方,那就是這個可以讓愛泡澡的她舒適享受泡澡樂趣的浴室了。

  起碼在這裏,她可以任思緒天馬行空,並避開某些不友善的目光……

  她心底十分清楚,長得既不美豔又渺小的她能得到世界知名影星的青睞,是一件十分幸運的事;而跟他來美國前,她也的確想遇就這麼跟他走的“結果”可能不見得會事事順利,可她怎麼也沒想到,她以前寫了很多回、一直以為只會發生在小說裏的情節,竟然活生生地在她身邊上演。

  之前,當她和賀茗……呃,琺爾回來之後,第一個見到和琺爾有關係的人,就是他的經紀人東尼。

  她可以看出東尼真的對琺爾很好,可對她這個突然蹦出來的“琺爾的女人”可就不同了。

  東尼表面上並沒有對她有任何不禮貌,可同她說話時卻總是有意無意的諷刺著她的“不配”,讓人聽了很不舒服。可他聰明地儘量挑琺爾不在場的時候才“對付”她,她又能如何呢?

  如果東尼是直接罵她,那她還可以罵回去,可他都是來“陰”的,讓她在氣惱之餘亦無從反協:再加上她看得出來東尼和琺爾之間的情誼真的很不錯,所以她實在不想成為他們雨人之間的問題。

  不遇,有時束尼那種歧視的目光確實很是傷人……要不是知道他的出發點是為了避免琺爾被“拜金女”所蒙蔽,她恐怕已經忍不下去,怎麼樣也要爭出個是非曲直……

  而目前,她唯有儘量避開東尼的“來訪”以為應對了。

  思及此,坐在浴缸裏的農倚萱不覺有些煩躁地直起上身,伸長手抓來一塊浴綿,開始“用力”刷起被這裏乾燥的氣候弄得有些粗糙的手肘及雙膝……

  也許是她的自信心不夠吧!即使琺爾以之前在臺灣時同樣的態度對待她,她卻阻止不了自己心底隱隱泛著的恐慌不安,甚且還有逐漸增強的趨勢……尤其她在他的“豪宅”住得愈久,她愈是看出兩人之間的差距……

  而讓她加深這種想法的,就是那位在這個星期受琺爾之邀,暫時住下的客人,瑪莎‧迪芳。

  瑪莎是個導演,既是美女又很有才華,曾導過幾部頗受讚譽的劇情片,其中一部還差點得獎呢!而有意轉型兼任製片的琺爾,則是對她這回打算拍攝的影片內容產生興趣,有意參與制作或是演出。

  由於此片的劇本是由瑪莎本人編寫,為了方便討論劇本,琺爾索性邀她暫時住進家中,好儘快討論清楚並達成共識……

  農倚萱蹙起眉,丟開手上的浴綿,讓身體完全沉人熱水中,只露出頭顱靠躺在浴缸邊。她閉上眼,腦中仍是無法停止地想起瑪莎這幾天對她的態度一開始,瑪莎幾回來訪,跟在琺爾身邊的她並未發覺瑪莎的態度有奇怪的地方,直到瑪莎受邀住下來之後,她很快便察覺到瑪莎對她的敵意有多重——當然,這些敵意都是背對琺爾時才會“表露”出來的,但是一樣都對她造成困擾!

  試想,誰會願意天天面對一個老是拿著冷眼瞪她的人?那讓她的生活變得一點也不輕鬆愜意,甚至根本就像精神虐待!

  她不知道該怎麼應付這種事,也討厭碰到這種如同她常常寫在小說裏的“兩女爭一男”的戲碼!之前當她的父母離婚後又各自再婚,還有了小孩之後,她也是因為不喜歡那種被“排斥”的感覺,才會選擇自己獨立生活,所以她一點也不知道該如何應付瑪莎源源不絕、朝她射不停的“利箭”。

  再者,此刻她的身分曖昧,嚴格說起來也只是琺爾的女人,又不是他的老婆,哪有資格驅趕他邀請住下來的“朋友”,或是對他的“朋友”不滿?!

  更何況遲遲才返美的他得將之前丟下的事情處理完畢,應該也不會有時間聽她“嘮叨”才是!

  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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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輕輕推開浴室的門,才瞥見那個躺在注滿熱水的浴缸裏顯得更嬌小的小女人,耳中便聽到她的幽然一歎。

  琺爾微挑了下眉,向前幾步,眸光射向她。

  即使眉心蹙起,可因熱氣的滋潤,她光裸的肌膚呈現出的色澤仍是十分誘人,在柔和的燈光映照下,更增嬌豔嫵媚。

  眸底閃遇一簇火光,唇角一勾,他將自己身上的衣物全部卸除,光裸著傲人體魄,大刺刺地走近浴缸,並毫不猶豫地抬腳跨人。

  “你……”驀然驚覺的農倚萱,反射性地直起身子,目光在接觸到他赤裸的身軀時,小臉瞬間爆出暈色,無措的小手忙抓起浴缸旁的一條毛《::遮在胸前,雙腿羞赧地曲起。

  見她慌慌張張的模樣,琺爾唇邊的笑意加深,趁她直起身子的姿勢,他更是方便地跨開腳,在她的身後坐下,將她嬌小的身軀夾在自己的兩腿之間,讓自己堅實的胸膛取代她方才靠躺的缸壁。

  “你……你怎麼跑來了?”驚嚇的情緒漸緩,農倚萱微顯僵硬的坐在他懷中,語氣不自在地板。

  “見你泡澡泡得那麼愜意,忍不住就想來參一腳羅!”唇邊笑容變得邪氣,琺爾伸手抓來浴綿,狀似正經地開始刷起她的身子。

  “你……你慢慢享受,我泡夠了,該起來了。”即使兩人在床上裸裎相見已不知多少次,可她還是無法自在地與他泡在浴缸裏。

  “不行!”大手迅速環上她的纖腰,制止她欲起身的動作。“陪我泡一會兒後才准你起來。”

  “你……”深知他固執的脾性,農倚萱無奈地放棄掙扎。“你不是和東尼有事要談?”

  “談完了。”感覺她繃緊的身軀漸漸放鬆,琺爾抱緊她,背脊跟著放鬆地靠在微斜的缸壁上。“一吃完晚飯你就溜走了,還在為東尼晚飯前所說的話不高興?”他貼近她的耳畔,語調十分溫柔地問。

  關於稍早東尼影射小萱是個“拜金女”的言詞,他已經重重警告東尼了,而他一點也不能理解東尼為什麼會對小萱露出如此明顯的敵意。

  “有什麼好不高興的?嘴長在他身上,他想怎麼說是他的自由,我管不著也無法阻止,就隨他去吧!”

  “他是無心的。”琺爾替好友辯解,不希望她產生心結;不過想起當時她的“回嘴”,他又忍不住微笑起來。

  “不過,你的‘回應’也不差!尤其當他明白你的英文有多溜時,那吃驚的表情可真是有趣呢!”

  “我大學念的是外文系,主修英文、副修法語,英文太差可是畢不了業的。”農倚萱牽了牽嘴角,心中暗忖,她還寧可英文程度差一點,才不會把人家對她的諷言聽得那麼清楚!

  琺爾輕笑出聲,“以後東尼再出言不遜,你就儘管罵他好了。”

  “真的?”農倚萱側頭,斜睨著他,“有事你負責?”

  “我負責。”琺爾一口答應,唇角勾出一抹魔魅邪笑,“不過,想要我負責,你是不是也該先給點甜頭……”他環在她腰間的手隨著他的話語徐徐往上移,話才說完,大掌已毫不客氣地覆上她胸前柔嫩的左乳揉蹭起來。

  “呃……”農倚萱狠狠地倒抽一口氣,全身一顫。“你……”直到他曖昧的話語傳人耳中,她才後知後覺地感覺到那抵在她臀後的堅硬碩大。

  “看來你已經明白我的意思了,小萱親愛的……”他的頭俯低,熱唇倚在她的耳畔輕喃,另一隻大手罩上她的右乳,兩掌開始揉捏擠壓她渾圓敏感的高聳。

  “啊……”農倚萱輕吟出聲,全身發軟地任他揉捏,感覺他的指頭攫住她敏感的乳尖,細細搓揉摩擦,而他的熱唇則是沿著她的頸項密密啃噬、舔舐,烙下激情的痕跡。

  她癱軟如泥,靠在身後雄偉健實的胸膛上,低低輕喘嬌吟……

  “你的反應太美了,我真的好喜歡……”急促的氣息拂向她,他喃喃低語、聲音低瘟。

  他騰出一手,將她的身子拉高,讓自己堅硬如鐵的男性勃起嵌進她兩片臀辦之間,然後緩緩地滑動……

  瞬間,令人心跳加快的親密電流在雨人身軀相貼的每一處進出火花……
作者: 個人言論    時間: 2015-6-22 11:47:25

 第八章

  “呃……”農倚萱低低喘息,興奮又迷亂地感受著他熾燙的硬物正在她私處花叢間磨蹭不休,尖端不時蹭遲敏感花核,帶來一波波強烈悸動電流,令她全身發顫,情欲難耐地蠕動身子,感覺那渴求的空虛讓她完全無法思考他的手指不斷揉弄她逐漸綻放的乳尖,大掌撫揉擠壓她胸前兩丘柔軟乳房,白皙的肌膚很快泛起一處又一處激動的指痕。

  她忘情地呻吟出聲,喘息愈發急促,嬌胴不自覺扭動出誘人的律動……

  “喜歡我這麼動嗎?親愛的……”他含住她小巧的耳垂,大手滑入水中,探人她下腹的女性禁地,靈活的手指滑人她芳草萋萋的柔嫩私處撥弄起來……

  “啊……”她重重喘息,感覺全身無力,陣陣強烈的酥麻快意竄過四肢,令她抖顫不已。

  “你的感覺讓我好興奮,親愛的……我要你……告訴我你也要我……”

  他舔弄著她頸肩處的敏感肌膚,誘惑的氣息噴灑著,低啞的嗓音勾撩她渴望騷動的心。

  農倚萱喘息著,小臉愈發潮紅,難耐地扭動臀部,口中呻吟。“是的……愷……我也要你……”

  他粗喘出聲,眸中進出強烈欲火,撩撥的長指倏地刺人她的體內,來來回回摩擦她甬道內部柔嫩的敏感帶,配合那抵在她臀辦間的火熱硬碩的動作律動著,撩起她體內更深一層的熱欲……

  “啊……愷……”她全身抖顫,強烈呻吟著,小小頭顱擺動,發絲揉擦他緊繃的健胸。

  突然,他停不動作,迅速將她的嬌軀翻轉,雙手捧高她的臀,令她的上身抵在浴缸邊,讓她雙腿間的私密花叢與他的視線平行,雙眼火燙地注視她欲望悸動的花瓣美景……

  “愷……”羞人的姿勢令她的身軀忍不住抖顫又抖顫,既感訝異羞赧,又有著亢奮難耐的感覺。

  看著那嫣紅腫脹的蕊辦完全呈現在他眼前,而那微微張開悸動的花徑人口則是泌出愛液誘惑著他的欲望,他伸出長指,撩撥那片片敏感的蕊辦,細細揉搓那脹大突起的花核。

  “啊……”如遭電擊般的酥麻快感竄進下腹之間,讓她的身軀有如火焚般燥熱難當,濕滑晶透的愛液一波波沁出……然後她感覺他那挑弄的手指再次侵入她敏感的體內……

  “你好濕啊……”他粗喘低喃,長指一次次戳刺進她的體內,感覺她情欲高揚的蜜津裹滿他的指間。

  在指尖的肆虐動作中,他熾熱的唇舌更加火上加油地俯低含住花叢前端那顆腫脹充血的敏感花核,以舌尖彈弄、撩撥,狂野地吸吮,直將她帶往歡愉的瘋狂境界……

  “啊……”白熱化的電流劈進她的腦中,直沖而上的歡愉極致攻佔了她的全部思緒,令她尖叫?喊,下腹強烈痙攣收縮,緊緊夾住長指地顫動著。

  他粗喘不已,迅速撤出長指,將她的身子往下拉、讓她濕濡的花徑入口抵住自己胯下腫脹疼痛的硬碩勃起,然後腰杆用力往上一挺,熾燙的男性迅速刺人她濕熱緊窄的通道內,讓焚燒的欲焰緊緊將他們包圍……

  “咽……”強大的衝擊令她嘶喊出聲,體內感受著飽滿又充實的銷魂快意。

  緊窒又濕熱的包裹令他滿足地低吟,他捧住她的臀用力抵向自己火熱的亢奮,開始用力挺進,在她的體內一次次抽撤進出……

  “啊……愷……”她的小臉潮紅,佈滿著歡愉迷醉之色,口中喃喃呻吟出身心所感受的快意。

  他開始加快速度,耳中聽著她銷魂的嚶吟聲,腰杆愈發使力攻向她,一次次重重刺人她的體內深處,有力不合斷的摩擦她,長指探人兩人身體交接處磨蹭,撩撥她另一波歡愉高潮……

  終於,在長久的律動下,他感覺她又一次達到高峰的強烈收縮……”他低吼出聲,更加狂野抽送,將胯下的亢奮持續送進她的體內,直到那快意的浪潮淹沒了他……

  浴缸內水花四濺,熟度持續上升,女性嬌吟混雜著男性的粗喘聲在偌大的浴室間回蕩,久久方歇……

  

  琺爾位於比佛利山莊的住宅,既然被稱作“豪宅”,自然是面積廣大,四周林蔭處處。

  而為了躲避某人“敵視”的目光,農倚萱選擇帶著筆記型電腦來到重重林蔭間,在某一棵有著原木桌椅的樹下坐了下來,在六月清爽的和風中,努力敲打著電腦鍵盤,寫著延宕已久的稿子。

  有錢人的生活有時讓她覺得真是很不錯,起碼在臺灣,她根本不可能有機會優閑地坐在樹下寫稿,更別提此刻她手邊這台筆記型電腦還是琺爾在臺灣買給她,好方便她使用中文軟體。

  有錢人果真是花錢爽快不眨眼,讓她這個一直下不了手買昂貴筆記型電腦的小女子大開眼界……

  “聽琺爾說,你在臺灣是寫小說的?”

  清寂的林間,熊熊冒出來的嗓音,讓專注於電腦螢幕的農倚萱嚇了一大跳,差點按錯鍵,把辛辛苦苦寫了半天的段落刪掉。

  按下存檔鍵後,農倚萱轉頭看向右後方發聲處,發現來人竟然是她避之唯恐不及的人——瑪莎。

  真是的,她都已經躲到外邊的庭院來了,怎麼某人還是像只“摸壁鬼”般地摸來……唉!

  農倚萱瞥了眼瑪莎身後,確定對方是單獨前來,心中更感無奈。

  她牽牽嘴角,打起精神和對方點頭打招呼。

  “瑪莎小姐怎麼有空出來?你不是和琺、琺爾在書房討論劇本嗎?”也不知為了什麼原因,來了這些時日,她還是很難將“琺爾”這個名字流暢地說出口。

  一眼便看出農倚萱看向她身後的用意,瑪莎漾出一個略有深意的笑容,“琺爾沒過來。東尼來了,有事找他談,所以我出來伸伸腰。”

  “喔。”農倚萱點點頭表示瞭解,卻不知道接下來該和她說什麼。

  幾回兩人碰面,在瑪莎的“冷淡”目光下,她早已打消“交朋友”的想法。

  “你在寫稿嗎?琺爾說你在臺灣是寫小說的。”似乎不覺得打擾到別人的瑪莎向前幾步,探頭看了下農倚萱面前的電腦螢幕,發現螢幕上排列著一排排她看不懂的中文字。

  “對。”聽出瑪莎的話語一點也不是因為好奇,農倚萱心中升起.一絲警戒。

  “羅曼史?”瑪莎輕撇了下嘴角再問。

  “是的。”農倚萱又是簡短的回應,心中懷疑她到底想幹什麼,因為對方的語氣一點也不像是找她閒聊。

  “你知道羅曼史是一種不入流且稱不上文學的東西嗎?”瑪莎睨著她,發出明顯的攻擊。

  農倚萱一愣,當然聽得出她話中的惡意,可惜這個“問題”在臺灣已是老生常談,被人討論到爛了,對她更是一點殺傷力也沒有。

  “那又如何?”她心平氣和地開口,“有人喜歡看,自然就會有人寫,是不是文學或人不人流是見仁見智。對我而言都無所謂!”這位瑪莎小姐跟她有仇嗎?怎麼偏好找她麻煩?

  “無所謂是嗎?”瑪莎睨著她,“難道你不知道,琺爾喜歡的物件必須腦子裏有點東西,而一個寫羅曼史的人恐怕是無法讓琺爾有‘長久’耐心對待的?”

  “真的?這一點我倒是未曾聽說過呢!”農倚萱微訝回應。

  這下她終於肯定瑪莎一直對她存有敵意了!原來瑪莎真的看上了琺爾,所以才會時時以“情敵”的態度對待她。

  “不用對我擺出這副無辜的模樣,我不吃這一套。而且就算你以這副裝傻面貌面對琺爾,也不會為你多加幾分的。”見對方沒有被她激怒,瑪莎氣惱地說出難聽之言。

  瑪莎形同攻擊的言詞,讓農倚萱眸底開始凝聚出怒氣,語氣中透出一絲被惹毛了的犀利。

  “不管我以何種面貌面對琺爾,應該都不幹你瑪莎小姐的事!

  何況我一直覺得琺爾對我目前所‘擺’出來的面貌應該還算是滿意。”

  敢丟出如此有把握的話,其實她是有根據的。

  因為她和琺爾回美國並住進他家以後,她才慢慢體會到,他對她的態度其實跟其他人不太一樣。

  當他以“賀茗愷”之名在臺灣生活時,他的精神顯得十分放鬆,在她面前展露出來的各種脾性與面貌是在他回到美國、變回巨星“琺爾”且面對其他人時所看不到的。

  她並不是說他回到自己家中便失了“親切”的態度,但是當他以超級巨星的身分面對其他人時,她確實清楚看見他在自己與他人之間劃出來的距離。可私不肯對她卻是不同,所以她才敢如此肯定地告訴瑪莎,他應該是很滿意她此刻的面貌。

  瑪莎面色一變,被農倚萱銳利的話語頂得微微一窒,心中明白她說的是實話。而就是因為親眼看見琺爾對農倚萱的態度與其他人大不相同,她才會心生警惕,盤算著該如何讓農倚萱知難而退。

  誰知這個東方醜女卻沒有她想像中那般怯懦、好對付……

  瑪莎冷冷一笑,不承認自己無法“打敗”她,決定再加重言詞刺激她。

  “別以為利用手段,讓他帶你回來就可以高枕無憂。你千里迢迢地跟來,心中圖著什麼大家心知肚明,恐怕也瞞不過琺爾的眼睛,而他應該也只是順道利用你罷了!”

  “真的嗎?可否請問你這個結論是從哪里推斷出來的?”農倚萱冷著嗓音反問。

  明知瑪莎的話有百分之九十以上是為了說來氣她的,偏偏這番話還是影響了她,讓她心底升起一絲恐慌。畢竟琺爾的確不曾對她說過一句“喜歡”之類的話語。

  “你不知道嗎?”瑪莎做了一個誇張的表情,然後揮出重重一擊,“琺爾一向喜歡才女,前幾任女友皆是有姿色又有內涵的美女,唯有你是例外。

  帶你回來恐怕是琺爾一時的迷惑,看不清他自己要的是什麼吧!否則一個專寫愚蠢愛情小說的人,怎麼吸引得了他的目光?!”

  這回瑪莎的人身攻擊實在太可惡也太傷人了,農倚萱無法再冷靜下去,語氣進出更深濃的火氣。

  “你說得好像很瞭解琺爾似的……你又不是他,怎麼會知道他真正喜歡什麼樣的女人?!”

  瑪莎丟出一個不屑的白眼,“我認識琺爾好些年了,一直沒有放棄從側面去瞭解、觀察他,否則我怎麼會這麼清楚他歷任女友的類型?我喜歡的不只是琺爾那張迷人的臉孔,還包括他本身的才華,以及他身後那能和我互利的背景。我們倆的合適程度,根本不是你這種無腦的女人可以瞭解的!而我也沒興趣多費唇舌來讓你‘開竅’!”

  農倚萱瞪著瑪莎,幾乎無言以對。

  即使心中氣得不得了,她仍是暗暗噴舌瑪莎竟然能用宛若談論天氣那般的口吻說著她與琺爾如何“相配”,仿佛男女配對就如同上菜市場挑選豬肉好壞那般簡單,實在是有夠“理智”、沒人性的!

  如果男女配對可以如此簡單,那讀者幹嘛還要買她寫的愛情小說來看?!

  愛情如果真如瑪莎所說的那麼簡單,她做什麼心中老是暗暗難受,並不時猜想著琺爾到底將她定位在哪里?

  “我還真是佩服你擇偶的“考量’與‘算計’!”對於瑪莎的自以為是,農倚萱真的是無話可說。

  見她目瞪口呆,瑪莎登時一臉得勝模樣,乘勝追擊再道,“讓我告訴你,女人光是賣弄風騷是沒用的,腦子還是得有點東西,才能抓住如琺爾這般有才華的男人,也才能得到對方的尊重與真心疼愛。你自己好好想一想吧!早點弄清楚這一點,也可以省去哭著回臺灣的噩運!”

  農倚萱真是被她的言詞攻擊氣到不行,不敢相信瑪莎竟如此振振有詞地對她發出警告——她心中不僅有氣,還有一種荒謬絕倫的感覺,她狠狠的目光飆了過去,將對方那蔑視的目光瞪回去。

  “你大可去慢慢盤算、研究你和琺爾的‘相配”程度,可是別忘了——

  目前琺爾的女友還是我這個‘無腦’、寫愚蠢愛情小說的臺灣女人!現在,可否讓我安靜一下,我真的不想再和你攪和下去了!”

  道不同不相為謀,更何況還是個只會對她作人身攻擊的“情敵”,她沒那麼多力氣再應付下去。

  農倚萱不客氣的驅逐話語,讓火光在瑪莎的眼底燃起。她正想朝對方咒?幾句,眼角餘光意外瞄見兩個身影。

  瑪莎心中一凜,眼底焰火驟失,語音微微揚高,還特意帶著些許哽咽地開口,“對不起,農小姐,我以後絕不會那麼不識相地‘打擾’你……”話落,她點了下頭便轉身走開。

  莫名的目光跟隨著瑪莎的身影,見她由右後方不遠處並肩而立的琺爾和東尼身邊走過,農倚萱這才恍然瑪莎的瞬間轉變是因何而起。

  “怎麼了?你們似乎起了爭執。”琺爾瞄一眼走遠的瑪莎後,走到農倚萱身旁。

  “那還用得著問?瑪莎一副快哭的模樣已說明一切……只是不知農小姐又跟人家說了什麼了?”東尼在一旁涼聲插嘴。

  東尼影射的話語讓農倚萱心中猶未熄滅的火花再次燃高,她怒瞪東尼一眼,沒有吭聲,唯恐自己一開口便會無法收拾。

  琺爾似乎沒有感覺到她硬是隱忍的怒火,伸手輕撥一下她額前鬈曲的發絲,緩緩開口,“小萱,瑪莎是客人,你能不能……”

  “對她客氣一點,別得罪她?!”火苗一下子由胸中竄燒開來。他竟然問也不問前因後果,便直接判了她的罪?!

  “小萱,我不是……”

  “放心吧!傑尼斯先生!”農倚萱再次打斷他,話語挖苦嘲諷意味十足,“你的‘忠告’我會謹記在心的!”

  話落,她將筆記型電腦螢幕合上,雙手抱起,頭也不回地走人。

  “小萱?”琺爾一頭霧水地看著發完飆走人的小女人。

  奇怪,他什麼都還沒來得及說,就得罪她啦?

  

  農倚萱不是個會亂發脾氣的人,可那天琺爾的“先審先判”真的傷了她,也讓她胸口的怒氣直燃燒了好幾日方才褪去。

  而一待怒火消褪,她心中馬上湧上一絲愧疚,想起自己這幾天對琺爾不理不睬的態度,似乎過於任性了點。

  於是在向管家問明琺爾此刻正在宅後泳池游泳後,她抱著一絲心虛的忐忑,打算主動前去找他“談和”。

  誰知她才走到泳池邊,就看見泳池對面那令她徹底心碎的畫面——

  只見躺在池畔長椅上的琺爾,正跟“疊”在他身上的瑪莎纏綿熱吻……

  眼前突地一陣模糊,她倏地轉身奔離——

  原來瑪莎先前對她所說的話並非無的放矢……瑪莎對琺爾的認知確實比她這個滿腦子浪漫的作者要清楚得多。

  呼……呼……

  急促的喘息伴隨著不停歇的腳步,將農倚萱帶回她與琺爾共用的主臥室。

  她直奔浴室,站在整片牆鑲滿鏡子的洗手台前,瞪著鏡中的自己。

  一個滿頭散亂鬈發,臉色慘白,眼泛紅絲的女人回瞪著她。

  兩雙眼互瞪良久,可那打算緊鎮住的淚水還是不小心地滾出眼眶,滑落而下……

  原來真如瑪莎所言,他喜歡“才女”,所以即使此刻身邊有了她且兩人還住在一起,他還是無法“抗拒”地被瑪莎的“才華”所吸引?!

  那她算什麼?只是“順便”、“而已”嗎?

  原本還算堅定的心在看見先前那一幕之後,已然被之前瑪莎所說之言侵蝕地破了一個大洞,再難以抵擋地讓懷疑之情充斥胸中,而一陣陣強烈的絞痛訴說著她的心碎神傷……

  從沒有一刻,她覺得如此的絕望,失去所有的冀望與信心……

  

  借游泳發洩心中氣悶的琺爾,在努力宣洩過後,躺在池畔長椅,閉眼小憩。

  沒多久,當他陷入半睡眠狀態時,一雙柔軟的唇瓣壓上了他的——他直覺想到已數天不理會他的親密愛人小萱,欣喜於她終於消氣且主動求和,他立刻抓緊機會,大手一抬按住她的後腦勺,靈舌反被動為主動地侵入對方的口中勾撩起來……

  可經過數秒,一股不對勁的感覺便升起,打擊著他有些混沌的腦子。

  不對,這麼熱烈和他糾纏的唇舌一點也不像那總是怯怯相迎的小萱,而此刻口中的味道更不像小萱那特有的甜香……

  神智驀地清明,琺爾反射性地推開已然壓上他的重量並睜開眼,在接觸到瑪莎那張豔容時,眼底隨即進出一道銳光。

  “你這是在做什麼?!”

  被突如其來的力道推了下,瑪莎重心不穩地跌坐在地,一臉嬌嗔睇視他。

  “琺爾,你太粗魯了,都弄疼我了!”

  “你到底想做什麼?”坐起身的琺爾,半眯起俊眼冷瞟著忙著由地上起身的女人。

  “做一些我們兩人都想要的事情啊!”瑪莎好整以暇地坐在另一張躺椅上,索性表明心意。

  “或許你是想要,可惜我沒興趣。”眸底厲芒一閃,琺爾音調一冷。

  他從不知道瑪莎竟對他存有這種心思,若早知道,他絕不會自找麻煩地邀請她住下來的。

  “你是顧忌著農小姐吧?”瑪莎勾唇媚笑。

  原本她還無意這麼快讓他知道她的心意,可當她瞥見農倚萱向泳池方向走來的身影時,她隨即把握此難得機會,自動吻上他,好讓農倚萱絕了得到琺爾的想望,而匆匆奔開的身影應是代表她的略施小計已經成功了。

  “與小萱無關。如果你沒記錯,我應該沒有表現出一絲一毫對你有意的態度才是。”冷淡堅定的語氣由琺爾口中傳出。

  基於兩人目前正在談合作事宜,他並沒有擺出一貫對待自動“黏”上來的女‘人的態度,希望他理性的表態,能讓聰明的她瞭解他的意思並打退堂鼓。

  “你沒有表示並不代表你真的對我無意。”瑪莎一相情願、自信滿滿的說,心中認定他是因為身邊尚有女友,才會基於“忠誠”原則而不肯向她表示。

  琺爾眉一挑,幾乎要因為她的“自說白話”諷笑出來。他知道瑪莎是個很有才華的女強人,卻沒料到她會強到“自戀”的程度。

  “我話已經說得很清楚了,希望你不會再有類似方才的行為。”說完,琺爾隨即由椅上起身離開。

  這個女人膽敢再“騷擾”他,他會不再顧及她的顏面地攆她出去!

  看著遠去的偉岸背影,瑪莎對自己露出一個自信的微笑。

  剛才成功演出的那一幕,相信沒有一個女人看了會不受影響;而一旦農倚萱離開,琺爾沒有心理上的“負擔”之後,自然就會體會到她才是最適合他的伴侶,進而接受她的心意……
作者: 個人言論    時間: 2015-6-22 11:47:48

 第九章

  琺爾沖了冷水澡,好不容易才將瑪莎惹起的怒火沖淡一些,誰知才走出浴室,便瞄到已經幾天不理睬他的農倚萱正將手上幾件衣物放進床上一個敞開袋口的旅行袋。

  “你在幹什麼?”她該不是在……打包行李吧?

  農倚萱身子微動了下,眼簾不抬地回道:“我打算這兩天回臺灣。”

  琺爾身軀一震,俊眼危險地眯起,“你要回臺灣?”她果真是在打包行李!

  農倚萱頭也不回,“我在這兒已經住了好一陣子,也該回去了。”

  琺爾俊臉頓時沉下,“我有趕你走嗎?”她是他的女人,不是客人,誰說她想走就可以走的?!

  “沒有……”農倚萱將散在旅行袋旁的幾個小包放進去,“不過,我是個有自知之明的人,不會笨到等人家開口,才被掃地出門。”

  “看著我的眼睛再說一次!”冷硬的嗓音朝她直擊而出,琺爾泛著陰冷的眸子有著忍不住的煩惡。

  方才在泳池畔發生的事已經夠讓他惱怒了,現在她又給他鬧彆扭……她是嫌他還不夠煩嗎?!

  眼底竄過傷痛之色,農倚萱抿抿唇沉默了下,然後猛一甩頭,毅然抬眼直視他冷怒的眸子。

  “我覺得我們並不合適,還是好聚好散,不傷和氣地分……”

  “狗屁!”琺爾怒聲喝斥,眼帶戾氣地瞪著她,“我們哪里不合適了?!

  你跟我回來、和我同住幾十天后,才在今天突然告訴我,我們不合適繼續在一起?!難不成經過這幾天的‘思考’,你才在今天領悟出‘真理”,確定我們並不合……”他驀地頓住話語,腦中靈光一閃,眼中逸出狐疑地睇著她。

  “你看到了,是吧?”她突然在此刻說出分手及打包行李的異常行徑,該不會是因為看到了先前瑪莎吻上他的情景吧?

  “看到什麼?”農倚萱眸光閃動,眼底泛著複雜。

  “方才你是不是跑到屋子後面的游泳池去,然後看到了在泳池畔發生的事?”看見她不自覺閃躲的目光,琺爾幾乎可以確定答案了。

  農倚萱聽著他毫不心虛、理直氣壯的質問態度,心頭不覺又痛又怒,語氣嘲諷地反問,“方才在游泳池畔有發生什麼我不該看到的事嗎?”

  “你不問我?”確定她有看到瑪莎吻他的那一幕,琺爾忍不住間著。

  她該不會只看了開頭,而漏看了後續發展吧?!

  “我該問什麼?”農倚萱氣惱的頂回去,語氣含怨。她不覺得他曾給予她“質問”的權利!

  “有話何不直說,這麼閃躲算什麼?!”琺爾發現自己一點也不-喜歡她語帶諷刺的模樣,就算有意為稍早在泳池畔發生的事解釋,此刻話語也深鎖在喉間,半句都吐不出來。

  “我沒有閃躲什麼!”見他態度愈發不佳,農倚鶯語氣也跟著變得更硬,“如果你沒有別的話要說,請你別再打擾我收拾東西!”看得出他一點也不想為泳池畔那一幕解釋,濃濃的沮喪失望感覺充斥在她的胸口,讓她更加堅定離開的念頭。

  “看來你真是打定主意了要離開?!”琺爾瞪著她的眼神變得十分陰沉。

  原來她不要他的解釋,是因為她已經定了他的罪!

  眼神有一?那的遲疑,但農倚萱仍是用力地點頭。

  “是的。”她給了他一個肯定的回答。

  很好,非常好!好個堅定的決心呀!怒火瞬間在琺爾的眼底炸開。

  “既然都已經決定要走了,又何必再等兩天?我現在就可以叫人送你到機場去!”陰冷的嗓音猶如由地獄裏發出。

  既然她那麼想離開他,他就乾脆成全她!

  農倚萱怔住了,瞪著他變得冷酷無比的眼神,一陣寒意驀地由心底冒了出來。

  她終於見識到一個男人能如何翻臉不認人,且能多麼的無情!

  “那就麻煩你了。”咬牙進出一句回應,農倚萱轉開頭不再看他,免得讓他看見她眼底幾乎壓不下去的淚水,心中拼命告誡自己一定要撐住,絕對不可以在此時崩潰,讓他看笑話。

  琺爾全身僵硬,充滿怒意的眼瞪著她逕自打包行李的身影好半晌。

  “不用客氣!”咬牙切齒的話聲伴隨用力甩上門的巨響傳進農倚萱的耳中。

  農倚萱沒有回頭,將物品放進旅行袋裏的手卻不自主地顫抖起來……

  一個月後

  如果說東尼在擔任經紀人的生涯中曾經犯下什麼錯誤的話,那麼看錯琺爾對農倚萱的感情深度,該算是其中最大的一樁錯誤。

  農倚萱離開不過短短一個月,東尼就發現他旗卞最紅、最有才華的超級巨星竟然日漸頹廢、精神恍傯,且對一向積極參與的工作顯得意興闌珊,索然無味。

  然後,東尼發覺自己錯了,一道臺灣之行,琺爾帶回來的不是什麼“拜金女”,而是他的“心”!

  他終於不得不承認,琺爾的心早巳失落在那個農倚萱的身上,所以他才會在農倚萱離開之後變得失魂落魄,令人忍不住擔心起來……

  而此刻坐在電視臺化妝間裏的東尼,看著一逕發愣的琺爾,終於忍不住小心翼翼地開口。

  “說真的,琺爾,反正你最近也沒興致拍片,不如就跑一道臺灣,將農小姐帶回來好了。”

  琺爾聞言驀然回頭,眼神陰沉地瞪著他,“你說什麼?再說一遍!”

  東尼歎了一口長氣,豁出去地直言,“我說,既然你放下下她,不如就去找她回來……我真的再也看不下去你這副魂不守舍的樣子了!”

  “你在放什麼屁!”琺爾忽地由口中爆出怒斥,“我什麼時候魂不守舍了?!你在胡說什縻東……”

  咒?著的男人在鏡子裏看見自己,突然怔住了。

  看見他的反應,東尼嘮叨的聲音隨之傳來。

  “你看看你自己現在的模樣……什磨事都提不起勁來,整天無精打采,不是害了相思病是什麼?不趕快想法子治一治,我怕你萬一病人膏盲,會乾脆直接上天堂報到去!”

  琺爾沉默聽完,盯著鏡中的自己久久,俊眸慢慢透出一絲孩子氣的憤慨。

  “是她主動離開我的!我為什麼還要去找她回來?!”

  “那是因為你無法沒有她!”東尼無奈地翻翻白眼,一針見血地指出實情。

  早知道琺爾會因為農倚萱的離開變成這般不思振作的模樣,

  當初他就不該“虧待”她,反而該盡心盡力地為琺爾留住她才是。

  不過,若是沒有發生遣件事,他也不會知道那個農倚萱如此有志氣,說走就走,既不留戀回頭,還連一毛錢分手費也沒要求。

  “我無法沒有她……”琺爾口中喃喃,看著鏡子裏的自己眼眸中慢慢漾出領悟。

  可不是嗎?自從那個可惡的小女人走了之後,他想她想得心痛,幾乎已到了忍受不了的程度,而如此深濃的思念也讓他弄清楚當初執意帶她回來的原因。

  他從沒有想過自己竟會在這麼短的時間內丟掉了自己的心!而不自覺的下場就是選在不當的時機與小萱硬碰硬,為了男性自尊而大發脾氣,將自己心愛的女人給趕走了!最糟糕的是,她還是帶著對他的誤解離開的……

  “說真的,琺爾,你好好考慮一下,不要這麼硬……”

  東尼話未說完,化妝間的門突然傳來輕敲聲。

  “傑尼斯先生,時間差不多了,請移駕攝影棚。”

  “知道了。”東尼大聲喊回去,然後轉向琺爾,“走吧!琺爾,你先把這個訪問做完,再來考慮吧!”

  琺爾點頭起身,跟著東尼走出化妝間,往不遠的攝影棚而去。

  

  走進攝影棚,只見主持人帶著大大的笑臉迎向前來。

  “嗨,琺爾,準備好了嗎?我們可以開始了吧?”

  “可以了。”琺爾露出招牌的迷人笑容點點頭。

  “那請這邊就座。”主持人笑指前方一綴看似十分舒適的沙發。

  琺爾隨著主持人所指的方向跨前幾步,前方工作人員卻在看他一眼後喊道,“化妝師在哪里?過來為傑尼斯先生補點粉!”

  “知道了。”遠遠一角立刻傳出動靜,一個身影急速奔向琺爾。

  誰知就在距離琺爾只剩幾步遠時,化妝師驀地一個踉蹌,腳尖不小心勾絆到地上一條投固定好的電線,而連結在電線另一頭的水銀燈座就這麼跟著傾斜倒下——

  事情發生在短短數秒之間,在眾人措手不及的情況下,那沉重的燈座就這麼對著琺爾當頭砸了下來……

  

  打開公寓大門,看見站在門前,頂著如斑馬條紋般發色的男人,農倚萱霎時愣住了。

  她沒想過社區警衛通知她所謂由美國來找她的“朋友”,竟是這個“斑馬頭”!

  “我是阿辛,我可以進去嗎?”

  農倚萱回遇神,“請進。”她側開身軀讓對方進門,心中卻因這人的出現而升起一絲不安。

  “你的行李收好了嗎?”阿辛還未走到客廳便出聲詢問。

  農倚萱一愣,“我幹嘛要收行李?”

  阿辛肩一垮,“我真不敢相信,你難道沒聽說琺爾出事的消息嗎?”

  農倚萱心跳驀地加劇,臉色微變、語氣有些遲疑,“我是在網上看到一則消息,可上面說是傳聞,尚未經證實……”

  阿辛冷哼,“若真是傳言,我怎麼會出現在這裏?”

  農倚萱臉色頓時慘白如紙,身形一晃,隨即腳軟地就地蹲下,好半晌還是說不出一句話。

  “嘿!農小姐,你沒事吧?”

  農倚萱咬緊牙,微抬起頭,“告、告訴我,琺……琺爾他……怎麼了?”

  阿辛的臉色凝重起來,“琺爾受了傷,想見你。我是來接你過去的。”

  她倒抽一口氣,臉上血色全失,眼神充滿了恐懼和痛苦。

  她的喉頭梗住了,說不出話來,努力好半晌才終於哽咽一聲,搖搖晃晃地站起身。

  阿辛擔心的扶住她,“你還好嗎?”

  農倚萱深深吸了一口氣後開口,“我沒事。我去拿證件,我們立刻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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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美國回來後,受創的她無法排遣痛苦,又不願找好友們訴苦,讓她們為她擔心,只好一頭栽進電腦裏,用了不到一個月時間便將稿子完成,還差點將結局寫成悲劇,所幸及時控制住那種衝動。

  交稿後幾天,擋不住思念之苦,她終於連上那個“膜拜琺爾”的網站,打算窺探一下他最新的消息稍解相思,結果卻發現一則有關他受傷的傳聞。

  無風不起浪,即使只是傳聞也足以讓她憂心如焚,卻又不知該如何打探實情;正在著急煎熬時,阿辛突然出現在她門前,還為她證實了那則傳言的真假。

  她不敢相信,琺爾確實受傷了……傳聞竟然是真的!

  前往美圜的飛機上,即使憂心如焚,可從阿聿口中,她還是得知了一些板於琺爾以前的事。

  原來琺爾在被父親接到美國之後,日子並不算過得很如意,甚至大學時選擇念財經方面的科系也純粹是為了父親及與同父異母兄弟之間的競爭。

  結果琺爾畢業之後並沒有順利進入家族企業做事,反倒是在影劇界闖出一片天,所以他可算是家族中的一隻黑羊;而身為琺爾堂弟的阿辛則是家族中的另一隻叛逆黑羊。

  “琺爾的繼母是個很愛自己小孩的女人,可對其他女人所生的小孩就不是那麼一回事了,所以琺爾對人性一直抱持著懷疑的態度,不輕易在人前卸下心防,所以……”

  “你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些關於琺爾的事?”原本看著車窗外景色的農倚萱突然轉頭,打斷他的話。

  “難道你不想多知道他的事,多瞭解他一些?”阿辛反問,語帶深意。

  “當然想,可是他……”她憂愁歎息,目光調回車窗外,心中想著:她和琺爾都已經分手了,就算多瞭解一些他的事又如何呢?

  然後,她憂慮的目光接觸到車子開上某條道路,有些怔然的回過頭。

  “我們不是要到醫院去嗎?”這條路是通往琺爾的豪宅啊!

  “他請了看護到家裏來照顧。”阿辛面不改色地解釋。

  “他的傷勢到底如何?你為什麼不說清楚?”農倚萱覺得有些不對,阿辛此刻似乎已不像在臺灣時那般憂慮了。

  “他傷得很‘重’。”阿辛正正臉色,吐出一個帶著深意的字眼。心傷嘛!自然很嚴重了。

  農倚萱凝重的臉色再次慘白,直到車子駛進琺爾的宅邸,她都未再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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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懷著濃濃的憂慮,農倚萱推開主臥室的門,走了進去。

  結果才剛進房,她便震驚地瞪大眼,看著那本該“傷勢嚴重”的琺爾正優閑從容地坐在窗邊椅子上,面前桌上還放著冒著熱氣的咖啡杯。

  兩人四目相對,琺爾露出一個欣喜迷人的笑容,站起身走向她。

  “小萱……”低沉性感的嗓音由他口中發出。

  “你……你沒有受傷?”農倚萱不敢相信地瞪著走到她面前的男人。

  “只是手臂上一點小傷,不礙事的。不過因為知道唯有用這個辦法才能讓你自動走向我,所以我就用了!”琺爾低頭凝視她,眼底漾著柔柔的深情波光。

  “這……這太過分了……”受到重大衝擊的農倚萱好不容易擠出一句話後便突然雙膝一軟……

  “小萱!”琺爾驚喊出聲,眼明手快地扶住她軟倒的身子,並將她抱到窗邊的椅子坐下。“你怎麼了?你還好嗎?”他蹲在她面前,端詳著她蒼白的小臉。

  農倚萱瞪著他一會兒才慢慢搖頭,“我沒事。精神突然放鬆,所以身體反應有些銜接不上。”只要他沒事就好,她再被多嚇幾次也沒關係。

  “對不起,小萱。”琺爾臉上露出不安與愧疚,“我是不是嚇到你了?可不用這個方法騙你來,我怕我根本沒有勇氣踏進臺灣一步……你會怪我嗎?怪我這麼嚇你?”

  農倚萱注視著他擔心又惶恐的眼,再一次搖頭。”當我走進臥房,看見你安然無恙地坐在椅子上……不管你是用什麼方法騙我來,都已經無所謂了,最重要的是你沒事……”她伸出微顫的小手撫上他的俊臉,心中的濃濃憂慮終於放下。

  經過在臺灣長時間的思念,以及這一路上擔憂他的折磨,她才徹底明白自己有多愛他,而現不見到他安然無恙,她只想感謝上天,讓她沒有失去他。

  “小萱……”琺爾由她的表情清楚看見她對他的感情,欣喜又感動地將她摟進懷裏,雙手在她的背後來回摩挲,熱唇貼在她的耳畔,輕聲傾吐出心中對她的感情,“我好高興你一點也不怪我騙你來美國,因為我是個沒有勇氣的懦夫,唯有用這種方式將你弄來這裏,才能讓我表達出對你的愛意而不會被你拒絕或是掃地出門……你明白嗎?”

  宛如遭到雷殛,農倚萱全身一僵,無法置信自己聽到的話。

  她抬起頭,努力看清那近在咫尺的俊臉上的表情……

  “親愛的,你沒聽錯,我愛你!而我希望你不是正想著該怎麼拒絕我才好。”琺爾狀似輕快的話語卻帶著一絲震顫,“這是你離開我之後,我才後知後覺發現的事……親愛的,我真的愛你,不要再離開我了。”

  真實感在他的溫言軟語下形成並打進她的腦中,欣喜由心底升起,她將臉埋進他的肩上,“我不想離開你,因為我也愛你……你或許不知道,你也是我最崇拜的偶像呢!琺爾。”

  “真的嗎?”琺爾欣喜的唇貼在她那令他喜愛的鬈發上,“那你能原諒我謊稱受傷將你騙來的事嗎?”

  “我並沒有怪你,不是嗎?相反的,我還有些感謝你想出這個方式,因為我真的好想你……”

  “我也是,親愛的,我想你想得都快發狂了!我不該亂發脾氣將你趕離身邊,更不該為了狗屁男性自尊而沒有向你解釋清楚瑪莎吻我的事……”

  柔軟的身軀再次一僵,而琺爾立刻便察覺了,“聽我說,親愛的,那天是她趁我睡著時偷偷吻上我的,而我根本沒料到她會做出這種事來!可事後我已立刻拒絕她,並警告她不可再有同樣的行為了。”他努力解釋當時發生的事,絕不讓任何疙瘩留在她的心中。

  “後來你離開後,她又再次嘗試,我一火便將她攆出去,還取消和她合作的計畫。”

  “可你當時明明抱著她……”農倚萱埋在他的鑲裏低喃。

  “那是我誤將她當成你了。”他托起她的下巴,看著她的小臉,“小萱,你相信我嗎?”

  農倚萱溫柔回應他誠摯的眼,“我當然相信你。之前我也有錯,我應該直接找你問清楚的,可我當時心裏也很迷惑及惶恐,所以才選擇一走了之,逃避到底。可一回到臺灣我就後悔了……”

  “那麼我很高興選對了方式讓你再度回到我身邊。”他俯頭吻吻她的紅唇,“親愛的,你已經成為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一部分,我再也不能失去你了……我愛你,不要再離開我了,好嗎?”

  農倚萱深情地睇視著他,對他點點頭,許下承諾,“我愛你,我想一直和你在一起。”

  濃濃的愛意與感動湧上他迷人的眼底,他慢慢收攏手臂將她擁近,虔誠濃情的熱唇緩緩覆上她柔軟的嘴唇,靈舌探人她的口中含住香甜舌尖,饑渴的吸吮……

  兩心相貼,燃起摯愛的火焰……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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