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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巫六六]蒼空戰旗[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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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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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6-26 23:10:19
標題:
[神巫六六]蒼空戰旗[全文完]
本帖最後由 匿名 於 2015-7-3 18:06 編輯
蒼空戰旗
作者:神巫六六
【
內容簡介
】:
豪情版簡介:我一上天,空中無王牌
寫實版簡介:這是一個講述一群大男人開著少女幻化而成的兵器血灑長空的故事……
宅男版簡介:聖衣神話飛天萌娘版
以上各版本簡介請列位看官各取所需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5-6-26 23:12:47
正文 001 穿越之初 (1)
人們常說,傳奇的開始往往是平淡無奇的
但是世界上總有那麼些例外,比如說,我正要講的這段傳奇
當然,故事最開始的時候還是免不了要落俗套,簡單來說,徐向北在路上見了個挺好看的水晶掛飾,於是他穿越了,因為類似的描寫橋段已經太多,就讓我們按下快進鍵直接跳過這段,讓故事從他完成驚天動地的穿越之後開始
當徐向北的眼睛適應了突然改變的光影狀況之後,他立刻意識到自己穿越了緊接著,他發現自己現在的位置貌似是什麼地方的浴室,要不就是溫泉,理由就是他那套著中褲加T恤的身體現在正浸泡在齊胸深的溫水,大股大股的蒸汽正從水面上源源不斷的蒸騰起來,填滿了徐向北的整個視野
還沒等徐向北仔細打量下周圍,伴隨著他後腦勺上突然湧起的一陣涼意,一隻小腳丫子徑直踹上了徐向北的臉頰
踹的人顯然不知道“手下留情”這四個字該怎麼寫,那一瞬間徐向北還以為自己的鼻子凹進自己頭蓋骨裡面去了,強烈的震盪感讓他的腦袋嗡嗡一陣響
伴隨著這一擊突然襲擊,一把死拽的尖細嗓音徑直鑽進了徐向北的耳廓
“大膽,無禮之徒”
這聲音雖然拽得一塌糊塗,而且還夾雜著那麼點裝腔作勢的調調,可這些都掩蓋不住聲音當中最本質的那種小女孩般的嬌憨
在徐向北那嗡嗡直響的腦袋裏浮現的第一個念頭居然是“這聲音還亂可愛一把的嘛……”
這裡首先要說明的是,我們的徐向北同學絶對不是個蘿莉控,雖然他的電腦每週換的桌面和登陸界面都是可愛的小蘿莉,但是他收集的那些毛片可以證明,徐向北是具有正常喜好的健康男生
沒等徐向北決定好自己該做出什麼反應,第二腳又直衝他的腦袋
徐向北是個深度宅男,你讓他打魔獸世界竟技場那是沒問題,要他立馬反應過來接下這一腳那可難為他了,要知道,他從小到大唯一擅長的體育項目就是衝浪,就這他還不敢跟人說,因為說出來根本沒人信,除非他到海邊親自表演一回他的絶技“胖子駕浪”
基於這個原因,他結結實實的挨了第二下,這回遭殃的是他的左眼窩
第二下之後剛剛那把小女孩的嗓音還在怒氣十足的嚷嚷著,由於自己的腦袋被踹得暈乎乎的,徐向北只分辨出“去死”“車裂”“璜卷”等字眼
緊接著另一隻小腳丫子也加入了對徐向北施加刑罰的行列中來,這回不光是臉了,胸口和肚子也緊跟著遭殃了……
徐向北體育是不怎麼地,但是也不是個吃素的主,好歹也是魔獸四區某服務器部落第一公會的老大,干挨打不還手這事情他可不幹,何況這幾腳下來他也火了,他倒沒想到自己不請自來跑進人家小姑娘的浴池屬於“該打”的範疇,反正他就是覺得我憑什麼要被你這麼死命踢啊?所以他閉著眼睛抬起兩隻手在胸前一陣亂抓,還真讓他抓到了兩隻腳丫中的一隻
這一抓,徐向北才確認了,正在踢自己的確實是蘿莉一隻,腳脖子抓在手裡感覺還沒徐向北他家老花貓的脖子粗,光滑柔嫩的肌膚讓不是蘿莉控的徐向北都不由得多捏了幾把
這一捏倒好,本來小姑娘就火氣衝天的嗓音拉得尖了,就連原本蘊藏在嗓音內的嬌憨都一掃而空,那種可愛的感覺就像是徐志摩衣袖上的雲彩一樣溜得一丁點痕跡都沒留下
“大膽狂徒少拿你的豬爪碰我”說罷小姑娘還自由的另一隻腳就順著被徐向北抓住的那只腳往下一踹,正踹在徐向北左手的虎口上
徐向北疼得周身的寒毛都倒豎起來……
可他腦袋裏卻沒來由的想到,至少自己穿越到的這個世界還有豬,想到這一點,一股連徐向北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的安心感從他腦海裡的某個地方升騰起來,慢慢的浸透了他的全身
也許是稍微安下心來的緣故,徐向北右手一翻,就抓住了小姑娘的另一隻腳
儘管是個運動白痴衝浪除外,徐向北畢竟是個讀大二的成年男子,他稍一用力,兩隻手竟然像鉗子一樣牢牢的套住了小女孩兩隻稚嫩的小腳丫子,任憑她怎麼掙扎就是無法掙脫
“放開我,你這蟲豸,螻蟻把你的的髒手給我拿開拿開”
聽著小女孩那開始顯現出焦急的話語,徐向北反而樂了,心說我看你還嘴硬到什麼時候
不,正在看書的您千萬別誤會,這並不代表著本書的主人公徐向北是個變態,他樂那僅僅是由於每一個男生或多或少都會擁有的某些東西——佔據優勢的時候,男生們大多都會有點想要耀武揚威一下的衝動?心理學上這叫做支配需要
正是由於這種被我們世界的現代心理學證明人皆有之的慾望,徐向北反而把小女孩的兩隻腳丫子抓得緊了
小女孩的掙扎越發的激烈,激起的水花濺了徐向北一臉,讓他不得不繼續閉著雙眼
黑暗中小女孩的聲音還在往徐向北的耳朵裡鑽:“刁民拿開你的鹹豬手我命令你”
你命令是,徐向北心想,那我就偏不拿開於是他把兩隻手往頭頂上一舉一提,就把女孩的一雙纖纖玉腿拽離了水面
剛剛還在徐向北耳畔咆哮的尖細怒吼聲頃刻間就轉變為嗆水聲
“嗚咕嚕咕嚕嚕嚕……”
還閉著眼睛的徐向北著才發覺,自己這下玩過火了
他趕忙鬆開女孩的腳踝,睜開雙眼想確認下現場的狀況,然而在睜眼的瞬間,徐向北享受到了比他一百多G毛片加起來還有多的春光
女孩的雙腿在他鬆開手的瞬間,並沒有順著被拉起的路徑重滑入水中,而是就這麼直挺挺的砸到了徐向北的雙肩上,所以徐向北驚異的發現自己的腦袋竟然被夾在雪白的、散發著好聞的香精氣息的一對大腿之間,大概是因為在熱水裡泡了相當一段時間的緣故,白皙的大腿內側肌膚上透著若隱若現的粉色,光滑的肌膚表面就好像打了一層薄蠟一般泛著微光
而且由於女孩的掙扎,那對溫熱柔軟的大腿還在不斷的扭動著,可人的肌膚就這樣不斷的摩擦著徐向北的兩頰
緊接著徐向北發現,就在他鼻子下面不遠的地方,屬於女孩子的那道天生的傷痕完全沒有遮掩的暴露在他眼前
兩片薄薄的粉色嫩肉隨著女孩身體的扭動不斷互相摩擦著,不知道是洗澡水還是體液的汁水正順著那道傷痕源源不斷的流出,匯進浸到徐向北胸口的溫水中
徐向北突然覺得佔據自己整個鼻腔的香精味兒中混入了那麼點難以名狀的其他味道,應該怎麼說呢?那是,色色的味道?
突然間徐向北意識到再不把女孩的腦袋從水裡拽起來,估計自己就真成殺人兇手了
所以他立刻動了起來,三下五除二把女孩倒了個個,讓女孩的腦袋露出水面
女孩的腦袋剛一出水,就彷彿為了報復徐向北一樣,一個咳嗽將混了膽汁的液體噴了徐向北一臉
女孩咳了半晌,好容易把肺裡的積水都咳了個乾淨,接著就喘著粗氣,慢慢的睜開了緊閉的雙眼
就在這個時候,徐向北才驚異的發現,眼前的女孩並不像他想像的那樣年幼
儘管身形確實比較嬌小,但是她的臉蛋有著相當程度的成熟感,呈現出一種稚嫩與成熟並存的奇妙風貌而原以為會是一馬平川的胸部,也有著兩個不大不小的小鼓包,兩個淡粉色的細小紅點在水面下方微微露出它的顏面,這使得徐向北不得不分出相當的意志力去壓抑內心深處不斷湧起的“捏一下那兩個小點點”的衝動
應該說,將她稱為少女才比較恰當
在看清少女外貌的同時,徐向北終於確定自己是穿越到異界了,因為少女那頭亮麗的銀髮,即使浸濕了、像是裙帶菜一般附著在少女面部肌膚上,也在一刻不停的像周圍散步著某種奢華的光芒,就像是真正的銀子一般
那絶對不是地球上那些用染髮劑製造出來的人工銀髮所能媲美的
沒等徐向北把少女的銀髮看仔細,一個響亮的大耳刮子就甩到了徐向北的臉上
“你……你這混帳東西”少女的聲音微微顫抖著,聽起來她似乎在極力的壓抑著自己的憤怒,明明還是剛剛那副嗓音,卻完全沒了剛剛的嬌蠻,實實在在的浸滿了名為“威嚴”的感覺,“我賭上帝國三王女多菲雷亞-德-拉-布里多瓦的名譽,保證你一定會變成我花園裡的肥料。你覺悟吧。“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5-6-26 23:13:03
002 穿越之初 (2)
徐向北對自己的觀察力一向滿有自信的,就在腦袋被巴掌扇到一邊去的時候,這小子居然有閒心掃了幾眼浴室的裝修啥的
他發現整間浴室給人的印象能用一個詞準確的概括——富麗堂皇,總之,就是闊,彷彿生怕別人不知道在這裡沐浴的是重要人物似的
不過也有些奇怪的地方,徐向北發現浴室牆壁上那些裝潢低下,似乎隱藏著木紋和鉚釘之類的東西還有就是,自打穿越之後,徐向北就一直覺得腳下的地板在晃動,那晃動如此輕微,以至於靠著衝浪鍛鍊出絶佳平衡感的徐向北都差點以為是錯覺
就在少女發出那惡狠狠的威脅的同時,徐向北得出了一個猜想——這是在船上,準沒錯
隨後他才注意到少女話語的內容
他立刻就相信了眼前的少女是帝國公主,畢竟能在一條船上獨享如此大如此富麗堂皇的浴室的人絶對不簡單,配合著少女那不可一世的語氣,就算真的不是王女那也是差不太多的東西
緊接著徐向北才意識到,自己很可能真的要成為花肥了——如果眼前的真的是帝國王女的話
徐向北這人,在性格上有三個特別顯著的特點
其一,就是他這人一向鎮定,遇事處變不驚正因為這樣,他在知道自己很可能成為起點歷史上第一個穿越之後立刻翹辮子的男主之後,不但沒有一丁點的驚慌,他反而開始納悶:為什麼我到現在還沒有變成花肥呢?
剛剛眼前的少女又喊又叫的,弄出那麼大動靜,怎麼就沒有衛兵破門而入將自己拿下?她不是王女麼?
幾個猜測依序浮現在徐向北的腦海裡,就在這時候少女揚起手似乎又要扇徐向北耳刮子,徐向北二話不說一把抓住她的手肘,一反一別把少女整個身體扭轉過去,隨即將她雙手反扣在她背後王女殿下還要掙扎,徐向北只好用力一推,把她整個人按到浴池的邊緣,牢牢壓住
一不小心,徐向北發現少女渾圓的臀部壓到了自己那夥計上,隔著濕透了之後緊貼在皮膚上的中褲,像是發糕一樣的柔軟觸感和少女的體溫一道傳來徐向北開始硬了
“你你你你無禮狂徒你讓你那裡硬起來想幹什麼還是對著後面難難難道你是是是肛欲狂人?我我我要刮了你看我不把你你你那東西曬乾了做裝裝飾”
不理會少女的扭動的身軀和越來越語無倫次的喊聲,徐向北仔細的打量起自己身處的浴室
於是他又發現了一個特別,他看見一條鐵管從浴室的天花板上垂了下來,一直垂到齊胸高的地方,往上翻折的管口像喇叭一樣突然膨大,還蓋了層鐵蓋子
徐向北在自己的記憶裡那麼一翻找,發現他在老電影《地道戰》裡貌似見過同樣的東西
那應該是傳聲筒
徐向北繼續推測,難不成這浴室其實隔音效果良好?
這樣一來弄出那麼大動靜還沒有衛兵僕人之類的衝進來護主也就解釋得通了,畢竟誰也不會想到自己突然穿越進了浴室,他們大概認定只要守住唯一的入口王女殿下就是安全的
得知自己一時半會還不會變成花肥之後,徐向北琢磨,這種情況下自己該怎麼辦呢?
這徐向北性格上第二個特點就是,他思考問題的方向和常人不太一樣,不喜歡按常理出牌
一般人大概會開始死命的思考該怎麼解釋怎麼脫罪之類的,徐向北不這麼想
他想啊,自己這回犯的事情,就算在原來的世界對普通女孩作了那也是重罪之一,何況是王女了,還是個傲氣十足的強氣王女小說裡可以寫寫王女接受解釋開恩之類的情節,自己哪來這麼好的狗屎運啊
總而言之,自己死定了
那也是沒辦法的事情,事到如今想想能幹點什麼讓自己死得沒有遺憾比較有意義
徐向北稍稍回顧了下自己不長的人生,發覺自己會覺得遺憾的地方太多了於是他換了個角度,開始尋思自己在現在的狀況下能消除眾多遺憾中的哪一個呢?
他的目光落在了毫無遮擋的裸露在自己面前的,某帝國三王女那白皙的脊背上
“至少,我不用以處男之身去往那個世界了”徐向北低聲自語道,他越尋思越覺得這個想法有道理
大概徐向北的低語傳進了三王女的耳朵裡,少女的聲音一下子變了調
“你你你想幹什麼?”
徐向北也不回答,徑直將少女的身體轉了回來,隨即用左手單手扣住少女的雙臂,右手把自己身上的T恤扒了下來,順著自己的左手導到少女的手腕上,讓那兩隻纖細的手臂從T恤的頭洞中穿過之後,徐向北抓著T恤一頭一拉,就把衣服當作麻繩,麻利的打了個死扣
察覺的徐向北意圖的少女立刻抓狂了,浸沒在洗澡水中的雙腿又蹬又踢,卻被徐向北用膝蓋一一化解本來少女在力氣上就不占優勢,加上水裡阻力大沒有度衝力,這種抵抗有效果才怪
緊接著少女似乎想起世界上還有撩陰腳這招防狼絶技,抬腿想蹬徐向北下陰,怎奈此時徐向北幾乎緊貼著她,將她壓在浴池的一腳,絲毫沒留出讓她施展這招防狼絶技的空間
做完準備,徐向北稍稍放慢了動作,再一次仔細的打量起自己眼前的少女
他用審視的眼光,從少女那因為羞怯和憤怒而紅暈滿天飛的臉頰一路打量到尚未發育完全的荷包蛋胸部,還放開了自己的慾望用右手食指逗弄起少女左胸那個鼓包上的粉色凸起——這個行為激起了少女加激烈卻依然徒勞的掙扎
然後徐向北竟然對著又氣又羞的少女露出了明快、爽朗的笑容
沒錯,徐向北的第三個性格特徵就是,他是一個級粗神經的樂天派,那無敵的樂天精神,這個世界上恐怕再難找出第二個了
此時徐向北心裡的想法是,穿越之後立刻就能推倒美麗公主的男人,恐怕除我還是第一個……
對著徐向北嘴裡露出的那兩顆潔白的大門牙,完全限於被動的少女眉頭一皺,就毫不猶豫的也亮出兩排潔白的牙齒,衝著徐向北光溜溜的肩膀一口咬了下去
可惜啊,小姑娘不諳世事大概不知道,在徐向北生活的那個世界,十八禁遊戲裡H的時候會到處亂咬的女孩子多得是,在徐向北這種等級的宅男眼裡,H的時候被咬已經被歸類為某種特殊類別的性刺激……
徐向北覺得自己下面越發的硬起來,他一邊用兩手的大拇指將少女胸前的兩個紅豆按進荷包蛋裡上下揉動,一邊對著少女白皙的鎖骨一口“還以顏色”
下一刻少女的尖叫聲響徹整間浴室,在徐向北聽來,那裡面竟然帶上了三分嬌媚
徐向北鬆開嘴,抬頭尋找少女的雙唇,卻因為少女死命別過腦袋而只能碰觸到腮幫子,於是徐向北又一口咬上了纖細的脖頸
少女的身體在徐向北的懷裡向前挺了起來,嬌媚的聲音再一次在浴室中響起,隨後一連串話語以極高的音調闖入徐向北的耳廓,完全沒有邏輯可言的話語中,徐向北僅僅是理解到濃濃的殺意
殺意就殺意,本來就是要死之人了不是?
所以徐向北毫不在意的繼續,他放開少女的左胸,讓右手沿著少女正面的曲線一路滑下去,越過盆骨,直向著少女兩腿之間探去
這下三王女殿下最後的反抗都被瓦解,她除了夾緊自己的雙腿之外什麼都做不了了
可儘管這樣,徐向北的手指依然分開緊貼在一起的肌膚,探到了肉縫的邊緣
就在徐向北食指的指甲即將翻開那兩片媚肉的時候,少女突然以決絶的語氣大喝道:“且慢”
徐向北抬起頭,發現少女正直直的注視著他自己
那目光裡透著強烈的、孤注一擲的意志
可惜的是,少女微微顫抖的雙唇,帶淚的眼角以及羞紅的臉蛋,讓她的目光魄力大減,要不然徐向北沒準還真會被這目光震住
“我好歹也是三王女,在你做事之前,至少也把名號報上來事先說明,我絶對會把所有與你的名字相關的人統統殺掉餵馬”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5-6-26 23:14:31
003 穿越之初 (3)
徐向北一直對自己的名字不甚滿意,覺得老爸老媽想的主意未免也太土了點
所以現在被王女這麼一問,徐向北愣了一下,下意識的覺得自己應該瞎謅個比較帥氣的假名字才好
於是兩個在徐向北的認知裡高大威猛玉樹臨風強大無比的男人的名諱划過他的腦海一個是夏亞-阿茲納布,一個是阿姆羅-雷徐向北學著某個叫工藤新一的小白臉的做法,將這倆人的名字硬搓到一起,給自己弄了個貌似很牛逼的假名
他對王女說:“我叫夏亞-雷”
儘管自己仍處於徐向北——啊,不,夏亞的魔爪中,王女殿下依然勇敢的露出了輕蔑的笑容
“什麼嘛,一聽就是賤民的名字”
徐向北心想賤就賤,反正我快死了他壓根沒想到他自己正是因為覺得真名太“賤”才起假名的……,接著他很有個人風格的把這事情拋到腦後去了,他把依然按在少女大腿之間的手抽了出來,就要開始脫自己的褲子
就在這時候徐向北不做處男的純潔願望被毫不留情的打破了
浴室牆壁上那個傳聲管旁邊突然噴出一股蒸汽,隨即尖利的汽笛聲在浴室裡響起,還很規律的響了三下
徐向北立刻就猜到那大概就相當於他生活的世界裡電話鈴一類的東西,肯定是有什麼人有事要找自己正要推倒的王女殿下了……
徐向北知道,不管王女回不回話,衛兵和僕役都會在很短的時間內衝進浴室
當然不讓她回話然後趁著外面的人反應過來前的這段時間立刻完事也是個辦法,但是在汽笛剛響那會,毫無準備的徐向北被結結實實的嚇了一跳,以至於興緻全無,剛才還硬朗得跟鋼筋似的那夥計眼看著就“疲軟”了……
所以徐向北鬆開王女殿下手臂上綁著的衣服,緊接著衝她做了個“你去”的手勢,就往後一靠,四肢愜意無比的攤開,在溫水裡舒展著
至少,我還可以好好的享受下人生最後幾分鐘泡澡,徐向北心想
這下反倒是王女被嚇到了,她一臉難以置信的表情上下打量著自稱夏亞並且一分鐘前還強勢的想要推倒自己的男人
“這是某種計策嗎?”她皺著眉頭狐疑的問道
徐向北又樂了,心說這小姑娘還滿有意思,疑心病都快趕上曹丞相了
他想都不想直接承認道:“對啊,這的確是我的計策”
隨即就半眯著眼睛,用看好戲的目光盯著疑心重重呆在浴池裡不動彈的王女殿下
王女的眉頭皺得緊了,她用鋭利得彷彿能殺人的目光死死的瞪著徐向北,就這麼和徐向北對峙著,生怕自己一轉身這個不知道怎麼闖進來的男人又要如何對自己不利
看著想動又不敢動的王女殿下,徐向北樂了,他甚至再一次咧開嘴巴笑了起來,敢情自己剛剛把她嚇得不輕啊,不穿越不知道,原來一個深度宅男也能有如此生猛的時候啊……
就在這時候,傳聲管的汽笛再一次響了起來,王女殿下一咬嘴唇,彷彿終於下定決心一般,一邊緊盯著徐向北一邊撐著浴池的邊緣爬出了浴池站了起來,走向傳聲管
直到她翻開傳聲管那喇叭口上蓋著的鐵蓋時,她眼睛還是死死的盯著徐向北
“什麼事?”應該說畢竟是王女麼,從少女口中吐出的話語鎮靜得彷彿剛剛的一切都沒有發生過,充滿了上位者的氣質,這讓看夠了少女裸體之後閉目養神的徐向北都佩服不已,可就算在對傳聲管說話的時候,她依然側著臉,眼睛還是緊緊盯著徐向北
王女話音剛落,回話就從傳聲管裡返回來了,由於經過了傳聲管的傳遞,在浴室裡響起的聲音帶著獨特的顫音,就好像那邊說話的人是在一個悶罐頭裡似的
“多菲雷亞殿下,請您立刻到中央倉庫來,我們剛剛確認了‘她’開始活性化的跡象”
這話徐向北聽得真切,他立刻注意到,自己直接從剛剛聽到的話語裡確認了開始活性化的某個東西是雌性這個事實,接著他驚覺,儘管他一直以為自己剛剛說的和聽到的都是中文,可那其實是別的什麼語言,他不知道自己為啥會說這種語言,唯一肯定的是,這語言和英語一樣,能直接從讀音上分別“她”和“他”
真有意思,徐向北想
這時候那邊的對話還在繼續
“怎麼可能,航行開始那麼多天都沒發生什麼事情,這個時候突然活性化?會不會是你們弄錯了?”看來多菲雷亞這時候徐向北才想起她自報家門的時候確實是說過自己叫這個名字對這個消息抱有懷疑,而從她並沒有大喊“來人啊我被侵犯了”而是認真的向自己的部下確認那什麼“活性化”這點來看,那東西對她來說確實相當重要
甚至比她自己的貞操還重要
徐向北不由得好奇起來,比如此高傲的公主殿下自己的尊嚴和貞操都重要的東西到底是什麼呢?而且那東西還會……活性化?木乃伊麼?
徐向北想不到的是,這次還真就被他瞎猜猜著了,至少猜著了大半
“殿下,我們已經確認過很多次了,就是因為有著十足的把握才斗膽打攪您沐浴的,‘她’確實在活性化”
“怎麼會,周圍的環境也沒有什麼太大的變化不是麼,到底是什麼刺激‘她’……”多菲雷亞不說話了,只是大張著嘴巴看著徐向北,過了半晌才喃喃道,“不會?”
她想到了,徐向北也想到了
從別的世界跑過來的一大堆蛋白質,這環境改變還不夠巨大麼?這可是驚天動地的穿越啊穿越啊
沒來由的徐向北就感到一陣欣慰——怎麼說我也是個穿越文的主角啊
這麼想著徐向北就在那自顧自的點起頭來,一不小心有什麼東西狠狠的紮了他下巴殼子一下,他捂著下巴低頭一看,一個藍色的立方體水晶掛飾正吊在他兩根鎖骨之間,掛飾的水晶墜子裡流動著幽幽的光芒——這可不就是徐向北在穿越前想要伸手去揀的那個東西麼?奇怪的是,徐向北說不出來墜子裡流動的光是什麼顏色的,可他總覺得那顏色他知道……
重要的是,徐向北敢用自己的腦袋打賭,剛剛他脫上衣的時候那東西不在他脖子上,他向來不喜歡往脖子上纏除了紅領巾以外的東西
就在徐向北納悶的時候,多菲雷亞抓著傳聲筒的喇叭口,用混合著無奈和欣喜的聲音說道:“我知道怎麼回事了,我想我找到‘她’的光之核了……”
那邊估計是被震到了,過了老半天才誠惶誠恐的回答道:“這、這樣啊,殿下果然……”
“奉承話就免了,我馬上過去”說到這多菲雷亞頓了頓,頭一次對徐向北露出燦爛的笑容,她維持著那樣的笑容,不緊不慢的補充道,“另外,讓我的禁衛隊到浴室門口待命,順便通知木匠趕製鐵處女一個”
明顯的,王女殿下這是想要扳回一城,大概她是在期待著徐向北害怕的表情
可徐向北要真如了她的願了那也就不是徐向北了,這個時候他正對著那掛飾樂呢
哎呀呀,他想,我果然是主角,這不,主角威能發作了?穿越就是好啊……
他就沒想到這個世界上還有一種叫做“悲劇”的東西,以及另一種叫做“虐主”的情結……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5-6-26 23:14:54
004 王女與她的追隨者
一出浴室大門,徐向北就被結結實實的揍趴在地上,揍完了又被五花大綁捆了個結實
守在門外的那幫穿著帥氣軍裝的小夥子們各個都露出恨不得將徐向北生吞活剝的表情,下手又準又狠,有那麼一瞬間徐向北還以為自己已經掛掉了
多菲雷亞撂下一堆狠話,大意是“你們把這混蛋帶到甲板上等我回來,準備酷刑嗣後”,隨即在一幫侍女的包圍下消失在走廊的一側
這個時候徐向北那引以為傲的觀察力又發揮作用了,我們的主角儘管被打得半死,卻依然注意到多菲雷亞王女殿下撂狠話的時候全身赤裸,一點也沒有不好意思
這大概就是“那個”在被一幫小夥子拖著走的時候,徐向北昏昏沉沉的想到,不是有種說法認為真正的貴族都不把平民當人看,所以被看到裸體也無所謂嘛說起來徐向北剛穿越的時候那位王女殿下也是全力打過來,壓根就沒有要遮擋自己身體的意思
這個世界的貴族女孩的裸體可以隨便看,徐向北往自己的記憶裡塞了這麼一句
他可不知道這個“經驗”今後會給他惹多少麻煩
就在徐向北胡思亂想的當兒,他被那幫禁衛隊的小夥子們拖到了甲板上,看到聳立在夜空中的粗大的掛滿風帆的桅杆時,徐向北終於確信自己猜對了,這果然是一條船
徐向北轉動著腦袋,用自己那對腫成兩個鼓包的眼睛四下打量,他注意到除了風帆桅杆之外,甲板上還立著類似煙囪的鐵傢伙,黑色的煤煙正帶著硫化物那特有的臭味一股一股的從煙囪裡噴出來
原來如此,看來自己穿越到一個科技水平相當於原來世界工業革命時代的地方了,徐向北稍一尋思得出了這個結論
不過徐向北這個時候還沒有注意到他穿越到的這個世界與原先的世界之間決定性的不同,這一方面是因為他從原來的世界帶來的思維定勢,另一方面是因為他此時被限制了自由,無法完整從容的觀察這個世界
“哦呀,這就是今晚騷動的元兇?”伴隨著吊兒郎當說話聲,一張男人的臉突然佔據的徐向北大半個視野,“恩恩,果然長了張有膽量的臉……”
那人這麼說完,臉上臉色一變,把嘴湊到徐向北的耳邊,神經兮兮的小聲嘀咕道:“如何,插進多菲雷亞殿下私處的感覺如何?”
“坦尼斯,你最好注意下你的言行”另一把聲音插進徐向北的耳畔,那聲音裡帶著露骨的厭惡的輕蔑,徐向北這才注意到就在一上來就和自己套近乎的那個輕浮男背後,還佇立著另外一個陌生男人
被稱為坦尼斯的男人一臉無所謂,轉過身嬉皮笑臉的回答道:“我這是想讓他放鬆下嘛,對死囚我們應該有一顆仁慈的心不是?倒是你,岡扎雷斯,老是板著臉老得會很快的……”
從周圍禁衛隊那突然變得硬邦邦的站姿上,徐向北意識到這兩人地位都不低另外,兩人身上披著的披風款式相同,披風的護肩上都綴著鹿角百合盾型紋,徐向北猜測,他們大概是高一級的衛士,或者乾脆就是王女多菲雷亞的騎士
而兩人給人的印象則可以說截然相反,如果說坦尼斯像是放浪不覊的遊俠,那麼岡扎雷斯就是死板不通人情的聖騎士,大概就是這樣的感覺
不過徐向北沒在這兩個大男人身上浪費自己寶貴的時間他可是快掛的人啊,而是把注意力放到了兩人身後如影隨形的兩位少女身上
岡扎雷斯身後的少女和岡扎雷斯一樣冷著一張撲克臉,身上的衣服也是一板一眼包裹得嚴嚴實實的軍裝
坦尼斯身後的少女穿著可大膽多了,只能用華麗一詞來形容的蕾絲露胸女式晚禮服似乎在夜色中散發著淡淡的光芒,可是和暴露度頗高的著裝不相稱的是,她臉上是一副乖乖女的表情發現徐向北在看她的時候,少女害羞的垂下了頭,亞麻色的捲曲長髮垂下來擋住了她的額頭和雙眼
徐向北似乎聽到少女在小聲嘀咕著什麼:“這、這又不是我想這麼穿的不是我想的啦……”
坦尼斯也聽到了,他直起身子,裝模作樣的摸著下巴磕上的鬍渣,一邊打量自己身後的少女一邊鄭重其事的評論道:“這不是挺好嘛,我覺得你今晚異常的美麗……”
少女聞言嘆了口氣:“坦尼你又來了,你的吹捧對我沒效果的沒效果的”隨即她又像生氣了一樣鼓起腮幫子,“而且這衣服一點都不合適不合適,露出度太高了,雖然是坦尼送我的可我穿起來還是很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看來把話語中的重點部分重複一次是這個少女的某種語癖,不過徐向北覺得,這沒啥,反而讓她顯得很可愛……
就在徐向北想要繼續欣賞坦尼斯和尚不知道姓名的少女間有趣的對話時,可以說主宰了徐向北命運的那個聲音再一次響起
“坦尼斯,你和你的羽翼還是一如既往的要好呢”
多菲雷亞叉著腰,出現在比徐向北所處的甲板高出一截的另一層甲板上徐向北根據自己記憶裡的知識揣測,那地方應該就是指揮台了,他記得湯姆漢克斯還是誰主演的《怒海爭鋒》裡軍艦的船長就是站在戰艦尾部一個類似的檯子上指揮戰鬥的
坦尼斯和岡扎雷斯一道,恭恭敬敬的向著多菲雷亞行禮
“願為您效勞,殿下”二人齊聲道
當然此時的多菲雷亞自然不再是裸體她嬌小的身軀上穿了一套與她的禁衛隊軍服有著相似的款式的白色軍服,在夜風中飄逸的銀髮上扣了一頂白色的平頂三角帽就是電影裡大革命時代法國軍官們最喜歡的那種款式的帽子,帽子一側的盾型徽記上彆著一根長長的白色羽毛
徐向北注視著多菲雷亞順著樓梯走到自己所在的這層甲板,他注意到少女的腰間掛著一把銀色的細劍,按劍而立的動作讓戎裝的王女殿下憑空多了幾分英氣不過王女的佩劍卻有個奇怪的地方:鑲嵌著鑽石的劍柄上銘刻著鹿角百合紋章——那應該是她的家徽了——卻不知為何被一道顯眼的劃痕一分兩半
一般來說,貴族對自己的家徽不都是很看重的麼,這麼放任它破在那裡,合適麼?在這種時候還能若無其事的向著這些有的沒的徐向北,還真叫人不得不佩服他……
岡扎雷斯上前兩步,在多菲雷亞耳邊低語了些什麼
王女聽完點點頭,用徐向北也能挺清楚的聲音說道:“是的,確實是這樣,‘她’確實開始活性化了,我親自確認的”
岡扎雷斯還想說什麼,卻被多菲雷亞抬手制止
“讓他聽到也無妨”多菲雷亞衝著徐向北一抬下巴,“喂,賤民,我需要你脖子上的掛飾,自己送過來還是我讓人拿,你選”
徐向北反問:“我自己給你就能免我一死?”
“怎麼可能我這麼問只是基於上位者的仁慈,懂麼”
徐向北點頭:“那你讓人過來拿”
多菲雷亞沖旁邊一點頭,立馬上來一膀大腰圓的小夥子,伸手就要搶徐向北脖子上的墜子,怎料沒等他指尖碰到墜子,一個細小的電花憑空閃現在他指尖與墜子之間的空氣中,上來的禁衛隊士兵就這麼蜷縮這身子,向後倒下去了
站在徐向北身邊的坦尼斯用腳尖碰了碰倒地的小夥子,對多菲雷亞一攤手:“這孩子不躺上兩天是起不來了”
“果然,”多菲雷亞左手按劍,用指尖摩挲著劍柄上橫過自己家徽的那道傷痕,若有所思的說道,“地上軍的遺產就是麻煩多多”
地上軍?這個詞點醒了徐向北,他開始察覺到自己穿越過來的這個世界和原先的世界可能大相逕庭……可沒等他仔細琢磨,多菲雷亞的下一句話讓他脊樑骨一陣發涼,全身都打了個激靈……
多菲雷亞是這麼說的:“那就沒辦法了,你們給他上刑,折磨死了之後再把那墜子拿過來”
就連徐向北這麼樂觀的人,在那一刻都有點絶望的感覺了
沒想到這回不但要以處男身去死,還要在死前體會下渣滓洞的革命前輩們的經歷,這個世界還真是太殘酷了……
唯一讓自愛自憐的徐向北稍微覺得好受點的是,跟著坦尼斯的那位可愛的少女正以悲傷同情的眼神看著他,少女扯著坦尼斯的衣袖:“坦尼坦尼,這樣他太可憐了太可憐了,你勸勸多菲嘛,至少直接殺掉他嘛,那樣一定好一定好”
坦尼斯卻蹲了下來,拍拍徐向北的肩膀說:“你放棄,沒人能幫你,中央庫房裡的那位小姐也不行,地上軍制的羽翼雖然在純自律狀態也具備一定戰力,可等到那位小姐突破活性化極限,你早就變成空中的沙塵了……”
聽完坦尼斯的話徐向北徹底無語了
多菲雷亞已經轉過身,上給徐向北一個長髮飛揚的帥氣背影就要離開
正在此時,急促的金屬鳴響撕裂了每個人的耳膜……
“噹噹噹噹噹噹……”
這聲音響起之後沒多久,同樣穿著白色軍裝要掛佩劍的白髮老人的身影出現在多菲雷亞不久之前才走下的指揮台上,老人掀開指揮台護欄上那一排傳聲筒當中的一個,用平穩而又威嚴的聲音下令道:“報告情況”
但是報告並沒有通過傳聲筒傳來,而是徑直在眾人頭頂上炸響
“艦長二一零方位,負三十七度四分,複數航跡確認距離不明”
徐向北極力昂起腦袋,瞪大眼睛,只看見桅杆頂端的吊籃裡有什麼人在拚命的向著下面揮手
多菲雷亞從身邊侍從手裡接過單筒望遠鏡,飛快的奔向船舷,侍從們和岡扎雷斯緊跟在她身後
坦尼斯卻像個沒事人似的依然蹲在徐向北跟前,一邊望著突然忙亂起來的甲板,一邊用徐向北也能聽到的聲音嘀咕
“看來對面也急了,竟然用第一類航法追擊,想搶功也不是這樣啊,哎,又有得忙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5-6-26 23:15:09
005 戰旗初升
徐向北好奇的問道:“第一類航法?”
他說話的時候多菲雷亞帶著包括岡扎雷斯在內的一票官佐,飛也似的跑上駕駛台而零星的水手也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冒了出來,在船舷邊上瞪著眼睛好奇的張望著
坦尼斯挑起一邊眉毛,掃了徐向北一眼,頗有些意外:“怎麼,你不知道,沒坐過特快船麼?”
徐向北這人體育不行反應卻不慢,畢竟是魔獸世界裡的PK好手他立刻接了句:“我是窮人嘛,沒那麼多錢”
“啊,也對,我當兵之前也沒坐過”坦尼斯很爽快的就接受了徐向北的說法,“所謂第一類航法,就是指利用艦船的光之核對空氣中的第八粒子進行引導,來減少船隻行進的阻力的一種航法啦,不過因為非常的燒錢,還會在空中留下第八色的航跡,就算是軍艦也不是經常用”
徐向北有些蒙了,本來他聽這個世界的人說話沒什麼問題,就跟聽中文一樣,可剛剛坦尼斯的那段話,讓他聽得雲裡霧裡——一下子冒出那麼多專有名詞……可看坦尼斯說話時的樣子,那些什麼第八粒子第八色啥的貌似這個世界的常識,於是徐向北放棄了繼續追問
不過有一點徐向北算是聽明白了,第一類航法比普通航法跑得快,但是燒錢,沒隱蔽性,不能隨便用
能明白這一點徐向北也滿足了,反正王女和她的部下被誰追怎麼追和他又沒關係,他現在全身痠痛,還被繩子綁得快喘不過氣了,正好趁著這個機會喘口氣,順便祈禱一下現在這個狀況持續的時間儘量長一點,能讓王女殿下忘記給自己上刑的事情最好了……
可坦尼斯卻沒有讓徐向北清淨下來的意向,剛剛徐向北的問題可把他的話閘子打開了
“喂喂,”坦尼斯也坐了下來,和徐向北一起靠著甲板上的木頭墩子,接著往多菲雷亞那邊一指,“你猜王女殿下面對這種情況會怎麼辦?”
徐向北心說我哪知道,我來這個世界還不到一個鐘頭
坦尼斯身後的少女看了眼徐向北,上來一把拽住坦尼斯的手臂:“坦尼,人家不願意和你說話啦不願意打擾人家不好不好”
“有什麼關係嘛,他是一定要死的人,而待會要是發生戰鬥的話,我和你也可能要掛,都是要死的人交流交流感情不好麼?”坦尼斯不以為意,反而順勢一拉,讓少女坐到自己身邊,衝著少女嘿嘿一笑,“卡娜唄,你也一起來嘛……”
“是卡娜,沒有‘唄’沒有‘唄’啦”被稱為卡娜的少女拚命搖頭抗議著,卻依言乖乖的在坦尼斯身邊坐好
就連徐向北都不得不承認,這兩人的確要好得讓人羨慕
“我出二十貝尼跟你打賭,王女殿下會下令回頭迎敵”看著卡娜唄在自己身邊坐好,坦尼斯又回到了剛剛的話題,“因為我們接近下行信風道的入口了,進入信風道的時候被這只快艦隊貼上會很麻煩的……”
信風道?那又是啥?徐向北第一時間想到的是網遊EVE裡的星門什麼的……
這回坦尼斯不知道是看出來徐向北沒弄懂還是他單純的好為人師,沒等徐向北問,就自顧自的解釋起來他伸手往夜空中徐向北以為是銀河的東西一指:“看到了,那個第八色的長條,那就是我們要走的下行信風道”
原來那就是所謂第八色啊,徐向北想起來那顏色和自己胸前掛墜裡流淌的光芒差不多,就像是……徐向北說不上來那到底是什麼顏色,後來他才知道,所謂第八色,就是“不可明說之顏色”,在這個世界沒有人能夠描述出那到底是什麼樣的一種色彩,就好像沒有人知道第八粒子到底是什麼一樣
徐向北試著問些別的問題:“為什麼進入信風道的時候被那只追擊艦隊貼上會很慘?”
坦尼斯再次把兩手一攤,臉上的表情像是在說“真拿你沒辦法”
“你難道從來不看軍事小說的麼,老兄你真是個男孩嗎?大艦隊剛剛進入信風道的時候,所有船艦都會擠在一起,如果那只追擊艦隊緊跟在我們之後往信風道里釋放一堆飄雷,然後就……”坦尼斯用手做了個爆炸的手勢,嘴裡配合著發出音效“砰”“嘩啦”……
徐向北大概明白怎麼回事了可他還有個疑問:坦尼斯剛剛確實有提到,先進入的那個是“大艦隊”?
可隨即他又釋然了,自己的視野被甲板兩邊的船舷擋了個結實,看不到其他船也正常……
就在這時候,坦尼斯拍了拍徐向北的肩膀,接著往指揮台方向一努嘴:“看,要開始了”
話音剛落,三聲一組叫個不停的汽笛聲響徹徐向北搭乘的戰艦的每個角落,稀里嘩啦的腳步聲一下子在戰艦各處響了起來徐向北面對著的一扇艙門砰的一聲被踹開,一干帶著圓頂帽的水手衝了出來,看也不看徐向北和坐在他身邊的坦尼斯,就像是猴子一般靈巧的跳上從桅杆上掛下來的繩網,麻利的向著桅杆各處的帆索爬去
另一隊水手跑過甲板,領頭的小頭目不斷的催促著:“快快,第一級戰鬥配置”
突然變得擁擠的甲板上,徐向北以及他身邊的兩人似乎一下子就變成了以太一般,似乎所有人都沒看見他們
突然一發拖著煙霧的小光球從指揮台上升起,刺向漆黑的夜空
“這是信號彈”坦尼斯好心的解釋著徐向北暗自嘀咕:“這你不說我也知道啊……”
可是下一刻冷不防的在徐向北眼前展開的景色,讓徐向北張大了嘴巴
剛剛升空的那發信號彈在空中炸開,膨脹成一個亮紅色的光球,緊接著,像是要回應他一般,無數發綠色的信號彈在夜空中點亮,霎時間夜空被照的如同白晝,一條條黑色的影子闖進了徐向北的眼簾
咋一看那些影子看起來像極了地球世界十七十八世紀的風帆戰艦,可地球上沒有帆船把桅杆和風帆插滿周身的?重要的是,地球上沒有帆船是能飛在天上的
一艘接一艘的風帆飛船在天上排出三列整齊的直線縱隊,在漫天信號彈所散發出的光芒中,坦尼斯口中提到的“大艦隊”向徐向北展現著它的威武與雄壯
光芒漸漸淡去,可是的光芒像接班似的又亮了起來
第八色的光輝,每一艘船周圍的空域中都浮現出像是漣漪一般的環狀波紋,一道扣一道的波紋擴散著,在每艘戰艦後方都留下了一道漸漸變淡的航跡——這大概就是所謂第一類航法了
就在這時候,另外三發信號彈從徐向北眼前的指揮台上升空,這一次艦隊給出的回應要稍顯平淡,只是那像是併排划過天際的流星群一般的道道航跡在信號彈點亮的瞬間同時開始彎曲——艦隊在掉頭
徐向北一開始不明白既然這邊也能用第一類航法,為啥不直接跑路了事,後來轉念一想,派來幹追擊這些事情的多半是些巡洋艦什麼的,而這邊大概有重型的主力艦艇,要跑估計是跑不過……
坦尼斯誤解了徐向北的沉默,他大概以為徐向北看呆了,就“哇哈哈”的爽朗的大笑起來,一邊還拍著徐向北的肩膀:“老兄其實你運氣不錯嘛,臨死之前還有24條戰列艦編成的大艦隊給你放禮炮,還能目睹一場爽快的蹂躪戰,你可是撞大運了啊”
蹂躪?剛剛這人不是說開戰的話像是他這麼高級別的軍人都有可能掛麼?搞的徐向北還以為接下來鐵定是一艦挑N艦的生死大戰呢……
這說明,這個時候我們的徐向北同學對這個世界戰爭的形態還不甚瞭解
此時此刻,完成轉向的三王女艦隊我們姑且這樣叫順著風向在空中排成高中低三道炮擊縱隊,每道縱隊的八艘戰艦首尾相接,第八色的航跡連成一體三道炮擊縱隊,遠遠看去就好像漆黑夜空中被什麼猛獸的利爪撕裂而成的傷口,三道筆直的平行線向著周圍散發著某種兇猛的氣息
隨後,一發的信號彈升空,這次信號彈並不是炸成一個單調的光球,而是像煙花一樣飛散出一片亮麗的火花
那應該是某種標誌,徐向北原以為會是他在坦尼斯和岡扎雷斯肩上看到的那種盾型的鹿角百合徽章,可最後形成的圖案再次大大出乎他的意料
藍白紅三道純色帶組成的非常簡約的標誌
後來他才知道,那是一個非常奇妙的巧合而已
共和歷負12年花月,傳說開始了
在艾斯柯佳尼廣闊的蒼空之中,一面最壯麗的戰旗展開了它的一角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5-6-26 23:15:22
006 突變的戰局與“人體高達“
藍白紅三色標誌的光輝散去還沒多久,第一輪齊射就開始了
由三道炮擊縱隊領頭的戰艦開始,第八色的亮線次第噴射而出,撲向遠處的航跡群,那樣子像極了的徐向北在廣州的老家門前的音樂噴泉
漂亮是漂亮了,可徐向北心裡想的是另外的事情:飛天帆船加光束兵器?這個世界還真有意思不過感覺並不壞就是了緊接著,徐向北向我們展現了一個優秀穿越者的必備素質,他開始考慮在這個世界推廣火藥兵器的可能性徐向北覺得自己雖然是要死的人了,但是萬一要沒死成呢?總不能讓古今中外如此多穿越男的臉在自己這裡給丟個精光?
為了保險起見,他推了推坦尼斯的肩膀,小聲問道:“為什麼不發射火藥武器?”
徐向北是這麼打算的,他估摸著自己說出來的中文會自動變成這個世界的語言,但是如果這個世界不存在和他話語裡的意思對應的詞語呢?就好像剛剛坦尼斯跟他解釋信風道和第一類航法的時候那樣,徐向北估計沒有對應的那個詞應該會是原封不動的中文所以徐向北看似在問話,其實只是想確認下“火藥”這個詞會不會被轉化為這個世界的語言
很遺憾,“火藥”從徐向北口中吐出來的時候,已經完美的轉化成這個世界的語言了,徐向北遭遇了穿越之後的第一次失敗……
坦尼斯不知道徐向北心裡打的這些小算盤,他還當徐向北生為男人卻不曾覺醒過的軍魂今天終於抬頭了,於是滿高興的回答道:“那是因為射程不夠啦,接近戰中密集發射火藥武器才能達到最佳的傷害效果,這個可是常識,常識哦”
原來如此,這時候敵艦的反擊也抵達了這邊,可是就連徐向北這種徹底的門外漢都能看出來,敵艦的反擊比起這邊那密集壯麗的齊射光在氣勢上就差了不止一點半點
交戰開始之後,又過了大概十分鐘,這期間徐向北和坦尼斯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徐向北剛好藉著這個機會進一步的瞭解這個世界的種種常識兩人那雖然置身於戰火之中,卻像沒事人似的悠然聊天,而其中一人還是事實上的死囚,那情景還真是讓人不由得感嘆,這兩人的精神結構果然和常人迥異……
也許是因為這樣,坐在坦尼斯身邊的卡娜唄很無奈的小聲嘆氣恰好這個時候一發流彈削斷了他們三人頭頂的一根橫桿,還帶著火星的木頭哐啷一聲咋在卡娜唄腳邊,少女小聲的驚叫,一下子把坦尼斯和徐向北的目光引了過來
卡娜看著那木頭迅被水兵搬走丟下船舷,回過頭來的時候對上了身邊兩人那一模一樣的戲謔的目光,不好意思的縮起了脖子:“我、我只是稍微被嚇到了稍微而已”
和她說的話語不符的是,她在話音未落的時候從身邊抽出什麼東西,哐啷一下扣在自己腦袋上……
徐向北一看樂了,什麼嘛,那不是地球上用來煮稀飯的鐵鍋嘛……腦袋上扣著鐵鍋的卡娜唄讓徐向北覺得可愛極了,不過,他又感到奇怪,那鐵鍋從哪裡變出來的啊?
會有這個疑問,是因為這時候的徐向北還不知道,卡娜唄並不是人類這個事實他剛想就這個事情提出疑問,坦尼斯再一次桶了他的肩膀
“要開始了……”
“這次又是什麼?”沒等徐向北這句話問完,他屁股低下的甲板傳來的一陣震顫就回答了他的疑問
火藥兵器的射擊開始了
三道炮擊縱隊,此時此刻這三條平行線似乎化身為徐向北的常識裡名為霓虹燈的東西,原本放射這第八色光芒的直線,突然間由頭部開始變色先是亮黃色,那是炮口噴發的瞬間,隨即亮黃色又轉變成了紅色,那是炮口炎在燃燒每一次火炮齊射,炮擊縱隊就像是霓虹燈一般改變三次顏色,而每一次變色,都意味著在炮擊陣型正對著的方向上掛起一陣鋼鐵風暴
每一條戰列艦的舷側,都有三層火炮甲板,火炮齊射的時候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戰艦的整個側面都燒著了因為是飛在天上的船,不像另一個世界裡在水中航行的風帆戰艦那般要承受水中部分的巨大阻力,舷側火炮的齊射會將整條戰艦向另一邊推去,這個過程讓徐向北難受得要死,因為他被綁得實在是太緊了,稍微搖晃一下肺部的空氣就被擠個乾淨……
看著徐向北鐵青這臉“噝噝”吸氣的樣子,坦尼斯很像看到好玩的東西般大笑,卡娜唄則是捂著耳朵呻吟“停止停止嗚嗚嗚嗚”……
追擊過來的快艦隊似乎把主要目標定在了這邊最上面一道炮擊縱隊的領航艦上了,徐向北不知道,在這邊的軍事操典裡炮擊縱隊的領航艦又叫縱隊旗艦,它負責決定縱隊航向、齊射間隔等戰術指標,而且它還擔負著和遷徙中的雁陣的頭雁類似的任務
大規模的艦隊戰一般會持續十數小時,戰列艦級別的戰船在普通狀況下採用第一類航法根本支持不了那麼久,但是在炮擊縱隊當中,就可以借助旗艦的尾流來大幅延長第一類航法航行時間那時候就需要大型艦隻輪換擔當艦隊旗艦——如果最開始的那艘旗艦沒有被擊沉的話
由於採用集火設計的緣故,最上面那道炮擊縱隊的縱隊旗艦周圍,對方的火力顯得十分的密集,不時的有爆炸閃光亮起,折斷的桅杆和著了火的船帆時斷時續的從那艘戰艦上剝落又過了大概有二十分鐘,徐向北發現那條船的航開始減慢了,泛著第八色光輝的炮擊縱隊的頭部開始像一側彎曲在徐向北發現這一點的時候,一紅兩綠三發信號彈從那條縱隊旗艦上升起
隨後它徹底脫離了炮擊縱隊,拖著濃濃的烈焰搖搖晃晃的向著襲來的快艦隊那邊轉了過去有很多細小的亮點像是脫落的孢子般從那條船上分離,向著還在隊列中的戰艦這邊飛來,徐向北推測那大概是救生艇一類的東西
在徐向北身邊的坦尼斯淡淡的說:“一路走好”
話音剛落,脫離隊列的戰列艦周圍第八色的光芒驟然亮起,隨即戰艦就像是一支著了火的光之箭,風馳電掣的衝向徐向北看不到的什麼地方不久之後,耀眼的第八色光輝照亮了半個夜空
“這……怎麼回事?”徐向北不明所以的問道,心想這不是單方面的蹂躪戰麼?
“啊啊,就是這麼回事,雖說快戰艦的裝甲比不上標準戰列艦,但是就單艦火力來說,兩邊幾乎一模一樣,集火狀態下取得這樣的戰果一點都不意外”稍微頓了頓,坦尼斯又換上了開朗的表情,補充道,“放心,這邊有絶對的火力優勢,之所以還沒有戰果是因為採用了最大限度利用火力的覆蓋式射擊的緣故,不過戰果一來就是一個接一個哦……”
彷彿為了呼應坦尼斯的話語,夜空中再一次亮起耀眼的第八色光輝
“哦,來了來了,卡娜唄,報告狀況”坦尼斯開心的轉過臉,拽開卡娜唄按著耳朵的手
“沒有‘唄’啦沒有沒有真是的”頭頂著鐵鍋的卡娜唄晃著腦袋抗議著
“有什麼關係嘛,這樣可愛啊”
“錯覺錯覺,絶對是坦尼你的錯覺啦”
“不,”也許是和坦尼斯稍微混熟了的緣故,徐向北竟然開口插入了二人看似爭吵實則親昵的交流,他還真是個厚臉皮的傢伙啊,“我也覺得加個‘唄’字比較可愛”
“咦咦咦咦?怎麼這樣?嗚嗚……人家不喜歡卡娜唄不喜歡嗚嗚……”卡娜唄竟然因為徐向北這一句話,認真的悲傷起來……
“好啦好啦,狀況報告,快快,對方哪條船沉了?”坦尼斯催促道
徐向北好生奇怪:問一個看起來沒用到極點的弱小少女戰場狀況?
這個時候,他開始意識到卡娜唄這個少女除了萌屬性以外還有其他和常人不一樣的地方
看著卡娜唄按著頭上的鐵鍋閉著眼睛思考的樣子,徐向北突然想到自己穿越到這個世界來之後聽到的零星語句“‘她’正在活性化”“你和你的羽翼還是一如既往的要好呢”“地上軍制的羽翼”等等等等,此時的徐向北就好像考高數時卡題了一般,腦袋裏解題的思路好像有了,卻又總是出不來……
而就在這時候,考試結束鈴聲響起了——卡娜唄突然間像是彈簧般的從甲板上跳起,死死的盯著信風道的方向
坦尼斯的臉色一下子嚴肅起來,說話的時候甚至忘記給少女的名字後面加上那個“唄”字:“卡娜,你看到什麼了?”
“坦尼坦尼不好了不好了那邊那邊有有……”也許是太過緊張,少女喜歡把話語中重要部分重複一次的語癖突然嚴重了起來,變得和結巴沒兩樣了……
而坦尼斯接下來的動作是出乎徐向北的意料——徐向北按照自己常識,認為接下來坦尼斯會抓住少女的肩膀說些“冷靜卡娜,慢慢說”一類的話語,畢竟這才是標準流程不是?
可坦尼斯跳起來,一口吻上了少女的櫻唇
第八色的光芒刺得徐向北睜不開眼睛,光芒退去之後,站在那裡的少女已然不見了蹤影
只有坦尼斯還佇立在原先的地方,可他的裝扮不知何時已經發生了變化
對坦尼斯的裝扮,徐向北第一個反應是“綠林英雄羅賓漢”?這太扯了?可是看那綠披風,綠帽子,硬皮甲,還有背後的箭壺什麼的,很明顯就是瑟武林裡那幫喜歡在枝頭跳躍的神箭好漢嘛……
可是坦尼斯不理會徐向北的驚異,他臉色嚴肅的注視著信風道的方向隨後狠狠的啐了一口:“可惡”
徐向北開口剛要問,就看見坦尼斯從身後的箭囊中抽出一隻長羽箭,一把英格蘭長弓當然徐向北不知道這種弓在這個世界叫啥憑空浮現在坦尼斯手邊
坦尼斯在徐向北面前紮起馬步,緩緩的拉開弓弦
第八色的光芒開始從四面八方彙集過來,旋轉著集中到坦尼斯手中的長箭上
鬆開弓弦的瞬間,徐向北還以為他射出的不是箭,而是一道閃電
電光直刺信風道
“沒打中啊,果然太遠了”箭光剛剛消失,徐向北就聽到坦尼斯這麼嘀咕著,“不過算了,反正也只是為了引起全艦隊的注意而已”
徐向北趕忙看向艦橋,發現那上面已經亂做一團,以三王女多菲雷亞為首的一幫官佐正一齊用單筒望遠鏡看著坦尼斯羽箭消失的方向
“真是的,原本以為是不帶天翔士的快戰艦編隊,能好好偷下懶,這下沒指望了……”坦尼斯有些遺憾的砸著嘴,隨即對著徐向北露出了笑容,“不好意思,雖然你是個不錯的傢伙,但是我不能再陪你了,我的工作來了”
緊接著,徐向北看見坦尼斯背後揚起了一對與他那種浪蕩男人的形象完全相悖的輕薄羽翼,然後他在徐向北面前做了個跳躍的動作,帶著第八色的粒子流猛然從他背後兩雙羽翼之間的地方噴射而出,吹得徐向北不得不抬手遮住自己的眼睛……
坦尼斯就這樣在徐向北面前騰空而去,一馬當先的撲向信風道的方向
徐向北看都看呆了,啥,這是啥,人體高達嗎?
因為太驚訝了,徐向北竟然沒注意到,拖著與坦尼斯一模一樣的尾跡的第八色亮點,正三三兩兩的離開這邊的戰艦
不久之後徐向北就會瞭解,這正是這個世界戰鬥走向白熱的預兆……
於此同時,在信風道那邊,鋪天蓋地的第八色尾跡撕裂夜空的同時,一面巨大的,交叉著黑白兩色百合花旗幟在夜空中鋪展開來
那正是帝國二王女卡特雷亞•德•拉•布里多瓦的戰旗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5-6-26 23:15:47
007 契約和羽翼
直到天邊亮起那個巨大的黑白兩色百合標誌,徐向北才終於意識到,信風道那邊可能是來了追擊的艦隊也就是說,王女殿下和她的艦隊被包了餃子
徐向北並不知道那邊加入戰局的是多大規模的艦隊,只不過他從坦尼斯離開時那嚴峻的神色,以及目力所及的空中王女殿下那已經完全陷入混亂的艦隊推測,那邊過來的艦隊大概佔據了壓倒性的優勢
但是這些和徐向北都沒什麼關係,反正三王女戰敗也好,戰勝也罷,自己估計都是要掛,想明白了這一點之後,徐向北就這麼帶著看好戲的心情靠著一截已經斷掉桅杆墩子,擺了個還算舒服的姿勢仰望天空——要是在原先的世界,現在徐向北眼前的景象要是做成電影,那絶對是好萊塢A級大片,投資一億美元都不知道作不作得出來
唯一不那麼如意的是,由於一天裡有將近12小時都是對著電腦屏幕,徐向北有點近視,稍微遠了他就看不真切了,所以他眼前的這部級逼真的好萊塢大片完全沒有特寫,全是廣角全景鏡頭,於是震撼力大減
徐向北抬著眼睛看了半天爆炸、光束滿天飛、小光點在空中互相追逐,稀里嘩啦打來打去等情景,時間一長就開始覺得膩味了,徐向北大大的打了個呵欠,竟然開始有些犯困,儘管他此時正坐在激戰中的戰艦的甲板上,儘管時不時有些木頭渣子什麼的帶著細小的尖嘯聲擦過他的臉頰
在這種情況下都能犯困,實在讓人不得不佩服徐向北那無敵的性格
就在這個時候,發生了一件事情,徹底驅散了徐向北的睡意
徐向北的耳朵聽到了某種噝噝聲那聲音似乎是來自他的胸前
是那個掛墜原本就流動在掛墜當中的第八色光芒,似乎比剛剛耀眼了許多,而一道極細的第八色細線,從掛墜那平滑的表面上射出,一直射到捆綁徐向北的繩子上——徐向北聽到的噝噝聲,正是那繩子燃燒的聲音,一縷青煙正從繩子上緩緩的升起
徐向北玩的遊戲不少,當然逃脫類的也沒少接觸,他立刻反應過來,一翻身用身體和身後那半截桅杆墩子做了個掩體,擋住正在一點一點被燒斷的繩子,隨即一小心翼翼的四下打量,很好,艦上的人們都在忙著自己的事情,沒人注意到徐向北的小動作,事實上,戰鬥進入白熱化之後,原本看守徐向北的那些禁衛隊都不知道消失到什麼地方去了
就在天上屬於三王女他們這邊的戰艦又少了一艘之後,徐向北終於從繩子的束縛中解脫出來身體自由之後的徐向北首先想到的是《分裂細胞》中的格言,“陰影是你的朋友”,於是徐向北學著費舍爾的樣子,縮進了甲板上的陰影當中接著他想,我需要一套衣服——他的上衣還留在三王女的浴室裡呢,而中褲和內褲也濕得一塌糊塗
這也好辦,玩盟軍敢死隊的時候沒少幹在捅死的敵兵身上把衣服的活兒,徐向北雖然剛到這個世界還殘留著以前世界的習慣,殺不得人,從甲板上戰死的水兵身上扒衣服還是會做的,當然,屍體什麼的看起來是滿噁心的,可徐向北的神經早就被一堆以噁心人為樂的殭屍遊戲和電影中鍛鍊得粗壯無比徐向北是卡梅隆的鐵粉,最喜歡《活死人黎明》
扒了幾件,選了還算乾淨的穿上,徐向北想這回我也是打入敵人內部的我黨特勤人員了可他馬上發現,那純粹是他一相情願的想法罷了,因為就在他扒衣服的時候,他胸前的掛墜的光芒又提高了好幾個數量級,誰要看了不起疑心那還真得佩服那人的智力水平……
徐向北根據自己從各種ACG作品裡得出的經驗,推斷自己牛逼的時候快到了
那麼在這之前自己就先藏起來靜觀其變就在徐向北做出這個決定的那一刻,他腳下的甲板發生了一次劇烈的晃動,徑直將他甩出了隱藏的陰影徐向北好容易從碰撞的眩暈感中擺脫出來,卻驚異的發現,自己正躺在三名水兵的跟前
三個小夥子瞪大眼睛,和徐向北大眼瞪小眼
徐向北一邊揉著自己被摔痛的屁股從地板上站起來,一邊尋思自己該怎麼解釋好呢?
可是他完全不用為此擔心了他胸前的那個掛墜突然浮了起來,沒等徐向北和那三個水兵反應過來,一道細細的八色光從掛墜中射出,輕描淡寫從三個水兵身體中間划過
距離徐向北最近的那個水兵的胸部緩緩的浮現出一道紅色的細線,他就這麼帶著難以置信的表情看著自己的胸部和身體分離開來,墜向地面,而他的身體依然維持著站立的姿勢,直到鮮紅色的液體噴泉從那巨大的傷口中噴湧而出,早已沒有了生命的身體才向著地面跪倒
彷彿以此為信號,剩下二人的身體也在一瞬間碎裂開來,迸射而出的鮮紅液體將徐向北身前的整個甲板都塗成了一片殷紅
在遊戲和電影中,徐向北比這血腥得多的場面也沒少見,可當真刀真槍的東西出現在他面前的時候,徐向北的身體還是很忠實的做出了反應——他感受到了一陣又一陣的噁心……
好嘛,穿越第一天脫處沒達成,人到殺過了
不對,徐向北嘀咕,這不是我幹的,是這個墜子自作主張……隨即他又發現自己這麼自我開脫壓根一點意義都沒有……
可是那掛墜卻不理會徐向北的想法,它再一次逕自採取了行動
要比剛剛燒斷繩子,切開水兵的光線粗上一倍有餘的第八色光線,再一次從掛墜的水晶表面上射出,這次的目標是戰艦的甲板木質的甲板幾乎在接觸到光束的那一瞬間就燃燒起來,高過膝蓋的火舌緊跟在移動的光線後面,在甲板上迅的蔓延著,至於甲板上的鐵製鉚釘,徐向北眼睜睜的看著他們就像是受熱之後的冰欺凌一般軟了下去,化成一灘灘紅色的鐵水
徐向北本來覺得,這船要是就這麼被燒沉了,三王女什麼的會怎麼樣他說不準,完全沒有在空中飛翔的能力的他可絶對是要倒霉的可在他開始琢磨如何制止這水晶時,他突然想起之前發生的事情、收集到的情報
徐向北拍了拍自己的腦袋,不由得笑了起來,什麼嘛,這不是明顯的麼,有東西要出來,而且那是屬於他徐向北的“東西”
霎時間兇猛的火焰已經點著了徐向北目力所及的每一寸地方,在劈裡啪啦的燃燒聲中,徐向北隱約聽到火牆的那一邊傳來嘈雜的人聲,不過看起來他們一時半會還無法跨越那熊熊的烈焰
徐向北擔心的是上面,最初目睹坦尼斯與卡娜唄“合體”之後展翅飛走的場面,確實讓徐向北受到了一定程度的文化震撼,可你要是覺得在ACG的世界裡接觸了眾多光怪陸離的異世界的徐向北無法再短時間接受這個事實,你未免就太過小看宅男這種生物了
這個世界的某一類人類可以和其他人類結合,並且賦予他們飛翔的能力,這就是徐向北得出的結論,他迅的將這個納入他的常識體系當中
這時候徐向北對這個世界的瞭解還不多,難免有些理解上的誤差,他還不知道,其實人形的羽翼是非常珍貴的存在
徐向北還得出了另外一個結論,那就是“合體”之後的人,會被賦予相當程度的戰鬥力,就好像坦尼斯,他居然對著在那麼遠的地方的敵方艦隊開弓射擊,儘管沒射中,卻也依然讓徐向北明白那時的他擁有多麼強勁的力量
所以,現在還在天上纏鬥的那些傢伙們,萬一有這麼一兩個發現它們旗艦的異常,自己胸前這個小小的水晶能勝過它們麼?
徐向北不由得焦慮起來,他緊張的盯著天空,那水晶卻不理會徐向北心中的想法,只是依然不緊不慢的燒著甲板
它已經燒到了第三層,那是一層鐵板,看起來還滿厚實的,以至於光束在第三層甲板上移動的度驟然放緩,遠遠不及剛剛燒穿第一第二層甲板時那般迅俐落
就在這時候,一件意外幫了徐向北一把
有個大塊頭的鐵傢伙從空中墜落,直接砸到被燒得通紅的第三層甲板上,已經軟化了的鐵板向內凹陷,隨後伴隨著直讓人全身佈滿雞皮疙瘩的金屬悲鳴,一個大洞出現在甲板上,洞邊緣的鐵板還冒著亮紅色的光芒
洞裡面有什麼東西在發光,那光輝正和徐向北胸前漂浮著的掛飾遙相呼應
那光源緩緩的浮起,慢慢的升出洞口,一直升到和徐向北同高的地方
那是有著蒼藍色長髮的少女,少女身上只套著一件類似睡衣的連身式長袍,潔白的肌膚在長袍飄飛的衣角下時隱時現
徐向北想,就是這個了,我要牛逼了
少女緩緩的睜開眼睛,她的瞳孔和頭髮一樣都是漂亮的蒼藍色,那雙眼睛裡射出的目光清澈得如毫無雜質的液氮般,在那目光裡徐向北看到了自己的倒影——什麼嘛,這個看起來有些手足無措的男人居然是自己啊……
少女抬起右手,輕輕撫摸徐向北的臉頰,冰涼舒適的觸感源源不斷的通過皮膚傳到徐向北的腦海裡
“我是你的羽翼”少女最初微張,發出的聲音並不高亢,卻清晰的傳達到了徐向北的耳朵裡
話音剛落,她的指尖噴出一小股第八色的光輝,在徐向北的臉上划出一道細小的傷痕,殷紅的鮮血順著少女纖細的食指一路流下來,讓少女那蒼白的肌膚顯妖嬈
少女揚起沾染了徐向北鮮血的食指,蓮步輕移,輕盈的轉了個圈,連接少女食指和徐向北傷口的血絲竟然像藕絲般越拉越長,鮮紅的細線就這樣將少女包裹其間
完成這個動作之後,少女雙手合在胸前,將帶血的食指按進自己乳房之間
那之後短短數秒,整個戰場上能見度幾乎為零,因為似乎要吞沒一切的第八色光輝蓋過了其他所有的顏色
因為突然失明,原本只是近距離對射的翔士們撞到了一起,而原先正糾纏在一起做生死搏鬥的翔士們則一下子錯過了彼此……想要射向敵方的砲彈落到了自己人頭上,想要營救己方的救生艇卻無意中逮住了對方的翔士,整個戰場在那一瞬間亂作一團……
而在失明的狀態下,徐向北感覺到,有人吻上了自己的嘴唇
這一次,少女的聲音不是通過耳朵,而是徑直在自己大腦的某個部分中響起
【我是你的羽翼】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5-6-26 23:16:06
008 升空
徐向北恢復視力的時候,他發現自己已經不像是自己了
這不是說他身體有什麼大的突變,此時他依然是那個全身肌肉鬆軟得像是注了水,年紀輕輕就肚皮微凸的宅男徐向北,相貌不好不壞丟就人群裡立馬就找不著了,除了衝浪沒有擅長的體育項目,至今真實戀愛經驗為零總而言之,就是全國每所大學都必然有那麼一批的宅男而已
可他還是覺得自己不像是自己了那裡不同了呢?徐向北稍一琢磨,發現是自己接觸外界的方式有些不同了平時徐向北就和普通人類一樣,外界的信息大半都是通過眼睛來獲取的,可現儘管徐向北的眼睛盯著前方,他周圍的情況卻彷彿全部被他收入視野中似的而且比起以雙眼直接觀看,徐向北腦海裡對周圍狀況的認知像是間接借用了旁觀者的視角從旁觀看
他“看見”緋紅色的火舌點燃了大半個甲板,他看見火牆另一側,大量打著赤膊的水兵排成接力長隊,正一桶接一桶的把水倒進火海裡;他看見三王女正在艦橋上暴跳如雷……當然,他還看見了他自己
就在燃燒的那片甲板的正中央,裸露著唯一一塊尚未被緋紅色佔領的地面,兇猛的火焰彷彿懼怕著什麼似的避開了那個地方而火焰畏懼的那個東西光從表面上看了應該就是他徐向北了徐向北看著自己佇立在火焰之中,身上套著的還是剛剛他從死掉的水兵身上扒下來的軍裝,唯一不同的是,他的背後多了一雙有著金屬質感的巨大黑色羽翼
自己在一邊看著自己,這狀況真奇怪可徐向北知道,這絶對不是什麼所謂的靈魂出竅,因為他清楚的感覺到自己身體各個部分的存在感,而且一般就算靈魂出竅,能看到的也只限於靈魂的視野所覆蓋的地方,他徐向北的感知可是在同一時刻向著四面八方延伸,將周圍陷入戰鬥的整個空域都清楚的銘刻在腦海裡了,他甚至在一片混亂的戰區中找到了一身皮甲綠衣在半透明羽翼的支持下翱翔在夜空中的坦尼斯
所以這不是靈魂出竅,他徐向北的靈魂還老老實實的呆在自己的“臭皮囊”裡,他對這一點非常的確信
緊接著,徐向北龐大的宅知識儲備發揮作用了,他想起了在《星界戰旗》中拉斐爾和她的同族們在漫長的宇宙生活裡進化出的知覺:空識這大概就是對他徐向北此時獲得的這種全感知方式的最好描述為了方便,也將這個世界裡類似的感知命名為“空識”BY作者
瞭解了這一點之後,徐向北讓自己徹底的放鬆,將空識的觸角進一步的伸向四面八方,享受著同一時刻獲取龐大數據所帶來的奇特感覺
緊接著他又產生了其他的疑問
他發現在空中交戰著的人們背後的羽翼和自己背後這一雙不太一樣不,徐向北修正道,那已經不是能用“不太一樣”來形容的程度了,其他人儘管身上的武器裝備各異徐向北推測,那是由與他們“合體”的少女的不同所造成的,背後的羽翼也各有差異,可那些羽翼無一例外都是半透明的狀態,看起來像是一個幻影,羽翼與人的後背連接的地方乾脆什麼都沒有,看起來就好像羽翼只不過是憑空漂浮在人們背後罷了
可自己背上這對翅膀,不單只體型要大上許多,而且看它們那質感,那光澤,那根本就是實體嘛徐向北甚至能清晰的感覺到羽翼與自己後背相連的實感,他的鼻子還從灼熱的空氣中捕捉到了一絲鋼鐵剛剛完成銲接時那種獨特的臭氧味兒……
徐向北抬起自己的左手,越過右肩伸向背後,在他的指尖剛剛碰觸到羽翼那冰涼光滑的表面時……
【啊】在徐向北的腦海裡響起了略帶驚訝的少女的聲音
徐向北認出來了,這是自己的羽翼的聲音由於類似的情節在漫畫什麼的裡面已經出現得太多,宅男徐向北立刻掌握了現在的狀況——少女的靈魂或者類似的什麼大概是跑進自己的大腦裡了
【小腦】為了方便就在這裡說明,以後像這種在腦海裡直接響起的聲音,就用來表示了BY作者
好,小腦,徐向北不以為意,他繼續用左手撫摸著自己背後那巨大的羽翼,被皮膚與金屬相貼的觸感同時從指尖和羽翼上傳來,讓徐向北感到很奇
【很酸】
是嘛,原來對於羽翼來說觸摸是這麼一回事啊
【辛德蕾拉】
徐向北納悶,那是啥,灰姑娘實際上,辛德蕾拉就是大名鼎鼎的灰姑娘的名字,風幻系列只是借用而已?這個時候徐向北已經知道,自己腦海裡的想法大概會直接傳達給佔據了自己小腦的那位少女
果然不出他所料,少女立刻針對徐向北上一個問題做出了回答:【名字】
“喂喂,我知道你們兩個終於尋找的彼此有很多很多的東西要交流啦,但是拜託你們也看看周圍的情況……真是的,現在的年輕人啊~”
突然響起的稚嫩嗓音打斷了徐向北與突然和自己共享一個身體的少女那奇特的交流
儘管得到的空識知覺立刻將說話的東西的樣子位置什麼的全部呈現在徐向北的腦海裡,徐向北還是按照舊有的習慣轉過頭,向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
一個只有普通男人一個巴掌大的小東西正飄飛在徐向北跟前那東西有著小女孩的四肢和臉蛋,淡金色的長髮紮成兩條長長的細麻花辮,蓄著劉海的額頭上扣著一頂男士高筒禮帽,帽子的高筒微微歪向一邊這個小小女孩就這麼漂浮在空中,身體對著徐向北彎成反“く”字型,雙手叉在向前彎曲的腰上,三對輕薄細小的翅膀在她背後刷拉刷拉的拍打著
妖精?看著小小女孩的外表,徐向北腦海裡立刻浮現出這樣的猜想,又立刻被自己的夥伴推翻
【輔助單元】徐向北的小腦這樣對大腦說
小東西鼓著臉頰,極度不滿的盯著徐向北:“退一萬步講,你也要先感謝下為你燒斷繩子又為你的羽翼打穿那~麼~那~麼厚的甲板的我才對啊”
徐向北被小東西的話語所提醒,趕忙看向自己胸前的掛墜,那東西果然不見了蹤影
“那原來就是你啊,”徐向北對著浮在空中的小傢伙砸砸嘴,同時連點了幾次頭,小傢伙立刻昂起脖子,臉上露出了不起的樣子,就像是正在等待誇獎的小孩子一樣,可是徐向北突然覺得,逗她玩一下沒準會很有意思,於是他接著說,“那麼小,難怪剛剛燒半天燒不穿那層鋼板呢……”
“啊咧,咦?”小妖精一下子傻眼了,對著徐向北連著眨巴了好幾下眼睛,“那,那個是意外啦,反正最後都開了嘛……雖然是別的東西砸開的……”
徐向北本來想吐槽的,但是他突然有了一個好的主意,他伸出食指,照著小傢伙的腦袋用了彈了一下……
小傢伙一下子失去了平衡,連著向後翻了好幾個跟頭,好不容易穩住身形的時候,她用一雙小手抱著自己的被彈到的額頭,一雙大眼睛裡溢滿了淚光……
“嗚咕……幹嘛彈我啦,你幹嘛啦”
不為啥,徐向北單純只是覺得這麼做應該會滿有意思的……可接著他又想起來,眼前這個小傢伙貌似是辛德蕾拉的輔助單元,沒準她們倆的痛覺啥的都是共享的……他趕忙在腦海裡為自己開脫:我只是覺得有必要對自誇的孩子進行管教罷了……
不過看起來完全沒有這個必要了,沒等徐向北開脫完畢,辛德蕾拉的聲音徑直打斷了他
【天翔士高接近中,敵意判斷不明】
話音剛落,徐向北的空識中,某個部分突然變得清晰起來六名裝扮各異的“人體高達”,正從三個方向向著徐向北所處的旗艦湧來,徐向北心說,原來他們在這個世界叫“天翔士”啊,這名字還真俗氣還讓徐向北感到奇怪的是,剛剛他們明明還對這條旗艦不聞不問……
這是衝自己來的——徐向北突然產生了這樣的預感
於此同時,有人影越過包圍著徐向北的火牆,而且還不止一個,不就之前把徐向北揍趴在地上的三王女禁衛隊的小夥子們,手持武器將徐向北包圍起來
徐向北這才發現,自己周圍的火牆不知何時已經減弱到足以允許人通過的地步了——看來空識雖然能將周圍的情況彙集過來,想真正的將這些數據轉化成有用的情報還得仰仗人的觀察力啊……
就在這幫小夥子們落地的瞬間,剛剛在徐向北跟前絞碎了三個水兵的第八色光線從小妖精的手指上迸射而出,直刺徐向北正面的名禁衛隊士兵,卻只見那小夥子護在胸前的左臂上的護腕閃了一下,一道光的屏障頃刻間展開,將小妖精射出的光線彈開偏折後的光線正好打在三王女旗艦的煙囪上,漆黑的鐵圓柱立馬多了一道傷痕,濃密的煤煙一股一股的從這傷痕中湧出,硫化物那刺鼻的氣味把徐向北嗆得夠嗆
“哦呀,失敗了……”小傢伙咿嘿嘿的笑著,還用小手不好意思的摸著自己的腦門
這時候,三王女的咆哮越過火牆和包圍徐向北的禁衛隊的頭頂,鑽進徐向北的耳朵
“抓住那個賤民用隔斷器將他們強行分離絶對不能讓他們起飛”
徐向北在心裡真心實意的向王女殿下道謝
就是嘛,我還可以飛啊……
【起飛程序】辛德蕾拉立刻對徐向北的思想做出反應
一直收攏在徐向北背後的金屬羽翼突然展開,鋭利的翼尖正好擦過包圍徐向北的禁衛隊當中一員的腦袋,於是噴射出來的血和腦漿濺得徐向北大半邊翅膀上都是
翅膀完全展開之後,徐向北原以為辛德蕾拉會像卡娜那樣從自己背後射出一道第八色的噴射流,將自己推上天空,可他完全錯了
辛德蕾拉拍了下翅膀
翅膀尖直接直接敲碎了另外一名禁衛隊的肩膀,騰起的氣流吹得徐向北周圍的火牆瞬間矮了一截
隨後第二下
距離徐向北最近的那圈火苗頃刻熄滅,只剩下一片忽明忽暗的火星
第三下,包圍徐向北的禁衛隊不得不壓低身形,以抵擋狂風而剛剛還只有火星在飄飛的空氣中,緩緩的騰起了翩然的如雪花如螢火般的第八色亮點
【跳】
徐向北立刻依言全力跳起
下一刻,他就滑行在異世界的蒼穹下了
“可喜可賀,我剛剛還在想要是首飛失敗的話該怎麼辦呢……”小妖精緊跟著飛了起來,一邊在徐向北腦袋旁邊打轉,一邊對著徐向北身後正在飛快遠去的三王女旗艦發射著斷斷續續的光束——不過那些光束大部分都被一層像是護盾一樣包裹在戰艦外圍的屏障擋掉了,“果然出了光力場之外就沒效果了呢……”
小妖精似乎有點喪氣,可隨即臉色又亮了起來,“算了,不管了”
她開朗的說著,將腦袋轉向徐向北,露出明媚的笑容:“我是地上軍制羽翼MSN-004‘SAZABI’試做機辛德蕾拉的輔助單元,你可以叫我芙鈴,今後多多指教了”
【多多指教】
於是,屬於徐向北的天空傳奇,終於開始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5-6-26 23:16:22
009 理論派宅男的初次實戰
徐向北原先還有些擔心,怕飛起來之後會突然發現自己壓根玩不轉這種由少女幻化而成的飛天兵器,畢竟這可是他徐向北頭一回升上天空他的這種擔心,漸漸的隨著辛德蕾拉在空中平穩的滑翔而煙消雲散
徐向北發現,自己壓根不需要費心去操控背後多出來的那對翅膀,寄宿在他小腦裡的少女已經把這一切處理得非常完美但是徐向北還是感覺到了一絲不協調,他通過自己獲得的空識察覺到自己的飛行動作稍顯僵硬,而他腹部和腰部的神經也忠實的傳達著不舒服不習慣的感覺
這一切都讓徐向北想到了當年自己剛學衝浪的時候,辛德蕾拉幻化成的羽翼就好像當年他腳下的兒童用衝浪板,他不用擔心衝浪板是否能忠實的履行自己的指責,他要控制的是他自己的身體與衝浪板、與海浪的配合
事實上,徐向北在這一瞬間藉由回想自己過去經歷觸類旁通領悟到的東西,正是在這邊這個世界,天翔士們入門的第一課艾斯柯佳尼世界裡那些夢想成為強大又帥氣的天翔士的孩子們用滑翔翼練上好幾個月才能領悟的東西,徐向北在第一次升空的時候就領悟到了,這只能歸類於他的悟性以及主角威能
不過,這只是第一課而已,在領悟到了這一點之後,天翔士們還要花上好多年去真正的將自己融入到天空之中,去熟悉天空的脾氣,同時學習在天空中戰鬥的方法,最後,如果他們有幸能與以為擁有自我意識的上古羽翼同契,他們還需要花上很多很多的時間練習與自己羽翼的配合,等等等等所以說,徐向北現在只不過是在制霸天空的萬里長征中邁出了第一步罷而已
徐向北雖然不瞭解這些,卻也通過自己的感覺瞭解到,甭管辛德蕾拉是不是牛叉的羽翼,憑自己這個第一次升空的菜鳥是絶對沒辦法做出像是阿姆羅或者基拉壓馬桶那種驚天動地力挽狂瀾的壯舉
此時的天空早已是一片火紅,在徐向北腳下,整齊的炮擊縱隊早已亂做一團,屬於三王女多菲雷亞的戰艦每一艘身上都燃起了大火,粗壯的煙柱掩蓋了戰艦留下的第八色航跡在濃煙和火光之間,許許多多細小的光點正拖著尾跡象是撲火的飛蛾般環繞著燃燒的戰艦盤旋,光點之間不時用光束互相射擊,有時候兩個光點突然相向對沖,交錯之後其中的一個就永遠消失在徐向北的視野裡了
而在遠方,靠近坦尼斯指給徐向北的下行信風道的地方,一堵壯觀彩色城牆正緩慢卻不可一世的向著這邊碾壓過來,赤橙黃是火藥兵器射擊時的光芒,每一次這三色依次亮起,金屬彈丸的風暴就會在徐向北的空識知覺中掠過,徐向北甚至能感覺到那些彈丸在空中的翻滾,感覺到它們散發出來的灼熱氣息;綠色藍色是信號彈的光芒,龐大的艦隊在這些光芒的指揮下調整著隊形;第八色是尾航跡和死亡的顏色,那邊的大艦隊似乎並不急著摧毀對手,所以八色光亮起的頻率比起三王女的艦隊炮擊追擊艦隊時要低上很多,可是每一次那光芒閃現,徐向北就有種置身張藝謀的《英雄》的感覺,秦軍的箭雨鋪天蓋地的射來,就好像天都要塌下來似的——對面射來的光束就是密集到這個程度
【攻擊警報】
腦海裡的聲音剛落,徐向北就感到一陣突如其來的失重感原來是辛德蕾拉猛的一沉,千鈞一髮之際閃過了一發十字弓彈,還沒等徐向北鬆口氣,那弓彈就在他頭頂上炸開來,洶湧的衝擊波掃過徐向北的身體,讓他的皮膚產生類似被砂紙摩擦般感覺
“噢啦噢啦,來勢洶洶喲”同樣被衝擊波掀了幾個跟頭的小妖精輔助單元芙鈴拍拍被弄亂的裙子,興奮的說道,盯著徐向北的眼睛閃閃發亮,“怎麼樣怎麼樣,要開打嗎?要開打嗎?”
徐向北用空識掃了眼氣勢洶洶緊追在自己身後的六名天翔士,發現其中一個正咬牙切齒的給裝在自己手臂上十字弓塞彈藥,於是他砸了砸嘴
本來就是菜鳥,還向著一對六?別傻了徐向北在心裡嘀咕但是他還是稍微猶豫了下,他想到了三王女那光滑潔白脊背,胸前細小粉嫩的荷包蛋,以及含著怒意的嫵媚面容看了她的裸體還差點將她推倒,然後現在自己就這麼跑路好嗎?可徐向北立刻釋然了,因為他忽然想起自己總結出來的經驗:這個世界貴族女孩的裸體是可以隨便看的可心中還是有那麼點彆扭,總覺得不舒服
這時徐向北突然注意到芙鈴正撅著嘴巴瞪著自己
“H好色”看到徐向北注意到自己,小妖精很直觀的發表了自己的看法
徐向北聳肩,不料這個動作讓辛德蕾拉的飛行姿態在一瞬間失去平衡,在空中晃蕩了一圈才重恢復平穩徐向北這才想起來,就算是衝浪隨便聳肩也是很危險的,何況是在飛行……
“啊哈哈,我猜中了對不”小妖精開心的笑了起來,在徐向北身邊就像是發現花田的蜜蜂般打著轉兒,“那麼那麼,最後決定如何,為了愛而奮勇迎戰嗎?是這樣對嗎?”
“不,恰恰相反,我決定跑路”徐向北很爽朗的回答道,“打得火熱的兩邊和我都沒什麼關係”
那是真的,甚至這個世界原本都和他徐向北沒什麼關係
“咦咦咦咦怎麼能這樣”小妖精失望的大叫,一個俯衝扎到徐向北跟前,用雙手使勁的拽著徐向北額前的劉海,“我們去打一場嘛去打一場嘛”
沒等被拽的頭皮生痛的當事人發表意見,寄宿在徐向北小腦裡的少女突然開口了
【跑路好】
“啥?”看來小妖精也能聽得到這個聲音,她停下了動作,呆呆的看著自己的母體現在就是徐向北本身,“為什麼嘛,為什麼為什麼嘛”
【沒有武器】
這回輪到徐向北吃驚了,沒有武器?穿越到異世界的主角撿到的東西不應該都是牛叉無比的麼,怎麼會沒有武器?難道自己運氣不好開了個民用型?看來自己不但沒有阿姆羅和基拉壓馬桶的實力,連基本的運氣都沒有……
取代回答,辛德蕾拉直接在徐向北的視網膜上投影出一大片稀奇古怪的線路圖一樣的東西,儘管徐向北愣是沒看明白那是啥,但是紅色的部分代表出了問題這點他還是明白的,看那紅色的面積,問題估計還不小在圖片之後浮現出來的小字證實了徐向北的猜想:“未檢測到武器單元”
前面我們已經說過了,徐向北這人天生鎮定,樂觀,同時腦袋經常秀逗,知道自己沒武裝了之後,他反而變得坦然了,他覺得這下事情簡單多了,反正只能跑路了不是?他對著自己記憶裡脫得光溜溜的三王女多菲雷亞說再見,然後用輕鬆的口氣對芙鈴,同時也是對自己小腦裡的辛德蕾拉說道:“事不宜遲,我們閃……”
但是這個世界上有個詞叫“天公不作美”,就在徐向北剛剛得知自己的羽翼沒有武裝準備全力開始跑路的這個節骨眼,戰鬥就這麼找上門來了
“亂黨哪裡走”一個聲音突然在徐向北耳邊炸響,作為一個看了無數穿越書玩了無數GALGAME的老牌宅男,徐向北一點也不奇怪這聲音的主人聽起來像個御姐,他的空識立刻捕捉到近在咫尺的少女天翔士
包裹著少女的重鎧並沒能掩蓋少女身體那婀娜的曲線,白色鎧甲上銘刻的金色花紋就像是禮服長裙的蕾絲邊一樣烘托著少女的高貴,帶著鋸齒邊的圓形大盾和被少女單手握著的雙刃重劍為少女的身影增添了幾分英氣
她沒有戴頭盔,黑色的長髮像披風般在風中飛揚,長髮的髮絲中,她背後那像是一根根水晶組合在一起的華麗的光之羽翼明亮耀眼
“我在這裡守候多時了,納命來”少女大喝一聲,就將原型重盾擋在身前,高舉著手中的重劍,背後的羽翼亮度一瞬間暴增數倍她就這樣拖著閃亮的尾跡風馳電掣的迎面衝向徐向北
高逼近的大盾一瞬間就填滿了徐向北的整個視野,高懸在盾牌上方的巨劍就像是剛剛淬火般發出紅光,雙方對沖時造成的強烈風壓撕扯著徐向北的臉皮
但是徐向北卻在分析少女剛剛的話語,“我在這裡守候多時了”,而她又是突然出現在自己前方的辛德蕾拉之前一直在挑沒人的地方飛,綜合起來一考量,徐向北把“這個世界有隱形概念”納入了自己的經驗體系
可能有人會說,你這也太扯了?他一破宅男能鎮靜到這個地步?
別急啊,待我慢慢道來當然,徐向北會這麼著,和他的天性是有聯繫,可是多的還是後天養成的習慣他可是真正意義上的骨灰級宅男,在遊戲方面也是如此,他不但玩的遊戲多,還幾乎每個都鑽研透了,經常給遊戲機實用技術啥的寫點攻略心得補遺,這要是沒有點悟性是做不到的長久以來,徐向北養成了一種在遊戲的同時不斷收集情報總結經驗的習慣,這習慣此時已經深深的烙在了他的每一段DNA中……俗話說,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嘛,所以現在徐向北的這個舉動純粹是習慣罷了……
另外,徐向北潛意識裡還有個特別有他個人風格的想法:反正自己這菜鳥在規避對方攻擊上是一點忙幫不上了,乾脆全部交給辛德蕾拉……而他這種想法,我們一般管它叫“信任”
這種信任得到了回應,辛德蕾拉果然在千鈞一髮之際以橫向的翻滾動作躲過了對方的衝撞但是辛德蕾拉那劇烈的規避動作讓毫無準備的徐向北狠狠的扭到了腰,而由於徐向北配合得不好,辛德蕾拉的規避也稍顯遲鈍,以至於橫砍過來的重劍擦傷了她黑色的實體羽翼辛德蕾拉也就是徐向北在空中翻滾著,翼尖的傷口中殷紅的鮮血在夜空中划出一道帶著鐵鏽味的半圓,隨即濺到擦身而過的白色少女身上
錯過的瞬間,白甲少女也迴轉自己的身體,黑色的長髮飛散成半個圓弧,她藉著迴轉的力量,甩開裝了圓形大盾的左手,下一刻那盾牌脫離了少女的手肘,鋸齒邊就像是鋸木廠的圓鋸般飛的旋轉起來,帶著金屬摩擦的噪音襲向徐向北的背後
追加攻擊麼?徐向北根據自己在格鬥遊戲中積累的經驗立刻得出了此時最佳的規避方案——幾乎同時,辛德蕾拉按照徐向北的方案開始行動,可惜的是,徐向北和所有宅男一樣,身體上能跟的上腦子反應度的部位就只有手指,於是徐向北再一次體會到身體被扭曲時的疼痛,辛德蕾拉的動作也再一次被徐向北拖慢
旋轉的圓盾驚險異常的從辛德蕾拉的左翼表面掠過,高轉動的鋸齒邊帶起的氣流像是刀子一般擦過徐向北的臉頰
但是徐向北立刻發現自己失算了,他剛剛沒注意到那盾牌下面附帶著繩索,剛剛為了避免左翼被圓盾擊中,辛德蕾拉不得不在向旁邊規避的時候配合翻轉動作,發現繩子存在的時候,翻轉過來的右翼已經撞進了繩索當中
圓盾在繩索的拉扯下突然改變軌道,划過一個大圈轉了回來,隨即以辛德蕾拉的右翼為軸心,一圈一圈的轉動,隨著盾牌與辛德蕾拉之間的繩索急的縮短,盾牌的迴轉度越來越快,不用看徐向北都知道它接觸右翼的瞬間會發生多麼可怕的事情
雪上加霜的是,白甲的少女似乎啟動了什麼東西,連著辛德蕾拉和她左臂的那段繩索正飛快的縮進她手肘的鎧甲中,藉著繩索的拖曳以及自己背後羽翼的推動,少女將雙刃巨劍平舉在胸前,全力向徐向北突刺而來
“你的人頭,我烈翼翔士加布里艾拉就在此收下了”
作者: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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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6-26 23:16:39
010 理論派的弱點
徐向北知道,這時候首先要做的就是弄斷捆著辛德蕾拉右翼的繩子,而且要立即弄斷
這件事情芙鈴完成了小傢伙繞到自己母體的上方,兩隻手掌攤開併攏在一起,由掌心射出的光芒凝聚成一條直線,直接投射到捆綁徐向北翅膀的繩索之上,徐向北認出來,那正是燒穿三王女戰艦的三層甲板,將辛德蕾拉從中央庫房中釋放出來的東西
【近距離對艦用光束武器】徐向北的小腦忙不迭的解釋道,看來儘管本體的武器系統損毀了,輔助單元卻依然保有武裝
光束灼燒繩索的時候,在空中繞著徐向北迴轉的圓盾已經近在咫尺,徐向北甚至能看到盾邊緣那高旋轉的鋸齒留下的一連串殘影,稍遠的地方,改用雙手持劍長髮女戰士正激突而來,冒著紅光的雙刃巨劍劍鋒直指徐向北的面門
徐向北不急,作為資深格鬥遊戲玩家,他深知越是千鈞一髮的時刻越不能急,於此同時,他的腦海裡流過一連串的鏡頭,全部是他原先世界的格鬥遊戲中的防守反擊技能徐向北知道自己身體運動能力是個什麼狀況,所以他立刻排除了那些需要精湛準確的身體動作才能達成的反擊方式,選取了最適合現在情況的一招
這一切都在短短幾毫秒中完成,事實上,這與其說是思考,不如說是一個資深格鬥遊戲宅近乎條件反射般的本能
接下來就是等待反擊的最適合的那一個剎那……
徐向北不知道,他此時的反應,以及臉上的表情,留給了對面的烈翼翔士加布里艾拉多麼深刻的印象
在她看來,面對這等危急的狀況,眼前這個不知名翔士毫無懼色,甚至稍稍露出些許成竹在胸的模樣,這需要何等的勇氣於自信,正處於突進狀態的她不自覺的就將對徐向北的評價調高了幾個等級,開始覺得眼前這個人沒準非常不簡單,有那麼一剎那她居然猶豫了起來,覺得徐向北留了什麼後手……
但是她此時的狀況是箭在弦上,多年養成的戰鬥素養讓她立刻排除了心中的雜念,將全部的心緒灌注到目前這一擊上
此時此刻,飛轉的圓盾已經貼近辛德蕾拉的右翼,鋸齒摩擦空氣的聲音彷彿就緊貼著徐向北的耳朵響個不停,說時遲那時快,被芙鈴的光線越燒越細的繩索突然間斷裂,圓盾一下子被巨大的離心力狠狠的甩了出去,纏繞在右翼上的繩索在刺耳的金屬摩擦聲中被圓盾一下子全數抽走
那一瞬間,加布里艾拉臉上閃過一絲失望,她知道,憑著剛剛與自己擦身而過時所展現出來的卓越機動性,自己這一擊多半是要落空了可出乎她意料的是,徐向北保持著原先的狀態,絲毫沒有要閃避的意思,似乎正等著加布里艾拉的寶劍刺穿他的面門……霎時間加布里艾拉已經突進到徐向北跟前,那一剎那,她看到對面陌生翔士的嘴角微微上揚
徐向北猛然向下一沉,加布里艾拉的重劍的鋒芒剛好從他背後,兩隻羽翼之間的空擋穿過
然後辛德蕾拉按照徐向北的設想,全力在原地進行軸向翻滾
與徐向北擦身而過的瞬間,加布里艾拉猛然發現對方那黑色的金屬實體羽翼掄了整整半圈,劈頭蓋臉的向著自己猛砸下來
瞬時間她做了一個萬不得已的決定,她將她的盾牌強行召喚回自己左手手肘裝甲上由於這個動作,她的羽翼在她腦海裡發出尖鋭的、痛苦的悲鳴
不過總算是在千鈞一髮之際接下了以泰山壓頂之勢打來的翅膀,那一瞬間加布里艾拉差點以為自己失去了整個左手,強力的震盪順著包裹她全身的鎧甲傳遞,讓她覺得周身麻痹,就連右手的雙刃重劍都差點被震得脫手飛出
加布里艾拉不知道,她剛剛成為了艾斯柯佳尼整個空戰史上直接接下被後世賦予了無數恐怖綽號的辛德蕾拉的翅膀橫掃後徐向北將這招命名為托馬斯全旋,依然倖存的三人之一,而且她是唯一一個接下這一招之後還能再次升空作戰的天翔士
這完全是因為此時徐向北還是個菜鳥,辛德蕾拉的機能也不完整的緣故
而徐向北此時並不知道加布里艾拉的狀況有多麼糟糕雖說他是個強大的宅男,但是剛剛那一瞬間的生死交錯,還是讓他慌了神,畢竟再怎麼宅也是個理論派嘛……最多就是個比較有膽量的理論派罷了
看到一擊得手,徐向北也不想著“追打”,連平時他最喜歡干的“SHOW連擊數”都不做了,他滿腦子都是趁這機會趕快跑路的念頭
當然,考慮到緊追在他身後的那另外六騎天翔士,這個決定無疑是正確的,儘管它並不是出自理性的思考——這對徐向北來說是一件滿難得的事情
於是徐向北奪路而逃,緊跟在身後的芙鈴一邊跑一邊像是貪玩似的對浮在空中動彈不得的加布里艾拉發射比剛剛燒繩子時細得多的光束
等加布里艾拉緩過勁來的時候,徐向北早跑出她的交戰範圍了,而且她的羽翼一邊悲鳴一邊告訴她,以現在的狀態她是追不上那個重創自己的那個傢伙了
所以她放鬆了全身的肌肉,任憑自己漂浮在空中,等著正在快接近的六個亮點
亮點中的一個脫離了追擊隊列,在其他五人掠過的同時停在加布里艾拉身邊來人身穿灰色全身重鎧,左手握著的能擋住大半個身形的大盾看起來像極了被豎著切掉一半的雞蛋殼,大盾上繪有一個紅色的聖喬治十字,可他右手抓的武器卻顯得與這一身古典鎧甲好不搭調——那是一根長度接近他身高三倍的細長圓桿子,桿子的頭部冒著細小的第八色火苗說白了那就像是一把加加加長型的火焰噴射器和張揚的武器不同,盔甲背後的光之羽翼顯得很低調,顏色淡得彷彿能融進夜色中擁抱所有看出來這套羽翼的戰鬥形態是以什麼為藍本設計的同志,你們都是好同志BY作者
來人揭開頭盔面甲,露出的臉正是多勒雷斯
“看來被修理得很慘吶,加布麗加布里艾拉的暱稱”卡特雷亞近衛翔士團團長露出笑臉向自己的部下打趣,“與其這樣你還不如乖乖的按照命令拖住他……”
“或許真的如此”加布麗沒有否認,“那是個棘手的傢伙,所以拜託團長大人趁著他和自己的羽翼尚未磨合,儘早解決掉為好”
多勒雷斯撇撇嘴,隨即用雖然平緩,卻顯得成竹在胸的語氣承諾道:“我們得到的命令是捕獲,不是擊落……不過既然連你都這麼說了,我會參考的”
說罷多勒雷斯放下頭盔的面甲,背後噴射出第八粒子的洪流,拖著閃亮的尾跡,追向遠去的追擊隊形
另一邊徐向北正頭疼呢
他看得出來追擊的六人正在一點一點接近自己
看起來自己得到的羽翼在速度方面並不出眾
【正常狀態確實如此】
徐向北這才發現自己的想法似乎對自己的羽翼有些失禮然後他注意到,辛德蕾拉提到現在是“正常狀態”那不正常狀態會怎麼樣?
【高巡航模式】
聽名字就是適合現在這種狀況使用的東東,不過徐向北沒有急著下令進入這個模式,因為他根據他的經驗,推斷這個模式必然有所限制
在他小腦裡的辛德蕾拉立刻給出了答覆【進入高巡航模式前需要長時間保持直線加飛行狀態】
徐向北用空識掃了眼追在背後的六個傢伙,發現他們似乎都配備了遠程武器,鬼知道他們什麼時候能進射程……不,排在追擊隊形左邊第二個的那個傢伙手裡的十字弓已經進入射程了,剛剛徐向北還差點挨了他一箭呢
所以直線飛行不等於給人當靶子打?
但是轉念一想,不這麼幹自己肯定要被抓,那麼剩下的選擇就只有投降了
豁出去了,徐向北可不想在還沒好好看看這個異世界的狀況下就失去人身自由,而且,退一萬步說,如果沒發生這麼些事情,他徐向北早就被那三王女折磨死了,現在放手一搏,失敗了就權當什麼事情都沒發生算了
徐向北決心已定,正要“下令”,辛德蕾拉的聲音就在腦海裡響起
【高巡航模式預備】
【3】
【2】
【1,加速開始】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5-6-26 23:17:08
011 八尾鳳凰
徐向北原先以為,加的過程會像是火箭升空那樣抖個不停,他發現他錯了
至少他暫時錯了
開始加之後依然平穩的飛行在艾斯柯佳尼的天空中,除了脊椎上感到的些許推力之外沒什麼特別的感受,於是他將注意力轉向緊追在自己背後的六騎
此時此刻徐向北特別擔心的是那六騎就像剛剛那樣以遠程攻擊向自己發難,他特別留意起那個抓著十字弓的天翔士,與身穿重鎧的其他幾位翔士不同,那人一身輕皮甲,一看就知道是個玩高遠戰的傢伙,徐向北用空識看了半天,除了安裝在十字弩頭部的長柄刺刀之外完全沒有發現其他的近戰武器不過和徐向北印象裡的遠程兵種略有不同的是,他手裡抓了一塊像是羅馬軍團制式裝備的方形長盾,盾的邊緣同樣佈滿了鋸齒
徐向北立馬聯想到剛剛與自己交手的那位女翔士——貌似是叫加布里艾拉,難不成那人手上的盾牌其實是個有盾牌外形的電鋸?很有可能,徐向北把近戰中要小心盾牌這點納入自己的常識體系,這同樣也是高端遊戲玩家的習慣動作
另外五人看起來有威脅的就只有飛在整個陣型中央的那個裝備了樣式誇張的蛋殼盾的翔士了,他手裡那根長的桿子簡直就像是一面大牌子,上書“我是狙擊手”……
就在徐向北打算加仔細的研究六人的裝備時,不斷逼近的追擊者們忽然展開了陣型,原本整齊的雁陣猛地像上下左右四個方向展開,徐向北的背後彷彿突然間綻放了一朵巨大的喇叭花,當然你也可以認為他身後展開了一隻兇殘的巨爪巨花巨爪當中,唯有抓蛋盾恩,蛋盾,詛咒下我們RL——作者的戰士保持原航跡,並且加快了追擊的度,這使得他身後的第八色尾跡驟然擴大了一倍有餘
徐向北估摸著,他們大概是發覺自己正在加了
手持十字弓的翔士率先發難拇指粗的十字弓彈劃破空氣帶著鋭利的尖嘯,經過暗化處理的弓彈幾乎要融入夜空之中,就算是在徐向北的空識裡也只留下了一個殘影徐向北知道,那弓彈裡面裝著炸葯他剛剛吃過一發了嘛,要是被擊中,自己多半要變成一堆碎肉片和脂肪了
要命的是,按照辛德蕾拉的說法,現在他們一旦脫離直線加飛行,那整個加過程就不得不重來過,那樣的話徐向北就不可能逃脫對方的追擊了
剎那間十字弓彈就逼近了徐向北的後背,都不用看辛德蕾拉在腦海裡給出的彈道圖就清楚的知道那東西多半會一頭紮進自己後背,他有那麼一瞬間還開始設想起那東西鑽過脊椎時的感覺,這讓他頭皮一陣發麻也許是因為距離已經極度縮短的緣故,此時徐向北的空識已經能捕捉到十字弓彈的具體影像,甚至能看見微旋轉的十字弓彈切開空氣時留下的螺旋狀尾流
說時遲那時快,一道光束從芙鈴指尖飛出,順著十字弓彈的中軸線掃過,將它凌空切成兩半,外殼切面處因為灼熱而泛著紅光,裡面的各種玄機閃露在外,隨即又被淹沒在一片爆炸的光芒中
“嗚哇,終於趕上了”飛在徐向北身邊的小妖精長長的舒了口氣,臉上露出一副像是累壞了的表情
“我剛剛還以為我就要變烤飛豬了……”徐向北也大喘氣,利用芙鈴的光束武器攔截追來的實體彈,這是徐向北制定的逃跑計劃裡非常關鍵的一環,剛剛那一幕著實讓徐向北背後出了一身冷汗,“你就不能快點出手,非要讓我體會一下與死神擦肩而過的感覺麼……”
“太久沒有舒展筋骨,鎖定系統的反應有些慢那也是情有可原的嘛,難道不是麼?不是麼?”小妖精鼓起臉頰,在徐向北腦袋旁邊大幅度的晃動著身體表達著她的不滿,“而且,說到底都是你出現得太晚了啦,讓我們沉睡這麼久,搞的辛德蕾拉的武器系統損壞了,我的反應也變慢了,都是你害得啦”
得,這倒成了他徐向北的錯了,徐向北嘀咕這話你幹嘛不去跟我老媽說去?
就在徐向北和小妖精互相打屁的時候,在後面追擊徐向北的六人陷入了短時間的沉默
他們得到的命令本來就是俘獲而不是擊落,剛剛之所以採用實體彈攻擊也是為了留出時間讓徐向北規避,藉此迫使徐向北減
徐向北滿意的看著沉默的追擊者們,他早就猜想對方是不是想要捕獲自己,理由是,剛剛翅膀被綁住的時候,他要是那加布里艾拉第一時間就會把劍丟過來,他相當武斷的認為,既然擁有將盾牌投得那麼準的實力,丟劍丟準問題應該也不大才對徐向北心想接下來才是真正的難關——不知道小妖精的光束能不能像傑迪武士的光劍那樣彈開射來的光束呢?
辛德蕾拉對此的回答倒是很乾脆:【妄想】
然後還加了一句:【傑迪武士是啥?】
……徐向北頗有些無奈,他怎麼解釋好呢,所以他敷衍道:傑迪武士是指一幫傻×
……
不過根據辛德蕾拉的說法,似乎在飛行度提高到一定檔次之後,光束兵器就對徐向北他們構不成威脅了,就連徐向北這麼堅定的無信者都開始祈禱那個“一定檔次”快點達到……
好在這個世界的神看起來滿博愛的,他並沒有介意徐向北那外來者的身份,平等的將她的恩澤照耀在徐向北身上——對方在短暫沉默之後,六人當中手持騎士長槍的那位從槍尖上像徐向北發射了一道光線,只不過那光線壓根就沒徐向北什麼事,只是在他前方數米的地方掃過而已
徐向北立刻意識到,這是警告,看來這些人雖然會飛,但是一樣和地球中世紀的那些紳士們有著一模一樣的迂腐,生死相搏的戰場上哪那麼多禮貌和規矩啊……不過這倒也加大了徐向北逃脫的機率
過了一小會,第二次警告到來了
從持槍翔士槍尖射出的細線就好像鋭利的刀光一般將夜空一劈兩半,一直划過徐向北的側臉,在徐向北的臉皮上留下一道的傷痕,剛好和辛德蕾拉契約時划出的傷痕交叉而過,形成一個十字傷
徐向北在心裡大罵,老大們,你們都劃錯邊了這裡小kUSO一下某動畫的某OVA
吐槽歸吐槽,徐向北的大腦幾乎是條件反射的在和拿騎士槍的那個傢伙相關的資料里加入一條“遠程攻擊精度和威力控制相當優秀”,這個時候徐向北還有些沾沾自喜,誰說電子遊戲百害而無一利的,要不是遊戲玩得牛逼他徐向北早就翹辮子了
可是,既然第二次警告已經給自己留下傷痕了,那麼下一次估計就是真刀真槍的東西了
徐向北此時羨慕死追著他的那些人身上像是悶罐頭似的全身鎧甲了,憑什麼自己就只有一對翅膀?
【因為武器系統損壞】
“就是說啊,都怪你生得太晚了啦”徐向北的想法立刻遭到兩名少女形式不同的反擊姑且先把芙鈴算做少女
徐向北張嘴剛想對芙鈴說什麼,他空識裡傳回的信息一下子讓他住了嘴
剛剛向他射擊的那名騎士將左手的騎士盾甩到了背後,改用雙手持槍,而與他的動作相應的是,那把狹長鋭利的長槍表面開始流動藍色的光輝
還給我來聚能射擊?
徐向北暗暗叫苦,不過他立刻想到,對方也許是想通過這種方式再一次對他發出警告
最後通牒麼?
騎士槍上的光芒越來越亮,徐向北估摸著自己挨了這一下估計連灰都沒了
想到這一點後,徐向北又一次釋然了,反正現在除了寄希望於辛德蕾拉達到臨界度自己也沒別的辦法可想了,所以乾脆都交給辛德蕾拉他甚至開始小有興緻的回憶,自己在穿越過來之後這短短幾個小時裡,究竟多少次因為意識到無力改變狀況而變得釋然呢?自己這行為是不是太消極了一點啊?
奇怪的是,也不知道是他故意的還是真的腦筋突然秀逗,他此時此刻似乎壓根就沒考慮到他還有投降這條路
時間就這麼在對種種警告視而不見一直保持航向的徐向北與不斷在騎士槍上聚能的不知名翔士之間靜靜的流逝
下一刻,兩件事情同時發生了
第一件是光的浪濤從瞄準徐向北的騎士槍中噴湧而出,要說那是光束兵器也不準確,因為噴出來的光芒與其說像是某種射線,不如說像是被強行凝聚成圓柱狀的波浪,它用比兩次差點擊中徐向北的十字弓彈要快,卻又比真正的光束慢上許多的度向著徐向北殺來
另一件事情是,辛德蕾拉那黑色的羽翼上,忽然間產生了某種變化在辛德蕾拉的翅膀上,就好像真正的鳥兒一樣排列著一層又一層的羽毛,只不過這羽毛是鋼鐵製成的,而且單個羽毛看起來只是一個被極度拉長的菱形此時此刻,最上面那一排短羽猛然像是著了火般,每根羽毛周圍騰起了一片第八色的光芒
徐向北感到抵在自己後背上的推力突然增強了
於此同時,騎士槍上噴湧而出的光的波濤衝到了徐向北的羽翼上
光流被向後反彈,成錐形濺射開來,碎成好幾股細的光流向徐向北背後的夜空發散,就像是鳳凰的尾巴一般耀眼的光之尾配合燃著第八色光芒的翅膀,遠遠看去徐向北此刻就像是從神話中走出的不死神鳥,不盡的光華傾瀉而出,照亮了大半個夜空
“哇哦,好漂亮”飛在“鳳凰”身邊的小妖精開心的翻了幾個跟頭,衝著徐向北使勁的拍著手掌
徐向北卻沒有那心思欣賞自己變得多麼漂亮那是他自己麼,其實作者本人也不知道,因為他的屁股快要被燒掉了……
他從水兵身上拔下的褲子此時已經著了火,時不時的舔著他的大腿
而他加擔心的是,他的那東西……不要啊,徐向北吶喊,我就算做太監也不要以這種倒霉的形式啊
還好這個時候照射停止了,高前進帶起的狂風吹滅了徐向北褲子上的火苗,保全了徐向北的寶貝疙瘩
可是,心理陰影已經永遠的留下了……
沒等徐向北鬆口氣,密集的攻擊向他射了過來
十字弓翔士往自己的武器裡壓了一長排弓彈,一發接一發的發射,射出的弓彈雖然沒有單發射擊時那恐怖的度和力道,卻張開了一張密不透風的彈幕
騎士槍翔士改用短促的連射,目標似乎是擔負點對點防禦的芙鈴小妖精卻完全沒當回事,像是玩遊戲般穿梭在光束雨中,並且用指尖射出的光芒掃蕩著飛射而來的十字弓彈
可發起攻擊的一共就這兩人,徐向北留意了下此時他和追擊者的距離,然後將這個作為其他四人射程預估添入自己的記憶裡
在十字弓彈爆炸的光芒中飛了一小會,辛德蕾拉的第二層羽毛被“點燃”了,以此為信號,徐向北的空識中追擊者開始被自己急的拋離
到最後一層,也是最長的一層羽毛點燃,用的時間還不到之前的一半,而追擊者也在差不多相同的時刻停止了追擊
這個時候辛德蕾拉的雙翼遠看去就好像包裹在第八色的火光中,她在蒼穹中拉出一道比重型戰艦採用第一類航法時的航跡還要長得多的閃亮尾跡,用任何事物都難以企及的度消失在天際
從這一刻開始,徐向北和他的羽翼獲得了第一個綽號“八尾鳳凰”
作者: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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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6-26 23:17:27
012 弓、佩劍以及交杯酒
坦尼斯從背後的箭壺裡又抽出一支箭,卻沒有再次開弓,而是就這麼把箭搭在弓弦上,懸浮在半空中向著遠方眺望
【怎麼了,坦尼?】這是卡娜在坦尼斯的腦海裡問出的話語,為避免混淆,說明下
坦尼斯沒有答話,他只是看著遠方就在他視線的盡頭,一條細小的亮線出現在夜空下,亮線一直一直向著遙遠的地方延伸著,彷彿要一直通到蒼空的盡頭
“那位小姐也終於上路了吶”當那道亮線終於消失在視野當中時,坦尼斯在心中感嘆
【接下來怎麼辦呢,坦尼?】
“你努力點飛沒準能追上那位小姐哦”儘管沒這個必要,坦尼斯還是把對暫居在自己小腦裡的少女說的話語通過嘴巴說了出來,同時他臉上浮現出慣常的吊兒郎當的笑容
【不可能不可能,絶對不可能,坦尼你真是的,我要是用那個速度飛馬上就會壞掉的啦會壞掉的】
“這樣啊,”坦尼斯裝模作樣用手裡的羽箭的尾端戳著自己的臉,好像真的在認真思索著,“既然如此我們只好……”
他的話語突然中斷,右手掄了半圈,手中的羽箭徑直扎向自己身後的虛空
什麼人的慘叫聲在虛空中響起,隨即一個穿著帝國機動艦隊制服的天翔士從虛空中顯出身型,坦尼斯手裡的羽箭剛好刺進他的左眼眼窩,羽箭的尖端徑直從他的後腦穿出,帶著倒鈎的尖端上暗紅色的血液一滴一滴的落在那人的後背上
“我敬佩你的勇氣,可惜的是我們倆的搭檔水平差得太遠了”
【絶對不是這樣,是坦尼你下手太重了啦,和我沒有關係沒有關係,人家又沒有想要扎穿他的頭啦,絶對沒有】卡娜立刻在坦尼斯的腦海裡嚷嚷起來,氣鼓鼓的抗議著
“隨便啦”坦尼斯拔出羽箭,一柱血泉從偷襲的翔士眼窩中噴出,反作用力推著他向後倒去,他身上的羽翼和武裝在那一刻解除了實體化,可是並沒有少女從他身上分離出來,取而代之的是鑲嵌著和徐向北得到的掛墜類似的水晶的一副胸鎧出現在他上身就在那翔士向著坦尼斯腳下無盡的虛空跌落的時候,他胸甲上的水晶在清脆的碎裂聲中化為一陣晶瑩的粉塵
【總覺得,有些悲傷呢……】意外的,卡娜的這句話沒有帶上她那可以說是標誌性的語癖
“戰爭嘛,最後剩下的總是悲傷,不過,對戰士來說,能碰上一件好武器也是一種緣分呢”說完坦尼斯又望向“那位小姐”離開的方向,隨即他臉上的表情就像是掉了裝錢的皮口袋似的,他用了拍了拍自己的腦袋,“糟了,我居然忘記問那位小姐的主人名字了”
雖然卡娜沒答話,但是坦尼斯周圍掃過的風發出的聲音,聽起來就像是卡娜的嘆息似的
【那麼,現在我們怎麼辦?】
坦尼斯四下打量了一圈,此時整個空域的戰鬥已經接近尾聲,三王女艦隊殘存的每一條船都燃起了大火,儘管依然處於第一類航法航行中,度卻比那些載的商船還要慢上許多,發生在戰艦周圍的天翔士之間的戰鬥似乎已經結束,帝國機動艦隊的翔士們中有地上戰能力的正一批一批的踏上殘存戰艦的甲板,而龐大的帝國機動艦隊已經停止了炮擊,並且脫離了第一類航法——那意味著艦隊的指揮官認為勝負已分
就在坦尼斯觀望的時候,三王女殘存戰艦中的一艘突然發生了大爆炸,驟然膨脹的圓球形光輝吞噬了它周圍的帝國機動艦隊所屬翔士,隨即帶著他們一道永遠的消失了
“自爆嗎,真是愚蠢的忠誠啊”坦尼斯自語,“卡娜唄,我記得帝國機動艦隊裡我們掌握的船是叫……‘莎翁壞死的’對?”
【沙恩霍斯特,沙恩霍斯特】
“都一樣都一樣,我們走空識的擾亂就交給你咯,卡娜”說罷坦尼斯就身形一側,展開半透明的光之翼隱沒在夜空當中
====================
而就在坦尼斯飛向帝國艦隊的同時,多菲雷亞陷入了登艦的帝國機動艦隊翔士們的包圍中
三王女殿下白嫩的小臉蛋被抹上了好幾塊黑灰,原本漂亮的白色軍裝此時此刻沾滿了血污,可那裡面並沒有王女殿下的血,那全是忠誠的禁衛隊在保護她的時候不幸濺到她身上的
王女殿下背靠著艦橋指揮台的欄杆,微微顫抖的雙手緊握著她那把漂亮的銀色指揮刀的刀柄,將閃亮的刀鋒橫在胸前這時候她的外表似乎已經不是那個高傲的王女,僅僅是一個嚇壞了的、受傷的小獸,儘管非常非常的害怕,卻依然拼盡了自己最後一絲勇氣戒備著她身上唯一還透著王女的威嚴的地方,就是她的眼睛
儘管飽含著淚水,儘管微微有些紅腫,可她的雙眸清澈依舊,帶著堅定意志的目光從那樣的瞳孔中射出,毫不畏懼的盯著包圍自己的那些全副武裝的人們
她的背後是熊熊燃燒的甲板,她的腳下是誓死守衛她的人們的屍體和鮮血,她的頭頂沒有神的注視,最後護衛她的只有纖細的沒開封的銀色細劍
包圍她的人完全沒有攻擊的意思,多菲雷亞意識到,他們是要生擒自己
這一定也是那個人的意思,多菲雷亞尋思,與其這樣,乾脆自我了斷好了可是,她的指揮刀從來沒有開過封
想到這一點,多菲雷亞就覺得鼻頭一陣酸
這時,來自空中的光芒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那是第八色和白色混合在一起,交替滾動的溫暖的光芒,光源就好像神的使者一般從夜空中翩然落下
包圍多菲雷亞的人們讓出一小塊空地,於是那光芒就在多菲雷亞面前落定,並且漸漸的暗淡下去
那是一位周身充滿著華麗氣息的天翔士,她背後的虛體羽翼蓬鬆、寬大,有著與真正的鳥兒的羽翼相似的形態,柔和的光芒正遠遠不斷的從羽翼上散發出來,照耀著周圍的每一寸空間羽翼的翔士是一名少女,她上身穿著黑色的軍裝,軍裝的外面套著一件潔白的小型鋼製胸甲,她下身黑色的蕾絲邊長裙上方,覆蓋著同樣是白色的鋼製護裙,黑色的軍裝和裙子襯托著白色鎧甲,凸顯著某種純淨的高貴的氣質
少女的左手固定著一塊狹長的盾牌,那盾牌樣子頗為怪異,微粗的上端有著像是燃燒的火焰般的外形,越往下盾牌的寬度就越發收束,逐漸尖鋭,最後竟然讓整塊盾牌下部呈現出類似某些食肉猛獸的爪尖一般的鋒利形態,交叉的黑白兩色百合,就裝飾在盾牌的中央少女的右手提著一把鑲嵌著寶石的十字柄單手細劍,劍的尖端流淌著淡淡的藍色光輝
黑白相間的戰鬥形態,交叉的雙色百合紋章,以及,那一頭華麗到無以復加、在帝國王室當中卻屬於異類的金色長髮
多菲雷亞狠狠的咬了咬自己的嘴唇,好不容易擠出幾個字眼
“姐姐……”
多菲雷亞的這句聲調不高的話語,就彷彿觸動機關的按鈕一般,面前少女的戰甲和羽翼一下子解除了實體化,帝國二王女卡特雷亞那戎裝英姿出現在多菲雷亞的面前,金色的長髮在火光中耀眼異常二王女用她那異色的雙瞳注視著自己的妹妹
陰陽瞳,卡特雷亞的兩隻眼睛一綠一藍,自她降生之初就被帝國的貴族視為不詳的預兆,並暗地裡傳言,對上這雙眼睛之人,全部都將悲慘的死去
多菲雷亞心想,看來我馬上就要成為那些不幸之人當中的一個了
卡特雷亞身上的鎧甲武器解除實體時飛散出來的第八色光芒,匯聚在卡特雷亞身邊,穿著華麗白色洋裝長裙的少女憑空浮現在光芒中
少女輕盈的落到地上,對著多菲雷亞露出燦爛又溫暖的笑靨
“終於又見面了呢,小多菲,我想死你啦……”
“拓婭”卡特雷亞沉聲叫著自己羽翼的名字,想要制止她,卻冷不防被抓住了手臂
“卡雷卡特雷亞暱稱你也別板著臉啦,姐妹相間應該是加感人加溫馨,心裡面小鹿‘通通’亂撞的啦……啊,後面那個好像搞錯了,嘻嘻……”
“拓婭”卡特雷亞換用加嚴厲的語氣
“好好,我知道了,對不起啦”
拓婭鬆開卡特雷亞的手臂,瞬間恢復成沉靜溫柔的大姐姐形象,佇立在卡特雷亞身邊,臉上保持著溫婉的笑容
卡特雷亞輕輕的嘆了口氣
“哼,你們兩個還是一如既往親密得讓人噁心呢”多菲雷亞竭力昂起下巴,抬高自己的聲調,露出一副輕蔑的神態她沒有察覺,卡特雷亞也沒有察覺,剛剛她那張因為既想哭又想逞強的表情無意中已經放緩了不少
唯一注意到這一點的拓婭悄悄吐了吐舌頭,笑著沉默不語
卡特雷亞只是用她那對陰陽眼凝視著自己的妹妹
“什、什麼嘛,你那眼神是什麼意思,你不要指望我會被你嚇到,要奪我的佩刀進堂堂正正和我打一盤,你的刀呢?拔出來”
卡特雷亞繼續不動聲色的注視著自己的妹妹,過了好一會才不緊不慢的開口道:“投降,多菲,否則會有多的人因為堅持抵抗而無意義的犧牲”
“說什麼傻話”多菲雷亞鬆開握劍的左手,沖卡特雷亞豎起了中指,“你這種私生子,野種,又怎麼能理解王族的驕傲”
“是嘛,原來王族的驕傲就等於不敢面對失敗的懦弱,受教了”
“你”
“我剛剛好像看到,你有那麼一瞬間像是要尋死是?”沒有給多菲雷亞留下說話的空擋,卡特雷亞移開自己的目光,邊說邊從自己長裙的口袋裏掏出折成幾段的長煙嘴,動手組裝起來
多菲雷亞則像是噎到了,只能發出低低的悲鳴
“你不覺得這麼作很不公平麼,這些人跟隨著你,卻因為你的愚笨而葬身於此,你卻以一死換來所謂王室的驕傲,要我說,跟隨你的人還真是頭殻壞掉了吶”
多菲雷亞低著頭,握在手中的細劍微微的顫抖
卡特雷亞將裝好的煙嘴就這麼空著拿在手裡,忽閃著自己的陰陽眼,淡然的施加了最後一擊:“所以,你要真的有心,就把指揮官的指責盡到最後”
短暫的沉默,隨後多菲雷亞將佩劍插回劍鞘,隨後慢慢的連劍帶鞘一起從自己腰上解下,雙手平端,遞向卡特雷亞
“我,帝國三王女多菲雷亞•德•拉•布里多瓦,現承認戰敗,僅在此將我之佩劍現予貴軍最高指揮官,以此稱頌貴軍之英勇,並祈求貴軍給予戰敗者應有的禮遇……”多菲雷亞背誦著從學院時代就爛熟於心卻從來不認為自己真的會用到的長長投降頌詞,低垂的下巴上,不時有晶瑩的顆粒滴落,摔碎在她腳下染血的甲板上
看著這個樣子的多菲雷亞,拓婭的笑容消失了,她輕抿雙唇,不時窺視著卡特雷亞的側臉
長長的頌詞結束後,卡特雷亞接過多菲雷亞的佩劍,又立刻返還給她,然後一直等在附近的司儀官立刻上前接過佩劍,隨即他揮揮手,有侍者端上來兩隻裝著紅色液體的高腳杯
兩位王女就這樣在依然燃燒著的,濺滿了骯髒血污的甲板上對飲了一杯交杯酒
於此同時,一發信號彈從她們二人身邊升上天空,炸出了一片耀眼的光華
聲勢浩大的歡呼聲從每一艘帝國戰艦上響起,充斥了整個天空,士兵們在慶祝勝利的到來
簡單的投降儀式結束後,卡特雷亞瀟灑的轉身,對著身邊的人下令道:“全力滅火,這條船上有重要證物務必保證它順利回到帝都”
就在這時候,多菲雷亞對著姐姐的背影,小聲問道:“我還有最後一個疑問,你是怎麼知道我們要走哪條信風道的?”
卡特雷亞側過臉,對多菲露出笑容:“這種事情,我覺得你還是問當事人比較好”
話音剛落,一個多菲雷亞十分熟悉的人出現在包圍著多菲雷亞的士兵們當中
那人正是三王女的近衛翔士團團長岡扎雷斯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5-6-26 23:17:43
013 宅男的第一次
下面我們再回來看跑路的飛天宅男徐向北
徐向北在黑暗中感覺到後腦勺下面傳來異樣的觸感起初以為是某種粗糙布料,隨後卻發現布料下面有著某種溫熱的東西,既沒有固體的僵硬感,又不會太過柔軟,恰到好處的彈性讓徐向北不由得想起家中自己臥室裡那與席夢思床墊配套的枕頭
“集現代人體工學技術之大成,讓您美夢成真”徐向北記得廣告上是這麼說的
原來是這樣啊,什麼三王女,什麼天翔士,原來都是自己的夢而已啊,還真是逼真的夢境呢這麼想著,徐向北按照自己睡覺時的習慣把身體側向右邊,自己的鼻頭卻冷不防碰到了一堵牆壁柔軟的、帶著讓人覺得舒適的溫度的牆壁,牆壁上不知為何還有個淺淺的洞,徐向北的鼻頭剛好扎進了這個洞裡
“啊……”少女驚訝的聲音在徐向北耳邊響起
這聲音讓徐向北覺得非常的熟悉,在這聲音的提醒下,大量的記憶在徐向北的腦海中復甦,差點被他推倒的嬌小少女,戰火中頭頂鐵鍋縮著脖子按著耳朵的少女,身穿重鎧,手持圓形重盾和雙刃巨劍的少女好嘛都是少女,最後浮現出來的,是一位有著蒼藍色長髮和瞳孔的一流美少女,她用這把聲音對徐向北說:“我是你的羽翼”
徐向北睜開眼睛,發現自己的臉正貼著類似亞麻布的粗糙布料,自己的鼻頭則在平整的布料上壓出一個凹陷,塞進了一個細小的圓洞里布料下面有什麼東西正在有規律的、緩慢的一起一伏,溫熱的感覺透過布料傳導到自己的皮膚上
徐向北扭過臉,順著布料做成的“牆壁”向上看去首先看到的是被布料緊緊包裹的兩個像圓饅頭般的突起,也許是因為布料包得太緊,那兩個突起稍稍有些變形,突起的頂端,兩個豌豆大小的圓點極力凸顯著自己的存在感
再往上,兩個渾圓鼓包的上方,是剛剛還在自己腦海裡浮現的少女的面容,她正不動聲色的俯視著自己,蒼藍色的瞳孔裡閃動著鑽石般的光芒她的臉上沒有明顯的表情,卻反而因此讓徐向北感到了某種純淨的氣質
少女額前藍色的劉海在風中輕輕搖晃,就在她後面,一顆參天大樹伸展著它那茂盛的枝幹,密密層層鬱鬱蔥蔥的綠葉在風中輕輕搖曳
徐向北明白了,自己現在正處於傳說中的膝枕狀態,一明白這一點,他那仍然陷在少女肚臍眼中的鼻頭就彷彿聞到了一陣濃郁的只屬於美少女的體香這個世界不是美少女沒有體香,恩BY作者
“醒了?”
徐向北發現自己已經徹底的喜歡上辛德蕾拉這輕柔的、洋溢著某種透明感的嗓音了他回了少女一句“醒了”,卻再一次閉上眼睛,腦袋死死的賴在辛德蕾拉的大腿上他一邊用鼻子嗅著辛德蕾拉的體香,一邊回想起這之前那段沒命的狂奔
根據他累得昏過去之前辛德蕾拉在他腦海裡打出的數據,那個時候他們已經在空中連續不斷的飛奔了整整一萬七千公里……
在那之後辛德蕾拉又獨自飛行了多久呢?而自己現在又在什麼地方呢?
想到這裡徐向北再次睜開眼睛,坐了起來
可沒等他開始詢問,辛德蕾拉豎起右手食指,按在嘴邊,制止了他
徐向北這才發現,芙鈴正扒著辛德蕾拉那像是睡衣般的連身裙的肩膀,就像一隻知了似的吊在辛德蕾拉身上,一臉幸福的睡得正香
“看”徐向北閉上嘴之後,辛德蕾拉的面容似乎又柔和了一點,她將豎起的食指向身前一指,輕聲道
徐向北順著辛德蕾拉的食指看去,他猛然發現蔭蔽著自己的這棵大叔其實佇立在一個懸崖的邊緣,就在他腳邊不遠的地面就消失了,變成了無底深淵,那是真正意義上的無底深淵,因為俯視下去的話,深淵的底部就只有茫茫雲海而已,就那雲海,還是在近乎無限遠的地方
原來如此,是浮游大陸啊徐向北只是稍微有點吃驚,但是這種狀況他在遊戲裡見得多了,現在真的看到了反而覺得其實也沒什麼大不了而就在那無盡的雲海盡頭,“海平面”上一輪巨大的緋紅的夕陽正緩緩的沉入海中,夕陽的餘暉渲染著整個天空,那景色顯得分外的美麗辛德蕾拉想讓自己看的就是這個?
徐向北擰頭正要確認,一陣風吹來,辛德蕾拉的長髮被風撩起,紛亂的舞動著少女不得不抬起左手擋在額前,儘管如此大風還是逼得她微微閉上了眼睛
看著這幅情景,徐向北暗地裡嘀咕,難不成自己其實是個撞到大運的傢伙?這一刻,看著風中嬌柔的少女,他不禁覺得,她是不是強力羽翼,她的武裝能不能恢復,都無所謂了他此刻唯一想做的就是將藍髮的少女抱在懷裡
他這麼幹了
最初的驚奇過後,辛德蕾拉放鬆了身子,整個人靠進徐向北的懷裡,由於這個動作,扒在辛德蕾拉衣服上熟睡的芙鈴被甩了下去,發出一陣迷迷糊糊的呻吟聲後就消失在草叢裡
辛德蕾拉的髮香鑽進徐向北的鼻孔,少女臉蛋那冰涼舒適的觸感順著徐向北的鎖骨一直傳到他的脊髓,從少女嘴裡呼出的氣息撓著徐向北的脖頸,像無數隻昆蟲的腳正從徐向北的肌膚上爬過,有點的酸酸的,很舒服
似乎覺得靠在徐向北身上還不夠,辛德蕾拉輕輕挪挪屁股,於是兩人變成了緊貼在一起的狀態,少女身體這個地方和那個地方那柔軟的觸感就這麼肆無忌憚的傳來,伴隨著讓人覺得十分舒適的體溫
這就是傳說中的女孩子的身體啊,徐向北感嘆道,這一刻他似乎忘了,就在不久之前自己還在浴缸裡和一絲不掛的王女殿下有過肌膚之親……
就在徐向北傻笑的時候,辛德蕾拉輕輕抬起頭,在徐向北耳邊低語:“在非戰鬥時段保證翔士的狀態和士氣,也是我身為羽翼的義務”
聞言徐向北低下頭,正好對上辛德蕾拉仰視的目光,少女此時雙頰微紅,微張的小嘴裡能隱約看到粉色的香舌,像玻璃般晶瑩的嘴唇上泛著誘惑的光芒
“那麼,要做嗎?”辛德蕾拉接著問,她那平淡冷靜的話語,和她此時嬌媚的體態形成了強烈的反差,讓徐向北的心跳驟然加快
徐向北知道,在這種情況,最最最正統最最最標準的反應是,決然的推開少女,然後一本正經的耍帥:“還是不了,等你明白這樣做的意義,並且以自己的意志要求與我結合的時候再說”
但是,我們現在已經知道,徐向北是個腦袋經常秀逗的傢伙,他覺得很不可思議,因為一般來說男主角說完這話,基本就可以肯定女主絶對會喜歡上他了要不就是已經喜歡上了,那早做晚做有什麼區別呢?而現在,眼前的少女是自己的羽翼,估計自己在異界的這段時間她都要陪伴在自己身邊了,就算現在不推,今後總是會推的……
於是他爽快的點頭,緊接著就向著辛德蕾拉的嘴唇吻了上去
少女柔軟的嘴唇給人的感覺就像是水果布丁,光滑而富有彈性,還微微帶著些水分徐向北用自己的舌頭分開少女的雙唇,從門牙之間探入她的嘴裡
辛德蕾拉那細細的舌頭立刻迎了上來,舌頭與舌頭間的觸感微微有些粗糙,卻也讓人覺得舒適辛德蕾拉甚至用雙唇夾緊了徐向北的舌頭,就這麼吮吸起來
這個動作讓徐向北倍加興奮,以至於在二人的嘴唇好不容易分開之後,他有些嫉妒問:“你以前和其他翔士做過?”
“這次是我第一次啟動”辛德蕾拉一邊喘息著,一邊回答,她臉上的緋紅比起一開始要濃重得多,“但是我搭載有完備的H程序”
原來如此,徐向北點點頭,可是心裡卻不能釋然,總覺得眼前的女孩和自己做是基於程序這點讓自己很不爽這個時候,他忽然從另一個角度領悟了那些那主角們那番話的意義了,他們是想說:“你因為愛我而和我做愛,會讓我覺得爽”
……在此作者對徐向北的想法表示無奈,並且鄭重聲明這和作者沒關係
不過,半途而廢會讓徐向北覺得加不爽,於是他又一次吻上辛德蕾拉的唇
管你是基於什麼與我H,只要我自己把這些當作是你自願的,那其實也沒差——這是徐向北經過調整後的心態
令人窒息的熱吻之餘,徐向北的手摸上了辛德蕾拉的胸部,他一邊用手掌將那柔軟的彈性果實完全包裹起來,一邊空出食指逗弄著果實頂端那小小把兒
辛德蕾拉發出一聲嬌喘,音調並不高昂,音量也不大,卻讓徐向北越發的興奮
他低下頭,隔著粗糙的衣物,對著那已經堅挺起來的把兒就這麼咬了下去
辛德蕾拉的身體猛的抽搐一下,也不知道這是基於程序還是真實的身體反應,少女的手微微顫抖著,環上徐向北的肩膀
對胸部反覆玩弄了好一會之後,少女連身式衣服的胸口已經被徐向北的唾液弄濕了一大片,呈現半透明的狀態同樣濕透的還有一個地方,徐向北隔著衣服撫摸著辛德蕾拉大腿的根部,像是機油般粘稠華潤的液體沾滿了他的指尖
確認這一點之後,徐向北將辛德蕾拉從自己懷裡放下,讓她平躺在樹下的草地上,頭枕著大樹粗壯的根須,蒼藍色的長髮披散開來,灑進還開著野花的草叢裡
他抓住少女那像是睡裙般的衣服的下襬,輕柔的將整件衣服翻了起來,少女那漂亮的,潔白的軀體就這麼暴露在徐向北面前,帶著細密汗珠的肌膚被夕陽染上了一層緋紅,著使得辛德蕾拉的誘惑力上一層樓
少女微微側著臉,那不加粉飾的臉頰似乎再說:“來”
徐向北分開辛德蕾拉的雙腿,讓那粉色的隱秘庭園暴露在夕陽的光輝中,他用手輕輕的撫摸著那薄薄的兩片媚肉的邊緣,於是多的液體順著那條女孩天生的傷痕流了下來
辛德蕾拉再一次發出輕盈的低吟,身體隨著呻吟聲稍稍扭動
儘管辛德蕾拉的叫床聲比毛片和GAL裡推倒的時候都要低很多,顯得細若游絲,可是徐向北反而覺得很喜歡
這就和重口味的豪華大餐吃多了,偶爾來點家常菜也會美味異常的道理是一樣的
此時徐向北再也忍不住了,他亮出自己那早已因為充血而一柱擎天的小弟,辛德蕾拉只是輕輕眨了幾下眼睛,隨即將目光偏向一邊
進入的時候有鮮紅色的東西順著辛德蕾拉的大腿流下,少女的腰部也在這一瞬間高高的挺起,整個身體都向前弓了起來,只有頭部還頂著大叔的根須
有風吹過,被垂落的樹葉從辛德蕾拉那上下晃動著的,附著著層層汗珠的乳房上拂過
夕陽繼續西沉,紅色的餘暉漸漸的向天邊退去,第一顆星辰在另一邊的天空中露出了自己的臉龐
就這樣,在僅有一顆星星的蒼穹下,徐向北向著辛德蕾拉體內傾瀉出自己身體中蘊藏的精華
完事之後兩人就這樣倒在一起,沉重的呼吸和粘稠的汗液混合在一起
就在這時候,草叢中忽然響起纖細的聲音
“啊咧……”芙鈴搓著眼睛從草叢裡站了起來,隨即她指著倒在一起的二人,“啊H哇啊啊啊為什麼不等我”
而此時徐向北已經沒有力氣吐槽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5-6-26 23:18:02
014 從天而降的蘿莉與狗
順利完成脫處大業之後,徐向北在身為自己羽翼的少女身上癱了好一會,才再一次坐起來
收拾好之後,徐向北不理會哇啦哇啦亂叫的小妖精,開始尋思今後該怎麼辦尋思了一會之後,總結起來就是:一頭霧水
首先他徐向北對這個世界的政治格局一無所知,從戰場逃出來之後他倒是試著問了下辛德蕾拉,誰知道他的羽翼除了自己的開發目標和各種技術參數之外,其他一概一問三不知
其次是,徐向北不知道這兩萬多公里的距離在這個世界算近還是遠,既然對方肯用六個人抓他一個菜鳥,又怎麼可能不追過來呢?那麼,跑還是藏就是個問題了
想了半天沒結果,徐向北只得長長的嘆了口氣此時天空已經黑了下來,只有剛剛太陽落下的方向還有點光線,徐向北看看天,心想今天就只好露宿了
就在這個時候,徐向北的耳朵似乎捕捉到了某種聲音,他剛想用空識來看個究竟,卻驚奇的發現自己失去了那種神奇的知覺,他立刻推想到,這知覺大概是在與辛德蕾拉合體的時候才會起作用的說實話,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習慣空識這種知覺,也全託了徐向北宅屬性的福,每當接觸一個遊戲,徐向北總是能在極短的時間內適應遊戲的系統,現在這種能力的優勢再一次體現出來了
於是徐向北抬起頭,向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
什麼也沒看見本來嘛,他徐向北就是一近視眼,這黑不溜秋的夜空裡他能看見才怪咧……
不過那聲音倒是越發的真切起來
聽起來像是慘叫聲,小孩子的慘叫聲:“嗚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隨著慘叫聲的愈演愈烈,某個東西出現在徐向北的視野裡,可當他的目光好不容易捕捉到那個東西的時候,那東西已經近在咫尺沒等徐向北反應過來,一大片純白色的東西劈頭蓋臉的就撞到徐向北的腦袋上,那白色的東西還把他整個臉捂了個嚴實儘管腦袋受到了劇烈的衝撞,徐向北卻從自己臉上體驗到一種讓人心曠神怡的觸感,沒等他仔細體會這觸感,強烈的衝擊就從背後傳來,原來是他向後倒在了地上
徐向北倒地之後,裝上他腦袋的那個東西彈了起來,在空中翻滾了一週之後再次撞到地面,又像個皮球一樣彈起,還伴隨著短促的悲鳴“厄啊……”,再一次落地之後它終於不彈了,而是在草地上咕嚕咕嚕的滾了好幾圈,才終於徹底停下
它停下來的瞬間,某些東西從它身上分離下來,撞到它前方一點的岩石上
分離出來的那東西在碰撞的時候發出像狗叫的悲鳴:“汪嗚~”
沉默就這麼持續了好一會,期間只有辛德蕾拉啪嗒啪嗒跑到徐向北身邊的腳步聲,以及芙鈴好奇的問句:“喂喂,你沒死?”
徐向北揉著自己的額頭從地上坐起來之後不一會,像是屍體般攤在地上的“那個東西”也動了起來
“痛痛痛,痛死了……”“它”用小女孩的聲音呻吟著,捂著腦袋坐了起來,“果然這樣改動是行不通的呢……”
“我早就說過了嘛,可莉諾卡你總是不聽我的……”另一把御姐聲響起,發聲源居然是那個墜落的時候發出類似狗叫的悲鳴的東西
從天而降的是一個蘿莉加一隻會說話的狗?徐向北發現這一點後直感嘆自己果然是穿越主角,淨交好運,然後他回想起剛剛被撞的時候臉上那舒適的觸感,難不成那是……可是徐向北腦海裡立刻浮現出其他想法:這蘿莉能從天而降,再結合剛剛她說的話,徐向北根據自己在各種幻想作品裡得到的經驗,認定這蘿莉不簡單,沒準她對羽翼什麼的會相當的瞭解呢……
就在這時,落地的小女孩活動自己的四肢,似乎在檢查自己的身體狀況
“沒事?”問話的是那隻狗,此時它已經從草地上站了起來,而它的體型也彷彿隨著這個動作膨大了一倍有餘,那強健的外形直讓人想起魔狼芬里爾
“恩~大概是沒事……”仔細檢查身體的小女孩有些不確定的回答道,隨即又像是想起了什麼,“啊,我落地之前明明已經調整到屁股著地的姿勢了,可是我撞到東西了……”
“對,你撞到我了”徐向北一邊在辛德蕾拉的攙扶下從地上站起來,一邊對還搞不清狀況的小女孩說明道
小女孩好像被突然響起的說話聲嚇了一跳,“嗚哇”一聲叫了出來:“誰啊,別、別嚇人哦……”
這個時候徐向北的眼睛已經適應了黑暗,他清楚的看見小女孩那因為驚訝而瞪得溜圓的眼睛,還有那依然帶著孩子氣的嬌憨的臉蛋
看著小女孩那天真可愛的樣子,徐向北不由得笑了,因為他覺得自己真是交了好運
可這個時候另一個小的“女孩”插進了對話,小妖精芙鈴啪嗒啪嗒飛到小女孩面前,雙手抱胸擺出一副氣勢洶洶的模樣,裝腔作勢的說道:“我的主人說,你撞到他了,聽到沒你撞到他了”
“啊……這……”小女孩一時語塞,可在她發愣的時候,她那隻狗刷拉一下擋在她面前,對著芙鈴發出了低吼
“自律型兵器?如果你想對莉諾卡怎麼樣的話,就先過我這一關”說罷那只讓人不禁懷疑其實是芬里爾的大狗亮出了自己的獠牙,喉頭發出“烏魯烏魯”的威脅聲
芙鈴見狀一拍翅膀向後猛退數步,一邊抬起手聚集第八色的光輝,一邊興奮道:“哦呀哦呀,很拽嘛,那就打一場再說”
眼看著戰鬥一觸即發,卻又戛然而止
坐在狗身後的小女孩一記手刀掃到大狗的脖子上,讓它發出一陣嗚嗚的聲,同時用與她那小女孩的身姿和語調十分不相稱的威嚴口氣數落道:“帕露菲我不是說過不要動不動就亮獠牙的嗎”
而芙鈴則是被她的本體辛德蕾拉制止的——辛德蕾拉從背後抓住芙鈴,將兩隻小拇指塞進她的嘴裡,像扯橡皮糖似的將她小小的腮幫子扯向兩邊
“嗚嗚……痛痛痛,我不敢了啦,辛迪辛德蕾拉的暱稱我不敢了啦”
然後兩人幾乎同時向對方鞠躬,異口同聲的說道:“真的十分抱歉”
於是兩人一齊愣了一下,接著小女孩像是碰到有趣的事情似的開朗的大聲笑起來,辛德蕾拉卻只是恢復了往常的表情,對著小女孩再鞠一躬,就抓著小妖精退到一邊
“啊……”小女孩有些尷尬的看著不發一言的辛德蕾拉,只好“啊哈哈”的乾笑著,可她不一會又振作起來,她從草地上撿起了什麼東西,拄著那東西站了起來直到小女孩將手裡的那個東西完全豎起來,徐向北才看出那竟然是一柄比她自己的身高還要高的大鎚子
小女孩拄著大鎚子,再一次鞠躬,這次對象是徐向北:“剛剛真的十分抱歉,撞到您了”
“不,沒關係,我其實也不介意的……”徐向北連忙道,他介意什麼,他剛剛還賺到了……
聽了徐向北的話,小女孩長長的舒了口氣:“太好了,我還在想你要是要我賠錢的話該怎麼辦呢,最近製作試驗品太瘋狂了,所以剩下的錢不多了說……”
就在小女孩嘀咕的當兒,這個世界的月亮出現在夜空中,柔和的月光投射到三人兩畜生但願芙鈴與帕露菲原諒我這麼寫BY作者周圍,藉著月光,徐向北才第一次完全看清了小女孩的外貌
和預想一樣稚氣未脫的臉龐,身體還是完全沒有發育的“柴火棍身材”,似乎是為了方便行動,小女孩穿著樸實的短褲和短袖圓領衫,唯一的裝飾就是圓領衫胸口的胸章
少女外表除了那周身洋溢著的活力之外,還有兩個顯眼的地方其一是那把大鎚子,那怎麼看也不像是一個小女孩能扛起的尺寸另一個就是她的長髮
三王女和辛德蕾拉的長髮就已經很華麗很誇張了,可眼前這小女孩的頭髮比她們的還要誇張——她紮在後腦上的粗大馬尾辮一路垂到了她的腳踝,那辮子在微風中,月光下,輕輕的搖曳
因為被徐向北一直盯著看,小女孩有些為難的皺起眉頭,歪著腦袋問:“怎麼了?”
“啊,”徐向北頓了頓,趕忙找話開脫——他總不能直說“我在想能不能摸下你的辮子”,“我,我覺得奇怪,你怎麼從天上掉下來?”
誰知聽到他的問題小女孩長長的嘆了口氣,臉色也陰沉下來
“因為失敗了……”
“失敗是指……”
鎚子少女往自己腳邊的大狗一指:“我想給帕露菲加一段的光魔迴路,這樣她的航程就能大幅度提高,達到兩千兩百公里的說……”
“那是不可能的,”大狗立刻反駁道,“就連你爺爺那麼出色的光魔工匠,都沒能造出航程在兩千公里以上的……等下,莉諾卡,我不是說你永遠不能造出來,你別洩氣啊……莉諾卡”
可是叫莉諾卡的小女孩依然低垂著腦袋,“嗚嗚”的嘆著氣
而徐向北注意到的是另外的東西
“兩千兩百公里?”徐向北好奇的問,“能飛兩千兩百公里的羽翼很稀有麼?”
“不是稀有,是根本沒有”叫帕露菲的會說話的大狗斬釘截鐵的回答道,莉諾卡則撅著嘴蹲在一邊畫圈:“本來馬上就會有了……”
這回徐向北是真的驚了,他看了眼辛德蕾拉,不由自主的問道:“我們用一天時間飛了……”
“兩萬一千七百公里整”藍髮少女立刻報出精確的數字
周圍一下子陷入寂靜,莉諾卡整個人都好像壞掉的人偶似的僵在那裡
就在徐向北等到不耐煩準備打破僵局的時候,莉諾卡突然活了過來,她用彷彿蘊含了浩瀚星海的閃耀眼神盯著辛德蕾拉,開心的高聲叫道:“這、太棒了太厲害了兩萬多公里耶一天耶”
她突然俯下身子,用興奮難耐的聲音懇求道:“那、那個,天翔士大人,請務必讓我好好看看你的羽翼,拜託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5-6-26 23:18:23
015 風向雞之城
穿越到異界之後,第二次從夢中醒來時,迎接的徐向北的是傾斜的木質天花板
他盯著那天花板愣了半天,才想起來昨天晚上自己和辛德蕾拉被莉諾卡帶回了工房,暫時借宿在工房頂層的閣樓上他坐起來,發現原本睡在他身邊的藍髮美少女不見了可是徐向北並沒有為此擔心,而是毫不客氣的換上擺在床邊椅子上的衣服——看起來那衣服應該是莉諾卡準備的,單身居住的小女孩怎麼會有成年男子的衣服呢?這個問題讓徐向北相當的感興趣
換好衣服,徐向北推開閣樓的窗戶,於是早晨溫暖的陽光灑了進來,帶著清晨特有的清的微風湧入窗戶吹拂著徐向北的臉頰站在窗前放眼望去,櫛比鱗次的屋頂一直鋪展到視線的盡頭,每一棟房子的頂部都佇立著一隻風向雞,密密麻麻的風向雞森林隨著風的吹拂用整齊劃一的動作改變著朝向,發出整齊的刷刷聲
風向雞之城卡德拉,記得昨天進城的時候莉諾卡就是這樣介紹的,據說這是他們現在所處的這塊浮游大陸上最大的城鎮,同時也是僅有的兩座空港之一
空港啊,想到這個詞的同時,徐向北將目光投向佇立在城市中央的那座巨大的鐵塔,那東西看起來就像是尺寸大了一號的埃菲爾鐵塔,只不過這座埃菲爾鐵塔塔身上分層安裝著向四周伸展開來的筧橋,各式各樣的浮空帆船就好像果實一般吊掛在筧橋下方
盯著空港鐵塔看了好一會,徐向北終於覺得厭煩,轉身踩著閣樓那嘎吱嘎吱作響的木頭梯子下樓去了
剛下到樓下,迎面就碰上了端著盤子的辛德蕾拉
“早安”少女很禮貌的對自己行禮,手裡的托盤上盛著的貌似是早餐
這時徐向北注意到羽翼少女也換下了那套像是睡衣的連身粗布裙子,可她的衣服卻讓徐向北差點把全身的血液都從鼻子裡噴出來那大概是莉諾卡分給她的衣服,對比一下二人的身材,就不難想像辛德蕾拉穿上那些衣服之後的樣子了
辛德蕾拉上身套著的短袖襯衣因為某個部位的尺寸過於纖細,只好敞著衣領,直到從上面數來的第三顆鈕子才勉強扣上,於是一道深深的乳溝就那麼毫無遮掩暴露在衣領之間,還時不時隨著少女身體的動作輕輕的晃動那襯衣的長度也不夠,所以辛德蕾拉的小蠻腰和可愛的肚臍眼都完整的裸露在空氣中,顯得相當的嫵媚
至於那條百褶裙,因為是裙子的緣故問題道不是很大,除了長度實在是太短了這一點之外
徐向北突然想到個挺關鍵的問題,於是他問自己的羽翼:“你,穿內褲了麼?”
“恩”辛德蕾拉點點頭,然後將托盤的挪到左手上,空出右手掀起自己那短得不像話的裙子,向徐向北露出裙子下面那白色的三角形,以及三角形中央的小熊圖案,“莉諾卡送我的”
辛德蕾拉一邊做著這樣的動作,一邊歪著腦袋露出像是小動物一般天真無邪的表情,注視著徐向北的目光裡混雜著些微的好奇:“這個,有什麼不妥嗎?”
可是徐向北已經無法回答她了,他已經被辛德蕾拉這無邪的舉動徹底秒殺,此時他的靈魂早已出竅,墮入了萌的天堂之中
就在這時候,小妖精芙鈴讓徐向北從行動不能的狀態中解脫出來
芙鈴頂著一個和辛德蕾拉手上的那個差不多大的托盤,搖搖晃晃的從房間一邊的門裡衝了出來
“讓開,讓開啊不要擋在我和桌子之間啊”小妖精慘叫著,頂著托盤向著徐向北撲了過來,徐向北這才發現,擋在她和桌子之間的正是他自己
小妖精頭上的托盤裡裝著一隻盛滿湯的大鍋,看起來好像剛剛從爐火上拿下來,以至於湯裡還不斷的冒著泡泡,被這湯淋一身的話,他徐向北保管要脫一層皮……情急之中,徐向北猛的一蹲,讓小妖精擦著自己的腦袋飛了過去
“砰”“嘩啦”……徐向北在異界的第一個早上,就在這喧嘩中開始了
……
“真是的,”莉諾卡鬧彆扭的鼓著臉頰,拖到腳踝的長馬尾不滿的晃動著,她一邊整理自己的工具一邊嘟囔,“今天早上的玉米濃湯可是我的這一個月來做得最滿意的耶”
飄在天上的芙鈴“啊哈哈哈哈”的笑了一會,才泄了氣般的彎下腰,對著莉諾卡道歉:“對不起……”
“既然是這麼珍貴的湯,就不應該交給那個小傢伙拿嘛”靠在牆邊的徐向北冷不丁的對小女孩吐槽,他的舉動換來了小女孩惡狠狠的瞪視於是他閉嘴不說話了,轉而打量這間“工房”
莉諾卡的工房包括閣樓在內有四層,第一層靠街邊的那一半被單獨分開,做成了一間出售各種光魔科技製品的店面,第一層剩下的部分和整個第二層被打通,作為為工房主體,第三層則是小女孩日常的生活區,閣樓則被佈置成客房,此外在地下還有充作置物間的大型地下室
徐向北不知道這個世界工房的規模要怎麼劃分,可至少他自己覺得這個工房的規模已經相當大了實際上,莉諾卡的工房在民間光魔工匠當中算是數一數二的大型工房了,這進一步堅定了他的判斷:這個小女孩是個了不起的光魔工匠
現在莉諾卡正在為檢查辛德蕾拉做準備,藍髮少女此時此刻正端坐在工房中央的多功能躺椅上,安靜的等待著莉諾卡開始動手
似乎終於完成了準備,莉諾卡推著移動工作台來到辛德蕾拉背後,拿起工具剛要動手,卻又停了下來,死死的瞪著靠著工房一側牆壁徐向北不對,徐向北告訴她的名字是“夏亞•雷”徐向北則一不明所以的純真目光回應
看到徐向北像粘在牆上一樣就是不動彈,莉諾卡皺起眉頭,隨即放下工具“噔噔噔”衝到徐向北跟前,不由分說死拽著徐向北把他拖向工房的入口
“接下來要女士脫衣服了,男士就乖乖的到外面等啦”話沒說完,徐向北就被一把推出工房,工房的大門在他背後砰的一聲關了個結實
徐向北聳聳肩,心說明明我們之間厲害的事情都做過了……轉念一想,這也不壞,萬一待會出現辛德蕾拉被拆開,露出肌肉骨骼內臟的情景,難保不會破壞自己心裡對她的印象有些東西確實不看的好,徐向北心想
工房的門外是出售製成品的店面,古樸的店面以及櫥窗外那充滿歐洲風格的街道,讓徐向北彷彿置身于吉普力的名作《魔女宅急便》當中店門外的街道上,時不時的有馬車經過,馬蹄鐵敲打石板路發出的滴答聲讓店裡的寂靜帶上了幾分悠然
徐向北心想這也不錯,他在櫃檯後面找了張椅子坐下,順手抄起櫃檯上報紙翻開頭版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行大標題:大公拒絶減稅提案,議會議長憤然辭職沒等徐向北看個仔細,莉諾卡那只大狗帕露菲的聲音就在他耳邊響起
“哦呀,被趕出來了啊,沒辦法,莉諾卡還是個純潔的孩子,你就將就一下”徐向北抬頭,這才發現那只有著橙色皮毛的大狗正趴在櫃檯上那機械式收銀機的另一側,晃著長滿捲毛的尾巴小有興緻的看著自己
“啊,這沒什麼關係,別在意,”徐向北搖搖頭表示自己並不在意,接著他試著把話題繼續下去,“倒是我們這樣打攪你們,沒問題麼?”
大狗撇了撇嘴,徐向北覺得那應該是它的笑容
“你們也別在意,莉諾卡的爺爺的朋友偶爾會來住上一段時間,那個客房就是為這個準備的,鄰里們也不會覺得異樣,你們就放心好了”說罷那只大狗側過臉,它的眼神讓徐向北覺得它接下來說的話才是關鍵,“喂,我說,你們倆該不會是布里多瓦帝國議會軍的成員?”
徐向北一下子沒反應過來,只能張著嘴巴“啊”了一聲
大狗接著解釋:“你昨天穿的衣服,莉諾卡不認識,不代表我不認識,好在進城的時候已經是深夜,否則我不會允許莉諾卡帶你們回來的”
徐向北的大腦終於反應過來,他想了想,覺得沒必要隱瞞,就很爽朗的點頭了,為了看起來有誠意一點,他補充道:“我們被打撒了,來打我們的艦隊亮出黑白百合旗幟沒多久,我們就潰不成軍……”
“這樣啊,”大狗又趴回櫃檯上,“對上陰陽魔女了啊,那還真是難為你們了”
一人一狗就坐在冷清的店麵裡,就這麼聊了起來
徐向北從帕露菲那裡瞭解到很多的情報,譬如莉諾卡現在之所以手頭比較拮據除了她亂搞試驗之外,還有個很重要的原因是最近光顧工房的客人逐漸減少,顧客減少的原因似乎是由關稅等苛捐雜稅造成的經濟不景氣再譬如莉諾卡的爺爺是一名偉大的光魔工匠,此時正在全世界旅行以發掘古代的光魔遺蹟,等等等等
最重要的是,他瞭解到現在他們所在的浮游大陸並不屬於布里多瓦帝國,而是一個叫做貝爾德大公國的國家的領土,而且由於他和辛德蕾拉狂奔兩萬一千公里的緣故,他們落腳的這個浮游大陸遠離兩國的國境線讓徐向北開心的是,由於布里多瓦正處於動亂中,貝爾德大公國與帝國間的交往幾乎處於停滯狀態
看起來徐向北可以比較安心的在這裡呆上一段時間了
也不知道聊了多久,工房的大門突然“碰”的一聲被撞開來,蹦出來的莉諾卡二話不說就興奮的抱上了帕露菲的脖子
“帕露菲帕露菲,我跟你說哦,那位小姐實在是太厲害了”莉諾卡的聲音裡興奮之情溢於言表,“她的光魔迴路的結構我完全沒有見過那絶對是全的設計太棒了,實在是太棒了”
短短幾句話,就讓徐向北清楚的瞭解到自己的羽翼其實很牛逼……然後他想起在兩天前導致他無法牛逼的那個原因,趕忙向莉諾卡詢問:“辛德蕾拉的武器系統是不是壞掉了,有修復的可能嗎?”
誰知道莉諾卡一聽這話就不高興的撅起嘴巴,皺著眉頭盯著徐向北,同時伸出食指在徐向北跟前左右搖擺:“NONO,雖然我是對她的武器系統的原理搞不太清楚啦,但是我敢保證,她的武器系統不是損毀,只是丟失了而已”
“哈?”徐向北愣住了
莉諾卡將雙手抱在胸前,昂起小腦袋得意揚揚的解釋道:“我在她的光魔迴路里發現了某種結構,我認為那是可以通過某種途徑在本體與其他單元之間建立聯繫的特殊結構,這樣的結構一共有四個,我打包票,與這四個結構連結的子系統裡,絶對有武器”
徐向北下巴都快掉地板上了
GP03?F90?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5-6-26 23:18:38
016 陰陽之魔女
就在徐向北為自己的羽翼的性能感到驚奇的同時,在距離他數萬公里的另一塊浮游大陸上,勢態也在悄然進展中
布里多瓦中央大陸,帝都
這座在神之眼的注目之下存在了一千五百年的巨大都市當中,各方勢力互相制衡,各種力量緊密的交織在一起,共同組成了帝國龐大而又腐朽的政治中樞
此時此刻,帝都那複雜的力量平衡方程式中最大的變子,正乘坐著她那輛樸素的黑白兩色馬車,悄無聲息的離開了帝國皇帝的寢宮,同時也是貴族院的所在地,冬宮
帝國二王女卡特雷亞•德•拉•布里多瓦的馬車在貴族當中絶對算得上最樸素的一輛,馬車周身沒有任何的裝飾,唯有那黑白分明的色彩,以及紋在車門上的毫不起眼的雙色百合紋章在不動聲色的向周圍的人宣告著主人的身份
可奇怪的是,正是這輛樸素的馬車,帝都內居住的所有貴族在路上碰到都會不自覺的讓出道路,哪怕他們的官職和爵位比王女高上許多說明一下,這個世界裡王族血統的高貴主要體現在私人社交場合,公開場合排位還是看爵位和官職BY作者
“就這樣把功勞全讓出去,不會覺得不甘心麼?”說話的是多勒雷斯,二王女的近衛翔士團團長穿了一身帝國軍標準軍裝,靠坐在馬車行進方向一邊的座位上,黑色的長髮披散開來,一直垂到他屁股下面的皮坐墊上,“看那幫老傢伙們誠惶誠恐的樣子,今後相當一段時間我們的行動都會受到嚴密的關注?”
多勒雷斯說的是剛剛在貴族院特別聽證會上,卡特雷亞坦然的將抓捕三王女多菲雷亞的功勞全部讓給以帝國機動艦隊司令官為首的大貴族將官們一事,由於懷疑卡特雷亞這種“大方”之後暗藏殺手,大貴族們大概會全力關注卡特雷亞一派的動作
“那就讓他們關注,”卡特雷亞從懷裡掏出雪茄,亮出小巧的牙齒咬掉其中一端後,裝在自己的長煙桿上,卻不急著點,就這麼拿在手裡接著說,“總比接受這種蘊含著隱患,像顆定時炸彈的功勞要來的好”
一週前的行動,儘管順利抓到的三王女多菲雷亞,招降了三王女的親信,近衛翔士團團長岡扎雷斯,卻讓二王女翔士團的副手坦尼斯逃脫了,同時逃脫的還有由多菲雷亞艦隊運送的地上軍制古羽翼——那可是被議會派視為逆轉局勢的法寶的東西
儘管交戰空域與任何一塊浮游大陸之間的距離都遠遠過所有羽翼的航程,大貴族們也都悉數認為逃脫的那兩人多半已經葬身雲海,她卡特雷亞卻依然堅持自己的原則
“只要沒親眼看見敵人的屍首,我就不會認為自己已經獲得了完全的勝利”二王女對自己的翔士團團長如此說道,說話的時候她那對異色的雙瞳閃爍著決然的光芒
看著王女那堅決的臉色,多勒雷斯嘴角微微上揚,眼前這位少女,確實有種能讓跟隨她的人認定自己絶對不會後悔特質,正是這特質,讓他多勒雷斯選擇了現在的道路他不由得想起很多年前那個夏天……
可是他的思緒被卡特雷亞的話語打斷了
“但是你還是要注意,那個翔士從你們手中逃脫時的具體狀況一定要完全保密,大貴族裡面也不全是傻瓜,那情景會讓他們當中某些人起疑心的”
以至今為止從未有過的方式,帶著第八色光芒用乎想像的度逃離的天翔士,稍微有點智力的人都會懷疑它的航程可能遠遠過當今的一般常識事實上,這也正是卡特雷亞讓出功勛的最大原因,現在領功了,將來逃走的那傢伙再次出現的話就不好辦了,萬一他再給帝國軍隊造成些損失……
“瞭解”多勒雷斯點頭,隨即臉上浮現出些微的愧疚,他用稍低的聲調帶著歉意說道,“如果屬下當時以必勝的決意去對敵的話,可能……”
“捕獲的命令是我下達的,”卡特雷亞說完,將裝好雪茄的煙嘴遞到嘴邊,和她併排坐在車廂後排座位上拓婭忙不迭的幫她點上火,“所以論責任也是我的,你就不用愧疚了,老師”
每當卡特雷亞用“老師”來稱呼多勒雷斯的時候,就意味著她不想再繼續當前的話題,於是深知王女秉性的多勒雷斯將話題轉向了別的地方
“對三王女殿下旗艦中央倉庫的調查已經完成,”多勒雷斯翻看自己手中的記事本,不緊不慢的報告,“遺憾的是並沒有找到和那雙羽翼相關的情報,推測那個貯存皿並不是第一手的原裝貨,不過從維護設備的能量等級判斷,那羽翼……”
“A級以上,對”三王女看著手中雪茄頭部裊裊升起的青煙,接口道,“在第一次同契就能擊敗加布里艾拉,還能用那種誇張的方式逃掉,光是這兩點就足夠給那位小姐下A評定了現在的問題是,她的翔士,加布里艾拉的評價報告完成了麼?”
多勒雷斯翻了翻自己手中的記事本,仔細確認過後抬頭答道:“今天一早已經送去您的執務室了,我粗略的看過,加布麗對那個翔士的評價非常之高,聲稱他應該是擁有豐富作戰經驗,身經百戰的好手……”
徐向北確實身經百戰,只不過那是在遊戲裡罷了……要是讓徐向北知道曾經和他對陣的女翔士給他這麼高的評價,他不但大牙會被笑掉,估計連一顆牙齒都保不住了……
“是嘛,”卡特雷亞一臉沉思的表情,低聲自語,“那個加布里艾拉是這麼評價的啊……”
就在這時候,紛亂的馬蹄聲由馬車後方急接近,不一會就到了馬車旁邊有什麼人敲著馬車的窗戶,伴隨著有節奏的敲打聲,外面有人高聲報告:“王女殿下,前方正在驅趕暴民,請您繞道前行”
卡特雷亞掀起窗簾,帶著裝飾著羽毛飾物的頭盔的年輕騎士的臉龐出現在窗外,卡特雷亞對他露出華貴的笑靨:“謝謝你,士兵,平亂請加油”
小年輕臉頰立刻泛起紅暈,他忙不迭的地下自己的頭,恭恭敬敬的行了一個軍禮,就轉身策馬離去,大概在今後相當長一段時間裡,年輕騎士的夢中總是會出現美麗王女那溫婉的笑容?
當馬蹄聲消失在馬車前進的方向之後,卡特雷亞拉響掛在車廂窗邊的鈴鐺,一個沉穩的男低音立刻從她座位旁的傳聲筒中傳出:“請吩咐,殿下”
“塞巴斯基,你也聽到了,我們改走四號入口”因為試閲版放出的時候很多人問為什麼直接把管家叫塞巴斯基,所以這裡特別說明下,塞巴斯基是卡特雷亞手下特務機關的代號,該機關派出的行動人員一般都這麼叫BY作者
“瞭解,殿下”
話音剛落,拉動馬車前行的馬蹄聲出現了些許的變化——馬車正在轉彎
“總之,”小小插曲之後,卡特雷亞又回到了剛剛的話題,“讓距離交戰空域五千公里之內的所有大陸上潛伏的我方密探都打起精神來,一旦發現符合條件的目標,要立刻向我彙報”
然後主僕二人商量了其他的一些事情,直到車廂前部牆壁上響起三次敲打聲最後一聲剛落,馬車穩穩的停住了,多勒雷斯翻開車廂裡鋪著的地毯,掀開馬車底板上的蓋子,車廂下的路面就露了出來
露出的路面正中有一個細小的原型標誌,上面銘刻著一個“四”字,還有一個造型怪異的小洞
多勒雷斯用像是鑰匙般的東西插進那個洞裡,輕輕一擰,整塊路面就凹陷下去,露出鐵質的懸梯
“那麼,屬下告退”說罷多勒雷斯就跳下那個洞裡,洞口隨即合攏
卡特雷亞一腳把翻開的車廂底板踹上,也不管地毯依然亂在腳下,就默不作聲的將煙嘴塞進嘴裡,輕輕的吸了起來
馬車又開始前行,卡特雷亞掀起車窗的窗簾,看著帝都的天空
古代天上軍的要塞神之眼就漂浮在那片湛藍之中,就如它的名字一般彷彿一隻巨大的眼睛,俯視著它下方的帝都儘管那個東西的機能早已停止,現在單純是個浮空島嶼而已,可它那充滿威嚴的外形還是讓卡特雷亞感到很不舒服
“那個,卡雷,”就在這時候,一直乖乖坐在卡特雷亞身邊的拓婭忽然開口了,“剛剛你還沒到的時候,我聽多勒雷斯說哦,小多菲的行刑日被推遲到了六個月後的始祖祭奠日,是這樣嗎?”
“啊,那個啊,”卡特雷亞心不在焉的答道,“是王姐的提案,在那之前多菲會和她母親瑪麗安王妃一道被軟禁在夏宮”
“這樣啊,是小菲娜的提案啊,”拓婭像是確認般的點頭,隨即又對卡特雷亞露出了不懷好意的笑容,“但是啊,如果卡雷你反對的話,這事就鐵定不能成的?”
卡特雷亞微微有些臉紅,她皺起眉頭,板著臉一本正經的說:“可是我沒有反對的理由,而且也沒必要在這個時候挑起和王姐的對立啊,要知道,她背後可是有……”
“知道了知道了,”拓婭“嘿嘿”的笑著,整個身體都貼上了卡特雷亞,她的雙手順著卡特雷亞纖細的腰桿一直爬到王女的胸口,“卡雷你真是的,一直都是那麼不坦率”
“我、我那裡有……啊嗚嗚……”卡特雷亞還想分辨,拓婭的嘴唇就印了上來
“知道啦,姐姐我全部都知道哦……卡雷你的一切一切……”
“拓婭嗯……嗚……”卡特雷亞手中的煙嘴掉到車廂的地板上,亮著火的煙頭被拓婭無意中踩在腳下,掙扎了幾下,就滅掉了
“沒關係沒關係,現在車裡只有我們兩人哦~放鬆啦,卡雷……”
“……”
就這樣,二王女的馬車依舊行駛在帝都空曠的街道上,只是走得有些顛簸罷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5-6-26 23:42:02
017 在異界的四個半月
光陰似箭,歲月如梭——這裡用這句話除了裝逼之外,還想以此告訴大家,這是在快進
轉眼間徐向北就在異界呆了四個月了為了方便起見,艾斯柯佳尼世界的所有計量單位都和現實世界一樣BY作者
由於莉諾卡手頭拮據,宅男徐向北不得不工作來賺取自己的生活費徐向北長這麼大唯一幹過的賺錢營生有二,一是前面提到過的,給遊戲和動漫雜誌寫點攻略評論劇情小說啥的騙點稿費,另外一個就是在淘寶開了個小店,專門印18X抱枕,兩項營生合起來,倒也讓徐向北的大學生活過得滋潤無比可惜的是,這兩項營生在這異世界是沒法接著幹了
可這難不倒徐向北,他幾乎是立刻想到了一個現在的他能幹的活計他當起了送貨的……
徐向北的想法很簡單,辛德蕾拉現在武器沒有,跑得倒是很快,航程也遠遠過這個世界一般的羽翼,那麼為什麼不活用這個特點呢?徐向北想到了地球上的特快專遞,那些份量很小,卻對運送度有著較為迫切的需求的貨品,不正是為他徐向北準備的麼?
於是徐向北和莉諾卡一商量,就藉著莉諾卡的店面,掛出了他“宅男快遞”的招牌莉諾卡:“宅男是什麼意思?”徐向北:“宅男就是強大的男人的意思”
四個月下來生意還算馬馬虎虎,遞送的東西從結婚戒指到給在另一塊大陸臨死的家人做的發糕再到打著蠟封的密信,應有盡有
一開始因為徐向北是個菜鳥,一趟飛行回來他就不得不在床鋪上趴個一天,要不是辛德蕾拉很貼心的幫他做些滿有效的按摩什麼的,估計徐向北的趴床時間只會長可隨著這樣的飛行時間的增加,徐向北的飛行技術越來越好,和辛德蕾拉的配合也越來越緊密,到了後來,他甚至有餘裕在啟程前帶點吃得,然後飛行路途中兜個大點的彎,在一些無人的小型浮游島上和辛德蕾拉吃個野餐睡個午覺什麼的
為了不露出馬腳引來不必要的麻煩,徐向北很小心的盯著每個委託的飛行里程,一般單程距離都控制在這個世界普通羽翼能夠達到一千九百公里左右,到了目的地還裝模作樣的找個小旅館休息一晚上——要知道,這個世界普通的羽翼飛了一千九百公里之後基本都處於無法動彈的疲憊狀態,所以第二天又若無其事飛回來的辛德蕾拉還是被顧客們大加讚賞,所有人都認為徐向北弄了一對好羽翼
就因為這,徐向北不得不打消了當天來回以便省下住旅館錢的打算
有時候徐向北會接到一些不需要一次過跨域太長距離的遠程送貨委託,這些委託特點就是即使以一般羽翼的最大航程,也能夠在中途的多個浮游大陸落腳,採用分段式的方法走完全程每當碰到這種委託,徐向北就會裝模作樣的拿出空圖,就飛行路線一事跟委託人商量,然後“這個大陸旅館很貴”“那個大陸入境很麻煩”的囉嗦一通,接著漫天要價……
沒辦法,開網店當奸商當習慣了
可真正踏上送貨路程的時候,他徐向北就立刻直取目標,到了之後把東西往開設寄存服務的商行裡一存,就帶著辛德蕾拉到處瞎逛去了
也不完全是瞎逛,在這個過程中徐向北一點一滴的收集著關於這個世界的情報
首先就是關於羽翼,這種單人飛行道具和這個世界裡包括飛行船在內的眾多神奇物品一樣,是由一種被稱為光魔科技的技術製成的,現在世界上絶大多數的羽翼都是沒有自我意識和人類形態的,只是單純的道具而已與稀少的數量相對應的是,有著自我意識和人類形態的羽翼,往往具備加優秀的性能,這在很大程度上是因為這類人形羽翼具備類似人的小腦的協調能力的緣故,由於絶大多數底層動作都能交給羽翼本身處理,人形羽翼能夠搭載複雜的系統,採用複雜的光魔迴路設計
至於人形羽翼的來路,大體上可以分為兩類,一類是由各個時代偉大的光魔工匠製作的,這些羽翼因為製作者不同,各自的形態也千奇百怪,羽翼的性格也五花八門……另一類則是天地戰爭時期流傳下來的上古羽翼,這一類基本上都是以戰爭為目的開發的戰爭機器,具體還可以分為天上軍制式和地上軍制式,但是這兩種制式的區別徐向北得到的情報卻相當的稀少,只知道因為地上軍最後在天地戰爭中落敗,所以地上軍制羽翼留存後世的很少此外,在某個浮游大陸的空港酒館裡,徐向北還從一個老吟遊詩人那裡得知,地上軍似乎信奉人類的行為模式會受到他的遺傳因子影響的理念,所以地上軍制的羽翼會自己選擇與自己設計理念相吻合主人等等
而對於徐向北自打到了這個世界就反覆聽到的“天地戰爭”這個名詞,徐向北打聽到的東西就加有限,根據他收集到的情報,天地戰爭大體上就是一個充滿主旋律味道的正義戰勝邪惡的故事:很久很久以前,世界的底部存在著名為大地的黑暗大陸,這大陸向所有方向無限延伸,大陸上居住的人們作惡多端,最後引起了神的憤怒,於是作為神選子民的天上人戰勝了邪惡的地上人,最後天上軍招來厚厚的雲層,將這些惡人永遠封印在了不見陽光的大地上——大概就是這麼回事
但是徐向北知道,勝利者編寫的歷史是最不可信的,真實的歷史往往需要自己去發掘,所以他造訪了他抵達的每一座城鎮的圖書館,可惜最後依然一無所獲於此相反的是,每造訪一次圖書館,徐向北都會加深刻的意識到辛德蕾拉的可愛,這位總是和自己形影不離的少女總是在自己看書的時候趴在旁邊的桌子上睡覺,微張的櫻唇散發著誘人的氣息,還經常留下細如藕絲的口水,攪得徐向北心浮氣躁,總想將那細細的藕絲舔進自己嘴裡
最後徐向北把關於天地戰爭的問題拿去問莉諾卡,小女孩歪著腦袋想了半天,才有些遲疑的回答:“我、我也幫不上忙,因為平時我都不太注意這些……”
“莉諾卡只對製作東西和烹飪感興趣”這是帕露菲在一旁的說明
“不過,我可以幫你看看光魔網絡裡面有沒有相關的東西……雖然我的權限只能訪問到光魔網的第六層啦……”所謂光魔網絡,指的是有光魔工匠行會建立的一個大型信息庫,能夠通過莉諾卡別在胸前的行會會員徽記進行訪問,不過這個網絡似乎和DND裡的魔網系統一樣是分層的,各種光魔技術和資訊按照稀有度分層貯存,一定級別的工匠只能訪問相應的網絡層比如說最基礎的第八粒子提純技術就放在第零層,所有行會會員都能自由訪問,而像是人形羽翼的製作工藝這類高級技術,就被放到了第十層,只有那些技藝精湛的偉大工匠才有權限訪問事實上,達到訪問這一層的要求的工匠都具備自己製作人形羽翼的能力了
莉諾卡訪問光魔網後的結果,徐向北一看她那副垂頭喪氣的樣子就知道了
這讓徐向北對那場兩千多年前發生的古老戰爭加感興趣了
除了收集關於這個世界的信息,徐向北還在打聽莉諾卡打包票說一定存在的辛德蕾拉的子系統的消息,收穫卻比天地戰爭相關信息還要少,徐向北打聽了四個月甚至連那四個子系統長什麼模樣都沒弄清楚龍珠裡雖然要找的東西是七個,卻有個雷達能用,而徐向北要找的這四個東西卻隱藏在茫茫蒼空之中,一點線索都沒給
搞到最後徐向北自己都開始納悶,找這些東西有意義麼,像現在這樣,工作的時候和辛德蕾拉一起飛翔在天空下,回到暫住的地方有蘿莉與狗迎接自己,這樣的生活難道不好麼?
誰說到了異界就一定要爭霸要稱王的?
所以,在到了異界四個多月中,徐向北漸漸的開始享受起這種平淡的異界生活,什麼戰爭什麼三王女,都變得遙遠起來——儘管徐向北經常從報紙或者酒館的閒聊中意識到現在這個異世界正處於社會變革的階段,到處都有著一種亂世將至的味道
但是事情就是這樣,它往往在你預料不到的時候發生轉變
那是一個再平常不過的週六
這天一大早徐向北就拉著辛德蕾拉上街了,原因沒別的,這一天徐向北省吃儉用終於攢夠了二十枚金幣,他準備給辛德蕾拉買套漂亮點的洋裝
有這麼一種說法:普通的美女美不美要看衣服的搭配和品質,一流的美女能讓任何衣服都變得美輪美奐辛德蕾拉無疑屬於後者,儘管她現在穿的是從莉諾卡的工房旁邊的裁縫鋪裡買來的廉價長裙,走在街上卻依然能散發出一種讓那些打扮得花枝招展的貴族小姐都嫉妒得不得了的光芒尤其是她臉上那種嫻靜的,散發著某種不諳世事的純潔氣息的面容,堪稱男性眼球的最佳殺手
可儘管如此,徐向北的宅魂讓他無法按捺給辛德蕾拉換上華麗的衣服的衝動
所以這天徐向北帶著全部私房錢,拉著辛德蕾拉走進了整個卡德拉最大型也是水平最高價格最貴的裁縫店
一通忙活之後,穿著衣服的辛德蕾拉站到了徐向北跟前
“如何?”辛德蕾拉臉上是不帶半點嬌柔造作的詢問的表情,纖細潔白的小手只是靜靜的交疊在小腹部,輕輕的壓著那身與她的長髮同色系的藍色洋裝長裙
儘管她只是安靜的站在那裡,等待著自己翔士的回答,她的存在感卻一下子蓋過了同一店麵裡那些穿著衣服正擺出各式嬌媚姿態想取悅男伴的貴族少女們她一下子成為了整個店面中眾人注目的焦點,儘管她自己壓根沒有要博得關注的意思
徐向北起初也看呆了,緊接著他覺得辛德蕾拉此時的裝扮似乎還少了點什麼,思考了一會之後,他靈機一動,從旁邊的架子上選了一個髮帶,走上前去動手幫自己的羽翼戴上
少女仰著頭,有些不解的看著徐向北,臉上依然是那彷彿初生的小動物一般純真的表情
“好了,這下全部完成了”看了看打扮完成的辛德蕾拉,徐向北這才滿意的說道,“全部這些,都是送給你哦,辛蒂,喜歡麼?”
辛德蕾拉瞪大了眼睛,接著又微微眯起,臉部的線條一瞬間變得加柔和——經過這四個多月的相處,徐向北知道,這就是自己的羽翼開心的表情
“我,不討厭漂亮的衣服”藍髮少女低下頭,輕聲說道,“謝謝”
徐向北露出笑容,他伸出手摸摸辛德蕾拉的頭,這讓少女就像是小動物般閉起了眼睛,一臉舒服的樣子徐向北隨即牽起少女柔軟的小手,就往店門走去
他差點忘了付錢
但是,在回家的路上徐向北並沒有想到,那個再次將他捲入艾斯柯佳尼那無盡的戰火中的委託,已經擺到了莉諾卡的桌上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5-6-26 23:42:27
018 委託
進入莉諾卡的光魔製品店之後,徐向北首先看到的是兩個陌生人
一開始徐向北並沒怎麼在意,這四個多月裡徐向北清楚的瞭解到,莉諾卡雖然只有十三歲,卻已經是整個卡德拉城裡最出色的民間光魔工匠,有委託人來拜訪、洽談工作什麼的一點都不奇怪
他拉著穿著洋裝的辛德蕾拉大搖大擺的邁入店麵裡,沖坐在櫃檯裡低頭看著什麼東西的莉諾卡一抬手,簡單的說了句“我回來了”就往店麵裡側通往工房的門徑直走了過去
接著他注意到一個不太正常的地方:莉諾卡好像沒聽到他的話一般,依然低頭盯著桌面上的那個東西——在徐向北看起來那像是某種設計圖這不對勁,要知道莉諾卡今天一早就吵著要一起去給辛德蕾拉選衣服,只不過因為她手頭還有幾個小製品的委託沒有完成,才沒有去成現在換上漂亮的洋裝的辛德蕾拉被徐向北帶回來了,莉諾卡沒理由給出這麼冷淡的反應
倒是像往常一樣舒服的趴在櫃檯玻璃之上的帕露菲抬起它的尖下巴,用懶洋洋的聲音回答著:“喲,回來啦,衣服很合適”
徐向北心想那不廢話,什麼樣的女孩子穿什麼樣的衣服最萌,他徐向北還不清楚麼
就在這時候,似乎在與莉諾卡洽談業務的兩人之中,看起來比較年長的那位轉過身來,掃了徐向北一眼,就立刻笑著遞出了自己的右手,同時用溫文爾雅的聲調自報家門:“我是羅恩商行駐卡德拉分行行長,卡扎克•羅恩,請問這位先生,能否……”
“夏亞•雷”徐向北不是怕生之人,而且這四個多月裡,來自各種商行的委託提供了他總收入的三分之二,實在沒理由拒絶一位地區分行行長的友好,儘管他徐向北壓根就沒聽說過什麼羅恩商行於是徐向北一邊報出自己在這個異世界使用的假名,一邊握住了對方伸出來的手順帶一提,報出“夏亞•雷”這個名字的時候,徐向北在心裡一陣暗爽,心想這個名字真是酷斃了
握手之後,對方臉上露出商業用的笑容,畢恭畢敬的問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您就是那位……”
“‘宅男快遞’”徐向北接過對方的話頭,臉上也露出了洽談聲音的笑容,“有什麼能為您效勞的麼?”
“當然,我們確實有一件工作需要仰仗您,”說到這卡扎克頓了頓,別有深意的掃了眼徐向北身後的辛德蕾拉,才接著說完,“以及您的羽翼的能力只不過,現在一切能不能進行,還要看莉諾卡小姐的決定”
徐向北立刻明白了,這大概是需要趕製什麼東西,然後送到某個地方的委託因為有生意做,徐向北鬆開辛德蕾拉的手,拉開通往工房的門讓她暫時呆在裏屋,隨即靠著門邊坐了下來,等待莉諾卡的決定
看到徐向北的行動,自稱羅恩商行分行行長的卡扎克推了推架在自己鼻梁上的眼鏡,嘴角稍稍向上彎起
他的這些表情,徐向北裝作沒看見,只是暗地裡留了個心眼
就在這時候,莉諾卡終於從櫃檯上直起腰來,她輕輕將攤開在櫃檯上的羊皮紙推向等在櫃檯另一邊的二人,臉上的表情相當的堅決
“非常抱歉,這個工作我不能接,”莉諾卡用與她的年齡非常不符的語調斬釘截鐵的說道,“如果我沒看錯的話,這個東西如果真的做成了,就可以直接安裝到要塞上充當要塞炮了,這麼危險的武器,我是不會去做的”
要、要塞炮?徐向北暗自吃了一驚,一個商會訂做要塞炮做什麼?這時他想到剛剛卡扎克那一瞬間露出的表情,隨後他暗自斷定,這個什麼羅恩商行估計是個幌子,他們絶對另有圖謀
徐向北剛剛得到這個判斷,他注意到帕露菲也悄悄豎起了耳朵,原本收縮在它爪子的肉墊當中的尖利鋒芒早已不動聲色的彈了出來
也許是注意到帕露菲進入了臨戰狀態,一直在徐向北腦袋附近像只蒼蠅般飛來飛去的芙鈴的表情也變得興奮起來,第八色的小火花不時的在辛德蕾拉的輔助單元的指尖閃爍,每閃爍一下,芙鈴那唯恐天下不亂的目光就來回打量一次櫃檯前的兩人
徐向北一把捉住了這個危險的好戰分子,還為了防止她叫出聲,順手把自己的大拇指塞進了小傢伙的嘴裡
在芙鈴細小的呻吟聲中“嗚嗚嗚嗚”,卡扎克再次推了推架在他鼻梁上的眼鏡,開始試圖說服莉諾卡:“莉諾卡小姐,我可以代表本商會向您保證……”
可他的話語卻立刻被莉諾卡嚴詞打斷:“多說無益,我爺爺經常跟我說,有時候傷人是迫不得已的,為了自己的信念,我們不得不傷害他人,但是,我們至少應該保證武器是確實的握在自己手裡,否則的話,就無異於亂殺無辜,所以,弗朗西斯家的工房不出售武器,也不接受武器的訂製,特別是這種極度危險的武器”
莉諾卡一番話,說的大義凌然,就連在一邊看著的徐向北都不由得對這個小女孩刮目相看,之前他還覺得自己的房東不過是個痴迷於製造東西和烹飪的小P孩而已
卡扎克的雙眼在眼鏡鏡片後面盯著莉諾卡看了好一會,末了大概是察覺莉諾卡意志堅決,他稍稍嘆了口氣,一邊用緩慢的動作捲起攤在櫃檯上的大幅羊皮紙,一邊用遺憾的語氣說道:“好,我明白了,畢竟談生意是一個雙向的事情,強求不得這回就算我看走眼了,真是的,原本我聽說弗朗西斯的孫女是個技術精湛的光魔工匠,得到了她爺爺的真傳,能製作許多遠遠過她工匠等級的物品,現在看來,也不過如此,弗朗西斯家的技術嘛,也就馬馬虎虎罷了”
徐向北還沒聽完就樂了,心說虧你還說自己是個什麼商行的分行長,可就連個激將法都用不好,說那麼露骨誰會上檔啊……
也許是和他想到了同樣的東西,趴在櫃檯上的大狗帕露菲也長長的嘆了口氣
徐向北眯著眼睛用戲謔的目光重打量櫃檯對面的兩人,暗道:“你們也不看看,就連那只大狗都在笑你們了”
可徐向北這回失算了
卡扎克已經收到一半的捲軸突然被一只屬於小女孩的纖細手掌按住了,莉諾卡陰沉著臉,用冰冷陰暗的語調一字一頓的說道:“你剛剛說什麼?能麻煩你再說一遍嗎?”
徐向北這回比剛剛初聽到“要塞炮”這三個字的時候還要震驚,不會把,居然真的有人被這蹩腳的激將法騙到?
正驚訝呢,帕露菲的嘀咕就傳進徐向北的耳朵,大狗用很無奈的語氣嘆息著:“真是的,又來了……”
大狗的話音未落,莉諾卡就“噌”的一下蹦了起來,一臉激昂的用手指著卡扎克的鼻子,高聲大喊:“我告訴你弗朗西斯的技術是一流的這個世界上就沒有弗朗西斯家的工房做不出來的東西不就是個要塞炮嗎,我以我爺爺的名義發誓,我絶對會在你們規定的時間內做出來”
剛剛好像聽到了一個很熟悉的句式,徐向北納悶,應該是自己的錯覺
而因為莉諾卡的聲音實在太大了,就連被徐向北推到裏屋去的辛德蕾拉,也悄悄的推開工房與店面之間的門,露出小半邊額頭和一直蒼藍色的眼睛,好奇又小心翼翼的窺視著店面內的狀況
“這樣啊,那麼我們就期待目睹您的技藝了,莉諾卡小姐”卡扎克露出小人得志的奸詐笑容,徐向北直懷疑他是調查過莉諾卡對“弗朗西斯流技術”的自豪,才故意出了這麼一個看似昏招的主意
解決完莉諾卡的事情後,卡扎克就像他剛才說的那樣,將注意力重轉向靠在一邊的徐向北,他絲毫不介意徐向北那刺人的目光,依然帶著商業化的笑容,用完全談生意的語氣說道:“那麼,就像剛才說的那樣,接下來的事情就和您有關了經過我們的調查,您和您的羽翼的飛行技術就好比……”
“廢話少說,”徐向北是徹底被卡扎克的態度搞煩了,揮揮手,充滿厭惡的打斷了他的話語,“成品要往哪裡送?”
“哦,爽快,我喜歡您的性格,要是我們的合作夥伴都像您這樣,那可真是省了不少事”卡扎克一邊說著恭維話,一邊報出了一串坐標
徐向北最近四個月長途沒少跑,空圖也看得相當仔細,腦海裡多多少少都記了一點,雖然沒有辛德蕾拉的輔助,他一合計依然大概的推斷出那個坐標在空圖上的位置
那大約是靠近帝國首都帝都所在的布里多瓦中央大陸的一片空域,離各個大陸都有相當的距離,要是用海來比喻,就是類似大洋中央的位置
“接貨的是一條船?”徐向北狐疑的問道
卡扎克立刻做作的開始擊掌,連聲讚歎:“果然是高手,佩服,佩服”
徐向北死死的盯住卡扎克的眼睛,他暗自揣測,四個月之後突然接到這個前往帝國領空的委託,是單純的巧合麼?
但是轉念一想,要是想要誘捕他徐向北的話,大可將接貨地點放到隨便哪個帝國所屬的浮游大陸上,那樣要抓他不是簡單?現在這樣固然能讓他徐向北放鬆警惕,可難道那邊沒考慮過他要是保持高巡航狀態先在那個空域逛上幾圈的後果麼?
想了一會沒結果,徐向北乾脆橫下一條心,反正要是真的被盯上了,自己呆在莉諾卡這裡也不見得就絶對安全,還不如去看個究竟
這麼一定下來,徐向北立刻拍板:“好,你開價,合適就成交了”
卡扎克立刻對身後看起來像是隨從的年輕人招了招手,年輕人立馬掏出個皮口袋,走上前來,嘩啦一下在櫃檯上倒出十枚鑽石幣
“這是訂金,另外一半送到了之後由那邊的人給,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好麼,徐向北心想,兩千金幣,都夠買條船了
可就在莉諾卡伸手要碰桌子上的鑽石幣的時候,年輕人卻一下子護住了那十個晶瑩的小圓盤
“最後,在契約成立之前,容我再強調一次,”卡扎克收起剛剛那商業用的笑容,一板一眼的聲明道,“東西務必要在下個月十六日——也就是始祖祭奠日前三天——的中午送到指定坐標附近,到時候會有我們的船在那裡接應,只有這樣,才算是完成契約莉諾卡小姐,您大概不希望因為我們向工匠行會報告委託失敗而被減分?”
莉諾卡狠狠的瞪了卡扎克一眼,昂起下巴,自信滿滿的說道:“你就少操這份心,我和夏亞徐向北可都是專家”
“我也希望如此”
……
於是,接下來將近一個月的時間裡,徐向北的生活都被此起彼伏的爆炸聲和一次又一次的“試射”填滿,到了規定交貨前的最後一週,被莉諾卡稱為“手提式第八粒子強擊炮”的東西終於被做了出來,一同完成的還有三發砲彈,分別為:“試射用”“交貨用”“備用”
然後在那天早上,徐向北與辛德蕾拉同契之後,帶著大砲本體和剩下的兩發砲彈,在芙鈴的引導下正式啟程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5-6-26 23:42:45
019 飛向帝國的旅途
本來,徐向北完全可以採用規定交貨日期前一天出發,一天之內狂奔兩萬多公里趕到交貨地點,可他並沒有這麼做
一來萬一對方真的是帝國派來追捕自己的密探什麼的,到了目標地點一看情況不對,自己卻因為跑了兩萬公里精疲力竭跑不動了,那豈不是糟糕透頂?
二來就算對方和帝國沒什麼瓜葛,他徐向北也沒必要暴露自己的羽翼那特別的能力,一天能飛兩萬多公里的羽翼,這消息要走漏出去那絶對是用不了幾天就傳遍整個艾斯柯佳尼這要是放到那些主角穿越之後立馬變得牛逼無比的穿越小說裡到沒什麼,反而給了主角一個飛揚跋扈的機會,可徐向北現在的狀況他拽得起來麼?雖然飛了五個多月已經沒有剛過來時那麼菜了,但是最多也不過是一般翔士的水平,也許好上那麼一點,卻不足以跟那些頂尖翔士叫板——對於這點,徐向北可清楚得很再加上辛德蕾拉的機能還不完全,四個子系統還不知道藏在這個世界的哪個角落……
所以說,做人要低調
徐向北將出發日期訂在比交貨日期提前整一週的早上,啟程之前,就和過去五個多月跑長途時一樣,裝模作樣的拿出立體空圖球製作者:莉諾卡,和帶著眼鏡語氣稍微有些陰陽怪氣的卡扎克商量起送貨的路線,誰知道對方倒也爽快,二話不說就答應給徐向北安排在途經的各個浮游大陸過夜的旅館,還當著徐向北的面放走了送信的貓頭鷹這確實給徐向北省了不少麻煩,加上對方安排的旅館質量都不錯,這一路走下來除了碰到一次群眾衝擊城市監獄搞的滿狼狽之外,倒也算舒服,有時候徐向北甚至有種錯覺,覺得自己是和辛德蕾拉度蜜月來著
不過,似乎所謂羅恩商行能照顧到的地方就只有貝爾德大公國境內而已因此在離開這一路上最後一塊屬於貝爾德的浮游大陸前,徐向北從接待自己的旅店那裡弄了一套露營用的鍋和簡易帳篷什麼的,離開大陸附近空域之後,就立馬讓辛德蕾拉進入了高巡航狀態,直奔交貨地點
他提前了整整一天抵達了預定位置,隨即繞著整個空域逛了一圈,又在距離交貨坐標大約五公里的一塊浮游小島上紮下了“營寨”,當天的晚飯是芙鈴射下來的候鳥
一夜無事
第二天一早,徐向北一起來就聽到芙鈴在不滿的嚷嚷:“為什麼我要做這種事情啊”
徐向北尋聲望去,看到昨天他為了烤鳥吃而搭起的石頭灶上架著從旅館帶來的小鍋,芙鈴正坐在鍋底和地面之間的縫隙裡,用從指尖射出的第八色光照射著鍋底鍋裡面盛著的水已經沸騰了,穿好衣服的辛德蕾拉正雙腳併攏蹲在鍋邊,用勺子在鍋中輕輕攪拌著
徐向北立刻記起高達系列的OVA《08MS小隊》當中也有類似的情景,只不過那時候是用高達的激光劍燒開水……
芙鈴還在“為什麼為什麼”嚷嚷個不停,辛德蕾拉卻一直沉默著,過了半天藍髮少女才用她那纖細沉靜的聲音回答自己的輔助單元:“芙鈴,火力稍微大點,水開得還不夠”
芙鈴臉上的表情一下子就沉了下來,小妖精任命似的嘟囔:“好好,我知道了”隨即她把自己手中發出的光線調亮了一個等級
徐向北靠了過去,好奇的向著鍋裡張望
“土豆哪來的?”他好奇的問自己的羽翼
辛德蕾拉微微抬頭,看了看徐向北,然後伸出空著的左手往他們左上方的一塊浮石一指:“讓芙鈴去那裡挖的”
“還有蔥?”
“香草,懸崖邊發現的”
原來這個世界的香草是長在懸崖邊的啊,徐向北為無關緊要的事情感嘆著,同時伸出手來輕柔的著撫摸辛德蕾拉的頭
少女眼睛微閉,臉上的線條一下子柔和起來,露出那種淡淡的開心的表情看著她那表情,徐向北有些遺憾的想,她要是笑一下,那該多麼迷人啊可惜的是,儘管這五個月來辛德蕾拉可以說和徐向北是形影不離,卻一直沒讓徐向北碰上一堵笑靨的機會——她的悲喜,都只是淡淡的表現在臉上
吃完簡單而富有自然氣息的早飯,徐向北靠在裝有此次運送的貨物的箱子上,有些無聊的數著飄過的雲,辛德蕾拉坐在離他不遠的草地上,一朵接一朵的接過芙鈴遞來的野花,雙手靈巧的編著花環少女一臉認真的乾著自己手上的活計,任憑微風玩弄著自己額前的劉海
就在這小島上的時間悠然流逝的時候,在距離小島不遠的空中,一大片雷雨雲正緩緩的飄過
辛德蕾拉猛地站了起來,編了一半的花環從她手中掙脫,隨風飄入湛藍的天空當中
“來了”少女微微側過臉,對自己的翔士說道
徐向北站了起來,握住辛德蕾拉的小手,空識就像是滾滾的潮水一般湧入他的腦海——由於彼此之間漸漸熟悉,他和辛德蕾拉已經能夠通過肌膚接觸來共享知覺
隨著感覺範圍的急劇擴大,徐向北的靈魂似乎一下子飛躍了漫長的距離,鑽進了不遠處那片雷雨中
情況不大對勁
按照卡扎克交給徐向北的交貨計劃,來接應的應該只有一艘貨船,可現在出現在徐向北空識裡的,分明是兩條船不但如此,這兩條船此刻都進入了非常燒錢的第一類航法,在雨幕中留下兩道暗淡綿長的第八色尾跡此起彼伏的各色光芒在兩條船之間交錯閃爍,八個小小的亮點在光芒和雨幕中穿梭,互相追逐著,時不時的發射著死亡的預兆
五個多月前的記憶在徐向北的腦海裡復甦,他聞到了戰鬥的味道不斷亮起的光芒是光束武器和火藥武器正在射擊,空中纏鬥的八個兩點分明是他的同行——天翔士不過和五個月前徐向北經歷的那場大規模的艦隊戰不同的是,眼下這兩條船看起來都不是專門設計的戰艦,擁有的火力都相當有限,以至於一時半會誰也不能把誰置於死地,戰鬥就這麼被拖入了殘酷的消耗戰
徐向北認出戰鬥中的兩條船當中的一艘,懸掛的是布里多瓦地方軍的旗幟,發現這一點的瞬間,徐向北猜測著莫非是對方故意演戲想要騙自己上鈎的伎倆?可仔細一看卻又不像——交戰中的雙方的的確確是在以死相搏
由於兩條船的距離已經靠得太近,即使閉著眼睛發射武器都能打中對方,雙方此時都靠著護盾、船體的堅固度以及人的意志在硬拚,被護盾削弱的光束掃過甲板,留下或深或淺的溝槽,不幸碰觸到這死亡之光的水兵往往立刻就失去了身體的某個部分,噴灑而出的鮮血將甲板統統浸沒,斷裂的肢體碎塊就隨著船體的搖擺在凝固的血痂上來回滾動火藥兵器由於不會受到護盾的影響,在此時此刻反而發揮出了比光束兵器強的破壞力,每一次的齊射都會在對方的甲板上颳起一陣由金屬、破碎的如小型匕首般尖鋭的木屑以及人體碎片組成的旋風
雙方的士兵都已經陷入的狂熱,他們彷彿變成了不知疲倦不知疼痛不知恐懼的機械,只是一味的瘋狂的發射著船舷的武器完成射擊的大砲剛剛退回火炮甲板,就立刻被以瘋狂的度擦乾淨炮膛、填上火藥和彈丸,又立刻被肌肉暴起的水兵們推了出去,再一次怒吼光束的兵器的能量剛剛打光,裝填手彷彿沒有察覺到自己的石棉手套已經在千百次的裝填中破掉了一般,直接用手扯出滾燙的能量結晶,用瘋狂的度換上另一個
總之,交戰中的雙方都彷彿陷入了無盡的瘋狂當中,徐向北甚至以為自己僅僅通過空識就聽到了戰士們的吶喊
可徐向北的腦子完全不受這熱血沸騰的戰況的影響,他正在納悶:奇怪,帝國的地方軍什麼時候變得如此戰意高昂了?這和他之前收集到的情報南轅北轍啊……
這裡面有鬼
只不過,徐向北尋思來尋思去,覺得這“鬼”未必是衝著自己來的,那麼剩下的事情就簡單了
他徐向北在魔獸世界裡能混到全服第一大公會的會長,就是因為人品好,講信譽,否則的話,混過大公會的玩家都知道,會長沒信譽沒人望,最終結果肯定是散會需要說明的是,魔獸世界的特殊性使得公會會長的信譽完全不能等同於其他網遊裡的義氣,而是指真正的公平公正現在這個脾氣也被徐向北帶到異界來了——接受了委託拿了人錢,那麼就要儘力達成任務
當然如果那個任務不可能達成,徐向北也不會強求,他的正義感什麼的還沒有達到那種程度
此時此刻,徐向北已經想到了完成任務的方法了
他手邊剛好有一門叫做“手提式第八粒子強擊炮”命名:莉諾卡的東西
這個時候可能有讀者會納悶,說不對啊,他不是要低調麼,就這樣上去擊沉明顯很有背景的帝國地方軍軍艦那還叫什麼低調啊?
這就和這個世界的通訊手段有關了
根據徐向北的調查,艾斯柯佳尼的遠程通訊手段,除了光魔工匠行會的光魔網絡之外,最快的就屬利用貓頭鷹遞送的紙質信件了而光魔工匠們的光魔網,核心是在工匠行會總部的上古遺蹟,整個網絡中信息的只能通過遺蹟中的終端來進行,根本就不能當作一般通訊手段來使用光魔工匠行會倒是經常通過這個給自己的會員們下達秘密指令
所以說,此時此刻位於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天空中央的他們,實際上正處於通訊隔絶狀態——這麼激烈的戰鬥中,施放出來的貓頭鷹肯定是被重點關注的對象,根本就飛不出去所以不必擔心那些帝國軍走漏消息——他們都是將死之人了
而看起來擁有某些加不可告人的東西的客戶,就不可能到處張揚了
徐向北在一瞬間完成一系列思考之後,鬆開辛德蕾拉的手,退出空識領域,轉身打開裝著貨物的箱子,準備開始組裝拆成幾部分的強擊炮
“不行”辛德蕾拉忽然用纖細的手臂按住了徐向北正要將拆開的炮管拿起來的手臂
徐向北對自己的羽翼露出疑惑的神色
芙鈴代替自己母體解釋道:“我們的翔士還真沒常識呢,莉諾卡試射的時候你也看了,那種後坐力只有帕露菲那種重裝炮擊型羽翼才能承受的啦讓辛蒂來的話怎麼瞄準都會打飛的”
徐向北稍稍愣住了
但是如果有人覺得這就會難住徐向北,那他未免太過看輕宅這種生物了
來自遊戲動畫漫畫小說電影的千萬種攻擊方案一瞬間掠過徐向北的腦海
他放下又長又重的炮管,徑直拎起強擊炮那短短的主體,隨後抄起兩發砲彈中被莉諾卡那歪歪扭扭的字體表明為“備用”的那發,一甩手塞進炮膛當中
徐向北把蘊藏著可怕威力的又短又粗的圓柱體往肩上一扛,對著自己的羽翼露出笑容
“既然瞄準無用,那麼我們就換個不用瞄準的辦法”
他自信滿滿的說道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5-6-26 23:43:08
020 豪雨中的光輝
辛德蕾拉歪著腦袋,有些不明白的看著徐向北
“拆掉炮管的話,炮膛發出的能量會錐形發散……”辛德蕾拉好心的對自己的翔士說明道,卻被徐向北打斷了
徐向北摸著辛德蕾拉的腦袋,對自己的羽翼露出自信滿滿的微笑
“這我當然知道,這次你就相信我,辛蒂”
這次儘管被摸著腦袋,辛德蕾拉臉上卻依然是認真的表情,她歪著頭盯著徐向北看了一會,臉上的曲線這才柔和下來,藍髮少女輕輕的點了點頭,隨即將雙手交疊按在胸前
一陣第八色的光芒閃過,巨大的黑色實體羽翼出現在徐向北的背後,小妖精芙鈴拍打著翅膀圍繞著進入戰鬥形態的母體繞著圈,高舉著雙手興奮的喊著:“哦哦出擊咯好好的打一場”
說完她一馬當先的衝向不遠處的積雨雲
隨即辛德蕾拉拍擊羽翼騰空而起,緊跟在自己的輔助單元之後,和往常不同的是,這次徐向北的肩上多了一截粗短炮膛
徐向北衝入雨幕的瞬間,原本只是一般程度的雷雨驟然變大,由於徐向北正處於高運動狀態,黃豆大的雨點敲得徐向北的臉皮生痛,豪雨形成的巨量動態信息湧入徐向北的空識知覺,嚴重的影響了他對周圍狀況的把握
空中勉強可以辨認出交戰中的兩艘戰艦,由於影像太過模糊,徐向北一時間竟然分不出來哪艘才是預定與自己接頭的貨船好在隨著雙方距離的拉近,圖象也稍微變得清晰一點,徐向北認出了帝國地方軍那灰不啦幾軍旗,他開始調整自己的航線
這邊打得火熱的兩條船一時沒發現闖入戰區並且快接近中的徐向北,這一方面同樣是因為大雨的影響,另一方面則是由於具備空識知覺的人此時全部的精力都集中到了當前的生死搏殺中,完全沒有餘裕來警戒周圍的狀況——不,其實他們還是有注意是否有其他船隻出現,卻壓根沒想到會在種遠離所有大陸的地方遇到一名單獨行動的天翔士
一直到徐向北接近到憑著他那對近視眼都能在大雨中以目視確認兩條交戰中的船隻的時候,船上的人們才驚恐的發現這名單獨突進而來的天翔士
所有人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他的母艦在那裡?就連正在空中交戰的八名天翔士也不約而同的放緩了攻防的往來,將空識擴展向四面八方,仔細搜索著那並不存在的“母艦”
還是徐向北的接頭人這邊率先反應過來,一發信號彈拖著尾跡在大雨中升空,一個綠色的圓環霎時間在雨霧之中展開,迸射的出的光華穿過雨幕之後形成了幾層光暈,看在徐向北眼裡分外的耀眼
隨即另外一藍一紅兩發信號彈相繼升空,三色的光芒把原本因為烏雲和大雨而顯得昏暗的整個空域照的如同白晝
那正是卡扎克在告訴徐向北的接頭暗號
那一瞬間,那艘帝國地方軍的巡防艦也行動起來,軍官們拔出了指揮刀,使出吃奶的力氣大吼著,催促著士兵們將戰艦各處的輕型光束兵器轉向徐向北飛來的方向,上至艦長下至最低級的水手,每個人都露出的如臨大敵的表情,哪怕是剛剛那激烈的戰鬥都沒有讓這些戰士們的面容顯得如此生硬
其實這是一個誤會,地方軍巡防艦上所有人潛意識裡都認為,來襲的天翔士單獨飛到距離大陸如此之遠的深空中,本應疲憊不堪,卻依然向著激烈交戰中的兩艦突進而來,若非極度無謀之輩,就必然是成竹在胸的好手再加上此人一出現,正和自己交戰的對手立刻就像看到救星似的放出敵我識別信號彈他們哪知道那是在對接頭暗號,可想而至來的人絶對不簡單
而這個誤會在接下來的數分鐘裡讓徐向北苦不堪言,密集的光束彈幕統統向他招呼過去,彈幕穿過雨幕之時,被瞬間蒸發的雨滴甚至在徐向北和敵艦之間形成了一塊塊白色的蒸汽煙霧帶,看起來就像是徐向北記憶裡的祥雲一般徐向北就這麼穿行在雨幕與祥雲交織而成的背景中,騰挪翻飛規避著射來的光束
沒有處於高巡航狀態時,辛德蕾拉的飛行度在這個世界的羽翼當中僅僅屬於中上,算不得優秀,就連一些以高為第一考量設計的非人形羽翼的度都在她之上,可是論機動性,辛德蕾拉絶對是一等一的優秀哪怕一直保持直線飛行,只要翅膀輕輕扭動,稍稍翻轉,辛德蕾拉就會以靈巧的動作與射來的光束擦肩而過,那樣子就好像一條泥鰍正在躲避笨漁夫的魚叉一般
而徐向北感到苦不堪言的原因是,他的腰快要被扭斷了儘管他和辛德蕾拉的配合已經相當的熟練,他那缺乏鍛鍊的身體卻依然忠實的訴說著自己的不滿
徐向北和辛德蕾拉在空中繞著***,拚命的想在巡防艦那密集的彈幕中鑽個空子貼上去,遺憾的是由於此時帝國軍全部的輕火力都將關注的重點放到了他們倆身上,這個空子他們盤旋了兩圈愣是沒找到
倒是芙鈴充分發揮了自己的優勢,小傢伙本來就只有巴掌大,飛在雨幕裡就跟隱形了一樣,連徐向北他們都看不見她在哪裡,直到一道憑空出現的粗大光線掃過巡防艦甲板
火舌在甲板上高高的竄起,被點著的水兵就像是地球上好萊塢電影裡演的那樣背著一件火焰斗篷,揮舞著雙手從船舷跌落虛空,頃刻間消失在茫茫雨幕之中
可惜的是,芙鈴的攻擊想要徹底破壞敵艦,就只能讓光束長時間的保持照射狀態,而對方只要順著光束著來的方向射擊,就能讓小傢伙吃不了兜著走,於是她只能用不斷變化方位的短促射擊來給一步一步的給敵艦添加傷痕
這樣僵持下去也不是辦法,和徐向北接頭的船那邊狀況也不太好,滾滾的濃煙正從船體的腹部一股一股的湧出,戰鬥拖久了恐怕就算擊沉了敵艦,那條船自己也跑不遠了,那樣的話就等於兩條船同歸於盡了——要知道,這裡可是在天空的中央,距離這裡最近的大陸也有將近一千四百公里
徐向北決定孤注一擲
他發現由於甲板上方風帆的遮擋,那個方向是對方輕型光束兵器火力最弱的地方
於是辛德蕾拉猛拍數下翅膀,像是要衝破天穹一般急拉高,在那兩條船上的士兵們看來,辛德蕾拉一直一直在縮小,直到成為了一個比豪雨的雨點還要小的黑點為止
接著辛德蕾拉翅膀一沉,一收,就好像瞄準了目標的魚鷹一般將翅膀貼在徐向北的身體兩側,風馳電掣的俯衝下來
空中響起刺耳的尖嘯聲,那尖嘯如果被衛國戰爭初期的蘇聯士兵聽到,他們絶對會膽怯的縮起脖子,因為那聲音像極了空中的鐵爪死神斯圖卡俯衝時的發出的噪音
也許是機緣的巧合,原本充斥著天空每個角落的豪雨突然停息,一道陽光穿透雲層直射而下,籠罩著帝國軍的巡防艦辛德蕾拉順著光柱直衝而下,就像是奔馳在光之通路上的騎士,正在像邪惡的巨大怪獸發起衝擊一般
仰望著俯衝而來的辛德蕾拉的帝國士兵們甚至忘記發射手中的武器,在短短的一瞬間,他們只想抱頭鼠竄
就在接觸到戰艦桅杆的前一刻,辛德蕾拉的雙翅突然張開,用竭盡全力的一拍止住下落的趨勢,徐向北接著下落的慣性一把甩開強擊炮的護把,幾乎盯著桅杆頂端的瞭望籃裡的水手的腦袋扣下了扳機
第八色的光芒從直接裸露在空氣中的炮膛裡噴湧而出,以炮口為頂點形成了一個耀目的光錐,洶湧澎湃的第八粒子流頃刻間吞沒了整條巡防艦,少數幾根暴露在光錐之外的桅杆根部立刻燃起火舌,旋轉著向著虛空中跌落
光錐的存在維持了不到半秒,第八色的強光就像它突然亮起那樣突然消失原本是巡防艦的那個東西現在只剩下一個龍骨,以及鍋爐、光核心等沒能燒掉的大型鐵部件,給人的感覺就像是插著內臟的骷髏架子原本應該操作這些內臟的士兵們早就變成了木炭
因為光之核還在運作,這個恐怖的“骨架”還在空中滑行著,只是它高度正在一釐米一釐米的緩緩降低
終於,龍骨的某個部分到極限了,“骨頭架子”在稀里嘩啦的聲音中斷裂成幾塊,跌入蒼空之中,很快消失不見
此時,空中還留著四名帝國軍的天翔士,他們似乎被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呆了,浮在空中一動不動,只不過和他們對壘的四名天翔士也同樣處於震驚中,所以他們才能依然留在空中
徐向北把強擊炮的炮膛往肩上一扛,憑著自己的記憶擺了個自認為酷的POSE,用拽的十萬八千里的聲音大聲對目瞪口呆的四人喊道:“喂,你們幾個,還打麼?”
沒等那四人做出反應,徐向北立刻接了一句:“你們這是自尋死路”
話音剛落,四名帝國天翔士當中,擁有最華麗羽翼的那位突然將手中的重劍掉轉方向,插進自己胸膛,噴薄而出的血霧當中,他的羽翼恢復成少女的模樣,胸口同樣開了一個大洞他們二人用盡最後的力氣僅僅抱在一起,拖著血色的尾跡向著虛空跌落
緊接著,其他三人也同時拔刀自盡,羽翼卻沒有變回少女的模樣
徐向北稍稍有些吃驚,那一瞬間他心裡甚至有些不是滋味
可那僅僅是一瞬間而已
我給了他們生存的機會,那是他們自己的選擇,與我無關
帶著這樣的想法,徐向北對接近過來的翔士甩出一個笑臉,朗聲道:“我把你們要的東西送來了,剛剛是免費的操作演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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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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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6-26 23:43:41
021 委託之後的委託
徐向北迴到他們露宿了一晚的浮空小島上,將“手提式第八粒子強擊炮”的其他部件以及剩下的最後一發砲彈拿了回來,至於露營用具就直接留在了島上,反正那是從卡扎克關照過的旅店那裡拿的,沒花他徐向北的錢
辛德蕾拉拍著翅膀降落到接頭船上的時候,徐向北還是因為眼前的慘狀而暗自吃了一驚
整塊甲板已經沒有一寸完整的地方,光束兵器在甲板上留下一道又一道焦黑碳化的劃痕,火藥武器射出的彈丸不但掃斷了桅杆還把剩下的桅杆墩子打成了馬蜂窩,大火掃過的地方依然時不時的飄出一星星點點的火星,每當這時拿著安裝了水源石的噴頭的水手就會對著飄出火星的地方不分青紅皂白的一通狂噴,焦黑的甲板上立刻伴隨著白色的水氣響起一陣滋滋聲
一整排殘缺不全的屍體排列在船舷一側,兩名打著大光膀子的水兵正揮灑著汗水在甲板邊緣與屍體之間來回走動,有條不紊的將一具具屍體丟人船外的天空
這幾個月來,徐向北清楚的瞭解到,這幫飛在天上的硬漢子對所謂傳統和禮儀有多麼的看中,航行途中有人死了,必然要選一個天清氣爽的日子,莊嚴的舉行葬禮之後,才會將自己的夥伴送入天空的懷抱現在他們連這都如此敷衍了事,可見這幫人確實有急事在身
徐向北落在甲板上的時候,正在忙碌中的水手們都不約而同的停下手中的活計,向著徐向北發出了震耳欲聾的歡呼行走在天空中的男兒從來不吝嗇自己的讚美
可徐向北還是被嚇了一跳,他有些茫然的看著向自己歡呼的陌生臉龐剛剛從徐向北身上分離出來的辛德蕾拉似乎也被這歡呼嚇到了,她用手輕輕抓住徐向北上衣的下襬,忽閃著蒼藍色的眼眸打量著四周
接著反應過來的徐向北,對注視著自己的水手們揮了揮手,站在他身後的辛德蕾拉也有樣學樣的抬手揮了揮
這舉動換來了加熱烈的歡呼聲
在這裡要稍微提一下的是,徐向北此時的外貌穿越之前徐向北的外貌用一個字就能準確的描述:菜因為運動不足和睡眠不規律,他往往是一臉菜色,加上前面突出來的肚子,對女孩子的吸引力無限接近於零,不具備在一幫走天空的硬漢子當中贏得尊敬的外形因素但是來異界這五個多月,徐向北平均每週在天上飛幾千公里,這風吹日曬的,總算是把他臉上的菜色給洗掉了,而飛行雖然算不上特別重的體力活,可是飛的距離一長,對身體多少是個鍛鍊,五個月下來,徐向北的肌肉雖然沒長得特別明顯,但是好歹也從注水豬肉變成豬肉了,肚皮也沒有了,再加上剛來到這邊時那場戰鬥留下的那個十字傷,再再加上剛剛一擊擊毀敵艦留下的餘威,此時的徐向北在那幫水手們看來,竟然變得有那麼些硬漢的味道,都覺得這人不簡單,是個“走天空的”
這,大概可以被歸類為所謂的,王八之氣
此時處於歡呼的漩渦正中間的大王八徐向北不由得有些飄飄然,好在他還有那
麼點理智,知道剛剛不過是僥倖,而且還多虧了莉諾卡製作的這門第八粒子強擊炮威力巨大所以他一邊體會著飄飄然的感覺,一邊在心裡默念,要低調,要低調
就在這時候,威嚴而蒼老的聲音穿透了嘈雜的歡呼聲,直抵徐向北的耳邊那聲音音量不高,在震耳欲聾的歡呼聲中卻清晰異常
不用問,這是老大出場了
瞭解這一點的徐向北將心裡那種飄飄然趕到一邊,換上一副稍顯嚴肅的表情,隨後尋聲望去
那是一位歪戴著船長帽的老人,老人那精神抖擻的身形和鋭利睿智的眼神總讓徐向北想到他原先那個世界的老硬漢專業戶肖恩•康納利,這位英國老戲骨七十三歲還在演動作片,不管是吳宇森的《石破天驚》還是改編自湯姆•克蘭西小說的《獵殺紅色十月》,他都以年過半百的老硬漢形象出現,而此時,站在徐向北面前的老人也具備了和螢幕上的肖恩康納利一模一樣的氣質
老人叼著大煙斗,船長禮服被他當作披風披在肩上,他的步伐沉穩堅定,所到之處一臉彪悍的水手們都畢恭畢敬的讓出道路
乖乖,徐向北心想,自己老了之後如果能有這樣的威勢,那這一輩子都值了
由於老人的出現,甲板上的歡呼聲漸漸沉寂,所有人都安靜下來,看著自己的船長緩慢卻堅定的走近徐向北
我們已經知道,徐向北這人很奇怪,平時可能顯現不出來,但是到了那些換了別人絶對緊張不已腎上腺素狂噴的情景,他反而會鎮靜下來,手腳也放得開這不,面對跟前老人的威嚴,而且還能悠哉游哉的想,這老人看起來正氣凌然,斷然是不會為難剛剛出手相救的自己的
他甚至對著走來的老人伸出了右手,用平穩的聲音自我介紹:“夏亞•雷,自由翔士”
徐向北這種可以說是來自天賦的從容,恰恰和他剛剛在自己的顧客印象中造成的那種“不簡單”的感覺重合了
但是在徐向北跟前站定的老人大概是見慣了大風浪,他咬著煙斗的嘴巴輕輕咂了咂,嵌在佈滿皺紋的眼眶中的雙眼用鋭利的目光將徐向北從頭到尾打量了一番,才伸出自己那表面粗糙得像是老樹皮一般的手,握上了徐向北從剛剛開始就懸在空中的右手
“丹•布朗,這艘船的最高指揮官,歡迎您來到‘暴風雨’號”隨即老人頓了頓,再開口的時候他稍稍提高了音量,“並且,我代表全體船員,感謝您剛剛出手相助,請允許我們對您致以最崇高的敬意”
丹話音剛落,震耳欲聾的歡呼聲再次在甲板上響起,老人自己也站在徐向北身邊對著他鼓掌
可沒等歡呼聲平息,老人就對徐向北作了個“跟我來”的手勢,隨即轉過身去,在滿目瘡痍的甲板上大步走了起來——和剛緩慢而威嚴的步伐不同,老人此時邁出的步子又大又快,充滿了宛如年輕人一般的活力
徐向北趕忙領著辛德蕾拉跟了過去,芙鈴則抱著水手們塞過來的大蘋果,一屁股坐到甲板上大快朵頤起來
直到徐向北被老人領進船長室,甲板上的歡呼都沒有停止半刻
將歡呼聲關在門外之後,老人將披在肩上的衣服退下,和帽子一起掛到牆邊的衣帽架上,接著拉開煙酒櫃,拿出紅酒和高腳杯
“請坐,雷先生”丹一邊倒酒一邊衝著擺在房間裡唯一一張桌子正面的椅子努了努嘴
徐向北依言坐下,辛德蕾拉就像是隨從一般佇立在他身邊
將倒好的紅酒遞到徐向北手裡之後,丹拿著自己那杯紅酒坐到了桌子另一邊
“雷先生,”老人稍微沉默了一小會,這才緊盯著徐向北的眼睛繼續說道,“我這人不喜歡拐彎抹角,您不介意?”
徐向北一下子明白了,這杯紅酒恐怕不僅僅是對自己剛剛出手相助致以的敬意,老人肯定還有其他的目的
他首先想到的是賴賬,畢竟剩下的那一半錢不是個小數目,對方完全有理由把自己幹掉賴掉那筆錢,他稍稍環顧下四周,卻沮喪的發現最適合應對這種情況的那個小傢伙此時沒有跟進來
桌子對面的老人發覺了徐向北的想法,他臉上嚴肅的表情微微放鬆,用和藹的聲音打消了徐向北的擔心:“放心,雷先生,剩下的那一半我們會一分不少的支付給您,而且為了答謝剛剛您出手相助,還請您務必多收下一枚鑽石幣作為謝禮”
徐向北點點頭,輕輕抿了一口酒,等著老人接著說下去
“我最初對您的態度十分的生硬,在此我表示抱歉”
徐向北心想,老頭的“生硬”指的大概就是他剛出現式那種表現出來的那種威嚴和壓迫感,原來那是刻意為之的麼?
老人接下來的話語印證了徐向北的猜測:“但是,我有理由必須要測試,看看您是否值得信賴,而您的表現完全符合我的期待”
這個時候,老人第一次對徐向北露出笑容,徐向北也笑著跟老人客套:“您過獎了”
“實不相瞞,接下來我還有事情要拜託您,當然,我們會支付額外的費用”
對著老人的目光,徐向北毫不猶豫的提出了自己的疑問:“請問,這是從一開始就計劃好的?”
“不,”老人說罷長嘆一口氣,隨即將靠在椅背上的身軀直了起來,左臂支到他跟前的桌子上,食指和中指有規律的輕敲桌面,“要拜託您的念頭,是在親眼目睹您擊毀敵艦的身姿時,才闖進我的腦海裡的,我覺得,我們的計劃需要您的力量事情的原委還請您聽我逐一道來”
雖然說了“逐一道來”,可老人卻先給徐向北丟了個問題
“雷先生,您怎麼看那條地方軍的巡防艦的?”
徐向北看了看老人的表情,覺得直說比較好:“作為帝國地方艦隊,他們的戰意實在太過高昂了”
這話說完,徐向北就把手裡的酒杯遞向嘴巴,隨即又像是剛剛想到似的,搶在老人開口之前加了一句:“就和你們一樣”
其實徐向北這完全是在照抄好萊塢電影裡那些身懷絶技的老手們的樣子,能把語氣動作什麼的學得如此惟妙惟肖,還真得佩服他的表演天賦
這下老人笑出了聲音
“沒錯,我們壓根不是什麼羅恩商行的商船,就和您想的一樣,不過在您決定接受我們的要求前,恕我無法進一步的對您透露我們的身份”
“我理解”說著徐向北對老人舉了舉手裡的酒杯——這又是學的電影
“剛剛的交戰,讓我對我們內部的保密措施產生了懷疑,所以我覺得有必要採取一些應急措施,而這,就需要您的幫助當然,這是在您願意提供幫助的前提下,另外,對於您的付出,我們會支付和風險相適應的報酬”
老人停了下來,意思是讓徐向北有時間好好考慮
徐向北想了想,覺得自己沒什麼別的選擇
不,不是沒有選擇,是他徐向北不想選在徐向北看來,現在就好像一個RPG剛剛開了頭,剛剛露出一點點線索,在期待著故事展開的時候選擇退出遊戲,這不是他徐向北的風格
但是考慮到這並不是遊戲,沒有SAVE和LOAD的機會,所以他選擇了一個比較穩妥的答案:“我覺得,既然是風險挺大的委託,至少您應該讓我先瞭解下任務的內容再做決定”
老人稍微考慮了一下,隨即將手裡的酒一飲而盡
“您說的對,不過,您要保證,就算不接受這個委託,在始祖祭之前您不得對任何人透露委託的內容”
“我永遠都不會對無關人透露委託人的秘密,不管我接受不接受,”徐向北按著自己在漫畫裡看來的套路,跟老人打包票,“這是我們這行的規矩”
老人再一次點頭,隨即輕輕吸了口氣
“您可能已經知道了,三天之後的始祖祭,帝國三王女多菲雷亞•德•拉•布里多瓦就要在帝都近郊的較場公開行刑了”
徐向北心裡一驚,他立刻想起三王女那白皙的肌膚,還有胸前那小而誘人的荷包蛋
老人把徐向北的驚訝當作一般性的反應沒有多想,他頓了頓,給聽者留了個緩衝的時間——這老人在談判方面確實很有一手
他再次開口的時候,徐向北聽到了他預料之中的答案
“而我們的行動,正是要在那一天,將三王女殿下從斷頭台上救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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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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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6-26 23:44:10
022 一時飄飄然的後果
聽完丹•布朗老頭這一席話,徐向北首先想到的是你們劫法場弄一門貫穿型的手提重炮做什麼?
緊接著他想到了另外的問題
一般來講,是個男孩子多多少少都會對冒險啊,奇遇啊什麼的懷抱著憧憬,正是因為這樣,RPG遊戲和奇幻小說才會誕生並且受到大家的歡迎不是?所以要說老頭的提議沒有撩動徐向北的心弦,那絶對是假的,平時就酷愛各種RPG的宅男一隻,怎麼可能不動心
但是經過這麼多章了,列位看官多少瞭解徐向北這人的特點了?什麼事情,他自己要覺得有門,值得一試,那不管別人覺得多麼荒唐多麼無謀他都會去幹,而且不帶猶豫的可偏偏現在這時徐向北尋思來尋思去,沒看到什麼完成的希望:那可是帝國帝都的法場啊,而且當日行刑的又是那麼重要的犯人,戒備肯定無比森嚴,是你說劫就劫的麼所以他疑惑了,到底幹不幹?
徐向北心裡開始犯難,光鼓著衡量得失去了,嘴上也不說話,身子坐在椅子上一動不動,就只有右手拿著裝著紅酒的高腳杯,慢慢的這麼來回晃其實他這動作沒什麼深意,純粹是想東西的時候下意識的想動動手腳,這習慣很多人都有,有的人喜歡用手指敲桌子有多人喜歡摸自己鬍子,沒什麼特別的
可坐在徐向北對面的丹•布朗老頭一看,略一遲疑,自個兒就認定“雷先生”這是在等自己開價格呢
於是他咳嗽幾下清了清嗓子,用不急不緩的語調對徐向北說:“雷先生,您不必擔心,救出王女殿下是我們的事情,不需勞煩您,您只需要將王女殿下送出帝都,再將她交給我們人就行了,所以整個任務並沒有表面看起來那麼危險”
老頭這番話就和奸商在報價之前先吹噓一通他的東西多麼多麼好是一個道理,徐向北怎麼會聽不出來他決定先放下疑惑,先看看價格再說,價格越高說明這任務越危險,那就越不能接,拿著雞蛋硬往石頭上碰,這事誰願作誰來,反正他徐向北不來
“不過,”老頭頓了頓,“我們在報酬方面一定會讓您覺得滿意”
說完他伸出兩根皺皺巴巴的手指:“二十個鑽石幣,您看這個價格如何?”
好麼,和莉諾卡做那門炮一個價,而莉諾卡一次次試驗還消耗了那麼多昂貴的材料的說……
徐向北一下子拋棄了所有的疑慮,這活不能幹,他什麼水平他自己知道
可是這時候徐向北犯了今天第一個錯誤,而且是非常致命的錯誤
本來,人家丹•布朗老爺子都強調了“在您願意的情況下”,這個時候他老老實實說自己不想幹那也就結束了,什麼三王女啊法場啊都和他徐向北沒關係,他可以回去接著過他那靠飛行賺錢餬口,回到寄宿的地方有蘿莉與狗等著的愜意生活,當然,要是那樣的話我們這故事也就沒什麼可看的了
現在這個時間點,徐向北的狀態和他往常有些不一樣,儘管一炮干沉敵艦這事徐向北在遊戲裡沒少幹,可這是他第一回真正的用自己的雙手做到的,再加上剛剛“暴風雨”號的水手們這麼一歡呼,此刻的徐向北真的有些飄飄然,雖然不至於讓他頭腦發熱接下眼前這危險的任務,卻讓他覺得在拒絶任務的時候不應該顯得那麼“窩囊”,簡單來說他想耍下大牌
於是他對著老頭也伸出倆手指,嘿嘿一笑,來了這麼一句:“兩百枚鑽石幣,不二價,而且現在就給,一次付清”
這話什麼概念呢,一般人聽了這話,就和聽到“要錢要命”是一個反應
徐向北心想這種獅子大開口看起來那麼睿智的老人是斷然不會答應的,所以就和拒絶的效果一樣,不同的是他著實拽了一回,終於有了點穿越主角的風骨了不是?
而徐向北這種膚淺的想法再一次說明不管什麼人只要得意忘形那就一定要掉智力的道理以他真正的觀察力和水平,只要稍微認真的想一想,就能猜到這幫人大概什麼來歷,他們又是抱著什麼樣的決心要把三王女從斷頭台上搶下來的
徐向北完全沒想這麼多,他權當老頭聽完他話語之後的沉默是拒絶的預兆,所以他把手裡剩下杯底一點紅酒的高腳杯往跟前的桌上一放,站起來要結束談話:“布朗老先生,請問,我什麼時候才能拿到剩下那一半錢呢?”
殊不知他這舉動推了老頭一把
“等一下,”丹•布朗老頭也把杯子往桌上一放,“就二百枚鑽石幣,現在和剩下那一半錢一起支付,您看如何?”
徐向北當時就驚了,人家都做到這個地步了,他徐向北反而沒了選擇,雖然此刻立刻改口拒絶也是可以的,但是他徐向北在一般情況下,沒那麼厚的臉皮
這個時候徐向北腦海裡的那些恬燥都被丹•布朗這兩百個鑽石幣沖得沒影了,冷靜下來之後,他看了眼歪著腦袋注視著自己的辛德蕾拉,深深的吸了口氣,反正他再一次沒有選擇了不是?所以他一屁股坐回了椅子上
自己的脊椎感覺椅子的靠背時,徐向北精神體系裏樂觀的那一部分已經開始發揮作用了,他很達觀的想到,至少自己在劫法場之前的這幾天裡,可以盡情的享受下當闊佬的感覺了,首先就是要給辛德蕾拉買很多很多漂亮的洋裝……
帶著這樣的想法,他一邊毫無負擔的笑著,一邊對丹•布朗老頭說:“成交,那麼請您簡單的描述下整個計劃”
可是老頭並沒有立刻說話,他用嚴厲的目光盯著徐向北不放,同時保持著沉默
徐向北立刻意識到,儘管答應了自己那完全無理取鬧的條件,老頭其實並沒有完全的信任自己,剛剛之所以會答應,大概是因為他想盡一切辦法讓營救行動成功
“您可以保證您拿到錢之後不會背叛我們麼?”
徐向北側了側腦袋,他想起自己一到異界看到的第一張臉,想起那精緻臉龐上的種種表情,不由得微微露出笑意,現在想來,那時候的經歷其實也滿有意思的,自己居然和一位王女同處一個浴池,還差點推倒了她,這麼一想還真是不得了的經歷啊
而現在再一次碰到這個委託,讓人不由得感到,自己和那位王女確實有著某種覊絆呢
“放心,丹布朗老爺子,”徐向北沒有意識到自己在稱呼上的轉變,他只是如實的訴說自己心中的感想,“在這之前,我和三王女殿下就有些交情了”
儘管不是什麼好交情罷了
丹布朗老頭繼續盯著徐向北看了好一會,這才微微點頭,接著他從抽屜裡拿出一個捲軸,在桌面上展開
是帝都城郊較場的平面圖
“全部告訴我沒問題麼?”徐向北問道,按理來說只需要告訴他具體該做什麼就夠了,將整個計劃告訴才入夥的僱傭兵沒問題麼?
“以誠相待才能換取誠意,不是麼?”老人淡淡的說,邊說邊把一對金絲邊眼睛架到鼻子上,“我活了這麼多年,看人不一定很準,但是好人壞人還是分辨得出來的,您儘管貪財,卻是個好人”
“我覺得這話當著本人的面說好像不大好?”
“也對,見諒不介意我叫你夏亞老弟,既然是同伴了,叫雷先生總覺得……”
“那我也叫你丹老爺子好了,這樣就扯平了”
丹老爺子點點頭,隨即再次將目光轉到眼前的平面圖上,開始跟徐向北介紹起較場的情況
作為帝國境內最大的較場,它貼著帝都的外城牆建設,在城牆上方設立了供王族觀看重要犯人行刑的觀禮台,在行刑台四周由高到矮的圍了三道圍欄,行刑時圍欄之間會部署重兵,而為了讓公開行刑能起到警示作用,較場外圍專門建立了稍稍高過圍牆的群眾看台,看台四周緊挨著部署了一圈警戒塔,而且行刑的時候天上一定會有天翔士在巡邏,可謂戒備森嚴
徐向北在地球的時候曾經幫國內最有名的遊戲機雜誌寫過一個研究隱秘作戰和特殊作戰的專題,那時候《MGS3》潛龍蝶影3,ONAMI的軍事潛入類遊戲剛剛發售,這類題材正火,憑著做專題時遺留下來的知識,徐向北一看就知道這法場要劫起來可不簡單
換了常人肯定會為了突破那密密層層的警戒網抵達行刑台而絞盡腦汁但是我們已經知道徐向北的思考迴路和常人迥異,天生不喜歡按照常理出牌,他考慮解決問題的方法時,往往就是直接了當的直奔最瘋狂的那個方案
於是他徐向北犯了今天第二個錯誤,他聽完說明,想也沒想就伸出手指往較場背後那厚厚的帝都城牆一點:“這太明顯了,最簡單的計劃就是炸開城牆”
這回輪到丹布朗老爺子吃驚了,他摸著自己的鬍子,重打量著徐向北
末了他居然笑了:“這還真是,後生可畏啊老朽絞盡腦汁策劃出來的計劃,竟然如此簡單就被老弟你想出來了,後生可畏啊後生可畏”
徐向北第一個反應是,真的假的,隨即他開始暗暗叫苦,別人到了異界都是扮豬吃老虎,自己倒好,本身就是肥豬一隻還愣是扮成老虎了,指不定什麼時候就被什麼人給吃了
緊接著他想到自己最初聽到這幫人要去劫法場時的第一個疑問,原來他們跟莉諾卡訂做這個手提第八粒子強擊炮是幹這個的啊……
本來他還想稍微補救一下,重恢復到低調的狀態中來,怎奈實在是回天無力
所以他乾脆任命,隨即提出自己最後一個疑問:“剛剛老爺子您不是說存在行動泄密的可能性麼,難道您不擔心整個計劃都已經敗露了麼?”
“放心,”老頭子露出和他的睿智想符合的成竹在胸的表情,“完整的計劃直到行動前一刻都只有我一個人知道,所有的準備都是不同人根據零散的命令完成的,他們都不知道自己的任務在整個計劃中充當什麼角色,互相之間也都不認識,所以不用擔心,可能出問題的地方就在將王女送出帝都的路上,這是唯一無法完全隱瞞的部分,而這,就要仰仗夏亞老弟你了”
徐向北點點頭,接著他忽然想到,當被救出來的王女看到負責帶她逃走的人居然是自己時,不知道會是個什麼表情
單是想像下就覺得非常令人期待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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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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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6-26 23:44:27
023 帝都風雲(1)
週一的早晨,身居帝國權力中心的人們聚集在王城議事廳,參加每週的起始彌撒
不過本週的彌撒稍有不同,此時此刻站在王城議事廳正中領祭台上的並不是帝國女皇賽菲莉亞陛下,而是帝國第一王女菲娜•德•拉•布里多瓦與女皇一模一樣的銀色長髮,彷彿跨越了年齡壁壘的相似的臉龐,以及賽菲莉亞陛下漸漸失去的、那只屬於青春的活力四溢身姿,第一王女正代替自己的母親,在祭壇前領導百官靜靜祈禱
象徵著王位第一順位繼承人的銀色頭環端正的戴在她那華麗的銀髮當中,給人一種渾然一體的感覺
無視於正在領祭的第一王女散發出來聖潔氣息,站在領祭台下方頭一排的另一位王女正不耐煩做著祈禱的樣子,暗地裡聽取自己手下諜報機關的每日狀況簡報
“也就是說,”在聽取完屬下的某一段報告之後,第二王女卡特雷亞嘴角稍稍上揚,裝作祈禱輕啟朱唇,“議會派的那個叛徒除了‘暴風雨’號的啟航時間外一無所知?”
得到肯定回答之後,卡特雷亞冷笑著將自己的陰陽瞳轉向聚集在議事廳另一端的大貴族們,她低聲自語:“不錯嘛,為了個沒用的情報折了一條偽裝特務船,夠那幫人哭的了”
似乎是因為這個消息,在接下來漫長的彌撒中,二王女臉上的不耐煩似乎變得不那麼嚴重了一直在卡特雷亞身邊注視著她的拓婭臉上的笑容,也隨著卡特雷亞心情的轉好而加柔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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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就在金髮異瞳王女殿下正焦躁的等待沉長的彌撒結束同時,徐向北同學正和辛德蕾拉佇立在逐漸接近帝都空港定期客船的甲板上
徐向北此時換上了一整套近似地球上古典歐式紳士裝扮的衣服,腦袋上扣了頂高筒大禮帽,噶雞窩裡還夾了根油光發亮的文明棍,腳上的大皮靴敲在甲板上哐哐直響辛德蕾拉也換了一套和徐向北那身行頭配套的貴婦人禮服裙,裸露的雙臂上是一直包到手肘的網文長手套,頭上還戴了一定插著羽毛的寬檐帽
倆人這一身連同徐向北腳下那只皮箱,都是給船上的侍者一次性塞了五個金幣弄到的,簡單來說就是從這艘船上的真正的乘客那裡偷來的
為什麼會這樣呢?
那要說到前一天中午,當徐向北他倆完成了送貨委託,又因為徐向北稍微得意了一點而再次捲入麻煩的委託之後,丹•布朗老頭按照談好的條件塞給徐向北一隻裝了二百一十一枚鑽石幣的小錢箱,同時塞過來的還有一隻裝了零花用的金幣銀幣銅幣的皮口袋,隨即老頭就把他們趕下船了
老頭的意思是要把改三王女出逃路線的事情完全保密,所以徐向北必須裝作拿到錢之後走人,從此不再和整個計劃有關係的樣子
就因為這徐向北只好早早的離開“暴風雨”號裝模作樣的向著和帝都完全相反的方向飛了好一會,才兜了個大圈轉回來,趁著夜幕摸上了飛往帝都的定期班船,當然,能做到這點還多虧了老人提供的班船飛行路線圖和時刻表
徐向北和辛德蕾拉以及芙鈴躲在班船的在貨倉湊合了一個晚上之後,第二天一早花了點錢打點好一切,接著就來到班船甲板上觀光來了
也許是因為一直一來到帝都觀光的乘客不在少數的緣故,在接近帝都的時候,班船的甲板上配備的專職的解說員,負責為乘客講解帝都的種種景觀
徐向北從解說員那裡得知,帝都的空港屬於邊緣式,這是因為帝都剛好位於中央大陸的邊緣,所以就直接依託大陸盡頭的懸崖建造了大型的港口,所以在帝都大家看不見其他擁有空港的城市常見的高塔之類的東西
聽著解說員的講解,中央大陸變得越來越大,漸漸的佔據了船頭方向的全部視野,就在這時候,徐向北看見一個大型的浮空島漂浮在中央大陸的上空,宛如天空中的一隻眼睛
解說員忙不迭的告訴徐向北,那是古代天上軍的機動要塞,不過機能已經完全廢止,現在僅僅是一座大型的人造浮空島,帝國機動艦隊和帝都警備艦隊就駐紮在那裡,將它當作軍港來使用
隨著距離的進一步拉近,從大陸邊緣的懸崖延伸而出的條條筧橋進入徐向北的視野,大大小小的船隻或吊掛在筧橋兩側,其數量已然比卡德拉多了一倍有多
就在這些筧橋之間,一道寬大的瀑布滂沱而下,氣勢非凡,隨風飄蕩的水霧在晨光的照耀下映出一道壯麗的彩虹,橫貫帝都空港下方的空域,為這規模巨大的人造建築群增添了一分壯美
原本徐向北還以為那是流經帝都的河流什麼的,可解說員一解釋,他立刻倒了胃口,就連那彩虹在他眼裡也彷彿變得灰暗起來
那瀑布是從帝都中央排水管道傾瀉出來的廢水
徐向北很直觀很唯心的感嘆,我靠,原來一個城市的人能拉出那麼多小便
在船隻靠港的時候,徐向北甚至下意識的掏出手絹摀住了自己的鼻子和嘴巴
上了岸,徐向北才發現和這空港的規模不相符的是,港口內部並沒有他預想中那種人聲鼎沸的情景,雖然也有為數不少的人在忙碌著,時不時也有運載著貨品的馬車順著港口一側專門留出的馬車通道滴滴答答的駛過,可整個港口給人一種缺乏活力的印象,有點病懨懨的感覺
這就是動亂的影響
聳了聳肩,港口繁華與否和他沒什麼關係對他來說當務之急是趕快找到丹•布朗老頭告訴他的那位聯絡人
也不能說是聯絡人,按照布朗老爺子的說法,這位肖恩先生是一位理解和同情他們的友好人士,卻和他們的組織沒有直接的聯繫,所以他的家是徐向北在行刑日之前落腳的絶佳地點老頭給了徐向北一個地址,另外還告訴他,只要把那只錢箱上面的紋章交給肖恩先生看,他就會接待徐向北他們住下
看起來一切都很完美,唯一的問題就是徐向北這是頭一回到帝都,壓根就不知道那個地址在哪
不過這也沒難住徐向北,要知道,他現在可是懷揣二百一十一枚鑽石幣的闊佬
他決定打的……不,是僱輛馬車,車伕總是會知道這個地址的於是他提起行李箱,領著一臉好奇的四下張望的辛德蕾拉向著停在港口廣場盡頭石板路路邊的那一排雙輪馬車走去
就在他們二人橫穿港口廣場的時候,徐向北似乎察覺到一股視線正跟著自己,他好奇的擰過頭,向著感覺到視線的方向望去
他看見一名身材矮小的少女正站在廣場遠離他的那一側,因為距離太遠,他看不清少女的模樣,唯有少女那在空中飄飛的扎著黑色緞帶的白色長髮,和那身彷彿寡婦的喪服般的純黑色連衣裙給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在徐向北打量遠方少女的當兒,他和辛德蕾拉已經走近了那一排出租馬車,離他們最近的那輛馬車的車伕主動開口招呼道:“先生,請問有什麼能為您服務的麼?”
徐向北嚇了一跳,趕忙回過頭來應了一聲,就又擰過臉去,看著剛剛少女佇立的方向
可是那裡早已空無一人
“先生?”車伕小夥子又問了一句
徐向北這才回過神:“啊,啊,是的,我要去這個地方”
接著他報出了丹布朗老頭給他留下的地址
沒想到年輕的車伕一聽完,立刻就露出了笑容:“是肖恩醫生的客人啊,放心,我認識醫生,保準能將您安全快的送到醫生家門口”
徐向北心想那再好不過了
於是他把手中的行李箱遞給車伕,轉過身來學著看過的電影裡的樣子,纏住辛德蕾拉的手,將“夫人”扶上了馬車在他自己等車的時候,他再一次回過頭,看了看剛剛那神秘少女佇立的地方
那地方依然空無一人
單軸馬車是一種小型馬車,拉車的只有一匹馬,車廂也比較窄小,還是敞篷設計就外觀來看,單軸馬車和現實世界某些中小型城市依然存在機動三輪車很相似,只不過是把機車換成了馬匹,駕車人的為止也不在車廂的前方——單軸馬車的“駕駛座”在車廂的後面,車伕站在車廂後方從車軸上延伸出來的一塊踏板上駕車
徐向北和“夫人”坐穩了之後,年輕人爬上自己的為止,催動繮繩,棕色的矮種馬就開始拖著馬車緩緩的行進在帝都的石板路上了
由於是敞篷馬車,徐向北可以真切的感受到街上那中蕭索的感覺,幾乎可以用空空蕩蕩來形容的大街,哪裡有一國王都應有的繁華
徐向北甚至覺得,只要在石板路上撒上點黃沙,在沿街掃過的風中飄上幾片破報紙,這帝都的街道就能直接當作拍西部片用的外景地
好在趕車的年輕車伕跟北京的的哥一樣貧,一路上稀里嘩啦的介紹這個介紹那個,愣是沒讓徐向北閒下來,他甚至給徐向北把帝都的酒館挨個評論了一遍,那個酒館招待漂亮但不好惹,這個酒館賊特多,諸如此類的
走了有大概那麼一個多鐘頭,小夥子突然拐下大路,將馬車駛進一條昏暗的小巷子,那小巷子裡的路連石板都沒鋪,馬蹄濺起的泥土徑直崩到了辛德蕾拉那華麗的長裙裙襬上
徐向北一想這不對勁啊,這小巷怎麼看怎麼像是殺人越貨的絶佳地點
於是他一邊把手放上自己禮服的口袋,隨時準備將在那裡面睡覺的那個小傢伙據說是蘋果吃撐了才一直睡到現在捏醒,同時張嘴想問問情況
就在這時候,馬車在一陣“喻”的呼聲中聽了下來,矮種馬似乎對巷子裡陰冷的空氣感到不舒服,停在原地之後還不住的倒騰著自己的蹄子
小夥子一下子跳下車伕的座位,一臉神經兮兮的樣子跑道車廂一側
“先生,剛剛醫生住所的正門已經過了,”小夥子推了推自己腦袋上的無氈帽,一邊說一邊向著馬車後方擔心的張望著,“您是議會派的人?剛剛街上有密探,實在不能放您下來,所以只好委屈下您和您的夫人了”
說著他打了個下車的手勢,順手將掛在車廂旁邊的行李箱拿了下來
徐向北一下跳下車,回頭剛要扶辛德蕾拉,卻發現少女已經像一隻鳥兒一般靈巧的落在自己身邊的地面上
車伕小夥又一次看了看巷口,確認沒人之後他指著剛好在馬車右側的一個窄窄的縫隙,那縫隙夾在兩堵牆之間
“沿著這條路一直走到底,就是醫生家的後門,密探們不知道這個,你們直接敲門就行了”
說著他亟不可待的推著二人,將他們塞進牆縫裡
徐向北走了兩步才想起來自己沒給錢呢還,可轉過身時恰好聽到馬車遠去的聲音
下次再給
隨即他和辛德蕾拉按照小夥子說的,一直沿著狹窄的牆間小路走到底,果然有一扇小門
敲過兩尋,門咯吱一聲開了,夾著單邊圓眼鏡的黑髮紳士推開門,露出半個腦袋
“有什麼事麼?”
徐向北按照丹•布朗老頭的指示將那個小錢箱拿出來,給他看了看錢箱正面的徽章
紳士再一次打量徐向北和辛德蕾拉之後,終於將門完全打開,同時讓出了進門的通路
可還沒等徐向北進門,一把非常熟悉的聲音就從屋裡飄來,闖進了徐向北的耳朵,而且那聲音說的話語帶著某種非常獨特的語癖
“坦尼坦尼,你不要偷吃啦,這樣不好的不好的”
接著另一把徐向北同樣熟悉的聲音吊兒郎當的回應道:“有什麼關係嘛,就吃了半塊牛排而已啊,別那麼小氣嘛,卡娜唄……”
作者: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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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6-26 23:44:45
024 帝都風雲(2)
徐向北看到坦尼斯那吊兒郎當臉時,第一反應是這傢伙準是叛徒,要不然怎麼三王女都要被送上斷頭台了他還能在這悠哉悠哉呢?
於是徐向北下意識的往旁邊側移了一步,用自己的身體擋住辛德蕾拉,同時狠狠的捏了捏自己禮服的口袋
“嗚咕嗚咕……呃……”口袋裏某個捲成一團的東西蠕動了一下,發出意義不明的聲音,卻完全沒有要爬出來的跡象徐向北暗罵了一句,心想平時這小傢伙總是唯恐天下不亂,現在要仰仗她的時候她反而慢慢吞吞的……
出乎意料的是,先意識到徐向北的動作蘊含的潛台詞的居然是給人一副標準天然呆印象的卡娜唄,少女看著徐向北,臉上有些尷尬,只好“啊哈哈”的苦笑
和在三王女的旗艦上初次見面時不同,此時卡娜身上穿著的是一條灰色粗布連身長裙,長裙的款式和莉諾卡的工房對過麵包店的大媽常穿的那條一模一樣,仔細看的話那長裙上還能找到縫補的痕跡,長裙的外面套著一條花格圍裙,圍裙上左一塊右一塊的沾著油污
與這身勞動婦女打扮相應的是,卡娜的手上帶著厚厚的石棉手套,看起來剛從烤箱裡取出的鐵托盤上冒著熱氣,剛烤好的麵包散發著濃濃的奶油香味
怎麼說呢,雖然此時坦尼斯的羽翼少女穿上了一套樸實的過頭的衣服,但是這種樸實和她那依然華麗出眾的外表形成的對比,卻反而營造出一種溫柔居家女孩的氣氛……
以至於徐向北短時間忘卻了心中的疑問和擔憂,只是出神的打量著卡娜
而這讓少女臉上的笑容充滿了困擾
“啊哈哈哈哈……”所以卡娜繼續幹笑
這個時候坦尼斯也從見到徐向北的震驚中恢復過來,他立刻明白了徐向北此時擔心的事情,趕忙說道:“你聽我說,我不是叛徒,我打一開始就是為其他勢力工作的……”
“坦尼,”看起來給人一種沉穩感覺的醫生一邊為徐向北倒咖啡,一邊對坦尼斯吐槽,夾在眼窩裡的單邊眼鏡反射著微光,“你這樣解釋會讓狀況變得加糟糕”
坦尼斯臉上掛著不以為然的笑容,他拿起面前桌子上的茶杯,沖徐向北揚了揚:“不過雖然是身處不同的勢力,不過我們的主旨和目的與議會派基本相同,只是在具體細節上有些微的差異罷了,所以我們在去年的雨月事變之後一直都在暗中配合議會派的行動,從來沒有背叛過他們”
說完他頓了頓,往嘴裡灌了一大口咖啡,才接著說:“我這麼解釋,您還滿意麼,天翔士大人?”
坦尼斯最後那個“天翔士大人”說得有些陰陽怪氣,卡娜不由得小聲責備他:“坦尼,話可以好好說啦好好說”
“啊,這位先生,”就在坦尼斯和自己羽翼胡攪蠻纏的時候,肖恩醫生端著咖啡和糖罐走了回來,把東西放到徐向北面前的桌子上,“因為最近物資供應越來越緊張,我們已經沒有牛奶了,所以如果喜歡在咖啡里加奶的話,還請您見諒”
徐向北依然維持著一手握住裝著此時身邊唯一武力的上衣口袋那唯一武力現在還在呼呼大睡,同時狐疑的盯著醫生的臉
徐向北對自己看人的眼光很沒把握,長這麼大沒少被損友騙錢什麼的,所以他不敢自己下判斷,但是他覺得丹布朗那老頭應該不至於那麼久都沒看破叛徒的嘴臉另外,退一萬步說,萬一這真的是打入議會派的奸細們的老巢,自己毫無準備之下掉進來了多半也是跑不掉的,乾脆任命
剛好這個時候回答桌旁坐下的醫生再次開口了:“雖然坦尼這人看起來很不靠譜,但是他說的基本沒錯,我們沒有向那幫壓迫者提供幫助的理由,所以您大可放心不覺得我們應該坐下好好喝杯咖啡麼?”
於是徐向北拉開椅子坐了下來,端起面前濃濃的黑咖啡
“另外,”看到徐向北的動作,肖恩醫生嘴角露出笑容,“不介意的話,待會還請您與我們共進午餐”
似乎被這句話點醒,端著麵包的卡娜“哎呀”的叫了聲,隨後有些不好意思的笑著:“那個、那個恐怕還要等上一會,因為……我會儘快準備好的啦……”
說完她把手裡的麵包往桌上放好,轉身走向客廳的邊門
徐向北迴頭掃了辛德蕾拉一眼,藍髮少女立刻心領神會的站起來
“等等,我也去幫忙,卡娜……唄……”
“沒有唄那個唄是多餘的多餘的”
看著少女們消失在門後,坦尼斯對徐向北爽朗的亮出一排大門牙:“你挺能幹的呀,和自己的羽翼已經很有默契了嘛”
徐向北剛剛是讓辛德蕾拉過去盯著卡娜,此時屋子裡的另外兩人怎麼會看不出來
“雖然我對您保持警覺這點沒有異議,但是考慮到今後可能會在一起生活一段時間這點,我認為互相之間沒有基本的信任的話,會很麻煩”肖恩醫生依然保持著臉上沉穩的笑容,用知性而充滿磁性的、堪稱花痴少女殺手的聲音說道,“所以就讓我們邁出建立信任的第一步,肖恩•海德,是個游醫”
說著他隔著桌子伸出的右手
三人介紹完畢,又互相扯了點別的,氣氛總算是沒有一開始那麼僵硬了於是話題在肖恩醫生的引導下導入正題
“雷先生,您是為了後天三王女的處刑而到帝都來的?”醫生稍微尋思了一下,就直截了當的直切關鍵問題
徐向北不說話
“也對,”醫生有些自嘲的笑了笑,“信息分享的前提是誠意和信任,那麼就由我們這邊起頭”
他看了眼坦尼斯
一直吊兒郎當的輕浮男表情稍微變得正經起來,他把從談話開始時起一直翹在桌子上的腿拿了下來,雙手趴到桌上,壓低聲音對徐向北說道:“根據我們掌握的消息,後天負責行刑時的安全工作的是諾曼大公掌握的城防警備部隊,也就是說,警備一事完全交由大貴族派來負責,所以你們行動的時候就不必擔心塞巴斯基們的干擾了,沒準他們還會幫你們一把”
徐向北注意到一個熟悉的詞彙
“塞巴斯基”
肖恩醫生代替坦尼斯解釋道:“二王女屬下負責諜報和秘密行動的特殊部隊,全是一幫密探,由於他們公開的身份是二王女宅邸的管家和侍從,所以通稱塞巴斯基”
原來如此,徐向北開始覺得自己腦海裡帝國的權利構成和政治局勢越來越清晰
隨之而來的疑問也越來越多,首當其衝的一個是……
“你們到底是什麼人?”
聽到這裡肖恩一聲再一次笑了
“我還在想雷先生您要到什麼時候才會問到這個問題呢”
這句話頗得徐向北的好感,他決定信任眼前的兩個傢伙,反正自己不會看人,在狐疑也沒用——這還真是一個很有徐向北個人風格的決定啊
就在徐向北暗地做出決定的同時,醫生接著說了下去:“我們是和議會派抱有同樣目的的一群人的集合,只不過,我們不打算依靠貴族們達到最後的目的,儘管我們現在還沒有脫離貴族獨力掀起變革的波瀾的力量”
這話說得雖然有些雲裡霧裡,但是徐向北聽明白了
他把眼前的狀況和歷史書上學到的中國近代史做了個對比,認定眼前這兩人是屬於改革派當中比較激進的那種,也就是革命派
徐向北點點頭,表示他知道了,然後開始回應對方的誠意:“我會在這裡,確實和後天的處刑有點關係”
肖恩嘆了口氣:“雖然不能完全認同你們的做法,但是,你們的勇氣實在值得佩服”
好麼,敢情我又被歸類為議會派的精鋭勇士了,徐向北無奈的想
看來他是永遠也撈不到扮豬吃老虎的機會了,這可不是標準的穿越小說套路啊
沒等他臉上的苦笑消失,坦尼斯重重的拍了下桌子,大喝一聲:“對即將赴死的勇士,今天我們要喝個夠”
聽完坦尼斯的提議,肖恩醫生只是苦笑,卻沒有反對
徐向北越發深刻的意識到,自己在別人心目中的排位,和自己真正的實力有多大才差距了……
就在這時,屋外忽然想起一聲沉重的悶響徐向北立刻綳直了身體,疑惑的看著肖恩醫生
“別緊張,號炮而已”
說著醫生站起身,將身後牆上掛著的兩個沙漏中的一個倒轉了過來,又用罩子把另一隻還沒漏完上層沙子的沙漏罩了起來
“剛剛那一炮代表區政府的光子鐘的指針剛好指向了十二點”
光子鐘由於是高級光魔技術製品,價格非常的昂貴,一般平民買不起徐向北奇怪的是,為什麼醫生用沙漏來計時?
“醫生你沒有擺鐘或者發條鐘嗎?”徐向北問
“擺鐘有一個,可惜那老夥計在光魔製品法頒佈後沒幾天就壞掉了,一直找不到人來修,又因為光魔製品法禁止製造和銷售非光魔技術機械製品,所以只好用沙漏了——總比完全不知道時間要好?”
徐向北加奇怪了,他瞪大了雙眼,用詫異的語氣接著問:“為什麼要禁止製造和銷售非光魔技術機械製品?”
他之所以會如此驚奇,是因為那些沒有依靠光魔技術運作的機械製品一直是莉諾卡工房的暢銷貨
可他這個問題讓對面兩人都驚了,他們同樣用詫異的眼光注視著自己
徐向北意識到自己師太了,這對於一般的帝國居民來說大概已經是近似常識的事情了,這五個月來徐向北就是為了避免出現這種情況,才小心翼翼的不去直接打探那些對這個世界一般居民來說太過平凡的事情,導致他現在對這個世界的認知結構很奇怪——稀奇古怪的傳聞知道一堆,很多常識卻很陌生
沉默籠罩著小小的客廳,末了醫生似乎是想打破這種尷尬的氣氛,他用開玩笑的語氣說道:“為什麼?那還不是因為你們這些議會派貴族的珍妮紡紗機胃口太大了?”
這回換坦尼斯吐槽:“肖恩,這聽起來像是埋怨”
……
後來經過旁敲側擊和推理補完,徐向北總算明白了所謂《光魔機械製品法》主要的內容就是限制非光魔技術製品的製造和流通,法案誕生的契機是珍妮紡紗機的發明和大規模應用,中小貴族們利用這種便宜、生產效率又高的非光魔技術機械產品迅擴大紡紗工場的規模,廉價的紡織品迅讓大貴族們控制的光魔紡紗作坊成了一堆昂貴的擺設於是大貴族們醞釀了這個法案,這個法案也是議會派貴族起義的主要誘因,是動亂的直接導火索
這……算是資產階級革命的異界版麼?
接著徐向北想起最初穿越過來時見識過的三王女的戰旗,心想那還真是一個有意思的巧合啊
藍白紅,自由平等博愛
再接著,徐向北開始考慮把記憶裡的馬賽曲什麼的丟過來,會不會成為自己泡妞奪權散發王八之氣的又一利器呢?
要不是辛德蕾拉和卡娜端著做好的濃湯走進客廳,徐向北估計會這麼一路YY下去,直到自己建立巨型後宮並且成為世界之王為止……
吃完飯之後,肖恩醫生好心的建議他和辛德蕾拉去休息,理由是,既然後天要參加危險異常的行動,那麼明天開始的始祖前日祭就不應該錯過,所以今天要休息好
徐向北照做了
在徐向北抱著辛德蕾拉睡得正香的同時,帝都也悄然走向動盪的,充滿變換的風雲和流淌的鮮血的三天
作者: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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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6-26 23:45:01
025 帝都風雲(3)
始祖祭,這是布里多瓦帝國類似國慶日的節日,就和徐向北原先的世界國慶日前後一般會放大假一樣,這邊的這個節日也是從正式的祭奠日前一天就開始了
始祖祭的前一天,整個帝國的人們都可以不用工作,而且在各個城市的主要街道上都會舉行規模盛大的遊行,各地的貴族們會拿出自己珍藏的酒和食物免費供應給街上遊行玩樂的人群,據說這一天沒有和平民們分享自己慷慨的貴族們將會因為觸怒帝國開國皇帝,從而獲得整整一年份的厄運
而到了始祖祭前一天的夜裡,整個氣氛會達到歡樂的最高潮,演變成類似地球上羅馬狂歡節那樣的盛大集會
徐向北對節日期間的大型集會抱著一種奇怪的態度,他不喜歡太多人擠在一起,卻又很喜歡大型節日集會那種喜慶的氣氛,真是非常的矛盾所以在醫生的寓所過了一晚上之後,徐向北開始煩惱,到底出不出去呢?
但是肖恩醫生很堅定的認為徐向北應該去,理由是明天就要參與那麼危險的任務了,在這之前不看看帝都的始祖祭,說不過去,畢竟要是在任務裡翹了辮子那可就永遠沒有機會再看一次始祖祭了
按徐向北的性格,他覺得醫生說的滿對的,可他還有個顧慮:既然街上都是密探,貿然跑出去的話被逮住了怎麼辦?
打消徐向北這個顧慮的是坦尼斯,這位吊兒郎當的天翔士一邊用很不雅觀的動作剔牙一邊悠哉悠哉的說道:“放心,大貴族們的密探們智力都不是很高,而塞巴斯基們的主子明面上還沒有和大貴族決裂,她的密探們現在估計都在大貴族們的府邸附近守著呢”
就這麼樣,始祖祭前一天中午剛過,徐向北拉著辛德蕾拉從醫生家的後門拐了出來,走上帝都的大街醫生送他們倆出門的時候神秘兮兮的跟徐向北耳語:“要是覺得中央大街的遊行無聊了,就到聖安東尼區去看看,沒準會有不錯的收穫,只要僱一輛車轅上裝飾藍白兩色飾帶的單輪馬車,車伕就會帶你去的,記住,藍白兩色飾帶”
上街之後徐向北第一個感覺還是蕭索,雖然街上的行人比昨天他們倆剛到帝都的時候多了不少,但是那點人放到帝都那寬闊的街道上還是顯得少了點,空曠的街道和行人們那憂心忡忡的臉相映成趣
光是走在這蕭索的大街上,徐向北就對待會那所謂花車遊行和狂歡興趣大減
不過他還是按照原定的計劃,先趕到和自己有業務往來的朗德•貝爾商行在帝都的分行,將自己那二百一十一枚鑽石幣換成了一張信用證明——憑藉這張證明,徐向北可以在朗德•貝爾商行的任意一個支行支取相應的現金或者等價的貨物這個世界獨立的金融業還沒有出現,但是隨著貿易往來的日漸頻繁,大型的商行已經開始採用信用採買的方式,也開始為一些商業往來較多的客戶提供諸如存取款之類的早期金融服務
朗德•貝爾商行總部設在卡德拉,徐向北幫他們送過一次緊急商業密函,挽回了不少損失,隨後又多次幫助遞送重要信函,於是朗德•貝爾的行長布萊德親自送給徐向北一枚帶有商行徽記的金戒指,正是憑藉這枚戒指,朗德貝爾在布里多瓦帝國帝都的分行才同意開出面值如此之大的信用證明
處理完那堆帶在身上很不方便的硬幣之後,徐向北和辛德蕾拉一起來到帝都的中央大街
他果然失望了
其實徐向北對所謂的花車巡遊並沒有太大的興趣,剛剛我們就說了,他只是喜歡節慶時的喜慶氣氛但是中央大街上偏偏缺乏的就是這種氣氛花車大隊確實顯得浩浩蕩蕩,氣勢非凡,但是街邊在看花車的人們卻顯得缺乏生氣仔細一看徐向北立刻發現聚集在路邊觀看遊行的大多是打扮的光鮮無比,卻因為缺乏某些決定性的氣質而顯得虛張聲勢不倫不類的小市民和中產階級,間或能看見在隨從簇擁之下的貴族們
彬彬有禮是彬彬有禮了,卻顯得死氣沉沉
沒幾下徐向北就厭煩了,他回過頭去,想要帶辛德蕾拉離開,卻意外的目睹了辛德蕾拉臉上有趣的表情
少女平時總是合在一起的薄薄的雙唇此時微微張開,潔白的上門牙微微在粉紅的唇之間微微露出一點,就好像某種膽小的小動物一般少女那雙平日裡總是給人一種籠罩了一層霧氣的眼睛,此時卻射出了明亮的目光,那目光緊隨著以緩慢的度一輛接一輛通過她面前的花車,不住的忽閃著
而此時少女兩頰的表情,讓徐向北不由得想起第一次見到天空的雛鳥
原來如此,徐向北想,對於辛蒂來說,這樣的花車遊行大概是非常奇非常有趣的事情
正在他打算就這麼繼續留在這裡看花車的時候,辛德蕾拉像是感覺到自己的翔士注視自己的目光般,輕輕扭過頭少女臉上那一瞬間的暗淡根本逃不過徐向北那經過無數GALGAME歷練的雙眼
可就在他準備說出“遊行挺有意思,我們接著看”的那個瞬間,辛德蕾拉伸出自己的小手,輕輕拉起徐向北的衣袖,用她那特有的輕柔聲調小聲說:“我已經看夠了,走”
徐向北愣了一下,隨即愛憐的笑容爬上他的嘴角,他抬起手,將辛德蕾拉的小手從衣袖上摘下,握在掌心裡,同時柔聲說道:“下次碰到這種情況,如果你能直接抓我的手的話,我會高興”
對此少女只是輕輕點頭,應了聲:“恩”
徐向北不免有些遺憾,他不由得嘀咕,如果剛剛辛德蕾拉能稍微臉紅下,那就可愛了
但是做人不能太貪心不是,徐向北還是很清楚這一點的況且現在他正和臉上沒有明顯表情的辛德蕾拉對視著,感覺也不壞
彷彿算好了這個時機一般,一把徐向北滿聽著有些耳熟的聲音插進在外人看來正打得火熱的二人之間
“非常抱歉,打攪二位了”說話的正是昨天將徐向北從港口送到醫生寓所後門的那位車伕小夥子,此時他把無氈帽拿在手裡,畢恭畢敬的向徐向北他們行著禮,“不過,請容許我向兩位推薦一個好地方,那裡有貨真價實的始祖祭”
這時候徐向北忽然發現,就在小夥子身後不遠的小巷巷口,停著他那輛單輪馬車,套在棕色矮腳馬身上的車轅,裝飾著藍白兩色的飾帶
……
坐著馬車在帝都那錯綜複雜的街道里兜了數十分鐘之後,徐向北他們倆來到了一處狹窄骯髒,卻顯得熱鬧非凡的小街
在放下車廂側面的踏板之後,趕車的小夥子裝模作樣的說道:“歡迎來到聖安東尼貧民區”
比起帝國的中央大街,現在展現在徐向北面前的這條小街顯得狹窄,破敗,而且稍顯骯髒
但是和了無生氣的中央大街不同的是,這條小街上四處洋溢著徐向北所嚮往的那種喜慶的氣氛
小街兩旁露天擺著各種各樣的攤販,供應著各種各樣的家常小吃,雖然遠遠比不上中央大街上由帝國貴族們提供的事物那般精緻,卻絶對不會擔心缺乏顧客衣著破爛的人們在路邊或蹲或站,手裡的帶著裂痕的粗瓷大碗裡裝著家釀的酒水,那不加修飾的天然醇香充斥著整條小街,單單是聞一聞就彷彿要醉倒在這酒香中
在小街中央,是亂七八糟的雜耍,這些雜耍大多是喝得興起的貧民的即興表演,連最基本的成功率都無法保證,不要提什麼觀賞性,可是大家彷彿壓根就不計較,不論成功還是失敗,都對表演者報以掌聲和哄笑
徐向北欣慰的想,這才是我想要的祭奠啊
小街上的人們並沒有因為徐向北穿著整齊就對他採取排斥的態度,他們反而拿出了十二分的熱情,招呼著這位“貴族小哥”,不斷的有壯漢上來敬酒,雞腿和各種食物也源源不斷的遞到徐向北的手中
而辛德蕾拉則被當作“新婚太太”,不一會手裡就被塞滿了雞蛋等據說對增加母乳有效果的東西
羽翼少女有些不知所措,她瞪大了眼睛看著那些熱情的中年婦女們,臉上的表情和她往常那種沉靜、純真並且略帶知性的感覺大相逕庭,顯得有些傻傻的——徐向北也把這珍貴的一幕牢牢的銘刻進了自己的記憶裡
沉浸在歡樂的海洋中的徐向北彷彿感覺不到時間的流逝,他根本不知道到底過了多久
就在天色開始變暗的時候,小街上的慶祝活動到了最高潮,在由一隻口琴,一對鍋蓋,外加一根木棍一個空酒桶組成的小樂隊的伴奏下,人們居然在街上手拉著手跳起舞來
徐向北驚奇的發現小街上的人們跳的竟然是他也非常熟悉的水舞因為GAL裡只要有篝火晚會的情節就一定會有這個舞蹈
他拉著因為不習慣跳舞而顯得有些笨手笨腳的辛德蕾拉,混雜在舞動人群當中,抓著辛德蕾拉和其他什麼人的手臂,歡快的舞動著身軀
就在徐向北以為歡樂會一直持續下去的時候,一陣急促的金屬鳴響砸碎了小街上的歡樂氣息
一個光著腳丫的半大小孩像泥鰍一般靈巧的在人群中穿行,他高舉著一隻鐵鍋和一隻勺子,不斷的敲打著發出刺耳的金屬碰撞聲,同時他用沙啞的童聲一遍又一遍的高喊:“鐵罐頭和紅皮軍來了鐵罐頭和紅皮軍來了”
一瞬間周圍的時間就像是靜止了一般,剛剛還忘情的舞動著的人們面面相覷,隨即像是退朝般湧向小街兩側的各個巷口
辛德蕾拉被什麼人狠狠的撞了一下,一頭紮進徐向北的懷抱,為了跳舞而放在街邊的雞蛋等物品也被奪路而逃的人群踩得粉碎
徐向北用自己的肩膀緊緊的護住辛德蕾拉,同時冷靜的環顧四周判斷狀況
就在此時,第一名騎士越過小街盡頭的轉角,出現在徐向北的視野裡
他立刻放平騎士槍,沿著小街縱馬狂奔起來
一個又一個騎士緊隨著他出現,將近一打穿著全身鎧甲的騎兵就這麼在狹窄的小街上全力衝刺,毫不留情的將來不急跑開的人們碾壓在馬蹄之下,猩紅的血霧就那樣從被踏扁的屍體中噴出,染紅了小街坑坑窪窪的地面上的泥土
糟了,徐向北心想,這幫人根本就是來屠殺的
他抱著辛德蕾拉,努力的向著街邊的小巷擠去,怎奈那幫衣衫襤褸的貧民們各個力大無比,壓根不是他一個宅男能擠得動的……
就在這個節骨眼上,一隻大手抓住了徐向北的後領,隨即像是老鷹抓小雞般的將徐向北連同懷裡的辛德蕾拉一道拽進了一間屋子
徐向北這邊剛進屋,屋門就哐啷一聲緊閉起來,然後有什麼人吹滅了屋裡的蠟燭,於是整間小屋籠罩在一片黑暗中
紊亂的馬蹄聲就在同一時刻湧過屋外的街道
好不容易適應了屋內的昏暗,徐向北這才發現救了自己的是一名壯漢,此時壯漢正悄悄掀開窗簾,窺視著小街上的狀況,看起來像是她妻子的健壯中年婦女則用手緊緊按住屋門的門閂
這時候有別於剛剛沉重混亂的馬蹄聲的整齊的腳步聲在屋外響起
“不好辦,”窺視屋外的壯漢用和他健壯身軀十分相符的聲音說道,“有紅皮狗跟著,看來是要搜房子”
隨即他轉過臉,沖站在門邊的妻子點了點頭,又指了指徐向北:“我帶這位先生到夾層了去躲躲,外面就交給你應付了”
健壯的婦女點點頭,於是壯漢推著徐向北的後背:“失禮了,貴族先生,這邊走”
不一會之後,徐向北抱著辛德蕾拉跟著壯漢躲進了隱藏在樓上大衣櫃後面的牆壁夾層,在壯漢關上夾層密室的門的同時,樓下響起了粗暴的敲門聲:“我們是帝都衛戎部隊,我們在搜查亂黨”
接著密室的門被壯漢關上了
就在周圍都被純粹的黑暗籠罩之時,壯漢似乎是為了不讓徐向北擔心,用沉穩的語調說道:“放心,紅皮狗有軍官跟著,不會為難女人,要是來得是黑皮狗,那您就麻煩了”
“我?”徐向北驚奇的問了一句,心想難道自己的身份任務敗露了?
他首先想到的可能性就是坦尼斯真的是個叛徒
可壯漢接下來的話語打消了他的疑慮:“您是從南十字天區的大陸來的?聽說那邊議會派的力量較強還真是羨慕呢,我們這邊,同情我們的議會派貴族老爺們,最近都不敢到聖安東尼區來了呢”
徐向北一個機靈,試探道:“難不成,這幫人其實是……”
“沒錯,自從三王女被捕以來,議會派在帝都徹底沒了威勢,三天兩頭就有紅皮狗下拉抓人,只要是在貧民區逮到的貴族,一概當作議會派關起來了……”
說著壯漢徑直嘆了口氣,用很遺憾的語氣接著說:“可憐的三王女,多麼親切多麼高貴的女孩子啊,過了明天,肯為我們這些窮苦人想想的貴族又會少上一大票?”
徐向北不說話,他只是握緊了辛德蕾拉的手
少女也以相應的力道回應著他
那天晚上,搜捕在整個帝都上演著,直到第二天清晨才漸漸結束,徐向北也是那個時候才找到機會,回到了醫生的寓所
而關於拯救行動的命令,已經在醫生的書桌上等著他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5-6-26 23:45:38
026 帝都風雲(4)
丹布朗老頭提供給徐向北的議會派的計劃其實很簡單,就是一個標準的聲東擊西的計劃,在設防嚴密的法場正面進行擾亂,趁著守備方的注意力被吸引的時候,從法場靠城牆一側進行突擊
而且這突擊需要越過鐵定佈滿士兵的牆頭,莉諾卡製作的那門手提式第八粒子強擊炮會幫助議會派在城牆上開個洞,隨後埋伏在城牆後貧民窟中的議會派精鋭趁著守備方遭炮擊陷入混亂之時進行閃電式突擊,救了人就原路撤退
在如何讓三王女離開帝都方面,計劃也做了完備的考慮,議會派準備了一名身材與王女差不多的小女孩作為王女的替身,成功劫出王女之後,參與行動的大部分人會隨著假王女一道向港口突破,真正的王女則利用下水道前往議會派們準備好的據點隱藏,等待風平浪靜之後再策劃離開帝都——徐向北很喜歡這個反其道而行的想法但是他也知道,這個想法最致命的地方就是,一旦有人走漏了消息,那就徹底玩完,而恰恰暴風雨號的消息就被什麼人走漏了,所以丹布朗老頭才決定臨時僱傭徐向北,在劫完法場之後立刻將王女送走
現在徐向北就等在老頭送到醫生那裡的口信所指定的地點
那是小巷裡一個毫不起眼的下水道出口,對比之前獲得的行動計劃,徐向北知道,議會派正是準備將王女通過這個井口下方的下水道送到隱蔽點丹布朗老頭之所以會把匯合地點定在這裡,說明他直到行動開始都不打算將計劃的變動告訴自己的部下們,只不過會在走到這個井口的時候“臨時”改變主意而已
徐向北不得不佩服老頭的謹慎
“接下來,我們就只能等了呢”說著徐向北靠著狹窄陰暗的小巷一側的斑駁牆壁坐下,還把腿盤了起來早上離開醫生寓所的時候,徐向北跟醫生要來了兩套“貧民裝”套在身上,要不然打扮成紳士的樣子在這種骯髒的地方席地而坐,那實在是太讓人起疑了不過穿上這身貧民行頭之後徐向北才沮喪的發現,這麼做一點意義沒有,他徐向北確實在這兩個月裡曬黑了不少,看起來還像是那麼回事,可辛德蕾拉不行,擁有只能用華麗外表辛德蕾拉穿上那套打滿補丁的粗布裙之後,反而展現出一種質樸的美麗,就和再會時穿著居家服的卡娜一樣
看著辛德蕾拉好奇的摸著衣服上的補丁的樣子,徐向北不由得舉雙手贊成坦尼斯的話:“有時候搭檔過於出色的外表對我們這些搞地下活動的人來說是個巨大的麻煩呢”
還好來匯合點的路上徐向北並沒有真的遇到麻煩,似乎昨天徹夜的搜捕在把整個帝都弄得雞飛狗跳的同時也讓那些本身訓練程度就不是很足的“紅皮狗”們疲憊不堪
辛德蕾拉此時看到徐向北坐下,也併攏雙腿乖乖的坐到徐向北左邊
徐向北有些無聊的抬起頭,將目光投向被小巷兩側的牆壁和建築擠得只剩下窄窄一條的天空這裡看不見那整日注視著帝都的巨大眼睛,只有一條掛著灰色旗幟和風帆的警備艦在狹窄視野的邊緣徘徊,整個天空卻顯得毫無雜誌,是一片純淨得可怕的湛藍但是徐向北知道,從今天早上開始,整個帝都上空擔負警戒任務的戰艦額天翔士比平常多了一倍有餘,直讓他懷疑今天自己能逃得出去麼?
上次多半是託了對方不打算擊落自己的福,這次對方必然會拚死攔截自己,而相比上次逃脫,這次他還多帶了個累贅
徐向北不由得再次想起浴池裡光溜溜的三王女殿下,想起她那白皙而又纖細肢體
還好她不是肥婆,徐向北自我安慰道,但願被關起來的這幾個月她沒被喂肥了
“緊張了?”忽然辛德蕾拉在徐向北的耳邊柔聲問道,同時伸出手搭上了徐向北左手手掌的根部,用食指和中指摸著他的脈搏
“不,這是亢奮而已”徐向北對自己的羽翼少女笑了笑
是的,這是亢奮,徐向北很熟悉這種感覺,以前每當有期待的遊戲發售的時候,他都能像現在這樣感受到心中的悸動
原來參加這種事關生死的行動,對他徐向北來說就像是買遊戲一樣麼?
由於和辛德蕾拉有了直接的肌膚接觸,空識知覺將徐向北與周圍廣闊的空間連接到了一起,包括和他們此時所在的地方隔了數個街區以及一道厚厚的城牆的法場徐向北乾脆藉著這個機會窺視起法場的狀況
他首先注意到的是佇立在行刑台正中央那高大的刑具兩根粗大的木頭桿子間隔大約一米,矗立在行刑台的大理石地面上,木桿頂部的橫樑下面,吊著一把有著傾斜的刀刃的鍘刀,鍘刀兩側嵌入了刻在木桿上的軌跡當中,鍘刀的背面綁著粗麻繩,麻繩的另一頭繫在行刑台一側的石墩上鍘刀正下方,是木質的拘束鎖,鎖具上留著一個剛好能夠容納人的脖子的圓洞,洞的下方掛了一隻口袋,也許是因為今天將落入口袋的是一位王女的腦袋,那口袋不是用麻布而是用絲綢縫製而成,口袋白色光潔的表面還綉了代表王室的銀色百合徽章
斷頭台,這恐怕是古往今來最具威懾力和恐怖氣息的死刑刑具了
三王女已經被帶到了斷頭台旁邊,從手鐐上延伸出來的鐵鏈握在一副凶神惡煞的樣子劊子手手中
在行刑台背後,設立在高高城牆之上的觀禮台中間,有人正在講話
那是一位與三王女多菲雷亞有著幾乎一模一樣的銀色長髮的少女,少女身穿華麗的白藍兩色禮服長裙,頭上帶著銀色的皇冠其實那是象徵第一順位繼承人的頭環而已,徐向北誤會了,那難道是傳說中的帝國女皇賽菲莉亞?
徐向北大吃一驚,怎麼有了至少三個孩子的女人看起來還會這麼年輕?
緊接著他才反應過來,意識到那很可能是多菲雷亞的大姐,帝國第一王女菲娜•德•拉•布里多瓦再接著浮現在徐向北腦海裡的感想居然是,果然美女的姐姐也必然是美女啊……
隨後,徐向北注意到站在菲娜身後大概一個半身位的地方的另一位少女
那頭耀眼的金髮立刻將少女的身份告訴了偷窺中的徐向北——帝國二王女,陰陽的魔女卡特雷亞•德•拉•布里多瓦關於這位王女的傳聞徐向北這近六個月來打聽到了一籮筐,卻都不是什麼太好的傳聞傳說這位王女其實是女王賽菲莉亞的丈夫歐根親王的私生子,是由於賽菲莉亞的仁慈才能獲得王女的待遇,那頭與王族血統完全背道而馳的金髮就是最好的證據就是這樣一位理應處處受到排擠的異類,卻通過冷酷而又有效的手腕,一步步清除自己的敵人,擠進了帝國權力的中心地帶光是這一點,就足以讓徐向北認定二王女是個野心家了,再加上關於她的種種可怕的傳聞,徐向北單方面的認定二王女給人的印像一定是高不可攀的冷艷女王之類的……
可他這下徹底傻了眼,冷艷的感覺是有那麼點,那對陰陽眼裡鋭利得像是刀子般的目光以及她手裡的長桿煙嘴都與徐向北的想像相符,可除此之外二王女卡特雷亞就完全是一般的美少女的感覺不,前言修正,是一流美少女
甚至,徐向北覺得自己似乎從她那毫無表情的臉上感覺到了些許的悲傷
那一定是錯覺,徐向北立刻否定了這一點,他知道自己一向不擅長看人
就在這時候,像侍女般站在卡特雷亞身邊的少女抬起頭,那一瞬間徐向北以為少女的目光穿透了空間的阻隔直抵躲在陰暗小巷裡的自己身上可這是不可能的,要反追蹤空識知覺的探查是不可能做到的
但是徐向北總有種那位少女已經察覺到自己的窺視的感覺,好在她稍微抬頭環視一週之後,就再次面露笑容看著觀禮台下方的行刑台了
似乎是第一王女殿下沉長的致辭已經結束了樣子,凶神惡煞的劊子手回頭對多菲雷亞說了句什麼,大概是死刑時常見的橋段:“臨死前你還有什麼要說的麼?”
第三王女向前邁了一步,挺起自己小小的胸膛開始發表她最後的演說
因為空識不能聽到聲音,徐向北又不會讀唇,所以她說了什麼無從知曉
徐向北唯一清楚的是,就在多菲雷亞看起來正鬥志昂揚慷慨激昂的發表演說的同時,小小少女的眼裡含著淚水,被鐐銬束縛著的腳也在不住的顫抖
那個孩子正在害怕,絶對錯不了可是要不是徐向北用空識看得真切,大概誰也不會發現這個事實
徐向北又想到昨天晚上保護了自己和辛德蕾拉的無名壯漢說的話語:“可憐的三王女,多麼親切多麼高貴的女孩子啊,過了明天,肯為我們這些窮苦人想想的貴族又會少上一大票?”
此時此刻,儘管徐向北已經見識過三王女的蠻橫無理這其實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為徐向北自己,卻也開始覺得這個女孩確實有那麼點討人喜歡
而且,他覺得不管怎麼樣這時候的三王女真的非常可憐,惹人憐愛
“不要怕,我們就要來救你了”徐向北低聲自語,隨即又開始自嘲,他想起丹布朗對自己的評價:“雖然貪心了點,但你是個好人”
似乎是聽到了徐向北的自語,辛德蕾拉摸著徐向北脈搏的手忽然向上挪了挪,握住徐向北的手掌,少女的提問通過緊貼在一起的掌心傳來
“能救到的”辛德蕾拉握著徐向北的手,溫柔的耳語道
彷彿為了回應辛德蕾拉的話語,巨大的爆炸聲從天空中穿來
帝都的今天,注定是不平靜的一天
作者: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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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6-26 23:46:31
027 帝都風雲(5)
聽到爆炸聲之後徐向北覺得有些不對勁,為什麼那聲音是從天上傳來的?
徐向北將空識擴展開來,從空中俯瞰著整個帝都恰好這個時候,第二次爆炸發生了徐向北的空識捕捉到強烈的閃光,發光源居然是漂浮在空中的那只“眼睛”
曾經的天上軍機動要塞,失去機能之後作為帝國最大軍港漂浮在帝都上空的巨大浮空島嶼此刻陷入了一片混亂第一次爆炸點燃的大火在島的一側蔓延,滾滾濃煙讓徐向北直想起海灣戰爭時期科威特那燃燒的油田
但是第二次爆炸之後,高密度的第八粒子云從島上洩露出來,漫過環繞著浮空島的環狀筧橋,吞沒了筧橋上那複雜美觀的古代刻文,一路向著天空的各個角落擴散開去,形成了一塊厚重的第八色烏雲,烏雲的邊緣還在以緩慢的度向外推進由於第八粒子的富集,空中的光線漸漸的扭曲,在粒子云附近形成一個透鏡地帶,遠遠看去,就好像有什麼人往天空中投了一顆巨大的石子,石子激起的透明漣漪一圈一圈的向周圍散開……
船隻只依靠光子核心就能實現在空中浮動,但是要進行第一類航法,就必須向光子核心中填充額外的第八粒子晶體,這也是為什麼第一類航法會燒錢的原因所以港口之類的地方大多會設有第八晶體倉庫,專門用於貯存高度濃縮的第八粒子結晶這些結晶在被裝進船隻的光子核心之前都不是那麼穩定當然,軍港也不會例外但是這個數量也未免太驚人了?徐向北大致估算了一下,和現在化為粒子云的第八晶體的價值比起來,自己剛剛收穫的那兩百多鑽石幣簡直不值一提……
可是他馬上又想,那裡可是駐紮了帝國機動艦隊啊,多儲備一點也是當然的?
這麼一想,覺得有道理,於是徐向北就把這個問題丟一邊去了,他的注意力轉向了其他的問題:為什麼會發生這種事情?議會派的營救計劃裡雖然也包括在帝都內部進行破壞以擾亂對方的部分,卻沒有誇張到炸掉了帝國軍港的第八晶體倉庫這種地步啊
這時候他腦海裡浮現出兩個人的面容,而此時此刻,距離徐向北所在數個街區的某間書房裡,出現在徐向北腦海裡的那兩個人也和徐向北一樣,在關注著空中的情況
“我們還真是幹了一件誇張的事情呢”坦尼斯把兩隻腳大大咧咧的翹在醫生的書桌上,端著咖啡透過書房的大窗戶看著溢滿了第八色的天空,“那麼多第八晶體一下子都報銷了,那幫吝嗇的大貴族絶對會哭到死,應該給‘莎翁壞死的’上那幫小夥子們記頭功呢”
“我都說了是沙恩霍斯特了,說了那麼多遍……坦尼你絶對是故意的故意的”卡娜把托盤抱在懷裡,嘟著嘴不滿的抗議著,可是她的翔士似乎對此毫不在意
“說的也是,”正背著雙手站在窗前仰望天空的肖恩醫生接過坦尼斯的話頭,宛如低語般的說著,“不管是那時接應你回來,還是這次炸掉機動艦隊的第八晶體庫,那幫小夥子們確實為我們的理想立很多大功吶”
稍微沉默了一下,坦尼斯問了個他從剛剛開始就一直在擔心的問題:“我們這麼幹真的沒問題麼?不會導致一些我們不希望的後果?”
“當然不會,”肖恩醫生想也不想就立刻說道,“這次襲擊摧毀了帝國機動艦隊準備用來鎮壓南十字天區各大陸的晶體儲備,應該會給南十字天區的議會派爭取到一些喘息的時間,另外,最近幾個月帝都的狀況比較低迷,群眾們也需要些振奮人心的消息,不是麼?”
說著他轉過身,踱回自己的書桌旁,端起桌上的茶杯,抿了一口之後才繼續說道:“就算這個行動必然會導致貴族派的大規模搜捕和屠殺,那也只是進一步加深人民對貴族派的仇恨而已,期間的犧牲,也是達到我們的目的所必須的”
“大義的名分……嗎?”坦尼斯微微嘆了口氣,“你說的我都理解,不過,你誤會我的意思了,我說的‘我們不希望的後果’是指其他的事情”
肖恩醫生攪拌手中咖啡的動作稍稍頓了頓,隨即又恢復如常,同時醫生的臉上還掛出了笑容:“是這麼回事啊,剛剛我誤會了還真抱歉,不過,拍胸脯對夏亞的實力做出保證的不正是你麼?‘能在那個卡特雷亞的近衛翔士團的十二翼天翔士當中七翼的尾追堵截下重創一翼後安然逃脫翼是這個世界衡量翔士的數量單位,就和地球的X騎騎士一樣,這樣的實力就算是仰仗羽翼的優秀所得來的,那也足以自傲’——這不是你跟我說的原話麼?”
看著把自己說話時的語調神態模仿得惟妙惟肖的醫生,坦尼斯只能驚異的大張著嘴巴
站在他身邊的卡娜只能“啊哈哈”的乾笑
“所以就讓我們相信夏亞先生的實力”肖恩醫生用這句話結束了這個話題,說完他又將茶杯遞到嘴邊,品嚐咖啡的時候他那夾在眼窩中的單邊金絲眼睛閃過一絲光芒
要讓徐向北聽到這段話,他非罵娘不可
不,他現在已經在罵了,因為還不確定這就是醫生他們幹的徐向北不知道醫生他們的勢力滲透進了機動艦隊,所以他只是在反覆問候製造這場騷亂的主謀的祖宗們
你們也挑下時間啊,他心想,這不是存心給我找茬嘛
徐向北之所以會叫苦連連,是因為此時懸浮在空中的浮空島就像個被捅了的馬蜂窩一般,一群一群的“馬蜂”正從它身上湧出來,被馬蜂扎到最多也就腫上那麼幾天,可要是被現在拖著第八色尾跡一群一群離開浮空島的那些“馬蜂”紮了,他徐向北估計就要吃不了兜著走了——那些“馬蜂”都是裝備著致命武器的天翔士,看那數量絶對不止數百翼
而因為在混亂中無法把握狀況,誤以為軍港遭到突襲的戰艦們,也像炸了鍋一般,一股腦的砍斷纜繩,也不管補給裝沒裝完,就爭先恐後的離港這個時候,如果把浮在天空中的前天上軍要塞比作一顆掛滿了果實的蘋果樹,那麼那環狀的筧橋就是它的枝幹,系泊在筧橋上的艦船就好像它那熟透的果實,而這些果實在剛剛爆炸引起的第八色狂風的肆虐下,稀里嘩啦的脫離枝頭,砸向地面——當時的場面就是如此
看到這個狀況的徐向北能不叫苦麼,本來,他對逃跑還有那麼些把握,因為辛德蕾拉就算不進入高巡航模式,航程也遠比一般的羽翼長得多,再加上追擊自己的羽翼要考慮返航的問題,所以說,只要硬撐撐過最初那個把小時,他就算安全了,等追擊自己的羽翼都因為航程問題遺憾的放棄追擊之後,辛德蕾拉大可從容的進入高巡航模式,直奔目的地,把所有的追捕都遠遠的甩下
關鍵就是,如何撐過最初的那個把小時
好在議會的佯動以及自己起飛時的突然性,多少能分散對方的注意力,贏得一些時間,對於辛德蕾拉的機動性而言,要衝破剛剛那種程度的空中防衛線還是有可能的但是現在……
徐向北通過空識查看著天空的狀況,隨即變得越發的沮喪,那密佈整個天空天翔士和各種噸位的戰艦,他徐向北覺得自己順利突破的希望越發的渺茫起來
有那麼一瞬間,他甚至想,自己幹脆卷錢跑路算了
就在徐向北苦惱的當兒,法場觀禮台上卻有人無法抑制的笑出聲音來
面對雖然用扇子遮住自己的嘴巴,卻毫不在意自己的笑聲被他人聽到的卡特雷亞,站在觀禮台另一側諾曼大公只能氣急敗壞的吹著自己的大鬍子
“公爵閣下,”笑了一會,卡特雷亞扇子一收,又端起自己那根長煙嘴,稍微有些盛氣凌人的沖諾曼大公問道,“這難道就是您保證過的‘萬無一失的防備措施麼?”
“卡雷”站在觀禮台最前方正中主賓席上的第一王女忽然開口了,“保持帝國的團結也是身為王族的義務,我想我已經提醒過你很多次了”
卡特雷亞立刻收起笑容,畢恭畢敬的對自己的姐姐行了一個屈膝禮:“非常抱歉,王姐大人”
她身邊的拓婭也跟著行禮:“非常抱歉”
第一王女菲娜•德•拉•布里多瓦似乎也不想在這多糾纏,她向諾曼大公輕輕點了點頭:“軍港的事情,還是交由擔當本日警備的閣下負責,請您務必不要辜負我和母皇的期待”
大公趕忙像卡特雷亞一樣畢恭畢敬的鞠躬,隨即領著一幫隨從退下了觀禮台
隨後菲娜沖法場裡面嚴陣以待的劊子手們一揮手,朗聲下令道:“儀式繼續,祭祀結束後立刻開始行刑”
原本因為天上的騷動暫時忘卻了自己狀況的三王女多菲雷亞,聽到自己姐姐這句話語之後,全身抖了一下劊子手重重的拉了下握在他手裡的鐵鏈,直把身形嬌小的多菲雷亞拉了一個趔趄,當她再次抬起頭的時候,發現斷頭台那浸飽了血跡的拘束鎖赫然就在她面前
鋒利的鍘刀從天而降,乾脆俐落的切斷了現在固定在拘束鎖中的野鴨的脖子,劊子手高舉起頸部還在向外猛噴鮮血的野鴨的屍體,像著看台上的觀眾們示意,這是意在說明鍘刀足夠鋒利,可以保證受刑人在感覺不到痛苦的狀態下死去
接著,鍘刀在刀背上繩索的拖曳下,又被緩緩的升起
看台上的人們的目光,也漸漸的從一片混亂的天空中收回,轉向王女和斷頭台,他們當中許多人要麼背過臉去,要麼用手輕輕摀住了眼睛
多菲雷亞揚起頭,看著因為溢滿了第八色光輝而顯得美麗異常的天空,極力抑制著身體的顫抖
——我,就要止步於此了
“到此為止”看台上突然有人大叫著,隨即一發火藥兵器的彈丸直接切斷了鍘刀背面的繩索,鍘刀再次落入拘束鎖中發出巨大的聲響
在排槍的射擊聲中,環繞行刑台最外面的一圈警衛倒了一半,從襤褸的衣衫中抽出武器的人們吶喊著,跳過了第一道矮牆
在一瞬間的驚詫之後,群眾們也反應過來,他們緊隨在手持武器的小夥子們身後,波浪般的湧向行刑台於是第一道警戒線上剩下的一半士兵,轉眼間就驚奇的發現自己手裡的武器不知何時已經握在別人手裡,並且扎進了自己的胸膛
因為過度亢奮而顯得有些瘋狂的吶喊在整個法場上空響起
這邊負責防禦的士兵們也立刻動了起來,守備在行刑台一側的看起來像是軍官的人刷拉一下抽出自己的佩劍,向著攻過來的人群一指:“亂黨劫法場了擋住他們陸戰翔士隊其實就是指裝備特殊的光魔護甲和武器的步兵,他們不能飛翔,叫做翔士是一種傳統上前鐵桶陣”
原本成環狀分佈在行刑台四周的陸戰翔士們立刻向著正前方集結,肩並肩排成五道人牆,手中的重劍一起綻放出可怖的紅光
多菲雷亞一看就知道,這道防禦是衝不破的,何況天上還有翔士在飛,周圍的哨塔也在等待開火的命令
之所以現在群眾們還未血流成河,只不過是因為自己的姐姐在上面,沒有菲娜的命令,在王族面前屠殺王的臣民這種事情,屬於重罪
多菲雷亞奮不顧身的前衝幾步,卻被大塊頭的劊子手用鐵鏈一下絆倒在地上多菲雷亞掙扎著支起上半身,昂起那摔了一臉灰的小巧精緻的臉蛋,對著群眾衝來的方向聲嘶力竭的大喊:“回去,快回去,會死的,不要來救我”
劊子手似乎想讓自己的“獵物”住口,他邁上一步,抬起手就要往多菲雷亞那精緻的臉蛋上抽,下一瞬間他的身體就只剩下高舉在空中的半截手臂了
看著砰然跌落在自己面前的半截血淋淋的手臂,多菲雷亞一時間嚇呆了:“怎麼……”
她全然沒有發現,此時她身後的城牆上開了個兩人人寬的圓洞,同樣武裝著光魔鎧甲的戰士們正魚貫而入
帶領這群戰士的,是一位悍勇的老人,白髮蒼蒼的丹布朗一腳踹飛了多菲雷亞面前的那半截手臂,大喝一聲:“有我在此,誰敢對殿下無禮”
作者: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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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6-26 23:46:46
028 帝都風雲(6)
在丹布朗老頭領著一幫兵士衝過城牆上洞口的時候,原本守備自己行刑台四周的重裝陸戰翔士們都被之前的佯動吸引到了行刑台的正前方,正排著標準的鐵桶陣等著應對群眾們的衝擊呢,此時多菲雷亞身邊除了已經被莉諾卡做的那門手提式第八粒子炮變成灰的劊子手,就只剩下數名一般兵,也就是老百姓私底下叫的“紅衣狗”
這幫兵痞哪裡是老頭帶來的裝備著光魔鎧甲和重劍的戰士們的對手,三兩下就被放到了,乾淨俐落的像是切黃瓜一樣
排列在行刑場正面的那幫陸戰翔士,到這時候還沒意識到自己背後出了狀況,只有站在隊列最後的那名軍官即時反應過來了,他一邊大聲對自己的部下吼著命令,一邊高舉自己的重劍,用上段式向著丹布朗老爺子猛攻了過來因為亢奮,軍官扭曲的臉顯得異常的可怖,他高舉的重劍基部鑲嵌著的小水晶散發著奪目的第八色光,重劍的劍鋒因為與空氣的劇烈摩擦而被抹上了一層紅色的薄膜
丹布朗單手抬起自己的劍,擋住迎頭斬下的重劍——那並不是硬擋,在兩劍接觸的瞬間,老爺子順勢翻轉自己的手掌,讓自己的劍充當導軌,將軍官斬擊的力量導向一側劍鋒與劍鋒之間的摩擦,產生了炙熱的火花,讓人暴起一身雞皮疙瘩的摩擦聲刺激著每個人的耳膜
由於對老爺子格擋的方式估計錯誤,軍官這一擊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志在必得,可被老頭這麼一偏轉,力道像旁邊落去不說,他自己也重心大亂,整個身子向前撲去
而老爺子這邊,他的右手因為格擋了兩向背後甩了過去,老爺子接著這個力量大幅度扭動上身,帶動一直收束在腰際的左手向前擊出,直取軍官防禦大開的胸膛老爺子那包著鐵甲的像個小西瓜一樣的左拳接觸軍官胸甲的時候,強勁的衝擊力擴散到拳頭周圍的空氣中,形成一圈透明的漣漪,緊接著那衝擊力穿透了軍官的身體,從他背後透出,直接讓他背後的鎧甲爆裂開來,碎成無數片碎片,那碎片在衝擊波的餘威推送下,像散彈槍的子彈般成扇面向後噴出,在斷頭台上留下一大片彈痕
完成這一擊的瞬間,丹布朗老頭的拳套後部的某個機構開始動作,它像是完成射擊動作的步槍槍機一般向後退開,一個指甲蓋大小的第八粒子結晶體被轉動的機械勾拋出,尚未消耗殆盡的晶體當中還微微流動著些許第八色,在接觸空氣的瞬間,星星點點的光芒從晶體上脫落,勾勒出晶體在空中滑動的軌跡,在接觸地面前一刻,晶體終於消耗帶勁,徹底消失在空氣中了
軍官體內的內臟早就被老頭這一擊徹底撕碎,他的嘴巴就像是高壓水龍一般噴射出大股大股的血霧,染紅了整個行刑台
秒殺敵人的丹布朗老頭一刻也沒有耽擱,他對依然倒在地上的三王女吼了句“失禮了”,就用剛剛發出致命一擊的左手將王女像是拎小動物一樣抓了起來,隨即大步奔向城牆上洞開的口子
“發信號,撤退,動作快”
隨著老頭的命令,眾位戰士當中的一位掏出一根信號筒,一拉屁股上的尾巴,一發信號彈衝天而起,半秒鐘後,伴隨著響亮的爆炸聲,藍白紅三色的巨大標誌綻開在帝都的天空中,與包圍著神之眼浮空島的第八色粒子云相映成趣
看到那個標誌的瞬間,站在法場觀禮台上的帝國第一王女菲娜似乎終於下定了某種決心,她上前一步,左手撐在觀禮台的欄杆上,抬起右手正要下令,卻被身後傳來的冷靜的聲音制止
“王姐大人,敵人已然鑽了空子,就算此時下令無差別開火也無濟於事了,”帝國二王女卡特雷亞一邊悠然的給自己的長煙嘴裝香煙,一邊勸說道,“既然如此又何必給無辜的臣民造成傷亡,順帶落個屠殺的罵名呢?”
菲娜伸出的手在空中僵了一下,隨後緩緩的放下
“妹妹你說得對,確實沒有開火的必要了”說罷她轉身面對城牆,對正在城牆上待命的官兵下令,“全面封鎖港口,所有民船強制落帆讓我的禁衛隊和翔士團立刻出擊,不惜一切代價,一定要將亂黨全數捉拿歸案帝國的威嚴和傳統,絶對不能被我的妹妹敗壞”
說完菲娜又看了一眼自己那個異母妹妹,就在眾隨從的簇擁之下,頭也不回的快步離開了觀禮台
偌大的觀禮台上只剩下卡特雷亞和拓婭二人只要有拓婭在身邊,卡特雷亞就不大需要護衛,二王女將裝好煙的長煙嘴湊到嘴邊,非常愜意的吸了起來
“你很開心嘛,卡雷”拓婭保持著一貫的笑臉,在卡特雷亞身後打趣道
“怎麼可能”卡特雷亞立刻緊皺眉頭,狠狠的瞪了自己的羽翼一眼,“拓婭你總是這麼自以為是,亂猜我的想法會讓我困擾的”
拓婭不說話,只是別有深意的“哦呵呵呵”的笑著
而此時,她們倆身後的帝都貧民區中,人們點燃了早就準備好的柴火和乾草,一股又一股的嗆人的濃煙從密密麻麻歪歪斜斜的民房與陰暗的小巷裡騰起,不一會就在貧民區上空形成了一個厚厚的蓋子,在這層蓋子下,多菲雷亞手腳上的鐐銬被早就等在那裡的鎖匠打開,然後她的囚服被脫下,換到了掉包的女孩身上,最後在佯動部隊開始向港口進發的同時,丹布朗老頭和幾名精鋭護衛著多菲雷亞鑽進了下水道
就在法場這邊鬧得火熱的當兒,我們的徐向北也通過很有他個人風格的途徑調整好了心態
徐向北接受現實的度一向很快,他想,反正現在天上已經炸鍋了,自己出逃的難度增加已經成了既成事實,那麼抱怨再多罵再多娘也沒用,那對於改善現狀並沒有任何的益處,只是在浪費時間罷了,還不如立刻靜下心來想對策這個想法一出,他就真的立刻靜下心來了,他自己並不知道,他的這種習慣性的行事方式是多麼的可貴,很多人就是因為做不到這一點而只能永遠呆在失敗者的位置上
那麼現在怎麼辦呢?擺在徐向北跟前的有三個選擇
最輕鬆的一個就是撂挑子不幹了,捲了錢走人;其次就是原計劃不變,在比原先預料的密集了不知道多少倍的火網中撐過個把小時,撐到自己跑出對方航程為止;最後就是像上次那樣,頂著對方的攻擊強行進入加狀態,最後以高巡航模式一舉逃脫坦白的說,後面兩種選擇咋一看都是純找死,只有第一種選擇可行
徐向北不是勇士,一般情況下他都會選第一個,個人英雄主義不是他徐向北的信條可現在他通過空識仔細查看了帝都的地形狀況之後,忽然有了個主意,而且他一合計,覺得這主意可行,於是第一個選擇就被他毫不猶豫的放棄了
說幹就幹是徐向北的優點,他四下打量了一下,硬是敲開了附近一戶人家的門,幹嘛呢?他用錢買了一麻袋稻草和一條粗布長裙,接著他把這裙子往麻袋上一套,看了看覺得還成,就又回到原來的地方等著丹布朗老爺子和三王女
不一會,徐向北和辛德蕾拉跟前的井蓋嘩啦一下翻開了,裡面有人低聲的招呼著:“喂,夏亞老弟,夏亞老弟?”
徐向北應了一聲,向著井裡探出頭,對上了正從井下向上仰望的丹布朗的目光戎裝的老人在井口投下的圓環狀光斑中露出半邊身形,正帶著焦急的臉色仰望著徐向北剛要開口,就聽到一個很耳熟的聲音:“是你”
伴隨而來的還有因為過分驚訝而發出的抽氣聲,三王女多菲雷亞雖然樣子十分狼狽,卻依然高舉起她在路上跟丹布朗要來護身的長劍,直指徐向北的鼻尖,聲音顫抖得厲害:“你……你居然還敢”
由於情況緊急,徐向北直接忽略了三王女的話語,以急迫的語氣對丹布朗說道:“計劃有變,你們帶著這傢伙徐向北指了指三王女沿著下水道到東邊的一番街去,動作快,到了以後找到刻著巨大一字的下水道井口,然後在天花板上炸個洞,要保證翼展七米左右的大鳥能直接落進下水道,能做到?”
老人臉上稍微有些疑慮:“可以是可以,但是……”
徐向北打斷了他的話語,接著說:“現在天上的狀況不樂觀,因為那該死的爆炸,所以如果你們想讓你們的殿下安全脫險,最好就按我說的做”
一番街,帝都最古老的街道,不過徐向北並不知道這點,他僅僅是根據自己的計劃選擇了最合適的地點順帶一提,做出這個判斷的依據依然是徐向北那在遊戲中鍛鍊和積累的直覺與經驗
老人略微沉思了一下,就果斷的點頭:“瞭解了,一番街的一號井口,炸開天花板這樣就可以了?”
“沒錯,完成以後給我發信號,什麼信號都行,能讓我認出來就好”
說罷徐向北就要蓋下水道的蓋子,多菲雷亞的聲音卻在下水道里想起:“布朗爺爺你不能聽他的這個人這個人是”
徐向北覺得如果此時多菲雷亞把某些事情說出來,狀況可能會變得比較微妙,而此時最怕的就是這種麻煩的微妙狀況,所以他蠻橫的打斷王女的話語:“喂,我告訴你,欠你的人情我會還的,所以現在給我乖乖的閉嘴”
“你說啥?”三王女似乎是被徐向北的語氣激怒了,她就像上次徐向北突然出現在她浴池裡時那樣咆哮起來
“難道說你覺得比起安全逃亡,還是死在斷頭台上會好?”徐向北一句話堵了上去,他剛剛從空識中清楚的看到,這個小女孩其實不想死
多菲雷亞漲紅了臉,支支吾吾了一會,終於決然的昂起頭:“你這傢伙說話要算話啊不然我絶對要讓你變成花肥”
可是她最後那句“狠話”不知為何讓徐向北有種懷念的感覺
徐向北丟下一句放心,就重蓋上了井蓋
好了,接下來就看自己的了,徐向北深吸一口氣,平靜了下搏動得比平時稍快的心臟他知道,按照原先的計劃,這個時候帝國方面也差不多該發現佯動部隊裡的那個三王女是個假貨了,單純依靠佯動部隊的話,剩下的時間絶對不足以支撐到丹布朗和三王女他們趕到一番街所以,要再給帝國方面擺個迷魂陣,儘量爭取時間
徐向北抱起套著粗布長裙的那袋稻草,回過頭對自己的羽翼笑了笑
“這回的乘客是個假王女,辛蒂你不介意?”
辛德蕾拉用一個吻取代回答,接著少女消失了,她化成的光芒在徐向北背後凝結成巨大的黑色羽翼
“芙鈴”徐向北大聲呼喊著不知道跑哪去玩的小妖精,“快來,我們要打架了”
“來了來了,哦哦,打架打架”飛舞的小東西發出歡快的叫聲,飛回徐向北身旁
辛德蕾拉一拍雙翅,激起一陣塵土之後衝天而起
帝都的騷亂,向著天空蔓延而去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5-6-26 23:47:02
029 帝都風雲(7)
既然是爭取時間用的迷魂陣,自然需要對方注意到自己,如果帝國的翔士和戰艦搞了半天都沒注意到他徐向北,那他還不如直接就帶著三王女跑路呢
所以徐向北升空之後第一件事情就是要把自己的存在像佈滿天空的敵人宣誓一下,所以他一到天上,就取最短路徑向著帝都的邊緣一直線猛衝,根本就不管這路上有沒有敵人的阻攔、阻攔的敵人數量又有多少
本來帝國的天翔士們的空識就一刻不停的搜索著天空中可疑的目標,他徐向北一上來就展現出如此明確的意圖,怎麼可能不引起他們的注意呢?何況徐向北懷裡還抱了個疑似少女的東西發現這一點之後,天上的帝國軍哪敢怠慢,一發白色的信號彈立時升起,竄到徐向北頭頂的正上方炸開——那是帝國軍在提醒自己的同僚們,這裡有個可疑的傢伙
那一刻,天上似乎下起了第八色的流星雨,只不過這流星雨還帶拐彎的,幾乎所有在天上的帝國天翔士都將注意力放到了徐向北身上,掉過頭向著他直衝而來
看到那情景的一瞬間,就連徐向北都有些心虛,玩《皇牌空戰六》的時候場面不比這個小,但是那是遊戲不是?
攻擊接踵而至,起先由於進入射程的帝國軍翔士還比較少,零星的攻擊辛德蕾拉只需要在保持航向的同時稍微小規模的機動一下,拍一拍翅膀翻翻身,就能輕而易舉的閃過但是辛德蕾拉在普通模式下的度並不算優秀,追在身後的翔士們逐漸拉近了距離,而那些原本就在徐向北前進方向上成錐形分佈的其他翔士們,也紛紛反應過來,他們聚集起來,在徐向北前方組成了一道一邊和他一起同向移動一邊向後發射火力的移動防線,落在徐向北周圍的彈幕一下自己密集了起來
糟糕的是,隨著距離的進一步拉近,帝國的翔士們裝備的實彈兵器也加入了對徐向北的狙擊,實彈兵器在彈丸飛行度等方面要遠遠遜色於光束武器,可是它們會爆炸這點完完全全的彌補了這個缺陷,甚至給徐向北造成了大了困擾因為不停的在躲避著傾瀉而來的光束,辛德蕾拉無法拉大自己和奔襲過來的實體彈丸間的距離,於是在極近距離爆發的一次又一次爆炸所形成的衝擊波,就如一陣又一陣的狂風,接連不斷的從四面八方掃向辛德蕾拉和徐向北,這時候辛德蕾拉那特有的大號羽翼就成了累贅,它大大增加了辛德蕾拉在激盪得像是沸騰水一般的空氣中保持平穩和靈活的難度
徐向北覺得自己此時就像是在暴風雨中穿行的一葉扁舟,每一個浪頭都是一次致命的考驗,隨時隨地都有可能傾覆在狂怒的大海當中
雪上加霜的是,雖然比擁有空識知覺的翔士們反應慢了好幾拍,但是散落在天空中的戰艦們最終還是反應過來了,剛好處在徐向北前進路徑上的五六條大型戰列艦啟動了第一類航法,拖著第八色的尾跡緩慢的轉動著自己的航向,將船體的縱軸與徐向北的航線湊成直角,把裝滿火炮和光束兵器的側舷對準了衝過來的孤單的翔士,而大約兩個分隊十數艘巡洋艦級別的快船正拖著明亮的尾跡緊緊的追在徐向北的身後
戰列艦們開火了,鋪天蓋地的彈雨向著徐向北壓了過來徐向北想起了美版《哥斯拉》裡,美軍傾巢而出圍堵侵入紐約的大怪獸的情景,徐向北現在和那只大爬蟲是同病相憐——兩人面對的彈雨規模都差不多
這樣下去,被擊落只是遲早的事情,徐向北身上的衣服已經被擦身而過的光束和彈片撕裂了好幾道口子,一陣又一陣的疼痛從表皮上的傷口傳來,讓徐向北一個勁的齜牙
誘敵做到這個程度就夠了,既然敵人的注意力都到了自己身上,那麼再在這空盪開闊的天上飛那就是傻帽,他徐向北才不犯這個險呢
在徐向北產生以上想法的瞬間,辛德蕾拉就展開了與徐向北想法相符的行動
只見辛德蕾拉把徐向北背上的翅膀一收,像塊大磚頭似的向地面砸去,帝國軍那邊誰也沒料到徐向北他們倆的這個舉動,射擊的提前量都是按照徐向北他們原先的飛行軌跡算的,這一下徐向北立刻脫離了彈幕的範圍
徐向北立刻就體會到,耳邊沒有彈片掠過的尖嘯是一件多麼令人高興的事情啊
帝國軍那邊還以為這名“孤膽翔士”終於被擊落了呢,說老實話,在這麼密集的彈幕中堅持這麼久的翔士他們還真沒見過,實戰經驗豐富點的軍官和老兵們無一例外都認為此人至少有烈翼翔士此為帝國評定翔士等級的標準,是標誌著實力的一個稱號的水平有那麼幾個人還稍稍有些惋惜,覺得要不是手裡抱著累贅導致那名翔士無法反擊,他也不會像現在這樣沒拉到一個墊背的就飲恨長空了他們哪知道徐向北不反擊是因為辛德蕾拉壓根沒有武裝
可接著發生的事情再次讓他們瞪大了眼睛,暫時平靜下來的天空在短暫的驚詫之後又被密集的火力所包圍
辛德蕾拉在接觸地面的那一剎那張開翅膀,翅膀掀起的狂風在骯髒的路面上掀起一片塵雲,緊接著徐向北衝破塵雲沿著帝都的街道、貼著地面瘋狂的疾馳起來
用大塊花崗岩拼接起來的石板路就在徐向北的鼻子底下一塊接一塊的一閃而過,由徐向北掀起的氣流與石板路接縫接觸後產生的渦流逼得徐向北閉上了雙眼,可還是不斷的有被氣流吹起的小沙粒狠狠的敲擊著徐向北的面部皮膚
在天上的帝國翔士們立刻反應了過來,可是射向徐向北的攻擊卻稀疏了許多地表的建築物的確限制了辛德蕾拉的移動範圍,卻也阻擋了天上帝國翔士們的射擊線路,這也是徐向北故意挑了一條比較繁華的街道來走的緣故——隨意開火的話,指不定就會打到那個貴族老爺私下開設的產業上了……
所以天上那些那些帝國翔士中距離徐向北比較遠的、射擊角度不大好的、或者乾脆是膽小的都不約而同的停止了射擊對徐向北加有利的是,帝國軍的戰艦們此時也不得不靜默了下來——沒有哪個艦長想擔當毀掉整條街道的罪名
於是儘管行動的空間受到了限制,辛德蕾拉對攻擊的規避卻顯得比在高空時遊刃有餘得多了,她僅僅是通過不斷的左右擺動,就閃過了大部分的攻擊可是街上的擺設就沒那麼好的運氣了,晚上用來掛煤氣燈木頭柱子,停在路邊的馬車,十字路口聳立的雕像,反正只要是還留在街上的東西只要辛德蕾拉一飛過,不是被光束燒成木炭就是被實體彈的爆炸撕得粉碎,就連那被人踩了那麼多年的石板路路面,都被來自天上的攻擊弄得彷彿癩蛤蟆的皮膚一般坑坑窪窪的
貼著地面飛了有那麼二十秒,徐向北通過空識察覺到遠方有一片開闊地,似乎是個廣場,這可不好
同樣發現了這一點的帝國軍,不約而同的算準了提前量向著那片開闊地鋪天蓋地的傾瀉了一通火力,誓要讓他徐向北折翼於此
哪知道在衝進廣場的前一刻徐向北藉著在異界的這幾個月鍛鍊出來的身手,全力扭動自己的身體,辛德蕾拉也配合著將雙翼翻轉,隨即沿豎直方向展開,藉著這一連串配合默契到極點的動作,他們倆完成了一次漂亮的空中漂移,辛德蕾拉對著地面的左翅膀尖在這個過程中觸到了地面划出一串閃亮的火花,於是在石板路那堅硬的路面上就留下了一道無限接近於直角的深深的刻痕
藉著這個漂亮的動作,徐向北他們倆徑直扎進了大路一側不到一輛馬車寬的小巷裡幾乎和他們進入小巷同時,從廣場方向湧過來的衝擊波掃過小巷外的街道,順便吹走了徐向北右腳上的鞋子
由於這條小巷實在太窄了,徐向北和辛德蕾拉只好保持著側身飛行的姿態,所幸的是,同樣因為小巷這倒霉的寬度,天上的帝國軍翔士們也不得不停止了攻擊
但是徐向北的麻煩遠遠沒有結束,通過空識他知道有十數翼帝國翔士已經和他一樣貼近了地面,在地表的建築群中穿行
是鐵翼翔士,和烈翼翔士不同,這個稱號並不是用來評定翔士的水平,而是作為一個兵種的名稱存在的在帝國軍的標準建制中,這幫人就相當於抗日戰爭時期我軍的短槍隊、片刀隊,裝備的羽翼多半都是以機動纏鬥和近戰攻擊為第一考量設計的由於人性羽翼裡很少單純的近戰型,鐵翼翔士隊往往不會配備專門的隊長,指揮官一般由隊裡的老兵兼任,配備的是和一般戰士一模一樣的非人型羽翼,正是因為這樣,鐵翼翔士隊是真正意義上位於翔士這個群體的最底層,所以對榮譽的渴求也比其他翔士要強大
方才包圍徐向北的彈幕實在是太過密集,這幫人找不到上來進行近戰攻擊的當兒,現在大概都在磨掌擦拳的準備大幹一場?
徐向北的擔心立刻就成了現實,就在他從那條小巷另一段鑽出來瞬間,早就等在巷口外面街道上一名鐵翼翔士就高舉著劍突刺過來可惜的是徐向北早就通過空識發現他了他的羽翼搭載的空識擾亂系統明顯和辛德蕾拉的探測系統不是一個等級的,所以徐向北早有準備只不過因為此時他們相互之間的相對度實在太快,徐向北靠著辛德蕾拉的完美配合才勉強躲過這一擊,長劍那泛著紅光的劍刃就這麼貼著徐向北腮幫子擦了過去
交錯的瞬間,辛德蕾拉按照徐向北的意思,又一次使出目前來講他們倆唯一的攻擊招數——辛德蕾拉的翅膀徑直把那名鐵翼翔士扇進了路邊的房子裡,順道在房子的外牆上製造了一個人形的破洞參考貓和老鼠裡經常出現在牆壁上的“貓形”的破洞,巨大的衝擊力震得那房子屋頂上的瓦片就這麼稀里嘩啦的往下落
一眨眼,辛德蕾拉就把那棟房子遠遠的甩到後面去了
在這位勇敢又倒霉的鐵翼翔士的冒死突擊之後,來自空中的火力再一次劈頭蓋臉的掃了下來,徐向北就像條蛇一樣在帝都那複雜的街道中拐來拐去,想方設法的利用一切建築來干擾和阻擋射向自己的攻擊於此同時,他還不得不分出相當的精神,去應對不斷抓著空中的翔士們調整射擊角度的空隙掩殺上來的鐵翼翔士
能撐那麼久沒被擊落,那絶對是因為辛德蕾拉那出色的機動性和徐向北的主角威能
就在徐向北再一次從小巷拐上大道的時候,他的耳朵聽到一把大嗓門在他頭頂上的什麼地方喊道:“發單挑信號我來會會他”
聽那語氣徐向北一時間還以為是中國古代的武將穿越到了這邊,感覺實在是怪怪的不過那聲音的主人看來滿有份量的,就在他的話語傳到徐向北耳中的時候,一發第八色的信號彈和一發紅色信號彈已經併排著升空,徐向北知道這代表這兩位人形羽翼擁有者要進行一對一的單挑,其他人不得妨礙
剛剛還猛烈無比的火力一下子靜默了下來,就在徐向北現在所處的大街盡頭,一位金髮的年輕翔士從容的降到了街道中央,帶著微笑面對著疾馳而來的徐向北他們和徐向北之前見過的那些帝國軍人形羽翼不同,這名翔士的羽翼的戰鬥形態並不包括那種包裹了全身的重鎧,只是在翔士的胸前形成了類似拿破崙時代法國胸甲騎兵的胸甲的鎧甲,除此之外徐向北看不到任何像是具有防禦力的部件,而她變化成的武器看起來也像是一把上了刺刀的滑膛槍
徐向北估計,製造這傢伙的準是天地戰爭之後的工匠,而且製造者生活的年代和現在差的不會太遠
看到毫不改變方向直衝的徐向北他們,那名金髮翔士露出了笑容,隨即平端起手裡的步槍,也向著徐向北衝了過來
兩方對沖,這是這個世界天翔士決鬥的標準模式
當然對沖的過程中有遠程武器的可以隨意發射,規避的一方只要始終保持自己航向的軸線對準對手就不算違規
也就是說,在這種決鬥中是允許使用遠程武器的,可是那名金髮翔士卻沒有發射手中的槍
徐向北猜想,他大概是覺得我抱著王女其實是一袋稻草不能進行遠程攻擊,所以他不開槍才算公平的決鬥
這人是個好人,徐向北得出了這個結論
隨即他想起銀英里某NPC船長對齊格飛的評價:“好人總是死得早”
那還真是真理啊,徐向北真心實意的為一心一意向著自己衝來、想著靠交錯那一瞬間一擊定勝負的金髮翔士感到惋惜
金髮翔士才不知道徐向北心裡的想法,他只是按照平時的練習,將全部的精力都集中到手中的步槍上,他咬著牙,期待著交錯而過以死相搏的那個瞬間,同時也稍稍期待著一擊得手後的榮耀
忽然,一個小東西,鑽到了他眼皮低下
那、那是,妖精?驚訝讓金髮翔士的步調稍顯紊亂
回應他的驚訝的,是小妖精的笑臉徐向北為了應對可能發生的緊急情況,一直到剛才還不允許小妖精暴露自己的存在,這可憋壞了她——於是芙鈴一邊笑一邊伸出右手沖金髮翔士做了個“V”的手勢,隨即一道粗大的第八色光柱從她的左手射出
對艦用光束兵器零距離直擊要是金髮翔士此時穿戴整齊了全套重鎧,也許還有生還的可能,可現在,他的腦袋在接觸光線的那一剎那,就立刻化成了一堆分子,粗大的血柱從他的脖子裡噴出,在他的前進方向上製造出一片紅色的霧,隨即身材嬌小的少女從他身上分離出來,由著慣性一邊作著後空翻一邊向前飛出,金髮翔士的屍體在脫離羽翼之後,立刻撞向地面,像個斷了線的木偶一般在地面上彈跳著、翻滾著
由於戰鬥形態並沒有受到傷害,脫離出來的羽翼少女顯然還活著,儘管她此時身在空中,卻依然竭盡全力的向著自己的翔士伸出了手而在少女的嘴唇像是在訴說著什麼的不斷開合的同時,某些晶瑩的東西從她眼窩裡飛出,拉出兩道銀色的絲線
隨即,少女的背撞上了辛德蕾拉的左翅,清脆的斷裂聲響起之後,她的身體向著背後折成了倒“V”字型,一大口鮮血從她嘴裡噴出,染紅了徐向北的肩膀,然後少女的屍身就像是一塊破布似的從辛德蕾拉的翅膀上脫落,撞到地上翻滾了幾下不動了
徐向北用空識看著飛遠去的少女的屍體,心裡覺得相當的不是滋味
【對不起】辛德蕾拉看起來充滿了歉意,【我一下子沒躲開……】
……
好在這個時候,其他的事情轉移了徐向北的注意力,天邊升起了一發信號彈,藍白紅三色的標記再一次在帝都的天空中綻放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5-6-26 23:47:29
030 帝都風雲(8)
信號一出現,徐向北暗自鬆了口氣,這和長跑的時候終於看到終點的感覺非常像,不管怎麼樣,總算是看到頭了
在帝都的街道中穿行躲避帝國軍的圍追堵截的時候,徐向北就有意識的向著預定匯合地點一番街靠近,自己的敵人不是傻子,看到那裡飛起信號彈之後多少會猜到點什麼如果不趕快趕過去而被對方搶了先,那麼徐向北就前功盡棄了
所以在看到信號之後,徐向北立刻讓辛德蕾拉停止了像老鼠一樣在城市的街道里鑽來鑽去的動作,衝上了帝都的主幹道,取直線一番街的匯合點狂飆
發現徐向北意圖之後,帝國的翔士們二話不說將密集的火力扔到徐向北的腦袋上
寬大的路面上彷彿忽然之間長出了一片灌木叢,辛德蕾拉與徐向北配合著左右躲閃,在煙塵與火光凝聚成的灌木當中穿行,時不時的有拳頭大小的碎石驚險異常的擦過徐向北的臉頰
忽然一道連接道路兩側樓房的懸空走廊突兀的橫到了徐向北和他的羽翼面前,在碰撞的前一刻,辛德蕾拉擰過雙翅,硬生生的將徐向北的身體正面轉向天空,這個動作讓猝不及防的徐向北狠狠的閃了腰,本來上次玩零距離炮擊的時候留下的後遺症就沒痊癒,這一下可夠徐向北受的了
保持著背朝地面的姿勢,辛德蕾拉輕拍雙翅,他們倆的高度瞬間往下掉了數米,從懸空走廊的底部鑽了過去走廊那斑駁的底面在徐向北面前掠過的同時,向後急退去的石板路面甚至擦到了他的頭髮,萬一這路面有個什麼突起他非腦震盪不可想到這一點徐向北登時出了一身冷汗
就在他倆通過走廊之後,來自空中的火力劈頭蓋臉的就打了下來,美觀堅固的懸空走廊就像紙糊的一般一下子被擰成了幾段,被爆炸崩碎的石頭渣滓雨點一樣打在徐向北他們倆周圍,就在辛德蕾拉恢復正常飛行姿態的瞬間,燃起猩紅色火焰懸空走廊在一陣煙塵中化作一片瓦礫
快到了,徐向北通過空識查看前方,得到的情報就像一顆定心丸
【直接衝進地底麼?】
可是,徐向北就連在腦海裡回答辛德蕾拉的這個問題的時間都沒有,他右側的一幢三層的樓房就像是算好了一樣,趕在徐向北他們通過的前一秒發生了爆炸,樓房正對著道路的那一面的中央整塊股了起來,隨即從鼓包的頂端開始,像是聚能炸葯一般噴射式的炸開,密集的石頭破片向著辛德蕾拉的側面襲來,逼得少女不得不捲起一邊羽翼來保護自己的翔士
就算這樣,損傷依然造成了一尊原本蹲在樓房房頂邊緣充當排水管的石像鬼雕像砸到徐向北他們的前進方向上的石板路面,短暫而猛烈的碰撞扯斷了雕像一側的翅膀,那翅膀向著徐向北彈了過來,旋轉著,宛如一片鋒利的石質刀片它划過徐向北的肩膀,留下一道傷口,傷口的最深處甚至露出了白色的鎖骨
徐向北痛得叫了出來
【痛覺抑制模式】辛德蕾拉似乎啟動了什麼,於是那鑽心的疼痛彷彿瞬間變成了記憶裡的存在
【傷口止血完成,感染預防進行中】
沒等徐向北跟自己的羽翼道謝,危機接踵而來有東西混在爆炸造成的碎片當中向著徐向北他倆襲來
初看那東西的外形徐向北就驚了,那是……鑽頭?仔細一看他才發現他看錯了,那東西比起鑽頭來說要粗短許多,像是一塊圓錐形的盾牌,身穿重鎧的翔士整個人躲在盾牌後面,背後的虛體羽翼散發著明亮的第八色光輝,推動著那翔士像一發砲彈般衝向徐向北他們
辛德蕾拉千鈞一髮之際拉起,突進過來的翔士在徐向北的肚皮地下裝上了路面,但是他撞地的瞬間調整了身體的姿勢,在背部與地面碰撞的同時,重對準徐向北的圓錐型盾牌以圓錐的中心為頂點,分裂成八個等大的扇形,扇形底部的圓弧上亮起第八色的光,於是這八個尖鋭的“碎片”就像導彈一樣散開,隨即從八個方向向著徐向北包抄過去
這次徐向北有經驗了,他立刻發現了拖在每個“碎片”後方的鎖鏈,緊接著他發現由於那鎖鏈的存在,自己規避的路徑基本都被封死了——辛德蕾拉那特有的寬大羽翼此時真的成了累贅
說時遲那時快,一直在對天上還擊的芙鈴從斜刺裡衝出,迎頭撞向八條鎖鏈中的一條,由於受到了外力的干擾,鎖鏈的前端以芙鈴碰撞的那個點為軸向旁邊橫掃過去,纏上了另一條鎖鏈,兩條鎖鏈就這麼糾纏在一起,為徐向北留出了一個空隙,小妖精懸停在這寶貴的空隙的上方,一邊衝著八條鎖鏈的源頭發射著光線,一邊沖徐向北大叫:“快快”
徐向北從鎖鏈的“牢籠”裡衝了出來
一擊失敗的翔士憤憤的掀起頭盔,徐向北驚訝的發現,那居然是岡扎雷斯
原來叛徒是他啊,徐向北想,接著他聯想到之前的世界裡,RPG裡的反派似乎也很是喜歡偽裝成公正認真又死板的好人……
岡扎雷斯抽回自己射出的彈丸,正要再次升空追擊徐向北,冷不防一發羽箭射來,深深的扎進他的腳下,羽箭插入地板的部位似乎還散發著淡淡的紅光,緊貼著羽箭箭桿的那圈泥土不知何時已經變成了類似玻璃的半透明狀固體
“坦尼斯”岡扎雷斯惡狠狠的詛咒著此時不知身在何處的前戰友,卻因為自己的羽翼的能力被坦尼斯完克而不敢輕舉妄動,就那麼眼睜睜的看著徐向北消失在視線的盡頭
徐向北終於抵達的約定的匯合地點
衝進下水道,他立刻就看見丹布朗老頭一手握劍一手高舉火把的身影,另外數名戰士分散在周圍陰暗的下水道中戒備著,黑暗之中只能看見數個黑影
可是看到多菲雷亞的時候徐向北嚇了一跳——三王女那身粗布長裙被鮮血染紅了大半,精緻的臉蛋上也殘留著血污,銀色的長髮在鮮血的映襯下顯妖艷
徐向北第一個想法是覺得這任務這回算是徹底吹了,他可沒有辦法把一個身受重傷的人送到數千公里之外還保證她不死隨即他發現自己想錯了,受了重傷的話,多菲雷亞就不可能還像個沒事人似的站著了
“怎麼了,平民?看到渾身染血的王女就這麼奇怪麼?”多菲雷亞有些不屑的對徐向北說道,同時像是故意做給徐向北看一般,用自己的長裙擦掉了手中長劍上沾染的血跡,“布里多瓦家的女兒向來以在戰場上英勇殺敵為榮”
原來是這麼回事徐向北也管不了那麼多,他趕上幾步,一把奪下多菲雷亞手中的長劍扔進下水道的污水深處,接著用標準的公主抱姿勢一把抱起了三王女
多菲雷亞在徐向北懷裡使勁的晃動自己的手腳,一邊死命掙扎一邊大聲質問:“你你大膽狂徒你又想幹什麼”
“少廢話,想成功跑路就乖乖別動”徐向北惡狠狠的對多菲雷亞吼了一句,隨後轉身跟丹布朗老頭子做最後一次確認,“接著我只需要將這傢伙送到南十字天區議會派的手中就行了,對?”
丹布朗老頭聽完這話立刻面露難色:“那個,恐怕不行了”
說著他上前幾步將什麼東西塞進徐向北上衣那還打著補丁的口袋
“這是我們在貝爾德大公國內的聯絡點地址,請您先將王女殿下帶離國境,找地方安頓下來,再和他們聯絡,計劃變動的相關費用他們會額外支付的,拜託了”
就在這時候紛亂的腳步聲順著隧道傳來,間或混雜著狗叫聲和軍官的咆哮
“快走”丹布朗老頭猛的拍了拍徐向北的後背,“這裡我們擋著”
徐向北點頭,對辛德蕾拉下了一個精神指令,隨即他背後的巨大翅膀重重的拍了一下,激起的氣流順著隧道奔湧,就像是吹笛子一樣在下水道中弄出一陣並不悅耳的嗚嗚聲
在這狂風中,徐向北抱著三王女,沿著狹窄的下水道疾馳起來,一眨眼就沒影了
丹布朗沉默不語的看著徐向北消失的方向,一直在一旁警戒的戰士中的一名忽然開口,疑惑的問自己的主子:“這樣真的沒問題麼?他到底要怎麼樣才能通過下水道逃出帝國軍的圍堵啊?”
老頭沒回答,因為這恰恰也是他心中的疑問但是越來越近的腳步聲讓他放棄了思索,他轉過身,向著腳步聲傳來的方向紮好馬步,架起手中的重劍
“打起精神來,孩子們,我們絶對不能讓半個人從這裡通過”
其實徐向北的計劃相當的簡單,只要辛德蕾拉順利進入高巡航狀態就基本能保證他們順利逃脫,而要順利進入高巡航狀態,就必須保證足夠長的安全的加距離,那麼他只要找一個段安全的直線型通道就行了
他找到的這個加通道就是,帝都排水系統的中央下水道
這條最古老的下水道擁有和帝都中央大道差不多的寬度,穹頂也和一般樓房的兩層樓差不多高,辛德蕾拉完全可以在中央下水道中飛行,至於長度,由全帝都最古老的一番街出發,橫貫整個帝都的中央下水道對辛德蕾拉來說已經完全足夠了,當她飛完整個通路,從徐向北初到帝都時看到的那個瀑布一樣的排水口衝出的時候,正好能達到進入高巡航狀態的臨界度
最重要的是,在這條通路上加是絶對安全的
從和三王女他們接頭的一號井口往前飛一小段距離,周圍的隧道就驟然開闊,有著圓弧形穹頂的中央下水道在徐向北面前展現出它的樣貌——那並不像徐向北想像得那麼糟糕,流動在中央下水道里的水也沒有什麼臭味
“我說,平民,你飛到這裡來是想幹嘛?”在徐向北懷裡的三王女轉動著小腦袋,用混雜著疑惑和不滿的聲音問道,“這個中央下水道可是直通港口的,想都不用想此時港口那裡一定佈滿重兵啦你這麼衝出去可是找死啊”
“放心放心”徐向北一邊感受著加帶給自己背後的壓迫感,一邊安慰著自己的“乘客”,“你覺得我像是那種英勇無畏悍不畏死的勇士麼?”
多菲雷亞歪著腦袋想了一下,很坦然的點頭:“也是,你確實不像”
就在這時候,打鬥的聲響和吶喊順著隧道從背後傳來,由於回聲,那聲音聽得不是很真切,卻顯得異樣的慘烈
多菲雷亞抓緊了徐向北的肩膀,掙扎著將下巴擱到徐向北的肩膀上,帶著擔憂而又悲傷的表情向後看著:“布朗爺爺……”
“不要妄想我會回頭啊”徐向北直截了當的告誡道,“那樣的話就前功盡棄了”
“我知道難道我還要你這平民來提醒嗎”多菲雷亞不滿的沖徐向北嚎了幾句,隨即握緊拳頭,志氣滿滿的發誓道,“我絶對絶對不會讓布朗爺爺的努力付諸東流的我絶對會帶著議會派走向勝利的我……咦,你受傷了?”
徐向北這才想起自己肩膀上還有一大口子呢,不過既然又止痛又止血了,應該沒大礙才對
但是他的耳朵在呼嘯的風聲中捕捉到了撕布料的聲音,他稍一低頭就發現這是三王女正在扯自己的袖子
“這點小傷沒關係的,就不必勞煩三王女殿下了……”
“不行,要是你的手因為這個傷而逐漸失去知覺和力量,掉下去可是我啊”多菲雷亞一邊大聲反駁著徐向北,一邊將手伸過徐向北的腋窩,熟練的將撕成條的麻布纏到徐向北肩膀上的傷口上,“你飛你的,這個交給我好了”
徐向北再一次確認了一點,雖然飛揚跋扈了一點,可多菲雷亞確實是個好孩子
就在這時候,辛德蕾拉翅膀上的第一層羽毛被點亮了
辛德蕾拉的加度驟然增加,被嚇了一跳的多菲雷亞的驚叫聲順著下水道傳出老遠:“什麼麼麼麼麼麼……”
……
帝都的港口就如多菲雷亞預言的那般戒備森嚴,帝都警備艦隊巡洋艦和翔士們將港口各個方向的天空都堵得死死的,裝備整齊的陸戰翔士隊和“紅皮狗”密佈整個港口廣場,就連筧橋上都站滿了荷槍實彈的士兵與這幅嚴陣以待的架勢不相符的是,現在的港口區域比起鬧得不可開交的帝都市區來說,顯得平靜,祥和
紅皮狗們甚至開始躲著軍官們的視線,聚集在陰影裡抽起煙來
就在這時候,異動發生了
整個港口的地面漸漸的抖動起來,如果有人把耳朵貼到地上細聽,他甚至還會以為此時此刻地底下有一個軍團的騎兵正在衝鋒
隨著越來越猛烈的震動,在港口戒備的帝國軍士兵都不約而同的緊張起來,他們緊握著手裡的武器,驚恐的四下打量,尋找著這異動的來源軍官們看起來還算鎮定,可其實他們的手心已經溢滿了汗水,差點就連自己的佩刀都握不住了
大地不理會踩在它身上的人們有什麼反應,它只是自顧自的顫抖得越來越厲害,到了最後,就連堆放在港口一側的那些空木箱,也稀里哐啷的跟著震動起來
有紅衣軍士兵的槍走火了,結果聽到槍聲的紅皮狗們也不分青紅皂白舉槍對著周圍歇斯底里的一同狂射,軍官們擋也擋不住
就在這時候,沿著廣場中軸分佈一排下水道井蓋,呼啦一下被噴湧而出水柱頂到了十數米高的天上,就像是一列巨型噴泉,緊接著洶湧澎湃的水花從中央排水口噴薄而出,將瀑布徑直變成了高壓水龍頭洶湧的激流一眨眼就衝垮了擋住排水口的六道粗大的大理石石柱,沉重大理石立方體就像是積木一般被水流輕而易舉的推下懸崖
再接著,港口廣場上的井口裡忽然不噴水了,第八色的光流接替了水流,繼續將沉重的鐵井蓋頂在空中
隨即排水口處那洶湧的激流就像是被某種力量由內側粉碎一般,破碎成一大片晶瑩的水珠,燃燒著第八色光華的羽翼就在這密密層層的水珠當中伸展開來,霎時間彩虹於第八色的光輝交相輝映,如夢似幻
就在這個時候,辛德蕾拉的最後一層羽毛被點燃了,她宛如傳說中的神鳥,衝破七色光芒的包圍,在天空中留下一道閃亮的尾跡,絶塵而去
很多年後,帝都的老人們都堅稱,他們曾經親眼看過鳳凰的威儀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5-6-26 23:48:01
031 帝都風雲(9)
就在港口的人們或驚訝或呆滯的看著辛德蕾拉消失在天際的同時,另一位少女也在看著同樣的景色
那是位於帝都近郊的一幢巨大宅邸,宅邸建在中央大陸邊緣的懸崖之上,建築師別出心裁的將接著宅邸地基的那片懸崖改造成了一個階梯狀的懸空花園,花園中百花爭艷,輕巧的小型鞦韆隱藏在灌木叢之間,剪成城牆形狀的樹籬環繞著花園中央的小噴泉,噴泉旁邊建了一座小亭子,擺放著供人小憩的桌椅,亭子下方的地面採用了鏤空設計,隔著玻璃可以清晰的看到大陸下方的天空和雲海
花園的盡頭是個小型空港,單獨伸出的筧橋上只停著一艘擁有漂亮曲線的快船,快船外壁裝飾得富麗堂皇,彰顯著它主人的地位與富有
就在那幢豪宅的底層中部,是一間面向空中花園的寬敞茶室,一位少女正站在茶室那佔據了整整一面牆的落地玻璃窗前
她有著一頭純白的長髮,那長髮的白比起布里多瓦王室的銀色要少了幾分華麗的金屬感,卻多出一份純淨,不耀眼卻存在感依舊,不顯高貴卻在平易近人中蘊藏著一份雅緻與那頭長髮相應的是,少女身上散發著一種獨特的氣息,在她身上彷彿同時體現出了鄰家女孩和貴族小姐兩種氣質,可貴的是,這兩種氣質互相取捨,完美的結合在了一起
少女站在窗前,左手輕輕扶著窗框,雙眼出神的望著遠方正在向著天際盡頭延伸的第八色亮線,若有所思的沉默著
“是一位勇敢的先生呢”站在少女身後,散發著標準的地球維多利亞時期紳士氣質的老管家不急不緩的評價道
“恩,”少女柔聲作答,依然出神的看著窗外,彷彿自語般的接了一句,“應該也是一位溫柔的先生呢”
“哦?”管家嘴角浮現出微笑,用既感興趣又不失禮貌的口吻問道,“小姐見過那位天翔士大人?”
“恩,前天,在港口看見的”
“原來如此,所以那天才如此高興啊,”老管家像是明白了什麼,臉上的笑容越發的慈祥,“那麼,那位先生給小姐留下了什麼樣的感覺呢?”
“是位好人呢”可憐的徐向北就這麼被發了一張好人卡回答的時候少女轉過頭來,臉上的笑容既雍容又和藹,她用像是在描述趣事的口吻接著說道,“初看給人一種怪怪的感覺,但是再一看,就讓人不由得覺得,和他一起生活一定非常有意思”
“‘一起生活’……”老人咀嚼著少女剛剛的話語,不一會就恍然大悟,“這樣啊,原來是這樣啊,也就是說,他就是小姐您的……”
少女維持著笑容,輕輕的點了點頭,白色長髮束成的兩條貓尾巴辮隨著這個動作上下跳動著
“他的羽翼我認出來了,確實是我這些年一直在找的姐妹,所以不會錯的”少女很肯定的說道,說話的時候她的雙眼微微的眯起,似乎又回想起在碼頭上碰見自己姐妹時那驚鴻一瞥
“那還真是非常值得慶祝的事情呢,小姐,請允許我以我個人的名義恭喜您多年的願望終於成真了”說罷老管家畢恭畢敬的向著自己服侍了十六年的小姐鞠躬,可直起身來的時候,他換了一副嚴肅的口吻,“不過,我有個冒昧的請求,我知道您現在一定急不可待的想要到那位先生身邊去,但是我依然希望您能夠……”
“我知道的,”少女這次不單是臉,她把自己整個身子都轉了過來,面對著老管家,雙手規矩的交疊在小腹部,做出所有貴族少女談正事時的標準姿態,“所以我才沒有在遇到他的那個瞬間,就飛奔過去啊,要知道,我是多麼渴望立刻就擁抱自己的姐妹,多麼渴望馬上就能從近處認真的打量下自己未來的搭檔……”
“小姐……”老管家臉色柔和下來,看著少女的雙眼裡充滿了慈愛
彷彿沒有看到老人的表情,少女自顧自的繼續訴說著:“雖然我和父親並沒有血緣關係,雖然我甚至不是人類,但是在我剛剛醒來的那個時候,是父親收留了我,並且從那時開始就毫無保留的給予我親情和關愛,教導我知識和禮儀,傳授我為人處世的原則,年來,這一切從未間斷所以,儘管我這具身軀裡並沒有傳承父親的血脈,但是我現在之所以是我,完全是父親的功勞因此,我必定會留在父親身邊,為我身為女兒的生活畫上一個完美的句號”
聽完少女的訴說,老管家的眼眶稍稍濕潤,他挺起那絲毫未顯蒼老的背脊,鄭重其事的回應著少女的話語:“那麼,為了回報小姐的真誠,我這把老骨頭也在這裡許諾,當老爺離世之後,我一定會陪伴著小姐,直到小姐再次找到那位先生為止”
“恩萊科爺爺……”似乎稍稍被老人突如其來的承諾嚇到,少女的眼睛在那一瞬間睜得老大,隨即又恢復成方才那溢滿笑意的狀態,“真的,非常感謝您”
老紳士以一個標準的貴族禮節回應小姐的感謝
“小姐,還要添點紅茶嗎?”鄭重其事的談話結束後,老管家問了另一個問題
“恩,拜託了”說著少女回到擺在茶室中央的圓桌邊上坐好,優雅的端起喝了一半的紅茶,接著她像是忽然想起什麼,對轉身走向置物櫃的老人囑託道,“我找到翔士的事情,就不要告訴父親了,他老人家要是知道了,肯定不顧病情從床上跳起來,說著‘自己的幸福要把握好’啦、要不就是‘重要的人溜走了就回不來了’啦,然後硬是把我趕出家門,讓我去追剛剛飛跑了的那位先生……”
“哈哈,”老人在茶室的牆邊準備著茶水,同時笑出聲來,“依老爺的脾氣,確實會這麼幹呢”
“真是的,他又不是不知道恩萊科爺爺你的本事,就算耽擱個一年半載的,你也會立刻幫我找回我的姐妹的嘛”
“小姐您這麼說我這老骨頭,還真是讓我受寵若驚啊……”
就這樣,在茶室那柔和的光線裡,一老一小的下午茶時間又恢復了往常的光景於此同時,茶室外的天空也漸漸恢復了平靜,帝都的風起雲湧就這樣暫時告一段落,隨後大貴族派的紅衣軍進行的搜捕,以及卡特雷亞的近衛艦隊代替燃料被摧毀殆盡的帝國機動艦隊出征南十字天區等等事件,都不是我們這個故事要講述的了
不過有一件事情不得不提
在那場騷動平息之後又過了三天,帝國前宰相,王族旁系血脈的傳承者,海德大公領的統治者,雷蒙•德•拉•瓦利艾爾大公爵與世長辭
而他唯一的女兒辛西婭•德•拉•瓦利艾爾在繼承爵位之後,宣佈放棄在帝國政府就任官職的權利,並且拒絶了所有提親請求,隨即帶著瓦利艾爾府的老管家離開了帝都,不知去向
艾斯柯佳尼的歷史,又翻開了的一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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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章相比之前比較少,那是因為這是《帝都風雲》這一段故事的結束,本來想放到030里去的,卻發現這樣的話030就未免過於“巨大”了,可是又不好和後面《熱鬧起來的弗朗西斯工房》這一段故事丟到一起,因為故事發生的地點和登場人物差得實在太多了
所以單獨丟一段
不過,這段好歹也有將近三千字,大家就原諒我這一次不厚道……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5-6-26 23:48:21
032 弗朗西斯工房的熱鬧與寂寥(1)
住在卡德拉北區橡樹街上的人們這些天都覺得很不習慣,原因說出來會囧掉一大幫不知情的人:這些天橡樹街實在太安靜了,居然整整七天沒有響起一聲爆炸,往常那乒乒乓乓的鐵鎚敲擊聲也變得有氣無力,聽得人昏昏欲睡
失去了這些平日裡覺得煩死了的吵鬧聲,人們反而覺得不自在起來,所以說習慣的力量還真是強大啊
因此,橡樹街上的人們經過那個雜訊源的時候,總會不由自主的多看幾眼,他們都想看看往常響個不停的弗朗西斯工房到底出了什麼事情,同時暗自猜測那位元氣十足的工匠小蘿莉現在到底在煩惱些什麼
“一定是長期一個人生活,所以覺得孤單了”住在工房左邊的老奶奶是這麼說的
而住在工房右邊的老頭子的說法則是:“是戀愛啊戀愛,莉諾卡也到年齡了,總不可能永遠都只對那些鐵啊鎚子啊感興趣”
不過他們都說錯了,莉諾卡是在生氣而已
“夏亞大笨蛋好,夏亞其實是個蘿莉控BY作者”莉諾卡像是泄憤一般將手中的大鎚子砸向鐵鑽上的零件,可是發出的聲音卻與動作完全不相符,顯得有氣無力,“說什麼把東西送到了就在一天之內趕回來現在交貨日都過了六天了”
又是“當”的一聲,鎚子卻沒砸到零件上,徑直和鐵鑽來了個親密接觸,但是莉諾卡一點也沒有在意,立刻又舉起了鎚子,同時嘴裡繼續嘟囔:“反正又是拿了錢和辛蒂跑去玩了反正帝國的國慶也到了,住著高級旅館,還有祭奠看一定玩得很開心什麼嘛什麼嘛哼難得我還買了那麼多材料,想把他說過的‘汽車’做出來呢大笨蛋哎呀”
這一錘徑直砸到莉諾卡的手指上了,不過好在是砸到鐵鑽上也只會顯得有氣無力的力道,莉諾卡除了驚叫一聲外,手指並沒有大礙小女孩把砸到的食指塞進嘴裡吮吸著,眉頭依然不悅的皺著
莉諾卡砸到自己的時候,趴在她身後的帕露菲擔心的直起脖子,看到沒事之後又悠哉游哉的趴了回去,大大的打了個呵欠之後,大狗輕輕嘆了口氣
這樣一邊有氣無力的工作一邊碎碎念的莉諾卡,帕露菲已經看了整整三天了
大狗將目光轉向工房另一側,原先擺在那裡工作台和雜物都被推到了一邊,空出來的地面上擺著一個玩意……的骨架,咋一看還以為是鐵做的四輪馬車骨架,可仔細一瞧,懂行的就會發現那骨架上壓根沒給車轅留地方,也就是說,那東西做完了根本就架不上馬
那是徐向北某一天突發奇想帕露菲不知道徐向北不過是突然想起來自己應該幹點“穿越男該干的正經事”提出的構思,也不能說是構思,他就說了一句“用第八粒子加熱空氣,推動活塞產生動力,然後用這動力拉車”沒辦法,徐向北是文科生,但是這個點子立刻就激起了莉諾卡的興趣,小丫頭一研究,發覺完全可行,美中不足的就是,為了讓這個機器正常運轉,它的每個部件的加工都必須依靠光魔技術,而徐向北原本以為只有核心部件才需要仰仗第八粒子及其相關技術
於是徐向北很沮喪的發現他用機動車輛代替馬車的圖謀破產了,因為這東西做出來成本高的嚇人,要降低成本就得老老實實的從冶煉技術和銲接技術下手了,偏偏他徐向北是個文科生,對機械雖然有瞭解,但是碰到像冶金之類的基礎項目就完全抓瞎了
不過莉諾卡完全沒有理會徐向北的失望,她只要有東西可以做就會很開心,所以儘管手頭並沒有足以完成這個東西的錢,小女孩依然夜以繼日的在圖紙上完善著這個構思
終於,製作那門要塞炮的委託找上門來了,莉諾卡總算是有了開始做這東西的閒錢所以那天她剛送走去送貨的夏亞徐向北,回頭就屁顛屁顛的跑到卡德拉最大的商行——朗德•貝爾總行——一次過買回了全部的材料,就興沖沖的開始了“吉普車”命名,徐向北的製作
按照莉諾卡的性格,這原本應該是一個從頭到尾都讓她感到快樂感到高興的過程,可這回,製作發明的興奮似乎輸給了夏亞徐向北食言造成的鬱悶
“是寂寞啊,原來如此”看著將手指從嘴裡拿出來,重開始碎碎念的莉諾卡,帕露菲低聲自語,“說起來上一次弗朗西斯老爺子的朋友來住是……三年前麼,也難為你了,莉諾卡”
“帕露菲,你在碎碎念也什麼啊?”莉諾卡似乎聽到帕露菲的自語,她擰過臉,嘟著腮幫子連珠炮一般數落著其實年齡比自己要大得多的狗,“你要是覺得我吵到你睡覺了就到樓上去睡啦當人家在專心工作的時候躲在背後嘀嘀咕咕很不禮貌的而且你剛剛是在說我壞話是在說我壞話真是的,明明只是只寵物而已”
“寵、寵物?”帕露菲瞪大了他的眼睛,似乎受到了很大的打擊
“沒錯就是寵物所以你最好要有個寵物的樣子”莉諾卡毫不猶豫的肯定著,隨後“哼”的一聲,把臉擰了回去
此時帕露菲看著莉諾卡背影的表情,應該是無語,不過鑒於作者本身對狗的表情不甚瞭解,我們就忽略這個問題
帕露菲在工房裡又呆了一會,覺得自己繼續在莉諾卡背後看著也於事無補,便爬起身來,從工房大門下邊的小門裡鑽了出去,踱進工房正面的光魔製品店原本點在店麵裡的蠟燭已經熄滅,櫥窗外穿著麻布工作服的司燈正將店門口的燈柱上吊著的煤氣燈放下,輕輕吹熄燈芯,然後開始添燈油——原來已經到了連街燈都不得不熄滅的時間了麼,帕露菲想著就又打了個大大的呵欠,就在鋪著地毯的地面上趴下,下巴枕著自己的前爪,準備遵從莉諾卡的建議,美美的睡上一覺
就在這時候,帕露菲頭上那尖尖的狗耳朵轉了一下,它聽到兩個熟悉的腳步聲
較為沉重的是男人的腳步,因為聲音聽起來比往常要沉悶,看來他帶著什麼重物,輕巧得幾乎聽不見的是少女的腳步,那腳步倒是和往常沒有太大的差別
帕露菲又嘆了口氣,它從地毯上站起,擰過腦袋對著店面後面的工房大喊:“莉諾卡,夏亞回來了喲”
莉諾卡的聲音立刻和一連串稀哩咣當的聲音一道傳了回來:“什麼那個混蛋還敢回來?看我怎麼收拾他”
說是這麼說,可莉諾卡的語氣聽起來完全不是那麼回事,她自己的嘴巴就把自己給出賣了小女孩的話音剛落,店面和工房之間的大門就被哐啷一聲踢開了,莉諾卡噔噔的衝進店面,一腳踩到了帕露菲的尾巴……
“啊嗚你幹嘛輕點啊”
但是莉諾卡絲毫沒有理會自己的“寵物”的悲鳴,而是瞪大了眼睛到處尋找著“那個混蛋”
恰好在這個時候,店門被人推開了,連在店門上的冷當發出清脆的聲響
進來的正是徐向北,辛德蕾拉也像往常一樣緊跟在他身後
莉諾卡猛吸一口氣,抬手指著徐向北的鼻子就要開口,卻因為猛然間看到徐向北抱在胸前的那個“東西”而僵在原地
同時僵住的還有帕露菲
此時,徐向北懷裡,一位身材嬌小的銀髮少女正抱著他的脖子睡得正香,端莊的小臉上滿是嬰兒般的安詳,櫻桃小嘴隨著胸口的起伏規律的開合著
店面內一瞬間冷場了,如果這是畫漫畫的話,就應該有一隻黑烏鴉領著一串省略號“呱啊呱啊”的從畫面上飛過
“額,”徐向北搶先打破了沉默,他有些遲疑的說道,“你們別誤會,聽我解釋啊這是有原因的”
“哇啊哇啊”沒等徐向北說完,莉諾卡就把原本指著徐向北鼻子的食指轉向徐向北懷中的美少女,發出了不連貫的驚叫聲,“這、這該不會是”
“不,不是這樣的,莉諾卡你聽我說啊”徐向北有些絶望的對莉諾卡喊著
可是莉諾卡接下來的話語差點讓徐向北摔個狗啃泥
小女孩臉上的表情由驚訝變成了驚喜,語氣也變得相當的開心:“這一定就是辛蒂的子系統之一太厲害了夏亞你居然這麼快就找到了所以才回來晚了,對對一定是這樣”
……
半個小時以後,弗朗西斯工房三樓的起居室
把熟睡的多菲雷亞在客房裡安頓好之後,弗朗西斯工房的居民與臨時居民聚集在了一起
徐向北和辛德蕾拉都換上了乾淨的衣服,徐向北肩膀上的傷口也換上了的繃帶,三人一狗就這麼圍著起居室的大圓桌坐下,一邊喝著熱茶一邊確認目前的狀況
“原來她是王女殿下啊,難怪長得這麼漂亮呢”莉諾卡似乎在為自己的家裡居然會住下一位帝國王女而感動不已,“我一直一直都夢想著有一天,能像爺爺那樣被王族召見,然後和那些高貴的人一起喝茶呢”
會想著和王族喝茶,從某種意義上來說,莉諾卡還真是異常的強大……
感動完了之後,莉諾卡擺出嚴肅又稍微有些疑惑的表情,她向徐向北提問:“但是,我有兩個地方搞不懂”
說著她頓了頓,看到徐向北點頭,才接著說:“第一,為啥夏亞你不在救到多菲這孩子(這就用上暱稱了)之後立刻飛回來呢,辛蒂的能力,這點距離就是一天的事啊,結果搞到我等得那麼辛苦……”
“抱歉,”徐向北雙手合十,對莉諾卡道歉,完後他指了指自己肩膀上的傷,“我也想快點回來啊,但是肩膀上傷口還是要找地方仔細處理下,另外帶著傷也沒辦法一次飛太久,所以就耽擱了”
莉諾卡點點頭,毫不懷疑的接受了徐向北的說法:“那麼第二個問題,為什麼那個丹布朗老爺爺要臨時改變計劃,將王女送到國外來呢?”
對這個問題,徐向北也琢磨了好久,他剛要把自己的看法說出來,帕露菲就插進了對話
“那恐怕是因為,”大狗的聲音聽起來相當的低沉,“他預見到了南十字天區議會派貴族們的覆滅”
大狗說出了徐向北的想法,所以他點頭表示同意,可莉諾卡還是一臉不解的樣子——這丫頭的腦筋似乎只有在搞發明的時候才好使……
沒辦法帕露菲之好繼續對莉諾卡解釋道:“從夏亞講述的狀況看,帝國機動艦隊大概已經計劃好要對南十字天區發動鎮壓行動了,所以才會貯存那麼多的第八粒子結晶”
“但是,那些結晶不是被議會派的幫兇摧毀了麼?”莉諾卡疑惑的反問道,絲毫沒有注意到自己的的用詞不當,“不能進行第一類航法的機動艦隊,規模再大也是要吃敗仗的?”
“是這樣沒錯,但是現在帝國的最強艦隊早就不是大貴族們手裡的機動艦隊了,”帕露菲耐心的對莉諾卡解釋,“帝國二王女的近衛艦隊雖然規模上遠遠不及機動艦隊,但是由於在戰備程度,訓練度,以及組織力度方面無可比擬的優勢,它早已取代機動艦隊成為帝國的反叛者心目中最恐怖的凶兆法場被劫,機動艦隊基地遭到襲擊,在這種情況下,就算那幫大貴族再不願意將功勛讓給二王女,也不得不將出征鎮壓的權利讓給能夠立刻出動的二王女艦隊”
說完,帕露菲長長的嘆了口氣,補充了一句:“那只艦隊,對於敵人來說,就只是混沌與毀滅罷了”
就在短暫的沉默之後,莉諾卡笑了起來:“不管那麼多了,反正這回我們工房又多了一個居民,肯定會比以前熱鬧的,嗚哇哇和王女一起生活,光想想就覺得期待吶”
可是徐向北還顯得有些遲疑:“這麼做真的可以麼?我看還是照我之前的想法,找個旅館讓她住下比較好?”
“不可以”莉諾卡堅決的拒絶了徐向北的提案,“怎麼能這麼對待丹布朗老爺爺的囑託呢只有在我們這裡住著才是最安全的”不知為何莉諾卡對素未謀面的“丹布朗爺爺”特別有好感
徐向北還想說什麼,卻發覺一向以莉諾卡為第一考量的帕露菲也默認了莉諾卡的決定,所以他把目光轉向了大狗
“看看莉諾卡的胸前”大狗只是說了這麼一句
到了這時候,徐向北才發現,莉諾卡胸前那個銅黃色的胸章已經換成了銀色,胸章表面的數字也由“六”變成了“七”
銀徽光魔工匠?
“那個老貴族應該是個非常有原則的人,他大概在收到炮的時候,就已經下令讓貓頭鷹把委託完成的消息帶出去了”大狗在徐向北耳邊解釋道,“託了他的福,莉諾卡攢夠了積分,大前天的時候,就已經成為銀徽工匠了”
徐向北明白了,銀徽工匠在艾斯柯佳尼世界裡,是非常少見的高級工匠,地位就和奇幻小說裡的大法師差不多金徽就相當於大賢者了,為數不多的銀徽工匠要不就是宮廷工匠團首席或者次席,要不就在工匠協會擔當官職可以這麼說,只要莉諾卡咬定自己對他徐向北和多菲的事情不知情,那麼沒人會為了這個理由為難自己國家的銀徽工匠
當然,要是有證據表明莉諾卡在知情的情況下有意識的參與了事件,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徐向北想到這,就對大狗笑了笑,表示自己瞭解了接著他不禁懷疑,難不成就是因為丹布朗老頭爽快的發出委託完成的信息,讓莉諾卡早一步拿到了銀徽,所以小丫頭才對他很有好感的?
沒等他找到機會確認這個想法,原本因為和王女同住而顯得很亢奮的莉諾卡大大的打了個呵欠
徐向北趁機建議道:“要不這樣,剩下的事情明天再說,今天就先休息”
於是,弗朗西斯工房這一週來,第一次在子夜之前熄燈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5-6-26 23:48:38
033 弗朗西斯工房的熱鬧與寂寥(2)
因為自己平時住的客房被多菲雷亞占了,徐向北讓辛德蕾拉到莉諾卡房裡和莉諾卡一起睡,自己捲了張蓆子抱了個枕頭到樓下光魔製品店的店麵裡打起地鋪
當然,他倒是不介意和辛德蕾拉一起擠莉諾卡的床,反正陪睡的人總是不嫌多的,抱著辛德蕾拉的同時再加上莉諾卡,那感覺多半不壞不過帕露菲“無意間”亮出來的牙齒讓徐向北打消了這個念頭,乖乖的到樓下打地鋪辛德蕾拉本來也想跟下來,卻被徐向北制止了,徐向北在某些方面滿傳統的,他覺得有可能的話儘量避免女孩子受苦是天經地義的事情,所以地鋪他自己一個就夠了
樓下的地板並不見得比他徐向北大學宿舍的床板硬,就是涼點,不過現在剛好是艾斯柯佳尼的夏天,所以也沒什麼大礙徐向北側身躺在地上,目光從下往上穿過店面的櫥窗,晴朗的夜空在櫥窗邊緣與街對面建築的屋頂之間鋪展開來,雖然只有小小一片星空,卻也顯得非常的漂亮
弗朗西斯光魔製品店的招牌在這小小的星空中露出一角,外面估計在颳風,所以招牌在緩緩的晃動著
徐向北一直很奇怪,別的光魔製品店和光魔工房都是拿光魔工匠協會的標誌做招牌,唯獨莉諾卡的工房和店舖是用鐵鑽和鎚子作為自己的標記,咋一看招牌上的鐵鑽鎚子,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是鐵匠鋪呢
不過他一直覺得這不是什麼大問題,所以都沒有開口問莉諾卡
現在徐向北側身躺著,看著那來回晃動的鐵鑽的一角,睡意漸漸的爬上他的腦門,越來越沉的眼皮逐漸逐漸的貼到了一起
要不是帕露菲的聲音忽然響起的話,他本應該就這樣墮入夢鄉
“辛苦了,”大狗說著從門下面的小門裡鑽進店面,“你們要再不回來,莉諾卡會瘋掉的,你真該看看你們沒回來時莉諾卡碎碎念的樣子”
徐向北撐開快粘在一起的眼皮,因為意識被強行從入睡前一刻的狀態裡拽出來,他一時間處於懵懂狀態,老半天沒反應過來帕露菲剛剛說了些什麼他盯著大狗那尖尖的下巴,看了半天終於理解了剛傳進腦海的話語,一時半會也沒想好怎麼接,就隨便說了句:“她大概是覺得寂寞了”
“是啊,雖然很有才華,可畢竟還是個孩子啊”大狗贊同著徐向北根據一般論得出的結論,同時驅動四條腿走到徐向北的鋪蓋卷旁邊展開四肢爬下,大大的伸了個懶腰,“要知道,莉諾卡這種年齡的孩子,親人和朋友都必不可少的,但是打從五年前開始,那孩子就一直是一個人”
徐向北看出來了,今天這大狗大概有不少話要說,所以他所幸坐了起來,選了個舒服的姿勢靠在櫃檯上,看著櫥窗外星空的一角
“說什麼傻話呢,”做動作的同時,徐向北迴應大狗的話語,“莉諾卡不是一直有你陪在身邊麼?”
帕露菲沒有立刻回話,於是小小的店麵裡再一次陷入了寂靜,皎潔的月光從櫥窗外面透進來,鋪灑在店內的地板上,帕露菲那擁有漂亮毛色的皮毛反射著月光的光輝
“五年前,弗朗西斯老爺子把莉諾卡交給我的時候,曾經這麼說過:‘年輕的時候,我要是把你做成了人形就好了’”再次開口的帕露菲在這裡停了一下,重重的嘆了口氣,“當時的我不知道他為什麼這麼說,現在的我卻對這話感同身受不管智能和想法多麼像人,不管多麼關心莉諾卡,憑我現在的外表,我甚至連摸摸莉諾卡的頭這種事情都做不到”
徐向北大學學心理學的,他當然知道來自親人的身體接觸對小孩子多麼重要,孩子往往會藉此體會到信任、關懷等等,甚至在嬰兒時期,愛撫和觸摸的多少,會直接決定孩子孤僻與否相關內容請查閲大學心理學教科書BY也是學心理學的作者所以儘管帕露菲是一條狗,徐向北依然體會到了它心裡的無奈,他開始搜索自己腦海裡的記憶,動畫和RPG裡一般是怎麼處理這類橋段來著?
“你說得或許沒錯,但是對莉諾卡來說,你一定是不可或缺的、最重要的存在,一定的”最後徐向北選了一個最大眾化狗血的處理,隨即他覺得應該活躍下氣氛,畢竟這種沉重的氛圍會對談話的展開造成影響,“不過,帕露菲你突然跑過來跟我說這些幹嘛,難不成你想把莉諾卡託付給我?事先說明,你要真這麼幹的話,我絶對會抱著莉諾卡睡覺的”
大狗側過臉,亮出了它的獠牙
不好,這傢伙是認真的,意識到這點後徐向北連忙表明剛剛自己是在開玩笑
終於恢復常態的帕露菲又一次嘆了口氣,重把腦袋趴到自己的前爪上,用老頭子追憶似水年華的語氣說著:“其實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只不過今天毫無預兆的發生了那麼多事情,讓我稍微想起了從前的事,人也好狗也好,活得太久了都有這毛病”
“從前啊……”要開始追憶篇麼,徐向北暗想,不過這也不錯,他徐向北不介意多瞭解一些過去的事情,當代最偉大光魔工匠的過去,肯定能幫助自己加透徹的瞭解這個世界
“沒錯,過去現在如果我告訴你,莉諾卡其實也有王族血統,你會不會特別驚訝?”
徐向北聳了聳肩,心想這展開還算滿正常的
也許帕露菲僅僅是想回憶下過去而已,它在提出問題之後並沒有理會徐向北的反應,就自顧自的接了下午:“但是,那是真的哦,儘管只有四分之一那還是弗朗西斯剛剛造出我和月光舟的時候,還是小夥子的老爺子帶著我們倆,發誓要走遍天空的每一個角落”
因為帕露菲是背對著徐向北,它並沒有發現自己剛剛的話語對徐向北造成的觸動“走遍天空的每一個角落麼?”徐向北無聲的自語著,就是這句簡單的話語,一下子就讓素未謀面的弗朗西斯老爺子在他心裡的形象變得親近起來,大男孩的夢想總是共通的,曾幾何時自己不也是懷著這般不切實際的夢想去看待世界的麼?走遍天空的每一個角落,征服大地的盡頭,航向大海的彼端,聽到這些話語哪個男孩不會覺得豪情萬丈?只不過,在原先的那個世界,現實使得包括徐向北在內的孩子們,漸漸的遺失了這種豪情
所以小說裡那些勇敢的邁出步伐的豪傑們,才顯得那樣的高大?徐向北不由得又想起了某本小說了某位豪爽的王者,他帶著自己的追隨者,發誓要征服世界的盡頭,去看那無盡之海的波濤
“如果是在這個世界的話,沒準我也能做到”徐向北看著自己的手,輕聲低語著,自己已經擁有了翅膀,剩下的就只要飛翔不就好了麼?
“哼哼,果然是一模一樣的”大狗突兀的來了這麼一句徐向北抬起頭,發現大狗已經停下了訴說,扭頭盯著自己,他這才發覺在那句“發誓要走遍天空的每個角落”之後,大狗又說了些什麼他壓根就沒聽
他做對帕露菲做了個請繼續的手勢,於是大狗又恢復了剛剛的姿態,繼續著自己的追憶:“剛剛說道哪了?哦,對了,就像剛剛說的那樣,當時我的搭檔,竟然帶著公主逃出了王都,開著月光舟衝破了王國軍隊的阻攔,現在想想還真是瘋狂啊,雖然只是個小型城邦國家,會想用一條沒有武裝的快船挑戰整個王國的艦隊,還真是無謀啊”
徐向北心想,這場景還真熟悉,不就是我不久之前幹過的事情麼,而且我面對的還是艾斯柯佳尼強國之一的布里多瓦帝國耶……不過徐向北並沒有傻到把這話說出來煞風景,受過專業心理學訓練的他是一個合格的傾聽者,他懂得如何用適當的話語誘導談話,讓談話進行得加順利:“那麼,之後呢?平民小夥子和美麗的公主過上了幸福的生活?”
“幸福與否你看莉諾卡不就知道了,不過,相應的是,莉諾卡***王國卻因為王族血脈唯一的傳承者跑路了,而被窺視王國已久的大國米德特魯加以旁系繼承的方式吞併,王族們也變成了米德特魯加的一般貴族,所謂王族血統也變得不再尊貴了,諷刺的是,被米德特魯加吞併後,王國的臣民們生活水平反而提高了,於是老爺子和老太太就徹底的將這段記憶塵封在腦海裡了,莉諾卡的爸爸和莉諾卡自己都完全不知道這段故事”
徐向北點點頭,覺得弗朗西斯老頭的決定相當的合理,對“復國”之類的東西唸唸不忘,最後就只能變得和那個姓慕容的小丑一樣可笑
徐向北催促帕露菲繼續說下去:“後面呢,難道從此老頭就和老太太就過上了生兒育女的普通生活?”
“怎麼可能,”大狗嘴角咧了咧,儘管看起來滿恐怖的,可徐向北猜測那大概是它的笑容,“我的搭檔呆了沒幾年,就在莉諾卡的老爸兩歲的時候再一次啟程了……”
“男人對天空的眷戀麼?”
“得了,弗朗西斯才沒那麼偉大,”儘管嘴上正說著對自己前任搭檔很失禮的話語,帕露菲的口氣聽起來卻顯得很開心,“按他的說法,他感到‘有些害怕’,因為曾經如此美麗如此嬌柔的妻子,卻因為經常勞動變得越發的健壯,原本纖細的小手上漸漸的長滿了老繭,生了孩子之後,體態也開始崩潰,變得發福起來所以弗朗西斯逃掉了……”
喂喂,徐向北無語了,不過仔細一想,把這種狀況換到自己身上的話,他也不知道他自己會不會走同一條路,這大概就是所謂的中年危機的現實版詮釋理論版的徐向北早就在課本上學過了
“不過,”徐向北忽然想到一個問題,“要這麼說的話,弗朗西斯老爺子不也是在衰老麼,這樣一來就扯平了?”
帕露菲又回過頭來,看著徐向北的目光有些無奈:“你說什麼傻話,光魔工匠因為經常接觸第八粒子的緣故,身體一般比正常人要好,衰老也很少體現在外表上,所以再次踏上征程的弗朗西斯看起來依然是個滿精神的小夥子,儘管他已經三十多歲了”
“這麼說來,莉諾卡的皮膚那麼好,也不僅僅是因為她還小咯?”徐向北立刻聯想到了他的“專業方向”上,接著他順口問了句,“這神奇的第八粒子還真牛逼,它到底什麼東西啊……”
“這不是所有金徽光魔工匠們都在苦苦追尋的終極問題麼?第八粒子的本源,單憑我這人造物的腦子,又怎麼可能知道”
帕露菲的答案完全不出徐向北所料,這一點他徐向北在打聽這個世界的信息時,就反反覆覆的聽到無數次了
“但是如果你感興趣的話,”大狗出乎意料的再次開口,看著徐向北的眼神有些異樣,“我倒是可以告訴你弗朗西斯對此的見解,‘如果說羽翼的意識是第八粒子的整合,那麼第八粒子就是世間最大變數的整合’”
徐向北張著嘴巴愣了半晌,終於擠出一句:“真玄乎”
“是啊,真玄乎呢”帕露菲贊同道
隨後,也許是因為話頭接不下去了,一人一狗都沒有再說話
過了不知道多久,帕露菲終於從地上站了起來
“一下子說了很多話呢,看來寂寞的並不僅僅是莉諾卡呢,不管怎樣,謝謝你聽我嘮叨這一堆”
徐向北搖了搖頭,表示不必在意,其實他才要感謝帕露菲呢,剛剛他可是收集到了相當不尋常的情報呢而且,還順帶燃了一把
“那麼,吾友,晚安了”這麼說完,大狗心情很好的晃著尾巴,離開了店面
徐向北靠著櫃檯,思索著剛剛它說的話語,不一會就再次墮入了夢鄉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5-6-26 23:48:56
034 弗朗西斯工房的熱鬧與寂寥(3)
銀徽光魔工匠莉諾卡的製品從某種意義上來說,與《龍槍傳奇》系列中侏儒們的作品有相當多的共同點,比如說,喜歡爆炸所以住在弗朗西斯工房著幾個月裡,只要徐向北早上不是自然醒或者被早安咬宅人徐向北懇求辛蒂這麼做的……弄醒,那就必定是工房裡又爆炸了
可是從帝都歸來的第二天,徐向北終於遇上了一次例外——他這天早上是被兩位少女的爭吵聲弄醒的
“這是什麼東西嘛難道你想讓身為……厄,貴族的我吃這樣的早餐嗎?”這飛揚跋扈的語氣,一聽就知道聲音源是那個矮不啦嘰的王女殿下,徐向北光聽那聲音,就能在腦海裡毫不費力的想像出多菲雷亞把雙臂抱在胸前、鼓著腮幫子杏眼圓睜的樣子
說實話,剛剛聽到多菲說到“身為……”那裡的時候徐向北結結實實的嚇了一跳,雖說這不是布里多瓦帝國的領土,讓鄰里聽到她自稱王女的話還是會惹出不少不必要的麻煩
這邊王女殿下的話音剛落,莉諾卡的聲音就以不輸給多菲的氣勢吼了回來:“爺爺說過,食物是不分貴賤的單單是有食物可以吃,就應該帶著感恩的心情去接受挑剔食物是絶對不可以的而且,我才不管你是王……貴族徐向北:你也來?還是別的什麼的,我做飯的時候統統一視同仁,不想吃的話就別吃啊”
這兩人,真的能把布里多瓦出逃王室暫居在這裡的秘密保守到聯繫上議會派貝爾德分部的時候麼?徐向北還真有些懷疑,不過所幸,現在她們倆的爭吵在外人聽來就是一般的小孩吵架罷了
絲毫不理會徐向北的擔心,那邊爭吵已經進入了白熱化
“哼哼哼,”多菲的笑聲作為冷笑來說實在是太大了點,從這聲音很輕易的就能想像出三王女那為了表現自己的不屑刻意裝出冷笑的樣子,冷笑之後她接著說,“我跟你說,就算食物是不分貴賤的,但是用同樣的食物做出來的食品卻會因為廚師的手藝和品味而有著巨大的區別哦這一點你在做菜之前還是稍微瞭解一下的好哦還有啊,動不動就提‘我爺爺說過’,你還真是小孩子啊”
“啥米?”莉諾卡這邊估計也爆了,徐向北在小女孩的話音當中聽到了敲桌子的聲音,“我已經十六歲了還有我憑什麼要被比我還矮的矮冬瓜說是小孩子啊?”
“誰是比你還矮的矮冬瓜啊那是因為你的髮型你那馬尾最上邊翹起來一塊了,所以才顯得比較高而且比起你那大平原,我這邊才有大人的味道”
“馬尾放下來也一樣是我比較高而且你後面那句算什麼嘛,身高比不過想逃麼?我告訴你,就算是那個東西,憑著弗朗西斯工房的技術,馬上就能開發出合適的機器到時候我們再來看看誰才是大平原”
這……總覺得爭執正在向著莫名其妙的方向發展,徐向北坐在樓下店面的地板上,非常無奈的揉著自己的太陽穴,心想她們倆怎麼就不想一想,像這樣吵得莫名其妙,不正是在向所有人宣告她們都是小孩子麼……
這無厘頭的爭吵徐向北聽了這麼會也厭倦了,他站了起來,穿過店面與工房之間的門,順著貼在兩層貫通式工房的側壁上的樓梯進入了三樓的起居室在腦袋從三樓地板上露出來之前,徐向北還在盤算著該怎麼樣堵住倆小丫頭的嘴,誰知道等他的眼睛看到起居室內的情景時,爭吵已經被意料之外的人平息了
穿著白色連身睡衣,頭上還戴著荷葉帽的辛德蕾拉站在多菲雷亞的椅子後面,雙手越過王女殿下的肩膀,把兩根食指插進了王女的嘴巴里,像拉橡皮糖似的向兩邊扯開不知道為什麼,徐向北總覺得此時辛德蕾拉那看似毫無表情的臉,正在向他人傳達著“好有趣哦”的信息……
“嗚嗚嗚嗚……奴哇嘎偶倆……”多菲雷亞揮舞著手腳拚命掙扎著,嘴裡發出意義不明的聲音——其實她是想說“你放開我啦”的……
而此時站在桌子對面正對著多菲雷亞的莉諾卡也像是被辛德蕾拉嚇到了,驚奇不已的大張著這嘴巴,不斷的小聲呢喃著:“哇啊,哇啊啊……”
“辛蒂,”徐向北一邊走上樓梯,一邊對自己的羽翼說道,當然,他的意思不是讓少女放開多菲雷亞——這麼有意思的情景他才不介意多看一會呢——他僅僅是想提出心裡的疑問罷了,“你什麼時候學會這招的?厄,不對,應該先問你從哪裡學的這招?”
“從你那裡”回答的時候辛德蕾拉歪了歪腦袋,似乎不明白徐向北為什麼這麼問,她背後從荷葉帽裡掛下來的蒼藍色長髮輕輕晃動,這個動作持續數秒之後,辛德蕾拉就像是補充說明似的加了一句,“在芙鈴胡鬧的時候學的”
徐向北明白了,難怪辛德蕾拉的做法總讓他覺得眼熟呢,原來自己管教那只小妖精的時候也是這麼幹的啊……
聽到母體說自己的名字,已經坐到桌子上抱起一塊比它自己的個頭還大的吐司的輔助單元抬起頭,忽閃著眼睛看著辛德蕾拉,像是在問“怎麼了?”,之所以沒像往常一樣吵吵嚷嚷的開口說話,是因為她的嘴巴現在根本沒空,她那塞得滿滿的腮幫子整個鼓了起來,不停的蠕動著,臉頰上還塗了整整一圈奶油
徐向北終於看夠了,而且多菲雷亞那淚汪汪的眼睛實在是很有殺傷力,我們的宅男徐向北對這種軟砲彈抵抗力一向不佳,所以他一邊在桌邊坐好,抓起一塊麵包開始往上面涂黃油,同時裝出漫不經心的樣子對辛德蕾拉說:“辛蒂,已經可以了,放開多菲”
藍髮少女看起來有些遺憾的點了點頭,鬆開了捏著多菲雷亞臉頰的手臂,王女殿下立刻委屈不已的搓著自己的腮幫子
“多菲雷亞,”徐向北這邊還不忘說教一番,為了顯得比較鄭重其事,他刻意沒有用多菲的暱稱,“我知道你也許吃不慣這裡的‘平民料理’,但是記住,現在你是借住在這裡,挑剔太多的話難道不是有違貴族的行事之道麼?”
“你說什麼傻話”也許是腮幫子的疼痛稍微好了點,多菲雷亞左手鬆開自己的臉頰,“砰”的一下敲在桌子上,眼角依然帶著淚光的眼睛又瞪了起來,“什麼借住,布朗爺爺都告訴我了,我們是僱主和勞工的關係讓僱主滿意難道不是應該的麼知不知道有句話叫顧客是上帝我要吃法式早餐”
這裡要說明下,多菲雷亞說的是艾斯柯佳尼中的一種早餐菜式的名字,不過徐向北聽到的詞語都會由某種特別的機制翻譯成中文裡類似的詞語,就好像徐向北說的是中文別人聽到的卻是地道的艾斯柯佳尼話那樣——順帶一提,託了這個機制的福,徐向北精通艾斯柯佳尼所有的語言,比當地人說的還地道,這也是他總是被別人以為是經驗豐富的“老天空”的一個原因多菲雷亞說的這種早餐菜式大概類似地球的‘法式早餐’,所以徐向北聽起來就變成這個詞了
解說完畢,回到現場徐向北不是衝動的人,平時不怎麼動怒,但是多菲雷亞這段自以為是飛揚跋扈的話語還是讓他有些不快,他看著三王女那傲氣十足的臉,覺得要管教下這孩子
“是嘛,”徐向北停下手中的動作,把麵包和沾滿黃油的刀子都放回自己面前的餐盤裡,“是這樣啊,原來王女殿下是這麼看的啊”
說著他翻了翻自己的口袋,從裡面掏出一個信封丟在桌上,隨後又將信封翻過來,讓背面的蠟封朝上
隨即徐向北指著這個信封,盯著多菲雷亞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說道:“看到這個蠟封了麼,上面的標誌是朗德•貝爾商行的印鑒,這裡面的東西可以在任何一間朗德•貝爾的分行兌換成價值相當於二百一十一枚鑽石幣的貨物或者現金,這就是丹布朗老頭為了將你送出來支付的所有錢,你要是覺得我們的‘服務’不好,拿了走人,我們這講信譽,包退款”
說罷他立刻就像是興趣全無似的再也不看那信封,低頭又要拿麵包,卻在拿起抹黃油的刀子的瞬間,像是突然想起來什麼似的,再次丟下刀子從口袋裏又掏了一個信封出來,那正是在離開帝都前最後一刻,丹布朗老頭塞到他口袋裏的信封徐向北把那東西和朗德•貝爾的信用證明丟到一起,補充道:“這裡面是接頭方式,我們留著也沒用,你也一起拿走,另外,朗德•貝爾總部就在卡德拉,出門往空港鐵塔那邊走,他們在塔上有兩條專屬筧橋,倆橋交匯的地方就是他們的總部和金庫,王女殿下你問下路就知道了”
一通話語說完,徐向北這回是真的低下頭吃他的麵包了
吃了幾口餐桌邊沒動靜,徐向北知道,自己要的效果達到了,所以他再次抬起頭,很驚訝的看著愣在那裡的多菲雷亞,補上了最後一擊:“你怎麼了?幹嘛不動?”
“我、這……”多菲雷亞“這”了半天沒說出東西來,看來徐向北的舉動徹底出乎她的意料
“這什麼這,我冒著生命危險把你從帝都帶出來,可不是為了聽你飛揚跋扈的挑毛病的,順帶一提,這活兒我本來就想拒絶的,只不過考慮到我們還算有緣,所以才勉強接下的,為了錢不要命這種事情,我才不幹呢”徐向北說著聳了聳肩他最後那句說的倒是不假,可惜的是他被迫接下這委託完全是因為他一時得意忘形想在拒絶的時候擺大牌罷了,壓根和緣分什麼的沒關係……
徐向北本來還想說點什麼的,辛德蕾拉卻靠過來按住了他的肩膀,少女對自己的翔士輕輕搖了搖頭
徐向北原本也就僅僅是想讓多菲雷亞收斂下罷了,在過去幾天的旅程裡,他早已知道這丫頭其實心地不壞,就是身上那王族的傲氣實在是太濃了點
“我,我就這麼討人厭嗎?”這邊徐向北剛停下,多菲就小聲的問了一句,她低著腦袋,額前的銀髮遮住了她的雙眼,雙手就像做錯事的孩子一般握成拳頭擺在自己的膝蓋上,因為握拳握得太用力而輕輕顫抖著,“其實、我自己都覺得自己好討厭……明明就因為自己的錯誤,讓艦隊全軍撫摸,明明為了救自己,布朗爺爺也……可我卻還在這裡……像小孩子一樣挑挑揀揀……”
儘管單薄的肩膀像是在數九寒冬中一般顫抖個不停,儘管聲音已經斷斷續續像是在抽泣,可是那些晶瑩的東西卻缺席了
果然還是孩子啊,徐向北心想,把她當作堅強的大人的自己,看來是完完全全的做錯了啊那一瞬間徐向北甚至覺得,早知道這樣就繼續讓她飛揚跋扈好了……
看著欲哭無淚的多菲雷亞,徐向北忽然想起帕露菲在昨天說過的話語,所以他抬起手,將手掌輕輕的放到多菲雷亞的頭上,輕輕的撫摸著
這回少女的眼淚終於止不住了,啪嗒啪嗒的掉到她緊扣著膝蓋的雙手上
就在這時候,莉諾卡忽然開口了:“那個……‘法式早餐’什麼的,還要研究下才能確定做不做得出來啦……不過啊”
莉諾卡用雙手一起重重的拍了下桌子,整個身子都向著多菲探了過來,她用興奮的語氣接著說:“我這裡有一個很棒的發明哦是夏亞出的主意,我做的設計零件都做得差不多了,大家一起幹今天之內一定能組裝出來是一種不用馬拉就會動的車哦裝好了以後我們一塊出去試車法式早餐哪裡都會有,自己會跑的車就只有弗朗西斯的工房能做出來絶對比早餐有趣多了一起來,多菲那可是王、不、貴族都絶對會感到奇的東西哦”
莉諾卡有些語無倫次的稀里嘩啦說了一大堆,就連正在哭的多菲都不免微微抬起頭,一邊流眼淚一邊驚得目瞪口呆
而徐向北這時正覺得奇怪呢,為什麼聽完莉諾卡的話語之後,自己不由自主的感到愉快,就算此時面前有位少女正在哭泣,卻依然想要微笑呢?
在這種愉快的感覺的驅使下,他不由自主的拿莉諾卡打趣:“你說得沒錯,莉諾卡,而且就連爆炸時的威力也是弗朗西斯工房製品才能提供的,這點我保證”
不知道何時跑進起居室的大狗帕露菲聽完,爽朗的大笑起來
“啊過分帕露菲你也是這種冷笑話哪裡好笑嘛”莉諾卡拍著桌子沖一人一狗不滿的大喊起來
多菲雷亞瞪著帶著淚光的雙眼,吃驚的看著眼前出乎意料的展開,就在這時,有人用雙手抱住了她的肩膀,她抬起頭,正對上辛德蕾拉那柔和的目光
就這樣,弗朗西斯工房的又一個早晨,在“平和”中開始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5-6-26 23:49:15
035 弗朗西斯工房的熱鬧與寂寥(4)
雖然莉諾卡拍著胸脯保證一個一天之內就可以將發明做好,但是這一次她食言了
“這個玩意到底要怎麼才能裝進這個空隙裡啊?”徐向北指著自己雙手抱著的零件,對整個人趴到工作台上、正哭喪著臉對零件進行再加工的莉諾卡問道,“這東西可是大了整整一圈哦”
“囉嗦”莉諾卡頭也不抬的往身邊一指,那裡已經堆了一堆大大小小的零件,“都告訴你有問題的東西統一放到那裡去,每次都說出來是什麼意思嘛?”
“那還不是因為這種情況實在太不尋常了,”徐向北零件往莉諾卡身邊的零件堆裡一丟,隨即兩手一攤繼續壞心眼的拿莉諾卡開刷,“莉諾卡搞錯零件的規格,這簡直就和莉諾卡做的東西從此不再爆炸一樣稀奇……”
莉諾卡這回終於抬起頭,鼓起腮幫子顯得異常的不滿,可是卻因為一大堆“物證”就擺在她身邊,而陷入完全無法反駁的境地,只能幽怨無比的瞪著徐向北,那表情倒也滿可愛的,所以徐向北滿意的眯起了眼睛
“你真應該看看你回來之前,莉諾卡一邊碎碎念一邊敲自己手指頭的情景,那簡直是極品……”因為沒有手而只能在一旁看著的帕露菲一邊對徐向北如此說著,一邊很開心的晃著尾巴,“這麼多年來,我還是頭一次看到如此心不在焉的莉諾卡”
“帕露菲你話太多了”莉諾卡大聲抗議著,卻因為被揭了老底而不好意思的把臉擰了回去,恢復背對徐向北和帕露菲的姿勢,“帕露菲,地上的改錐拿來,快”
於是大狗從地上站了起來,一邊“好、好”的應著,一邊用嘴叼起放在地板上的改錐,輕巧的跳上工作台,擺到莉諾卡的手邊它剛鬆開嘴,莉諾卡的手刀就掃了過來
“嗚哇,你幹什麼,莉諾卡”
“爺爺常說,亂說話的孩子要好好教育才行”
“弗朗西斯老頭沒那麼說過?而且我哪裡有亂說嘛不對,首先應該說的是,為什麼我要被小我四十歲的小丫頭管教啊”
“啊你剛剛把我當小孩子了把我當小孩子了對”
看著不由分說開始互掐的少女和狗,徐向北感到相當的迷茫:究竟要怎麼樣才能讓事情發生如此不合常理的展開啊?
一直在完成了三分之一的汽車旁邊忙活的多菲雷亞不知何時站到了徐向北身邊,抓著萬用扳手右手支在她纖細的腰上,抬起左手一邊擦汗一邊用十分懷疑的語氣問徐向北:“我說,平民,這東西能做好嗎?”
“絶對能”沒等徐向北迴答,和帕露菲在地上滾成一團的莉諾卡猛的抬起頭,堅決的肯定道似乎多菲雷亞的話提醒了莉諾卡,讓她想起來現在自己還有很多事情要做,所以她總算是鬆開了帕露菲,從地上爬了起來,重回到工作台前
“設計者都這麼說了,我們就不必懷疑了,只不過做出來以後能不能跑嘛……”說著徐向北不理會莉諾卡的嚷嚷“絶對能跑的”,一邊攤手一邊回過頭繼續對多菲雷亞解說道,“根據我的經驗,一般來說,莉諾卡的產品成功與否全看試驗的時候會不會爆炸……多菲你那臉是怎麼弄的?”
“咦?什麼?”對徐向北突然冒出來的問題,多菲雷亞一下子思維沒跟上,只能仰著脖子,不解的瞪大眼睛,看著徐向北她自己完全沒有發現,剛剛她用左手擦汗的動作,在她那潔白的小臉蛋上製造了兩條黑色的路徑,顯得有些搞笑那多半是因為多菲剛剛幫忙裝零件的時候手上占了機油
徐向北長長的嘆了口氣,心想這邊也是小孩子啊,不過這感覺也不討厭就是了
這麼想著,他對多菲作了個站著別動的手勢,然後從工房一側的雜物掛架上取來一條白毛巾,一手拿毛巾,另一手托住多菲雷亞的後腦勺,開始細心的幫多菲雷亞擦起臉來
“平民你幹什麼”一開始多菲雷亞舞動著手腳拚命的掙扎著,可當徐向北向她展示擦完她臉蛋的毛巾上的黑道道後,就安靜了下來
擦完之後,徐向北把毛巾疊了疊,把髒的那一面疊到裡面去,隨後拿著毛巾雙手抱胸,對著多菲雷亞露出不懷好意的笑容,他裝模作樣的清了清嗓子:“這種時候,好孩子應該怎麼說來著?”
“孩……”多菲雷亞聽到“好孩子”這三個字之後,條件反射的想要跳起來發飆,卻硬生生的把話吞了下去,低著頭支支吾吾了半天,才擠出來一句,“謝謝……”
隨後她又立刻抬起頭來以強烈的口氣補充道:“但是我不是好孩子不對,我才不是孩子啦”
徐向北等的就是這句,他立刻把手裡的毛巾往多菲雷亞的手上一塞,露出開朗的笑容:“不是小孩子啊,那可幫了大忙了,這個沾染了你自己臉上的機油的毛巾,就拜託你自己洗了,不過機油很難洗的,你加油”
“這……”完全被這出乎意料的變化驚呆了的多菲雷亞,一時間就只能像是個損壞了的人偶一般愣在那裡,瞪大了眼睛來回看著手裡的毛巾和徐向北,過了好半天她的聲音才在工房裡炸響,“這算什麼嘛,平民”
而這個時候小妖精芙鈴正好從工房和起居室連接的通道口飛下來,代替辛德蕾拉通知大家開飯了,可是小傢伙被迎面而來的怒吼聲嚇了一條,一下子又躥回起居室去了……
就這麼又折騰了好一會,弗朗西斯工房的居民們終於聚集在餐桌前吃完晚飯後,眾人又一齊動手,幫著莉諾卡組裝發明,直到外面教堂的鐘聲敲過了十一響,多菲雷亞入住弗朗西斯工房的第二天總算是落下了帷幕
順帶一提,多菲雷亞真的在洗澡的時候把那毛巾自己洗了出來,看到她的舉動莉諾卡還很不解,明明工房裡就有她爺爺為了省事做出來的洗衣服用的機器嘛,雖然那機器運作的原理讓人實在是不敢恭維,但是洗得還算是乾淨,使用起來也簡單,唯一需要注意的就是啟動它之後必須以最快度離開它周圍……
對莉諾卡的疑問多菲雷亞的回答是:“這就是大人和小孩子的區別,懂了麼,小丫頭”
當然那之後她們兩人又扭在了一起……這倆小孩還真不知道消停……
這之後,又過了兩天,莉諾卡的玩意終於做好了,試車的時候,儘管自己死鴨子嘴硬的死不承認,但是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多菲雷亞其實非常的興奮
那天早上,弗朗西斯工房居民們一早就準備停當,為了避免惹麻煩,徐向北把多菲雷亞那頭長髮盤了起來,全部塞進一頂無氈帽裡,還讓她換上了一套平民的行頭,打扮成小男孩的樣子,多菲雷亞大概是穿不慣男裝,變得有些畏畏縮縮的,託了這個的福,她異常完美的完成了由元氣蘿莉向害羞正太的轉變
辛德蕾拉則是和莉諾卡一起準備了野餐的便當,出發的時候一幫人熱鬧得可以
看到這架勢,鄰居的大媽問莉諾卡:“和朋友去郊遊嗎?要玩得開心點哦,莉諾卡你最近是應該出去透透氣啦……”
而鄰居的老頭看到這情景,徑直就指著多菲雷亞正太模式問:“喂,莉諾卡,那是你男朋友嗎?長得還真是秀氣啊,有點像女孩子呢”
聽完老頭的話,多菲雷亞捏緊了自己的拳頭,一邊低聲碎碎念“本來就是女孩子本來就是女孩子本來……”一邊漲紅了臉
看到多菲雷亞的反應,老頭爽朗的大笑起來:“哇哈哈,小兄弟,這就害羞了?男孩子可不能這樣啊”
要不是徐向北和辛德蕾拉一人一邊把多菲雷亞牢牢的抓住,惱羞成怒王女殿下估計當時就要穿幫了……
……
試驗的地方按慣例還是“弗朗西斯工房野外秘密基地”,名字看起來挺玄乎,說穿了就是一個誰也能進去的山洞罷了順帶一提給這山洞命名的人正是莉諾卡那大名鼎鼎的爺爺,徐向北覺得但是這個名字就已經能很好的體現出老頭子的個性了,再加上那煞有介事的刻在洞口的“弗朗西斯工房野外秘密基地•閒人免進”幾個字,栩栩如生的老頑童形象就這麼刻進了徐向北的大腦
不過徐向北不得不承認的是,那老頭的確會挑地方,那洞在半山腰上,洞口外面就是一大片林間空地,平坦的草地上還開著野花,不管是做發明的測試還是單純的野餐,都顯得異常的合適那洞挺深的,順著往裡面走一段,就會進入一個開闊的大空間,空間裡面流淌著地下河的河水,如果有燈光的話,密佈空間頂部的鐘乳石會毫不吝嗇的展現出華麗的光彩而沿著地下河逆流而上,不多遠就會看到一個壯觀的地下瀑布,瀑布旁邊還立了塊石碑,上書“光魔工匠弗朗西斯初探止步於此•空歷二八二一年五月”
空歷是光魔工匠和“走天空”的使用的一種曆法,相傳這是以天地戰爭結束那一年為元年的一種曆法,也正是因為這樣,它的紀年數字要比各個國家以自己開國那年為元年的曆法要大上許多按照碑上說的時間,弗朗西斯老頭大概是二十六年前髮現這個洞穴的,隨即他大概覺得很喜歡,就在這裡面按下了營寨,堆積了一些常用物品,造了石頭的灶台和石墩凳子,還對山洞中不好走的地方進行了休整,岔道口留下路標等等等等,真的就把這當成了秘密基地
多虧了老爺子,徐向北在異界的這半年才能三番五次的藉著試驗的名義享受到舒心愜意的野餐時光
東西的試驗出乎意料的成功,在車子順利跑起來的剎那,多菲雷亞高舉著雙手,歡呼著跳了起來,隨即又像是猛然醒悟一般,飛也似的立正站好,乾咳著板起臉孔
“看到自己參與製作的東西順利運轉,感覺很不錯?”站在她旁的徐向北就像她擔心的那樣開口問道
“沒、沒什麼特別的,剛剛我只是……”
“恩,很愉快”辛德蕾拉的話語打斷了多菲雷亞的狡辯,這讓多菲雷亞回過頭,向站在徐向北另一邊的辛德蕾拉看去,結果她驚異的發現少女一臉的柔和,看起來真的很開心
而徐向北也完全是一副正在和辛蒂說話的樣子,注意到多菲雷亞的目光之後,才像是想起什麼似的說道:“啊咧,剛剛多菲你是不是說了啥?你也覺得高興嗎?”
對著徐向北那似笑非笑的表情,多菲雷亞抓狂了:“你們倆是故意的你們倆配合起來耍我”
“那,你不開心麼?”辛德蕾拉歪著腦袋,用不帶意思心計的純真聲音對多菲雷亞問道
“也不是這麼說啦……”被辛德蕾拉那純得像是深秋的湖水般的眼神逼得走投無路的多菲雷亞重重的哼了一聲,然後就用自暴自棄的聲音大喊著,“好好,我知道啦,我承認啦我很開心啊,開心得不得了真是的……”
鼓著臉賭了一小會氣,多菲雷亞又自顧自的笑了出來,還小聲嘀咕“真是的,我剛剛在幹嘛……”
看著露出坦率笑容的多菲,徐向北和辛德蕾拉對視了一眼徐向北笑了,辛德蕾拉臉上的表情也變得加的柔和,這反而讓徐向北感到很沮喪——剛剛明明就是露出笑容的最好時機啊,可自己還是沒能如願看到自己羽翼的笑容
就這麼過了一會,一直看著莉諾卡開著車在草地上和帕露菲互相追逐的多菲雷亞再次開口,這次她的語氣鄭重了許多:“那個,我問你,平民,你為什麼不立刻把我送回議會派那邊去呢?”
隨即她像是怕徐向北誤會一般,立刻補充道:“我、我可不是說在這裡的這幾天我過得不好,只是,早點把我這種累贅送走不好麼,我可是被帝國遺棄、追捕的王女哦”
徐向北嘆了口氣:“我們這邊也有自己的考量,你也親自體驗過辛蒂趕路的方式了,從帝都到卡德拉,我們只用了三天,要是被人知道我們有這種強大的能力,你覺得現在這種平和的日常還能繼續下去麼?別的不說,這消息要是到了其他光魔工匠那裡,莉諾卡的門檻就該給人踏爛了?”
多菲雷亞沉默了一會,微笑著贊同道:“也是,經過這幾天,我想我很明白你的想法”
說完她把目光又放回到莉諾卡他們身上,過了一會她輕輕嘆了口氣,呢喃道:“日常……嗎?”
徐向北再一次將手放到她的腦袋上:“雖然現在這麼說可能會讓你有些失望,但是我們確實不能讓你留在這裡太長時間,所以再過兩天我就要去貝爾德的中央大陸和你們議會派的海外支部接頭了”
“恩,”多菲微微頷首,“畢竟,我也有我該做的事情另外,你不必愧疚,這些天來,我才應該感謝你們”
徐向北笑了,他指了指莉諾卡:“你感謝他們就好了,我嘛,就算是和你扯平了”
“扯平了是說……”
“就是說,可能你不在意啦,但是我還是覺得看到你的裸體很賺呢,所以就扯平了唄……”徐向北話還沒說完,就感覺到身邊騰起了一股殺意
“是這樣啊,原來如此,這些天來亂七八糟的事情太多,我都差不多忘了……你這……你這……”
徐向北驚了,怎麼回事?這個世界的貴族女孩不都是不介意平民看到自己的裸體的麼?
……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5-6-26 23:49:34
036 弗朗西斯工房的熱鬧與寂寥(5)
“試車”之後,又是三天過去了這三天當中弗朗西斯工房的爆炸聲比起往常來少了許多,這大概是因為莉諾卡身邊多了一個隨時準備著嘲笑她的失敗的同齡少女的緣故也正是因為這個少女的存在,弗朗西斯工房就算少了許多爆炸聲,也還是顯得熱鬧非凡
同時也讓徐向北總是感到胃痛,為什麼那兩個小屁孩指莉諾卡和多菲雷亞總是能不分地點不分時間的吵起來呢?而且明明都是女孩子,為啥吵到興起就一定會像倆傻小子一樣動手扭在一起呢?
一開始是覺得她們倆這麼孩子氣很可愛,可這次數一多,徐向北就算是活菩薩也受不了啊……不過這個世界沒菩薩就是了
不過,借用地球世界某電視台主持人那萬年不變晚會結束語,那就是“歡樂的時光總是短暫的……”莉諾卡:“哪裡歡樂了”,在多菲雷亞來到弗朗西斯工房的第七天早上,徐向北帶著多菲雷亞,向著貝爾德的中央大陸啟程了擁有多個浮游大陸的國家往往會把自己首都所在的大陸稱為中央大陸,這多半是建國以後才改的名字,只有布里多瓦帝國帝都所在的大陸是從一開始就叫做中央大陸,為了相互區別,各國的中央大陸名字前一般會加上國名
啟程前,多菲雷亞在弗朗西斯工房的後門前跟莉諾卡道別
“對不起,”莉諾卡低著頭,兩隻手的食指指尖在胸前不斷的靠攏又分開,用有些畏縮的語氣對多菲雷亞說道,“這幾天打了你很多拳……”
站在莉諾卡腳邊的帕露菲用爪子撓了撓小丫頭的腳踝,好心的提醒道:“莉諾卡,道別的時候還有別的話可以說?”
“帕露菲你好吵,爺爺說過,告別也好重逢也好,最重要的就是直率的表達出自己的心意”莉諾卡吊起眼睛,不滿的瞪著帕露菲,同時拍著胸脯繼續發表著她的宣言,“所以像我剛剛那樣直抒胸臆絶對是最正確的道別方式,比那些冠冕堂皇的社交辭令要好的多”
可是莉諾卡慷慨激昂的“演說”還沒說完,就被意料之外聲音打斷了
“所以說,打了我很多拳就是你現在最坦率的感受咯?”多菲雷亞就像往常嘲笑莉諾卡那樣,雙手抱在胸前,臉上是混合著鄙夷的冷笑,可是在場除了她莉諾卡,誰都聽出來她那冷淡的語氣中隱藏的刻意
“當、當然不是……可是……所以說……”莉諾卡拚命的向多菲雷亞擺手,手忙腳亂的想要解釋,卻因為太過慌張而顯得語無倫次
“好好,我知道了,能狠狠的揍飛揚跋扈的前帝國王女一頭包,很爽是?”似乎是故意不理會慌了神的莉諾卡,多菲雷亞繼續用冷淡的語調說著,末了卻話鋒一轉,臉色也隨著柔和起來,“不過呢,我也狠狠的咬了當代最偉大的光魔工匠的孫女的脖子,感覺也相當不錯呢至少比起在帝國皇家訓練場挑飛對手的佩劍要愉快得多”
“啊咧?”莉諾卡被這個突如其來的變化弄了個措手不及,這個小丫頭還是一如既往的對發明和烹飪以外的事情遲鈍得要命,沒弄明白多菲雷亞潛台詞的少女愣了半天,只好“啊哈哈哈哈”的傻笑
“你那傻笑算什麼啊”多菲雷亞剛剛才柔和下來的臉色又稍微繃緊,她指著莉諾卡的鼻子抗議著
“啊,誰傻笑了,我哪裡有傻笑?”
看著又要上演往常橋段的二人,徐向北趕忙插進她們之間
他用手按住多菲雷亞的肩膀,在少女身後用和緩的語調說道:“多菲,剛剛莉諾卡說的對,道別的時候應該直率的表達出自己的心意,你剛剛那個***兜得太大了,一開始就直率的說出來不就好了?”
“那是因為”多菲雷亞張嘴剛說了一半,就把後面的話硬吞回了肚子裡,隨即把微微泛紅的臉頰擰向一邊,然後才不情不願的小聲嘀咕,“這些天……非常感謝……”
莉諾卡還是一臉不解,只是條件反射的回應:“不客氣”
看著莉諾卡那不解的表情,徐向北按奈不住說明的衝動,自顧自的開始對她解釋起來:“剛剛多菲那段看起來像是責詰的話啊,實際上是在拐彎抹角的向莉諾卡你……哎”
最後那個“哎”是徐向北被多菲雷亞狠狠的踹了一腳脛骨而發出的慘叫聲
行兇結束後,多菲雷亞把手裡的無氈帽往腦袋上一扣,像是要逃跑似的一邊“快走啦快走啦”的催促著,一邊拽著徐向北的手把他拖出了後門辛德蕾拉對莉諾卡他們稍稍頷首之後,也跟著跑出了後門
……
卡德拉到貝爾德的中央大陸有四千多公里,辛德蕾拉一口氣就飛完了
到了貝爾德首都貝爾德瑞瑪,徐向北把辛德蕾拉和多菲雷亞留在了城郊的森林裡他這麼做是因為覺得自己接下來要做的屬於秘密工作,需要避人耳目,而不管是辛德蕾拉還是多菲雷亞,她們的外表實在是太華麗了,怎麼掩飾也注定要成為眾人矚目的焦點,多菲雷亞還可以裝男孩子來掩飾,辛德蕾拉那身材,就完全沒轍了
所以徐向北丟下兩個女孩,自己進城了好在多菲雷亞看起來滿能打的,辛德蕾拉也有芙鈴守著,應該不至於出什麼問題才對
丹布朗老頭給徐向北的便簽和去找醫生那次差不多,都寫了個地址,不同就在於,這次還有一句類似接頭暗語的東西寫在便箋的背面好在貝爾德瑞瑪徐向北因為送花來過不少次,還算熟悉,在街上三拐兩拐就找到位置了
那是一間鐘錶店
徐向北推開門,連在門上的鈴鐺發出清脆的聲響進門之後,徐向北發現,錶店內看來只有他一個客人
聽到鈴聲,坐在錶店最裡面的櫃檯後邊的中年人抬起了他那稍稍有些脫髮的腦袋,他右眼眼窩裡夾著筒狀的雙鏡片放大鏡,左眼則用鋭利的目光打量著徐向北末了他用和店麵裡那種雅緻氛圍十分相稱的得體語氣問道:“請問,有什麼能為您效勞的麼?”
徐向北也不答話,裝作欣賞店內陳列得到處都是的各種做工精良的鐘錶,一步一步的踱到櫃檯前
他回頭看了眼錶店的櫥窗和店門,隨即說出了丹布朗老頭給的暗語的上半句:“我找一塊鑲著藍寶石的白金手錶”
聽到這句暗語,中年人不動聲色的放下手中的改錐和拆開的錶殼,取下右眼上的放大鏡,再一次打量起徐向北,就這麼過了半晌,他掃了眼門外,同時對出了暗語的下半句:“藍寶石的沒有,鑲著紅寶石的要不要?”
接上頭後,徐向北立刻壓低聲音,對中年人說道:“我有急事,立刻讓我見卡扎克先生”
“不行,”想不到中年人想都不想就立刻拒絶了,“最近出了點狀況,卡扎克先生現在忙得很,誰也不見”
徐向北把右手手肘整個支到櫃檯上,身體前傾,向著中年人壓了過去,直到鼻子快頂到他的臉為止說真的徐向北社會經驗也許不那麼豐富,學起電影裡的情景來可是學一套像一套,他這會這動作,就是跟《教父》裡收保護費的意大利人學的
“我告訴你,”徐向北一邊說,一邊用食指戳著中年人的胸口,不但動作和電影一模一樣,就連語氣都模仿得惟妙惟肖,多半是託了常玩COSPLAY的福,“我知道你們現在在忙什麼,我就是為這個來的,告訴卡扎克,我從帝都把你們最關心的那件東西帶出來了,你們趕快收貨給錢,否則話,我就把那東西交給帝國密探,我相信他們會開個合理的價格的”
那中年人也不傻,立刻就猜到徐向北話裡的“那件貨物”是什麼東西,他狐疑的掃了徐向北幾眼,隨即從櫃檯裡面拿出一個懷錶,交給徐向北:“帶著這個,到西街的十字路口去,在路口東邊燈柱下等著,記得把懷錶的掛鏈露出來,讓大家都能看到,會有人來找你的”
徐向北接過表,仔細的打量著,發現這表銀質的掛鏈尾端依次鑲嵌著藍、白、紅三色的三顆水晶,那大概就是議會派的接頭人到時識別自己的標記接著他發現,那懷錶不走了,時針和分針停在九點一刻的位置上於是徐向北伸手就要給表上發條,卻被中年人制止了
“你別動它,就這樣就行了,好了,既然是要緊事,就快走”
說著中年人把徐向北趕出了店面
在徐向北離開後又過了一會,中年人透過櫥窗看了眼店外的街道,隨後從櫃檯裡抽出一塊木牌那木牌的樣式就和艾斯柯佳尼所有商店掛在店門上的那種木牌一樣,一面寫著“營業”,另一面則是“休息”,只不過這塊牌子上畫了一支紅玫瑰,玫瑰那張揚的畫風和這間小小錶店裡那雅緻的氣氛顯得格格不入,另外,大概是很久沒有用過這塊牌子了,在牌子的表面上落了滿滿一層灰塵中年人也不擦那灰塵,拿著這牌子徑直來到自己店面的門口,換下門上常用的那塊,又順手打開櫥窗,把櫥窗裡的大木鐘的鐘擺卡起來,再用手將停止不動的時針分針撥到九點一刻的位置
辦完這一切後,中年人又回到櫃檯後面修他的表去了
徐向北依言在指定的地方等了不一會,果然有個青年紳士向他走了過來
“非常抱歉打攪您,這位先生,”紳士很有禮帽的脫帽行禮之後,直奔正題,“剛剛我發現我的懷錶很不幸故障了,請問您方便告知我現在的時間嗎?”
說著他掏出一塊懷錶,懷錶上的指針果然不走了,恰好停在九點一刻的位置
於是徐向北也一臉抱歉的掏出自己的懷錶:“真不好意思,我的表剛剛也壞了”
一看到表面上的時間,青年紳士立刻壓低聲音,用非常快的語說道:“錢包裡留幾個銅板什麼的,然後沿著西街一直往東走,之後你自然就明白了,記住了,留幾個銅板,不然那幫孩子會不高興的”
這一通話說完,沒等徐向北迴話,青年紳士就大聲道謝:“實在是非常感謝您,那麼就不再占用您的時間了,榮我先行告退”
再一次脫帽敬禮之後,他就消失在大街的拐角
徐向北這回是蒙了,他按著青年說的把錢包清空,留了幾個銅板,就沿著西街溜躂起來
他很快知道青年的用意了,一個光著腳丫的小叫花子從後面撞上了他,拿著他的錢包就跑
原來如此,徐向北一邊在心裡讚歎議會派手法的高明,一邊撕心裂肺的高喊“小偷”,就緊跟在小叫花子身後追進了小巷的深處小孩跑得可比他這缺乏運動的宅快多了,可是他每跑到一個路口,總會回頭看一看徐向北,所以徐向北追起來倒也沒費什麼力氣三拐兩拐,進入到靜謐的小巷深處後,小孩一晃眼消失了,就在徐向北不知所措的當兒,他的肩膀被人拍了拍,回頭一看正是卡扎克
看到來人是徐向北,卡扎克也吃了一驚,圓圓的眼鏡後面透出的目光裡滿是疑惑,看起來他是真的對丹布朗老頭子臨時改變計劃的事毫不知情,徐向北只好從頭說起
大概半個小時後,徐向北領著議會派的馬車,在城外的森林裡找到了多菲雷亞簡單的交接之後,徐向北站在森林的邊緣,目送著馬車離開
“好了,這下委託算是完成了,大概今後和那位王女殿下就不會再有什麼交集了?”看著馬車消失的方向,徐向北一手叉腰,一手撓著自己的後腦勺,自語道
像往常一樣站在他身邊的辛德蕾拉歪著腦袋,輕聲問:“覺得寂寞了?”
“厄,”徐向北仰起頭想了想,有些自嘲的笑容就爬上了他的臉頰,“是有那麼點,也不是說那什麼,只是覺得,如果今後也能像過去幾天那樣一起生活,沒準會很不錯”
“恩”辛德蕾拉點頭贊同著
“好了,我們也回家,莉諾卡比我們喜歡那孩子,現在估計已經寂寞到要哭出來了呢”說著徐向北大大的伸了個懶腰,這時候他發現,辛德蕾拉似乎有什麼話要說
“我覺得哭到不會,”少女沉默了一會,終於一臉認真的開口,“不過莉諾卡現在應該在敲自己的手指……”
……
也許真的是巧合,此時遠在四千公里外的莉諾卡忽然打了個噴嚏,於是手裡的鐵鎚再次走空,敲到自己的手指上……
“哎呀痛”
……巧合而已
總而言之,帝國出逃的三王女和弗朗西斯工房的居民們的緣分是暫時結束了看起來,工房又要沉寂上一段時間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5-6-28 22:51:46
037 輕風起自卡德拉(1)
在艾斯柯佳尼,有這麼一句話流傳在走天空的漢子們之間:“永遠別想止住我的腳步,因為我就如輕風一樣,一旦停息,就不存在了”
好,我們的徐向北只是個冒牌的走天空,所以他並不介意日常生活過得平淡一點
所以送走多菲雷亞之後的兩個多星期裡,徐向北過起了悠閒的生活,兩個星期只接了倆委託畢竟拿了兩百多鑽石幣之後,他徐向北多少也算個小資產階級,理所當然的想要偷點懶
可是在徐向北悠哉游哉的享受生活的同時,艾斯柯佳尼蒼穹瀰漫的陰雲卻越來越濃,越來越厚,要是用一個俗語來概括,那就是“山雨欲來風滿樓”在艾斯柯佳尼各處,只要對時事稍微有些瞭解,稍微有些自己的見解和思考的人們,都彷彿能聽見某種巨大的東西所發出的腳步聲,那聲音雖然虛幻,卻又顯得低沉真實,它實實在在的踏出了人們的生活,一點一點的踐踏著破壞著人們習以為常的“日常”
最先是領主們發現他們的收成減少了,時不時的穀倉還會著個火什麼的,救火的時候儘管每個人看起來都是那樣的努力,火卻像是沒事人一樣從一個角落的小火一直發展成吞沒整個穀倉的大火大火之後,和痛心疾首的領主不同,那些農民們的臉色都有些奇怪,可又說不上具體是哪裡奇怪,只不過,也許他們背地裡都分到了些什麼,今年冬天終於不用餓著肚子等待領主的慈悲了
然後貴族們發現他們的稅少了,儘管他們親自下去視察的時候每個關卡每個徵稅站似乎都在努力的工作,可是收上來的稅卻和那越發繁榮的商業毫不相符,根本就不足以填補他們那豪華舞會的開銷,貴婦人們甚至不得不在大型的宮廷宴會上穿起已經穿過一次的舊禮服,帶起傻不拉嘰的舊款首飾——為此她們沒少跟自己的紳士丈夫抱怨
於是領主和貴族們努了,他們擰緊了盔甲上的每一個螺絲,向著他們臆想中的謀反者們揮起了裝甲的拳頭騎兵們奔馳在田野間,奔馳在林蔭道上,甚至奔馳在城市那並不寬敞的巷道里,身後跟著跑得疲憊不堪的滑膛槍兵們,絞刑架被一個接一個的豎起,城門外的大樹上掛滿了人的屍體
可是很快他們就發現,那些人們有了應對的方法,每當他們決定要絞死一個重要人物的時候,那個人總是恰好離開了他們的領地,或者乾脆消失不見,偶爾抓到一個,搭起的絞刑架和斷頭台總是在行刑前的晚上被人塗上油燒了個精光,當他們開始派士兵駐守那些可怕刑具的時候,卻絶望的發現他們派去的人絶對不能太少,否則那些士兵們鐵定會和燒掉的刑具殘骸擺在一起,再也起不來了折騰到最後,好不容易能行刑了,可只要他們親自出現在法場,就必然有雞蛋向他們身上招呼——而且投擲雞蛋的兇手絶對抓不到
惱羞成怒的貴族們決定還以顏色,他們絞死多的人,甚至出動艦隊在反抗嚴重的街區上空投下裝滿橄欖油的酒桶和火把,然後在街區邊緣將自己的部隊一字排開,用槍彈來招呼那些被火熏出來的“賤民”,他們看著全身著火的“賤民”們掙扎、慘叫最終倒地,一邊品著手裡的紅酒一邊爽朗的大笑,卻從沒有想過在他們身後那些還比較“溫順”的街區裡,有多少雙充血的眼睛,從緊閉的窗戶後,從門縫裡,從牆角的陰影裡,瞪視著他們的背影也許他們注意到了,可是他們毫不在意,因為他們手中握有絶對的力量
當然也有些貴族們選擇了不一樣的道路,他們當中,有的是出於紳士的良知,打心底裡同情人民,理解人民的苦難;有的是因為和人民中比較有錢的那部分擁有了共同的利益,蛻化成了貴族;還有一部分乾脆是想以此來博取民心,讓自己的領地恢復正常,以便自己繼續過安康日子不管怎麼樣,這些偏向人民一邊的貴族,被他們的同袍們稱為“議會派”
由於許多人為了脫離殘暴的統治移居到了議會派貴族們的領地,議會派的實力在艾斯柯佳尼一天天強大起來,雖然遠沒有到能夠威脅保守派的地步,卻也在整個世界各國中取得了某種微妙的平衡
但是,這個平衡被打破了
艾斯柯佳尼強國之一,布里多瓦帝國的議會派勢力在最近遭到了血腥而又致命的打擊
先是作為議會派象徵的帝國三王女的倒台和出逃,緊接著議會派實際上的領導者丹•德•拉•布朗伯爵又在帝都的騷亂中失蹤,暗中同情議會派的帝國前宰相雷蒙•德•拉•瓦利艾爾大公爵又因重病辭世——所有這些湊起來,讓議會派一下子陷入了異常被動的勢態中
雪上加霜的是,由於激進派的判斷失誤,錯誤的炸燬了帝國機動艦隊的晶體貯藏庫,導致鎮壓議會派控制的南十字天區的任務落到了陰陽的魔女,帝國二王女卡特雷亞手中
卡特雷亞的近衛艦隊是一支規模不大,卻不顧一切追求鋼鐵般的意志和摧毀一切的戰鬥力的部隊,他們的詞典裡沒有恐懼和畏縮
議會派的艦隊在二王女進入南十字天區後不久,就傾巢而出,想要憑藉數量上的優勢一舉殲滅這只部隊,俘獲二王女,進而扳回因為失去三王女而造成的頽勢
可惜的是,他們完全的失算了
而且,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們敗給了一個人,敗給了陰陽魔女本人
那名在黑色長裙外套著純白色鎧甲,手持長劍和形狀怪異的大盾的翔士就像是死亡的化身一般,自如的穿行在戰場之中,散播著壓倒性的魄力,只要她一出現,原本繃緊了最後一根弦,處於潰敗邊緣的二王女軍士兵們,就會毫無緣由的爆發出必勝的戰意,戰局也往往因此而逆轉在戰役結束的時候,儘管酣戰數個小時,她的鎧甲上卻沒有沾染半點血污,裸露在外的耀目金髮也沒有受到絲毫的損傷
在議會派艦隊撤退的時候,議會軍總司令克倫威爾伯爵在艦橋上看著仗劍懸浮在自己艦隊身後的那名翔士那颯爽的英姿,看著她那隨風飄動的華麗張揚的金髮,看著如拱衛神明的聖武士般恭敬的懸浮在她身後的八名禁衛翔士,他用既無奈又佩服的語調感嘆道:“只要我們依然無法擊落她,那我們就永遠都沒有勝算”
在那之後,當二王女那純黑色的近衛艦隊抵達南十字天區首府上空時,臨時評議會向卡特雷亞遞交了投降書
於是那些依然反抗的城市被無情的抹殺,人民再次血流成河
可是有什麼辦法呢?面對那些掌握了天空的敵人,人們只能把憤怒吞進了自己的肚子裡
天空,還有翱翔在天空中的翔士們,這就是貴族的力量
羽翼的量產技術在艾斯柯佳尼早已不稀奇,光魔網絡裡,從第三層開始就有相關的技術可以查詢,不必考慮飛行能力的陸戰型甚至第一層就有,而一、二級的低級工匠們只要有人指導就能很完美的製作出三、四級的非自律式羽翼也就是不是人型的,所以議會軍在非自律型羽翼的裝備數量上並不比正規軍少,至於火槍火炮這些非光魔製品則不用提
但是,自律型羽翼,也就是為了協調羽翼各部分的動作、分析適應周圍環境而特別被賦予了智慧和意志的人形羽翼,則依然是無法量產的珍貴存在且不說天地戰爭時期遺留下來的強力上古羽翼,就連近代工匠們製作的羽翼數量都相當有限具備製作自律型羽翼實力的金徽光魔工匠們歷史上,是金徽卻做不出人形羽翼的工匠只有三個,多半會為了證明自己已經站在光魔技術的頂端而製作一個人形羽翼,然後有相當一部分就繼續研究自己感興趣的方面,或者沉迷於破解失落的古代技術而到處訪問和挖掘古代遺蹟比如莉諾卡的爺爺,真正繼續製作羽翼、追求羽翼製作技術突破的,多半為瞭解決巨額的材料費而加入了各國的宮廷工匠團或者投入大貴族名下,拿人錢就得幫人做事,於是他們生產的羽翼無論自己滿意與否,都悉數編入帝國部隊或者貴族的近衛翔士團
當然能混到金徽的光魔工匠們大部分都非常有個性就和地球奇幻作品中的大魔導師們一樣,他們當中有些人憑藉著自己多年幫助地下世界製作物品積累起來的人脈,專門做羽翼賣到黑市上,或者送給空賊團換材料;另外一些則因為同情議會派,或者單純覺得世界到了該改變的時候了類似於地球革命時期的進步知識分子的心態和想法,轉而為議會派製作羽翼
可這些有個性的金徽工匠們的存在,並不能解決議會派軍力缺失的問題,因為製作自律式人形羽翼需要花費的材料和時間都異常的巨大,往往一名金徽光魔工匠加上數名一般工匠組成的作坊一年能製作一具就不錯了,製作特別精良,性能特別優異的羽翼則動輒花上數年才能完成,和積累了那麼多年的保守派相比,簡直就是杯水車
所以,議會派貴族們原本擁有的翔士團就變得異常的珍貴,而這珍貴的戰力則在長期的拉鋸中越來越少,又無法補充最後只得依靠僱傭因為種種機緣而擁有人形羽翼的自由翔士來維持可是這些僱傭軍們,往往是誰出的錢多跟誰,極度不可靠
於是乎,籠罩在艾斯柯佳尼底層民眾和渴望改革的商人、貴族這幫人就是早期資產階級頭上的陰雲越來越濃,越來越厚,似乎在預示著暗無天日的時代的到來
整個艾斯柯佳尼都在等待,等待著黑暗,或者吹散黑暗的那陣輕風
就在這樣的時代背景下,一位少女從靠港客船的跳板上走下,踏上了貝爾德第二大空港都市卡德拉的空港筧橋
那少女周身都散發著優雅的氣息,和她那華麗而又不失得體的打扮可謂相得益彰
“就是在這裡嗎?”辛西婭•德•拉•瓦利艾爾回頭看著正提著行李下船的老管家恩萊科,用愉悅的聲調問道
“沒錯,就是這裡,小姐您看那裡,”說著老管家把行禮交給迎上來的穿著紅色禮服帶著平頂圓筒帽服務生,來帶辛西婭身後,指著位於比他們現在所處的筧橋稍低的位置的兩條交叉筧橋,那兩條筧橋和其他的有些許不同,在它們兩側的欄杆外,像懸掛掛毯般掛著幾面巨大的旗幟,旗幟上繪著某些標誌,“那就是朗德•貝爾商行總部所屬的專用筧橋,到了那裡,一定能打聽到匿名開出巨額信用證明的客戶的消息”
辛西婭點點頭:“這樣啊,那恩萊科爺爺為何不現在就去看看呢,剛好我也可以在這裡看看風景”
“瞭解,我這就去,小姐您請稍候”
辛西婭背對著恩萊科微微頷首,接著就跑到筧橋的邊緣,趴在欄杆上,看著從腳下一直蔓延開去的卡德拉城區,看著那櫛比鱗次的屋頂和縱橫交錯的街道,隨即由衷的感嘆道:“真厲害,我還是第一次從那麼高的地方俯瞰城市……”
就在這時候,一陣風掃過筧橋,將少女頭上的寬檐吹得沒了蹤影,少女盤在帽子裡的白色長髮就如流光一般傾瀉而出,飛揚在風中,綁在兩個辮子根部的黑色蝴蝶結在風裡輕輕的飛舞
她按住額前亂晃的流海,閉起眼睛,像是在享受風的撫摸一般
過了半晌,少女輕聲說道:
“是令人愉悅的輕風呢”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5-6-28 22:52:09
038 輕風起自卡德拉(2)
不管艾斯柯佳尼的天怎麼變,徐向北還是過他自己的,反正這和他沒什麼關係,誰上台都需要送貨的,誰上台自己的房東——銀徽光魔工匠莉諾卡也是香餑餑,他可以繼續過他的自己勞動填肚子,回家就有蘿莉與狗出門迎接的安生日子
送走多菲雷亞之後第三個星期的星期三一早,徐向北就和往常一樣,吃完早飯拎了個掃把到莉諾卡的光魔製品店門前掃地其實也沒什麼好掃的,卡德拉就跟徐向北在福爾摩斯系列電影裡看到的工業時代的倫敦類似,綠化差得要命,整個橡樹街除了街口那棵大橡樹以外基本沒有樹,而住在這條街上的多半是中產階級和小市民,這幫人有的是因為教養好有的是因為想讓別人覺得自己教養好,反正都不喜歡隨地吐痰丟垃圾,所以橡樹街的地面一向很乾淨
徐向北拿個掃把出來,只是為了曬曬早晨的太陽,順便看看麵包店的大媽今天會不會塞幾條做壞了的麵包過來
早飯時間剛過的橡樹街總是非常的安靜,居住在城市外圍街區的小職員們一早就出了門,到城區中心上班去了,住在城外的貴族們有要進城辦事的,這回還在城外的鄉村道上顛簸呢,至於城裡的貴族,他們大概都在自己那裝飾豪華的書房裡批閲今天的文件
反正,徐向北拿著掃把出門的時候,橡樹街上一般只有寥寥數名行人,各家店舖的經營者偶爾由店舖內現身,互相打著招呼這種生活化的平靜氣氛,的確是很適合早上愜意的曬太陽
而這些天來,大狗帕露菲一般也會跟著他一起在外面曬太陽,搞的徐向北總覺得自己變成了原先世界裡的老頭子,每天早上帶著狗出來散步啥的
總而言之,我們的徐向北在安逸的享受著他的異界生活
可這天早上一人一狗從屋裡一出來,就感覺到街上的空氣有些許異樣
當然感覺這種東西很玄妙的,覺得不對勁的時候你多半說不出來具體是哪裡不對勁,而等你終於意識到不對勁的源頭是什麼時,往往為時已晚
徐向北四下張望著,打量著和往常好像沒什麼不同的街道,納悶的皺著眉頭
“你也感覺到了?”大狗帕露菲在徐向北的腳邊低聲問道,同樣也用驚醒的目光掃視著周圍,“氣氛有些不對頭啊……”
徐向北剛要答話,恰好看見對面麵包店的大媽提著一桶髒水從店裡出來,倒進門前的下水道里徐向北根據往常的習慣張嘴想和大媽打個招呼,沒想到她看都沒看自己一眼,就又匆匆忙忙的推門鑽進店裡去了,那樣子就像是在躲著什麼似的沒等徐向北移開目光,麵包店的店門再次打開,這回只伸出了一隻手,將寫著“休息”字樣的木牌掛到了門把手上
“確實很奇怪呢”徐向北有些尷尬的放下因為想打招呼而抬起了一半的手,一半像是回答帕露菲的話語,一半又像是在自言自語的說道,“總覺得有什麼大事情就要發生了吶”
他話音剛落,對面的建築物上傳來響亮的碰撞聲,他尋聲望去,看見對面裁縫店二樓的窗戶關了一半,還開著的另一半里探出裁縫店老闆的半張臉,他好像在擔心什麼似的向著橡樹街通往城市中心的那一端張望著在察覺到徐向北的目光後,裁縫店老闆的臉一瞬間露出些許的畏縮,緊接著就縮進了屋子裡,順手帶上了依然開著的那半扇窗戶
看到老裁縫的舉動,徐向北對自己剛剛的話語做出了修正:“也許,不得了的事情已經發生了”
這個時候他感到帕露菲在撓他的腳,徐向北剛低下頭,大狗就向他示意“往那邊看”,徐向北依言看去,發現大狗所指的方向正是卡德拉空港,可惜徐向北那倒霉的視力,實在是看不清楚
“辛蒂,”於是他抬頭向著自己住的閣樓的窗戶喊道,“快把我的眼鏡拿下來”
儘管閣樓上並沒有傳回少女的應答,徐向北卻像是已經確認了似的又將目光轉向空港儘管看不清細節,空港那邊的天空“很熱鬧”的印象卻依然在徐向北的腦海裡產生了
“看那架勢,卡德拉警備艦隊是傾巢出動了?”與徐向北看著同一方向的帕露菲如此評價
終於,辛德蕾拉從閣樓的窗戶裡面露出腦袋,她利索的爬出窗檯,向下面的街道輕輕一跳下落的過程中少女蒼藍色的長髮像是翅膀一般鋪散開來,她在淡淡的第八色光芒的包圍下輕盈的落地——地上軍的制式人形羽翼在一般形態時也會具備一定程度的功能,多數是自衛用的攻擊手段,辛德蕾拉卻是個例外,她只會飛
辛德蕾拉落地後,並沒有將莉諾卡專門製作的眼鏡遞給徐向北,而是牽起了徐向北的手通過由少女身上接通而來的空識,徐向北終於看清楚了巨大的空港高塔周圍漂浮著大量的船隻,徐向北也不是白走了半年天空,他一眼就認出來環繞著空港擺成防禦陣型的船隻統統是戰艦緊接著,徐向北有些自嘲的想到,既然都叫辛德蕾拉過來了,我還要眼睛做什麼……他回頭看了看少女,發現自己的想法似乎已經通過他們牽在一起的手傳達到了少女那裡,所以她有些開心的低著頭
可他立刻將思緒收回到目前的狀況上來會如此大規模的出動駐紮在卡德拉的警備艦隊,一定是發生了很不得了事情,但是到底是什麼事情,徐向北尋思的了半天也理不出頭緒
昨晚到臨街的酒館去打探下消息就好了,徐向北有些後悔的想到
就在這個時候,街上響起了賣報小童那清脆的嗓音,由於此時街上實在太過寂靜,那聲音聽起來比往常還要響亮:“號外號外貝爾德瑞瑪發生重大變故號外號外”
隨著聲音,斜跨單肩包,高舉右手抓著報紙使勁揮舞的小孩出現在徐向北的視野裡,他沿著街道輕快的跑著,不時停下來結果從沿街的窗戶裡遞來的銅板,然後把報紙塞進窗戶裡面
當報童跑到徐向北面前的時候,徐向北對他招了招手:“來一份”
“三個銅板”
徐向北接過報紙付了錢,又將一個銅板塞到小孩手裡,俯下身子問道:“現在空港那邊的大街上情況怎麼樣?”
“沒什麼不同,”小孩接過銅板顯得很高興,一邊說一邊把銅板在自己那打滿補丁的衣服上使勁的擦了擦,“就是主要的路口都封閉了,設卡的除了卡德拉的自警團之外,還有卡德拉公爵的部隊,小巷裡倒是沒怎麼設防,只要小心街上巡邏的騎兵就能摸進空港”
說完這些小孩抬起頭露出爽朗的笑容:“要帶路嗎?只要一個銀幣”
徐向北擺了擺手,跟小孩說再見接著他攤開了手裡的報紙
迎面就是一行大標題:首都發生變亂,大公遇刺身亡報導的內容是關於貝爾德公國統治者貝爾德大公遇刺身亡的始末,由於這個時代的信息傳播技術遠遠不及徐向北出生的地球,整篇報導里充滿了各種臆測,不過徐向北不在乎這報導里有多少虛假的成分,他只要知道大公死了就行了,他此時關心的是,大公遇刺和卡德拉今早的異常狀況有什麼關係可惜的是,他翻遍了整份報紙,都沒找到相關的說明
“大概是出於某種政治上的考量,”帕露菲聽在徐向北腳邊推測道,“沒準和下任大公的人選有關?”
貝爾德公國並不是採用世襲制,只要是有王室血統的大貴族家系,都擁有出任大公的資格,所以一旦現任大公掛掉,貝爾德內部就會掀起一輪的政治角力,最後由實力較強的一派勢力的領袖出任國家的首腦近年來由議會代為決定下任大公人選的呼聲越來越高,可惜這呼聲並沒有得到響應
稍事思考之後,徐向北聳了聳肩,淡然道:“也就是說,現在的狀況和我們沒什麼關係,對?那我們還瞎操心什麼,進屋,關門,就當作什麼都沒發生好了”
“說的也是”帕露菲爽快的贊同道,於是兩人一狗轉身回到店內
結果他們迎面就看到莉諾卡無精打采的趴在櫃檯上
帕露菲暗自嘀咕:“又來了啊……”
莉諾卡在多菲雷亞走後,多了個毛病平時她依然是那個吵得要死的元氣蘿莉,製作各種光魔製品的時候也想往常一樣幹勁十足,總而言之,就是看起來和從前沒什麼兩樣只不過,當她手頭沒事幹,又處於獨處狀態的時候,她就有一定機率進入像現在這樣的無精打采狀態雖然她自己嘴硬,打死也不承認,只是反覆強調“忽然覺得不想動罷了”,但是同住在弗朗西斯工房的居民們都知道,她其實是寂寞了
用帕露菲的話來說,就是“莉諾卡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交到可以打架的同齡朋友呢”
而每當看到莉諾卡進入這種狀態的時候,徐向北都會苦笑,直在心裡感嘆,這傢伙不管光魔技術多麼好,畢竟還是個孩子呢
察覺到眾人進屋,莉諾卡用緩慢的動作抬起頭,一邊搓著自己的眼睛,一邊用懶洋洋的聲音問道:“怎~麼~了?外面~發生了~什麼嗎?”
莉諾卡此時的聲音的威力還真是異常的巨大,光是聽聽都能讓人不由自主的感到洩氣
徐向北再一次聳肩,作了個手勢表示沒什麼可擔心的他根據以往的經驗,知道莉諾卡進入這個狀態之後必須等她自然恢復,大概一個多小時後就又是那個元氣蘿莉了
帕露菲則是半分欣慰半分無奈的嘆了口氣
就在這時候,店門外本來安靜到詭異的大街上,忽然傳來了馬蹄敲擊石板路面的聲音
那聲音由遠及近,最後停在了弗朗西斯光魔製品店的門外
那一瞬間,徐向北意識到,麻煩事來了
他剛這麼想,光魔製品店的木框玻璃門就在鈴鐺清脆的響聲中被人推開了
“打攪了”伴隨著馬車離去的抵達聲,一把挺熟悉的嗓音在徐向北背後響起,“夏亞先生,莉諾卡小姐,又見面了呢”
徐向北有些沮喪的回過頭,意料之中的看到了布里多瓦帝國議會派在貝爾德的高層幹部卡扎克的臉
依然是商人打扮的卡扎克脫下禮帽,向徐向北鞠躬,臉上帶著莫名的笑意,圓圓的眼鏡片反射著蒼白的光芒..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5-6-28 22:52:33
039 輕風起自卡德拉(3)
徐向北一下子把臉拉了下來,他肩膀上把多菲雷亞從帝都帶出來時留下的傷開始隱隱作痛,這疼痛和他後腦勺上的涼意一道提醒他,這回可不能像對丹布朗老頭的委託時那樣,一定要確實、明確的將委託拒絶掉——此時徐向北心裡已經認定卡扎克是來提出某些十分危險的委託的了
實際上,他猜得一點沒錯
卡扎克進門以後,跟在他身後的年輕人朝門外左右看了看,這才把門關好,然後就把雙手抱在胸前,靠著門邊的牆壁站那不動了,鋭利的目光在店子裡掃視一圈後,又對準的屋外的街道
看到進門的是卡扎克,莉諾卡臉上的無聊和慵懶登時減少了幾分,她指著卡扎克的鼻子小聲的“啊”了一聲,卻又沒了下文,一副苦思冥想的樣子保持著手指卡扎克鼻子的姿勢僵在那裡,過了好一會才終於想起些什麼,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叫道:“你是委託我們做炮的那個人”
看起來莉諾卡把卡扎克的名字徹底忘記了
帝國議會派的代理人對此似乎並不在意,他再次對莉諾卡行禮,用百分百的紳士口吻說道:“莉諾卡小姐,您近來過得是否如意?”
莉諾卡也不理會他的客套,伸著脖子就往他身後看,隨即不自覺的露出非常失望的表情
“非常遺憾,王女殿下並沒有能與我們一道前來拜訪”察覺到莉諾卡下意識的動作當中所蘊含著的含義之後,卡扎克嘴角微微上揚,又立刻復歸平靜,可是那一瞬間,徐向北總覺得他稍縱即逝的笑容裡蘊含著某些特殊的含義,感覺就像是看到自己的目的多了一份達成的希望後的喜悅就在徐向北琢磨卡扎克表情背後的含義的同時,這位議會派代表話鋒一轉:“不過,我們今天來要談的事情,卻和多菲雷亞殿下息息相關”
因為在卡扎克進門的瞬間就在心裡反反覆覆念叨了無數遍“要乾淨俐落的拒絶”,徐向北聽到“談事情”這個字眼的同時,就立刻大聲喊了出來:“我拒絶這委託我不接”
隨即他意識到自己這麼說肯定是起到了反效果,哪有不聽委託內容就斷然拒絶的道理呢?至少在各方面都滿單純的莉諾卡看來,這應該是讓人無法贊同的事情
果然,莉諾卡衝著徐向北嘟起了嘴巴,臉上倦意也因為不悅而一掃而空:“夏亞,至少要先聽聽委託的內容啦你這樣斷然拒絶很沒有禮貌的,也不符合規矩啊”
於是卡扎克臉上又一次閃過剛剛徐向北已經見識過的那種笑容,這讓徐向北越發感到接下來要聽到的這個委託的內容實在是很不妙,而且不知為何,他總有種感覺,覺得自己肯定是賴不掉那個委託了,哪怕那委託再危險——那是絶對不可以的他肩膀上的傷口似乎變得痛了,儘管經過半個多月的修養這傷早就癒合到了不碰觸就不會痛的程度了剛剛哪有東西碰到徐向北脖子上的繃帶啊,所以那明顯是心理作用,在這種心裡疼痛的刺激下,徐向北拋開心裡那“推不掉這次委託”的不詳預感,在心裡再一次告誡自己,無論如何也一定要推掉這次的委託
哪怕這個委託又是事關多菲雷亞的生命安全什麼的雖然這麼說有點對不住那位雖然傲氣,其實心地還不錯的王女殿下,可是徐向北不是那種會為了一個多星期的共同生活就拿自己生命開玩笑的俠義之士,他只是一個資深級別的宅男罷了,那麼高尚那麼偉大的事情他做不來何況,他徐向北自己可知道得很清楚,之前能闖過那麼多危險,與其說是自己的技術牛逼,還不如說運氣太好,子彈什麼的都繞著自己走,別的不說就劃傷他肩膀那片石頭碎片再偏那麼幾公分,把頸部大動脈給拉個口子,那他徐向北就死翹翹了
從容鎮定是一回事,那是他徐向北的天賦,想不想找死就是另一回事了
不過既然莉諾卡都這麼說了,就聽聽委託的內容再做決斷徐向北在心裡尋思,清楚的瞭解委託的內容之後,針對委託的難點編造理由,推託起來也顯得底氣比較足,不是麼?
所以他也換上和卡扎克臉上差不多的“商談用表情”,沖卡扎克做了個請的手勢
雙方在不大的店面中分別落座之後,卡扎克回頭看了看自己那守在門邊的隨從,年輕人用點頭來回應卡扎克的目光,他的眼睛只是在電光火石間向屋裡瞥了瞥,就又回到櫥窗的玻璃上,一眨不眨的監視著門外的街道
卡扎克重正襟危坐,這才清了清嗓子,用公事公辦的語氣開始講述他的來意:“雖然現在情況相當的緊急,不過為了讓各位準確的瞭解我們的狀況以及委託的背景,還是容我從頭道來”
莉諾卡忙不迭的點頭,徐向北則和趴在櫃檯上的帕露菲對視了一眼,才不緊不慢的抬起支在桌上的右手,做了個請便的手勢
“十八天前,”也許是為了加強那種鄭重其事的感覺,卡扎克再次清了清嗓子,一雙小眼睛在圓圓的鏡片後面閃著精幹的光芒,“當我們意外的與三王女多菲雷亞殿下碰頭之後,我們就一直在考慮到底要怎麼樣才能幫助國內的同僚們,可惜的是,我們在貝爾德的勢力雖然不弱,特別是在金錢方面,甚至可以說是達到了大型跨國商行的程度,但是僅憑我們的力量是無法組建出一支能夠回國參戰的義勇軍艦隊或者僱傭兵艦隊的,對於我們無法這樣做的原因,想必在座的幾位也都心知肚明?”
“羽翼,對?”說話的時候,徐向北雙手支在櫃檯上,十指交叉併攏遮住自己的嘴巴,做沉思狀,這個姿勢是他從動畫《世紀福音戰士》裡學來的,這是他一時間能想起來的最具備“沉默的威嚴”的姿勢,為了學得像,他還特意帶上了眼鏡
可惜的是,徐向北這姿勢好像沒起什麼作用,卡扎克聽完他的話以後神色如常的應答道:“您說的沒錯,夏亞先生就算我們有再多的錢,也無法輕易的購得高級的人形羽翼,就算羽翼能弄到,也無法在短時間內找到能和她百分百契合的翔士,我們沒有那麼多的時間等他們慢慢的磨合”
徐向北點頭表示自己瞭解了,而莉諾卡則顯得有些急不可待,連聲催促道:“然後呢?然後呢?”
卡扎克並沒有立刻接下去,而是深深的吸了口氣,那一瞬間他臉上浮現出幾分懊惱,幾分悔恨,可是因為他之前給徐向北和帕露菲留下了太過深刻的固有印象,這一人一狗看著他的表情反而警覺起來,覺得這背後隱藏這什麼把戲
稍微平復了一下自己心情之後,卡扎克接著說道:“所以為瞭解決這個問題,王女殿下想到了一個好主意,或者說,在當時看來確實可行的主意她決定向貝爾德的議會派貴族求助,以自己為人質,請求他們將自己的翔士團以傭兵的名義秘密租借給我們,以便和二王女的翔士團對抗,等我們保住南十字天區之後,我們除了會付給相應的報酬之外,還可以將南十字天區靠近貝爾德空域的兩塊大陸的管理權交給他們”
聽到這裡徐向北在心裡暗笑,心說這和當年中國國內革命時期中的資產階級知識分子妄想通過承認不平等條約來換取帝國主義對自己支持的做法一樣,實在是天真得可以
卡扎克不知道徐向北此時的想法,他掃了眼櫃檯後的兩人莉諾卡和徐向北,接著說:“當時這個計劃在所有的計劃裡,看起來是可行性最高的一個,而且兩位多少接觸過多菲雷亞殿下,您二位肯定知道,多菲雷亞殿下在某些時候實在是非常的固執,所以這個計劃最終得以實行,我們和貝爾德議會派貴族的領袖卡德拉公爵進行了接觸,並且達成了初步的合作意向可是,就像您二位已經知道的那樣,二王女卡特雷亞的勝利來得太快了,完全出乎我們的意料,就在我們要完成最後的協議簽訂步驟前,南十字天區投降的消息就傳到了貝爾德瑞瑪,於是合作就告吹了”
“再接著,”這時,一直趴在櫃檯上靜靜聽著的帕露菲忽然站了起來,一邊用自己的爪子敲擊著桌面,一邊接過卡扎克的話頭,“在你們和公爵脫離接觸之前,貝爾德的大公閣下就慘遭毒手,對不對?然後擁有王室血統,具備繼任大公資格的卡德拉公爵就扣下了多菲雷亞,準備將她轉交給布里多瓦帝國以換取帝國的支持,以此來確保大公之位落入自己手中,我沒猜錯?”
帕露菲這麼一說,徐向北立刻就明白了,本來他在聽卡扎克說明的時候,腦海裡就隱約浮現出某些能將所有一切零碎的信息串聯起來的東西,帕露菲的話讓他一下子抓到了這條隱藏的繩索的一端,所以他順著摸了下去:“然後,公爵為了保證重要人質的安全,就將多菲雷亞轉移出了帝都,換到自己領地來囚禁,對?然後你們希望我去幫你們把你們的王女殿下救出來,我沒猜錯?”
“您能如此快的掌握狀況,真是讓整個過程加快了許多吶”卡扎克揚起嘴角,用公式化的語調讚揚道
現在整間屋裡不明白狀況的恐怕只有莉諾卡了,小丫頭一臉茫然的來回看著卡扎克和徐向北,張著嘴巴發出不明所以的聲音:“咦?咦?什麼什麼?到底怎麼回事啊?”
帕露菲立刻用莉諾卡都能馬上理解的方式說明道:“簡單來說,多菲雷亞小姐又被抓了”
“啥”莉諾卡立刻高聲叫了出來,隨即小丫頭察覺到聲音這麼大可能會引起某些人的注意,趕忙用手摀住了自己的嘴巴
徐向北嘆了口氣,再一次接過帕露菲的話頭:“不但如此,這位卡扎克先生還希望我能像上次一樣,跑到公爵的府邸裡……”
“是卡德拉警備團監獄”卡扎克輕聲糾正道
“好,警備團監獄,這位先生希望我能夠潛入監獄,將那位王女殿下安然無恙的帶出來”
聽完徐向北的話,莉諾卡沉默了
卡扎克像是有話要說,可是徐向北沒給搶在他前面再次開口:“別跟我說警備團監獄的戒備沒有想像中那麼嚴或者類似的話,今天大街上戒備和巡邏的部隊裡就有公爵的衛隊,我不相信關押重要人質的監獄會沒有換防我就這麼跟你說,這種送死的任務,我不接”
“但是,如果多菲雷亞殿下再次被送回帝國,等待她的只會是比斷頭台可怕的東西?”卡扎克繼續勸說著,而且他似乎瞭解到徐向北的意志非常的堅定,所以將打開缺口的希望放到了莉諾卡這邊,“難道你們想對她見死不救麼?好歹多菲雷亞殿下和你們還算是有緣?”
莉諾卡眉頭皺了半天,最後終於有些遲疑的開口:“您說得沒錯,那樣的話,多菲真的很可憐……但是,那個,讓夏亞和我一起從公爵衛隊駐守的監獄裡把多菲帶出來,這……我、我絶對不是害怕工房被沒收哦……雖然我確實很不想丟掉爺爺的工房啦……但是,啊,這麼說,就算我們倆真的幫助你們,還是失敗的機會比較大,不是麼?這根本就是賠本的買賣嘛所以,儘管很對不起多菲……但是……”
“不是失敗的機會比較大,是絶對會失敗”徐向北贊同著莉諾卡的話語,“我可是從空中看過那個監獄,換上精鋭的公爵衛隊的話,那壓根就不是憑我們幾個人的力量能對付得了的,所以莉諾卡你說的沒錯,這個買賣只會把我們也一塊賠進去,當了王女的陪葬”
說著徐向北伸手摸摸莉諾卡的頭,想讓莉諾卡那因為對多菲雷亞的愧疚而扭做一團的臉蛋稍稍舒展他們二人都沒注意到,站在櫃檯上的大狗帕露菲臉上的神色有些異樣,最後,大狗再一次趴到了櫃檯上,下巴枕上自己的前爪,默不作聲的閉上了眼睛
“但是,”卡扎克還不死心,“您不是從防禦加嚴密的帝都法場將王女殿下送到了貝爾德瑞瑪麼?我覺得,憑著您的實力,要解決現在的問題,那絶對是小菜一碟才對啊”
徐向北不由得在心中苦笑,還“您的實力”,看來扮豬吃老虎的橋段和自己是越來越遠了啊
“卡扎克先生,”徐向北不緊不慢的對布里多瓦議會派的代表說道,“我想提醒您,將王女殿下從法場救出來送到帝都外圍安全地點的,是丹布朗老先生和他的部隊,我只是負責運送罷了,所以抱歉,這次我們愛莫能助,不過您和您的手下要是有辦法把王女弄出來,我倒是不介意再把她送到別的什麼地方去”
徐向北以上這段話扯了個不大不小的謊言,如果他早這麼低調的話,也許就不會有這麼多麻煩了
看來最後這句話終於奏效了,卡扎克嘆了口氣:“是這樣啊,原來如此,您二位是決意不肯幫忙咯?”
徐向北乾脆的點頭,莉諾卡則遲疑的稍稍頷首
卡扎克再嘆了口氣,他把自己鼻梁上的眼鏡拿了下來,從懷裡掏出一塊綢子手絹,擦拭起眼鏡的鏡片,一邊擦一邊用近似自語的語氣說道:“看來,這次我卡扎克是無法盡到自己的責任了,那麼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向公爵自首,用另一種方式陪伴殿下走完最後一程了不過,在自首之後,我可能會受不住拷打,供出究竟是誰幫助我們製作了那麼襲擊法場用的大砲,又是誰幫助我們將王女殿下偷渡到貝爾德來的,沒準這能讓我少受點痛苦呢”
說完卡扎克又一次抬起眼睛,從那細小眼眶中射出的目光,似乎因為少了鏡片的遮擋而變得加鋭利他來回看著莉諾卡和徐向北,一邊露出狡詐的笑容一邊問道:“您二位說,是不是這個道理啊?”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5-6-28 22:53:01
040 輕風起自卡德拉(4)
最初的驚訝過後,徐向北意識到,對方也是黥驢技窮了,這一招威脅看似狠毒實則不然——它有一個很致命的缺陷,會用到這種威脅手段,說明對方也想要放手一搏了,因為這招一出,基本上雙方就再也沒有可能繼續對話了誰會和威脅自己的人開誠佈公啊
由於看到了推掉這次委託的希望,徐向北非常想大笑,不過他憑著自己那與生俱來的定力將這衝動壓回了自己意識的深處緊接著,某些沉重的東西在他心裡升騰起來,伴隨著一同生活的那一週多當中,多菲雷亞的種種表情,他似乎又聽到那個不坦率的孩子在告別時好不容易擠出來的感謝:“這些天……非常感謝……”
那孩子,又要面對死亡的威脅了呢剛剛冒出這樣的想法,徐向北就把它硬生生的壓了回去,就算自己去以卵擊石,也於事無補,不對麼?畢竟自己並不是那種只靠勇氣就能應對一切的“勇者”啊所以,這個委託,還是要毫不猶豫的拒絶掉
不過因為擔心一下子將對方的威脅頂回去有可能讓對方惱羞成怒,真的去把這威脅付諸實施,徐向北裝作被這威脅震懾到,猶豫了一會後有些無奈的把手一攤:“好,不過我們需要至少兩週時間來做準備,而且……”
“那是不可能的,”卡扎克就和徐向北預料中的一樣,對徐向北的話語大搖其頭,“明天多菲雷亞殿下就會移送公爵在郊外的城堡要塞,到了那裡就真的是什麼人都束手無策了”
聽完卡扎克的說法,徐向北聳了聳肩,長長的嘆了口氣,隨即站了起來
“咦?咦?夏亞你幹什麼?”從剛剛開始莉諾卡就是一副不知所措的樣子,看起來剛才那段談話早已脫離了小丫頭能理解的範疇,她還真是對光魔科技和烹飪之外的事情遲鈍得可以吶
“當然是收拾行李啊,”徐向北一副理所當然的語氣回應莉諾卡,而且還伸手摸了摸莉諾卡的腦袋,“莉諾卡你也趕快收拾,我們要一起跑路了”
徐向北話音剛落,那邊卡扎克那從容的表情出現了一絲鬆動,他把眼鏡重架回鼻梁上,卻不小心把擦眼睛的絲綢手絹給掉到地板上了
辛德蕾拉也在這個時候掐到好處的展現出她和徐向北的默契,少女跟著徐向北站了起來,用稍顯擔心的語氣問道:“沒問題麼?”
“當然沒有,我們可是逃亡的專家啊”說完這句話徐向北立刻後悔到胃痛,來了異界之後自己因為像這樣裝逼吃的苦頭還不夠麼,他真想使勁抽自己的嘴巴子
不過,這個時候,這句話對卡扎克來說,那是直取死穴的致命一擊:他告密是他的事情,徐向北他們就一定要乖乖的呆在原地被抓麼?要知道,那可是能從因為法場事件而舉國戒備森嚴的布里多瓦帝國將多菲雷亞帶出國境的厲害傢伙啊徐向北,你注定是無法扮豬吃老虎了
“等一下,”卡扎克叫住正要離開的徐向北,依然不死心的勸說道,“就不能再考慮一下?”
“不考慮,你們要有辦法你們自己去救,我不在意再送那位王女殿下一次,但是讓我去救人那就敬謝不敏”
“原來如此,那看來我們只好靠自己了”卡扎克重重的嘆了口氣,彷彿一下子老了很多,他一邊撐著椅子的扶手從櫃檯前站起,一邊用略帶歉意的語氣接著說道,“原本這就該是由我們自己來的事情,想要借助夏亞先生的力量也是想增加下成功率而已,為此打擾二位了,真的是非常非常的抱歉”
“這……等一下”看著走向店門的卡扎克,莉諾卡站了起來,小丫頭的臉蛋已經完全擠成了一團,“這個……”
看著焦急的想著措辭的莉諾卡,帕露菲從櫃檯上站了起來,似乎想開口說些什麼,卻被徐向北搶了先徐向北右手按住小女孩的肩膀,用力的捏了捏,用低沉的聲音說道:“我們他吸了口氣,我們對此無能為力”
“夏亞……”莉諾卡喃喃的抬起頭,用濕潤的雙眼向徐向北望去,可是徐向北卻別過臉去,像是在逃避少女的目光一般,於是莉諾卡再次低下頭去,牙齒在自己的嘴唇將自己的嘴唇咬得發白
“我們無能為力”徐向北再一次說道,向莉諾卡,向卡扎克,也是向他自己強調這一點
莉諾卡低著頭,顫抖著默不作聲,畢竟還是個小女孩,莉諾卡還沒有積累到足以讓理智完勝感情的社會經歷瞭解這一點的徐向北鬆開小女孩的肩膀,輕輕摸了摸她的腦袋,就繼續邁開腳步,走向通往工房的大門
被莉諾卡叫停的卡扎克默不作聲的看著這一幕,接著他再一次向著莉諾卡和徐向北鞠了一躬,嘴裡無聲的說了一句“謝謝”,就戴上一直拿在手裡的禮帽,繼續走向門口
“你們,”忽然莉諾卡再一次開口,“你們接下來打算怎麼做?”
“我們雖然不是專家,比您二位加不可能救出殿下,但是,我們和二位不一樣,我們有不得不去嘗試的理由”卡扎克背對著店內的眾人,聲音裡透著些許的悲壯,“我們弄了幾套公爵衛隊的制服,靠著這個應該能滲透過監獄外圍的自警團防衛線,然後我們準備以突襲的方式強行突破……不過,就像夏亞先生說的那樣,監獄的設防將遠勝以往,這個方法恐怕是凶多吉少,所以,大概我們不會再見面了”
說完卡扎克回頭對莉諾卡露出笑容,那笑容和他往常露出的那種總是讓人覺得別有深意的笑容不同,那大概是這個看起來奸詐無比的中年人自成年以來露出的最真誠的笑容了
就在這個時候,有什麼東西在徐向北腦海裡閃過
衣服?喬裝打扮?某個念頭從徐向北大腦的某個角落鑽了出來:這個世界是個信息閉塞的時代,照相技術還沒發明,僱請畫家給自己畫像是貴族們的奢侈愛好,畫出來的畫也都是掛在貴族的宅邸裡所以,領民往往不認識領主,低級士兵也常常從未看清楚過高級軍官們的臉,所以在這個世界,衣服和裝飾,氣質,是普通人辨別高位者的唯一手段,那麼……
卡扎克的話刺激著徐向北那本來就不是很正常的神經,一個有些瘋狂的計劃漸漸浮現在他的腦海裡
“等下,”徐向北忽然抬起右手,叫住已經走到門邊的卡扎克,“你們弄了幾套公爵衛隊的制服?想滲透過外圍警備?”
“是的,請問,有什麼問題嗎?”卡扎克回過頭,完全是一副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的樣子
徐向北聽完居然笑了笑
這是怎麼回事呢?徐向北是個深度宅,這我們都知道,但是徐向北宅面之廣,恐怕就很少有人能想像得到了——他可是遊戲動畫漫畫電影美劇小說全面制霸的級宅在這一刻,他的宅技能裡標著“美劇”字樣的那部分被徹底激活了徐向北的美劇啟蒙作品是一部鼎鼎大名的二戰題材劇集,國內的譯名叫做《加里森敢死隊》,和他同年齡的小孩子們大多都看過徐向北這人從小思維就和常人不一樣,別人看完《加里森敢死隊》都無一例外成了帥氣的飛刀小夥“酋長”的粉絲當然那時候還沒粉絲這詞,他徐向北偏偏喜歡其中的“戲子”
這故事裡的“戲子”,原本是蜚聲國際的大詐騙犯《加里森敢死隊》講的就是盟軍啟用一幫身懷絶技的重犯們編成別動隊進行特種行動的故事,在成為盟軍別動隊的一員之後,他利用自己掌握的多種語言,以及出色的演技,套上一套德軍軍服就哪都敢去,入敵營就如在自己後花園閒庭信步一般,每每把德國軍官們蒙得找不著北
“穿上合適的衣服,只要你夠橫,那你就哪都能進,包括德國軍營”——這是“戲子”在《加里森敢死隊》裡說過的話,此時這句話清晰的浮現在徐向北的腦海裡按照徐向北這半年多來的瞭解,這個世界中絶對下級和上級間的接觸比二戰的德軍要少得多,相關的制度比之當年德軍的制度要簡陋得多,可以說是漏洞百出,那麼,為什麼這回他徐向北不能也當一次戲子,來個打入敵人內部,“智取威虎山”呢?
徐向北越想越覺得有道理,我們已經知道,徐向北這人判斷一個事情是否能成功,其實是相當的唯心的,關鍵就在於,他自己覺得有沒有門他覺得沒門的時候,他能擺出千千萬萬條理智的理由,他要覺得有門,那就是有門,再多理智理由也沒用
何況徐向北這個宅,一想到自己要乾和孩童時代最崇拜的戲子幹過的事情,就不由自主的興奮起來
他徐向北此時因為那奇異的翻譯機制的存在,掌握的語言數量只怕比“戲子”還多,每種都倍兒地道,在地球時玩那麼多COSPLAY撒那麼多謊,演技就算比不上戲子,也多少算是有點也就是說,這是天賜良機啊這是徐向北一相情願的想法
想到這裡,徐向北猛的轉身打工房大門邊走了回來,從櫃檯旁的雜物架上抽出卡德拉的城區地圖,刷拉一下攤開,右手手指啪的一下按在代表卡德拉監獄的那一小塊圖標上,雙眼緊盯著監獄周邊的街區構成,一邊沉思一邊用左手的食指和中指有規律的敲著櫃檯的玻璃桌面
卡扎克立刻察覺到委託的轉機,趕忙湊了上來,點著距離監獄大概兩個街區的商業城區的一角,用微微有些顫抖的聲音說明:“我們在這裡有個偽裝成商行貨物區的房子,裡面藏了一艘小型快艇”
徐向北也不吱聲,依然敲著桌面沉思著
店麵裡一下子變得寂靜異常,只有牆邊的大擺鐘還在哢噠哢噠的走著
“如果,”徐向北忽然抬起壓住地圖的右手,食指和中指懸浮在半空,“如果我讓你們趕製一套卡德拉大公的近衛翔士制服,今晚之前能做好麼?”
“這……也許我們可以讓公爵府上的傭人從洗衣房裡偷一套,傭人裡有我們的內線”
徐向北點點頭,又開始對著地圖沉思起來,左手的食指和中指依然規律的敲打著櫃檯的玻璃桌面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卡扎克下意識的掏出手帕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可是他忘了那手絹曾經掉在地板上,於是他的額頭出現了兩道顯眼的黑道道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徐向北長長的嘆了口氣,隨即搖著腦袋自嘲的笑了:“丹布朗那老頭說得對,我就是個爛好人”
然後他抬起頭,看著卡扎克的目光已然產生了異常劇烈的變化
“這活有點意思,所以我接了”
徐向北話音剛落,莉諾卡就如釋重負的歡呼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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插花,請注意關鍵詞,按照熱血作品門閥集英社的定義,熱血可以拆分為:友情、勇氣、勝利三個部分所以想看無情無義的流氓主角的人,你們可以下架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5-6-28 22:53:34
041 輕風起自卡德拉(5)
“莉諾卡,這行動你不用參加了”對著興奮的莉諾卡,徐向北當頭一盆冷水澆了下去,“不管成功與否,我們都不太可能回到這裡來過安生日子了,莉諾卡你不想失去爺爺留下的工房?”
莉諾卡為難的皺起了眉頭,有些猶豫的呢喃:“是……這樣沒錯啦,但是,夏亞你一個人去的話……”
徐向北伸手按了按小女孩的腦袋,對她露出了笑容:“這次又不是戰鬥行動,你那些爆炸發明幫不上忙的而且,你不是總想著要成為和你爺爺一樣偉大的光魔工匠麼,工房是必不可少的東西?”
徐向北嘴上這麼說,其實是不想把小丫頭捲入這麼危險的行動中罷了,他希望至少莉諾卡的日常能夠繼續徐向北很喜歡余秋雨文章中的一段話:“朋友不是你的應急儲備,真正的友情關鍵在於‘無所求’”所以他此時並沒有去想莉諾卡的加入能對任務有多大的幫助,而是以這些日子以來逐漸建立的、類似家人的情感,希望莉諾卡今後也能過得平安,快樂
莉諾卡聽完徐向北的話,依然低著頭,還撅起了嘴巴,隨後她的嘀咕讓徐向北大跌眼鏡:“我、我的發明才不是只會爆炸呢……”
原來比起即將奔赴險境的熟人,還是工匠的榮譽比較重要麼?
徐向北有些無奈的眨了眨眼睛,就順著莉諾卡的話說了下去:“那麼,你就努力做個製作出來的東西不那麼喜歡爆炸的工匠咦,帕露菲,怎麼了?”
後面那句話是對趴在櫃檯上的大狗說的,徐向北總覺得從剛剛開始那大狗就是一副有話要說的樣子
帕露菲看了看莉諾卡,搖了搖頭又趴回櫃檯上,沒有回答徐向北的問話
徐向北看著帕露菲那透著一種愛理不理的氣息的背脊,末了只是聳了聳肩,也不去計較了他把攤在櫃檯上的地圖一卷,夾在胳膊底下,對卡扎克他們做了個“走”的手勢
於是他們四人由一直守在店門前的年輕人打頭,推門走出了店面
一下子變得空蕩蕩的店門裡,莉諾卡依然站在原地,依然低著頭,小丫頭那窄小的肩膀,從辛德蕾拉走出店門那時起,就輕輕的顫抖著
“莉諾卡,”趴在櫃檯上的大狗帕露菲稍稍側過臉,看著自己的小主人,它剛開口輕輕叫了聲小女孩的名字,卻又改變了主意,將話語吞回了肚子裡,只是用莉諾卡聽不見的聲音自語道,“決定要自己做才有意義,對吧,搭檔”
這個“搭檔”到底指的是現在的莉諾卡,還是不知道身在何處的弗朗西斯老爺子,那就只有帕露菲自己才知道了
就這樣,弗朗西斯工房的這一天,就在憂鬱和沉悶中悄然度過
當天深夜,空港外圍商業區的一條小巷裡,徐向北正在議會派提供的臨時據點裡最後一次檢查自己的著裝偷來的卡德拉公爵近衛翔士團軍服套在徐向北身上還算滿合身的,大概在決定偷哪套衣服的時候按著徐向北的個頭刻意挑選過卡德拉公爵估計是個不太喜歡浮華的人,徐向北身上這套軍服的設計顯得十分的簡約,也正因為這樣,紋在軍服右胸的那團代表軍服主人階位的火焰就顯得格外的耀眼——很好,真正是徐向北要的效果
不過議會派的內線膽子還真大,烈翼翔士的衣服都敢動,要知道那可是僅次於幻翼翔士的高階翔士啊徐向北一邊撫摸著自己胸前的那團火,一邊由衷的佩服著議會派們的勇氣
這時候辛德蕾拉輕輕拉了拉徐向北的衣角,少女在他身後小聲提醒:“時間到了”
“哦,好,我知道了”徐向北不慌不忙的回答到,接著又在鏡子前面擺了副不可一世的軍官派頭,對著鏡子裡的自己看了一小會之後,他回過頭,突發奇想的問辛德蕾拉,“我穿上這個是不是帥了點?”
辛德蕾拉臉上的表情出現了一瞬間的停滯,平時總是緊閉的小嘴頭一次的在不說話的時候微微張開,露出白皙小巧的門牙的一角緊接著,她微微眯起眼睛,疑惑的盯著自己的翔士,再接著,她皺起眉頭一臉苦惱,似乎在絞盡腦汁使勁的想著些什麼
“好了,夠了,你不用煩惱怎麼回答了,我全都知道了……”徐向北用飽經滄桑的、深受打擊的語氣收回了自己剛剛的問題
看到徐向北那有些沮喪的臉,辛德蕾拉伸出小手抓住了徐向北的手腕,向前小邁一步,用額頭輕輕頂住徐向北的下巴
屬於少女的體溫通過接觸的肌膚傳來,一下子就把徐向北那小小的沮喪沖得不見蹤影他抬起沒有被握住的右手,輕輕撫摸著辛德蕾拉的頭髮,少女則以腦門摩擦他的下巴作為回應
辛德蕾拉時不時表現出來的這種像小動物一般的行為,總是讓徐向北覺得異樣的歡喜
可惜就在這時候,煞風景的聲音在門外響起:“夏亞先生,夏亞先生,我們要出發了請問您是否準備好了?”
“好,就來”徐向北有些遺憾的抬頭應道,然後輕輕吻了辛德蕾拉的額頭,才鬆開少女,轉身推門走出屋子
辛德蕾拉看了眼剛剛徐向北一直在照的鏡子,發現自己的髮飾有些歪了,連忙抬手扶正,這才小跑著跟在徐向北後面出門去了
門外是一輛全黑色的四輪雙馬馬車,車箱的門上不知為何貼著一大塊黑色的布料,讓人覺得那後面藏著些什麼不可告人的東西,不過因為天黑,走在街上不仔細看倒也看太出來
徐向北和辛德蕾拉鑽進馬車之後,發現車廂裡已經坐了兩位身穿公爵衛隊制服年輕人,而一直跟在卡扎克身邊的那位年輕人則身穿公爵衛隊的軍官制服,坐在馬車前方駕駛座旁邊的加座上
隨著馬蹄敲打地面的清脆聲響,馬車緩緩在小巷中穿行因為已經到了萬籟俱靜的時刻,馬蹄聲在空蕩蕩的巷道里迴蕩,營造出些許壓抑的氛圍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馬車忽然停了下來,有人敲了敲車廂前部的壁板,輕聲對車裡說道:“靠近監獄了,我們準備出巷子,大家準備”
說著車廂門外想起一陣響動,聽起來像是什麼人把什麼東西從門上撕了下來
徐向北忽然明白那黑佈下蓋著什麼了:那下面應該是公爵近衛翔士團的標誌,畢竟如果被人看到標有這個標記的馬車從議會派的據點裡駛出,一定會惹一堆麻煩的
然後馬車再一次啟動,在規律的馬蹄聲中拐上大道,直接向監獄駛去
在通往監獄正門的大道上,就像議會派之前得到的情報說的的那樣,布設了好幾道由自警團把手的關卡,但是他們一看到馬車車廂上那公爵近衛翔士團的紋章,就乖乖的讓開了路
在貝爾德,自警團就相當於各個城市自己設立的傭兵部隊,目的主要是維持城內治安,保護商人們的財產,他們從城市商業行會那裡領取軍餉,而這些軍餉實際上都是由城內各個大商行聯合分攤的由於以上這些原因,自警團其實是很容易打發的對象,所以就連在議會派原先的計劃裡,都沒有把自警團視為太大的威脅
可是公爵衛隊不同雖然“公爵衛隊”這個稱號僅僅是卡德拉公爵名下負責保衛領地的正規軍的統稱,並不是指那些守衛在公爵身邊的精鋭軍團那些叫禁衛隊,但是由於公爵衛隊的士兵們的社會背景類似與俄土戰爭時期的俄國哥薩克們,他們雖然不是貴族沒有封地,卻擁有不收田租的田產,而相應的,他們這個群體當中,每個成年男性都必須接受軍事訓練,並且在成年之後在公爵衛隊服役兩到五年不等,因此他們比之自警團,要加訓練有素,榮譽感和責任心也要強
不過,這並不代表沒有空子可以鑽:在貝爾德的貴族軍隊中,翔士團一般享有比普通軍隊高級別的權威,就連那些不能飛的陸戰翔士,也被冠以榮譽護衛的稱號,比一般的地面部隊擁有大的權利;而翔士團中的精鋭,全部由風翼以上級別翔士組成的近衛翔士團則加誇張,近衛翔士們甚至擁有類似納粹軍隊中黨衛軍軍官的權利
這也正是徐向北敢犯險的頭一個理由第二個理由是在他決定參加這個營救行動之後才知道的:為了獲取自己領地內大型商會的支持,公爵並沒有把全部的守備任務交給公爵衛隊,他依然保留了卡德拉警備團監獄的監獄長的職能,並且將接防監獄的公爵衛隊名義上的指揮權交給了監獄長根據議會派提供的情報,監獄長是個貪生怕死之人,於是徐向北就盯準了這個軟柿子
計劃很簡單也很瘋狂,由徐向北大搖大擺的走進監獄,藉著身上老虎皮的威力,以獲得議會派劫獄的情報,臨時換關押地點為名,將多菲雷亞帶出來當然這個蹩腳的理由多半會引起實際掌握監獄當中衛隊指揮權的軍官們的疑心,不過那不重要,在他們查證之前,徐向北認定他們沒有人敢檔下一名近衛烈翼翔士,當他們查證後,徐向北早就出監獄了沒錯,徐向北的計劃在營救這部分就只是要求把多菲雷亞帶出監獄而已,然後他們就可以隨便找個地方就地藏起來,讓準備好的馬車沿著大路狂奔引開敵人,接下來議會派藏著的那條快船會繼續充當誘餌,引開對方的追捕,徐向北再趁機和辛德蕾拉一起,把多菲雷亞送走
在制定計劃的時候,議會派的負責人們一直在搖頭,卻又因為徐向北的“實力”而只能把異議往肚子裡吞——他們也沒有好的辦法,乾脆就交給“專家”
通過了數道關卡之後,馬車終於抵達監獄的大門,守備在監獄正門前的公爵衛隊士兵原本有些鬆懈,靠在一起抽菸聊天什麼的,一看到塗著近衛翔士紋章的馬車在監獄門前停下,全都一個機靈彈得筆直
坐在副駕駛座上軍官打扮的年輕人惡狠狠的對那幫士兵大喝:“開門,XXX翔士大人緊急視察”XXX是徐向北冒充那人的名字
公爵衛隊的兵丁們都有些不知所措,眼睛齊刷刷的轉向帶崗的軍官
“這……”那軍官只是個尉官,看起來也不是貴族出身,所以支支吾吾的說不出話來
就在這時候徐向北選準了時機拉開馬車車門上的小窗,探出帶著傷疤的那半邊臉他一邊在心裡默念“戲子”的那句名言,提醒自己要夠橫,夠橫,一邊對著那軍官劈頭就喝:“怎麼回事?還不快開門該死的把你們典獄長找來”
帶崗軍官猶豫了下,揮揮手,示意士兵們開門,再用食指衝自己的部下的其中一個一指,像是要向突然到來的翔士大老爺顯示自己的能幹似的,大聲下令:“你,去把典獄長找來,要快”
而說話間,徐向北的馬車駛進了監獄的內院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5-6-28 22:54:07
042 輕風起自卡德拉(6)
“喂,帕露菲”莉諾卡趴在櫃檯的桌面上,用有氣無力的聲音呼喚著陪伴了自己五年多的夥伴
“啊”舒展全身躺在店面地板上的大狗也用同樣顯得很無力的聲音回應著小女孩的呼喚,這主僕二人從上午徐向北離開時起,就一直保持著這個狀態,沒什麼太大的變化,莉諾卡甚至從入夜以來就一直趴在櫃檯上
莉諾卡聽到帕露菲的回應後,又沉默了一會兒,才用和她年齡不怎麼相符的追憶的語氣,接著說道:“還記得爺爺剛回來那一年的事情麼,當時,我問爺爺,為什麼他都回來了,卻沒有把招牌換過來呢?那樣的話大家不就不知道這裡已經不是鐵匠鋪了麼?”
彷彿為了呼應莉諾卡的話語,弗朗西斯光魔製品店門外掛著的招牌在風的吹拂下輕輕晃動了起來,只有鐵匠鋪才會用到的鐵鑽和鎚子在風中搖擺,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這聲音透過店面的櫥窗和未上鎖的店門傳進來,加凸顯了店內的寂靜
過了一會,莉諾卡才接著說道:“當時,爺爺的回答說,喂,帕露菲,你在聽麼?”
“再聽”趴在地上的大狗晃了晃自己的尾巴作為回應
“真是的,你也認真一點嘛……”莉諾卡不滿的嘟囔著,隨即像是鬧彆扭似的不做聲了,直到帕露菲問了一句“然後”,她才接著回憶,“當時爺爺跟我說,爸爸因為無法很好的掌握光魔技術、無法讓弗朗西斯家的店舖繼續以光魔工房的形式續存下去,而一直生活在愧疚當中,所以,那個招牌要由我來換回來——在我成為金徽的時候,由我來把它換回來爺爺還說,死去的爸爸一定是這樣期望的,他也是這樣期望的……”
“啊,”帕露菲像是也回想起來了,它稍稍嘆了口氣,回應莉諾卡的話語,“老頭子是這麼說過”
“所以說,”莉諾卡把一直貼在櫃檯桌面的玻璃上的臉抬了起來,目光低垂著,看向地上的大狗那輕輕晃動著的尾巴,“所以說,這個工房,至少在把招牌換回來之前,是絶對絶對不能失去的,對?”
這一次帕露菲沒有立刻回答,它停下了尾巴的晃動,沉默著,直到莉諾卡要再次開口催問的那個瞬間,才用心不在焉的語氣回了一句:“大概,是這麼回事”
“……帕露菲你也肯定點嘛不然的話……不然的話……”莉諾卡緊緊的咬著自己的嘴唇,下巴支在櫃檯上,久久沒有說下去,末了她從櫃檯後邊的椅子上站起,緩步來到店面右側的牆邊,伸手撫摸著掛在牆上的那把第一次碰到徐向北時她拿在手裡的大鎚子,那是她爺爺在離開前送給她的禮物
可能是撫摸著爺爺的禮物讓小丫頭心情平靜下來的緣故,莉諾卡用方才的語氣繼續訴說:“送走多菲的時候,我覺得很遺憾,也很悲傷,可是只要想著要是將來能再見就好了,心情就會好很多,可是這一次……夏亞可能……不會再見面了……”
莉諾卡的聲音再一次顫抖起來
帕露菲從轉過頭,看著莉諾卡,大狗的眼睛裡閃過一絲愛憐的光芒,它晃了晃腦袋,長長的嘆了口氣之後,換下剛剛那幅心不在焉的口氣,開口道:“莉諾卡,你知道弗朗西斯老頭是為了什麼才把我製作出來的麼?”
“哎?”對於大狗這個突如其來的問題,莉諾卡有些摸不著頭腦,只能回過頭呆呆的對上大狗的目光,“不是為了獲得金徽的稱號麼?”
大狗咧開嘴哼了幾下,聽起來就像是人類的笑聲:“老頭子可是在造出我之後,過了將近二十年,才像是突然想起似的,把我送到光魔工匠學會去參加金徽的鑒別大會,然後才獲得金徽稱號的啊”
莉諾卡聽到這個消息之後,嘴巴都驚得合不攏了,她老半天才擠出一個問句:“那、那爺爺一開始是為了什麼才製造你的呢?”
大狗擰回頭,把目光從莉諾卡身上轉向櫥窗外,看著外面那被夾在建築物屋簷之間的星空,隨即用緩慢的、像是回憶某些美好事物般的語調答道:“那還是我第一次睜開眼睛的時候,站在實驗桌邊上的那個小夥子對我伸出了手,他說‘你是我的羽翼,所以,讓我們一起踏遍天空的每一個角落’”
“哈?”莉諾卡瞪大了眼睛,臉上的表情顯得有些難以置信,“爺爺,是這麼說的?”
“是啊,隨後我們就真的乘著月光舟,踏上了原以為沒有盡頭的旅程就連在布里多瓦帝都的工房,都被那傢伙賣掉了”彷彿是回憶起那段充滿了歷險與豪情的歲月,帕露菲的語氣裡充滿了愉悅
莉諾卡的眼睛瞪得大了:“爺爺連工房都……”
“對,那是真的哦,雖然一直把光魔技術的極致當成自己的目標,可是那傢伙從來沒有刻意的去追求過啊”彷彿已經把要說的都說完了,帕露菲再一次擰過頭,直勾勾的盯著莉諾卡
最初的驚訝過後,莉諾卡一邊摸著爺爺最後的禮物,一邊低頭沉思著
忽然,她一把抓住了鎚子柄,將鎚子從牆上拽了下來
“帕露菲,你去把外面的招牌卸下來,如果被別人拿走了,我就沒有換掉它的機會了”
“啥?”帕露菲向著莉諾卡抬起自己的前爪,“你讓我怎麼卸?”
“隨便你怎麼辦,我還有別的東西要準備啦”莉諾卡丟下這句,轉身打開拉開工房與店面之間的大門,消失在門裡的同時,還不忘催促,“快點,帕露菲,我們要出門了”
看著莉諾卡離開的背影,帕露菲再一次咧開嘴笑了,接著它精神抖擻的從地上站起來,向著店門走去,邊走邊喃喃的自語:“稍微幫了她一點忙,我想你不會介意的,搭檔”
就在莉諾卡終於做出自己的選擇時,徐向北正從繪有公爵近衛翔士團標記的馬車上下來
在雙腳踏到地面的那一瞬間,徐向北裝模作樣的挺胸抬頭,用鄙夷的目光向著周圍掃視了一圈監獄的建築分佈就和他在空中俯瞰的一樣,四四方方的內院廣場裡空空蕩蕩的,靠進正門這邊的塔樓裡,住的大約是監獄的警備部隊,塔樓門口並沒有崗哨,只是頂部的平台和周圍的城牆一樣,時不時能看見巡邏士兵的頭盔;關押犯人的主堡佇立在內院裡側的一角,主堡門口有個雙人崗哨;主堡對面的角落裡是馬廄,騎兵們居住的四層塔樓緊貼著馬廄,有一半被埋在監獄厚厚的圍牆當中,同樣只有頂部平台有守衛在巡邏在監獄裡配備騎兵,是為了追捕那些越獄的逃犯,據說這只騎兵部隊因為成功抓捕多名逃犯而屢建功勛
不過這次這只騎兵部隊大概幫不上什麼忙了,因為徐向北的計劃裡,他們帶著多菲雷亞從監獄離開後,會立刻與馬車分開行動,鑽進卡德拉那彎彎曲曲錯綜複雜的小巷子,騎兵們實在是沒什麼發揮的餘地
唯一的有威脅的就是大門的守衛了麼,徐向北暗想,雖然計劃順利的話,這些守衛也不足為懼,但是還是做點準備的好徐向北轉身,對侍衛在馬車旁裝扮成公爵衛隊軍官的議會派小夥子遞了個眼色,隨即他向著馬車的伸出手,接過辛德蕾拉遞出來的潔白的小手,就像個真正的紳士一般將自己的羽翼扶下馬車
這時候胖得跟個球似的的典獄長正一邊扣著自己前胸的鈕子,一邊從監獄內院牆邊的小塔樓裡跑出來,屁顛屁顛的滾向徐向北
徐向北鬆開扶著辛德蕾拉的手,拿出一副高級軍官的派頭,呆在原地等著典獄長來到自己跟前
“呼、呼,翔士大人,呼……”跑到徐向北跟前的時候,典獄長已經上氣不接下氣,徐向北看著他那大汗淋漓的樣子,居然在一邊納悶起來,為什麼不管是遊戲還是電影還是小說,一提到典獄長就必定是個胖子呢?
這個時候還會因為這些無關緊要的東西納悶,我們只能說,這是徐向北的個人風格問題了而巧的是,徐向北的眼神因為這個疑問,一不小心忘了自己此時是很裝逼很傲氣的近衛烈翼翔士大人,直率的表現出他此時的疑惑
可典獄長此時已經被近衛翔士的突然來訪弄得如驚弓之鳥,他還以為是大公對他的表現不滿意了,所以才專門派人來找自己麻煩來著——所以徐向北那疑惑的眼神被他解釋成了鄙夷,因此儘管此時他的肺癟得就像在沙漠裡迷路多時的旅行者的水袋,他依然死死的閉上了使勁喘氣的嘴巴,生怕嘴裡的酒氣再洩露出多因為這個舉動,典獄長的臉霎時間變成了豬肝色
看到典獄長的頽相,徐向北暗自慶幸,看來自己是選對那個柿子了語出“柿子要挑軟的捏”
所以他驅散腦海裡無關緊要的念頭,繼續學著《加里森敢死隊》裡“戲子”的樣子,用高級軍官那冷酷高傲的聲音對典獄長下令:“由於有情報說,今晚布里多瓦議會派的餘孽有可能採取某些行動,所以公爵閣下特派我來檢查監獄的防務你明白該怎麼做嗎?”
一聽徐向北的話,典獄長先是鬆了口氣,接著又緊張起來:這人來檢查防務的,要是知道我在這個節骨眼上喝酒,那豈不是……
“你還愣著幹什麼?”徐向北一皺眉頭,換上不耐煩的臉色,語氣也比剛剛要凶上幾分,這臉色和語氣,搭配著他那十字傷,倒也挺合適,他背起手,沖內院另一頭的主堡一努嘴,“帶路”
“是、是,您這邊請……”典獄長哪敢怠慢,趕忙點頭哈腰,在前面引起路來
徐向北昂首闊步,派頭十足的跟在典獄長身後,走在他身後數步地方的是辛德蕾拉和充作副官的議會派小夥子,辛德蕾拉神色如常,倒是那議會派小夥子緊張得不斷的吞口水
進入主堡大門的時候,守衛在大門兩側的公爵衛隊士兵刷拉一下雙腿併攏,上了刺刀的步槍在胸前舉得筆直,而徐向北只是微微頷首致意
進入了主堡徐向北才發現監獄的戒備遠比外面看起來要森嚴得多,主堡內部崗哨的數量都快趕上蜂巢裡的工蜂了,就連徐向北都感到心裡有些沒底不過徐向北這人的優點大家都知道,他不為多餘的事情擔心,現在再打退堂鼓於事無補,乾脆放開手幹下去,於是他的步伐反而顯得自信了——要是露出膽怯,穿幫得快,這個道理徐向北當然懂
在主堡裡三拐兩拐,一行人來到關押重犯的地牢入口,入口處的鐵柵欄外,貼著通道的牆壁擺著兩尊等身大鎧甲人像,兩個人像之間擺了張長桌,一位公爵衛隊的校官正坐在桌子後面,手端紅茶藉著燭光看書,另外三名士兵直挺挺的站在軍官周圍聽到腳步聲,軍官抬起頭,看到徐向北的瞬間,他只是微微皺了皺眉頭,臉上顯現出疑惑的神色他就帶著那樣的神色,不緊不慢的放下手中的書,從容的站起,向來人彎腰行禮
徐向北知道,這個傢伙不好對付,在公爵衛隊裡,會在閒暇時和紅茶讀書的軍官,多半是貴族或者鄉紳,在加上那軍官不亢不卑的反應,徐向北料定這人見過不少世面
“額,中校,這位是……”典獄長雖然名義上掌握了監獄裡臨時駐防部隊的指揮權,可對衛隊的軍官們說話時還是不免一副奴才相
徐向北知道,這個時候把無能的典獄長撇到一邊,直接和軍官說話會顯得可信——公爵的近衛翔士怎麼會把一個自警團的商人主子們任命的典獄長放在眼裡,加上公爵衛隊的士兵們一向看不起自警團,這個做法是博取信任的最佳手段
“緊急視察”徐向北不動聲色的向前邁了兩步,直接用身體把典獄長擠到一邊去,同時一邊說一邊把戴在手上的白手套一隻一隻的脫下,疊在一起遞給身後的“副官”,“有情報說人質關押地點存在不安全因素”
那中校還是一臉的疑惑,他有些遲疑的問道:“可是,我們並沒有接到相關的命令啊?”
“是公爵閣下直接向我下達的命令,”徐向北不可一世的昂起腦袋,語氣顯得越發的傲慢,“中校先生,您要的公文隨後就到”
那中校也不答話,只是疑心重重的盯著徐向北的臉,徐向北也毫不畏懼的回應著他的目光
最後,徐向北的身份還是壓過了中校心中的疑慮,他低下頭,拿起羽毛筆,蘸了點墨水開始在桌上的任務日誌上做記錄,一邊寫一邊問:“在您視察之前,是否方便告訴我您的名字?”
徐向北這時的臉色看起來就像在表達著他的驚訝:“你丫居然不認識我?”
刻意的表演過後,徐向北鼻子裡哼了一聲,用有些不悅的語氣回答:“烈翼翔士格里高利,現在我能進去了麼,中校先生?”
“是的,您當然能”那中校一邊在任務日誌上飛快的記錄著,一邊揮手示意身邊的士兵去開門
就在這時候,徐向北忽然覺得,不能把這軍官放外面,不保險,於是沖那中校一指:“中校先生,請你也跟著來”
“這……”中校有些猶豫,“我的崗位是……”
“你的崗位是對確保人質安全最有利的地方所以你必須全力配合我的視察中校先生”
中校在原地猶豫了一會,才緩緩的點頭:“是的,我明白了”
於是這回換成中校領路,典獄長緊跟在中校身後,一行人進入了地牢
地牢的陰森立刻讓徐向北想起了玻璃渣的名作大菠蘿通俗的叫法是《暗黑破壞神》,他甚至覺得自己在地牢那潮濕的空氣中聞到了一絲血腥味沿著被火把照亮的空無一人的通道走了許久,終於來到那唯一一扇有士兵看守的門前
中校從士兵手裡接過鑰匙,打開門鎖,隨即把一行人讓了進去
銀髮的嬌小女孩就靠在那間寬大囚室正對大門的牆壁上,腳上的鐐銬用鐵鏈連在一個鏽跡斑斑的大鐵球上,雙手則被牢牢的銬在牆壁上
不過大概是為了保證人質的健康,看起來公爵並沒有對多菲雷亞用刑
這樣很好,徐向北想,她要是被折磨的動不了了,那才麻煩呢
多菲雷亞緊閉這雙眼,發出些微的鼾聲,看起來睡得挺香看著她的睡臉,徐向北連忙壓制住自己想笑的衝動
徐向北裝模作樣的在囚室當中查看一圈之後,轉過身面對典獄長和中校,問出了那個很關鍵的問題:“人質身上鎖鏈的鑰匙,在你們誰手上?”
那一瞬間,典獄長和中校都露出的訝異的神色
一看這狀況,徐向北就知道情況不妙,而事實果然如此
中校半驚奇半狐疑的說道:“鑰匙在今早人質入住之後,就交給公爵的管家大人了,您難道不知道嗎?”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5-6-28 22:54:29
043 輕風起自卡德拉(7)
徐向北在心裡吐槽,果然所有的隱秘行動計劃能順利執行的都只有前半部分麼
不管心裡怎麼想,徐向北神色如常,一邊裝模做樣的在那“啊,對,是這麼回事”,一邊把手伸向自己上衣的那個小口袋
而這邊,無能的典獄長依然不知所措,可是那中校卻開始暗地裡行動之所以沒有立刻大叫出來“你是奸細”,是因為他考慮到了此時的力量對比:除掉沒用的典獄長,己方只有二人,和對方的戰力差不多——這還是排除掉此時在場的女人的情況下得出的結論不過讓中校先生不敢貿然行動還有另一個緣由:萬一跟著這個冒牌翔士的少女真的是羽翼怎麼辦?那中校可不知道辛德蕾拉的戰鬥狀態防禦力為零,完全靠機動來自保,所以他按照常識,認定辛德蕾拉一旦和徐向北同契,以他自己和囚室門口那大頭兵的力量壓根打不破辛德蕾拉的防禦
不過他好歹是混到了公爵衛隊的校官,不利的狀況並不能讓他束手待斃,他悄悄的將手收到背後,緩緩的摸向公爵衛隊的士兵們人手一個的對羽翼用裝備:隔斷器這個手環狀的小東西,只要將它套在尚未與翔士結合的羽翼手上或者腳上甚至脖子上,就能通過干擾羽翼的光魔迴路,阻止她和翔士同契,而手環的特殊設計,使得它的開口一旦閉合,就必須破壞整個手環,才能再次打開
但是徐向北這邊的動作快一步,徐向北從口袋裏掏出來的東西不是手帕不是煙捲也不是手槍,他掏出了芙鈴
小妖精剛離開徐向北的口袋,一道第八色的光束就直刺守衛在門口那名衛兵,光束順著衛兵的喉嚨划過,切斷了衛兵的頸部大動脈,放出來的鮮血把囚室的大門噴得一片殷紅
看到這個狀況,那衛隊中校沒有半刻猶豫,刷拉一下從背後抽出像手銬一般分成兩半敞開的手環,也不吶喊,徑直向著辛德蕾拉發力,猛衝了過去,卻被一旁伸出的腳絆了個仰八叉,徐向北的“副官”一個飛撲壓了上來,拽著他的肩膀往後一擰,中校慘叫一聲鬆開握著隔斷器的手,那手環狀的東西在與地面碰撞的瞬間,左右兩邊因為慣性合到了一起,一路滾到辛德蕾拉的腳邊
少女低頭看了看腳邊的東西,抬起腳輕輕一踹,把它踢進囚室的陰影裡
就在這時候,多菲雷亞被打鬥的聲音驚醒,王女抬起小小的腦袋,睜開還有些朦朧的睡眼,卻在看到室內情景的瞬間,瞳孔驟然擴張,臉上的睡意也在一瞬間一掃而空:“是你夏亞”
“喲,看到我高興嗎?”徐向北對多菲雷亞露出爽朗的笑容
“這、這……”多菲雷亞彷彿一下子無法接受這過於意外的展開,拚命眨巴著眼睛,用難以置信的眼神反覆打量著徐向北,小嘴張得老大,“你瘋了”
“你覺得我像是正常人嗎?”徐向北用右手食指點了點自己的腦門,“我要是不瘋的話,你早就死在布里多瓦的帝都了,與其在這感嘆,不如多想想如何避免再次被抓的好?”
聽完徐向北的話語,多菲雷亞低下頭,聲音一下子小了很多:“這個、對不起……”
“道歉的話待會你可以跟議會派的各位說個夠,現在先跑路”徐向北衝芙鈴一揮手,小妖精二話不說開始燒多菲雷亞身上的鐐銬,“燒快點,用對艦光束”
“瞭解”小妖精歡快的應答聲剛落,照亮囚室的第八色光芒的亮度驟然提升了一個數量級,伴隨而來的還有多菲雷亞的慘叫“燙啊”“你想連我也一起燒死啊”
三下五除二料理完多菲雷亞身上的鎖,徐向北轉身,對依然撲在地上牢牢壓制住那位公爵衛隊中校的議會派小夥子做了個割喉的手勢:“幹掉他,留著是個隱患”
小夥子點點頭,刷拉一下從自己的長筒靴裡抽出匕首,像是殺雞似的麻利的往中校的脖子上一划,殷紅的血液一下子就浸透了囚室的地板,從石板的縫隙間滲入地下的泥土之中,看著那血液的樣子,徐向北不免猜測,自己剛進地牢時在空氣中聞到的血腥味,大概就是這麼來的
“我說,有時候我覺得你還真是冷酷啊”多菲雷亞摸著自己被鐐銬夾得通紅的手臂,皺著眉頭盯著地上中校那還在不斷淌血的屍體評論道
徐向北也不答話,只是聳了聳肩,隨即蹲下身子,一把拽起已經軟癱在地上的典獄長,拽著他的衣領一直把鼻子頂到他的腦門前接著徐向北用他最兇狠的語氣對典獄長低聲喝道:“聽好,胖子,接下來你還要配合我們,否則的話你會似的比他倆慘”
胖子典獄長帶著哭腔,連聲求饒,表示他什麼都願意做
於是徐向北命令他領路,從地牢裡的刑具房又拿了一套枷鎖,銬在多菲雷亞的手腳上,由於刻意選擇了大一號的枷鎖,必要的時候多菲雷亞自己就能掙脫枷鎖的束縛準備停當之後,由扮演徐向北副官的小夥子拉著多菲雷亞枷鎖上的鐵鏈,監獄長領路,徐向北和辛德蕾拉斷後,一行人向著地牢出口走去
一出地牢出口的鐵柵,沒等守在閘口外的三名士兵詢問他們的長官身在何處,他們的腦袋和身體就在第八色的光輝中分家了,靠在通道牆壁旁的兩尊盔甲人像上塗滿了鮮血,宛如剛剛惡戰歸來的戰士
“你確定巡邏隊要再過十五分鐘才會巡查到這裡?”徐向北看著橫躺在地的三具無頭屍體,再一次像典獄長確認
“千、千真萬確”
“很好,”徐向北聽完典獄長的回答後,輕輕點了點頭,隨即一把抓過在他身邊亂飛的芙鈴,塞進典獄長衣服的領子裡,“記住,待會要是出了什麼問題,這個小傢伙就會直接在你領子裡發難,把你的整個腦袋都給清蒸掉,你聽明白了嗎?不許發抖”
被徐向北這一喝,典獄長全身猛地一陣,僵住了
“放鬆點,夥計,像往常一樣領著我們向外走,有人攔著就說這裡的防務不合格,要轉移到公爵府去由我親自看管,明白了?”
胖子典獄長就像小雞啄米一般拚命點頭,直讓人懷疑他是怎麼做到的——就憑他那比沈殿霞還粗一倍的脖子,怎麼看都不可能嘛
於是一行人拐出地牢入口前的通道,大模大樣的走在主堡當中
這一行人理所當然的引起了士兵們的注意這個時候,問題來了那些士兵要都是起點的讀者,徐向北這回就是死鴨子一隻了,誰看不出來這裡有問題啊可遺憾的是,他們都不是起點的讀者,公爵衛隊的大多數士兵們的文化水平剛夠看懂命令,偶爾有幾個到成立讀過些書的,看的還都是堂吉訶德他老人家最愛的騎士小說當然,這個時候艾斯柯佳尼已經有了類似地球啟蒙時代的文學和戲劇,但是會去看這些的都成了議會派,他們哪裡想得到這“高貴勇敢的翔士大人”這個世界翔士就相當於地球的騎士竟然是個假冒的
可也不是全部人都想不到,有那麼兩個士兵,在看到徐向北他們一行之後,立刻不動聲色的消失在牆壁的陰影當中他們都是公爵安插進自己軍隊的密探
而徐向北這個時候也懸著一顆心,他感到自己的呼吸平白無故沉重了許多,心臟也跳動的像個巨大的水泵——看起來大腦的沉著冷靜並不能抑制腎上腺素的大量分泌這時候徐向北想起很多年前自己第一次玩電腦遊戲時的記憶,遊戲是DOOM初代作,當時只有四歲的徐向北一直坐在叔叔的電腦前,咬著手指看著叔叔過關斬將,忽然,叔叔要接電話,就把鍵盤往徐向北的方向一推,說“你來接著玩”那個時候徐向北的感覺就和現在一模一樣,想起第一次闖蕩電腦遊戲世界時的自己那慌張的樣子,徐向北覺得自己居然有點喜歡上現在這緊張的感覺了
徐向北享受著全身血液那沸騰的感覺,跟著典獄長走出了主堡的大門
他看到他的馬車按照計劃停到了監獄的大門邊,穿著公爵衛隊制服的車伕正和大門的守衛悠然的聊著天
就要成功了,徐向北禁不住在心裡歡呼,那種發自心底的緊張感又加強了數分,他強壓著這興奮感,鎮定自若的回應著大門兩側守衛的敬禮
就在這時,沉重而又急促的鐘聲在整個監獄中敲響,一聲暴喝在徐向北身後主堡的深處傳來:“抓住他們,他們是奸細”
背後的暴喝聲剛落,一道第八色的粗大光芒就從典獄長的後脖頸透出,整個蒸發掉典獄長的禿驢腦袋之後掃到主堡的牆壁上,留下一道通紅的、流淌著流質石英的巨大劃痕
徐向北一個轉身,一把抓住還沒反應過來的衛兵手中的槍,順勢抽出懷裡的匕首捅進衛兵的肚子裡
走在他身邊的辛德蕾拉則在同一時刻轉向另一邊,長髮飛揚間一把手槍已經出現在少女手中,她幾乎是頂著衛兵的肚皮扣動了扳機,衛兵的後背被衝擊力震動得向後弓起,一口鮮血從他的嘴巴里噴到辛德蕾拉的臉上,使得她那白皙的肌膚多了數分妖艷辛德蕾拉也顧不得擦,一把丟掉手槍,抄起士兵那裝好火藥和子彈的步槍,抬手就往主堡裡一瞄,一扣扳機摞倒了正在向這邊衝來的士兵中的一個,她這一串動作,做得可比身體跟不上大腦的徐向北麻利多了
辛德蕾拉這一槍,換來的是主堡內士兵們的齊射,還好主堡內部的走廊不算寬敞,展不開最夠讓全部人開火的火槍陣,加上滑膛槍那糟糕的準頭,那炙熱的子彈僅僅是讓徐向北一行加快度奔向等在門口的馬車罷了而芙鈴回頭射出的那一串光束,讓主堡中追出來的士兵們老半天不敢從掩體後面出來
就在徐向北他們採取行動的之後,這邊馬車旁候著的議會派的小夥子們也立馬反應過來,展開了行動馬車車廂正對著監獄正門的那扇車門在“碰”的一聲中被粗暴的踢開,緊跟在飛向一邊的門扉後面從馬車裡飛出來的,是兩個拖著引線的小木罐,這倆小木頭罐子一落入守衛監獄大門的士兵之間就發出驚天動地的爆炸聲,裝在罐子裡了小鋼珠和石頭渣滓劈頭蓋臉的灑向守衛們,隨後慘叫和呻吟幾乎蓋過了激盪在監獄中的警鐘聲爆炸之後,原本在和守衛閒聊的那名議會派從地上爬起他在罐子出來的時候就趴下了,撲到帶崗軍官那被鋼珠戳爛了的屍體前,開始翻找大門的鑰匙
而此時馬車正對著徐向北他們的那扇車門也嘩啦一下打開,兩名小夥子當中的一位跳下車了,舉槍就射,另一名不斷的從車裡將裝好子彈的步槍遞給他
就在這時候,監獄各處的守衛們終於都反應了過來,鉛彈從城牆上,從塔樓頂端,從主堡的窗戶裡,從所有可能的地方射來,在奔跑著的徐向北他們腳邊激起一朵又一朵的煙塵之花
旺盛的篝火在各個塔樓上燃起,然後在鏡子的反射下形成數道光柱,將徐向北他們和馬車的周圍照的如同白晝
“下一步的計劃是什麼?”多菲雷亞一邊跑一邊把鐐銬從自己的手腳上卸下,同時對徐向北大喊
“坐馬車跑路”因為體力不行而吊車尾的徐向北同樣大聲喊了回去
多菲雷亞驚訝得差點停下腳步:“你確定?”
“放心”就在徐向北剛剛如此回答完,某個東西偶然間進入了他的視野
三名公爵衛隊士兵,推著一門蛇炮出現在監獄圍牆上,黑洞洞的炮口正對著馬車而三名士兵中的一人,正將塗著瀝青的火把伸向城牆上的火盆
徐向北一邊跑,一邊指著城牆上的大砲高喊:“別讓他們開炮”
辛德蕾拉聞言一個急停,站在原地望向大砲的方向,同時對著馬車上的兩人伸出了左手
可惜那二人並沒有看到辛德蕾拉的動作多菲雷亞一路衝到馬車旁邊,奪下舉槍正要發射的年輕人手裡的步槍,大喊一聲丟向辛德蕾拉
從辛德蕾拉接住槍到子彈射出槍膛,只用了短短半秒鉛彈貫穿手拿火把的炮手的頭顱,帶出一長條血線,他張開雙臂向後倒下,可是他手裡的火把,卻被自己的同伴接過
下一刻蛇炮發出轟鳴,實心的砲彈在尖鋭的呼嘯聲中擊中馬車一側的地面,在敲碎了一整塊地磚之後,又像個皮球似的彈起,徑直從馬車車廂與馬匹之間鑽過,一片紛飛的木屑中,拉車的兩匹棕色駿馬高高踢起前腿,發出悽慘的嘶鳴,隨即壓斷車轍倒向地面
徐向北狠狠的啐了一口可糟糕的事情還在後面,公爵衛隊的士兵們緊接著推出了風琴管炮一種將多門小口徑炮連裝在一起製成的射武器,地球在啟蒙時代初期出現過,爆豆子般的射擊聲中,徐向北一行人只得躲到馬車後面
“現在怎麼辦?”多菲雷亞指了指已經打開的監獄大門,“用自己的腿跑路嗎?”
徐向北搖了搖頭,指了下正在馬廄那邊集結準備的騎兵們:“沒用,監獄附近的街區很快就會被騎兵封鎖,用腿是跑不掉的”
實際上,只要他們離開馬車這掩體,衝鋒過來的騎士們大概會在他們剛剛出監獄正門,來得及進入小巷之前就趕上他們,將他們全數放倒
所以徐向北決定實行“B計劃”:那就是在沒有誘敵的情況下用辛德蕾拉帶著多菲雷亞直接升空,那樣雖然立刻就會陷入緊急出動的公爵翔士團的重重包圍,也總比被困死在這裡好當然,那樣的話參加這次行動的議會派的小夥子們多半死定了
想好了就不猶豫,徐向北掏出信號槍,將一發信號彈射上天空——那是通知議會派改行B計劃,要他們在城內四處破壞以分散公爵衛隊的注意力
丟下信號槍之後,徐向北一把拽過正在射擊的多菲雷亞,同時伸手招呼辛德蕾拉:“我們上路了,辛蒂”
就在這個時候,第二發蛇炮的砲彈激射而來,這次是一發燃燒彈,灌注了第八粒子的砲彈在碰到馬車的瞬間就爆散成一片耀眼的火光,靠在馬車上向外射擊的兩名議會派小夥子立馬被變成了兩個火人,尖叫著從竄入監獄的院內廣場,隨即被風琴管炮撕得四分五裂
而徐向北他們也被這一發燃燒彈逼得趴到了地上,就在這個節骨眼上,今晚的行動中對徐向北來說最倒霉的事情發生了
被一開始那兩顆炸彈放倒的那幫守衛當中的一個,在這個時候醒轉過來,他發現趴在地上護著腦袋的辛德蕾拉的小腿,正橫在他跟前在徐向北門的時候,他就記住了這位漂亮的羽翼小姐,於是這個時候他按照平時訓練用的操典上講的那樣,條件反射的掏出配備給自己的“隔斷器”,一抬手銬到了辛德蕾拉的腳踝上
下一刻他就被撲過來的多菲雷亞一劍結果了
“辛蒂,沒事……啊”
多菲雷亞的驚叫讓徐向北也立刻趕到二人身邊:“怎麼了,辛蒂你受傷了?”
隨即徐向北的目光也落到了辛德蕾拉的腳踝上,他用一個詞準確的表達了他此時的心情:“***”
可是辛德蕾拉並沒有理會二人的反應,少女從容的翻身坐起,看了眼自己腳踝上的隔斷器,又向周圍環視了一眼,一把抄起身旁死屍手裡的長劍,高高的舉起……
徐向北一把抓住辛德蕾拉舉劍的手,焦急的問道:“你幹嘛,辛蒂”
“腳沒了,不影響飛行”辛德蕾拉維持著舉劍的姿勢,看著徐向北的臉,淡淡的說道
可是她的話讓徐向北和多菲雷亞都驚了
徐向北覺得自己的眼眶有些怪怪的,他把巨劍從辛德蕾拉手中取下,抓在右手裡,同時伸出左手,輕輕撫摸著辛德蕾拉被套上隔斷器的那只腳
他就像是要記住那只小腳上的每一個細節,每一塊肌膚的觸感一般,緩緩的、一寸一寸的撫摸著
這時,又一發燃燒彈射來,不過打偏了,在監獄的城牆上潑灑出一邊金紅色的“水跡”
徐向北抬起頭,看了看城牆上不間斷的嘶鳴著的風琴管炮,看了看正在裝填的蛇炮,看了看已經離開掩蔽物、排著標準進攻隊形準備橫跨內院廣場的火槍兵隊,最後再看了看辛德蕾拉的臉
他深吸一口氣,左手按住辛德蕾拉的腳,在多菲雷亞的驚叫聲中高高舉起了右手中的巨劍……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5-6-28 22:54:54
044 輕風起自卡德拉(8)
忽然,在排成進攻隊形邁著整齊步伐向這邊推進的火槍兵隊後方,連接騎兵塔樓與監獄前門的守備塔樓的那段牆壁的基部,憑空向內鼓了起來
說時遲那時快,猛烈的爆炸撼動著整個監獄,砌成圍牆的人頭大的方磚就像是散彈槍裡裝填的鐵砂般被從牆裡噴出,形成一陣沙石風暴掃過整個內院,排成密集攻擊隊形的火槍兵們立馬被掃倒了一片沒等爆炸的淫威過去,基部被開了個大洞的城牆由於整體結構遭到破壞,正面牆壁都陸陸續續的開始崩壞首先是打洞上方的還殘存的牆壁,已經懸空成一段“橋樑”的牆體幾乎在爆炸後最初的那一瞬間就開始解體,崩落的磚石混著牆壁上方駐守的士兵和武器,稀里嘩啦的就往地上掉;緊接著“橋樑”兩側的牆體,因為失去了側翼的支撐,也像中間的缺口傾斜,最終變成沙石的瀑布,站在城牆上的士兵們也在慘叫聲中滾落,被埋進大量的碎磚塊中,再也爬不出來
城牆的崩塌激起的大片塵雲,淹沒了監獄內院將近五分之一的地面,塵雲的頂部的高度甚至過了主堡頂端的旗杆,那漸漸向外擴展的形狀,直讓人想起原子彈爆炸之後的蘑菇雲
爆炸之後,整個監獄內院陷入了暫時的寂靜,所有的人都被這異變驚呆了,就連徐向北也高舉著手中的巨劍,卻忘記揮下,只是和院子裡的其他人一道,看著爆炸的方向
某種聲音在塵雲的那一端響起,並且急的增大
下一秒,一個方頭方腦的黑影凌空衝破煙塵,出現在監獄內院所有人的視野裡那黑影看似馬車的車廂,只是缺少在前方牽引的馬匹,卻又擁有可以和狂奔中的上等駿馬相媲美的度;那黑影完全不像是貨物,卻實實在在的正在發出恐怖的如猛獸般的咆哮,說是猛獸的咆哮,又不像,因為那咆哮中滿是金屬傾軋的聲音,這使得它比猛獸的加具有魄力和威勢
共和歷負12年的最後一個月的某個夜晚,卡德拉公爵的衛隊有幸第一次目睹了艾斯柯佳尼世界第一輛投入實戰的軍用吉普的雄姿
那“鋼鐵怪物”接觸到地面之後又彈跳了幾次,才在地面上站穩,隨即它的四肢——這時候院內的士兵們才發覺那其實是四個輪子——再次發力,激起一片的塵雲,於是這東西就開始在監獄內院的廣場上狂奔起來
一把小女孩的尖鋭嗓音在內院中響起,聲音居然是從那個鋼鐵怪獸上發出的:“夏亞,多菲,你們在哪裡?”
“是莉諾卡”徐向北說著把手裡的劍一扔,拽起辛德蕾拉,就對莉諾卡扯開嗓子大叫:“我們在這在燒著的馬車這裡”
多菲雷亞也立刻加入了喊話的行列:“莉諾卡我們在這裡”
聽到召喚,原本正向著主堡狂奔的吉普車一個甩尾又掃起一大片煙塵,由於甩尾的慣性,有什麼東西從吉普車的車鬥裡被拋了下來,咕嚕咕嚕的滾進了主堡的大門於是剎那間主堡正門就被耀目的火光包圍,原本躲在主堡門後和門柱旁邊射擊的衛隊士兵們都變成了一個個火人,淒厲的慘叫著從火堆裡衝出,在地上不斷的翻滾撲打完成掉頭的吉普車又開足了馬力,向著徐向北他們藏身的馬車殘骸這邊狂奔
鋼鐵的咆哮聲中,還是剛剛那把小女孩的聲音在衝著橫在吉普車和馬車殘骸之間的火槍兵隊列大喊:“閃開閃開不想死就統統給我閃開”
其實這哪裡用她喊,一看“那東西”向著自己這邊來了,除了特別膽大的幾個對著“它”扣動了扳機,其他的士兵當時就作鳥獸散,運氣比較背摔倒在地面上那幾個倒霉蛋乾脆就抱起腦袋任命了的等死了
這時候那些有貴族背景或者經歷過真實戰爭的軍官們都已經醒悟過來,他們紛紛抽出自己的佩刀,指著著正在飛接近馬車的吉普車扯著嗓子拚命的喊,隨著他們的喊話,鉛彈又開始從四面八方向著吉普車攢射而來,可惜的是,由於剛剛那爆炸和吉普車初登場時那威風凜凜的樣子,此時守備部隊的軍心仍然處於浮動狀態,士兵們射出的子彈比剛剛沒準頭,那麼大一輛吉普車,他們連個邊都沒沾到
吉普車風馳電掣的殺到徐向北他們身邊,車身一橫在一陣讓人全身直冒雞皮疙瘩的摩擦聲中停下,駕駛座上的莉諾卡手一鬆開方向盤,就立馬抄起副座上的什麼東西往內院廣場那邊投了出去
下一刻徐向北的視野就變得一片亮白,他下意識的護住眼睛,想把身子往馬車後面縮
“快點上來,這是閃光彈罷了”莉諾卡從駕駛座上站起,屁股架到駕駛座的椅背上,抄起一支步槍拿在手裡,同時對徐向北他們大喊,“敵人的翔士起飛了就不好辦了,我們必須要快”
徐向北拉起辛德蕾拉的手,就往吉普車那跑
就在這時候,閃光彈的光芒已經退去,由於握著辛德蕾拉的手,徐向北的空識捕捉到了一個壞消息因為隔斷器的緣故,這空識模糊了不少——城牆上那門蛇炮正在掉轉炮口,於是徐向北在衝到吉普車旁的同時,猛拍莉諾卡的肩膀,直指城牆上的大砲:“想辦法做掉那個”
莉諾卡一抬頭,順著徐向北的手指看去,正好看到砲兵們完成大砲裝填的最後一步,正把塞壓實砲彈的長通條從炮口中抽出莉諾卡端起手中的步槍,眯上左眼靜靜瞄準而同一時刻,火炮的裝填手們都捂著耳朵退到後邊,射擊手高高舉起手中的火把就在這個瞬間,莉諾卡扣動了扳機槍口射出的不是鉛制的彈丸,第八色的光束激射而出,徑直射入蛇炮的炮口封裝在炮膛中的燃燒彈被第八色光束擾動、刺激,徑直在炮膛中膨脹炸裂,先是粗大的火柱同時從炮口和點火口噴射出來,隨即整門炮由光魔強化鋼打造的炮身整個爆裂開來,帶火的炮身碎片徑直削掉了射擊手的腦袋,他那依然舉著火把的屍體向前傾倒,撞在殘存的炮座上,和炮座一道翻下城牆
莉諾卡一拉槍栓,抓彈勾俐落的將打剩下的第八粒子晶體拋出槍膛,那晶體殘骸在空中一邊翻滾一邊化作一片第八色的光點,消失不見
徐向北將辛德蕾拉抱進吉普車的車廂,隨即像是提小動物一般把多菲雷亞拎起來丟就車廂可見這位王女殿下有多輕,這個過程中,一發鉛彈擦過徐向北的手臂,留下一道不深不淺的傷口,徐向北掃了傷口一眼,沒太在意與此同時莉諾卡正把晶體裝進槍膛
這個時候,他們都沒有發現,的危機正在到來
在主堡頂層的方形平台上,四門風琴管炮正在炮手的操作下,根據軍官的指示調整著方向,一共七十二門塞滿火藥和鐵砂的小口徑炮對準了停在監獄內院廣場一側吉普車,只要一聲點火的命令,鐵砂的風暴就會吞沒那輛車子周圍暴露的一切
千鈞一髮之際,一個黑色的魅影從這四門炮的指揮官頭上掠過,還沒等他鬧明白怎麼回事,他的脖子就上就裂開了三個深可見骨的恐怖傷口,他的身體就像一個正在不斷向外噴血的皮口袋,扭動著像地面倒了下去那魅影在平台的牆垛上稍事停留,就又化作一道黑色的光,從四門風琴管炮之間穿過第一名士兵的手臂在爪光閃爍間就同身體分離,由於是硬生生撕裂的,沒有被扯斷的肌肉纖維就像是蓮藕的絲般將斷臂吊在他肩膀上,噴出的鮮血將整條手臂都塗成了紅色;第二名士兵和他們的指揮官一樣,脖子被撕裂了一半,腦袋被依然相連的那一點皮膚吊在屍體上,因為那魅影的動作實在太快,他的屍身在平台上左右搖晃了好一會,才轟然倒下;第三名士兵的臉被魅影當作了落腳點,魅影再次離開的時候,他整個臉已經被十二道爪痕變得面目全非;第四名士兵被黑影張開大嘴一口咬住了肩膀,他慘叫著鬆開了手中的火把,火把落下點燃了他身邊的風琴管炮的炮門,隨即黑影的身體一扭一甩,他的肩膀被整個撕碎,殘缺不全的屍身就飛了出去,將他身邊的風琴管炮炮口推向一側
鐵砂的風暴在下一刻橫掃整個平台,把剩下三門炮的炮手打得東倒西歪
倖免遇難的炮手剛抬起頭,卻發現那黑影傲然佇立在主堡頂端平台的正中央,這時他們才發現,那東西居然是一直碩大的狗不,此時在這些嚇破了膽的士兵眼裡,那不啻就是傳說中魔狼的化身
那黑色巨獸咧開嘴,吐出一團帶著血腥味的東西,隨即向著那幫士兵亮出自己那還在滴血的尖鋭獠牙
士兵們的心理防線終於崩潰,他們慘叫著順著平台的樓梯奪路而逃
帕露菲冷笑一聲,從平台一側的牆垛上躍下,再次化作一道黑影,撲向那些還在向著莉諾卡他們射擊的城牆
此時徐向北也已經爬上了吉普車的車廂,並且回身把卡扎克的年輕保鏢拽了上來
“莉諾卡,發動汽車快先發動起來”
聽到徐向北的話語,莉諾卡把手裡的槍一把塞進徐向北手裡,身體順著椅背一滑,溜進了駕駛座裡,開始發動汽車,充作發動機的第八粒子渦輪引擎創意:徐向北;設計製作:莉諾卡發齣劇烈的轟鳴
徐向北端著槍,一把跨進副駕駛座,靠著椅背隨時準備射擊,多菲雷亞則趴在車廂後沿,向著還在地面上向城牆射擊的最後一名議會派小夥子伸出了手:“快過來,要走了”
那小夥子丟下手裡打空了的槍,撒開腿奔向吉普車,卻只跑出了幾步,就扭動這身子向前倒了下去
“他死了,我們快走”徐向北拍著莉諾卡的背,小女孩一踩油門或者說,應該叫第八粒子門?,車子就開始加
就在這時,他們身後響起了馬蹄聲
兩匹駿馬載著他們的騎士穿過莉諾卡登場時製造的爆炸所激起的煙霧,向著正處於起步狀態的吉普車狂奔而來
只用目測就徐向北就知道,那兩騎會在吉普車加到足夠快之前就趕上他們,就算騎士手裡的長矛在相對度不大的情況下威力大減,他們腰上的馬刀和插在馬鞍上的手槍可不是說著玩的
徐向北舉起手裡的槍,瞄向打頭的騎士,莉諾卡見狀一邊開車一邊大喊:“瞄準點那槍打的每一槍都是金子啊”
徐向北對莉諾卡的話語毫不在意,他是誰?廣州街機廳裡玩模擬射擊還沒人比得過他呢就是那種拿把電子槍對著屏幕上的目標開火的街機遊戲可是就在徐向北信心滿滿的扣動扳機之時,他屁股下面的吉普車跳了一下,於是槍口射出的光線走偏了……接著陰差陽錯的掃落了後面那名騎士,而騎士那忠誠的坐騎依然追逐著吉普車的車尾
打頭的騎士回頭看了看落馬的戰友,隨既用帶馬刺的靴子狠狠踢了下自己的坐騎,進一步加快了度
徐向北拉開槍栓,正要往裡面填晶體,卻發現莉諾卡情急之下沒給他裝填用的晶體……
多菲雷亞見狀,從吉普車那裝滿了雜七雜八的武器的後車鬥裡抽出一把長劍,不等眾人反應過來,她就躍下了吉普
三王女在地上打了幾個滾,一翻身,以劍柱地站定
王女的銀髮隨風散開,宛如戰袍的斗篷
多菲雷亞站起身來,抬起手中的長劍,直指奔馳而來的那一騎騎士光魔科技製作而成的長劍感受到了持劍者的戰意,鑲嵌在劍柄上的核石綻放出奪目的光彩
“布里多瓦三王女,多菲雷亞•德•拉•布里多瓦”對著已經衝到眼前的騎士,多菲雷亞大喝,“在此誓以此劍斬你下馬”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5-6-28 22:55:25
045 輕風起自卡德拉(9)
多菲雷亞話音剛落,那騎士便已突進到她跟前,眼看著那長長的騎士槍就要戳中多菲雷亞那精緻的臉蛋,摧塌她那筆直的鼻梁,撕裂她的眉心
就在所有關注這一幕的人都以為多菲雷亞就要血濺街頭的時候,多菲雷亞一下子向著騎士槍的內側移了一小步這一步,移小了她自己依然會被騎士槍重創,移大了又會被戰馬踏於馬下
可多菲雷亞這一步控制得相當好,無論是距離還是移動的時機,騎士槍剛好擦著她的右耳,刺進她那華麗的銀色長髮之中,而左邊,戰馬飛擺動的前腿就差那麼一釐米,貼著多菲雷亞的肩膀就這麼掠過去了戰馬奔馳掀起的氣流吹起多菲雷亞那一頭華麗的銀色長髮,就像是點燃了一團流動的銀光
就在移步的同時,多菲雷亞手中的長劍已經收束到了腰際,就在戰馬前蹄掠過身邊的瞬間,長劍被再次推送而出,避開戰馬那堅硬的腿骨,直取柔軟的馬腹長劍的鋒刃徑直沒入戰馬的腹部,頃刻間受到重創的戰馬向前撲倒,多菲雷亞藉著戰馬本身的重量讓長劍繼續切入馬腹深處,同時讓劍鋒向後大幅度傾斜,以便馬的骨骼順著劍鋒的方向滑動,防止劍被骨骼卡住
電光火石之間,那騎士已經倒在多菲雷亞身後溫熱的馬血噴了多菲雷亞一身,甚至連她那頭銀髮都染上了不少
緊接著,那匹被徐向北射落騎手的無主戰馬經過多菲雷亞身邊,少女右手一把抱住馬脖子,左手抓住繮繩一拉,輕巧的在空中一翻身,就騎到了馬背上她隨即猛提繮繩,於是她胯下的戰馬高高躍起跳過那名騎士和他坐騎的屍體,追向吉普車
“乖乖,這個世界的王女公主們都這麼能打嗎?”一直緊張的注視著車後狀況的徐向北不禁咂舌,同時他拍了拍莉諾卡的肩膀,“稍微開慢點,讓多菲上來”
“我知道啦不用你說”
就在這個時候,已經追到距離吉普車一米多遠的地方的多菲雷亞,忽然在馬鞍上站起,全力縱身一躍,滾進了吉普車的後車鬥,然後腦袋狠狠的裝上了莉諾卡的椅背
“嗚哇,痛”多菲雷亞躺在車鬥裡抱著腦袋呻吟著,“莉諾卡,你專門把椅背設計得那麼高來擋我的麼?”
“我哪有是你活該”
該說這兩人感情好麼?這種情況下除了鬥嘴還有多事情可以干?
徐向北只能無奈的聳肩,為了避免這兩人一吵起來就沒完,徐向北決定說點別的
“我說,莉諾卡,你怎麼也來了,你工房不要了?”徐向北伸手從莉諾卡上衣的口袋裏掏出數個第八粒子結晶,留下一個剩下裝自己兜裡,接著一邊往手中的步槍槍膛了裝彈藥,一邊問道,“那難道不是你爺爺留給你的遺產裡最珍貴的一個麼?還是說你放棄當金徽的夢想了?”
聽完徐向北的問話,原本已經張開嘴巴準備和莉諾卡鬧的多菲雷亞也乖乖的閉上的嘴,一臉認真的盯著莉諾卡的側臉
一開始工匠少女不說話,只是專心的駕駛著車子在卡德拉的石板大街上飛馳,由於石板路的平整度其實並不是很適合“飆車”,眾人屁股下面的吉普車顛簸得彷彿不震碎他們的屁股就不罷休一般
而與此時吉普車上的靜默不同的是,時不時的有爆炸聲從遠方的街區傳來,卡德拉的天空也被地面的火光染上了一塊又一塊的緋紅——那是布里多瓦議會派正按計劃在市內製造混亂,掩護徐向北他們出逃於此同時,徐向北眼角的餘光中,能看見道路一側的建築物頂端,有一個很像是某種大型犬科動物的黑影緊跟著他們,在屋頂之間跳躍著
在用一個粗暴的漂移轉過一個十字路口,拐上通往城門的大道後,莉諾卡終於開口了:“我今年,才十六歲,就已經是銀徽了哦”
最初的一瞬間,眾人都為莉諾卡這句看似答非所問的話語面面相覷,還是徐向北率先明白過來:“也就是說,時間還多得是,稍微浪費一點類陪陪我們也沒問題,對?”
莉諾卡不說話,只是全神貫注的開車,由於街道兩旁掛著的煤油燈的燈光實在是太過昏暗,眾人看不清楚小丫頭的表情
大概是在害羞,對於莉諾卡的沉默,徐向北是這麼理解的
“但是,”就在這時候一直坐在後座上拿著槍械戒備的辛德蕾拉忽然開口,“如果在這裡死掉了,那就什麼也做不到了”
徐向北有些無奈的看了看天,雖然他也希望辛德蕾拉能多說點話,但是,自己的羽翼一開口就直切關鍵一針見血的習慣有時候確實讓他很尷尬
他把手裡的步槍的槍栓推回原位,將的第八晶體壓進槍膛,隨後右手單手拿槍(學的州長的POSE),空出左手伸向自己的羽翼,手指插進少女那美麗的藍色長髮中,輕輕的撫摸著,同時用豁達開朗的聲音說道:“這種情況下,只要努力不要死就好了嘛,所以辛蒂你也不要打擊我們的信心嘛何況現在情況雖然糟糕,卻沒到絶望的地步嘛”
徐向北的話,讓辛德蕾拉低下頭,垂下目光,眉毛似乎因為愧疚而微微皺到一起,少女的聲音很輕很細:“對不起”
徐向北一時有點不知所措,心裡還犯疑,我剛剛的話說得重了?他皺了皺眉頭,覺得不至於啊,於是只得尷尬的笑笑:“剛剛我開玩笑,沒有責怪的意思啊……辛蒂你不必當真的……”
少女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隨即又說了一次:“對不起,都怪我飛不起來……”
原來如此,她是在為自己無法正常化作羽翼而道歉啊……徐向北的目光一下子柔和了下來,他一把拉過辛德蕾拉,隔著椅背把少女擁入懷中,接著在少女的耳邊輕聲說道:“辛蒂你不用道歉,因為我壓根就沒有怪你啊”
“可是,我是羽翼啊,不能飛的羽翼……”辛德蕾拉將自己的臉埋入徐向北的胸膛,她後面說出的話語,因為聲音太低而沒有傳入徐向北的耳中
可是徐向北異常清楚的理解了此時辛德蕾拉的心情,因為與溫暖的觸感一道傳入徐向北的腦海的,還有衣服微微濕潤的感覺
徐向北輕輕推開辛德蕾拉,把手裡的步槍塞進她懷裡:“不能飛的話,至少射擊的準頭還是有?不用結合,我們也是可以並肩作戰的”
辛德蕾拉瞪大濕潤的眼睛,來回看著步槍和徐向北的笑容
這時候莉諾卡的聲音很煞風景的插了進來:“後車鬥裡還有一把粒子步槍,那是我爺爺當年給我做示範時做的,你們千萬要小心使用千萬別弄壞了”
徐向北有些掃興的聳聳肩 (多菲雷亞:“莉諾卡你很遲鈍耶”莉諾卡:“我哪裡有,別和我說話,我要專心開車”),隨即從後車鬥裡翻出莉諾卡說的那只步槍——儘管此時燈光狀況並不好,他還是一眼看到了槍托上那個咧嘴大笑的爽朗的老頭臉自畫像——雖然沒有親眼見過本人,可莉諾卡的爺爺的形象在徐向北的心中越發的清晰起來
“晶體車鬥裡有,別再從我身上摸了”沒等徐向北再次伸出“魔爪”,莉諾卡就一邊扭方向盤一邊大叫
這時,帕露菲的聲音從他們頭頂前方傳來,徐向北一抬頭,看見大狗已經衝到了他們前方,佇立在丁字路口旁樓房的屋頂上
“右轉莉諾卡左邊會碰上正在鎮壓街道的騎兵隊”大狗抬起前爪,指著丁字路口的左邊,那邊的天空已經被染成一片通紅,隱約能聽到雜亂的射擊聲
莉諾卡大聲回答著帕露菲的提示,向右猛打方向盤,吉普車在石板路上發出尖利的嘶鳴,最後車子的後屁股還是掃倒了路邊的燈柱,燈柱在木材的斷裂聲中倒向路邊的建築,裝滿煤油的掛燈砸在樓房二樓的窗框上,頃刻間化作一片大火
“我們好像縱了回火”徐向北一邊向後戒備,一邊毫無愧疚的大喊
“那就算到布里多瓦皇家身上好了”莉諾卡如此回應,於是立刻換來了此時布里多瓦皇家代言人的怒吼
“你什麼意思啊”
就在這時,頭頂再次傳來帕露菲的警告:“不要左轉”
可這警告來得太晚了,莉諾卡的方向盤已經打向了左邊,吉普車車輪底下的大地再一次發出嘶鳴
緊接著莉諾卡就是一個急剎車,徐向北的身體隨著慣性撞向前方,還好這車沒裝擋風玻璃,不然徐向北的腦袋非腦震盪不可
可是此時的狀況實在容不得徐向北為自己的腦袋慶幸——就在還沒完全停穩的吉普車的正前方,是一隊裝備整齊的、正在行進中的陸戰翔士
後車斗的辛德蕾拉當機立斷的扣動了扳機,被她當作目標的那個陸戰翔士剛來得及轉過臉,就永遠失去了他的半邊大腦,腦汁混著血漿從他那剩下的半邊腦殼裡噴薄而出
幾乎就在辛德蕾拉扣動扳機的同時,這隊陸戰翔士的軍官已經反應過來,抽出自己的指揮刀,指著徐向北他們聲嘶力竭的吶喊著
徐向北對著那軍官扣動了扳機,可光束卻被早有準備的軍官張開光盾擋開徐向北認出來那和他剛過來時多菲雷亞的衛隊用的是一路貨
“莉諾卡,倒車,倒車啊”徐向北一邊退下用過的晶體,一邊催促道
“正在做”莉諾卡迅的將變箱掛上倒檔,吉普車以緩慢的度開始倒退,於此同時,帕露菲從路旁的屋頂縱身躍下,撲進陸戰翔士的鐵甲當中,卻對翔士們身上的重甲和手中的光魔劍無可奈何
眼看著吉普車後退的度不斷加快,陸戰翔士隊在軍官的指揮下在不寬的街道上擺出射擊陣型,將手中的矛槍對準正在後退的吉普車說時遲那時快,一道粗大的光束橫掃過街面,光束所過之處,陸戰翔士們的鎧甲盡數融化,被燙的通紅的皮肉上冒出縷縷青煙,慘叫聲立刻響徹夜晚的街道
“芙鈴,再來一次”莉諾卡一邊瘋狂的扭動方向盤,把車退回他們原先轉進來的大街,一邊對浮在空中的小傢伙建議
“對艦光束冷卻中,V”
V你個頭啊徐向北暗罵
好在這時候吉普車的車頭已經對準了可以通行的方向,莉諾卡猛踩油門,吉普車再一次咆哮著,向前狂奔起來
看著正在急遠離的吉普車的車屁股,陸戰翔士隊的軍官從自己的士兵手中奪過一把矛槍,稍事瞄準之後扭動了充作扳機的尾端矛槍的頭部在第八色光芒的推動下向前飛出,槍頭拖著尾部的第八色細線,劃破空氣發出尖鋭的鳴響,直刺奔馳中的吉普車,鋭利的槍尖正對著多菲雷亞那驚訝的臉
千鈞一髮之際,卡扎克的保鏢小夥子從旁撲來,一把推開多菲雷亞激射而來的槍頭刺穿了他的肩膀,隨即隱藏在槍頭內部的四個倒鈎刷拉一下張開,扣入小夥子的肌肉當中在槍頭命中目標的瞬間,槍頭尾部的細線就停止了伸長,於是小夥子的身體就像是一片破布一般,被徑直拽下吉普車,重重的摔到大街的石板地面上,著地之後不斷的翻滾,殷紅的血跡灑了一片又一片
多菲雷亞猛的撲倒車斗的邊緣,向著逐漸遠去的小夥子伸出右手,目光裡溢滿了悲傷
“可惜了,他們都是硬漢子”徐向北低聲說,心裡不由得湧起一股惋惜,如果不是才和他們認識幾個小時,自己一定會為他們的犧牲悲傷異常?
就在這時候,已經追上來的帕露菲在從房頂上跳下,在車邊奔跑著,同時對莉諾卡報告:“前面就是南門,一鼓作氣衝出去然後直接往秘密基地去”
秘密基地?那不是弗朗西斯家的野餐場所而已麼?徐向北疑惑的皺了皺眉頭,卻也顧不得那麼多了:“城門要怎麼炸?”
“用弩,還有炸葯箭”
徐向北依莉諾卡的話,從車後鬥裡拿出強弩,扳動絞盤拉開弓弦,隨即將一支用歪歪斜斜的難看字體標明“爆炸•危險”的粗大弩箭裝入發射軌
吉普車轉過最後一個彎道,城門就在不遠處的道路盡頭
城門那麼大,以至於徐向北壓根都不用瞄準在他扣動扳機之後過了兩秒,木芯包鐵的城門就在猛烈的爆炸中灰飛湮滅,爆炸激起的旋風順帶吹飛了城門周圍的衛兵
一車一狗就在耀目的火光中衝出了城門
就在這時候,一直背靠著徐向北的辛德蕾拉用手拍了拍自己搭檔的肩膀,輕聲警告:“天上”
幾乎不用她提醒,徐向北已經從那模糊不清的空識中因為阻斷器的存在確認了的威脅
一大群光點,正從城市另一邊的公爵府邸附近升起,公爵手中最強力的武裝力量,終於出動了
“可惡”莉諾卡也扶著方向盤迴頭看著,一邊看一邊抱怨,“我們在城裡浪費太多時間了”
“怎麼辦?”多菲雷亞將目光從正橫越城市上空的翔士編隊那裡收回,有些無助的看著徐向北,期待這這個連續兩次奇蹟般救出自己的人能有什麼對策
徐向北哪裡還有對策,手裡的槍連陸戰翔士都奈何不得,又能把翔士團怎麼著?
就在這個時候,莉諾卡扯了扯徐向北的手臂:“車,你來開”
“莉諾卡?”徐向北擔心的看著小丫頭那神色決然的臉
“爺爺說過,有時候,我們不得不使用手裡的最強暴力”說著,小女孩從駕駛座上爬到後車鬥裡,將位置讓給徐向北
徐向北握住方向盤踩好油門,繼續盯著小丫頭的臉末了,他長長的嘆了口氣
“要小心啊”他柔聲叮嚀道
“恩”莉諾卡點點頭,接著她在車鬥裡拄著那把大鎚子站了起來,面對著逼近過來的翔士團編隊,大聲呼喚跑在車子後面的夥伴,“帕露菲”
大狗以一聲長嘯作答,然後縱身一躍,化作一道黑色的影子橫過吉普車上方
莉諾卡跳了起來,在帕露菲掠過車頂的瞬間抱住了大狗的脖子
下一刻,第八色的光芒將少女那纖細的身體完美的包裹起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5-6-28 22:55:46
046 輕風起自卡德拉(10)
帕露菲的羽翼形態徐向北看過很多次了,可是每次他都要驚嘆一番,這次也不例外
在艾斯柯佳尼,有實體翅膀的羽翼是少數,因為羽翼們飛行並不依靠翅膀,所以那對巨大的東西反而是個礙事的存在在為數不多的擁有實體翅膀的羽翼當中,有的是基於某種目的而設計了翅膀,比如徐向北曾經在任務中打過交道的某個自稱吟遊詩人的傭兵事先說明,此人尚未登場,他的羽翼的翅膀就是個暗器發射巢;而另一些,就是羽翼製作者執念的體現了,比如莉諾卡的羽翼帕露菲
帕露菲的翅膀怎麼看怎麼像是基於“必須要有個翅膀才能飛”這裡理由硬插上去的辛德蕾拉的翅膀是鳥類的外形加上金屬的光澤,帕露菲則反過來,就像是一堆金屬硬要湊成鳥類翅膀的樣子說實話,帕露菲那用一堆鋼筋和鐵棍組成的破破爛爛的金屬翅膀,充滿了後工業時代的頽廢氣息,還滿對徐向北的胃口的特別是這對翅膀插在莉諾卡這樣的小女孩的背上,立刻就營造出了一種淒涼悲壯的末世氣息,這氣息總是讓徐向北這宅男想起那款驚天地泣鬼神的末世題材遊戲鼻祖,《輻射》
扯遠了
不過這回也是徐向北頭一回看到帕露菲的戰鬥形態平時為了儘量增加活動時間,羽翼們一般都不會讓武器實體化,怎麼說呢,帕露菲的戰鬥形態讓徐向北覺得瀰漫在視野裡的頽廢氣息加嚴重了……
兩個直讓人想起螃蟹鉗子的粗大的機械臂從莉諾卡背後伸出,在兩側展開,左邊那只上面裝了一把大到誇張的巨劍,那巨劍的長度幾乎是莉諾卡身高的兩倍,而且沒有劍柄,徑直連在機械臂的末端,給人的感覺就像是毒蠍尾巴上的毒刺而右邊那機械臂上,則固定這一個長方形的東西,仔細一看那原來是像扎竹排似的併排紮在一起的四根圓筒,每根圓筒的後方還連著某種金屬機構,像是供彈鏈般的鐵鏈從那機構的缺口裡一直連到莉諾卡背後的羽翼根部
原來弗朗西斯老頭是螃蟹愛好者麼?
不理會徐向北的想法,莉諾卡背對著逐漸遠去的吉普車,抬頭仰望正在漫過星空的翔士編隊,握緊了手裡的鎚子,小聲對自己的夥伴說道:“要上了,帕露菲”
【瞭解,先來個下馬威怎麼樣?】本章中用這種方式表示的,都是帕露菲在莉諾卡腦海裡說的話語,別人聽不見,特此聲明
“就這麼辦,反正能量劍也需要預熱不是”莉諾卡一邊說一邊吞了口口水,第一次上戰場的小女孩可沒有徐向北那樣的定力,此時她的小臉蛋早已因為緊張而憋出了一層細密的汗珠她用空識仔細的觀察這正在接近的敵軍陣列,最後選定了一個看起來最有攻擊價值的目標
“就那個,剛剛出港的那條巡洋艦”
【瞭解射擊模式】
兩對稍小的機械臂從莉諾卡背後彈出,左右各半分開懸浮在空中,每支機械臂的末端都連著一個像是小火箭的東西,火箭的噴嘴對準莉諾卡背後正在遠去的吉普車
那根像是毒蠍尾刺的巨劍的尖端對準了遠在數千米之外的那條巡洋艦,亮白色的光芒開始從劍身向著尖端聚集,越來越多的能量集結在一起,形成了一個像火苗般不斷跳動著的光球,光球四周的光線都被扭曲,展現出近似透鏡的視覺效果
由於這光芒太過耀眼,此時已經相當接近莉諾卡的翔士們都發現了隱藏在森林之間的小女孩,其中一部分開始調整飛行方向,轉向莉諾卡,剩下的則保持原來的航向,衝向正在全逃逸中的吉普車
說時遲那時快,劍尖的光球忽然亮了一下,幾乎於此同時,那四個小機械臂上的噴嘴一起噴射出第八色的光輝,再加上莉諾卡背部亮起的那一團推進用光芒,整個森林裡亮的如同白晝可是,儘管如此,依然無法完全抵消發射時的巨大後坐力,莉諾卡被那後坐力沿著林間大道向後推送了數十米才穩住陣腳射擊和逆向噴射製造的強大氣流掃過森林,一瞬間就將最靠近林間大道的那一排樹木的葉子拔了個精光,只留下光禿禿的樹枝,被狂風從窩裡甩出來的鳥兒,爭先恐後的從樹林中躥出,拍打著翅膀死命飛向空中,遠遠看去就像是一片的烏雲正從森林中升起
和射擊時的恐怖聲威比起來,砲彈本身看起來反倒沒那麼大威脅從莉諾卡的劍尖脫離的那個光球,與其說是砲彈,還不如說魚雷合適,那個光團以不急不緩的度,離開莉諾卡,穿過翔士們組成的陣列,從容不迫的飛向那條巡洋艦
這邊巡洋艦上可炸鍋了,軍官們把指揮刀都抽了出來,聲嘶力竭的嘶喊著,舵手把舵盤一路打到頭,臉上的表情像是恨不得把它整個擰下來似的
由於剛剛離港,巡洋艦此時度並不快,於是轉向的角度也慢得可以,眼看著拖著尾巴像是一顆從地面飛來的彗星般的光團撞了上來包裹戰艦的光盾象徵性的閃爍了一下,隨即變小了的光球便侵入屏障內部,感覺就像是被光盾剝了一層皮似的
然後光團一下子就沒入了戰艦的船底,又從戰艦甲板上鑽出來
猛烈的爆炸席捲整個甲板,將甲板上的桅杆沖得粉碎,將列在第一層甲板上的火炮像是玩具一樣推下船舷,最後把艦橋的整個頂部掀了起來,船長和軍官們,以及依然抱著舵盤的舵手滑下豎起來的甲板,跌向戰艦下方的卡德拉城區之後燃起大火的戰艦拖著濃煙組成的粗大尾巴,傾斜著墜向城區,戰艦的甲板上時不時的發生零星的爆炸,燃著的火藥桶就像是節日的焰火般射向天空
確認戰果之後,莉諾卡輕輕的在胸前握了握拳頭
帕露菲在她腦海裡報告:【劍身溫度良好,下次加熱還有三十分鐘,完全冷卻還有兩小時】
莉諾卡掃了眼現在已經像是烙鐵般變成亮白色的巨劍,點了點頭:“好,衝啊”
【不要衝天啊】
帕露菲剛剛出聲勸阻,少女就在背後第八色光輝的推送下衝向天空中的翔士陣列,同時她右邊機械臂上那併排在一起的四根長管子從上面一根開始,輪流噴射第八色的粒子激流,就像是機關槍一般向著阻擋在自己前方的敵軍翔士瘋狂的掃射起來
翔士的驕傲來自於他的勇氣,儘管莉諾卡射出的那如暴風驟雨般的攻擊一下子打了公爵的精鋭們一個措手不及,但是他們的反擊立刻向莉諾卡招呼過來
小女孩將那把亮白色的寬刃巨劍擋在自己胸前,由於劍刃太寬而小女孩的身形又實在太小,這一擋的效果竟然和盾牌差不了多少莉諾卡還不斷利用她那四個掛著小推進器的機械臂,在保證右臂能夠對準正前方敵人的同時,空中做出一系列匪夷所思的機動動作,規避著攢射而來密集彈幕,並且對敵人回以同樣猛烈的攻擊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5-6-28 22:56:08
047 輕風起自卡德拉(11)
就在徐向北他們開啟弗朗西斯老爺子留下的“禮物”的大門的同時,卡德拉城內已經亂作一團本來布里多瓦議會派四處放火破壞就已經讓城裡的狀況變得一團糟,現在又掉下來一條裝滿火藥的戰艦,那震耳欲聾的爆炸聲幾乎震碎了巡洋艦墜落點周圍的半徑一公里內所有的窗玻璃
也不是所有的街區都陷入了混亂,比如現在我們要講的事情發生的這個街區,就依然平靜如常差不多算是街區中央的地方,佇立著一棟還算不錯的旅店,旅店面朝空港鐵塔那面最好的一間房間的窗前,穿著睡衣戴著荷葉帽的少女辛西婭正眺望著城市上空那因為火光而變得通紅的天空
就在這個時候,有人敲了房間的門
“恩萊科?”辛西婭輕聲詢問,眼睛卻依然眺望著窗外的天空
“是的,小姐”門外回答的正是老管家的聲音,“小姐要的情報,我打探到了”
“恩,進來說”辛西婭終於回過頭,看著自己的老管家推門走入房間,老管家手裡端著的燭台那忽明忽暗的光芒,將室內的黑暗趕到了牆角
“小姐”老管家微微彎腰鞠躬,順手將燭台放到房間裡的桌子上,然後像一個真正的管家那樣在自己的主人身後站好,“剛剛的騷動,似乎是起於監獄的越獄行動,具體的情況還不清楚,不過依我的推測……”
辛西婭已經把頭重轉向窗外燃燒著的天空,並且抬起右手輕輕按住窗框,在老管家就要說出自己的推測的時候,她忽然開口:“是多菲雷亞從監獄中越獄了,對?”
“正是如此,老朽的推測和小姐所想完全一致”恩萊科照顧辛西婭已經十六年了,對於她的敏鋭絲毫不感到驚訝,何況多菲雷亞今晚被關押在卡德拉自警團監獄的事情,還是他在晚飯前打探到後告知辛西婭的,能做出這樣的聯想,對布里多瓦前宰相的養女兼學生來說,一點不奇怪
“這麼說來,”辛西婭依然看著窗外,過了半晌才繼續說道,“那位先生應該也在那裡,對?”
“這老朽就說不準了,小姐您知道,情報工作容許推測的存在,卻不允許信口開河”
“爸爸的名言”辛西婭淡淡的說
“正是如此”
沉默再一次降臨在房間當中,只有跳動的燭火與窗外的殷紅遙相輝映,顯現出些許的生機
過了一會,辛西婭像是終於下定決心,她轉過身,摘下頭上的荷葉帽,堅決的說道:“不管在不在,我們過去看看在城外只要跟著戰鬥的痕跡走,一定能追到他們的”
“在那之前,如何出城是個問題”老管家保持著畢恭畢敬的態度,用和緩的聲音指出自己的主人忽略的問題
不想辛西婭只是對他露出華麗的、優雅而又雍容的貴族女孩式笑臉:“那不正是,身為宰相府前情報總管的您的工作嗎?”
老管家一時語塞,末了他對著自己的主人微笑起來:“那還真是承蒙抬舉了啊……”
一個多小時後,穿戴整齊的辛西婭,坐著恩萊科租來的馬車,通過卡德拉城牆上一扇並不起眼的側門離開了城市,奔向那片因為戰鬥而燃燒起來的森林
……
這個時候徐向北正在把裝滿嘔吐物的桶丟進洞窟深處
“吐得還真是驚天動地啊”徐向北洗完手之後,回到吉普車邊上,對趴在吉普車旁邊的帕露菲如實說出自己的感想
大狗不以為然的晃了晃腦袋,略微有些無奈的回應:“畢竟這還是莉諾卡第一次上戰場嘛,看到自己身上沾滿人的鮮血,聞著血腥味,會吐也是當然的?怎麼能把她和你這種老油條比呢?”
徐向北心說我什麼時候變老油條了……不過,他在穿越過來之前,已經在一干以噁心人為樂的遊戲中把神經鍛鍊得像鋼鐵般堅硬,要不然估計他自己也會吐得天昏地暗沒有經歷過遊戲世界的歷練的莉諾卡,會吐一點都不奇怪沒有在與帕露菲分離之後立刻吐出來,大概是因為戰鬥時的興奮感尚未完全褪去,而初看月光舟又太過驚奇的緣故
“不過,這回是真的被她救了呢”說著徐向北推開還攤在吉普車車鬥裡的多菲雷亞的大腿,從那堆亂七八糟的行李當中翻出茶具和酒精燈,還有一罐磨好的咖啡豆,接著去導流槽原先構成瀑布的水現在從這裡流入地下河那裡弄了一大桶水,在吉普車旁邊煮起咖啡來
大狗踱了兩步,站到徐向北身邊,由衷的感嘆:“你還真悠閒呢”
“反正現在我也沒事可以幹嘛,我又不懂光魔技術,幫不上莉諾卡的忙,在莉諾卡需要干體力活的人手之前,放鬆下有何不可?”徐向北一邊熟練的把煮著咖啡,一邊用閒聊的語氣和帕露菲說話,“說起來,你是不是該解釋下這個洞穴?莉諾卡這方面比較天真,可是你該不會真的以為這樣子就能糊弄過去?”
“說的也是,”帕露菲昂起頭,看著那搜造型在艾斯柯佳尼的飛船裡算得上是十足十的異類的“月光舟”,“不過,這可是個很長很長的故事”
“有什麼關係,反正現在我們有得是時間,對?”
帕露菲咧了咧嘴,那在狗的表情裡大概算是笑容接著它後腿彎曲,坐到地上,仰望著那條看起來既像是天鵝,又像是地球世界的前掠翼飛機那般的飛船,用感懷時光流逝的沉穩語調,將過去的事情娓娓道來:
“記得我跟你說過,弗朗西斯老爺子在結婚以後曾經安靜了一陣子,後來才再次踏上旅途的嗎?這洞窟的誕生就是那個時候的事情當時還是個中等商行的朗德•貝爾找到了還是銀徽的老爺子,準備資助我們探索上古遺蹟,這個洞窟就是為了秘密建造考察船月光舟二號專門建成的,在原有的地下洞穴的基礎上加以加工,配備了各種設備,還由老爺子親自設計了部分機關,最終完成了這個月光舟專屬的地下工場”
“朗德•貝爾啊”徐向北默念一遍這個商行的名字,他腦海裡忽然產生了某種疑慮,這疑慮就像是一朵烏雲,讓他的腦海裡充滿了陰謀論的陰暗氛圍
總覺得這個商行不簡單
“我總覺得這個商行不簡單……你怎麼了?”帕露菲有些驚訝的看著被嚇了一跳的徐向北
徐向北趕忙搖頭,表示沒什麼——他只是因為帕露菲忽然說出和自己心裡想法一模一樣的話語而被嚇到罷了
帕露菲沒有深究,扭過頭繼續方才的話語:“那個商行絶對不簡單,當時的朗德•貝爾只是一個中等商行,完全沒有現在這麼龐大,可是他們卻願意投入如此多的金錢開鑿這個洞穴建造月光舟二號;還有就是他們的工人和光魔工匠在參與建造月光舟的過程中,明明就清楚的瞭解了月光舟的所有秘密,這麼些年來卻完全沒有將這些技術投入應用——一旦他們開始大量仿製月光舟,沒準現在天空戰爭會變成另一個全的模樣呢”
徐向北把煮好的咖啡從茶壺裡倒進杯子,端起來輕輕嘗了口,然後他抬起頭,仰望著佔據了大半個洞窟的飛船其實徐向北一看這船的外形,就猜到它所謂的秘密到底是什麼了,徐向北才不會傻到認為這船那麼大的固定翼是由於製作者的怪癖不過為了讓自己看起來顯得比較像是艾斯柯佳尼的正常人類,他還是問了句:“秘密?說起來,這船看著的確很怪呢”
“那是當然,”帕露菲的聲音聽起來相當的自豪,“老爺子自己都時常說,這船的結構是他這輩子最得意的發明呢它可是這個全世界最早採用拉長船身,再將兩個較小的光核心分置船身兩頭的設計的船隻呢”
徐向北點點頭,他好歹也在艾斯柯佳尼的蒼穹下飛了半年多,這個設計的好處他當然知道由於光核心互相之間會有干擾,所以一般的船隻都是採用單核心的設計,同時為了最大限度的利用浮力增加船隻載量,大多數船的光核心都只負責提供浮力而已少部分快船為了將光核心的力量用於提高速度,不得不犧牲船隻的載量和船身結構強度而像月光舟這樣的設計,雖然為了避免干擾,兩個光核都不能太大,總合起來卻使得船隻的光核心總功率變得大,除了讓船漂浮以外,還能夠分出部分的力量轉化為船隻的推力,從而在速度和載量之間取得一個平衡不過,最早採用這個設計,顯然不是構成帕露菲自豪的全部
為了讓談話順利繼續下去,徐向北接了一句:“可是這個設計現在也很常見了啊”
“不止是如此,月光舟二號和當年載著我和老爺子初次啟航的一號一樣,採用了有翼的設計,當它具備了一定速度的時候,翅膀會產生浮力,這樣它的光核就能夠分出多的功率來提供推力,所以月光舟二號雖然的船齡已經很老了,可它依然是世界上最快的船”
果然如此,徐向北心想緊接著他又意識到一個的問題,他一手端著茶杯,一手摸著自己的下巴,若有所思的問:“可是,這樣僅僅是讓船跑得快而已,並不能增加船的負載”
光核心的造價和它的功率是非線性增長的,功率大一倍,價格可能要貴上五六倍,再加上船弄得太長對結構強度的要求太苛刻,大型的船隻還是採用傳統的單核設計,並且無一例外的最大限度利用浮力,而把推動船前進的任務交給了風帆何況對於大多數船隻來說,速度只是第二位的,載量才是王道,所以月光舟的技術至少在民用船隻當中用處不大——要額外增加翅膀的重量,速度不夠還不得不分出光核心的功率,實在得不償失……
至於軍艦……
“原來如此,兵貴神速,這個技術用在快戰艦上面確實是革命性的”徐向北一邊點頭一邊將自己的想法概略的表述出來
帕露菲用別有深意的目光盯著徐向北看了好一會,重重的哼了一聲:“不愧是見多識廣的老天空,看來我對你的評價還是給低了啊”
徐向北心裡說,你們饒了我他最近實在是被這種高估弄得胃痛不止
就在這時候,一人一狗身後的吉普車裡有了動靜
多菲雷亞搓著迷濛的睡眼,從吉普車後車鬥裡坐了起來,用可愛的睡迷糊了的聲音慢吞吞的問道:“這裡~是哪裡?”
徐向北跟大狗對視了一眼,剛要開口逗多菲雷亞玩,一陣震顫傳遍了整個洞窟,細碎的小石頭稀稀落落的砸到徐向北他們周圍
“怎麼了怎麼回事?”多菲雷亞的迷糊似乎被這一陣趕到九零雲霄之外了,她抓著吉普車的邊緣,警覺的打量著四周
徐向北和帕露菲都第一時間站了起來,各自估算著震源的方位
“恐怕是大門的方向,”帕露菲首先開口,“雖然老爺子最後出門的時候,把飛船進出用的大門給堵死了,但是那裡依然是整個洞窟最脆弱的地方”
徐向北一仰脖把手裡的咖啡全倒進嘴裡,結果苦得他直皺眉頭,他一邊瘋狂的吞口水沖淡苦味,一邊說:“要不是這震動,我都差點忘了我們還是逃亡中呢……”
這時辛德蕾拉小跑著趕了過來
徐向北低頭一看,劈頭對少女問道:“莉諾卡把那隔斷器打開了?”
少女點點頭,隨即在徐向北面前站定,她說話的聲音依然平靜:“莉諾卡說,把車開上月光舟,我們要走了”
徐向北點點頭,於是,這一行人的逃亡之旅在短暫的休憩之後,再度展開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5-6-28 22:56:28
048 輕風起自卡德拉(12)
“這船真奇怪,連露天的甲板都沒有”多菲雷亞從吉普車徐向北圖省事直接把車開上了艦橋上跳下來,抬頭看著用金屬骨架和十數塊玻璃拼合起來的弓形穹頂,然後不滿的嘟起了嘴巴,“要我看,頭頂上蓋著這東西,還不如什麼也沒有來得放心,至少那樣只要擔心敵人的砲彈,現在倒好,玻璃一碎,底下全部得遭殃”
“你不滿嗎?”原本正在比多菲雷亞所處的甲板高一層的檯子上調試著什麼的莉諾卡抬起頭,此時小女孩已經換上了乾淨的衣服她不但帶了自己的衣服,還把徐向北和辛德蕾拉忘記在工房裡的衣服都帶來了,她瞪了多菲雷亞一眼,“我們可是拚死拚活救了你出來耶,布里多瓦的王族都不知道感恩是怎麼回事的嗎?”
“嗚……”多菲雷亞一下子被噎住了,在那支支吾吾了半天,最後紅著臉把頭擰向一邊,很不好意思的說道,“雖、雖然現在這麼說的話好像我是迫、迫於禮節才勉強道謝,可是我真的很、很感謝你們,這是真的……”
突然她像是為了掩飾自己的害羞,氣勢十足的將頭又擰了回來,用像是要趕跑自己剛剛話語中的羞澀似的語氣大聲強調:“可是感謝的心情不妨礙我指出設計的缺陷這個穹頂真的很危險啊你說對,夏亞”
說著多菲雷亞將頭轉向佇立在艦橋另一端的徐向北,用有些急躁的目光盯著他,尋求他的贊同
可是徐向北壓根沒注意到這邊發生的小小爭執,他此時正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首先,徐向北一邊嘀咕著“這是真的戰艦耶”一邊把左手叉在腰際,右手向前揮出,手掌攤平前伸,臉色堅決的望著前方,用刻意低沉的聲音吼道:“重力波炮,發射準備”做完這個動作之後他像是不太滿足,收回右手摸著下巴歪著腦袋想了想,又恢復到剛剛的動作,不過這回台詞換成了:“兩舷微啟航”接著他又恢復了沉思狀態,一秒鐘後,他擺了另一個姿勢,以低沉卻威嚴十足的聲音說:“左舷的彈幕太薄了炮手都在幹什麼?”以上這些都是在高達或者其他有戰艦登場的動畫中的名台詞
“他……你的翔士怎麼了?”帕露菲在一邊露出匪夷所思的表情盯著徐向北,同時向辛德蕾拉提問
“恩……”少女微微歪著腦袋,臉上的表情像是在沉思該如何回答,可是她想了半天都沒說出答案,反而是眉頭越皺越緊……
帕露菲嘆了口氣,像是放棄了似的說道:“好了,你不用想了,我知道了,我全都知道了……”
看到徐向北不理她,多菲雷亞的小臉蛋逐漸漲的通紅,這時候居然是莉諾卡來給她解圍,小女孩從自己面前像是控制台的地方抬頭看著玻璃的天穹,說道:“雖然多菲你的語氣很討厭,但這次我覺得你說得對,不過,爺爺也考慮到了這種情況……”
莉諾卡就和剛剛的多菲雷亞一樣,擰過腦袋衝著徐向北大喊:“夏亞夏亞”
可是徐向北一樣沒給她回應
兩個小女孩對視一眼,隨即換上同仇敵愾的表情,一齊轉過身,就要去徐向北那“興師問罪”恰好在這時候,整個洞穴又晃動了一下,艦橋內的照明也隨之一暗艦橋上的所有人還有狗都仰頭看著玻璃天穹,從洞穴頂端崩落的小石子砸在玻璃上面發出讓人心驚膽顫的巨大聲響
“開始用第八粒子炸葯了麼?”帕露菲喃喃自語道,“能影響到這裡的照明,估計劑量不小”
這個時候徐向北也從自己的幻想中掙脫了出來,他盯著天花板外面那塊看起來已經搖搖欲墜的穹頂,頭也不回的對莉諾卡喊道:“我們還不能走嗎?他們炸進來了我們就完蛋了”
“你想快點走的話,我喊你就得答應啊,是誰磨磨蹭蹭的不知道在幹什麼啊”莉諾卡毫不猶豫的扯著嗓子吼了回去,“你與其站在那指手畫腳,還不如現在出去用吊車把艦橋的頂部裝甲給安上”
“什麼?”徐向北一下子沒弄明白,一臉茫然的把不明所以的目光投向莉諾卡,“什麼裝甲?”
小女孩也不答話,她和多菲雷亞一起用手指著頭頂那片玻璃
這時候徐向北也想起來,剛剛把車開上船前,確實看到一堆弧形的裝甲片堆放在月光舟旁邊,感情那是用來遮擋艦橋頂部的啊
於是他點了點頭,邁步就要往艦橋的入口走,這時候莉諾卡加了一句:“把車開走啦,開到貨倉裡固定好,放在這裡待會船一傾斜它就會到處亂撞的”
徐向北一拍腦袋,心說自己剛剛確實是大意了,這麼簡單的事情都沒想到,光圖方便了他把行進的目標轉向停在艦橋最底層的吉普車
當他跨進吉普車的駕駛席時,辛德蕾拉緊隨其後以一個輕盈的跳躍,落進了吉普車的副駕駛座,多菲雷亞也嚷嚷著“等等我也去幫忙”爬進了車的後鬥
“你們動作快點,”莉諾卡又低頭撲在眼前的控制台上,“這孩子我馬上就能調整好了,裝甲安完就可以啟航了”
回答她的只有吉普車的引擎聲
就在這時,整個洞穴又晃動了一次
帕露菲再次嘆了口氣,用只有它自己能聽到的聲音嘀咕:“搭檔,你的孫女就和你一樣,天生和各種驚險經歷特別有緣呢”
而此時此刻,躲在山肚子裡的徐向北他們不知道的是,山外面下起了傾盆大雨
豪雨中的密林,顯得陰暗而危險,連帶著讓橫貫密林的大道都帶上了幾分陰森和恐怖
大約一個小隊的士兵們正在這條林間路上執勤他們沒有雨具,單薄的軍服已經被雨淋得濕透,扣在頭上的平頂圓筒帽只要一掀起來,就會從帽檐與頭髮的間隙裡湧出一大股雨水
帶班的尉官看著擠在一起縮成一團的部下,一個勁的在罵娘,詛咒給自己下達這倒霉透頂的命令的上級,有本事他怎麼不自己來帶兵封鎖道路?甚至,他在自己內心的最深最深處,悄悄的詛咒了一下公爵閣下,當然,他只詛咒了一點點,隨後又為公爵閣下賜予他家裡田地和房屋感恩了兩次
罵娘和詛咒的同時,他也在祈禱,祈禱千萬別真的碰上什麼事情,這該死的天氣和加該死的森林,士兵們的士氣都被他們徹底弄沒了,手裡的火槍也變成了一桿沒啥大用處的長矛,真碰上狀況,就只能祈禱自己的命夠大了
偏偏老天爺就是喜歡跟凡人開玩笑,就在這尉官反覆祈禱千萬別出問題的時候,問題就真的來了
他們負責守衛的道路盡頭,出現了某種光亮那光亮剛出現時距離尚遠,在雨霧中顯得異常的飄忽,總讓尉官以為自己看走了眼,可隨著距離的逐漸拉近,就連擠在一起窮哆嗦的士兵們也注意到了迫近而來的光源說老實話,那個在雨幕中忽左忽右晃來晃去的模糊亮點,配合著道路兩邊那無限陰森恐怖的密林,營造出一種令人感到毛骨悚然的氣息,要是小孩子在這種狀況下,怕是早就哭得不省人事了?可惜尉官已經不是小孩子了,不能一哭了事,他值得強作鎮定,抓起吊在路邊樹上的提燈,走到路中間
這個時候,馬蹄聲透過雨幕傳進尉官的耳朵裡,這讓他稍稍鬆了口氣——至少來的還是他認識的東西,不管是馬車還是騎著駿馬提著索魂燈的死神卡德拉附近民間傳說,死神提著一盞能奪取死者靈魂的燈,都比不認識的奇怪東西要好得多
終於,一輛四輪馬車的輪廓出現的雨幕當中,一盞風雨燈吊在馬車駕駛座旁邊,隨著馬車的顛簸左右晃動著
“來者何人?”尉官衝著馬車抬起手壁,作了個停止的手勢,同時拿出平時訓斥部下時的派頭,用自己最威嚴的聲音喝問道
隨著尉官的喝問,馬車的繮繩驟然收緊,拉車的兩匹高頭大馬仰著脖子剎住了腳步,於是馬車便恰到好處的停在了尉官面前
大概是已經拖著馬車疾馳了很久的緣故,兩匹馬剛一停下,大股大股的熱氣就從馬的身上騰起,帶著濃烈的馬騷味兒湧入尉官的鼻子,讓他不由得退後了兩步
這時坐在車伕座位上的人從馬車上跳了下來,掀開遮雨的帽兜,露出一頭花白的頭髮和蒼老又充滿紳士氣度的臉頰
尉官剛入伍的時候,曾經因為個頭較高被選入公爵府邸的儀仗隊,所以他立刻認出了老人身上散發出的那種氣息——這是高貴人家的大管家,至少也是個前廳總管
於是尉官說話的聲音不由自主的帶上了幾分尊敬:“請問,管家先生可否告知車上大人的名諱?”
老人點點頭,說話的聲音就像尉官預料的那樣彬彬有禮又不失威嚴:“我是卡蘭多伯爵的大管家,車上的是伯爵的千金,我們正在趕回伯爵領地的路上”
尉官點點頭,對與這個卡蘭多伯爵,他一點不瞭解,只知道距離卡德拉很遠的地方,確乎是有那麼一塊叫這個名字的土地
不過尉官一點也不打算懷疑這位老先生,他只是覺得自己應該履行公務,於是他同樣彬彬有禮的回應老人的話語:“很遺憾,您和小姐恐怕要折回了,前方公爵大人正在指揮軍事行動,任何人禁止通行”
“折回是不可能的”老管家斬釘截鐵的拒絶道,聲音充滿威嚴,“我們有非常重要的事情,絶對不能耽擱”
“可是……”就在尉官還想繼續勸說老人的時候,馬車車廂裡響起少女的聲音,打斷了他的話語
“恩萊科”那聲音就只說了這一個詞,大概是老管家的名字
老管家立刻心領神會,他轉過身,從車伕座位旁的架子上,抽出一把雨傘撐開,隨即拉開了馬車的門,握住裡面伸出來的、帶著白色長手套的小手
下一刻尉官和身後的部下們一起,瞪大了自己的眼睛,他們在這一刻都深深的為自己沒受過多少教育而感到遺憾,因為他們突然發覺自己的詞彙居然貧乏到無法形容出那位小姐的美麗的十分之一
那位小姐從車廂裡走出來,雙腳踩進地面上的泥濘之中,濺起的泥水一下子弄髒了她那華麗長裙的裙角——單單是這樣,就讓尉官覺得受寵若驚
然後,那位小姐竟然對他們深深的彎下了腰,用楚楚可憐的聲音懇求道:“真的非常非常對不起,在這種糟糕的狀況裡還要麻煩大家,但是,我必須要儘快趕回爸爸的領地,所以,折迴繞路是不行的,求求你們了,讓我過去……”
“這……”尉官猶豫了,他回頭看了看自己的士兵們,卻發現士兵們再用同樣的眼神看著自己,他再回過頭,面對著卡蘭多小姐那因為鞠躬而被淋濕了的雪白長髮,他終於讓步了
他退到路邊,沖主僕二人揮了揮手
管家見狀,低聲提醒道:“小姐……”
那位鞠躬的小姐這才直起腰來,以萬分感激的語調,向尉官和士兵們道謝:“真的,非常感謝各位的通融,非常非常的感謝”
說完,名義上也算是布里多瓦帝國王族後裔的辛西婭,對守衛這個哨卡的士兵們,露出華麗得無以復加的笑容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5-6-28 22:56:57
049 輕風起自卡德拉(13)
徐向北他們終於把月光舟的艦橋都用裝甲板蓋好,已經是洞穴第四次震顫之後的事情了一行人回到艦內的同時,莉諾卡啟動了戰艦其實是一條基本沒有武裝的快考察船的光核心,由於貨倉裡除了徐向北他們的吉普車之外完全沒有運載其他的東西,月光舟一啟動就以輕盈的姿態掙脫了支撐架的束縛,懸浮在整個洞窟的正中央
在正式邁上旅途之前,徐向北向眾人提了個建議,這個建議讓多菲雷亞難以置信的大喊起來:“別開玩笑了,我哪裡會開這玩意啊”
其實徐向北的提議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他不過是建議由多菲雷亞來開月光舟罷了按莉諾卡的說法,月光舟似乎搭載了類似人型羽翼那樣的人工智能系統,這個系統雖然不像人型羽翼們那樣具備獨立的意識,卻也足以應付大多數狀況,所以月光舟的駕駛者只需要決定船的航向、仰角還有傾斜度等數據就行了,開起來簡單得很……
徐向北會這麼建議是有理由的,起飛以後,外面肯定密佈對方的部隊,莉諾卡是必須要升空作戰的;可光讓莉諾卡一人升空的話,那未免太過危險,所以他和辛德蕾拉也會升空,對方並不知道辛德蕾拉沒有武裝,想必會分出相當的火力來壓制他們倆,這樣就減輕了莉諾卡的壓力,分散了火力
於是船就只好多菲雷亞來開了——不開船是不可能的,他徐向北確實能帶著多菲雷亞想跑多遠都沒問題,莉諾卡不行,小女孩必須要有母艦
多菲雷亞雖然蠻橫,卻也不是蠻不講理的孩子,徐向北稍一說明,她立刻就點頭同意了
莉諾卡簡單的跟多菲雷亞講解了月光舟的操作之後,多菲雷亞提了一個徐向北也很好奇的問題:“飛船出入用的大門堵上了,人走的剛剛被莉諾卡你弄塌方了,那我們要怎麼出去呢?”
“不必擔心,”帕露菲代替自己的小主人,立刻回答道,“老爺子封閉飛船出入大門的時候,在封堵的土層裡埋設了大量的炸葯,炸葯可以在月光舟的艦橋上控制起爆,炸點的位置和裝藥的量都經過精心計算,一旦引爆,立刻就能炸出一個和原先的出入口一模一樣的口子來”
帕露菲說話的時候莉諾卡指著多菲雷亞面前控制台上的紅色按鈕,臉上的表情明確的告訴眾人那就是炸葯的起爆按鈕了
多菲雷亞嘆了口氣,撲通一下做進駕駛座,卻又像是屁股被圖釘扎到一般猛的彈了起來
“別激動”徐向北一把將她按回座位上,“空識而已,操縱的時候這艘船的控制系統會和你共享空識”
多菲雷亞昂著頭,對著徐向北眨巴了好幾下眼睛,才驚嘆道:“原來空識是這個樣子的啊……”
就在這時候,洞穴第五次晃動起來,洞頂上一大塊巨石剝落下來,在戰艦一側砸起一片塵雲,然後在轟鳴聲中滾進洞穴大廳一側的導流水槽裡被封住去路的水流立刻漫出了水槽,在整個洞穴的地板上四處流淌
“事不宜遲,我們出發了”說著徐向北右手一把抓過辛德蕾拉,左手跨上裝滿武器的背包,向著艦橋的出口跑去莉諾卡和帕露菲也緊隨其後,離開了艦橋
因為弗朗西斯老爺子也是天翔士,所以月光舟那全封閉式艦身的背部,開有供翔士使用的出入口,徐向北和莉諾卡通過這個出入口爬上了月光舟的背部
這時候固定在翔士用出入口一側的傳聲筒裡傳來多菲雷亞的聲音:“你們準備好沒有?我要炸洞口了哦”
徐向北一邊把左手包包裡的武器往自己身上掛,一邊彎下腰,對著傳聲筒大喊:“你自己數到二十就炸”
說完他抓過辛德蕾拉,吻上了少女的嘴唇,同一時刻莉諾卡抱住了帕露菲,在第八色光芒中,有金屬質感的鳥類羽翼和後現代風格的金屬羽翼在二人的背後張開
傳聲筒裡傳來多菲雷亞的倒數聲:“十五、十四、十三……”
“莉諾卡,”徐向北檢查完手裡粒子步槍的彈藥,隨即轉頭對莉諾卡建議,“待會一爆炸你就直接對著洞口射你最大的那門炮,出去以後估計找不到時間給你聚能了”
莉諾卡點點頭
隨著多菲的倒數計時逐漸進入尾聲,莉諾卡架起左邊的主機械臂上那像是毒蠍尾刺般的寬刃巨劍,四個小的輔助機械臂向下扣住了月光舟上的突起那突起看起來像是專門為這種狀況準備的固定槽
“四、三……”多菲雷亞清脆的倒計時聲通過傳聲管在洞穴中迴響,倒計時的數字每縮小一次,莉諾卡的劍刃上聚集的光芒就濃烈一些
“二、一,起爆”
下一刻,遠勝剛剛敵人引起的五次震顫的晃動,席捲了整個洞窟
此時徐向北他們頭頂上,撐著十多把大雨傘,雨傘下面身穿公爵衛隊工兵制服的士兵們原本正在往前幾次爆炸開出的大坑中填埋炸葯,忽然間整個地面先是凹陷了下去,立刻就像是蹦床一般向上反彈,轉眼間地面上就憑空鼓起了一座小小的丘陵,把所有站在它上面的人通通拋進了半空,緊接著那丘陵像是吹得太大肥皂泡一般,一下子破裂開來,泥土和石塊像是噴泉一般從地下噴出,吞沒了那些還浮在空中的人們,漫天的雨點一下子都變成了一堆泥漿
然後一顆亮白色的光球從整塊塌陷下去的地面中央升起,衝入雨幕當中光球的光芒照映射在混了泥漿的雨幕當中,竟然形成了一道彩色的光暈
下一刻爆炸凌空發生,由光球釋放出來的衝擊波吹飛了光球附近的雨點,所有的雨水都聚集在衝擊波威力的最外沿,形成了一道球形的水屏障,看起來就好像那光球忽然膨脹起來一般被水的屏障掃過的地面一片狼藉,士兵們東倒西歪的在泥濘中呻吟著,天上被波及的翔士輕則被吹飛出去撞到樹上,重則被衝擊波直接震暈,摔到地上一頭紮進泥土裡,剩下兩隻腳在地面上晃動
沒等兩次爆炸造成的混亂止息,有著巨大翅膀的黑影從地面上添的那個大洞當中衝出,鋭利如刀刃的翅膀劃開雨幕,在翼尖出拉出兩道水線那翔士以迅雷不及掩耳的度衝向此時仍然呆在天上的公爵的翔士中,距離地上開的破洞最近的那位僅僅一瞬間,他們倆就接近到幾乎伸手就能碰觸到對方臉頰的地步,公爵的翔士驚恐的發現自己面對著一張帶著十字傷的可怕臉龐他想像的,沒等他反應過來,一把步槍的槍口就頂到了他裸露在外的腮幫子上
第八色的粒子束在那翔士的腮幫子上開了個大口子,口子裡隱約露出他那被燒得殘缺不全的大腦的一部分,豆大的雨點源源不斷的從那口子,從他那已經了無生氣的眼窩裡,從他張開的嘴巴里灌入他的身體他向著地面墮落,由於失重,他的鮮血從殘破的腦袋上那些個開口裡向外流出,在空中浮動,隨即和雨水混到了一起
擊斃一人之後,徐向北也不裝填步槍的子彈,而是掏出一顆炸彈丟向懸浮在自己附近,還沒反應過來的公爵翔士們,於是刺眼的閃光一下子淹沒了他們的視野
緊接著,莉諾卡也從地面上開口中飛了出來,小女孩一衝出地面,就用自己右機械臂上那看起來像極了胡亂困在一起四根破竹筒子的四聯裝光束炮向著四周不分青紅皂白的掃射起來光束穿過雨幕,將所過之處的所有雨點統統蒸發成一片水氣,光束消失之後,這水氣形成的彈道依然存在,看起來就像是在天空中織出了一張大號的蛛網一般
沒有等高階翔士下令,公爵的部隊竟然被區區二翼翼是翔士的量詞,就和地球用騎來描述騎士的數量一樣逼得連連後退,在地上的洞口附近讓出一大塊空間來
隨即,一艘外表看起來像極了某種候鳥的飛船從那洞口中緩緩升起,傾盆大雨打在那船寬大的外裝甲上,形成了一層宛如放久了的麵包上的黴菌一般的白色薄膜
那正是多菲雷亞開著的月光舟
月光舟在雨中漸漸抬高自己那狹長的頭部,就像是一隻引頸向天展翅欲飛的大鳥一般
隨後船的尾部噴出了第八色的光芒,光芒掀起的氣流掃過船後方的地面,它在這氣流的推送下,開始緩慢的加,那寬大的雙翅撞倒了阻擋它的樹木,將高大粗壯的枝幹懶腰折斷,推向雨中的林地,在泥濘中激起一片水花月光舟就這樣一點一點的加,向著天空飛去
這個時候公爵的部隊終於醒悟過來,密集的炮火開始向著徐向北他們招呼過來,瓢潑大雨中閃光此起彼伏,為雨幕鍍上了一層變幻莫測的光輝
徐向北憑藉著辛德蕾拉那出色的機動性穿行在彈幕與豪雨當中,時不時的用翅膀掃落那些不知天高地厚接近過來的鐵翼翔士,應付起來倒也輕鬆,畢竟他可是從帝國機動艦隊的火網中成功逃出生天的男人
而莉諾卡這回學乖了,她繞著戰艦和衝上來近戰攻擊的敵軍翔士玩起了捉迷藏,在躲避的同時用右機械臂上四聯裝粒子炮對著後方掃射,同時用寬刃巨劍護在自己身前,連著刺穿了三名企圖從前方包抄的鐵翼翔士的胸膛
儘管徐向北和莉諾卡應付得還算順手,月光舟的情況卻越發的糟糕公爵的私人艦隊由大約十二艘戰艦組成,其中六艘重型戰列艦佔據了月光舟藏匿的山峰的周圍的高空,他們正向著這條怪模怪樣的船傾瀉著自己的火力,光束和灼熱的彈丸不斷的落入月光舟下方和附近的森林,像是割草似的將樹木大片大片的放倒,還好雨幕阻擋了公爵的炮手們的視線,大大降低了炮擊的精確度,加上前膛裝彈炮那糟糕的準頭,這麼多輪射擊下來,竟然沒有給月光舟造成哪怕一個比較嚴重的損傷可月光舟的裝甲上的傷痕依然在一點一點的增加,有那麼一兩片破損嚴重的表層裝甲竟然從外殼骨架上脫落,摔進了黑乎乎的密林中
徐向北抽空掃了眼月光舟的狀況,此時它的度已經相當於重型戰列艦的巡航度,只要在堅持一會,當月光舟加到自己度的峰值時,就能逐漸甩開公爵的艦隊,載著他們逃出升天
再堅持一會只要這段時間裡月光舟不遭到重創,那他們就有希望
偏偏這個時候,辛德蕾拉向他報告了一個壞消息
【目標確認,判定為裝備人形羽翼的翔士集群,數量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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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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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6-28 22:57:16
050 輕風起自卡德拉(14)
莉諾卡那邊大概也是察覺狀況不對了,雖然小女孩是菜鳥一隻,帕露菲卻是跟著弗朗西斯老頭身經百戰的傢伙
只見小女孩一劍把擋路的鐵翼翔士紮了個對穿,一路飛到徐向北身邊,就像地球上很多港產動作片中主角和同伴在以寡敵眾時會做的那樣,和徐向北背靠背,一邊用四聯裝粒子炮的掃射驅散圍過來的低階翔士,一邊扭頭向徐向北詢問:“怎麼辦?過來六個不好對付的”
“我也不知道”徐向北也不隱瞞,說話的同時他讓辛德蕾拉把羽翼擋在自己身前,做了個屏障,“我聽說卡德拉大公的近衛翔士團使用的大多是莫桑老頭就是前文提到的那個一年一具度量產人形羽翼的金徽工匠做的東西,全部都是半吊子,比上不足比下有餘”
“可是對方來了六個”莉諾卡一邊大喊一邊讓自己的四聯裝炮來了一次齊射,把一名逼近到百米開外,舉著實彈系兵器正要發射的翔士的身體轟成了互不相連的三個的獨立的部分,“你覺得我們能同時對付六個人麼?”
徐向北也在這犯難呢,他用空識追蹤著距離他們不到三公里的那六名翔士,要是不下雨的話這會兒已經能用肉眼直視了?
本來徐向北和莉諾卡的優勢都在於高機動,辛德蕾拉靠的是那對神奇的翅膀,莉諾卡則依靠四個輔助機械臂上那暴力滿點的助推火箭,高機動的代價就是,兩人都是“裸奔”,身上的防禦都只有一般的衣服而已要是單純的翔士對戰,憑藉著高機動,徐向北和莉諾卡面對那六翼重甲的翔士到也不是完全沒辦法,問題就是,現在他們這倆和尚還帶著廟在跑呢
你玩高機動,人家不理你,去打你母艦了
就在徐向北犯難的當兒,一陣刺耳的尖嘯擦過他們二人身邊,就算不用空識,光憑肉眼都可以清晰的看見有什麼東西衝開眼前那濃重的雨幕,徐向北擰過頭,和莉諾卡一道看向那東西的軌跡的前方月光舟右翼的一塊裝甲板忽然凹陷下去,緊接著度稍稍減慢了的彈丸跳起來,撞向第二塊已經殘破不堪的裝甲板,碰撞發生的瞬間那塊裝甲到了極限,彈丸沿著裝甲的弧度拉出一條缺口,緊接著落入飛船後方的豪雨中,沒過兩秒,那塊已經受到重創的裝甲板就從翅膀的骨架上脫落,追隨著那發砲彈在大雨中消失不見了
“沒辦法了,”徐向北轉過身,這是他開戰後第一次仔細觀察莉諾卡,小女孩這次狀況比上次好的多,這堅定了他的信心,他加重自己的語氣,繼續說,“我衝上去吸引注意力,你抓住機會拚命開火就好了,他們很可能因為你是個小女孩而不怎麼重視你我們爭取上手拼掉一翼翼是翔士的單位,已經說了三次了,之後不再累述,如果能再重創一翼就好,反正要牽制住他們,月光舟對付那些戰艦的火力就很吃力了,不能再讓這幫人上去搞破壞了”
莉諾卡點點頭,用手捋了捋自己後腦那濕透了的馬尾辮
“上”徐向北留下這句話,一拍翅膀,迎頭衝向那正在接近的六名翔士
莉諾卡一邊掃射一邊緊隨其後
忽然徐向北背後的翅膀猛的一收縮,他整個人就毫無預兆的拐向一邊——辛德蕾拉擅自改變了他們倆的前進方向
怎麼回事?徐向北心中浮現出疑問,隨即這個疑問傳到了寄宿在他小腦中的辛德蕾拉那裡少女的回答出乎徐向北的預料
【我感覺到了有個地方不去不行】
雖然不知道少女感覺到了什麼,但是徐向北覺得辛德蕾拉不是那種會在這樣危急的時刻為了滿足自己一個人的需求而一意孤行的女孩
【對不起】也許是對“一意孤行”這個詞產生了反應,辛德蕾拉在徐向北的腦海裡道歉,【我擅自採取行動】
這一瞬間,徐向北實在是非常想伸手撫摸辛德蕾拉的腦袋,他覺得自己能攤上這麼惹人憐愛的羽翼實在是走了個好狗運他決定相信辛德蕾拉的判斷,於是回過頭,對傻乎乎的也跟了上來的莉諾卡大喊:“莉諾卡,你回去拖住那幫人,掩護好多菲,我去去就回來”
“啊咧?”莉諾卡一副摸不著頭腦的樣子,目瞪口呆停在空中,看著徐向北的背影
但是幾秒鐘後,徐向北背後的天空中,又亮起小女孩射擊的光芒
徐向北已經衝出了公爵部隊的包圍,他幾乎是貼著樹林中樹木的尖端快飛行,豆大的雨點接連不斷的撞到他的臉上,在這種度下雨水也變得生猛起來,直打得徐向北齜牙咧嘴
豪雨對空識的干擾非常嚴重大量獨立的動態事物造成的龐大信息量,就算辛德蕾拉已經在空識中標示出那個讓她覺得不去不行的地方的位置,徐向北依然看不清楚那裡有什麼東西不過隨著距離的逐漸拉近,那東西的輪廓漸漸清晰,那是……一輛行進在林中道上的四輪馬車?
徐向北一下沒想明白馬車和現在空中的戰鬥有什麼聯繫,他單純覺得現在這種情況下還會乘馬車接近那片打得一片火熱的天空的人,腦袋一定秀逗了
【熟悉的感覺】
徐向北不是笨蛋,辛德蕾拉剛這麼說完,他立刻按照自己的經驗推測出接下來會發生什麼,這說明本書的作者也是個堆橋段灑狗血的行家
徐向北在心中暗喜,自語:“我也終於要有武器了……”
就在這時候一聲暴喝在徐向北身後響起,包裹著裝甲身背第八色光芒的壯碩人影衝破他身後的雨幕,盾牌上華麗的家族紋章昭示著來人的身份
“卡德拉公爵近衛翔士團副團長,烈翼翔士林恩•貝•賈拉德伯爵,”襲來的一翼翔士以略顯蒼老的聲音自報家門,隨即將大盾護在胸前,挺起手中的長槍殺氣騰騰的向徐向北撲來,“今日你必須得折翼於此”
不過徐向北並不是很擔心,他對辛德蕾拉的機動性有絶對的信心,何況襲來的那名翔士裝備的莫桑制羽翼本來就比較中庸,機動性和度都不比辛德蕾拉出色
說時遲那時快,林恩伯爵的盾牌前方張開了一系列的小孔,光束混雜著熾熱的實彈向徐向北掃來,卻被辛德蕾拉以靈巧而又優雅的動作閃過,只是射入密林掃倒了一片又一片的樹木
持續做出各種規避動作躲避伯爵的火力的同時,徐向北空識中那輛馬車的細節漸漸的充實起來,他已經能清晰的看見馬車一側掛著的風雨燈,能看見坐在駕駛座上的雖然披著防雨披肩,卻沒戴兜帽,任憑雨水打濕自己斑白的頭髮這時候,馬車上的人似乎也發現了徐向北他們,那駕車的老者一緊繮繩,從駕駛座上跳下,隨手從駕駛座旁邊的架子上抽出了什麼東西,接著他打開了馬車的車門
一名有著漂亮的雪白長髮的少女握著老者伸出的手從車上走下,揚起精緻的臉蛋向徐向北他們看了過來,然後少女露出了即使是現時這濃密的雨幕都無法遮擋的燦爛笑容
怎麼回事?這女孩看了完全不像是人工製品,明明就是出行的大小姐和她的管家嘛
就在徐向北納悶的時候,老管家用公主抱把少女抱起,隨後按了下他剛剛從駕駛座旁邊抽出的那個東西,於是老管家在一片第八色的光芒中騰空而起——徐向北這時才終於認出來,老人剛剛拿出來的是非人型羽翼
這時徐向北注意到一個很嚴重的問題,自己身後跟著個胡亂掃射的鐵罐頭,那接近而來的二人豈不是很危險?
他覺得非常的無奈,不管迎上來的那名少女是不是辛德蕾拉的“配套部件”,到頭來自己還是要在沒有武器的情況下和別人過招這次他還把芙鈴留著掩護月光舟了,小傢伙的任務是防止對方翔士登艦,另外,這本來在前面幾章要交代的,結果作者一時疏忽……
就在徐向北和辛德蕾拉要轉身迎敵的當兒,一發光的羽箭突破重重黑暗和雨幕,向著林恩伯爵激射而來
不知道為什麼,徐向北覺得他知道射這箭的人是誰,儘管正常的情況下那人現在應該在數萬公里之外的布里多瓦帝都……
情急之下伯爵用盾牌檔下了如奔騰的光之洪流的這一箭,卻依然被爆炸的威力震飛了好遠
就是現在
辛德蕾拉回應徐向北的想法,向後猛拍翅膀,二人驟然加,迎向正升空而來的少女和老人
眼看著兩邊已經接近到能用肉眼看清面容的地步,白色長髮的少女鬆開環著老人脖子的手臂,擺正身體的位置,以老人為支點向前跳起她的長發揮開雨水,她的雙臂向徐向北全力張開
抱住少女的時候,徐向北受到了相當程度的衝撞,好在少女胸前那一團柔軟的東西吸收了相當的衝擊力,並且給徐向北一種相當舒適的感覺少女的體溫透過被雨水浸濕了的布料傳導過來,溫暖宜人
“終於,找到了呢”女孩揚起嘴角,露出既知性又華麗的笑容,輪流看著徐向北和徐向北背後的翅膀
沒等徐向北迴話,她就吻上了徐向北的嘴唇
少女化作一陣第八色的光輝,失去了蹤影,接著那光輝聚集在徐向北的手中那一剎那徐向北一半的視野都被快跳動的綠色字元串佔據
【系統確認】
辛德蕾拉剛剛報告完,的聲音就在徐向北的腦海裡響起:【我是武裝系統MSN-002ZEONG,多多指教】
徐向北忽然開始擔心,等辛德蕾拉的四個子系統都找齊了,那自己的腦袋裏不就成了菜市場了?
【呵呵】伴隨這愉快的笑聲,一張動態的少女胸像出現在徐向北視野的左下角,少女把自己那束成一束的白色長辮子拉到胸前,一邊玩弄著辮子的尾端,一邊笑吟吟的開口,【這樣不就能能很方便的區分了嗎?】
徐向北心想,這倒是個好主意在他剛冒出這個想法之後,辛德蕾拉立刻就把自己的胸像放到了白髮少女的旁邊
沒等徐向北琢磨辛德蕾拉這個舉動代表的意義,怒吼聲就把他拉回了現實
為了接收白髮少女,徐向北他們懸停在了空中,於是被剛剛那發光箭炸開的林恩伯爵氣勢洶洶的殺了回來,他挺起長槍,刺向徐向北的後心
徐向北心說來得好,他看了眼握在自己右手中那根長棒子,一邊確認像《黑客帝國》裡的數據流那樣不斷湧過他腦海的技術數據和使用方法,一邊丟掉左手還握著的粒子步槍後來莉諾卡沒少為這事情嘮叨,改用雙手握好那根似乎刻著“少林光頭專用”字樣的棒子他轉過身,一拍翅膀迎向伯爵
千鈞一髮之際,二人同時以一個側移躲開了對方刺來長柄武器:徐向北的棒子擦過對方護在身前的盾牌的邊緣,對方的長槍則穿過徐向北的腋下
但是徐向北才不是正人君子,就在雙方武器同時走空的那一刻,徐向北的嘴角抑制不住的上揚,他在提前慶祝自己的勝利
遺憾的是,這次他真的是白慶祝了
也許經歷了無數戰陣鍛鍊出來的直覺,也許是能在毫釐之間察覺對手神色變化的戰士的敏鋭,總之在那閃著第八色的弧狀刀刃出現棒子頂端,馬上要削掉伯爵的腦袋時,伯爵啟動了裝在左臂手掌背面的光盾——那是固定在小臂上的實體盾的補充防禦手段
光盾的光輝和光刃的光輝碰撞在一起,爆出的強光短時間吞沒了徐向北的視野
【光盾中和中】在徐向北視野左下角的白髮少女頭像立刻開口報告
而伯爵的動作並沒有因為這突如其來的強光而遲滯,就在他的盾牌碰撞到徐向北的胸膛的同時,他的右手鬆開了長槍,抽出背後的戰錘,劈頭蓋臉的就向著徐向北砸過去
徐向北的大腦立刻反應過來,他想用手中的長棍子抵擋,怎奈他的身體實在反應不過來能跟上大腦反應度的只有手指,說時遲,那時快,辛德蕾拉將一片翅膀調到了前方,擋住了向著徐向北的腦袋落下的重鎚
巨大的撞擊衝力將附著在翅膀表面的雨水一下子震飛起來,在徐向北視野中的辛德蕾拉的半身像也在同一時刻痛苦的皺起眉頭
這時,白髮少女報告:【中和完成】
光刃撕碎光盾的阻隔的剎那,林恩伯爵的身子向側面一歪,他的腦袋是大幅度的向著另一側擰過去
光刃擊碎了伯爵的頭盔,卻只能在他的太陽穴上划出一道不深不淺的傷痕
不過為了躲避光刃的斬擊,伯爵的身體失去了重心,他和徐向北脫離了接觸,跌到了一邊
徐向北趁機和他拉開了距離,他把擁有巨大的第八色光之刀刃的大廉護在胸前,警覺的瞪視著面前的敵人
在電子遊戲的世界裡和人對戰十數年的經驗告訴他,眼前這傢伙不好對付,能夠以中等程度的羽翼取得烈翼的稱號,果然不是浪得虛名
在艾斯柯佳尼,實力的判定和徐向北在起點看過的大多數異世小說不同,強與不強不能看使用的魔法的等級,不能看鬥氣的顏色,不能看身上的裝扮這裡的實力就和與人對戰OF時類似,實力是一種習慣,是經驗的積累
徐向北評估了一下雙方的差距,認為懸,就算打贏也得不償失
所以他轉身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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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6-28 22:57:40
051 輕風起自卡德拉(15)
徐向北一開始跑路,林恩伯爵就拿他沒辦法了追,追不上,用遠距離火力打,打不著,只得一邊追在徐向北屁股後面一邊直感嘆中庸也有中庸的侷限啊
而這邊徐向北的注意力早就從緊追在背後了烈翼翔士身上轉開了,他現在正將空識集中到莉諾卡附近小女孩的狀況相當不妙,在徐向北這個旁觀者看來,現在帕露菲應該在二人的配合中占了大頭,他怎麼看怎麼覺得是帕露菲在拉動小女孩的身體,如果現在不是在戰火紛飛的戰場,而是在馬戲團的舞台上,那這準是一絶佳的喜劇節目
不過看著帕露菲的動作和反應,徐向北不由得疑惑,這傢伙到底經歷了多少戰鬥啊,就算莉諾卡的配合糟糕到這種程度,他們居然還沒有被圍攻他們的五翼翔士擊落
緊接著徐向北修正了自己的判斷,莉諾卡他們至今還未被擊落,還有一個很重要的原因就是,時不時的有冷箭從雨幕中突然鑽出射箭的那名翔士隱藏在雨中,在大雨的干擾下,連徐向北都無法確定他的位置,只能隱約的看到一個幻影
到底是誰在幫忙呢?徐向北馬上把這個疑問丟到腦後——既然現在那不知名翔士還算是友軍,那麼他就有重要的事情要考慮,所以對於這個隱藏在暗中的傢伙只要加以提防就足夠了
現在的當務之急是,得幫莉諾卡他們一把,徐向北對現時寄宿在自己腦海裡的兩名少女如此說道
【說得也是】【恩】兩名少女用符合各自性格的話語回應著徐向北的想法,不同的是,加入的白髮少女——居然端起了紅茶,不,端起紅茶的只是少女投影在徐向北視野左下角的半身像而已,可這還是讓徐向北覺得十分的意外
察覺到徐向北的想法,白髮少女的半身像一邊品茶一邊忙不迭的解釋道:【啊,這不是什麼太高深的技術啦,既然能形成穿著印有複雜花紋的衣服的投影,加個茶杯也很簡單而已啊】
看來徐向北碰上了一個怪千金……
不過徐向北沒在這上面多耗精神,現在關鍵是如何減輕莉諾卡還有他自己的負擔地球上的某個偉人說過,進攻就是最好的防禦,要減輕壓力,最好的方法當然是廢掉對方一翼柿子要揀軟的捏,這是徐向北一貫的信條,於是他趁著接近對方的當兒仔細的觀察包圍莉諾卡的那五名翔士的動作
最後他選了看起來最年輕的那名翔士,理由是身經百戰的老手不會像他那樣衝動,徐向北料定那是個受了良好的訓練,卻沒什麼實戰經驗的手
選好了目標,徐向北握緊手中得到的武器,催動雙翅劃開厚重的雨幕,手中鐮刀的光束刀刃將碰觸到的所有雨點盡數汽化,白色的霧氣在徐向北身後勾勒出一條顯眼的尾跡
那名年輕的近衛翔士正把自己的全部注意力集中在莉諾卡身上,加上豪雨的干擾,他壓根沒發現死神正提著鐮刀向著他的背後疾馳而來直到徐向北已經衝到距離他不到百米的地方,他才訝異的回頭,看著黑影揮動著巨大的翅膀撞開雨幕,拖在黑影身後那抹月牙形的光亮與漆黑的夜色形成明晰的對比,也許是沾染了夜色和雨幕的氣息,那抹光亮雖然耀眼,卻讓人覺得寒氣逼人
年輕近衛翔士閃電般轉過身,剛來得及將手中的騎士槍刺出,徐向北就已經衝到他眼前年輕翔士倉促間刺出的一槍被徐向北輕而易舉的閃過,眨眼間他們倆就在空中擦身而過,錯過的瞬間,徐向北和那翔士打了個照面,他驚訝的發現即將死在自己手中的這名青年雖然是個男人,卻有著女孩子都會羨慕的修長眉毛
稍微打扮一下,就是個好偽娘呢徐向北稍稍有些遺憾
一直被徐向北拖在身後的巨大彎刀剎那間逼近到年輕翔士身前,那翔士舉起手中的盾牌護住大半個身體,想擋住那即將撕裂自己的光之利刃這時候他犯了個錯誤,徐向北的武器的刀刃是非實體的,那刀刃無法做出格擋的動作,自然也不會被實體的盾牌擋住徐向北正是看中了這一點,他根據到異界以來收集到的情報,認為他之前還沒有人使用過光束刀劍,由此料定那年輕翔士會按照常識使用盾牌格擋,畢竟不是所有人都有像林恩伯爵那種能夠在毫釐之間看穿攻擊本質的實戰經驗
第八粒子形成的刀刃碰觸到盾牌的瞬間,就像是自動縮短了一截一般,毫無阻擋的越過了盾牌的阻礙,隨即又彈回原來的長短,直取年輕翔士的喉嚨
不過他到底是入選公爵近衛翔士團的強者,他在千鈞一髮之際側過腦袋,徐向北的大廉只是划過他的肩膀,將他的左肩肩關節整個切下,刀刃過後,他的左手依然和身體連接在一起的地方就是腋下的那一層薄薄的皮膚,鮮血一股一股的從動脈中湧出,混入雨水當中年輕的翔士丟開右手的武器,伸出手想抓飛在空中的自己的肩關節可惜他永遠無法如願了,四條並行的光束分開雨幕,自上而下穿透了他的身體,掃入他下方的森林中,點燃了一條不長不短、即刻消失在雨中的火龍
他用詫異的目光注視著自己胸前洞開的大洞,向著身下的密林墮落著;他身上的鎧甲化作一片光芒,那光芒匯聚成的少女同樣胸前開了大洞,少女那了無生氣的雙眼直盯著由被蒸發的雨水組成的光束軌跡的盡頭,盯著發出奪命一擊的翔士少女
距離被擊落的那名近衛翔士最近的翔士挺起騎士槍,就要向徐向北突進過來,卻冷不防的被從雨中射來的冷箭封住的去路,徐向北趁著這個空擋飛到莉諾卡身邊
他們再一次背對背懸停在空中
莉諾卡現在的樣子比剛剛應對鐵翼翔士圍攻之後還要狼狽,不但衣服破成了一條一條,裸露出來的潔白稚嫩的肌膚上還掛滿了一道又一道的傷痕,雨水混合著血水浸透了她全身她擋在身前的那通紅的寬刃巨劍不斷的蒸發著雨水,發出噝噝的聲響,打得通紅的四聯裝光束炮中升起裊裊青煙
就在那五名翔士作勢要一同攻上來的時候,一直追著徐向北的林恩伯爵加入了戰陣,他豎起右手,做了個停的手勢
一下子,攻勢驟然停止
徐向北和莉諾卡兩翼就這麼和五翼公爵的近衛翔士對峙著
月光舟已經加到相當於一般快戰艦的度,它轟鳴著從二人腳下飛過——它已經突破了由六艘戰列艦組成的包圍圈
剩下的五翼近衛翔士在林恩伯爵的統領下,只是靜靜的看著月光舟從他們腳下經過
“怎麼了怎麼了?這些人怎麼回事,為什麼他們不攻擊?”莉諾卡瞪大眼睛,側過臉用詫異的聲音向徐向北問道
徐向北嘴角抑制不住的上揚,他用壓抑著喜悅心情的語調,回答小女孩的問題:“我們恐怕已經觸及了公爵的底線”
【原來如此,】在徐向北視野左下角的白髮少女一邊品茶一邊平靜的說道,【您一開始就把成功的希望賭在這裡?】
要帶著月光舟順利的逃脫,除了要讓船加到足以甩開對方追捕的度外,還有一個很重要的因素,那就是卡德拉公爵閣下打算花多大的代價來捕獲多菲雷亞可以預料今後貝爾德的政局在相當一段時間內會處於動盪之中,要在這動盪中取得權利和地位,艦隊和翔士團是不可或缺的,沒了這兩樣,爵位再高都是空談所謂槍桿子裡出政權,太祖的理論到哪裡都是通用的而向帝國獻出逃亡公主多菲雷亞雖然能換來帝國的支持,卻絶對無法從也處於政局動盪中的帝國那裡得到精鋭翔士和戰艦,於是剩下的問題就是,公爵閣下認為,用多少代價來換多菲雷亞才算是合適的
所以徐向北的打算就是,打痛公爵,讓他覺得得不償失,隨即決定收手——反正有他的部隊損失擺在那裡,帝國方面也無法指責公爵抓捕不利
而現在的狀況,公爵已經損失了一艘巡洋艦,一位近衛翔士,以及很多很多普通翔士這個損失絶對不能算少
徐向北推測,公爵應該是將估計達成目標會遭到多少損失的任務交給了擔任前方指揮的林恩伯爵,停火就表示,林恩伯爵認為繼續強攻會讓公爵的部隊損失慘重
為了確認自己的想法,徐向北一邊對莉諾卡小聲的講解著,一邊望向林恩伯爵,卻驚奇的發現,老人看著自己的目光裡帶著些許的讚賞
自己不會又被高估了?
想到這裡徐向北都有些無奈了
這時聽完徐向北講解的莉諾卡,揮舞著四聯裝粒子炮和寬刃巨劍,大聲說:“按夏亞你的意思,就是說我們只要繼續拚命的殺傷敵軍就對了,是?”
徐向北趕忙按住莉諾卡的肩膀:“你笨蛋麼,公爵那裡有兩條底線,如果我們造成的損失過大,他就會不惜一切代價抓捕我們,以抵消我們造成的損害”
【也就是說,要打痛他,卻不能真正傷到他,對】來的白髮少女繼續在徐向北腦海裡悠然的評價道
徐向北將這句簡單明了的說明轉述給莉諾卡
就在這個時候,三發信號彈從公爵的旗艦上升空,那是收兵的信號
看到信號之後,原本啟動了第一類航法追在月光舟後面的巡洋艦和快戰艦,都熄滅了第八色的尾跡,放慢了度,原本佈滿天空的翔士們都掉轉方向,向著各自的母艦飛去
斷後的是公爵的近衛翔士團,那五翼翔士等到其他翔士都走得差不多了,才轉身離開
最後一個離開的林恩伯爵,老爵士盯著徐向北看了一會,開口道:“敢問閣下尊姓大名,階位幾何?”
“夏亞•雷,沒有階位的的自由翔士”徐向北淡淡的答道
老爵士點點頭,留下一句“後會有期”就轉過身,在第八色光輝的推動下,消失在豪雨中
看著公爵的部隊逐漸離開,徐向北感嘆,終於結束了
他也轉過身,對莉諾卡做了個“走”的手勢,就帶頭飛向月光舟
落進月光舟上的翔士用出入口之後,辛德蕾拉和白髮少女都立刻從徐向北身上分離下來,辛德蕾拉捂著自己的肩膀,看來剛剛林恩伯爵那一鎚子確確實實的給她造成了損傷,就在徐向北扶住自己的羽翼少女的同時,一個蒼老而又顯得彬彬有禮的聲音傳入他的耳畔
“請問,有什麼能為您效勞麼,老爺?”
老爺?帶著這個疑問徐向北向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正好看到剛剛將白髮少女送到他身邊的那位老管家的身影老管家身上依然罩著非人形羽翼形成的鎧甲,他手上的長劍沾滿了鮮血,而在他的腳邊,橫七豎八的躺了一大堆屍體,從制服上看應該是企圖登艦的公爵翔士團的士兵們
“這個老爺爺好厲害的哦”芙鈴依然很有精神的大喊著從老人背後鑽了出來,“本來登艦的敵人已經多到我都差一點點要應付不過來了只差一點點哦這爺爺一來就統統擺平了呢”
加入的白髮少女發出悅耳的笑聲,她用愉快的語調說:“恩萊科年輕的時候可是帝都第一強大的劍士呢要不是沒有合適他的人形羽翼,現在他早就是幻翼翔士了哦”
“小姐您過獎了”
徐向北不由得重重的嘆了口氣,心想這個世界貴族們未免都太能打了?怎麼就沒個二世祖之類的角色跑出來給他欺負下呢?
就這樣,月光舟那將會遍佈整個艾斯柯佳尼蒼穹的漫長旅程,終於開始了
而就在同一時刻,在朗德•貝爾那位於卡德拉空港高塔中部的總部大樓裡,某個人正站在窗前,凝視著籠罩著整座城市的烏雲和暴雨
“要起風了,”他說,“但願這是一陣能夠吹散所有陰霾的風”
“怎麼樣都好啦,”一把吊兒郎當的男人的聲音回答道,“我可再也不想捲入這種麻煩事裡,還是免費幫忙,真是的,明明我只是幫肖恩醫生送個信罷了”
站在窗前的男人笑了起來,卻沒有說話
倒是一把屬於妙齡少女的清脆嗓音接過了話頭,少女說話的時候帶著奇妙的語癖:“坦尼坦尼,稍微坦率一點會比較好,絶對比較好,你回來的時候明明很開心嘛很開心的”
“真囉嗦,卡娜唄,囉嗦的女人皺紋會變多哦”
“又來了都說沒有‘唄’了沒有沒有”
聽著身後房間裡傳來的鬥嘴聲,站在窗前的男人搖了搖頭,又繼續凝視著窗外的雨景
末了,他低聲的呢喃:“祝你們好運,小姐們”
彷彿呼應著他的話語,窗外有風掠過,把男人面前的窗戶弄得嘩啦嘩啦直響
那是,起自卡德拉的輕風
作者: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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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6-28 22:58:10
052 詠喚奇蹟的少女與風之使者(1)
在卡德拉公爵決定收兵之後,徐向北在離開卡德拉所在的浮游大陸時就沒再碰上什麼麻煩了,地方上的領主就算手裡有點兵力,也沒有膽量來碰這條連公爵都搞不定的船
到了第二天一早,徐向北他們已經離開了浮游大陸的邊緣,航行在空曠的天空中了,向上是藍色的蒼穹,向下就無盡的雲海
然後一覺醒來的徐向北就碰上了漫長旅途中的一個麻煩,於是他為瞭解決這個麻煩,此時不得不重複著翻動面前的燒烤叉的單調動作
沒錯,他們沒吃的了弗朗西斯老頭為他的孫女留下了飛翔的翅膀也就是月光舟,卻忘了留下遠行必須的乾糧,而光想著從工房裡儘可能多的帶走自己的發明品莉諾卡也理所當然的忽略了這個問題至於徐向北,他原本是打算和辛德蕾拉一道,一鼓作氣把多菲雷亞送到議會派指定的地點,當然也沒有考慮旅途上的吃飯問題
不得已,月光舟上的一行人只好自力生還好艾斯柯佳尼的天空不像地球的天空那麼單調,徐向北和辛德蕾拉又是在“空中生存”這個詞是作者參考“野外求生”生造的的老手,月光舟在他們倆的指揮下,停到了一塊半徑大約兩公里的小型浮游島旁邊,開始準備食物
月光舟果然是考察船,雖說沒有武器,其他亂七八糟的東西倒是準備周全比如說船上搭載了一個規模不小的光魔工房,一艘登陸用的小艇,甚至還有一間船艙堆滿了像是抓野味的陷阱和捕鳥的網之類的東西,託了這些東西的福,徐向北他們搞起吃的來著實少了不少麻煩
徐向北作為僅有的兩名男士一直,自然承擔了最髒的活——他負責生火和處理抓來的活物所以他現在正蹲在架著一排燒烤叉的火堆旁邊,乾著單調活兒,順帶被篝火騰起的煙霧熏了個夠嗆
芙鈴被徐向北派了出去,繞著小小的浮游島嶼飛來飛去,又幹起了打鳥的活兒,辛德蕾拉挎了個籃子跟在芙鈴身後——就和徐向北剛穿越過來時坦尼斯告訴他的一樣,辛德蕾拉作為地上軍制的羽翼即使不和翔士同化也能夠在空中懸浮,跟在芙鈴身後揀被小傢伙射落的鳥兒倒是正合適
莉諾卡和帕露菲留在飛船上,正在給已經千瘡百孔的月光舟做檢查,小姑娘看起來非常擔心她爺爺留下來的這條船在航行過程中一不小心就整個散掉
多菲雷亞頭天晚上以“你們都浴血奮戰那麼久了,所以夜間值班就讓我來”為理由,死賴在月光舟的駕駛席上就是不讓位,值了一個晚上的班之後,逃亡中的王女殿下現在正躺在距離徐向北不遠處的大樹的蔭庇下睡得正香
這樣一來,陪著徐向北的就剩下昨天才剛剛“加入隊伍”徐向北是宅男,所以用了RPG遊戲裡的術語的千金少女和陪同她的管家了
從昨天晚上的自我介紹中,徐向北知道身為辛德蕾拉的武器系統的這名少女叫做辛西婭,而且她不知為何還繼承了一個了不起的姓氏
徐向北把目光從篝火和燒烤中的鳥肉上移開,透過裊裊的青煙看著坐在自己對面的少女辛西婭正在劈柴,就和辛德蕾拉一樣,辛西婭在不與翔士同契的時候,也能夠使用一部分的力量,只見少女纖細的手指在撿來做柴火的樹枝前劃上幾下,樹枝就乖乖的斷成適合燃燒的形狀和大小
讓徐向北感到驚奇的是,少女居然一邊劈柴,一邊端著杯子在品紅茶……
“哪來的茶葉?”徐向北好奇的向少女提問,“清點船上存貨的時候我不記得有看到茶葉啊”
辛西婭輕輕抿了口茶,然後笑著答道:“這是恩萊科從島上樹林裡采來的哦,雖然不是茶葉,可喝起來感覺不比普通的茶葉差,而且比起經歷了很多額外的加工以及漫長的運輸時間的茶葉,恩萊科弄來的東西有一番清的味道呢”
徐向北聽完少女這一席話,不免有些無語,他這回可算是見識到真正的紅茶狂人和真正的萬能管家了
看徐向北不說話,辛西婭把茶杯往茶碟上一放,一起交給侍奉在她身後的管家恩萊科,然後她稍稍整理了下自己的裙子,將雙手交疊,在併攏在一起的雙膝上放好,擺出正坐的姿勢,用比剛剛品茶時要認真得多的語氣,對徐向北開口道:“夏亞先生,作為搭檔,你其實有很多問題要問?”
徐向北稍稍愣了愣,隨即他聯想到少女之前的一系列表現,立刻就釋然了,這麼聰明的女孩子,想不到這點才奇怪
既然辛西婭都擺出一副“有問題儘管問”的姿態,徐向北也不客氣,他整理了下思路,就開始提問:“好,首先,你是怎麼認出辛德蕾拉的?”
辛西婭眯起眼睛,笑得相當開心,她以愉快的聲音反問道:“如果我回答說,這是女人的直覺,您會滿足麼?”
徐向北又被少女打了個措手不及,不過他立刻意識到這是辛西婭在開玩笑,可辛西婭沒給徐向北留出回擊的空擋,她稍事停頓就立刻收起笑容,接上了自己的話頭:“開玩笑的其實,我和辛德蕾拉不太一樣,我的開發編號在辛德蕾拉之前,所以我在地上軍的研究所裡被活性化過,好像是要對我在人形態時的活動性進行微調——啊,您的表情,別擔心別擔心,沒有004單憑我們是沒有辦法選取搭檔的就是因為曾經醒來過,我見過其他的姐妹哦,001和我一樣都被活性化了進行微調,003和004還在培養槽裡,不過樣子已經大概形成了”
這時候徐向北猛然間想起自己幾個月前,頭一次抵達帝都的港口時遇到的事情,原來那個時候感覺到的視線並不是自己的錯覺麼?
“就像您想像的那樣,”辛西婭又一次猜出了徐向北心裡的想法,“當時我還和您的目光對上了呢,不過那個時候我由於某些個人的原因,無法回應您的目光”
由於某些個人的原因,徐向北在腦海裡反芻辛西婭的這句話,這個少女果然比辛德蕾拉像人類於是他對少女的興趣越發的濃厚起來
不過徐向北沒在這個問題上多糾纏,他按著辛西婭提供的情報,提出了下一個問題:“從你的回答裡,可以導出兩點,一,就是辛德蕾拉的其他輔助單元都是人形的,而且開發有先後;二,你如果看到你其他的姐妹,你都能認出來,我說的沒錯?”
“第一個問題,我想應該是這樣沒錯”說著辛西婭咂了咂嘴,像是想喝東西,她稍微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沒有回頭從恩萊科那裡拿過茶杯,大概在她看來,認真談話的時候喝茶是一種不禮貌的行為
“想喝茶就喝,我不介意”徐向北對少女笑了笑,向她做了個“請”的手勢
辛西婭搖搖頭,維持原先的坐姿,繼續說道:“可至於看到其他姐妹我是否能認出來,那就不確定了,001當時的外表和我一樣已經完全成型,所以沒問題,而我覺得既然我能認出晚生產的004,那003也應該沒問題,問題就在於,我活性化的時候,005還只有一個核心,我可不知道她長什麼樣子”
徐向北點點頭,他覺得這東西也不必太過在意,本來天空這麼大,能不能碰上其他那幾位小姐還說不定呢,這個時候擔心碰上了能不能認出來,一點意義沒有想到這裡,他一邊伸出手去翻動燒烤架,一邊問出了其他的問題:“下一個問題,羽翼要做成人形的理由,我理解,可是為什麼連武器也要做成人形呢?”
聽完徐向北的問題,辛西婭又一次眯起眼睛,露出十分開心的笑容
就在徐向北認定她又要開玩笑的當兒,她又收起了笑容,稍稍聳了聳肩,很認真的說道:“這次就不開玩笑了”
徐向北都無奈了,捉弄自己就這麼好玩麼
不理會徐向北心裡的感受,辛西婭逕自接下去說:“具體的情況我也不太清楚啦,不過這十幾年來,我一直在琢磨當年在地上軍研究所裡聽到的零星話語,提取情報,再加上我自己的推測,我認為,這可能是因為,我們採用了某種全新的技術,這種技術好像可以通過某種方式,直接調動第八粒子,不過調動的第八粒子數量越龐大,需要進行的運算就越複雜,最後只好單獨做一個人形智能系統來專門負責相關的運算,別看那個刀刃不大哦,我為了維持那個光刃,每時每刻的處理的數據不比母體少哦”
“某種全新的技術?”少女話音剛落,徐向北就提出了自己的疑問少女的整段話裡,只有這一點顯得相當的含糊
“我說過具體的情況我也不清楚啦”辛西婭遊戲不滿的皺起眉頭,“您不相信我”
徐向北聳聳肩,為了不讓辛西婭一直不高興下去,他換了個問題:“額,下一個問題可能有些私人化,不過我還是想知道,你那個姓氏是怎麼來的?我從來沒聽辛蒂說過你們姐妹還會有姓氏的”
那一瞬間,辛西婭臉上的表情變得異常的溫柔
少女深深的吸了口氣,隨即抬起頭,一邊仰望著天空,一邊用手撫摸著掛在自己胸前的白色長辮子過了半晌,她在用充滿回憶般的溫馨的溫柔語調,向徐向北講述著自己姓氏的由來
“我因為之前已經完成了活性化,之後僅僅是再次進入休眠而已,所以當我休眠的容器偶然間損壞的時候,儘管並沒有碰到合適的搭檔,我依然從漫長的沉睡中醒來,那大概是十七年前的事情醒來以後,我在艾斯柯佳尼流浪了將近一年,還差點被人販子賣掉,好在這個時候,出巡的帝國宰相收留了我,讓我成為他的養女”辛西婭稍微頓了頓,仰望著天空的目光中溢滿了柔情,“我不單只得到了姓氏,還得到了長達十六年的美好回憶,這十六年來的溫馨,和這個姓氏一道,成為我之所以為我的,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徐向北的臉色也柔和起來,他只是輕輕的應了一句:“是這樣啊”
沉默悄悄降臨到這小小的篝火堆旁,卻並不顯得尷尬
由於徐向北沒有再提問題,辛西婭又取回了茶杯,悠然的品著茶,徐向北也專心致志的把燒烤架上的鳥肉烤的香味四溢
“喂夏亞我們又打了那麼多鳥回來哦”不知道過了多久,芙鈴的聲音遠遠的傳來,配合著她的話語,辛德蕾拉向徐向北斜了斜自己手中的小桶,露出裡面裝得滿滿的鳥肉
徐向北向滿載歸來的二人揮揮手,然後回過頭來,對上了辛西婭的目光
“恩,昨天太匆忙,我忘了說了,所以現在補上,”他頓了頓,才接著說,“歡迎你加入我們,今後我們將要一起經歷的回憶,應該也不會比你之前那十六年得到的要差我是說,我是這麼認為的”
辛西婭笑了,眯起來的眼睛上放,陽光在她的長睫毛上歡快的躍動少女對徐向北輕聲說:
“我也這麼想”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5-6-28 22:58:27
053 詠喚奇蹟的少女與風之使者(2)
費了好一番功夫之後,月光舟出航後的第一頓午飯終於準備完成
說是費了一番功夫,其實徐向北只是負責燒火和翻燒烤架而已,鳥是芙鈴和辛德蕾拉一起打的,柴火是辛西婭劈的,基本沒徐向北什麼事等燒烤架上插著的鳥肉一烤熟,徐向北就徑直把它遞給老管家恩萊科,接著恩萊科把它拿到辛西婭跟前,少女動一動手指,插在架子上的烤肉就骨肉分離,落進盤子裡
徐向北很認真的想,地上軍制的羽翼還真方便
一切準備停當之後,徐向北和辛德蕾拉一起,飛到停靠在這小小浮游島嶼旁的月光舟上,去找正在修船的莉諾卡
用粗大的纜繩繫在浮游島邊緣的大石頭上的月光舟,給徐向北的感覺就像是一隻剛剛經歷過狂風蹂躪的破風箏,伸展著千瘡百孔的肢體,在空中忽上忽下的浮動著,那樣子讓人不禁覺得,就算它馬上散架也不奇怪
找莉諾卡倒沒費什麼時間,小女孩正趴在飛船背後的一大塊脫落的裝甲板旁邊,揮舞著鎚子不知道在幹什麼隔著那麼遠,徐向北都可以看見小女孩身上纏著的繃帶——那都是昨天的戰鬥留下的,還好都是輕傷辛德蕾拉輕巧的降落在莉諾卡身邊,可能是擔心月光舟的表面裝甲太滑怕徐向北掉下去,少女並沒有立刻和自己的搭檔分離,而是像真正的鳥兒一樣,將翅膀收攏在徐向北的背後
“喲,夏亞”打招呼的是蹲在裝甲板破洞內側的艦內通道里的帕露菲,大狗蹲坐在地上,悠閒的晃動著尾巴
“喲,帕露菲”徐向北一邊學著帕露菲的語調跟大狗打招魂,一邊在莉諾卡身邊蹲了下來,打量著小女孩正在修補的這個大號破洞,末了他得出結論說,“這個洞,看起來不是一時半會能修好的啊……”
“我又沒有想修補它”小女孩頭也不抬,揮動鎚子敲得甲板“咚咚”響的同時,不滿的嘟囔著,“我只是想在這裡加個炮位罷了”
“炮位?”由於這個答案實在有些出乎意料,徐向北不由得反問了一句
莉諾卡抬起頭,把鎚子換到左手,抬起右手用手背抹了抹額頭上的汗珠,隨即對徐向北解釋道:“夏亞你看,這個地方的射界很好,幾乎能覆蓋月光舟的整個背部,而且炮位下方又沒有什麼關鍵的艙室,不必擔心炮位的存在會破壞整體的防禦,所以我就想,把我們剩下的那把粒子步槍改裝一下,從月光舟的二號光核心那裡抽取能量,做一門防空炮放在這裡”
徐向北向周圍環視一圈,發覺在這裡裝炮位的話射界是不錯莉諾卡的爺爺弗朗西斯老爺子造月光舟的時候,也許是太過注重飛船的考察功能,竟然完全沒有給月光舟帶武器,這點讓徐向北很不解,在徐向北的印象裡,考察船為了應對突發狀況,總是會有武裝的,像大航海時代那些以探險為名的帆船隊,哪只不是全副武裝到了地方就到處耀武揚威的?
所以徐向北並不反對莉諾卡的主意,只不過此時此刻他想到了另一件事情:“裝防空炮是個好主意,但是莉諾卡你想讓誰來操作它你?我是說,當發生戰鬥的時候”
“咦?”小女孩回過頭,看起來她一時半會還沒轉過彎來,“什麼讓誰來操作,你和我不都可以麼……”
徐向北彎曲中指,狠狠的彈了下小女孩的額頭:“呆子,戰鬥發生的時候,我們倆都要升空的,辛西婭也是,剩下的就只有恩萊科老爺子了,他光是對付那些登艦的翔士就夠嗆了除非你有辦法讓老爺子一個人操作裝在艦體各處的很多門防空炮”
莉諾卡歪了歪腦袋,想了一會還要想一會兒,這小丫頭真是除了發明其他都一等一的遲鈍,完後她的肩膀就像泄了氣的皮球一樣蔫了下來:“說的也是,我還以為是個好主意呢”
這時候帕露菲接過話頭,它一邊站起來一邊說道:“別洩氣,莉諾卡月光舟的成員又不是永遠都只有我們,當年你爺爺在外面到處跑的時候,可是在船上有很多很多的好夥伴所以,隨著旅程的增加,月光舟一定會再次熱鬧起來的”
徐向北也拍了拍小女孩的腦袋,幫她把亂掉的劉海理順,笑著贊同大狗的話語:“那狗說得對,今後還不知道會碰上什麼狀況,有可能的話就多加幾個炮位,未雨綢繆嘛,大不了我們可以僱點水手,我們可是手握二百多枚鑽石幣的闊佬啊先不說這個了,我們去吃飯”
徐向北話音剛落,莉諾卡的肚子就咕嚕嚕的叫了起來小女孩不好意思的撓著後腦勺,“啊哈哈”的傻笑
月光舟成員的第一頓中飯菜式相當的簡單,就是抹了鹽的烤鳥肉,鹽是船上有,辛香料是恩萊科從浮游島上的森林裡弄出來的
過不簡單歸簡單,徐向北一行人依然吃得十分盡興,畢竟昨天夜裡那驚心動魄的經歷把幾個人的胃都抽得一乾二淨
吃飯的時候,一行人開始討論今後的去向
“首先必須要完成的是議會派的委託,把多菲送到迪亞加拉大陸上的諾德森”說道這裡徐向北卡了下殻,理由很奇怪,他在穿越時獲得的那個奇妙的翻譯機制在碰到地名的時候會像地球上的翻譯家那樣音譯過來,唯獨這個迪亞加拉是個例外,除了讀音,另外一些信息也隨著這個詞流入了徐向北的腦海,他覺得那應該是這個地名的含義
風之使者——這是迪亞加拉這個詞的意義,作為一個地名來說,不免讓人有些摸不著頭腦
不過徐向北立刻揮開了腦中這些有的沒的,接著自己剛才的話頭,繼續說:“到諾德森之後,我們要補給,要想辦法修理月光舟,如果公爵閣下的密探看得緊的話,這幾件事哪一件都不輕鬆,到時候就要指望議會派的協助了”
說罷徐向北看了眼多菲雷亞,少女察覺到他的目光,從香噴噴鳥翅膀上抬起頭,拿出王女的莊重語調:“這沒有問題,我以布里多瓦廢棄王女的身份,保證你們會得到在諾森德的議會派的全力支持”
徐向北點點頭:“那麼剩下的問題就是,多菲離開後,我們怎麼辦了”
這次他把目光投向了莉諾卡,聲音柔和了許多:“就算我說想加入議會軍,莉諾卡你也不會願意的?”
“恩,”小女孩毫不猶豫的點點頭,“帕露菲昨晚和我說了,我決定繼承爺爺的夢想,踏遍天空的每一個角落”
徐向北聳聳肩,對多菲雷亞抱歉的笑了笑:“聽到了,我也覺得這個夢想的吸引力比幫議會派打架要大得多”
踏遍天空每一個角落,哪個男孩沒做過類似的夢,只不過在地球那裡,這最終只能變成一個不切實際的空談現在看到了實現這個夢想的機會,徐向北怎麼會不為之所動呢?
多菲雷亞的肩膀垂了下來,她微微低下頭,雙眼看著地上的篝火,輕聲呢喃:“是這樣啊……”
“有緣的話,一定還會相見的”辛西婭把嘴裡的鳥骨頭吐進篝火裡,端起茶杯,一邊品一邊安慰著多菲雷亞坐在多菲雷亞身邊的辛德蕾拉則握住了她的手
徐向北嘆了口氣,總結道:“這裡到迪亞加拉要五天半,算上中途停在這樣的小島上補充食物的時間,要走上一個多星期,在那之後,我們就要告別了,多菲”
多菲雷亞輕輕的點點頭
這時,一直以標準的管家姿態佇立在一旁的恩萊科忽然開口了:“這樣真的可以嗎,夏亞先生?”
徐向北有些不明所以的抬起頭,盯著老管家那呆板的臉孔
“我的意思是,”接觸到徐向北的目光後,恩萊科忙不迭的解釋道,“那裡應該不是夏亞先生您的故鄉麼?就這樣回去真的不要緊嗎?”
徐向北愣住了,他納悶呢:故鄉?我的故鄉是地球上一個叫中國的地方啊
好在恩萊科沒有察覺到徐向北的想法,自顧自的說了下去:“您那種顏色的頭髮和眼珠,在整個艾斯柯佳尼都顯得非常的罕見,不知情的人大概會以為那是某種病變或者別的什麼原因造成的,但是,瞭解迪亞加拉的人都知道,黑色的頭髮和瞳孔,是迪亞加拉原住民的特徵”
原來如此,徐向北聽完這話,不由得想起自己在和辛德蕾拉一起跑快遞的時候,有那麼幾次有人靠上來問迪亞加拉的近況,那時他還當作是一般的打探消息呢,就把自己聽來的東西轉告提問者了事
可沒等徐向北開口,老管家就像徐向北鞠躬道歉:“非常抱歉,提到了您不愉快的過去”
走天空的人和家鄉的關係都有些微妙,有的人是因為一些不堪迴首的往事而不得不背井離鄉,有的人則是因為在外流落已經太久了,害怕回去之後面對那一片物是人非,所以才刻意迴避自己的家鄉,還有的人,則對自己的家鄉抱著某種恨意,卻又總是會在寂靜無人之時,想到家鄉那熟悉的風景總而言之,在走天空的人當中,沒有人會刻意提起家鄉二字
徐向北笑了,他又不是真的是迪亞加拉的原住民,所以他沖老管家擺了擺手,示意不必介意
不過為了不露餡,也為了到迪亞加拉行動方便些,他擺出了一副感慨良多的樣子,抬頭仰望著天空,那模樣像極了一個在外流落多年的孩子,還真是讓人不得不佩服他的演技
望了一會天,徐向北用半分憂傷半分釋然的語氣,長嘆道:“家鄉麼……是該回去看看了……”
而這話裡的憂傷意味,究竟是演技,還是穿越者對地球故鄉的懷念,我們就不得而知了
中飯結束後,稍事休整的眾人,再次乘坐月光舟,邁上了旅途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5-6-28 22:58:44
054 詠喚奇蹟的少女與風之使者(3)
就在徐向北他們邁上前往擁有“風之使者”之名浮游大陸前進的時候,遠在萬里之外的布里多瓦帝都,勢態也在悄然的推進中
在帝都西北郊,有一大片鬱鬱蔥蔥的山毛櫸,在山毛櫸的枝椏之間,隱藏著一條鋪石板的小路,那小路由帝都的城郊驛道出發,一直延伸進密林深處小道的盡頭,被四五十株高大的老山毛櫸包圍的一小片草坪中,屹立著一棟三層的小莊園
這棟其貌不揚的莊園卻暗藏玄機,它那古舊的石牆看似佈滿斑駁,之下卻鋪設了能抵禦十二磅重炮這裡為了追求感覺,使用英制單位來衡量火炮的大小直擊的裝甲;宅子裡工作的僕人,看似普通,卻悉數在侍者的西服和女傭的圍裙下面藏有高階光魔工匠傾心製作的兵刃,陸戰翔士的專用鎧甲就包在他們的衣服裡面
熟知帝國政治格局的人們對這個地方都不會陌生,通古斯莊園,帝國二王女卡特雷亞的住所,同時也是她管理的密探機構“塞巴斯基”的總部這棟小小的莊園裡,策劃了不知多少影響了整個帝國的事件,誕生了多少的陰謀
這一天,通古斯莊園的早晨始於一隻雪白的貓頭鷹帶來的機密信函那是一隻做工精細的微型密碼筒,金屬外殼與內部的信函之間裝了一層盛有強酸的玻璃夾層,想要強行打開密碼筒,除了毀掉信函之外不會有任何有意義的收穫
這只密碼筒被在鳥房值班的女僕取下,隨即被塞進了當值總管的手中,不到三十秒後,它就被放在卡特雷亞床前的小茶几上
“啊拉,極密信?”正靠坐在卡特雷亞那張帶頂蓋的大號睡床的床頭讀著晨報拓婭看著送來急件的當值總管,有些驚訝的問道
中年總管調整了下自己的氣息——儘管他和莊園裡所有人一樣都訓練有素,快的奔跑和在樓梯上爬上爬下,還是讓他的呼吸有些紊亂當他的儀態恢復到不至於對上位者失禮的程度後,他回答道:“是的,雪鴞貓頭鷹中少見的晝行種,生活在極北地區,生存環境的嚴酷使得這種鳥異常強悍送來的,從編號看,應該派了三隻”
“最高規格呢”拓婭輕聲嘀咕了一句,放下了手中的報紙,她剛剛那從容而帶點慵懶的表情不知何時已經嚴肅起來
使用雪鴞是因為這是貓頭鷹當中最聰明最強悍的一種,訓練過的雪鴞能夠數日不進食連續飛行而且它雖然是晝行生物,卻因為是貓頭鷹的一種,稍微訓練就能夠具備夜行的能力,能夠日夜兼程送信會動用珍貴的雪鴞投送的,基本都是事關重大的緊急信函而同時派出三隻雪鴞,則說明這信函有可能會遭到攔截,其重要性不言而喻
拓婭扭頭看了看睡在自己身邊的卡特雷亞,平日那個威嚴的二王女的睡臉單純得就像是未滿十歲的孩童,平時顯得張揚華麗的金髮,此時也柔軟華順得如小貓的毛皮
看著卡特雷亞,拓婭剛剛嚴肅起來的臉色又變得柔和,她輕嘆一口氣,沖當值總管揮了揮手,說:“下面的我來處理,你可以下去了”
總管向著拓婭鞠了一躬,轉身退出巨大的臥室,將門從外側關上
拓婭這才從床上爬了下來,小心翼翼的抓起桌上的密碼筒,三兩下對上四位數的密碼,將裝著信函的內筒抽了出來信函本身是張兩釐米寬的紙條,上面密密麻麻的寫滿來自貝爾德大公國的報告
將這報告從頭到尾快的讀過之後,拓婭皺了皺眉頭,快步走到依然睡得正香的卡特雷亞身邊她彎下腰,在金髮公主耳邊輕聲耳語:“卡雷,起床了哦,太陽曬屁股了哦”
拓婭這像是哄小孩子般的話語並沒有收到預期的效果,卡特雷亞翻了個身,抬起手臂像是要趕蒼蠅一般在耳邊揮了揮,眼看著就要繼續睡下去拓婭嘆了口氣,伸出食指和中指,捏住卡特雷亞的鼻子
於是,半刻鐘後二王女卡特雷亞的執務室向目前仍在帝都的高級幹部們下達了緊急會議的召集令
會議在通古斯莊園的地下室中召開,由沉重石塊封閉起來的地下室裡,光魔燈那蒼白的光芒使得聚集於此的高級幹部們的臉色顯得有些蒼白
卡特雷亞近衛翔士團中依然留在帝都的三名翔士悉數到場,他們一多勒雷斯為首,坐在會議桌的右側上手方向,他們的羽翼安靜的侍立在各自搭檔身後;近衛艦隊的司令官是個酷似海盜的刀疤男,他坐在一幫文質彬彬的貴族當中顯得相當的不搭調,而他身後也沒有任何的隨從,刀疤酷男似乎認為有自己腰間的佩刀陪同足以;塞巴斯基的首席長官是個其貌不揚的小老頭,他坐在會議桌的最末尾,藏在光明與黑暗的夾角裡,他的手下在他身後站的遠遠的,幾乎和密室裡的黑暗融為一體
坐在會議桌左邊最上手的,是卡特雷亞私設光魔工匠團的代表,比起在座的各位,他們似乎願意讓自己顯得神秘一點,於是他們統統戴著深受地球傳統奇幻小說中大法師們喜愛的兜帽,將自己的臉孔隱藏在兜帽的陰影中;而卡特雷亞的財務總管有著一張典型的小市民臉孔,放到帝都的大街上,就誰也認不出來
卡特雷亞環視密室中的眾位心腹,輕輕咳嗽一聲,示意會議開始
“各位,”二王女站了起來,左手習慣性的按住腰間劍鞘的上端,右手依然拿著從不離手的長煙嘴,“擺在你們面前的簡報都看過了?”
眾人互相對視一眼,隨後以沉默表示肯定
“看法呢?”卡特雷亞握著煙嘴,用鋭利的目光掃視房內的眾人
短暫沉默之後,首先開口的是卡特雷亞近衛翔士團的女翔士,那正是曾經和徐向北有過一次交手經歷的烈翼翔士加布里艾拉•多麗敗於徐向北之後,少女削發明志,將那頭幾乎嫩媲美卡特雷亞那頭金髮的華麗黑色長髮悉數剪去,只留了一頭齊耳的短髮
“這封急件表明,三王女殿下的實力有所恢復,”加布里艾拉畢竟是武者,一開口就是從翔士的戰力方面分析,“僅僅兩翼,就在卡德拉公爵的重兵圍剿之下,擊沉一艘巡洋艦,擊落一翼公爵的近衛翔士,說明這兩翼翔士的實力非同一般,如果他們和國內議會派餘孽接觸的話,就有可能讓三王女派的貴族們捲土重來”
卡特雷亞點點頭,臉色卻沒有明顯的變化,她繼續環視眾人,顯然加布里艾拉的話並不是她要的最終答案
“那艘戰艦”下一個開口的是坐在會議桌最末尾的陰影中的老人,他的聲音蒼老又呆板,“本傑明應該是因為那艘戰艦才發送極密信函的”
本傑明是“塞巴斯基”駐貝爾德大公國全部機構的總管,是老人的得意門生之一
卡特雷亞的嘴角微微上揚,她將煙嘴從嘴裡拿出,在桌上敲了敲,正打算說話,卻被自己左手邊像巫師一般神秘兮兮的光魔工匠團代表搶了先
暗紅色的帽兜下面,傳來尖鋭的男人的笑聲:“哼哼,弗朗西斯翁的技術啊,如果能有幸一見,哼哼哼……”
帽兜男會說這番話,大概是由於報告裡提到那艘戰艦可能和傳說中的光魔工匠弗朗西斯有關
也許是帽兜下傳出的陰森笑聲讓她覺得很不習慣,卡特雷亞皺起眉頭,卻又不好得罪自己的光魔工匠,畢竟手中戰力的提升很大程度上要依靠他們的鼎力支持和其他下屬們不同,卡特雷亞和這些工匠們說白了是互相利用的關係,她對他們的約束力自然要比對自己的下屬低上不少
“我也想見一見那條船,”下一個開口的是卡特雷亞近衛艦隊的司令官,走天空的大漢聲音就和他的外表一樣粗獷,“能夠在那種兵力和火力的包圍下突出重圍的戰艦,光是想想就覺得帶勁”
大漢的話音剛落,坐在右手首席的近衛翔士團團長一板一眼的問坐在自己對面的首席工匠:“那位弗朗西斯翁的大名,我早已聽過,可是我卻一直不知他有什麼偉大的發明,不知閣下願否與我們稍微分享一下?”
“哼哼哼,”回答他的是一陣與剛才一模一樣的陰森笑聲,笑過之後躲在帽兜後面的首席工匠才用陰陽怪氣的語調接著說,“就是因為一切都是傳說,才格外的令人期待,多勒雷斯閣下難道不這麼認為麼?”
多勒雷斯露出稍稍有些不屑的笑容,一邊輕搖自己的下巴,一邊回敬首席工匠:“我認為面對傳說,一般人最先會做的就是懷疑傳說的真實性”
“那位弗朗西斯翁”帽兜後的聲音突然提高了八度,打斷了多勒雷斯的話語,“他可是在三十歲不到的時候,就使用自己製作的人形羽翼從現在已經被米德特魯加吞併的城邦王國裡搶走美麗的公主,整個世界裡,我還沒聽到有第二個人能做到”
多勒雷斯又要說話,卻再一次被打斷,帽兜男豎起一隻手指,拿出剛剛那陰陽怪氣的語調完全無法比擬的威嚴沉聲喝道:“不要懷疑我的話弗朗西斯翁六十歲時將自己製作的智能羽翼送到行會總部檢查,從而獲得金徽稱號,那個時候負責檢查他送來的羽翼的正是我我以我胸前的金色徽章跟你們保證,那個羽翼早在送檢之前三十年,就已經被製造出來了,而且他上面還帶有戰鬥留下的傷痕”
首席工匠的一席話,讓整個密室裡鴉雀無聲
“還有哦,”忽然,拓婭那與現在密室裡的氣氛毫不相稱的沒有一點緊張感的聲音在卡特雷亞身後響起,“據說那位弗朗西斯老先生,曾經抵達過‘廢塔’”
這下幾乎所有人都扭過頭,瞠目結舌的看著卡特雷亞那笑吟吟的美少女搭檔首席工匠依然維持著原來的姿勢,發出“哼哼哼”的笑聲
會有這種反應幾乎可以說是理所當然的,因為廢塔,正是天地戰爭中最關鍵的建築物之一,傳說邪惡的地上軍正是通過建立這座直通天穹的巨塔,獲得進攻天上世界的跳板而在天地戰爭傳說的最後,這座通天巨塔被天上軍的勇士們以生命擊毀可是許多光魔工匠們都堅信,廢塔依然存在,它就隱藏在整個天空最底端的那片濃重而又危險的雲海之中,而在那裡,依然留存著足以撼動現在整個世界的失落的技術
“啊,大家都不知道?”拓婭也顯得稍微有些吃驚,她挨個掃視眾人的臉孔,最後發現只有坐在末席的小老頭神色如常,於是她再一次露出笑容,歪著腦袋對大家說明這個消息的來源,“這個說法,是我在盜賊與刺客行會的情報年鑒•傳聞版上看到的啦”
卡特雷亞看著自己羽翼那柔和的笑臉,有些無奈的嘆了口氣,隨即抬起頭,用手中的煙嘴重重的敲了敲會議桌,嚴肅而又充滿威嚴的向著自己的心腹們下令:“總而言之,那艘戰艦(其實是考察船)我要了,強大的翔士和羽翼,可遇不可求,但是運用了技術的戰艦,卻可以被複製和量產,所以,我們就算實在無法得到那條船,也必須將它擊沉,避免同樣的技術落到我們的對手手中接下來我希望各位發動自己聰明才智,要麼將那船送到我面前,要麼就讓他永遠消失在艾斯柯佳尼的蒼穹下明白了麼?”
片刻之後,密室裡響起整齊劃一的聲音:“是的,我的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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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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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6-28 22:59:02
055 詠喚奇蹟的少女與風之使者(4)
徐向北他們對發生在遠方的密謀毫不知情,他們在藍色的天穹下度過了安靜平和的一週,期間唯一值得大書特書的經歷就是他們與一條定期班船相遇,弄得乘坐那條班船的旅客們好一頓大呼小叫
當徐向北為了過過船長癮而撰寫的航行日誌上的日期增加到第七個的時候,月光舟抵達了迪亞加拉浮游大陸附近
多菲雷亞將船停進一堆聚集在一起的小型浮游島嶼之中在艦橋上看完多菲雷亞如何操作著月光舟以靈巧的動作鑽進一堆浮動的巨石之間之後,徐向北直感嘆自己當初把開船的活計交給她幹還真是一個正確的決定,緊接著他開始擔心在迪亞加拉辦完該辦的事情之後,他們能安全的把這船開出去麼……
擔心歸擔心,正事還是要干的作為一條配備齊全的考察船,月光舟上攜帶了登陸考察用的小型快艇,快艇以一顆小型光核心提供浮力,體積雖小運載量卻不小,而配備其上的風帆和腳踏車式螺旋槳能為它提供優秀的機動力把月光舟藏好之後,徐向北他們就乘上這條快艇向著迪亞加拉進發
他們並沒有選擇迪亞加拉的正規空港降落,而是在恩萊科的引導下,鑽進了浮游大陸的底部的陰影中
小小的快艇在浮游大陸底部那倒垂的山峰和倒掛下來像是榕樹的氣根的巨大根須之間穿行,站在船頭領航的恩萊科回過頭,忙不迭的向著船上的乘客們解說道:“整個迪亞加拉大陸的表面,都被三棵巨大的樹木佔據,所以這個浮游大陸到處都是洞,這也是它成為海盜,走私商人還有各種地下行業者在艾斯柯佳尼上層空域最大集散地的原因”
沒等眾人做出反應,小艇繞過了前方的一座倒垂山,一座形狀酷似埃菲爾鐵塔的巨大山峰出現在他們眼前,當然,那山是倒掛在大陸底部的一套粗大的根須纏繞著山峰盤旋向下,一直延綿到山峰的尖端由於辛德蕾拉正靠著徐向北的肩膀,近視眼宅男得以清楚的看見在那根須上居然安裝著扶手,靠近山壁的那一側還裝著晚上照明用的風雨燈一條條像他們這樣的小船像是一群找到食物的螞蟻一般,圍繞著這座倒垂山忙碌著
“先生們小姐們,”恩萊科那彬彬有禮的聲音裡,竟然帶上了一絲平時沒有的興奮,這讓他似乎年輕了許多,“歡迎來到上層空域最大走私港口,這裡只要有錢,你們能買到你們想買的一切”
坐在距離恩萊科不遠的船舷旁邊的辛西婭輕聲說道:“恩萊科爺爺,我一直不知道,原來您也會有饒舌的時候啊”
“非常抱歉,小姐”恩萊科在一瞬間恢復了彬彬有禮的管家姿態,“剛剛我一時想到了年輕時的事情,所以稍稍有些失態,還望您原諒”
辛西婭搖搖頭,依然露出慣常的微笑對老管家說道:“我沒有責怪的意思,只是單純的感嘆,原先我還以為恩萊科爺爺您永遠都會是一幅處變不驚的樣子呢”
說話間,眾人乘坐的快艇就靠近了那倒垂的山峰,港口的細節也清晰的展現在眾人面前,那繁忙的樣子,讓徐向北他們這些在艾斯柯佳尼兩大港口城市居住了相當時間的人都歎為觀止
接著坐在快艇尾部掌舵徐向北開始犯難了,這港口要怎麼靠港啊?他用空識找了半天,愣是沒在那密密麻麻的小型泊位中找到一個空閒的
他正要向看起來對這裡很熟悉的恩萊科提問,一名背後拖著第八色尾跡的小夥子就飛到他們的船頭,他看也不看徐向北,逕自在恩萊科老爺子前面停下,低頭寫著什麼,一邊寫還一邊嘀咕:“入港號0179,小型船,貨物是……”
說著小夥子抬起頭,向著小艇的船艙裡掃了一眼,又低頭繼續寫:“……貨物是女奴聽到這話多菲雷亞一副要咬人的樣子,終歸是忍住了,莉諾卡則忙著“哇哇”的感嘆,壓根沒注意,好,往那邊5113泊位去,就那邊”
說完他把一直在寫的那頁紙撕下一半,塞給恩萊科,然後轉身往身後一指,那大概就是泊位的方向了
當徐向北操縱小艇開始往那個方向去的時候,那小夥子一邊對站在船頭的恩萊科揮手,一邊好心的建議道:“嘿,老闆,我看該改行了,現在拐貴族的小妞賣,品質越好地頭稅越多,賺不了幾個錢”
多菲雷亞看起來馬上就要爆發了,卻被辛德蕾拉死死的堵住嘴巴
這時候隨著小艇的移動,負責引航的小夥子剛好經過徐向北身邊,他看了眼依然堵著多菲雷亞嘴巴的辛德蕾拉,催動自己的非人形羽翼跟上小艇的移動,湊到徐向北身邊
“喲,老鬼”和地球的海員們一樣,“老鬼”是走天空的對船上水手長的稱呼,而在一般的民用船上,老鬼往往也是那船的最強翔士,會這麼稱呼徐向北,說明那小夥子已經把徐向北當成人販子的保鏢了估計他是看辛德蕾拉在“管教”貨物才這麼猜的,說話的時候小夥子斜著眼瞄了瞄船頭的恩萊科,壓低了聲音,“現在人販子不好做了,看這局勢貝爾德也快要像隔壁布里多瓦那樣亂起來了,有得是大主子尋保鏢,換一行,只有太平日子才有人想玩貴族妞”
說完那小夥子塞給徐向北一張紙片,上面寫的似乎是地址,再接著他對徐向北擠了擠眼睛,就轉身融入港口那忙碌的天空中了
徐向北也不知道該怎麼形容他此時的感覺,不過,貌似被當作“道上的”感覺也不壞,比《俠盜獵車》之類的遊戲爽多了
遠離那個小夥子之後,辛德蕾拉放開了多菲雷亞的腮幫子,前王女殿下立刻抓住機會發洩自己的不滿:“什麼女奴嘛我要是被人販子抓住了,他們不困住我就別想安生非打得他們滿頭包不可”
喂喂,你搞錯生氣的方向了?
駛向泊位的時候,恩萊科向大家保證,在這裡,他應該能找到一些能幫忙的“老夥計”
隨後小艇靠近了豎著寫著5113字樣的泊位,在船頭的恩萊科將一捆纜繩丟給筧橋上等著的壯漢,這下一直在蹬車的莉諾卡終於長長的舒了口氣
“累死我了,夏亞你偶爾也和我換下班啦”小女孩大聲的抱怨著
“也不知道是誰說踩這個很好玩很輕鬆,爭著要踩的”徐向北對著小女孩不以為然的晃著腦袋,說話的聲音實在欠扁
船就在這喧鬧中靠岸,在恩萊科老爺子的雙腳剛踏上筧橋的那個瞬間,一把粗魯而熱情的大嗓門就迎了上來:“大公的肚臍這是市井俚語,相當於‘我的天’,有嘲諷統治者的意思,那不是陰陽人恩萊科麼?什麼風把你吹來了?”
先聲奪人之後,聲音的主人“撞”進了徐向北的視野,壯碩的禿頂老頭一把抱住了恩萊科的肩膀,一邊大笑一邊拍打著,同時還用他那像是在破酒桶裡發出的嗓音大聲的說著話:“我還老想,什麼時候看到你了一定要抓住你吹噓一番,可把你給盼來啦”
說著他往身後的碼頭一指,當真用得意洋洋的語氣吹噓起來:“看到沒,從4900開始,一直到六字頭,現在都是我的地盤,你當時要是留下來,我們肯定能一路打掉老路易的門牙,然後把半個碼頭都奪下”
儘管被禿頂老頭那粗壯的手臂抱得死死的,恩萊科卻依舊神色如常,他用一點不覺得遺憾的語氣說道:“那還真是遺憾呢”
“就是你現在……”禿頂老頭越過恩萊科的肩膀,往船上一看,有些驚訝的接著說,“人販子?賣壯丁的還成,賣小姐們的話,我不收你地頭稅你都沒什麼賺的,這眼看著就要亂了,誰還有空買那些沒落貴族家的小妞玩啊?”
“啊拉,我可不是‘沒落貴族家的小姐’哦”辛西婭以平緩優雅的語調笑著對禿頂老頭如此說道,隨即伸出一隻右手,在徐向北的攙扶下恩萊科被抓著騰不出手走上筧橋,然後輕聲吩咐,“恩萊科”
“布朗禿子,這是我家小姐”老管家又拿出彬彬有禮的語氣,對禿頭老人介紹道,隨後又轉向辛西婭,“小姐,這是當年和我一起闖蕩的朋友,現在看起來是這一片的老大”
老禿子看看恩萊科,又看看辛西婭,再看看真的像個保鏢似的護在辛西婭身邊的徐向北,最後看了看正在東張西望的莉諾卡他專門掃了眼莉諾卡胸前的銀徽
“這……”他很不解的看著自己的老友
辛西婭立刻接上了他的話頭:“這馬上就要亂起來了,我一個女孩子,不想點辦法要持家還真困難,還希望布朗先生理解”
布朗看起來有些犯難,他撓了撓自己的禿頭有些遲疑的說道:“不是我不想給老友面子,只是這鬼地方實在不合適小姐們來……”
就在這時,一個小屁孩大喊著“借過借過”從辛西婭身邊經過,把辛西婭撞得稍微後退了幾步
禿子布朗對著小鬼跑開的方向罵了句:“臭小子”
恩萊科也只是回頭看了看自己的主人
辛西婭依然面帶笑容,她輕輕抬起垂在身側的左手手腕,手指一划,小孩挎在肩上的皮包的背帶毫無徵召的斷開了,包包滾到了地上小鬼轉過身,看了眼辛西婭,發現自己好像沒什麼危險,就回頭揀包,可是當他剛抓起背包的背帶,那帶子又一次斷裂了
這下連那小鬼都知道情況不對了,他抬頭有些不知所措的看著辛西婭
辛西婭用華麗的笑容回應他的目光,說話的聲音裡滿是大姐姐般的溫柔:“我跟你說哦,男孩子不應該拿女士的東西,知道麼?”
小孩愣了愣,只好悻悻的走了回來,從打滿補丁的衣服的懷中,掏出辛西婭的錢口袋,交還給少女
辛西婭蹲下身子,從口袋裏掏出一個銀幣,塞到小孩手裡,然後用手摸著他的頭說:“剛剛弄壞你的背包了,這個給你去買個的,好不?”
小孩接過錢,抬頭看了看辛西婭,眨巴眨巴眼睛笑了,他立刻換了一副口氣,對辛西婭說:“大姐,要不要我帶你逛逛,我知道好多好地方哦”
這時布朗老頭爽朗的大笑起來:“小姐還真有你的,要知道這幫孩子都有城裡的盜賊幫管著,你這一招還真不錯,哈哈哈……”
“您真是過獎了呢,呵呵”辛西婭也露出了意味差不多的笑容
該說她果然是前帝國宰相的養女麼
就在禿子布朗正要引導眾人上岸的時候,他像是忽然想起來什麼似的拍了拍自己的禿頂,又一次轉過身來,這次他的眼睛直勾勾的看著徐向北,聲音裡充滿的走江戶的人的鄭重:“剛剛一高興忘了,恩,歡迎你回到家鄉,天空的輕風”
徐向北稍微愣了下才反應過來,他摸了摸自己頭上的黑髮,對禿子布朗點點頭,按著行規回了一句:“願我棲息的枝頭永遠粗壯”
接著徐向北抬起頭,仔細的打量著這塊他在異世界的“家鄉”
風之使者麼,有那麼多樹的大陸怎麼叫了這麼個名字……
作者: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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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6-28 22:59:20
056 詠喚奇蹟的少女與風之使者(5)
徐向北一行下船之後,被老布朗領著在這奇怪的碼頭上穿行
說是碼頭,其實不過是在纏繞著這巨大倒垂山的粗大樹根上鋪上了一層木板做成環山的過道,再在過道懸空的一側架起向外伸出的泊位架子而形成的,咋一看還真是簡陋得可以,而且整個港口看不到貨棧和倉庫,據說那是因為把東西運到這裡的船主們都迫不及待想要將貨物出手,以免夜長夢多
徐向北一直以為自己在異界這一個半月世面已經見得不少了,可這一路上看到那些行行色色的商人和“貨品”,還是讓徐向北有劉姥姥進大觀園的感覺可能是由於大家都感到動亂將至的緣故,港口上看得最多的貨物就是武器,普通的火槍和刀劍自不待言——徐向北一路走下來碰到了不下四堆正在交易火槍和刀劍的人們,在這裡流通的光魔武器的數量也令人歎為觀止,徐向北他們甚至看到有人拉了整整一車非人形羽翼順帶一提,莉諾卡只看了堆放在最上面的那個非人形羽翼一眼,就立刻撅起嘴巴,來了一句“三級工匠的作品,最低級的”,弄得貨主異常的不爽,除此之外,還有包括光魔刀劍,動力拳套等,應有盡有,倒是莉諾卡背在背後的那把粒子步槍一路下來沒看到幾把七級製品嘛,這為徐向北他們帶來一些不大不小的麻煩——總是有人上來糾纏,想跟莉諾卡定做粒子步槍
除了武器,港口裡最多的就是各種光魔技術所需的原材料,未經過打磨的原石天然原石是用來製造光魔產品核心的主要材料堆得到處都是,弄得莉諾卡雙眼閃閃發光,好像天上的星星此刻都跑她瞳孔裡一樣最後,小女孩終究經不住誘惑,用五個金幣買下了一顆藍紫色的水原石
“夏亞夏亞,你看你看”拿到水原石的小女孩開心的抓著徐向北的胳臂,興奮的喊著,“這種純度的水原石很少見的,還那麼大顆,用它做出來的造水機只要第八粒子濃度足夠,一天至少能造半噸水這下我們不用擔心月光舟的供水問題了”
看著莉諾卡那興奮的側臉,徐向北用稍顯無奈的聲音給少女潑了一盆冷水:“莉諾卡,月光舟現在每天造的水我們都喝不完,再造一個造水機一點意義的沒有……”
“啊咧?”莉諾卡張著嘴巴眨巴眨巴眼睛,小小的臉蛋不由自主的紅了起來,嘴上還想狡辯,“可是……你看,那怎麼說了,對,有備無患嘛……”
跟在莉諾卡腳邊的帕露菲重重的嘆了口氣,低聲嘟囔著:“所以說,我才要你做事情前多考慮一下的啊……”
這時候走在徐向北前方的辛西婭回過頭,沖莉諾卡擠了擠眼睛,用愉悅的聲音插話道:“莉諾卡,做好造水機之後不一定要放在我們自己的船上嘛,我們可以把它賣給別人,現在這種局勢,想要多儲備一點生活必需品的有錢人可是大有人在哦”
小女孩臉上的表情立刻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變,她像是小雞啄米般的連連點頭,“沒錯沒錯”的贊同道,末了還來了句“夏亞你真遲鈍”
其實最沒資格說別人遲鈍的就是你莉諾卡了?
就在這時候,徐向北感覺到有人在輕拉自己的袖口,他回過頭,正好對上辛德蕾拉的目光,少女左手握住徐向北的手,抬起右手伸出食指指了指他們右前方的方向
徐向北順著她的指尖看去,恰好看到在他們一行人即將經過的泊位上,一條船正在靠港
那條船給人的感覺就和徐向北他們上岸前給別人的感覺一模一樣,唯一不同的是,那看來是一條貨真價實的運奴船,小小的船艙裡除了看起來像是貨主的小矮個和幾個粗壯的水手之外,還塞了大約五名少女五名少女身上都只穿了一件像是睡衣一般粗布連衣裙,長裙裙襬下面露出的腳踝上銬著鐐銬,鐐銬下那白皙稚嫩的皮膚上被磨出了一層血泡;不單如此,她們裸露的雙肩和手臂上佈滿了鞭打的傷痕,纖細的血絲沾染在白色的粗布長裙之上;少女們統統低著頭,被額前劉海遮住一半的雙眼中暗淡無光
徐向北用力回握辛德蕾拉的手,他以眼神向她傳達“我們無能為力”的信息
這個時候在徐向北心裡響起的是《浪客劍心•追憶篇》裡的台詞:“這種事常有,飛揚的血腥味和白梅香,被強盜像只野狗一樣殘殺是地獄,被人口販子買入紅塵也是
地獄,對,這種事情常有,過去是這樣,今後也必定如此”
本來就處於逃亡中的徐向北他們,又怎麼會有餘力來收留這些奴隷少女呢?
可是辛德蕾拉搖了搖頭,她依然用手指著正在看守押解下上岸的少女們,低聲說:“看那裡”
徐向北有些疑惑,他再一次將目光投向那些少女這時隨著一行人的前進,徐向北和那些少女間的距離已經大大縮短,這一次他清楚的看到,少女們手臂上原先被他當作胎記的紅點,看起來竟然像是某種直接長在肉裡的標記
一行人的目光都被徐向北和辛德蕾拉的一連串動作導向了那幾名少女,眾人都看見了少女們手臂上的標記身為光魔工匠的莉諾卡最先做出判斷,小女孩有些遲疑的說道:“那是……光魔工匠的署名標記?”
經過莉諾卡這麼一提醒,徐向北也想起來了:艾斯柯佳尼的光魔工匠們之中,有那麼一部分和他們在地球古代的同行們一樣,喜歡在自己的作品上打上自己的標誌,以此來表明製作者的身份甚至有部分金徽工匠,在自己製作的人形羽翼上也這麼幹,他們在羽翼製作過程中,會刻意調整羽翼的外貌,在她們的皮膚上留下類似胎記的署名標記
這麼說來,這五名少女都是人形羽翼?這讓徐向北不免有些驚訝,要知道五名人形羽翼,哪怕是技術最爛的金徽工匠製作的,那也足以構成一隻擁有相當戰力的部隊了會在這裡出現這麼多人形羽翼,還是被人販子押著,只能讓人佩服地下業者們的強大了
徐向北抬頭四顧,發覺除了自己這一行人,似乎還沒有其他人看出這些少女們的特別之處——就像靠岸時老布朗說的那樣,現在是“山雨欲來風滿樓”,沒人再有那閒功夫來買女奴玩,所以港口過道上那些形色匆匆的人們,幾乎都沒有停下來仔細看這些少女,別提注意到少女們手上的標記了當然,也不是完全沒人搭理這些女孩子,可是那些在這個時候還會慢下腳步用色迷迷的目光看著這些“女奴”的人,多半都沒什麼見識,自然也無法識破少女們身上暗藏的玄機
確認了這一點之後,徐向北再一次把目光落回了那些少女們身上,打量著少女們無神的雙眼,呆滯的面容,滿是傷痕的肌膚,柔弱無力的身軀;跟在少女們身後下船的壯漢粗魯的推著她們的肩膀,催促著,讓她們快的邁出腳步,甚至不惜毆打她們那單薄的脊背,末了卻依然不忘在少女們的臀部上使勁的捏上幾捏;注意到徐向北的目光,像是人口販子的小矮個脫下頭頂的帽子按在胸前,一邊向著徐向北彎腰鞠躬,一邊咧開嘴巴亮出殘缺不全的牙齒,獻上毫不掩飾的貪婪的笑容
徐向北強壓下衝上去揍掉那小矮個剩下的所有牙齒的衝動,他用右手牢牢扣住辛德蕾拉那纖細的手掌,擰過臉去,沒有停下自己的腳步他不敢看辛德蕾拉的臉,辛德蕾拉高興的時候不會露出笑容,同樣的,不悲傷到極點她也不會掉下眼淚,可是,正因為如此,她悲傷時那想哭又哭不出來的樣子,才分外的能打動人心
這時候,徐向北實在是有些喪氣,同樣是穿越者,為什麼自己的主角模板就是沒有別人的牛逼呢?換成起點的穿越小說,這種情況王八之氣一放,一切不都解決了?
他自己都沒有意識到,正是這個想法,讓他下意識的開始尋找解救那些少女們的途徑,他手裡確實握有兩百枚鑽石幣的巨款,可問題是,買她們來幹嘛呢?不過,在他們離開人販子的船停泊的泊位大約三十步之後,還真給他找到了買下這些少女的理由
打定主意之後,徐向北迴過頭,伸出空著的那隻手摸了摸辛德蕾拉的腦袋也許是察覺到自己搭檔的神色中蘊含的意義,辛德蕾拉抬起頭,看著徐向北的雙眸中注入了希翼
“多菲”徐向北呼喚著那個小不點王女的名字
回應他的卻是一聲尖叫:“哇啊”
在嚇了一大跳之後,徐向北才發現,多菲雷亞此時臉色非常的蒼白,而且明明港口的過道如此寬闊,她卻縮在過道靠岩石的那一邊,雙手還死死的扶著岩壁
“什什什麼?突然叫那麼大聲幹嘛啦”最初的驚訝之後,多菲雷亞不知為何惡狠狠的盯著徐向北,說話的時候透著些歇斯底里的意味
徐向北疑惑的眨巴眨巴眼睛,一個無關緊要的年頭暫時性的佔據了他的腦海,為了確認這個想法,他低下頭,看著自己腳下的木質地板這時他發現他們現在所處的這一段過道是懸空的,木質地板的縫隙裡能清晰的看見在無限深處的天空最底部那蒼茫的、還時不時流竄著閃電的雲海
某個想法剛剛在徐向北腦海裡露頭,人販子催促少女們移動的吆喝聲就把徐向北的思緒拉了回來,他一扭頭,看見少女們的隊列正從他身邊經過
徐向北趕忙抓住多菲雷亞的肩膀,把嘴唇湊近王女的耳朵,壓低聲音問道:“聽我說,你們議會派現在很需要人形羽翼補充戰力?”
多菲雷亞瞪大眼睛,她剛剛大概壓根沒注意周圍同伴的舉動,所以完全是一副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的樣子,她不解反問:“是倒是,但是你問這個幹嘛?”
徐向北把手指往旁邊一甩,說道:“那裡有五個,有錢就能買”
多菲雷亞擰過頭,看著正好經過她身邊的那五名少女
領著這幫少女的小矮子敏鋭的嗅到了生意的味道,於是抬起手,讓整支隊伍停了下來,隨即拿出生意用的笑容看著徐向北他們
“可、可是……”多菲雷亞有些犯難,她瞄了眼徐向北,聲音漸漸低了下去,“我沒有錢……”
“我有啊,”說完這句話徐向北再一次想起丹布朗老頭對自己的評價,為了壓住耳朵裡不斷迴響的“你是個好人”的幻聽,他又加了一句,“等你回到議會派那裡再還我好了”
稍微猶豫的了一下,之後,多菲雷亞點了點頭
於是徐向北捏了捏自己懷裡的錢袋,直起腰轉過身,向著矮個子人販邁開了腳步
看到徐向北向自己走來,矮個子忙不迭的開始介紹起自己的貨物:“啊,這位先生好眼光,這四具羽翼是著名金徽工匠藍晶先生你們放過我,我知道錯了還不行麼BY作者……”
沒等他說完,壯碩的禿頭老人從斜刺裡插了進來,一把揪住小矮個的衣領,一臉惡相的對他低聲咆哮:“好你個奧沃,你還敢回來上次你有半船貨沒有上地頭稅?嗯?我說得沒錯?”
看著自己僱主被抓,押著少女的那幾個壯漢正要上前,卻冷不防的察覺,他們已經被包圍了,附近原本正在幹活的工人們都停下了手中的活計,不聲不響的靠了過來,壯漢們背後的空中也有數名擔當領航員的翔士聚了過來,注視著岸上的情況
壯漢們立刻沒了脾氣,任憑他們的僱主被嚇得臉色發紫,聲音直哆嗦:“那那那那那那是……”
老布朗重重的哼了一聲,鬆開奧沃的領子,接著往他身後的少女們那一指:“你小子這回帶的貨不錯,現在局勢越來越亂,我的碼頭幫也要做點準備,你算便宜點都賣我,上次的事情我就不計較自己看著辦”
奧沃把手裡的帽子用手一拍捏扁了之後,使勁的擦著額頭的汗水,一邊擦眼睛一邊骨碌碌的轉
“別跟我耍心眼,知道麼?”老布朗一字一頓的說道,同時用粗大的食指狠狠的捅著奧沃的胸口
小個人販子趕忙點頭:“是是,可是我只能賣給你有藍晶先生標記的那四個,最後那個是別人訂做的,藍晶先生讓我捎帶送來罷了……所以……”
“少廢話,多少錢?”
“這……兩百鑽石幣四個……”
老布朗沖奧沃一吹鬍子,人販子立刻蔫了,聲音也不由得低了八度:“一、一百鑽石幣,實在不能再低了,藍晶先生的東西這個價……”
老布朗狠狠錘了奧沃一拳,豎起大拇指往身後一指,不容置疑的說道:“送到我們幫的酒館去,酒館老闆會給你算錢,記住,少給我耍花樣,懂嗎”
說完這話,他就轉過身,沖徐向北他們一行揮揮手,又領著隊伍前進了
“那傢伙因為賣女人給黑金徽製造羽翼賣給地下勢力的金徽工匠,有點人脈,偶爾會弄點高級貨來發財,這次估計是算準了動亂的時機想要大賺一比”說著老布朗順手把徐向北拉到了隊伍正前方,和他併排走著,一邊走一邊用訓誡的口氣繼續對徐向北說,“你小子,本來我以為你是個老天空沒問題,現在怎麼覺得你有點呆呢?這他媽是個陌生人露富的好地方嗎?別以為你有一頭黑髮黑瞳就了不起而且你一下買那麼多羽翼,人家以為你是來打地盤的怎麼辦?不要命了?”
徐向北一想,這倒是,自己確實疏忽了,熱血和同情確實會讓人掉智商啊接著他又想到一個問題,於是問老布朗:“您一下買這麼多羽翼沒問題麼?”
雖說老布朗看來勢力不小,但是明目張膽的擴充實力也是會有問題的?徐向北根據自己看的意大利黑手黨書籍如此推斷道
“現在這局勢,那個派別沒在擴充勢力?不過一下子一百鑽石幣我會消化不良,你得分走兩個,沒問題?”說完老布朗對徐向北露出了“善意”的笑容——他這回可是賺大了,雖然他只花了五十個鑽石幣買了兩個人形羽翼,卻在其他派別那裡製造了他擴充了四個羽翼的假象
徐向北聳了聳肩,心想反正那又不是我出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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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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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6-28 22:59:36
057 詠喚奇蹟的少女與風之使者(6)
這個不大不小的插曲結束後,一行人繼續在禿子老布朗的帶領下前進
徐向北有些奇怪,在這種繁忙的時間離開自己的地盤不會有問題麼?對於這個疑問老布朗的回答道很乾脆:“送佛送到家嘛,而且最近一段時間太忙了政局變動嘛,都在這黑不隆冬的大陸屁股底下,偶爾到上面的據點住幾天似乎也不錯”
說完老頭摸了摸自己那光禿禿的腦袋,又接了一句:“我這腦袋再不曬曬太陽都該長頭髮了”
可惜的是,這個冷笑話沒能引起足夠的共鳴
說話間徐向北他們已經從碼頭的過道拐上了一條開鑿在岩石當中的隧道,不看不知道,徐向北伸手一摸,竟然發現這隧道的隧道壁居然是木頭做的——緊接著他才發現,何止是隧道的牆壁,就連天花板和腳下的樓梯都是木質的
“看到熟悉的木頭隧道,很懷念?”領路的老人顯然把徐向北的表情理解成了另一種意思,說話的聲音也柔和了許多
“為什麼要把隧道都包上木頭?”多菲雷亞瞪大眼睛,此刻她似乎忘了王家的教養與氣質,和莉諾卡一樣變成了一個好奇的小孩子,半張著嘴巴四下打量著
“小姐,這你就弄錯了”老布朗彷彿就等著這個問題似的立刻開口答道,他臉上的表情讓徐向北不由得猜測這老頭是不是每逢有人來就要興緻勃勃的當一番導遊,“這木頭不是我們給隧道包上的,是隧道原本就是開鑿在木頭裡啊在木頭上打洞,總比在石頭上省力,而且還不會塌方,所以先民們就把大樹的樹根內部掏空,做成了通道和房屋”
禿子布朗的一席話,讓兩個小女孩的兩雙眼睛瞪得溜圓溜圓的,就連辛西婭也從不知道什麼地方抽出扇子,遮住自己的嘴,用訝異的目光打量著這神奇的樹中隧道
終於莉諾卡忍不住提出問題,小女孩說話的時候皺著眉頭,聲音也有些凝重:“可是這樣的話,樹不就死了麼?”
“當然不會,不信你們試試看”說著老人伸出那粗糙寬厚的大手放在木質的隧道壁上,像是在感受著什麼
徐向北一幫人也有樣學樣,用手按住隧道的“牆壁”一開始什麼都沒有,可是漸漸的,某種脈動從木頭堅硬的表面傳導到手掌上,像是液體正在那層木頭下流動儘管被掏空了,可這根須還在忠實的執行著自己的任務
“生命的感覺”辛德蕾拉簡單的總結道
老布朗用爽朗的笑聲表達著自己的贊同
沿著這條生命隧道走了沒多久,徐向北他們看見一個孤單的包裹在斗篷裡的人影站在隧道里,趴在一側的牆壁上,耳朵緊貼著牆面,像是在聆聽著什麼
這人讓徐向北好生奇怪,可是他又受限於自己是“當地人”,而不能開口詢問好在這個時候,領路的禿頂老人自顧自的向著身後的小姐們解說起來這老人還真饒舌,只不過這回他壓低了聲音,似乎生怕打擾了正在傾聽牆壁的那個人:“這是聽林師,他們負責監視大樹各個部位的狀況,就像這種隧道,萬一有部分牆壁或者地板壞死了,送下來的養料過不去,堆積起來長成樹瘤,就會堵塞通道,所以必須要提前處理,這就是聽林師的任務”
原來如此,徐向北心想,“聽林師”這個名字,大概取的就是傾聽樹林的聲音的意義這裡居然還是個貫徹可持續發展原則的社會……
在聽完老布朗的解說後,一幫人都刻意放輕腳步,躡手躡腳的從聽林師身邊走過徐向北經過聽林師身邊時,一直凝神諦聽的斗篷帽兜男忽然抬起頭,這時徐向北才發現,他有著和自己一模一樣的黑髮黑瞳這位“同族”看了徐向北一眼,隨即用手輕輕按住胸口,向徐向北點頭致意
徐向北有樣學樣的向他回禮
再走不多久,第一縷陽光出現在隧道的盡頭
洞外面就如預料的一樣,是一片青翠的綠色,奇怪的是,儘管隧道洞口外面放眼望去一片平坦,一路延伸到視線的最遠端,連半截樹墩子都沒見著,可地面上陽光投下的影子卻和在大樹底下一樣,是一片又一片的斑駁
徐向北抬起頭,看到的是一片濃密茂盛、鬱鬱蔥蔥的綠蔭,就在他開始順著綠蔭延伸過來的方向尋找樹的主幹的時候,老布朗的聲音在他身後響起:“小姐們,歡迎來到大樹之城諾德森”
徐向北和姑娘們一起回頭,只見老人站在他們出來的洞口旁邊的石階上,在他的腳邊那條幫助他們由下到上穿越了整個浮游大陸的那條粗大根須順著土地的坡度一直向上延伸,根須的盡頭是一棵參天大樹那樹的大小直接上徐向北想起了北歐神話裡那棵世界之樹伊克德拉希爾,一層一層的街道就像是梯田一樣環繞著大樹那山丘一樣的根部逐級分佈,樹幹上架著盤旋而上的棧道,棧道側邊的樹屋上還飄著裊裊炊煙;高處的枝椏之間建設著有錢人家居住的豪宅,最長最粗的幾根樹枝被開闢成了空港,軍艦和正規的商船就像果實一般吊掛在樹枝上陽光從大樹的枝葉間透下來,形成一圈一圈的光暈
《魔戒》電影版裡面也不是沒見過精靈的“樹城”,可是電腦特技的產物比起眼前貨真價實的大樹之城來說,那可真是遜色了不止一分兩分
“小姐們,我看下面的路我們還是坐馬車,我們的地上據點可是在樹幹上,風景還不錯呢”老布朗還沒說完,恩萊科就已經在張羅著僱馬車了
老布朗的碼頭幫在地表的據點,是一座建在大樹樹瘤子上的三層酒館加旅店,酒館通過一段在大樹表面雕刻出來的階梯和第十四層棧道相連,就如老布朗所說,站在酒館正門向外看去,風景的確異常的美麗
整個迪亞加拉大陸上表面十分的平坦,直讓人懷疑是不是它的峰巒因為某種原因,自己長腿全跑到大陸底部去了正是因為地勢平坦,站在高處放眼望去,整片大陸的風景盡收眼底
就連徐向北這種近視眼,都能清楚的看見遠方的另外兩棵巨樹,那兩把綠色的巨傘和自己頭上這把一起,將迪亞加拉的大部分天空都染成了綠色,唯獨在中間留下了一個藍色的缺口其實,那缺口比綠色巨樹本身加讓徐向北感興趣,因為在那缺口中間佇立著一棵和另外三棵樹同樣巨大,甚至加巨大的大樹,只不過就算在那麼遠的地方看去,都能清楚的知道那樹枯萎了——它身上非但沒有半點綠色,反而透著讓人想起骷髏架子的慘白三棵依然繁茂的巨樹的枝葉就像是畏懼著什麼似的,繞著那棵樹已經枯萎的樹幹,形成了一個無限近似於圓形的空洞
“再次看到你們的‘神木’感慨良多?”老布朗的聲音把徐向北的精神從那棵樹上拉了回來,這時徐向北才發現姑娘們都已經進屋了,只剩下自己在眺望著那棵蒼白的枯樹——敢情大家都把他的表情當作再次踏上故鄉的感懷了,覺得應該讓他自己“一個人靜一靜”……
徐向北還能怎麼辦,只能裝傻,於是他含糊的來了句:“啊,是啊”
話音剛落好客的禿頂主人就塞過來一大杯啤酒,啤酒的香味給人的感覺廉價而又親切,總讓徐向北想起在地球上經常和同寢室的哥們對灌的三塊錢一瓶的青島
“我還真是搞不懂你們這些尼特族,崇拜什麼不好,偏偏崇拜那棵死了幾千年的老樹”老布朗的話閘子看來今天是收不住了,他靠在徐向北身邊的欄杆上,一邊吸著酒杯表面漂浮著的泡沫一邊評價道,“還有你們那搞笑的傳說,我說了你別介意啊,說什麼第八粒子是那棵死樹枯萎之後留下的,未免太扯了?”
看來老頭有點喝高了,徐向北覺得怎麼著也別在別人跟前詆毀他們族群的神話傳說啊,那簡直就跟高麗棒子搶注端午節一般可惡
不過徐向北不是什麼“尼特族”看來這就是艾斯柯佳尼世界和徐向北一樣擁有黑髮黑瞳的種族的名字了,所以他也不計較,只是一邊喝酒一邊對老禿子笑了笑
隨後老布朗又藉著酒勁向徐向北倒出了一堆關於尼特族的事情,比如說,他們處於半隱居的狀態,大部分尼特族人居住在大樹的深處,深知樹的習性,所以聽林師大部分都是由尼特族擔任的——也因為這樣,普通人居住的城市和尼特族人的街道被完美的分割開來,聽林師們就像是守衛寶藏的守墓人一樣守衛著自己族群的秘密
再比如說,尼特族人靠出售高品質原石來換取必須的生活用品,迪亞加拉市面上流通的原石,絶大多數都是由尼特族人出售的
此外,尼特族當中,似乎有專門負責管理書籍和知識的名為司書的人,司書也同時充當了醫生的角色
老布朗還提到他們奇特的信仰,等等等等,其中特別引起徐向北注意的是,尼特族人似乎不太喜歡音樂——有意思,徐向北心想,難怪自己碰到那些見多識廣的吟遊詩人時,他們總是立刻停下吟唱,並且向他鞠躬——敢情那是在道歉啊,八成這些四處旅行的歌者們都知道尼特族的怪癖
就在徐向北尋思的當兒,一直在一邊喝酒的老頭突然冒出來一句:“回去看看,雖然我不知道你開始流浪的理由是什麼,但是那畢竟是家鄉,不是麼?”
徐向北側著腦袋琢磨了一會,覺得這個提議其實不錯
在辛西婭的建議下,徐向北他們決定在把多菲雷亞交給議會派之前,先由恩萊科對接頭地點附近進行一番探查以保證安全,莉諾卡和帕露菲要去採購修船用的材料,陪多菲雷亞呆在酒館裡的有辛德蕾拉和辛西婭就夠了——恩萊科和老布朗都拍胸脯保證酒館的安全,加上多菲雷亞和辛西婭都有一定戰力,應該不用擔心,所以他今天基本算是有空,又有絶佳的獨自外出理由回家嘛
而且徐向北本身對尼特族也相當的感興趣
於是,徐向北對老布朗點點頭,決定去探訪一下自己在這邊的“家鄉”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5-6-28 22:59:56
058 詠喚奇蹟的少女與風之使者(7)
徐向北他們開始分頭行動的同時,在大陸的底部與作為地下世界物資中轉站的巨大倒垂山有相當距離的一座小山包當然這個山包也是向下長的附近,天空扭曲了喜歡玩星際的骨灰級玩家一看到那片扭曲的天空,保管會條件反射的意識到,這是有人派隱形兵種來打我了
從光線扭曲的範圍來看,隱藏著自己身形的那個東西應該有巡洋艦大小,從它移動的度來看,它應該是一條正準備靠港的巡洋艦
那一塊怪異的天空移動路線的正對著位於小型倒垂山與大陸底部相接的地方的洞穴開口,與其迪亞加拉其他的洞穴不同的是,這個洞是貨真價實的開鑿在浮游大陸的岩壁中的,也正是因為這樣,這個洞穴成為了名副其實的法外區域,不但貝爾德大公國的政府管不著,在事實上充當了迪亞加拉地下世界監督者的尼特族聽林師行會也對這裡鞭長莫及
所以傍依著這洞穴的出口建造的簡易港口,就成了對於地下世界來說也屬於地下交易的最隱秘的交易的主要發生地之一
人販子奧沃此時正帶著自己的四個保鏢佇立在這個隱秘港口的狹窄簡陋的筧橋上,等待著主顧的駕臨本次交易的貨品被四個壯漢們圍在中間,纖細的手腕和腳踝上都銬著沉重的鐐銬
奧沃心情很不好,這也難怪,他從自己的老主顧那裡弄來四具人形羽翼,原本指望著在大公被刺、整個公國即將邁入動盪的時期裡大賺一筆,沒想到突然殺出來一個老禿子,把那幾個羽翼用一百個鑽石幣就拿下了,比他奧沃原本期待的利潤低了至少六成
小矮子越想越覺得不值得,那可是藍晶先生的作品啊藍晶先生的作品向來以優越的防禦力和穩定的火力輸出著稱,加上化作武器之後外觀異常的華麗,深得貴族們的喜愛——防禦力讓他們在戰鬥中面對少的威脅,華麗的外表則凸顯貴族的地位,那絶對是在這個貴族們人人自危的時候最走俏的商品啊
想著想著奧沃不由得連連嘆氣,早知道自己跟那老禿子強硬一點好了,現在想來,那老禿子不見得就真的敢動自己
還好這次就算只拿了一百個鑽石幣也賺到了,奧沃自我安慰著,還好平時白送了那麼多上等貨給藍晶先生,而且,這一次不是還有個大主顧等著自己去巴結麼
他回頭看了看被保鏢圍在中間的那名少女,一直苦悶的皺在一起的眉頭總算是舒展開來了
就在這時,筧橋前方的空中忽然產生了變化原本細微的不注意看就很容易忽略的光線扭曲忽然劇烈了起來,構成港口外各種景物的色彩漸漸的失去了外形,擰到了一起,於是空氣中彷彿忽然冒出了一枚巨大的橢圓形玻璃彩蛋緊接著彩蛋的外殼破裂開來,露出裡面塗成純黑色的武裝巡洋艦的輪廓,在巡洋艦那半裸著上身的船首像的手裡,握著一束盛開著的黑色石雕百合花
黑色巡洋艦上的水兵們利索的將船靠上筧橋,綁好纜繩之後,狹長的踏板從巡洋艦的甲板一路架到筧橋的橋面上留著精幹的褐色短髮的男人一馬當先,以靈巧的步伐跳上筧橋,抬頭打量著眼前這簡陋的碼頭和碼頭後面的洞窟
他的目光最後才落到等在筧橋上的人販子身上
奧沃吞了口口水,那人的目光顯得平和無害,卻總讓他覺得有點不舒服矮個子人販不由得仔細的打量起一開始被自己當作打頭陣的嘍囉的那個男人,男人身穿毫不起眼的旅行者裝束,從他上衣袖口處那被磨得圓滑無比的紐扣看來,這套衣服跟著主人經歷了相當數量的風雨,他的鞋子鞋底被磨得扁平,說明此人在乘船旅行之外,還分外喜歡徒步丈量大地,而與這風塵僕僕的衣著相映襯的是,男人的胸口彆著代表吟遊詩人的楓葉羽毛徽章——楓葉代表著隨四季變化的景物,羽毛則是鳥兒的足跡,合在一起就意味著徽章的主人行走在天空中,記錄著如水的時光
太奇怪了,從自己主顧的船上怎麼會跳下來個吟遊詩人?
奧沃疑惑的當兒,大批的人員已經從黑色的巡洋艦上跳下,迅封鎖了這小小的港口,把奧沃一行包圍在正中間而指揮了這一切的那個年輕男人,畢恭畢敬的站在了最先下船的那個人身後一步遠的地方
奧沃脫下自己的帽子,習慣性的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他開始犯難了:自己該怎麼和眼前的大主顧打招呼?是像往常談生意那樣,還是先按照對待吟遊詩人的禮節來?”
沒想到那個男人帶著溫和的笑容首先開口了:“奧沃先生,對?
”
奧沃稍稍舒了口氣,既然主顧用這種直截了當的口氣打招呼,那他還煩惱什麼呢,不拘小節好說話的客人總是受商家歡迎的,於是奧沃清了清嗓子,回答到:“是的,在下正是,請問,您是否就是本傑明先生?久仰大……”
被稱為本傑明的男人舉起右手,打斷了奧沃的話語:“很好,您干的不錯,貨我已經看到了,我很滿意”
說完他打了個響指,奧沃還沒反應過來,他的脖子就被什麼人捏住了,由於聲帶裡的空氣被一瞬間擠了個精光,小矮子扭動四肢掙扎的時候,嘴裡只能發出單調的噝噝聲
本傑明邁開輕鬆的步伐,走向呆呆的佇立在原地少女
站定在少女跟前之後,本傑明蹲了下來,撿起不知道從哪個保鏢身上掉下來的鑰匙,從懷裡掏出潔白的手帕擦掉鑰匙上沾染的血跡,隨即用鑰匙打開女孩的鐐銬
看見少女潔白的手臂上那被鐐銬磨出的血泡時,本傑明皺了皺眉頭,當即解開自己外套的紐扣,從自己的襯衫上撕下長長的布條,動作輕柔的將少女手臂上的傷口纏好然後他輕輕撫摸少女的頭髮,臉上綻放的微笑中充滿了大哥哥般的慈愛我就這麼寫了,我是不是很強大BY作者,剛好這個時候周圍的慘叫聲、骨頭斷裂聲等雜音悉數消失了,本傑明在重歸來的寂靜中,柔聲安慰著還在微微發抖的少女:“別害怕,從今往後,沒有人再敢欺負你了”
少女身體的顫抖漸漸的平息,她輕點下巴,回應著本傑明的話語
本傑明拍拍少女的腦袋,站了起來,順手牽起少女的小手
可他剛要往離開港口的洞口走,一直默不作聲跟在他身後的年輕副手有些擔心的問道:“這麼做真的沒問題麼?沒有殿下的恩准就購入人形羽翼……”
“不要緊,”本傑明牽著羽翼少女,頭也不回的衝自己的副手擺擺手,示意不必擔心,就向離開港口的洞穴走去,他的聲音裡充滿了輕鬆的意味,“只要我們接下來要幹的事情能夠成功,殿下不會介意自己多一個近衛翔士的……”
“這……”年輕的副手似乎還在猶豫
本傑明停下腳步,側過臉看著自己親自提拔的年輕人,稍稍嘆了口氣道:“你還在擔心接下來要幹的事情的成功率?難道我們不正是為了接下來要做的事情,才在一年前開始準備的麼?你不覺得現在行動的最佳時機就要到來了麼?”
一年前,本傑明抽調精幹人員,派遣到迪亞加拉大陸,偽裝成黑道,費勁就牛二虎之力才在地下世界裡站穩腳跟雖然這個由本國總部下令執行的行動,主要的目的是在消息流通比較迅的地下世界裡建立情報收集點,可本傑明卻有自己的打算他準備控制迪亞加拉那龐大的地下原石貿易,他認定那樣必將讓他在美麗的殿下眼中的地位得到大幅度的提升,而此時此刻,不正是挑起迪亞加拉各幫派內鬥,趁機侵吞地盤和交易渠道的最好時機麼?
本傑明可不願意象自己的老師那樣,永遠在殿下的會議桌上屈居末席
清楚的瞭解到自己上司決意已定的副手不再有異議,而是將話題轉向了其他方向:“如果今後您把精力都放在這裡,今天早上收到的密令怎麼辦?”
本傑明無所謂的擺了擺手,語氣顯得有些不耐煩:“那個密令簡直是扯談,天空這麼大,上哪去找一條孤零零的船?就算接到密報,沒等我們上路,人家估計就挪窩了,等我們趕到早就走得影子都沒了,所以這事就讓各地的分部相機而動”
說完本傑明又邁開步伐,領著自己的一幫隨從離開港口
在石頭洞穴裡向上的石階旁,擺著張桌子,桌子上攤開了厚厚一大本記事本,一位老人坐在桌子後面,手拿羽毛筆,似乎正在本子上記著什麼
經過老人身邊時,本傑明把兩枚金幣丟到老人桌上,一行人就安靜的從老人身邊經過等他們都消失在階梯上方之後,老人停下筆,抓起金幣挨個放到嘴裡咬了咬,然後滿意的點了點頭,他一邊把金幣塞進兜裡,一邊將面前記事本的最上面一頁撕下來,用桌上的蠟燭點燃,半刻鐘後,那位矮個子人販曾經來過這裡的事實就這樣化作灰燼飄落到洞穴的地面上
本傑明一路上行,接近洞口的時候,一年前被他派駐迪亞加拉的幾名幹部迎了上來本傑明了露出笑容,正要跟自己的得力部下寒暄,就發現幾人的神色異常的嚴峻
為首的幹部一看自己的上司停下腳步,就立刻湊上前來,在本傑明耳邊低聲的耳語
漸漸的,本傑明的嘴角向上彎曲起來,原本溫和謙遜的雙眸中也亮起了異樣的光彩
聽完報告,本傑明回過頭,對自己的副手露出躊躇志滿的笑容
“看看,”他說,“我說過要相機而動的,這不,好事送上門來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5-6-28 23:00:19
059 詠喚奇蹟的少女與風之使者(8)
從落腳的酒館出來,徐向北運氣比較好,走到升降口剛好有移動平台降下來平台上趕馬推絞盤的老人看了眼徐向北的頭髮,再看了看他的衣著,就帶著平民間通用的友善笑容對徐向北打招呼:“喲,回來看看?”
“啊,回來看看,”徐向北隨意的回應著,他不討厭這種帶著好意的搭話,在地球偶爾打下的士也會和的哥聊聊天,不過廣東的的哥沒北京那麼貧就是了
徐向北向四周看了看,發現不大的移動平台上除了他和趕馬的老翁外,就只有一個學徒打扮的小孩子縮在平台遠離徐向北的那個角落裡,小孩似乎有些怕徐向北,時不時的用敬畏的目光打量著他那帶傷疤的臉徐向北不由得摸了摸自己臉上的十字傷,心想難不成現在的自己看起來其實很威猛?
徐向北妄想的當兒,移動平台緩緩的向著大樹的底部移動,拉著絞盤的馬在老人的驅策下繞著絞盤的中軸不緊不慢的轉著圈,馬蹄鐵敲打移動平台的木質地板發出規律而沉悶的聲響,和絞盤絞動繩索發出的咯吱咯吱的聲音相互呼應著
在雙腳踩到地面之後,徐向北僱了輛雙輪小馬車,跟車伕吩咐了一句“去那棵樹”之後,就翹起二郎腿,悠哉游哉的坐在半敞篷式設計的車廂裡,打量著兩旁不斷掠過的街景
其實徐向北很想直奔尼特族們居住的暗巷的入口,衝進去一探究竟,但是聽老禿子布朗的話,那棵巨大的枯樹在尼特族人心目中地位非比尋常,哪怕是那些因為某些原因離開家鄉的尼特族人,回來的時候都會先去那棵樹那裡看一眼
徐向北不想顯得另類,儘管沒人會在意他有沒有先去看過那棵樹
何況徐向北覺得,要想瞭解一個族群,最好的辦法就是融入到他們的習俗中去
不就是有著和自己一樣顏色的頭髮和眼睛麼,為什麼自己會對這個族群如此在意呢?想來想去,學心理學的徐向北自己給自己做心理分析,認為自己潛意識裡應該是想家了
得出這個結論之後,徐向北嘀咕了一句:“這可不是一個合格的穿越者應該做的啊”
在徐向北胡思亂想的時候,馬車沿著盤繞在大樹根部上的街道旋轉而下,漸漸的接近迪亞加拉事實上的地面,那棵枯樹和諾德森之間的距離比和另外兩棵巨樹的要短上不少,據說出了諾德森樹城之後坐馬車只要一個多鐘頭就能抵達
徐向北抬頭看看天,在大樹的枝葉間太陽正升向天空的最頂點,看起來自己的時間還相當的充裕
隨著周圍的房屋逐漸變得稀疏,馬車車輪底下的道路也漸漸的變得筆直起來,一條粗壯的樹根就躺在直線離開樹城的道路旁邊,和石頭鋪成的道路一齊向前延伸走了好半天,徐向北都沒有發現那條根須有變細的趨勢——這棵樹到底有多大啊?
道路的另一側,由於沒有樹根的遮擋,視野非常好,可以看見一望無際的草原,這塊大陸上的生態系統非常的奇怪,似乎除了那三棵巨大的樹木之外就沒有別的木本植物了鬱鬱蔥蔥的草原單單是看上去就讓人的眼睛覺得異常的舒適,稍遠的地方似乎還有某些動物在跑動,徐向北是近視眼看不真切,卻依然覺得心情很好
在天空中飛久了,偶爾看一看一望無際的大地也別有一番風味呢
走了不知道多久,馬車忽然停了下來,車伕從駕駛座上探出腦袋,用彬彬有禮的語調說道:“先生,我只能送到這裡了,再往前走的話,被您的族人看到我就要倒霉了”
說著小夥子把扣在自己腦袋上的平頂帽抬起一點,指了指額前露出來淺黃色劉海,臉上的笑容稍微有些調皮
徐向北點點頭,一邊走下馬車一邊接過小夥子的話頭打趣道:“我要是被族人發現坐著馬車到神木那去,估計也要倒霉的”
目送著馬車在馬蹄聲中漸漸遠去之後,徐向北抬起頭,仰望那棵巨大的枯樹此時距離大樹的樹幹還有相當的距離,可從下面仰望起來,大樹所散發出的那種壓迫感就已經相當的強烈了
徐向北沿著樹根之間的石階拾級而上,路上他發現在他周圍的那些根須早已石化,根須的表面早就沒了樹皮的感覺,反而像是久經風雨的花崗岩,到處都是風化留下的印記
徐向北再一次抬頭,看著枯樹那現在看來依然顯得粗大異常的枝幹——那枝幹估計也早已石化了,可經過了那麼多年的風化和侵蝕它卻依然顯得如此粗壯,這讓徐向北越發覺得難以想像這棵大樹還活著的時候究竟有多麼巨大
應該說,不愧是一族的神木麼?
原本徐向北以為自己向“神木”走的路上有可能碰到“朝聖”的同族,可一路走下來別說人影了,連只大點的昆蟲都看不到,彷彿是為了和這死去多時的老樹相呼應,這一路上週圍的環境靜得彷彿只要陽光落地的時候有聲音,就能清晰的聽到一般
多虧了這寂靜,徐向北那並不出色的聽覺捕捉到了一絲來自遠方的聲響
歌聲?仔細聆聽了一會之後,徐向北發現那歌聲似乎是從枯樹的樹幹方向傳來的
徐向北納悶了,不是說尼特族人都討厭歌聲的麼,在尼特族的神木下唱歌,誰那麼大膽子啊?
好奇心驅使徐向北加快了腳步,他甚至手腳並用爬過幾條迫使階梯改道的根須,抄了下近路隨著距離的接近,那歌聲顯得越發的清晰,而由於徐向北穿越時獲得的那奇特翻譯機制的作用,徐向北發現自己竟然知道那優美而又有些古怪的歌詞的意義
他們是神的寵兒/他們充斥天地之間/樹是他們的本源/天是他們的記憶/地是最後的歸宿……
如讚美詩一般的歌聲在空中飄飛,在這歌聲中抬頭仰望那棵巨大的枯樹,不由得會產生一種會被樹後面的藍天吸進去的錯覺,那錯覺實在太過真切,不一會就讓徐向北感到頭暈目眩,他不得不收回目光,接著向歌聲傳來的方向進發在他的心中燃起小小的期待,在歌聲的盡頭,能看見什麼呢?
終於,枯樹那粗大的樹幹近在眼前,徐向北爬上阻擋她的最後一根樹根,向著歌聲傳來的地方望去
首先映入眼簾的,是隨風飛舞的兩條長長的纖細的麻花辮,黝黑的辮子尾端扎著用白色緞帶結成的蝴蝶結;緊接著進入視野的是少女額前那梳得整整齊齊的劉海,還有劉海下面那如夜空般漆黑的眼眸;再接著,少女那身穿長裙的高挑身姿闖進了徐向北的視線,白色的襯衣規規矩矩的紮在裙子的腰帶裡,一直垂到腳踝水藍色長裙那裝飾著金色流蘇狀花紋的裙角在風中飛舞
少女並沒有察覺到徐向北的到來,她依然半抬著頭,目光向著頭頂那片被綠色枝葉包圍著的藍天,小巧的嘴唇輕輕的開合,吟唱出宛如天籟的歌聲
少女的雙手略顯纖細,袖口裡露出的皮膚比少女的臉龐還要白皙,她小巧的手掌合在胸前胸前,將像是樂譜的厚重書本按在她那平坦的胸部之上,樂譜那紅色的封面上印著奇異的金色花紋,華麗的書本與少女那質樸又帶點書卷氣的氣質可謂相得益彰
被少女的美麗和脫俗所震撼,徐向北呆立在原地,直到少女唱完一曲
“唱得真舒服……”少女的自語清晰的傳到了徐向北的耳畔,那果然是能唱出如此悅耳的歌聲的嗓音,只要聽過一遍,大概就永遠也無法忘記了
徐向北終於想起自己是來幹嘛的,他低頭稍微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裝,準備進行他這個宅男這輩子裡頭一次搭訕——他有太多的事情想問那位少女了,同時他身為男性的本能也促使他產生了進一步接近那位少女的慾望
就在他做好一切準備,向少女邁出第一步的時候,少女那怪異的舉動讓他再一次停下了腳步
大概是特別喜歡手裡的這本樂譜的緣故,唱完歌后的少女用她那纖細的帶著骨感的手指撫摸著樂譜的書頁,接著,她從書頁上撕下一角,塞進了嘴裡
“恩~”咀嚼著那一小片薄薄的紙片,少女陶醉的閉上了眼睛,“果然還是《神之頌》最好吃,就像是加了神秘作料的香草補丁蛋糕醇香之中帶點神秘的氣息,這種感覺最棒了”
怎麼回事?徐向北這回是真的驚了:剛剛那像是《食神》或者《中華小當家》裡的餐後點評的話語是怎麼回事?
難不成這位如此美麗的少女其實是個神經病?這麼想的話,她會在尼特族的神木底下唱歌那也就有情可原了……
徐向北驚訝的當兒,少女轉過身,似乎準備離開,於是她的目光與徐向北相遇了
“啊”少女輕輕的驚叫了一聲,隨即呆住了,徐向北也因為事發突然而顯得有些遲鈍,二人對視了數秒,少女的臉眼看著泛起了兩末紅暈,沒等徐向北開口,她就用很不好意思的聲音小聲問道,“你,看到了?”
“你是指,”徐向北停了下,才略顯疑惑的反問道,“你指的是吃書的那部分麼?”
少女把樂譜緊緊的抱在懷裡,使勁的點頭,腦袋後面的兩條長辮子隨著腦袋的動作上下彈跳著
徐向北有些無奈,我不都明確的說出“吃書的那部分”了麼,那肯定是看到了啊
少女似乎也察覺到了這一點,她悄悄的吐了吐舌頭,隨後用混合這困擾和一點點懇求的語氣說道:“那個,能拜託你保密麼,我吃書的事情,還有唱歌的事情”
徐向北輕輕點了點頭,反正他在這個浮游大陸只是一介過客,保密與否其實意義都不太大
像是鬆了口氣一般,少女的臉色緩和下來,不一會兒就露出了笑容,她向著徐向北微微彎下腰,把臉湊了過來,仔細的打量著徐向北的外貌:“那個,你是生面孔呢……”
“啊,這個啊……”徐向北開口正要瞎編個什麼謊話想蒙過去,怎料少女立刻打斷了他的話語
“你是從大陸外面來的?”
被少女這一記直插要害的攻擊打了個措手不及,徐向北只能尷尬瞪著眼睛看著少女,半天沒找到話回應
“你身上有天空的味道,”少女忙不迭的對徐向北解釋道,臉上的笑容就像是山間清泉一般具備潤澤人心的功效,她用稍微有點壞心眼的聲音接著說,“這樣我們就扯平了,互相保密,來自天空的先生”
這一刻徐向北被少女徹底打敗了,他釋然的聳了聳肩,以他往常說話的調調答道:“這主意好,就這麼辦,歌頌神的寵兒的女士”
讓徐向北沒想到的是,這回換了少女驚得長大了嘴巴
過了好半天,少女才遲疑的問道:“你剛剛說,神的寵兒?”
徐向北還沒掌握狀況,於是他照實說了:“對啊,你的歌裡不是這麼唱的麼?”
“你,聽得懂歌詞?”少女的聲音顯得加驚訝,她沒注意到自己的臉距離徐向北已經近到“即使下一刻就接吻也不奇怪”的地步了
徐向北明白了,大概那歌詞不是一般人能聽懂的,他不過是借了穿越時獲得的能力的光——整個艾斯柯佳尼就沒有他徐向北聽不懂的語言
說都說了,乾脆承認,所以徐向北很乾脆的點了點頭
眼前的少女開心的歡呼起來,徐向北腦海裡剛剛形成的地球東方古典美人的形象頃刻間被打得粉碎
“好,走”少女不由分說抓起徐向北的手
徐向北條件反射的回問了一句:“去哪?”
“我家啊我有好多話想要跟你說呢”說完她就拽著徐向北,一路沿著下行的石階走掉了
就在徐向北和不知名的少女逐漸消失在階梯盡頭之後,兩個人影從一旁的樹根後面鑽了出來
“立刻派雪鴞向行會總部報告,”看起來像是長官的那個人影對另一個下令道,“我們剛剛確認了一個的雄性傾聽者”
作者: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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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6-28 23:00:36
060 詠喚奇蹟的少女與風之使者(9)
徐向北被奇怪的不知名少女拽著在已經石化了的巨大樹根之間穿行,不一會他們就拐進了一條隧道,那隧道就和他們從大陸底部上到表面來的隧道一樣是開鑿在樹根當中
“這條根須是活的?”觸摸著隧道壁,徐向北驚奇的問道,在一堆都已經化作化石的盤根中忽然冒出來一條活著的根須,想不引人注意都難
“這是小諾的根啦,”走在前頭的少女一邊回答一邊鬆開徐向北的手,走上了擺在樹中隧道地板正中央的木板,並且在上面蹲了下來,一手輕輕按在木板前方的樹皮上,一手按住自己的胸口,臉上的表情就像是正在禱告的修女一般
因為已經目睹了少女吃書的那一幕,徐向北此刻看到少女的怪異舉動反而不覺得驚奇,他只是站在那裡自顧自的琢磨“小諾”這個稱呼到底是這個少女的個人愛好,還是尼特族對作為樹城諾德森的中心的那棵大樹的普遍叫法
已經做完“祈禱”的少女扭過頭,對徐向北有些不滿的皺著眉頭催促道:“你在幹什麼,快上來啊快點快點慢吞吞的男孩子會被女孩甩的”
這有關係嗎?而且徐向北弄不明白,兩個人一起站到那板子上有什麼特別的意義麼?不過徐向北還是禁不住少女的連聲催促,踏上了那塊木板
“我覺得,還是蹲下來會比較好哦”蹲在木板上,雙手抓著木板前部邊緣的少女異常認真的建議道
“哈?”徐向北有些搞不明白狀況的站在木板上,不過按照他的經驗,玩RPG的時候過場NPC要是提了什麼建議,為了今後闖關順利著想還是遵循的好,可就在他打算依言蹲下抓住木板邊緣的時候,腳下的木板忽然向前竄了出去
徐向北運動本來就不是很行,木板這一移動,他的身體立馬就被慣性拽著向後倒了下去,眼看著後腦勺就要和看起來硬邦邦的樹皮地板來個親密接觸
千鈞一髮之際少女纖細柔軟的手抓住了徐向北因為後仰而向前伸出的手腕,徐向北的後腦勺總算是保住了徐向北用力一拉少女伸過來的手,趁機把身體的重心前移,就勢趴到了木板上確認自己終於安全了之後,徐向北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
身邊的少女開心的笑著,腦後那細細長長的雙股麻花辮像是傳染了主人的歡樂一般歡快的起舞
“有那麼好笑麼?”徐向北不滿的嘟囔了一句,少女的笑聲勾起他中學時的傷疤了,那個時候每當體育考試,徐向北就必然成為笑柄:跳遠會整個人撲進沙子裡,跳高會徑直衝過去撞掉竹竿,跑步必然吊車尾,就連唯一能逞一下能的游泳也被別人評論為脂肪多浮力大……
“啊,不是這樣的,真的不是,我可沒有取笑你的意思哦,”看著徐向北那不快的臉,少女連聲道歉,可是她的聲音聽起來還是給人一種雀躍不已的感覺,“我只是覺得高興,今天我終於碰到一個會和我鬧出一樣的笑話的人了,而且你是第二個做滑行板要蹲著的人……”
徐向北在心裡吐槽,第一個人該不會就是你?不過少女這番話,將徐向北內心當中,一般情況下被稱作“男人的尊嚴”,偶爾也會變成“男人的愚蠢”的那一部分給點燃了他徐向北可是擁有名為“胖子駕浪”的絶技的大海的男人
所以徐向北藉著自己那麼多年衝浪的經驗,鬆開那什麼“滑行板”的邊緣,愣是站了起來,完後他還不忘刺激下像個甲殼蟲似的蹲在高前進的木板上的少女:“啊,果然還是站起來的感覺比較好啊,這種度的快感,絶對不是蹲在那裡的膽小鬼能夠體會的……”
“啊,狡猾你怎麼可以突然就站起來呢要尊重女士啊不對,啊啊,不管了我一定也可以站起來的希達你可以的”少女露出像是吞了蒼蠅似的怪異表情,稀里嘩啦的吐出一大堆意義不明的話語之後,眉頭一皺就帶著一臉的決絶,鬆開木板的邊緣“噌”的一下跳了起來,“你看,你得意什麼我也能……哇啊啊啊啊……”
少女的身材本來就十分高挑,她的腦門居然和一米八四的徐向北的肩膀同高,在女孩子當中絶對是屬於“高人”一族,再加上她實在是太過清瘦,總給人一種隨隨便便就能被風吹跑的感覺正是因為這樣,重心本來就不穩定的少女剛一站起來,就彷彿禁不住滑行板高前行帶起的強風一般向後倒了下去,一邊往後倒她還一邊拚命揮舞著自己的雙手,那樣子滑稽極了
徐向北的確是想接住少女來個英雄救美,可惜他身體的反應度實在是跟不上趟,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少女在樹皮做成的地面上摔了個四腳朝天
少女從滑行板上掉下去的瞬間,木板就停止了滑動,徐向北趕忙從木板上跳了下去,跑向像個死老鼠一樣攤在地上的少女,邊跑邊關切問:“你沒事?”
少女兩腿大開,裙子一路滑到了腰部,於是潔白光滑的大腿內側以及淡藍色的小塊三角形布料就這麼裸露在徐向北面前
躺在地上的少女一邊握住徐向北伸過來的手,一邊以痛苦的聲調嘀咕著:“我……我看我還是繼續蹲著好了……”
……
一番波折之後,徐向北終於來到了樹中隧道的盡頭,這一路上蹲在他腳邊的少女(這句話想歪了的全部去面壁BY作者)向他告訴他不少東西,包括載著他們的這塊神奇的木板是由腳下樹皮上生長的肉眼不可見的細小觸手推動的,以及聽林師們是如何影響樹木生長的
就是因為徐向北對這些尼特族的常識瞭解甚少,少女一度懷疑徐向北的身份,卻被徐向北用“我是早年離開的尼特族在外面生下的小孩”這種理由搪塞過去了——不過少女的表情總讓徐向北覺得,她是不想太多的干涉他人的私生活
因為滑行板在離開事先培植了微型觸手隧道之後就跟一般的木板沒兩樣了,二人改成徒步,行走在變得寬闊的樹洞裡滑行板理所當然的背在了徐向北的背上
樹洞裡的燈光是綠色的,而且那些安裝在洞壁上的燈總是在不斷的跳動,感覺就像是某種活物,於是徐向北找了個機會湊近其中一盞仔細的看了看,結果他驚奇的發現在玻璃的燈罩裡居然飛舞著類似螢火蟲的昆蟲
真的假的?小的時候徐向北特愛幻想,總想著要是抓上一瓶螢火蟲那完上看書不就不用開燈了麼,沒想到這個夢想竟然在他就要不相信夢幻的時候實現了,他真的看見了螢火蟲燈異界萬歲
“嗚哇,好噁心的笑容,你在想奇怪的事情你絶對在想奇怪的事情對”走在徐向北身邊的少女嚷嚷起來,這一路上徐向北早就知道,她那看起來溫柔嫻靜充滿知性的外表純粹是個擺設,她的話其實比莉諾卡進入介紹自己發明狀態時還多
就這麼吵吵嚷嚷,二人來到巨大的中央洞穴,一進洞穴,一直跟隨著二人的綠色光芒就被耀眼的第八色光芒取代光線的來源,是佔據整個大廳三分之二巨大晶體,晶體被從大廳頂端垂下的大量根須包裹在中間,看起來就像是一顆大號心臟懸浮在大廳裡流動著光芒晶體就是那跳動的心室,根須就是那包裹心室的血管晶體旁邊搭建的腳手架,許多尼特族的工人正在腳手架上忙碌著,裝滿晶體的手推車每隔一段時間就會從腳手架下面發出,消失在離開大廳的巷道里
徐向北忽然想到個問題,於是他問心情很好的走在他身邊的少女:“該不會就是那東西讓大陸飛在天上?”
“啊,那個啊,你說的沒錯,大陸確實是依靠它浮在天上的,不過迪亞加拉特別一點,其他大陸沒有這麼凝結成這麼明顯的‘核’啦”
少女一番話徐向北聽得雲裡霧裡,他皺了皺眉頭,最後只能問了句:“為什麼?”
麻花辮少女向前趕了幾步,隨後回過身來,她面朝著徐向北,雙手背在背後,一邊倒退著走著一邊以不確定的聲音回答道:“我也不大清楚,因為書籍丟了很多,而且我理科不是很好……”
理科?徐向北愣了下,隨即反應過來這大概是穿越時買一送一的翻譯機制的傑作,這直接讓他想起在地球時看過的最詞不達意翻譯“死到右邊去”DEADTORIGHT,盜‘版商很人品的採用了直譯徐向北聳了聳肩,換了個話題:“你們這麼挖這東西,不怕到時候整個大陸掉下去?”
“沒問題的,聽林師們會嚴格控制採掘量,絶對不會過每日的生長量的”說完這話之後,少女忽然換了一副嚴肅的表情,她從背後抽出右手,伸出食指放在唇邊,說話的語氣總讓人想起教訓弟弟的姐姐,“你剛剛說‘你們’,我覺得這麼見外有些不禮貌也”
徐向北只能尷尬的撓撓後腦勺,他自己還沒有將尼特族真的當作自己同族的意識,一不小心就露餡了
少女一副拿你沒辦法的樣子搖搖頭
說話間他們來到了一座狹窄的環繞著那顆巨大“心臟”通向大廳頂端的樓梯旁,少女領著徐向北拾級而上,第八色的光芒從下方照上來,這使得徐向北和少女的臉讓人產生一種在看廉價鬼片的觀感樓梯的頂端是一扇鑲嵌在樹皮裡的鐵門,鐵門上畫的標記就和少女懷裡的樂譜封面上印的那個一模一樣在標記下方印著一小行字跡:一切無知與愚昧都將止步於此
徐向北小聲的將這句話念了出來,話語出口的時候徐向北才驚覺自己口中吐出的某種未知的如輕聲歌唱般的語言,徐向北的話音剛落,鐵門就在一陣金屬響聲中縮進門框裡
門後面的景象讓徐向北不大不小的吃了一驚——他的整個視野都被密密麻麻的書籍所佔據
徐向北身旁的少女邁開步伐,率先走入書海當中,接著她轉過身,以大量書籍為背景,對徐向北露出女主人般的笑容:“歡迎來到大圖書館,我是這裡的司書,大家一般都叫我希達”
作者: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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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6-28 23:00:53
061 詠喚奇蹟的少女與風之使者(10)
因為少女已經自報家門了,身為男士的徐向北沒理由不做出回應
“夏亞•雷,”他邊說邊邁步跨過眼前的門,“是個自由翔士”
徐向北邁入了門的那一邊,他立刻產生了一種馬上要被書海吞噬了的錯覺整個大圖書館是一個寬闊的圓柱形的大廳,大廳的地面如果把堆得到處都是的書去掉,空出的地方要打籃球是一點問題沒有而吊著散發著第八色光芒的水晶吊燈的天花板,距離這寬廣的地面也有足足三層樓的高度地球的一般標準
整個圖書館的牆壁全部是書架,密密麻麻的書脊佔據了面牆,從地面一直堆到天花板
“‘一切無知與愚昧都將止步於此’麼?”徐向北不自覺的嘀咕了一句,可是站在他面前的少女卻輕輕搖了搖頭
“如果世界上沒有了無知與愚昧,人們也就不會再有探索的慾望了”整個大圖書館的司書用手撫摸著堆積在自己身邊的一大堆大部頭,聲音裡充滿了初見面時的知性,“所以我覺得,無知與愚昧並不是一件不好的事情,也正因為這樣每天看著堆積在這裡的書籍我就會覺得安心——這個數量我終其一生應該都讀不完了,由此我也永遠無法成為一個全知的智者,愚昧與無知將伴隨我一生”
徐向北眨巴眨巴眼睛,內心湧起的強烈的吐槽慾望,反正他徐向北個人不太喜歡這種哲學意味太重的談話,於是他開口道:“原來這個世界還真的有為自己的愚蠢沾沾自喜的傢伙啊……”
“過分你故意曲解我的意思雖然我說的話字面上看的確是這樣,但是實際上又不是這樣”
到底是怎樣?
希達不高興的撅起嘴巴,抬起手掌啪啪的拍著身邊的那座由大部頭書籍疊出來的小山峰,同時以生氣的語調指責著徐向北:“我覺得對剛剛認識的女士這麼說話是很失禮的行為”
“確實,這點我道歉,”徐向北一邊說一邊在心裡接著吐槽,不由分說就把初次見面的男孩拉回自己住所的女孩貌似沒資格指責別人,不過他嘴上說的卻是另外的事情,“你要是再不停止拍那堆書……”
沒等徐向北說完,希達手邊那座書的小山嘩啦一下塌了下來,騰起的煙塵中傳來司書少女的悲鳴:“嗚嗚……被砸到腦袋了……痛死了……”
這個女孩是傳說中的萬年倒霉命麼?
徐向北走過去扒開倒塌的書堆,把少女的腦袋挖了出來希達雙眼含著淚水,一邊抓住徐向北的手從書堆裡爬出來,一邊還在碎碎念:“果然被那本占卜書說中了,這個月我是大霉運,早知道我不看就好了……”
“就算你不看,是霉運不也一樣會是霉運麼……”徐向北半分想笑半分無奈的說道
“說是這麼說,可是啊,”希達把臉湊近徐向北,雙眼以很有魄力的目光盯著他認真的說著,因為她一下子靠得太近,徐向北能清晰的看見她鼻尖上細密的汗珠,以及她那白皙的臉蛋上由掉下的書籍留下的筆直的灰色痕跡,近在眼前的臉蛋實在太過搶眼,徐向北反而沒怎麼注意少女接下來的話語,她說,“可是啊,就是因為看過了那本占卜,倒霉的時候才會特別沮喪啊,我總是會想,既然都知道會倒霉,怎麼就沒有提前防範呢,於是心情就自然而然的變差了所以還是不看的好,對?”
該怎麼評論希達的這番言論呢?徐向北尋思了半天,也沒找到答案,所以他決定把話題引向別的地方:“說了這麼多,司書小姐還沒告訴我你把我叫來這裡有什麼事情呢,還是說你只是想讓我來見證你今天所有的倒霉事?”
希達被這句話點醒,一邊嘀咕著“糟了糟了全忘了”一邊彎腰在被剛剛的連鎖坍塌中被弄得一團糟的地板上一通亂刨,挖出一張桌子,在徐向北幫著她把配套的椅子都挖出來後,希達拖過椅子往桌前一坐,從桌子的抽屜裡掏出紙筆推到徐向北跟前,用爽朗的語氣說道:“拉你來是有個請求啦,能不能請你把你的歌寫下來讓我讀一讀呢?”
“我的歌?”
“對啊,既然你能聽懂魯納文,你的家族應該也傳承了一些獨有的魯納歌謡,那一定是異常優美異常動人的歌謡,吃起來的感覺……啊,不,作為圖書館的收藏,絶對很合適”說完希達絲毫不介意自己的意圖早已暴露,而是像在自我肯定一般捏著拳頭“嗯嗯”的點著頭,然後繼續催促徐向北“快寫啦快寫啦”“別那麼小氣嘛”
經不住希達的攻勢,徐向北只得半推半就的拿起筆,開始考慮是不是把在地球時聽過的歌曲什麼的給寫下來搪塞下,這時他忽然想到一個問題:“我說,你這傢伙會吃書的,由你來管理圖書館不就好像把糧倉交給耗子看守一樣麼,就沒有人覺得有問題麼?”
“你真是越來越過分了”希達這回改敲桌子了,可惜因為她的力氣實在太小了,敲起來一點魄力都沒有,同樣沒有魄力的還有少女喊叫,“怎麼能把我和老鼠混為一談呢我可是有自製力的人類,才不會幹那些監守自盜的事情呢”
由於希達的表情實在是太有意思了,徐向北不免想多逗她一逗,就將信將疑的“哦~”了一聲,臉上的表情相當的曖昧
“我跟你說,我在這裡每看過一本書,只要是喜歡都會認真的把它抄一遍,”在徐向北的刺激下,希達的聲音不由自主的提高了八度,她斬釘截鐵的把剩下的話語說完,“接著我會把原本放好,再把手抄本吃掉”
說得那麼大義凌然,結果還是要吃啊……
沒辦法了,對這等旺盛的食慾你還能怎麼辦?徐向北只好琢磨該怎麼對付過去,可他絞盡腦汁想了半天,結果那些歌詞不知為何全都消失不見了,看了那麼多遍的河馬史詩什麼的也一句想不起來,最後他只好想方設法轉移希達的注意力:“額,那些歌什麼的,太久了我都忘了希達撅起了嘴巴,不,你別急啊,我在天上到處跑了那麼些年吹的,還是有一些見聞的,所以我把那些寫成傳奇故事給你看好不好?”
希達就像饑不擇食的野犬一般,立刻就咬上了徐向北拋出的食餌:“真的?恩……如果你能寫出吃起來就像是辣味通心粉那樣爽快美味的冒險故事的話,我也沒意見……”
要求還很多
不過徐向北倒是不擔心,本來這六個月裡他經歷的驚險已經夠多的了,穿越之前常常寫點同人什麼的文筆也練得還成,問題是,要是就這麼乖乖寫了,他總覺得有點虧,於是他加了個條件:“寫出來是沒問題,但是不能白給你,我是出生在其他大陸繼續吹,對本族的風俗很感興趣,所以……”
這也算是等價交換,徐向北覺得這裡面自己還虧了,畢竟接下來讓眼前少女當食糧的東西是自己寫的,而對方只要找現成的資料就成了
希達想了想,一拍桌子刷拉一下站了起來,大喝一聲“好”然後又趴到地上開始刨書
“你幹嘛?”徐向北好奇的問
“找梯子,沒梯子沒辦法爬到書架上去拿書?”
徐向北聽了少女的話語,環視了一下四處堆滿書籍的大廳,嘆了口氣,也蹲下來和少女一起刨起書來
結果他們為了找齊已經散落成零件的爬書架專用梯的每個部分,不得不把整個房間地板上所有的書都大略的歸攏了一遍,梯子組裝好了之後,擺在地板正中央的光子鐘之前被埋在書裡已經走到了下午四點,快到徐向北和辛西婭他們約定好的碰頭時間了
“我們到底在幹什麼啊……”徐向北癱坐在地上,背靠著書架構成的牆壁,一邊擦著臉上的汗珠一邊自嘲的說道
希達把最後一疊書擺正後,也一屁股坐到徐向北身邊,隨手抓起一本比較薄的書給自己搧風,還為了讓自己涼快一些而解開了自己襯衫的上面兩顆鈕子,包裹在白皙肌膚下的小巧鎖骨就這麼裸露了出來,再加上從纖細脖頸上留下的幾滴汗珠,此刻的少女獲得了大份額的魅力加成
不過儘管兩個居家派某種意義上說,希達也算是艾斯柯佳尼的宅了都累得夠嗆,他們臉上的表情卻顯得相當的愉快本來男女搭配幹活不累就是一條真理,再加上希達在整理的過程中過一會兒就會發現一本之前怎麼找都找不到的書,隨即在那裡大呼小叫,緊接著徐向北就發揮剎車的作用,用吐槽將少女拉回到整理工作上,這樣的輪迴不斷重複,竟然讓這幾個小時過得一點都不枯燥
所以,在最初的無奈過去後,徐向北看著經過一番辛苦變得整齊了許多的圖書館大廳,嘴角不自覺的上揚,亮出了微笑
“勞動過後的感覺還真不錯呢”希達看來也抱著和徐向北同樣的想法
“你還好意思說,體力活差不多都是我幹的?”在這幾個小時中,徐向北似乎已經形成了對希達吐槽的反射弧,所以他立刻指出了這一點
“可是如果沒有我,分類就根本無法進行了?”
徐向北聳了聳肩,沒有搭話
過了一會,希達再一次開口,這一次她換上了帶著某種感懷的語氣:“其實啊,在這之前我已經有五六年沒和同齡的男孩子像這樣自如的聊天了呢”
徐向北擰過頭,訝異的看著少女,雖說希達的個性有點怪,可她那外表足以抹消個性的影響,怎麼看也應該在同齡男生中很受歡迎才對啊
徐向北理所當然的問了一句:“為什麼?”
“原因麼,一言難盡啊”說這話的時候,希達的聲音裡透著點寂寞,眼神中閃過些許的哀傷,可她依然帶著微笑,那笑容裡透著一點點的堅強和許多份的樂觀
看到希達的表情,徐向北也不多問,他抬頭看著圖書館大廳天花板上的吊燈,重複了一句:“一言難盡……麼”
希達斜著眼睛,從眼角裡偷偷瞄了眼徐向北的臉,然後笑出聲來:“我說,你一定經常被人說是好人”
那一刻徐向北後撞牆的衝動
“啊,說中了”希達的臉色一下子就變得開心起來,緊接著少女似乎還要說些什麼,卻突然愣住了
察覺到身旁少女的異常,徐向北扭過頭,擔心的問了句:“怎麼了?”
希達沒有立刻回應徐向北的話語,她緩緩的站起來,昂著頭仰望著圖書館的天花板,可是她的目光卻總給人一種她並沒有再看天花板,而是凝視著天花板之後很遠很遠的地方的感覺
過了一小會,少女用徐向北勉強能聽到的聲音呢喃:“小諾在哭泣……有人……有人放火燒疼了它……”
徐向北也抬起頭,這時候他的後腦勺開始一陣接一陣的發涼,不好的預感湧入他的心田
作者: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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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6-28 23:01:10
062 詠喚奇蹟的少女與風之使者(11)
為了保險起見,徐向北強壓下內心的不安,問了一句:“你怎麼知道樹的事情,難道你還兼職聽林師?”
“怎麼可能,我只是稍微懂一點聽林師的技能啦,傾聽樹的聲音是最基本的哦,就和你們這些翔士的空識類似”希達把目光從天花板上收回,說話時露出的笑容稍微有些勉強,可惜徐向北此時的注意力都被內心湧起的越來越強烈的不詳預感所佔據,所以他並沒有注意到少女的異常,也沒有聽到她之後的低語,“假如我真的只是個聽林師,那就好了”
徐向北開始焦躁起來,按照他玩了那麼多遊戲看了那麼多幻想小說積累下來的經驗,每當主角或者主角隊裡的某人有不祥預感的時候,那預感多半會實現
在這種焦躁感的催促下,他向身邊的希達求助道:“希達,你有沒有辦法立刻把我送到城裡去,這裡應該是諾德森那棵大樹的一部分,應該有能用滑行板隧道通到樹幹低下去?”
“我們現在就在小諾的樹幹的最下面一段裡啊,滑行板是無法上下移動的,所以要到地表去就必須要接住別的方法在樹幹裡移動,”說到這希達頓了頓,用右手按著自己的額頭苦笑著,“但是那個移動方法……怎麼說呢……”
“算我求你了,希達,事情過後我給你寫很多很多的冒險故事當點心,好?”徐向北這大話張嘴就來,這純粹是小時候蒙家裡錢出去買街機幣落下的後遺症
希達歪著腦袋,狐疑的盯著徐向北看了老半天,接著她輕嘆一口氣:“算了,這次就幫你,本來作為同族就應該互相幫助的嘛”
說完她領著徐向北穿過整個圓形的圖書館大廳,徑直走到一面裝滿以紅色做封面的書本的書架牆前,抓住書架的邊緣輕輕一拉,書架就像一扇門扉向一側打開,露出藏在書架後面的一顆一人多高的橢圓形的蛋,那蛋正對著他們二人的那一面還有一個長方形的開口,給人的感覺就像是科幻電影裡的飛船逃生艙
在希達的催促下,二人一前一後鑽進蛋裡,開在蛋殼上的口子就自動闔上了,隨後整個蛋就搖晃起來,徐向北覺得這蛋正在緩緩的移動
希達的說明證實了徐向北的猜測:“接下來我們會進入小諾的養料上行管道,小諾會把我們送到目的地的”
話音剛落徐向北他們乘坐其中的巨蛋就劇烈的搖晃起來,給人的感覺就像是突然被丟進水裡的乒乓球,忽上忽下的顛得徐向北的胃一陣痙攣而且這蛋的牆壁光滑得可以,連個扶手都沒有,想抓個什麼東西都辦不到,這讓徐向北的感覺加糟糕了
徐向北一看坐在對面的希達,發現少女也是一臉菜色,於是他想當然的問道:“你不喜歡這種旅行方式,就是因為這個緣故麼?”
少女一邊按住自己的嘴巴,一邊微微搖頭,用痛苦的語調回答:“如果光是這樣那就好了,現在還只是在毛細養料管裡而已,等到進入養分上行的主幹道,就會……”
這回不用少女說出來,徐向北也明白這個就會後面接的是什麼東西了,因為就在那個瞬間,他們乘坐的蛋體大幅度的晃動了一下,給人的感覺就像是被什麼巨大的活物從嘴裡吐出來一般,這晃動讓徐向北整個人向前撲倒,他的腦門在響亮的碰撞聲中和希達的額頭裝到了一起
這還沒完,還沒等二人眼裡由碰撞產生的星星和小鳥消失,蛋就在上行的營養液的推送下以恐怖的度向上升起,同時在寬闊的上行主幹道里翻滾起來,天旋地轉之中徐向北能做的就是和希達抱在一起不住的發出悲鳴
當蛋體終於停下來的時候,徐向北的腦海裡一片空白,過山車之類的東西坐過了以後尚且會給人留下“好刺激”“或者好噁心”之類的感想,並因此能夠成為遊樂場裡的賺錢大戶,剛剛坐過的這個東西坐多幾次就只會讓人提前得帕金森綜合症而已……
徐向北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皮膚因為密密麻麻的虛汗而顯得粘乎乎的希達的狀況也和徐向北差不多,少女正趴在徐向北的胸口,大口的喘著氣,一顆顆汗珠沿著她細嫩白皙的皮膚緩緩滑落,最終滴到徐向北的胸口上
“所以說,”希達的聲音讓人覺得她大概馬上就要掛掉了,“我才不喜歡這種以這種方式出門啊”
這個時候徐向北才發現目前二人的狀況桃色意味十足,在剛剛那一連串的翻滾中,他們倆的身體已經緊緊的糾纏在一起,希達的臉就埋在他的胸前,細細長長的麻花辮和少女纖細的手臂一道盤上了他的脖子,扁平的胸部緊貼著他那依然有些凸起的腹部而徐向北左腿上,異常清晰的傳來與某物接觸的觸感,已經被汗水濕透了的布料的那一邊的某個部位,使得徐向北的鼻粘膜傳來一陣又一陣的膨脹感——似乎這種狀況再繼續下去,他的鼻血就要噴薄而出了……
身體糾纏在一起的一對男女大汗淋漓氣喘吁吁,任誰看了都會誤會的,哪怕他們倆的衣服都穿得好好的
這個時候希達終於緩過勁來我以我的人品擔保這句話之前沒有被和諧掉的部分,真的BY作者,她從徐向北身上退開,拉開蛋殼上的門,像是什麼事情也沒發生似的對徐向北說道:“我們到了”
蛋外面是一件小木屋,木屋的牆壁上掛著一張掛毯,掛毯上綉著和大圖書館的鐵門上非常相似的徽記小屋裡空無一人,只有擺在桌上的茶杯還在默默的冒著熱氣
“這裡是距離大火發生地點最近的聽林師值班哨,”希達一邊抹著頭上的汗水,一邊對徐向北介紹,接著她抬起手往小屋的門口一指,“出去下了樓梯就是第十四棧道,往右手邊看應該就能看到著火的地方了”
第十四棧道,徐向北在心裡默念了一遍,他立刻想起來,這不正是老布朗的酒館所在的棧道麼?想到這刺骨的涼意又一次襲擊了徐向北的後腦勺,他迫不及待的衝向小屋的門口,卻在屋門旁邊停了下來
徐向北扶著門框,回頭看著依然佇立在原地的司書少女他稍微頓了頓,就明白了希達的意思:“是這樣啊,就要在這裡說再見了,對麼?”
希達又恢復了剛剛與徐向北見面時那副知性又賢慧的模樣,她以溫柔的目光注視著徐向北,臉上恬靜的笑著,說話的聲音輕柔悅耳:“是啊,就此告別,記得你還欠我很多篇關於天空的出色的冒險故事哦”
“喂,你不是說這次算是幫我忙的麼?”徐向北非常欠抽的回了這麼一句,沒準對希達吐槽已經成為他本能中的一部分了
“男士怎麼能這麼小氣呢讓女士三分這是常識啊,常識”希達立刻鼓起臉,剛剛那有氣質的形象瞬間崩潰,可沒過幾秒又恢復成原先的樣子,她的臉難道是旺仔QQ糖做的麼,彈性那麼好,變來變去都不會皺……
“其實,我是覺得,”少女邊說邊向徐向北邁了數步,停在徐向北跟前,“如果留下了某些約定,就會不由自主的對重逢充滿了期待,這樣子不是比一句單薄的‘再見’要好的多麼”
徐向北笑了,他沖少女豎起大拇指這動作真沒品味,爽朗的回答道:“說得對,那麼,我們就這麼約定,下次見面一定給你寫很多很多的冒險故事”
“恩,約好了喲”
告別了希達的笑臉,徐向北跑上第十四棧道,結果他立刻看到了他最擔心的事情:棧道那一邊正燃著熊熊大火的,正是老布朗的酒館
他的心臟一下字發緊,胸口變得透不過氣來,他強壓下身體上的不適,邁開腳步向著棧道那邊那跳動的火紅色狂奔起來,同時在心裡大聲的呼喊:“辛蒂、多菲、辛西婭,你們千萬不要出事啊”
靴子碰觸棧道發出急促的“咚咚”聲,飛奔跑讓小腿上的肌肉漸漸的像是注入了重鉛一般沉重起來,急促的呼吸讓肺部像是火燒一樣的疼痛著,卻依然無法讓徐向北停下腳步
“別過去啦”奔跑中隱約聽到有什麼人在向自己大喊,“為了防止火勢蔓延,聽林師們把那邊全封鎖啦,他們不會讓你看見他們作法滅火的樣子的”
可徐向北立刻就把那聲音拋到了腦後,依舊竭盡全力奔跑著
這時候,有人抓住他的領子,一把把他拎了起來
“喂,你要去哪?”老布朗的聲音鑽進徐向北的耳朵,讓他清醒了過來,“我們要是真被那火困住了,你過去也沒用的”
徐向北迴過頭,看著禿頂老頭那飽經風霜的臉
老頭大嘴一咧笑了起來,他放下徐向北,拍拍他的肩膀,用刻意裝出來的不滿語氣說道:“你是看不起我老頭還是怎麼著,我建立的據點怎麼可能不留點後手?這邊來”
說著他把徐向北領進棧道一側一扇挖在樹立的小門中,往門裡的客廳一指:“這裡有幾套民居都是我們的,旁邊那套民居和我們的酒館之間挖了密道,火剛著我們就撤退過來了,然後就一直在這邊觀察勢態的進展”
徐向北順著老布朗的指尖看去,正好對上辛德蕾拉和多菲雷亞那擔心的目光,辛西婭則像什麼事情都沒發生似的坐在客廳的桌子旁邊喝茶,
徐向北拖著因為突然放鬆下來而顯得有些無力的身體,走到客廳的桌前,一把拉過自己的兩名羽翼少女,將她們緊緊的抱在懷裡,絲毫不介意辛西婭手裡的茶灑了他一身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他反覆呢喃著,於是辛西婭那混著驚訝和不滿的臉柔和起來,辛德蕾拉用額頭輕輕摩擦著徐向北的下巴
就在這時候,一把陌生的、細若蚊蠅的、怯生生的聲音鑽進疲憊不堪的徐向北的耳朵
“那、那個,請問……”徐向北尋聲望去,驚奇的發現兩名有著一模一樣的外表的少女正膽怯的擠在一起,縮在客廳的牆角,其中一名正微微抬著頭,從遮住眼睛的劉海後面畏畏縮縮的看著徐向北,聲音也哆哆嗦嗦的給人一種驚弓之鳥的感覺,“請問,您是我們的主人大人麼?”
徐向北剛要納悶,老布朗的聲音從客廳的正門傳來:“啊,對了對了,差點就忘了,五十個鑽石幣,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作者: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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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6-28 23:01:29
063 詠喚奇蹟的少女與風之行者(12)
同一時刻,整個諾德森都開始騷動,夕陽的餘暉之中躍動在大樹枝幹上的那團紅色的火焰彷彿在預示紅色之夜的到來
對利益分配心懷不滿的人們,對既得利益並不滿足的人們,想取回自己失去權利的人們,想剝奪他人權利的人們,祈求變革的人們,甘於現狀的人們——所有這一切都積累的許久許久,就像是高高堆起的乾柴,就等著那第一顆火星
本傑明站在被塞巴斯基當作總部的三層樓房的後院裡,仰望著樹幹上跳動著的那團火焰,用只有他自己才能聽見的聲音咒罵著:“該死的,哪個幫派動作這麼快?”
本傑明剛剛才部署完抓捕三王女多菲雷亞的計劃,可這團大火一下子就把他針對今天夜裡做出的行動部署完全打亂了——他可沒有天真的認為這一把火燒過了就算了,今天晚上對很多人來說會是他們這一生中的最後一夜
迪亞加拉的地下世界平靜得太久了,不知道有多少人的巴望著能接著這次大公遇刺公國政局變動的時機重分配力量,只不過,按他本傑明的推斷,重組將會在大公國的各派大貴族們為了爭奪執政權而兵刃相見之後發生,至少也要在統治此地的迪亞加拉公爵的主力開始開拔之後不過現在一想,其實貴族們開不開打和這些生活在迪亞加拉各處的陰影中的人們並沒有太大的關係,這種時期,沒有貴族會為了這些“螻蟻們”的爭鬥浪費自己的實力
這時,一隻貓頭鷹將本傑明的注意力從那團火光中引開,一直跟著那隻鳥兒落進最頂層的鳥房
於此同時,一隻又一隻的貓頭鷹從城市的各個角落裡飛起,潛伏在城裡的各股勢力終於反應過來,什麼都不知道的鳥兒根據平時的訓練,帶著必將奪去許多人的生命的信函,飛向四面八方
本傑明身後門被粗暴的踢開,本傑明那年輕的副手從門裡跑到上司身邊,將嘴巴湊近本傑明的耳朵:“內線來報,動手的是另一個碼頭幫,頭子綽號老路易,他們一直以來和收留三王女的禿子幫摩擦不斷,這一次他們似乎是將護衛三王女的兩名近衛翔士當作對手僱來的打手這裡是本傑明他們情報失誤,把徐向北和莉諾卡當成議會派的武力了,再加上禿子幫老大大舉購入高級羽翼的舉動……”
“先下手為強麼?”本傑明一個搶白截斷副手的話語,“有時候我還真羨慕他們這點,能夠毫無顧忌的放手行動”
“那麼……”
副手剛說了兩個字,就被本傑明抬起一隻手制止了,這位塞巴斯基在貝爾德大公國的總代理很乾脆的下令道:“所有行動取消,有渾水給我們趟那豈有不趟之理,而且我們一開始就打著坐收漁利的主意嘛,現在只不過是貫徹我們的初衷罷了”
副手鞠了一躬,轉身正要離去,卻被本傑明叫住:“告訴禿子幫裡的內線,盯緊三王女,找到機會立刻下手捉拿”
“瞭解”副手說完正要回屋,卻發現門被意料之外的人擋住了
懷裡抱著棕色大布熊的小女孩正站在門口的樓梯上,縮著脖子怯生生的看著副手
也許是沒聽到副手離開的腳步聲,本傑明轉過身,當他的目光落到小女孩身上的時候,原本嚴肅的臉色豁然開朗,他笑著沖小女孩招了招手,柔聲道:“拉波斯,到這裡來”
聽到本傑明的招呼,女孩像只小兔子一般繞過站在她面前的副手,跑到本傑明身邊,小手從大布熊的腋下伸出來抓住本傑明的袖子,於是包在女孩手腕上的繃帶清晰的露了出來
本傑明對還站在原地的副手揮揮手,隨即蹲下來抱起女孩,轉過身去
“看,”本傑明把女孩的臉舉到與自己同高,伸出右手指著樹幹上燃燒著的火焰,“那火燒得很漂亮?”
小女孩抬起頭,看了一會那團在夕陽中跳動著的紅色,就轉過腦袋盯著本傑明:“大哥哥喜歡火?”
“恩,喜歡啊”
小女孩有些誇張的鬆了口氣,開心的說道:“太好了,因為拉波斯只會飛和點火……”
本傑明也笑了起來,他摸著小女孩的腦袋,輕聲說道:“所以我最喜歡拉波斯了”
在二人的頭上,火焰還在與夕陽爭艷,帶著信筒的大鳥飛翔在兩種紅色交匯的空中穿行,所有的一切都預示著今晚將是一個異色之夜浸透夜空的除了大火的艷紅之外,還有鮮血的殷紅
……
而徐向北此時對諾德森城裡那驟然加的暗流渾然不覺,他正在琢磨老布朗的話語
他立刻想起來自己在剛剛抵達迪亞加拉時發生的事情,那時候自己的確是和老布朗訂下了分攤買下的四個羽翼中的兩個的約定——仔細一看眼前這兩名少女的手臂上的確是印著藍晶先生的標誌,難怪她們會叫自己主人了
任何一個資深宅男,在聽到美少女叫自己主人的時候都不可能無動於衷的,何況眼前的兩位少女還身穿非常合身的女僕裝,手腕上還留著鈍器磨出來的傷痕,最後,最具殺傷力的是兩名少女的表情,她們那膽怯的、害怕得不住的顫抖的臉正在不斷的向四周散發著“快來欺負我”的信息,這讓徐向北一時陶醉期間
好不容易清醒過來的徐向北向老禿子提出他腦海裡湧出的第一個問題:“為什麼她們穿著女僕裝?”
“偽裝嘛,要把她們秘密的移送到上面的據點,當然是偽裝成女僕和今晚開店的酒一起送上來比較好,”禿子布朗輕描淡寫的解說道,“不這樣的話就只好把她們封在酒桶裡避人耳目了,至於她們為什麼如此害怕,不要問我,去問那邊坐著的小不點”
“不要叫我小不點”多菲雷亞重重的拍了下桌子,發出的聲音讓縮在牆角的兩名少女抱得緊了
“怎麼回事,多菲?”徐向北微微皺了皺眉頭,疑惑的問道,不過這時候他已經猜到了幾分
“我只是看到她們那膽怯的樣子有點不爽,所以才提醒她們要有和將來她們的地位相匹配的氣質要知道她們將來可是……”說到這多菲雷亞把到了嘴邊的話語硬生生的吞進了肚子裡,順道瞄了眼站在門邊的壯碩老人
果然如此,徐向北在心裡暗暗嘆氣,這位王女殿下還真是不食人間香火啊
“多菲你聽著,”徐向北拉下臉,鄭重其事的對多菲雷亞說,“等你付完那五十個鑽石幣,你想怎麼調教她們都行,可現在她們還歸我管,你不要嚇到我的人,行嗎?”
多菲雷亞瞪圓了眼睛盯著徐向北,一副非常想反駁又找不到好說辭的樣子,只能斷斷續續的抗議:“什麼嘛什麼嘛這算什麼……你這臭屁的語氣算什麼嘛”
不理會鼓著臉頰抗議的多菲雷亞,徐向北把目光轉向那兩名有著同樣的臉孔、可憐巴巴的抱在一起的女僕裝少女,以安慰小動物的口吻對她們說道:“你們不要怕,這裡沒有人會欺負你們,買你們下來也是怕你們落入不好的主人手裡,所以你們大可安下心來,好麼?”
徐向北說完之後,想起自己大學裡學的課程徐向北是學心理學的上說過,人與人交流當中,百分之六十的信息量是通過面容和表情傳達的,於是他決定露出一個友善的笑容來加強自己話語的效果
誰知道那笑容讓兩名少女貼得緊了
看著這個情景,辛西婭用手裡的紙扇遮住了自己的嘴,肩膀微微顫抖著;辛德蕾拉歪著腦袋一臉納悶的看著自己的搭檔;就連正在鬧彆扭的多菲雷亞也忘了耍脾氣,而是一臉狐疑問徐向北:“你在幹嘛,看起來怪噁心的”
徐向北再一次產生了撞牆的衝動
好在這時候屋外傳來異樣的聲響,為徐向北解了圍
那聲音聽起來像是鍋爐在漏氣,徐向北好奇走到正從門上的小窗往外看的老布朗身邊,問了句:“怎麼回事?”
“聽林師在滅火”說完老布朗讓開窗前的位置,向徐向北示意“自己看”
徐向北把臉貼近窗玻璃向酒館那邊看去,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從酒館廢墟附近騰起的水蒸氣,像瀑布一樣的水簾從酒館上方掛了下來,覆蓋了整個酒館,又從棧道的縫隙漏到下方去徐向北將視線向上抬,發現那水竟然是從大樹的樹皮當中流出來的,隱約可以看見酒館上方的第十五棧道上零零散散的站著幾個聽林師打扮的人影
“聽林師能夠與樹交流,”老布朗在徐向北身邊低聲的解說著,“每當樹上發生火災的時候,他們就會引導樹皮中輸送養料的水來滅火”
徐向北點點頭,忽然他沒來由的想到那位奇怪的司書少女,她會不會也具有類似的能力呢?
由於火勢漸漸的熄滅,原本瀰漫在酒館廢墟附近的水蒸氣逐漸消散在風中,撲滅火災的水簾完整的展現在徐向北面前,也許是晚霞的緣故,那水簾被映得通紅,就像是鮮血一般
那血一般的紅色讓徐向北的思緒漸漸清晰起來,他忽然發現自己竟然一直忽略了最關鍵的問題:那火誰放的?
正當他轉身想要向老布朗詢問,看有沒有相關線索的時候,壯碩的老頭一把將他從門邊推開,順手拉開門上的窗玻璃,於是一隻羽毛灰白的大鳥鑽了進來,跳到老布朗的肩膀上,訓練有素的抬起掛著信筒的左爪
看完鳥兒遞來的密信,老布朗臉上露出殘忍的笑容,他衝著客廳的後門大聲吼道:“小夥子們,準備好沒,我們要上了”
話音剛落後面就響起一陣歡呼聲
徐向北抓住老布朗那粗壯的肩膀,問了句:“你們幹嘛?”
“當然是去報仇,據點被燒了難道還要我們忍氣吞聲不成?剛好趁著這個機會把老路易給滅了,把他的碼頭給搶下來反正老路易的據點就在這下面第十三棧道的樹洞裡”
一開始徐向北還有些不明白,他們怎麼知道縱火的是誰,沒準縱火犯還是沖多菲雷亞來的呢接著他稍微一琢磨,恍然大悟:這幫人根本不在意那火是誰放的,他們只不過是需要一個去砸場子搶地盤的藉口罷了,估計這個秘密集合點也是看著老路易的據點選的,就等著發動突然襲擊的時候用的……這麼看來,就算那火是他們自己放的也不奇怪……不對,不可能是他們自己放的,畢竟他們的兩具人形羽翼還剛剛買來,還沒跟翔士磨合好……
想明白這點之後,徐向北鬆開老布朗的手,緊接著他忽然想起之前自己連續兩次被捲入麻煩事裡的經過,趕忙從懷裡掏出錢袋往桌子上倒了五十個鑽石幣,那意思是接下來是你們自己的事,與我無關
老布朗見狀,大笑幾聲,就拍著自己的胸脯自豪的說道:“不要小看港口的漢子啊,走天空的我們向來自己的事情自己解決,自己的地盤自己打,一點不比你們含糊所以你們就在這等著恩萊科,他知道這裡”
說完他抓起一直靠在客廳內側牆壁上的寬刃巨劍,揮舞了幾下扛到自己的肩膀上,對徐向北點點頭,就掀起客廳後門的簾子走了進去
徐向北鬆了口氣,接著他實在是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就走到辛德蕾拉身邊抓起少女的小手
擴展開來的空識立刻將周圍的情況反饋到徐向北的腦海裡,他看見老布朗正領著一大幫全副武裝的年輕人拽著繩索從大樹的表面向下方的樹洞降下去,對方估計是早有準備,大批翔士立刻起飛,和老布朗手下那些開著非人形羽翼的小夥子們糾纏在一起,第八色的光束在空中縱橫交錯,時不時的在大樹那粗糙的樹皮上留下道道傷痕而吊在繩索上的人們當中有一些停了下來,藉著樹皮上的突起站穩腳跟,解下腰上掛著的炸彈,點著了之後一個勁的往下丟,在下方的第十三棧道上炸出一朵又一朵被夕陽染紅的煙霧之花
對方則排出火槍陣,頂著天上掉下來的炸彈向上射擊,於是老布朗這邊的小夥子們一個接一個的鬆開手中的繩索,向著大樹遙遠的地面跌落從繩索上掉下的屍體,棧道上被炸飛的屍體,從空中被擊落的屍體,屍體的暴雨在十三棧道下方的樹皮上留下一片又一片觸目驚心的殷紅由於是通過空識來觀看,所有這一切都是在一片寂靜中進行的,卻正因為這寂靜,而顯得加震撼人心
身處期間廝殺的時候徐向北沒什麼感覺,現在在一邊旁觀,卻讓他不由自主的慶幸,這次沒自己什麼事還真是太好了
這個時候他隱約覺得自己似乎忘了些東西,卻怎麼也想不出來忘記的到底是什麼
還是空識中看到的畫面點醒了他:他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正拖著第八色的尾跡從遠方快的接近這片正陷入激戰的天空
是莉諾卡,小女孩似乎一邊飛一邊在喊著什麼,徐向北覺得那可能是自己的名字——出去買修船的材料的小女孩大概不知道發生什麼事情,這會兒正繞著酒館廢墟到處亂飛在尋找自己呢
這時候,兩翼翔士脫離了戰團,向著莉諾卡迎了過去,他們手中的兵刃閃著寒光
在莉諾卡將那兩翼翔士打成馬蜂窩之後,徐向北長長的嘆了口氣
為什麼麻煩總是喜歡自己找上門來呢?
作者: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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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6-28 23:01:43
064 詠喚奇蹟的少女與風之使者(13)
血霧減到了莉諾卡的臉上,那是她抵著攻上來的翔士的脖子開火造成的結果:光束瞬間在那翔士的脖子上掏出一個大洞,他的腦袋由於前衝的慣性向後跌落,卻被倖免遇難的肌腱吊住,掛在身體的背後在身首分離的瞬間,那翔士的羽翼就解除了實體化,鑲嵌翔士鎧甲上的晶石化作一股第八色的粉塵,可儘管如此翔士的屍體依然依靠慣性一邊狂噴鮮血一邊衝向莉諾卡
小女孩讓過那屍體的剎那,另一翼翔士向著她的後背突進而來,莉諾卡情急之下放下身後調整姿態用的兩對輔助機械臂,將機械臂各自附帶的助推火箭合成一束對著那翔士的胸口就是一通狂噴,第八色的粒子流張開血盆大口將那翔士一口吞下,使他暴露在盔甲之外的身體立刻碳化,隨即就像經過了千百年的風化之後的石頭般崩壞,化作一縷縷灰燼消散在迪亞加拉上空的狂風中,一齊啟動的助推火箭推著莉諾卡原地旋轉,借助旋轉的力量裝在莉諾卡左側的機械臂上的寬刃巨劍掄圓了砸向另外一名偷襲者,像拍蒼蠅一般將他拍進諾德森大樹的樹皮裡
【不好辦呢】帕露菲在莉諾卡的腦海裡如此說道,【我們必須找機會發射一發粒子魚雷來加劍身表面的分子震動,否則沒有加熱的巨劍對付起那些傢伙來太吃力了】
“我知道”莉諾卡還是像往常一樣,將對自己腦海裡的帕露菲說的話語大聲喊了出來,喊話的同時她向下猛的一沉,躲開攢射而來連發箭矢,一甩右機械臂,向著箭矢來襲的方向射出數道光彈,“可是那也得能找到機會才行啊而且我們要往哪裡射才好嘛,根本就沒有目標啊”
莉諾卡知道自己的狀況不容樂觀剛才莉諾卡督著裝滿採買來的貨物的馬車從地下的市場裡出來時,小女孩剛好看見了聽林師們滅火的那一幕,遠遠看去大股的水蒸氣囤積在樹幹附近,被夕陽映成紅色的水簾一直掛向地面,看起來就像是大樹在流血一樣
莉諾卡立刻就認出來那是她們落腳的酒館,小女孩二話不說丟下僱來的貨運馬車,和帕露菲同契了之後就徑直衝了過來衝近了才發現天空中早已打成一團,沒等她找到徐向北,兩翼翔士就亮出兵器衝她直衝過來小女孩幾乎是條件反射調動裝在右側機械臂上的四聯裝光束炮,不費吹灰之力就把他們打成了馬蜂窩
沒想到這下她可捅了真正的馬蜂窩了,原本在天空中打成一團的翔士們中有相當一部分都丟下自己的對手,徑直向著莉諾卡撲來
不一會莉諾卡就開始後悔怎麼出發前沒把爺爺留下的羽翼那四聯裝炮給改成十六連裝呢和卡德拉公爵所屬翔士團作戰的時候,只要將併排在一起的四門炮的冷卻時間錯開,形成連續火力,就能有效的遏制住那些近戰鐵翼翔士的攻勢,而現在這個經驗完全行不通,儘管對方的攻擊完全沒有配合可言,顯得毫無章法,儘管不斷的有人被莉諾卡發射的光束削掉身體的某個部分,這幫亡命徒依然三番五次的突破莉諾卡的火力阻隔,向小女孩發起近戰攻擊
於是莉諾卡陷入了苦戰小女孩不斷的利用自己那四個輔助機械臂上的助推火箭做出包括橫向和縱向平移在內的各種匪夷所思的機動動作,規避不知疲倦前仆後繼的衝上來的敵人,同時拚命的掃射著,向四面八方傾瀉出去的光彈或落進民居中點燃了街道,或擦過樹皮留下道道傷痕,再不就是把木頭表面鋼鐵骨架的棧道炸個稀巴爛……逃出卡德拉的時候正下著大雨還不覺得,現在看來小女孩帶給周圍環境的破壞遠比消滅的敵人要多得多
莉諾卡一邊將破壞的種子甩向四面八方,一邊歇斯底里的大喊:“夏亞你到底跑哪裡去了嘛”
……
此時徐向北正在千方百計的想說服多菲雷亞
“藍晶也位列名家之列了,他做的羽翼配你們王族也算是門當戶對,你到底還有哪點不滿?”徐向北攤開雙手,皺著眉頭質問多菲雷亞,“還是說你覺得她們兩個經過了人販子的手,就嫌她們髒了?拜託,現在什麼時候了,別耍小孩子脾氣了”
徐向北是想勸說多菲雷亞和買來的兩名羽翼少女中的一位契約,因為他擔心那火災有貓膩,怕自己起飛參戰之後多菲雷亞遭到什麼不測,這小不點王女確實劍術一流,可好虎架不住群狼,再加上那些對她圖謀不軌的人裡也肯定會有高手在,把她一個人留在這裡等恩萊科實在是讓人放不下心來琢磨來琢磨去,讓多菲雷亞和羽翼契約是最好的解決辦法,只要不升空,羽翼和翔士的磨合問題的影響就大大減輕,況且藍晶製作的羽翼本來就以防禦力著稱,讓多菲雷亞套上重甲,再配合她精湛的劍術,應該就沒什麼可擔心的了
可徐向北的提議遭到多菲雷亞頑強的抵制,少女說什麼都不肯和兩名羽翼少女當中的任何一名同契,搞到最後身穿女僕裝的兩名少女縮在牆角,抱在一起就像是被主人玩弄之後又拋棄的丫鬟一樣淒涼的抽泣著
“不行就是不行我拒絶我拒絶和羽翼契約”多菲雷亞叉著腰,晃著一頭閃亮的銀髮“咚咚咚”的敲著桌面,剛剛就是由於她抗議的動作太過激烈,用來掩飾她那頭銀色長髮的荷葉邊帽子才掉到地板上的,“這不是什麼門當戶對的問題,是……辛蒂你別這樣看我啦我、我……你那眼神什麼意思嘛”
辛德蕾拉蹲到兩名女僕裝少女的身邊,伸出手想要拍拍她們的肩膀安撫下二人,誰知道她的這個動作讓兩名少女顫抖得厲害了,真不知道那個人販子到底對她們作了什麼辛德蕾拉的手僵在半空,接著她擰過頭,用責備的目光盯著多菲雷亞的臉
在辛德蕾拉那純淨得沒有一絲雜質的雙眸持續不斷的注視下,多菲雷亞也不由得畏縮起來,嘴裡吐出的話語也變得吞吞吐吐:“我……我不是那個意思啦……我只是、只是……”
終於承受不住辛德蕾拉的眼神攻勢,多菲雷亞一邊大喊著“啊啊啊啊氣死我啦”一邊用手拚命的揉著自己的頭髮,緊接著眼睛一閉,自暴自棄的大喊:“我知道啦我說還不行嗎我有恐高症我怕高所以成人禮之後家族才沒有給我配羽翼的現在你們知道了”
徐向北立刻想到在迪亞加拉港口看到的那一幕:多菲雷亞在懸空的港口過道上一臉恐懼的死死抓住過道一側的岩壁,然後他又注意到一個問題
“恐高症?”徐向北狐疑的皺起眉頭,“那為什麼我抱著你飛躍上萬公里之後你還一點事情沒有?”
“咦?”多菲雷亞也愣住了,她沖徐向北不明所以的眨巴眨巴眼睛,呢喃著,“是啊,這是……怎麼回事?”
這個時候徐向北心裡可樂開了花,完了無數GALGAME的他美滋滋的想,***,原來我穿越的時候也帶上了後宮光環的呀
徐向北當然沒有傻到把這話直說出來,何況現在也不是想這些的時候,再不起飛可能他那尚未建立後宮裡就要折損一名小蘿莉了
“算了算了,”徐向北揮揮手,一指多菲雷亞配在腰間防身的光魔晶體長劍,“用那東西好好保護自己”
說完他對辛德蕾拉和辛西婭招了招手,轉身要走,卻被辛西婭叫住
少女把手中的紅茶茶杯往桌上一放,順手將散在胸前的幾縷碎髮撥到後面去,再對徐向北建議道:“如果覺得在這裡被偷襲的機率過大,為何不把多菲小姐送到下面老布朗身邊呢,下面的戰局應該是勢均力敵,那樣的話比較不容易遭到圍攻,不是麼?而且,我在帝都的時就對多菲小姐的劍術多有耳聞,在那種烏合之眾的混戰中,應該不至於落下風才對”
可是哪有人會主動把需要受到保護的要人丟到前線去啊?可放在這裡確實也談不上什麼保護不保護……就在徐向北犯難的時候,多菲雷亞重重的一拍桌子,大聲贊同道:“就這麼辦比起在這裡乾坐著擔心敵人的偷襲,到戰場上去以自己的實力自衛好”
徐向北看了多菲雷亞的臉,妥協了,現在多菲雷亞相當於他的僱主,僱主都這麼說了,那就這樣
一陣第八色的光芒過後,徐向北把手中辛西婭變成的長棒子往背後一插自從辛西婭加入後,辛德蕾拉就在兩根羽翼之間多形成了一個掛棍子用的槽位,抱起多菲雷亞,背後的翅膀一揮將客廳正門所在的整面牆壁敲了個粉碎,就要起飛,卻被人抓住了褲腿
兩名買來的羽翼少女當中的一個不知何時已經爬到了他的腳邊,抱住了他的腳踝
“主人大人,您……您要拋棄我們嗎?我們是賣得很便宜,可真的不是瑕疵品啊……”女僕裝少女帶著哭腔,昂著臉蛋懇求著,“而且我們什麼都可以做,什麼都可以……”
徐向北的臉色軟了下來,他想了想,覺得倒是有一個法子值得一試,所以他暫時放下多菲雷亞,輕輕撫摸著少女的腦袋,柔聲說:“你們兩個出門沿著棧道往右邊跑,跑到一個掛著綠色旗子的小屋前,跟屋子裡的人說你們要見司書希達,他們應該會幫你們的”
“但是……”少女依然抓著徐向北的腿不放,“主人您為什麼不要我們了呢……”
“怎麼可能,我可是花了錢的,怎麼可能就這麼把你們丟掉嘛,事情結束了我就過去找你們倆”說完徐向北俯下身子輕輕扒開少女環著自己腳踝的手臂,對她笑了笑,“聽話”
隨後他抱起多菲雷亞衝進了黃昏的暮色中
幾乎於此同時,一直躲在客廳後門裡面的陰暗處偷聽的某個人影狠狠的咒罵了句什麼,那人影離開了後門,徑直奔向鳥房,從籠子裡面抓出一隻毛色稍有不同的貓頭鷹,把草草寫就的密信往鳥兒的爪子上一綁,就將它從鳥房的小窗中放飛出去了
……
就在徐向北衝入天空的同時,和他有過一面之緣的司書少女正佇立在第十四棧道的聽林師值班哨外面的平台上,凝視著明明夜幕漸臨卻變得加熱鬧的天空,帶著血腥味的風撩動她那兩條細細長長的麻花辮,讓辮子尾部的蝴蝶結就像是一對正在求偶的白蝴蝶一般交錯飛舞著
數名聽林師正佇立在她身後,最靠近她的那幾名都是白髮斑斑的長者,最年輕的人們都乖乖的排在最後面
“吾等當緊遵代代相傳的族訓,對此崩壞之現世不予干涉”希達用端莊空靈得完全不像她的聲音如此說道
她剛說完,長者們臉上是欣慰的笑容,年輕人則稍微流露出些許的不滿,不過所有的人都默不作聲的向少女鞠躬,不一會就通通退下了,只留下少女獨自凝視著那片天空
週遭無人之後,希達忽然用與剛剛完全不同的聲音自語道:“媽媽,你不是最喜歡精采的傳奇小說嗎,那我問你哦,如果現在有一段傳奇小說中才會出現經歷等著你去體會,你還會恪守那自神木枯萎以來,傳承了三千年的族訓麼?”
沒有人回答,希達的母親早已離開了人們生活的這篇天空,到尼特族人代代祖先所在的地方去了,所以孤單一人的少女提出所有問題都從來沒有得到過答案
希達正凝神注視天空,冷不防看見兩個人影順著棧道跑來,那是一對擁有一模一樣的外表的女僕裝少女
她們氣喘吁吁的跑到希達所在的小屋前,其中一人看了眼掛在小屋頂上的綠色的聽林師旗幟,就用怯生生的語氣向希達詢問道:“那、那個,我我我我,我想請問,司、司書希達小姐她、她在不在,我們的主人要我們過來尋……尋求幫助……”
希達笑了
——媽媽,要是離奇的經歷自己找上門來了,你會拒絶嗎?
作者: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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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6-28 23:01:59
065 詠喚奇蹟的少女與風之使者(14)
徐向北向著下方打做一團的第十三棧道俯衝過去的時候,棧道上作為防守一方的胳臂上纏著白絲帶的人們登時陷入了混亂完全把徐向北當作老布朗一方的白絲帶們高喊著“高階翔士來襲”,紛紛丟下當前正和自己搏鬥對手抱頭鼠竄
棧道附近空中那些同樣纏著白絲帶的翔士根本就分不出力量阻擋徐向北,他們當中有相當一部分被莉諾卡牽制住,剩下的又都被老布朗那些纏著黑頭巾的翔士小夥子們盯得死死的——由於莉諾卡的牽制,原本勢均力敵的佔據變成了白絲帶被黑頭巾以數量優勢死死壓在諾德森大樹樹幹周圍的不利狀況,只要莉諾卡繼續牽制大量白絲帶翔士,就算徐向北不加入戰局,他們都撐不了太久了
於是徐向北一路如入無人之境的衝到第十三棧道上方,徑直把多菲雷亞扔到老布朗身邊,丟下一句“幫我看著點這傢伙”就又拍著羽翼升空而去
“什麼?這個時候要我看小孩?”禿子布朗把那把像極了斬馬刀的巨劍往肩上一扛,衝著徐向北大喊,“你他媽也不看看這什麼狀況啊”
這個時候看著氣勢洶洶俯衝而下的高階翔士啥也沒幹就回到天上,如夢方醒的白絲帶們又在各個頭目們的嘶吼中轉過身來,再次湧向順著大樹的樹皮索降而來,尚未站穩腳跟黑頭巾們
“都說了不要叫我小孩子”多菲雷亞一邊高聲抗議,一邊雙腳彈地,向著正在衝向自己的三名白絲帶撲了過去,身形躍動的同時,她腰間的佩劍已經被她連同劍鞘一起抓在手中霎時間嬌小的少女就已經突進到對方衝在最前面的那名持長槍的小夥子跟前,又在那小夥子的槍尖馬上要扎進自己肩窩的瞬間稍一側身,閃過長槍的同時藉著對沖的勢頭將手裡的長劍連同劍鞘一起向上推出長劍原木劍鞘那抱著金屬底部徑直頂上了那小夥子的鼻梁,撐起鼻梁的骨頭的碎裂聲中,大股的鮮血從塌掉的鼻孔裡噴出,甚至給人一種這小夥子是因為這鼻血噴湧的後坐力才向後倒去的錯覺
多菲雷亞輕輕一躍一腳踏上正在向後翻倒的持槍白絲帶的胸膛,以此為跳板第二次躍起,並且在空中前空翻一百八十度,她那頭銀髮隨著跳躍的動作華麗的鋪散開來,美得一點都不真實彷彿預先計算好了似的,當多菲雷亞頭朝下的瞬間,她剛好飛躍緊跟在持槍小夥身後向自己撲來的第二名白絲帶的頭頂,那小夥子手裡抓著長劍,一邊由著慣性向前邁步一邊抬頭盯著飛躍在空中的多菲雷亞,他的嘴巴張得彷彿能塞進十個雞蛋多菲雷亞此時右手依然握著長劍的劍柄,左手卻早已順著劍體的弧度滑到劍鞘的尾部,她就這麼抓著長劍的兩頭,把手向地面伸出,一下子框住了第二名白絲帶的下巴,強大的衝力讓那倒霉的小夥子的嘴巴立刻合攏,卻沒給他留下收回自己那因為太過驚訝而留在外面的舌頭的時間於是半截粉色的舌頭和鮮血一塊從年輕人的嘴裡掉了出來
第二個白絲帶也向後倒下,多菲雷亞也以依然掛住他的下巴的長劍為軸心,完成了剩下的一百八十度的旋轉即將落地的時候她的後背正對著第三名白絲帶,急著為自己同伴報酬的小夥子高舉手中的大刀,怪叫著衝上來
多菲雷亞鬆開握著劍鞘的左手,右手就勢抽出長劍,左腳點地的同時她的左手也握上了劍柄的後半部分,還沒等站穩,少女就以左腳為支撐點,向著衝過來的第三名白絲帶踏出一步,形成側身的姿勢,然後她使出了側身居合斬,只見刀光一閃,那小夥子的腰部立時就被橫斬過來的劍刃切斷,像解體的人偶一般被慣性推向地面,他手裡的大刀正好插進多菲雷亞踏出的前腳旁邊
行雲流水的一連串動作結束後,多菲雷亞那飛揚的銀髮像緩緩收起的翅膀一般從空中飄落,而這個時候,被多菲雷亞放棄的劍鞘才落到棧道那木質的表面上,發出清脆的碰撞聲
多菲雷亞收攏架勢,一揮長劍甩掉劍上的血跡,斜了一眼對老布朗問道:“你說誰是小孩來著?”
壯碩的老黑道頭子哈哈大笑,把扛在肩上的斬馬刀轉到身前揮了揮,對多菲雷亞招呼道:“來小不點,讓我們一塊狠揍老路易的屁股”
由於多菲雷亞和老布朗的善戰,包黑頭巾的人們終於在第十三棧道上搶下了一小塊陣地,黑頭巾們正源源不斷的從繩索上降落到這小小的陣地上,充實著老布朗的實力
就在這時候,在被老路易的碼頭幫當作據點的樹洞的洞口,出現了一批白絲帶們在一個全身白衣的大胖子的指揮下,擺出了火槍射擊陣型,隨著火槍射擊時的白色煙霧,密集的彈丸掃向還吊在繩索上的黑頭巾們,每一輪排槍過後都有人捂著身體上那不斷向外噴血的傷口怪叫著跌向大樹的底部
“該死,老路易自己出來了”老布朗看著洞口的方向,一邊收回斬出的巨劍一邊對護著自己背後的多菲雷亞喊道,“那是他親自訓練的神槍隊,不打掉他們我們會損失慘重的”
“那就上”多菲雷亞一抹臉上的血,沖老布朗喊了回去
於是二人一馬當先,領著數量還是劣勢的黑頭巾們向著樹洞洞口殺了過去老布朗的斬馬刀威力巨大、摧枯拉朽,就連那寬厚的刀背都成了可怕的武器——它不知道砸碎了多少面各種材質的盾牌,不過那大劍畢竟太過沉重,即使壯碩如老布朗,使起來也不十分靈光,於是身材嬌小行動敏捷的多菲雷亞和她那輕便的長劍完美的填補了則個缺陷,她往往在老人的巨劍那恐怖的橫掃或者斬擊之後突進,將長劍的風刃刺進漏網之魚的胸膛靠著這二人的戰技和神勇,人數不多的黑頭巾當真在一片白絲帶裡殺出一條血路,漸漸逼近洞口那還在攢射的火槍陣
指揮火槍陣的胖子老路易這回真急了,眼看著自己的死對頭就要衝上來取自己的首級於是他擰過頭,像周圍的部下歇斯底里的大喊:“***我那兩個死兒子還沒找到嗎”
回應他的是一聲“爸爸”,老胖子一看,站在火槍陣背後縮著腦袋的可不是自己的那兩個兒子麼老路易一看這倆兒子那樣子就來氣:倆人都衣冠不整,老二的鈕子還他媽扣錯了,不用問,這準是逛窯子去了
“大公的肚臍俚語,相當於我們地球的‘我的天’啊***我花大價錢給你們一人配了一個那麼漂亮的羽翼,你們還給我在關鍵時刻逛窯子?”
“這……”老大抬起頭剛要辯解,就被老爸甩了個大耳刮子
老路易往洞裡一指:“去,馬上給我上天,把老布朗請來的那兩個翔士給我揍下來,然後掃蕩那幫不會飛的笨東西,捏碎老布朗的骨頭”
“是爸爸,放心”兩個兒子趕忙應承,就屁顛屁顛的向隱藏在樹洞深處的據點跑去
看了眼自己兒子們的背影,老路易狠狠的啐了一口,心想:“媽的,老布朗你這禿子,你僱幾個自由翔士我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還一下子買那麼多人形羽翼,我才沒有傻到等你買的那幾個姑娘形成戰鬥力呢現在就看看我的兒子和你那兩條狗誰厲害”
話說這邊徐向北再次升空,這一路上依然是如入無人之境,直到他馬上要和莉諾卡匯合的時候,才有幾名肩膀上纏著白絲帶的翔士上前阻攔結果辛西婭的光束刀刃切了一個,辛德蕾拉的翅膀砸飛一個,還剩下一個被芙鈴的對艦光束照成了人肉燒烤,最後他總算是來到了莉諾卡身邊
“沒事?”徐向北和小女孩再一次背對背,和纏白絲帶的翔士們對峙,同時包黑頭巾的翔士們也在外層包圍了那幫白絲帶
“夏亞你去哪裡了嘛”小女孩不滿的抱怨著,“搞得我把買好的材料都撂下了來找你們耶還被打得慘兮兮的現在到底是什麼狀況嘛”
“這說來話可就長了,為什麼我們不先解決面前這幫很礙眼的傢伙再坐下來詳細的說呢?”
莉諾卡聽完徐向北的話,掃了眼周圍的白絲帶,點點頭:“說得對,先幹掉他們再說,不過,夏亞,我一直在和纏白絲帶的人戰鬥,我沒打錯人?”
“沒有”說完徐向北手裡的光束鐮刀一橫,大喝一聲,“要上了”
可還沒等他們發動攻擊,在最外層包圍白絲帶集團的黑頭巾們當中就傳來慘叫
隨後白絲帶集團當中讓出一個窟窿,兩翼翔士拖著第八色的尾跡,穿過那個窟窿,飛到了徐向北他們跟前
那兩人身上的鎧甲和其他白絲帶那非人形羽翼變化出來的大路貨大相逕庭,左手小臂安裝的小型圓盾上還塗著相當沒品紋章,而他們右手裡拿著的單手長劍則直接讓徐向北想起《戰錘40》裡的鏈鋸劍
裝備人形羽翼的翔士麼?
這時兩翼翔士中看起來年齡比較大的那位用手裡的鏈鋸劍指著徐向北的鼻子,囂張無比的大喝道:“你們倆,現在解除同契的話,我還可以仁慈的允許你們倆摔死”
隨即他像是被自己那並不好笑的幽默給逗樂了,哈哈大笑起來
徐向北那個心裡那個激動啊,這穿越過來的死啊宅興奮的想:終於也給我碰上倆二世祖了終於可以扮豬吃老虎了
於是徐向北衝黑頭巾的翔士們揮揮手,示意他們不要管這邊的事情,接著他望向莉諾卡,徵求小女孩的意見:“我們一人一個?”
小女孩點點頭
下一刻,兩邊都高舉武器,向著對方衝刺過去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5-6-28 23:02:25
066 詠喚奇蹟的少女與風之使者(15)
兩個二世祖拉開了互相之間的距離,似乎也打算和徐向北他們玩一對一
辛德蕾拉剛開始加,徐向北的空識裡就捕捉到異常的狀況
正對著徐向北的那個傢伙手中的鏈鋸劍忽然啟動,隨即他揮劍斬下——明明徐向北還遠在數百米之外,他面前的空間裡除了空氣什麼也沒有
馬上徐向北就明白那二世祖這麼做的用意了:只見被鏈鋸劍斬過的空間就好像裂開了一般,一個半透明的月型鋒面尖嘯著襲向徐向北
由於雙方的距離並不算遠,那鋒面前進的度又快,眨眼間它就來到徐向北干前,而且由於那鋒面有相當的長度,幾乎覆蓋了此時此刻按著徐向北的運動勢態能做出規避的所有方向,一時間徐向北竟然不知道自己該如何規避千鈞一髮之際,辛德蕾拉擅自接管了控制權,少女讓自己的翅膀猛力向前搧動,在空氣中掀起兩股空氣的漩渦,半透明的月與看不見的空氣漩渦碰撞在一起,產生了一股異常強勁的空氣亂流,向四周擴散的亂流形成了呼嘯的狂風徐向北就在這狂風和剛剛那一扇翅膀造成的反作用力的推送下硬生生的扭轉了運動勢態,加上那月被亂流削弱而縮短了不少,徐向北總算是驚險無比的躲過了這出乎意料的一擊
剛剛那是啥?沒聽說過艾斯柯佳尼的世界裡有鬥氣和劍氣這兩種說法啊?
【是風】【啊,那是鏈鋸劍旋轉形成的緻密空氣鋒面啦】寄宿在徐向北腦海裡的兩名少女很有個人風格的各自解釋道
徐向北宅慣了,經過兩名少女這麼一提點,立刻就理解了剛剛襲擊自己的事物的正體,也就是說,那是風刃,在各種有魔法設定的小說和遊戲當中早已爛大街的初級魔法
使出這一擊之後,和徐向北面對面的那名二世祖得意洋洋的大笑著,還故意把自己握劍的手向前平伸,似乎是想跟徐向北炫耀自己手的武器:“看你那狼狽樣子,如何,我的武器不錯?這個羽翼可是花了整整一百枚鑽石幣呢是高檔貨,絶對不是你那破破爛爛的羽翼能比得了的哈哈哈哈在我的武器下顫抖”
話音剛落他連揮數劍,七八道風刃發出的尖嘯使得周圍的空域一下子變得嘈雜起來可惜的是,這回徐向北和辛德蕾拉已經有了心理準備,辛德蕾拉形成的那兩隻巨大的翅膀靈活的轉動、拍打,推動徐向北以行雲流水般的動作穿行在接踵而來的月形鋒面當中徐向北一下子就看出來了,剛剛那第一擊能剛好封住自己的全部機動方向純粹是運氣,自己的對手不過是在胡亂揮動手裡的武器,將風刃胡亂的射過來罷了
這種貨色靠著辛德蕾拉的機動力,衝過去一刀切掉他的腦袋就如探囊取物一般,根本不費吹灰之力
所以徐向北把手裡的武器一橫,拍動翅膀就要攻過去,辛西婭的建議流進了徐向北的腦海,提出建議的時候辛西婭投影在徐向北視野左下角的迷你頭像依然在悠然的喝著紅茶【就這麼衝過去砍他我也沒意見啦,不過我剛剛檢測到一個符合條件的干涉點,機會難得,不如讓他死的華麗點,對】
干涉點?徐向北咀嚼著這個名詞,卻連著避過了兩道風刃都沒想出個所以然來
在他視野左下角的少女放下茶杯可算是放下了,露出微笑,隨即大量的技術數據和說明資料湧入徐向北腦海
接受這些資料的時候徐向北的動作稍微慢了半拍,沒跟上辛德蕾拉的規避動作,被風刃擦了下手臂,半個巴掌大的一塊皮就這麼和袖子一起被撕了下來,刺痛順著神經一路傳到徐向北的腦中樞
這疼痛促使徐向北下定決心:好,就讓我們來華麗的虐殺他
【這樣做好嗎?】辛德蕾拉如此問道
沒關係,徐向北一邊閃躲風刃,一邊在腦海裡回答少女,反正那傢伙也侮辱了你們,就當是給他點懲罰
緊接著徐向北一個俯衝擺脫風刃的糾纏,向著辛西婭投影在他空識當中的那個“干涉點”衝去
“哦哦跑得倒是挺快的,我還要好好的稱讚你吶”說完那二世祖就揮舞著手裡的鏈鋸劍,一邊發射著風刃一邊向著徐向北追過去
……
莉諾卡這邊則陷入了僵局,帕露菲的巨劍沒預熱威力不足,所以小女孩只好以自己那四聯裝光束炮應戰
和莉諾卡對戰的那名二世祖裝備的羽翼和他兄弟大概是同一個系列,同樣是用鏈鋸劍發出風刃來作為遠程攻擊手段,不同的是這邊這位顯然比徐向北的對手要有料,他發出的風刃顯得有組織,橫豎交替的月形鋒面在空中交織成一片緻密的網可惜的是帕露菲的機動性雖然不比辛德蕾拉強,可它那詭異的機動方式似乎特別適合躲閃這種風刃攻擊只見莉諾卡被四個輔助機械臂上的助推火箭帶動,在空中上下左右平移亂晃,彷彿小女孩正學著《龍珠》裡的小悟空在耍殘像拳,密集的風刃甚至連小女孩那條又粗又長的馬尾辮都碰不到
不過相應的是莉諾卡的攻擊也沒能起到太大的作用,對方的機動性雖然遠遠無法與帕露菲和辛德蕾拉相比,要閃避莉諾卡射出的光彈卻足夠了——因為擔心對方衝上來使用鏈鋸劍本體近戰,莉諾卡刻意讓四門粒子炮交替射擊,以便保證持續的火力壓制,卻無形中減弱了火力的密度
【這樣下去要變成拉鋸戰了】帕露菲有些焦急的在莉諾卡腦海裡提醒道,【天馬上黑了,憑我的空識靈敏度要在晚上躲這種密度的風刃那可夠嗆】
“我知道”莉諾卡恐怕這輩子都改不了對著自己腦海裡的聲音大喊的毛病了,“我正在想辦法”
【可是還是很難辦,除非能用一個齊射給對方致命一擊,可是】
忽然,莉諾卡越過帕露菲,徑直把左機械臂上的巨劍尖端轉向身後,二話不說進入聚能狀態,藍色的流光在巨劍表面產生,匯聚成一股股電流向著劍的尖端聚集過去
【莉諾卡你幹什麼發射了這東西之後我們會被後坐力推得只能在直線運動的基礎上做小規模的方向調整很危險的】
“爺爺說過,別出心裁的設計一般都是好設計”
這都哪跟哪啊
可是莉諾卡神色堅決,絲毫沒有停止的意思,聚集在劍上的光芒越來越耀眼,夜色初臨的天空中彷彿升起了一顆的太陽一般小女孩還非常認真的告誡自己的羽翼:“帕露菲,你要聽話哦”
莉諾卡甚至連右邊的四聯裝粒子炮的掃射都停止了,就在左邊的巨劍變得越來越亮的同時,併排在右機械臂上的炮管上的紅色漸漸褪去莉諾卡握緊了手裡爺爺當作生日禮物送給她的鎚子,並且把錘柄上控制核心功率的套環推到最上方
【莉諾卡,你……】
沒等帕露菲說完,莉諾卡在閃過一發風刃的瞬間,大喊一聲“要上了”由於小女孩的音調太高,這喊聲聽起來想當的尖鋭,有種歇斯底里的感覺
話音未落,朝向後方的巨劍噴吐出耀眼的光團,耀目的粒子流背向諾德森的大樹,衝向漸漸黑下來的夜空,而莉諾卡也在同一時刻被反作用力推動,猛的衝向和自己對陣的翔士
帕露菲本來想把四個助推火箭調到兩邊向前噴射,誰知道莉諾卡竟然讓它們也加入了推動自己向前加的行列裡,小女孩一瞬間就達到了可怕的度,風馳電掣的向著剛剛還小心翼翼的保持著距離不和他近戰的敵人衝去
衝刺的同時,莉諾卡用四聯裝粒子炮一齊向著對手掃射,原本交替發射輪流冷卻的四門粒子炮現在同時怒吼著,四門炮的冷卻裝置一齊高功率運作,併排在炮口一側的散熱片同一時刻變得通紅,被加熱的空氣使得炮身附近的光線扭曲起來,透過那光線扭曲的區域看到的景物給人一種在俯視波光粼粼的水面的倒影的感覺於是光彈鋪天蓋地的向著那人壓了過去,竟然迫使他不得不全力躲避,連揮動鏈鋸劍發射風刃的餘裕都沒有——他被小女孩傾瀉的只能用瘋狂來形容的火力徹底壓制住了
但是就在莉諾卡距離那人還有數十米的時候,已經紅透了的四根炮管同時停止了射擊,四個保險絲同時被抓彈鈎從炮管後方的小口子裡拋出
【保險絲生成中】帕露菲忠實的報告著,這個時候它已經決定就讓莉諾卡按著自己的意思來,反正都已經這麼蠻幹了
看著以可怕的度猛衝過來的莉諾卡,那二世祖翔士只來得及揮了一劍,破空的風刃切掉了莉諾卡馬尾辮的尾部,使得小女孩的頭髮披散開來,像是披風般在小女孩背後飛舞著
他剛來得及收回鏈鋸劍,莉諾卡就已經衝到了他面前
小女孩高舉著手裡的鎚子怪叫著,向著那翔士的胸口砸了下去由於她的度實在太快,根本就沒有給對方留下躲避的空擋
那翔士只得將左手手肘上安裝的盾牌護在胸前
首先遭殃的是裝著盾牌的左手,繪製著難看的紋章的盾牌幾乎在接觸的瞬間就碎成了兩塊,隨即被彈飛出去,緊接著左手的手臂連同護腕一起發出可怕的碎裂聲,殷紅的鮮血從護腕的裂縫中噴湧而出,最後鎚子終於隔著一條手臂擊中了那翔士的胸膛,他的胸甲立時就凹了下去,下一刻他背後的鎧甲爆裂開來,助骨的尖端扎穿了他的後背透了出來,白森森的骨頭上還沾著胸腔中臟器的碎片
最後的最後,那翔士整個人像是輕飄飄的垃圾一般向後飛出,他身上的武裝解除了實體化,光芒凝聚成的少女整個胸部都被打爛了,慘不忍睹
【喂喂,不覺得下手太重了麼?】
莉諾卡沒打理帕露菲,她大口大口的喘著氣,腎上腺素分泌過量的後遺症讓小女孩苦著一張臉接著她“嘔”了一聲,儘管她立刻把還在冒煙的鎚子換到左手上拿著,抬起右手想摀住自己的嘴,可還是止不住心底湧起的噁心,歇斯底里的嘔吐起來
……
在莉諾卡幹掉對手的時候,徐向北這邊卻陷入了麻煩當中
問題和追在他屁股後面狂笑著不斷大喊“跑快點再跑快點”的對手無關,只是因為那個“干涉點”居然會動,而且跑得還不慢,運動的軌跡是毫無規律可循,完全可以被放到中學的化學課上,作為老師解釋“布朗運動”的範例
就這個這麼不穩定的干涉點,按著辛西婭給出的資料,在自然界中出現的機率還是完完全全的“小概率事件”,往武器上裝這種不穩定的系統的傢伙到底在想什麼啊
【那個,自從爸爸收養我並且教導我一些東西之後,我就開始思考這個問題,我的結論是,製造我的人似乎是在我們這些姐姐身上為妹妹們將要用到的技術做試驗,否則的話也不會在以投入天地戰爭為目的設計出來的東西上裝這種完全沒有實戰價值的東西】
辛西婭剛說完,辛德蕾拉就乖乖的道歉:【對不起】
也不用道歉,辛德蕾拉有時候顯得乖巧得過分
了
恰好此時,你們可以理解為徐向北發動主角威能,反正那個一直在天上飄忽不定的“干涉點”恰好跑進了他和對手之間
“趁現在”就連徐向北都忍不住像熱血動畫裡的主角那樣高聲喊了起來
吶喊的同時他猛地揮動鐮刀,斬過那個看不見的點
連鎖反應在電光火石之間展開,由於專注於對周圍第八粒子的連鎖反應的監控,辛西婭的刀刃在斬擊之後就消失了,就連鐮刀的握把都失去了一半的實體,變成半透明狀態
高進行中的連鎖反應在人類看來就只是一瞬間的事情,不管是肉眼還是空識,都只看到一圈第八色的光芒憑空冒出來又收縮到了一起形成一個無限小又十分耀目的點,剎那間,那點擴展開來,沿著徐向北斬擊的方向形成一道光波,一閃而逝
那二世祖傻愣在原地,一動不動
而在他身後,一條粗大的樹枝正沿著一條傾斜的切線緩緩的滑向地面,建造在樹枝上的豪宅隨著“地基”的逐漸錯位而一點一點的崩塌,瓦片磚塊還有各種傢俱乃至像是傭人的人影正稀里嘩啦的從樹枝上滑下,摔向地面
然後依然漂浮在空中的那個二世祖終於向後倒下,他的羽翼解除實體化的瞬間就一分兩半,血霧順著少女的兩片軀體墮落的軌跡分別擴散而二世祖本身,則是在碰撞到大樹上伸出來的棧道之後碎成兩半,各種內臟灑得到處都是
徐向北目瞪口呆的看著眼前的一切,在腦海裡對辛西婭問道:你的意思是,在你之後生產的妹妹們,有可能採用這技術?
【誰知道,這威力也嚇到我了】
……
而於此同時,還有一位全身藍色調打扮的老人也在仰望著同樣的情景
“果然,來這裡的決定是對的”老人摘下自己那藍色的高筒禮帽拿在手裡,嗓音裡包含這時光留下的斑駁,“本來只是想收回自己的孩子才來到迪亞加拉,沒想到卻看到了有價值的東西”
跟在老人身後學徒打扮的少年也抬頭仰望著,他有些不解的問老人:“藍晶先生,那到底,是什麼?”
老人沒有回頭,過了好半天才用追憶的語調說道:“如果,我的老友沒說錯的話,那是三千年前一群絶望的人們埋下的希望之光”
說完老人帶上帽子,沖少年揮了揮手,就轉身向著他們爬上地表的那條樹隧道的洞口走去
“這就要回去了?”趕忙跟在老人身後的少年有些驚奇,“不找兩位小姐了?”
“不找了,花了我十五年心血製造的雙子羽翼,在那道閃光所預示的未來當中,是絶對不可能過上安穩日子的,這都是身為製造者,賦予了她們強大力量的我所犯下的錯誤”說著老人頓了頓,像是要趕走自己心裡的某些感情似的搖搖頭,才接著說,“我已經老了,能守護她們的時間不多了,倒不如就像現在這樣,讓她們帶著瑕疵品的標記流落世間,沒準對她們來說反而是一件好事”
藍晶做的羽翼都會打上他的標誌,而除了為他取得金徽的第一具羽翼之外,其他的羽翼身上的標記還會順便標明他自己對作品的評價而那兩具老人最得意的作品,都被打上了不滿意的標籤,偽裝成瑕疵品,老人甚至處心積慮的將二人當作買賣的附贈品送給買下自己羽翼的人販子,以便瞞過世人的耳目
當然他馬上就反悔了,才追了過來,卻見到了加不得了的事情
在邁入通向大陸底部的走私港的樹隧道前一刻,老人停下腳步,仰望與諾德森大樹遙遙相對的那棵枯萎的巨木,神木那早已石化的樹幹已經隱沒在夜的黑暗中,只能隱約看到一點點輪廓
“弗朗西斯啊,”老人忽然感嘆道,“這一切居然發生在這裡,簡直就像是刻意要印證你的推測似的”
風撩動老人的斗篷,吹動時間繼續流淌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5-6-29 23:13:29
067 詠喚奇蹟的少女與風之使者(16)
天上的戰鬥走向尾聲的時候,第十三棧道上的混戰也因為老布朗手下的翔士小夥子們完成了對纏白絲帶的翔士們的壓制後,大批落到棧道上加入地面戰而逐漸呈現出一邊倒的狀況
老路易花了大價錢組織起來的陸戰翔士隊正在節節敗退陸戰翔士除了不能飛,其他都不比同級別的會飛的非人形羽翼差,他本人親自指揮的神槍隊早已退入樹洞寬闊的洞口裡
多菲雷亞和禿子布朗一路殺進洞裡,卻發現由於洞中的狹窄,反倒使得老路易得以利用剩下的人組織了一道防線,竟然又和無法展開人馬的黑頭巾們形成僵持勢態誰都看得出來現在完全實在拼人,在結局已定的狀況下徒勞的增加雙方的傷亡而已
由於太擠,老布朗的斬馬刀完全使不開,多菲雷亞那精湛的劍術也少了很多發揮的餘地,這讓銀髮的王女殿下越發的不爽起來於是她決定孤注一擲,一勞永逸的解決戰鬥
“禿老頭”她沖剛剛一直與自己配合得天衣無縫的搭檔大喊,“把我丟過去”
“奧”老布朗如此應答的同時,將斬馬刀轉到身後橫握,寬闊的刀面向上放平,“來”
多菲雷亞雙腳踏上大刀的尾部,剛剛蹲下做好準備,就聽見老布朗一聲暴喝,腳下的斬馬刀就像是投石機的投臂一般向上甩出在斬馬刀上升到它划出的圓弧的頂點的瞬間,多菲雷亞雙腳發力,隨即像顆砲彈一樣貼著樹洞的天花板,躍過下方人擠人的戰線,徑直落向在樹洞深處高台上再次展開射擊隊形的神槍隊,短暫的飛行過程中,她那銀色的長髮隨風散開,咋一看去就像是翅膀一般
落地的時候多菲雷亞一腳踩上了一名“神槍手”的臉,並以此為支點二次跳躍,撲向龜縮在火槍隊後方的胖子老路易,手裡的長劍高高舉過頭頂
老路易好歹也是混江湖的,這兩年當老大的確讓身體遲鈍了不少,不過底子總還是有點,就在多菲雷亞撲過來的時候他條件反射的抽出腰間的長劍,擋在自己身前
劍鋒相交的瞬間清脆的金屬鳴響穿透了神槍隊的排槍射擊聲,蓋過了樹洞裡的嘈雜,火花飛濺之間老路易佩劍的前半截鋒刃被彈飛出去,旋轉著划過樹洞中那充斥著血腥味的渾濁空氣,最後插進樹洞頂部的樹皮中,只露出一個閃著金屬光澤的尾端——那剛好也是這一截劍刃斷開的地方,那切口平滑得就像是剪刀剪紙時留下的切口一般
老路易在多菲雷亞面前跪了下來,他身上那恐怖的傷口從肩膀一直划到肚皮,他抬著頭,仰視著嬌小少女的臉龐,難以置信的神色佔據了他整個臉頰
多菲雷亞也不多說,抓起老路易的頭髮,一劍削斷他的脖子就把腦袋提了起來她跳上平台的最高點,左手高舉著手中還在滴血的頭顱,右手將長劍插入地面,拄著劍柄的動作像極了布里多瓦宮廷壁畫裡開國女帝——被後世稱為女武神的赫拉女皇她的長髮像斗篷一般掛在身後,染血的洋裝就如同戰袍她威風凜凜的向著洞中還在激戰的人群高聲宣告:“老路易已死,此戰已結,我以帝她好不容易把之後的內容嚥了下去我以女劍士多菲雷亞之名,要求諸位放下武器,我將顧及諸位的體面,賜予你們光榮的戰敗”
畢竟是三王女,說話的調調估計永遠都改不了了,而且這番文縐縐的勸降詞,放到正規軍面前效果很好,到了這幫大老粗這可就不一定了,很多人乾脆就沒聽懂不過這幫大老粗也不是傻子,看這情況用腳趾頭想都能猜出來是怎麼回事
黑幫有兩種UMA,BY作者,一種老大死了小弟會拚死戰鬥為老大報仇,另一種則是老大一掛就樹倒猢猻散,老路易的碼頭幫顯然是後面這種,看到老路易的頂上人頭的瞬間,戰鬥就終結了
而就在這時,一隻毛色有些異樣的貓頭鷹從洞穴一側的某個分支小洞窟中飛起,撲打著雙翅越過剛剛逃離死亡漩渦的人們的頭頂,衝入夜空,剛好掠過在洞口外擔心的關注洞內情況的莉諾卡的身邊,隨即向著諾德森大樹腳下的城鎮俯衝,繞過城鎮那高大的鐘樓,鑽進一座三層建築頂端的小小天窗之中
掛在鳥兒腳上的信筒立刻被取下,什麼人握著那纖細短小的鐵質小圓柱奔出鳥房的大門,衝下木質樓梯,推開樓下厚重的用皮革包邊的檀木門最後這個小圓筒被交到了站在會議桌盡頭的那個男人手中
本傑明打開信筒,掃了眼紙條上的內容,抬起頭來就問在一側待命的自己的副手:“我們的人已經準備就緒了?”
副手點點頭:“在地表,我們的人已經在第十二棧道待命,發煙裝置也都準備就緒地下方面也基本就位”
“很好,碼頭幫的火併已經結束,現在正是我們接管碼頭的好機會,各部按計劃開始行動”說到這本傑明毫無預兆的猛拍了一下桌子,聲調驟然提高了八度,“我提醒那些想搶功的人,三王女現在的確是和碼頭幫混在一起,但是我們的主要目的是接管碼頭對三王女就只需要按計劃採取緊逼策略,迫使她離開這裡逃跑就行了剩下的就交給水晶號記住,殿下密令裡要的是那條戰艦不是三王女本人,也不是她的屍體”
說完他用兇狠的眼神掃視在座的幹部們,這使得會議室裡那沉默的空氣充滿了壓迫感,過了好一會本傑明再次開口:“都聽明白了嗎?”
“明白了”他的部署齊聲應道
……
這邊的空中,徐向北和莉諾卡碰頭了
此時夜幕早已降臨,二人腳下的城鎮有幾個角落也燃起了火光,火併還在諾德森的各個地方蔓延著,上層空域最大的地下貿易集散地的權利重組就以這樣血腥的方式進行著
“沒事?”徐向北問莉諾卡,不過這個問題顯得有點多此一舉,裝備人形羽翼的翔士們只要還飛在天上,就代表著“沒事”,因為羽翼會對所有的傷口進行處理,完成止血殺菌和抑制痛覺等一系列動作,只要還能飛,就說明傷口不影響生命機能
莉諾卡有氣無力的點點頭,說話的時候臉色依然相當難看:“我沒事,只不過剛剛吐得太凶了,現在有點犯暈罷了”
徐向北拍拍小女孩的背,開始將注意力轉向第十三棧道上去,他在空識裡尋找著多菲雷亞,就在這時候,異狀發生了
從第十三棧道下方的第十二棧道上,騰起一股又一股的濃煙,那煙向上飄起,迅的吞沒了第十三棧道,將徐向北的視線擋了個嚴嚴實實,而離奇的是,隨著煙霧的顏色不斷的加深,徐向北空識中的影響也漸漸模糊起來
怎麼回事?雖然說空中運動顆粒的增多的確會加重羽翼的計算負擔,影響空識的精確度,可這陣煙霧對辛德蕾拉的影響居然比離開卡德拉時那陣豪雨還要大,那就很可疑了
“那是人造的煙霧,”莉諾卡忽然開口了,小女孩依然痛苦無比的捂著自己的肚子,一臉很噁心得很難受的樣子,卻展現了銀徽光魔工匠的實力對那煙霧做出了判斷,“第七級技術製成的發煙器,因為發煙的過程和第八粒子密切相關,所以產生的煙顆粒這裡要說明的是,煙主要由微小固體顆粒構成的,霧則是由水氣構成上帶有小量第八粒子,所以對空識的印象非常嚴重”
也就是說,這煙是專門針對空識的干擾手段
徐向北感到大事不好了,這裡面肯定有貓膩,他幾乎立刻就意識到放煙的人做的什麼打算
“糟了,多菲危險了”
莉諾卡一聽,就要往煙霧裡撞,卻被徐向北一把抓住散開的長髮
“痛死了夏亞你幹嘛?”小女孩不滿的回頭沖徐向北大聲嚷嚷,“放開我,讓我去救多菲啦”
“救多菲?你去找死到差不多”徐向北狠狠的喝訴莉諾卡,順便多抓了幾把頭髮塞進自己的手裡,“帕露菲的空識其實並不算出色,那煙裡如果埋伏了對方的翔士,你們貿然衝過去不是找死麼?”
就算雙方都沒有空識的輔助,就算對方是使用非人形羽翼的普通翔士,在煙霧中照面的瞬間比的都是出手度罷了——那麼近的距離想避開攻擊難度實在太高了,而普通羽翼在出手度上不一定就比帕露菲甚至辛德蕾拉差,而這兩人一人一狗都是走機動路線,沒什麼防禦力,要是辛德蕾拉是重甲型的羽翼,徐向北早就殺進去救多菲雷亞了相反那煙霧本身倒沒什麼威脅,和人形羽翼同化時的翔士身體也本身也得到了強化,這是為了使他們的身體能適應羽翼強大的威力,所以煙霧甚至毒氣對他們都是沒用的
徐向北正為下一步的動作苦惱的時候,辛德蕾拉忽然在他的腦海裡打出一串數字
【解析完成所需時間】少女如此解釋道
【嘛,看在將多菲放到那裡去的提議是我提出的份上,我也分擔一部分運算】視野的左下角,辛西婭的迷你胸像一邊說一邊還品了口茶,隨即徐向北手中的棍子上的光刃就消失得無影無蹤,那刀刃是有辛西婭依靠設計者賦予她的“某種原理”來維持的,需要不斷的進行微調和控制,現在辛西婭的運算能力轉向空識分析,自然刀刃也就無法維持了
徐向北微微嘆了口氣,接下來就只好等兩位少女完成工作了,這期間只能祈禱多菲雷亞不會遇上什麼麻煩了
就在徐向北如此祈禱的同時,偽裝成迪亞加拉黑幫的塞巴斯基行動部隊,正通過第十二棧道與第十三棧道之間的升降平台,撲向多菲雷亞和老布朗所在的地方
而在徐向北腳下的城區裡,本傑明正摸著懷抱大布熊的拉波斯的腦袋,通過小女孩共享過來空識注視著夜空中兩名“近衛翔士”,看著徐向北他們一籌莫展的樣子,本傑明嘴角微微上揚,眼裡閃著志在必得的光芒
作者: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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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6-29 23:13:50
068 詠喚奇蹟的少女與風之使者(17)
多菲雷亞被包圍在震耳欲聾的歡呼聲中,身材矮小的少女站在高台上,雙手拄著長劍,任憑從外面吹來的風撩動自己銀色的長髮她昂著下巴,雙目微閉,沉浸在勝利的餘韻當中
壯碩的老禿子分開歡呼中的手下,爬上高台,走到多菲雷亞身邊,伸出寬厚的手掌狠狠的拍了拍小女孩的腦袋,粗狂的大嗓門依然如故:“不簡單嘛,小丫頭,之前把你當成恩萊科賣的女奴實在是慚愧呀”
這時候老人身後的人群裡忽然有把年輕的聲音喊道:“老大,你的私生女好厲害啊,怎麼教出來的?她老媽該不會是城北那悍婦卡琳娜?”
這聲音換來一陣附和,經歷了剛剛的惡戰的小夥子們毫無顧忌的使勁起鬨老布朗一擰頭,咧開嘴就吼了回去:“錯啦你小子還不知道這是你異父的妹妹啊”
話音剛落人群裡就爆發出一陣哄笑,響亮的笑聲在曾經是老路易的據點的樹洞裡迴響,震得多菲雷亞的耳朵直發麻本來,多菲雷亞聽到年輕人那句打趣的時候本能的就要發怒,可是一看到那些只比自己大一點點的年輕人那沾滿血污的笑臉,多菲雷亞的怒氣就這麼逐漸消散了
這樣也好,王女在心裡對自己說,戰勝之後指揮官有義務鼓舞士氣,並且讓這士氣保持到下一場戰鬥,沒錯,一定是這樣可也許是不習慣這樣被人家拿來開玩笑,剛剛勇斬敵酋的少女竟然有些不好意思,臉蛋微微泛紅的同時姿態也扭捏起來
於是小夥子們加起勁的那多菲雷亞開刷,似乎年輕人們都對這位美麗又善戰少女頗有好感
最開始拘謹過後,多菲雷亞開始覺得這種感覺其實也不壞
這時老布朗忽然把多菲雷亞拉到一邊用寬大的後背擋住他手下小夥子們的視線的同時,用胳臂框住了少女的肩膀,把嘴巴湊到她耳邊小聲說:“那幫傢伙都沒見過什麼世面,還可以糊弄糊弄,我可不行,說,你到底什麼來頭?”
多菲雷亞一時語塞,剛到迪亞加拉的時候為了偽裝徐向北確實給了她一頂荷葉邊帽子,用來遮蔽那頭耀眼的銀髮,可是在逃出被人放火燒燬的酒館時,那帽子慌亂之中不知道掉到什麼地方去了,於是多菲雷亞那一頭銀髮就毫無遮掩的在所有人面前晃來晃去在艾斯柯佳尼,銀髮並不常見,所以想要把老布朗的這個問題搪塞過去,那還真是一件非常傷腦筋的事情
“回答不上來了?”老布朗拍拍多菲雷亞的肩膀,爽朗的接著說道,“那就算了,反正我也稍微聽到一點點傳言,布里多瓦的三王女殿下似乎在行刑前一刻被強大而神秘的翔士救走了,她似乎也有一頭華麗的銀髮呢,而且,那位王女殿下劍術應該也不錯才對別這麼瞪著我,我可沒說你就是那位王女殿下哦”
說完老頭竟然沖多菲雷亞擠了擠眼睛,這老傢伙年輕的時候一定也是個風流種……
就在這時候,洞口方向似乎發生了騷動,那騷動從洞口一路向著多菲雷亞和老布朗所在的位置蔓延,原本還在互相打趣慶祝勝利的人們都逐漸的將腦袋轉向洞外,洞內的嘈雜也隨之逐漸平息
多菲雷亞的目光也受到這騷動的吸引,她好奇的望著和自己有些距離的洞口,拚命的想看出來外面到底發生了什麼老布朗則是拿出老大的架子,威嚴的對自己的手下喊道:“發生什麼事?外面怎麼啦?”
“是煙霧外面被煙霧籠罩了”人群當中立刻傳來回答,卻讓老布朗加的疑惑
“煙霧?”老頭右手按著背上斬馬刀的刀柄,疑惑的嘟囔著,同時抬起左手摘下頭上的黑頭巾,摸著自己那光溜溜的頭頂,“誰放的?他想幹嘛?”
末了他一拍那光禿禿的腦袋,橫下一條心,對自己的小夥子們大喝一聲:“不管怎麼樣,全體戒備,準備戰鬥準沒錯”
可是沒等他的命令奏效,洞口外面就傳來的戰鬥的聲響,短促有力的喊殺聲之後,慘叫聲接踵而至
不一會,裝備精良的陸戰翔士隊列就出現在洞口,他們排成密集的攻擊隊形,手中的鋼盾緊密的拼合在一起,閃著鋭利鋒芒的長槍握在第二排翔士手中,沉重的槍身架在第一排持盾翔士的肩膀上,在盾牌的前方形成一道鋼鐵荊棘構成的森林盾牌和荊棘的隊列在整齊劃一的腳步聲中向前推進,長槍的槍尖隨著隊列的推進不斷的扎進包黑頭巾的小夥子們的胸膛,躲過槍尖的那些小夥子撞到盾牌上,還沒來得及舉起手中的武器,就被第一排持盾的陸戰翔士高舉在盾牌上方的長劍斬翻在地
“怎麼可能……”多菲雷亞眼睛瞪得溜圓,目不轉睛的盯著出現的那幫陸戰翔士,“這是布里多瓦陸戰翔士軍團標準戰陣,裝備也是清一色的帝國產……為什麼他們會出現這裡?”
毫不理會少女的訝異,鐵甲的陣列正像絞肉機一般堅定的碾過洞中的地面,向著多菲雷亞和老布朗的方向前進
其實看仔細了之後就會發現他們人並不多,按照帝國軍的操典,除了前兩排之外,陣列的後方應該還有負責提供實彈火力並且裝備衝擊拳套的第三排和裝備粒子武器的第四排,可眼前這陣列只有兩排,而且每排的人數甚至不足以使隊列從洞穴左側牆壁延伸到右側牆壁,在如此狹窄的地方他們的側翼都暴露了出來,如果此時洞中的是訓練有素並且準備充分的正規軍隊,只怕這一小股陸戰翔士早已被打散陣型,陷入重圍了
可惜的是,老布朗的人不是正規軍,還剛剛經歷過惡戰,又遭到突襲他們在這突如其來的襲擊下立刻陷入了混亂
而且,多菲雷亞敏鋭的發現,在這排陸戰翔士之後還跟著別的部隊,那些人就像是無關的平民一般穿著各式各樣的衣服,手中的武器也五花八門,可精通劍術的多菲雷亞一眼就看出來這些人其實各個都很有料,他們跟在重甲的翔士後方進入洞穴,那鬆散的陣型與其說是訓練不足配合不佳,倒不如說是為了給彼此留下發揮的空間——顯然這些人都是單打獨鬥的好手
果不其然,從翔士隊列兩側被漏過去的黑頭巾,根本沒能有所作為,就被乾淨俐落的斬殺
“這幫傢伙,專門等著我們火併完了才下手的嗎?哼哼,這回還真是被擺了一道”老布朗咬牙切齒的說道,他猛的拔出背後的斬馬刀,對陷入慌亂的手下們大喝,“不要慌從兩邊繞到後面去,後面那幫人是高手,但是只要擠掉他們發揮的空間他們就廢了要讓他們知道惹火我們禿子幫的後果小的們和我上”
洞穴裡立刻響起一陣參差不齊的呼應聲,慌亂的擁擠在一起的人們終於反應過來,開始按著老大的話組織攻擊往往在這種時候,指揮官的威望和能力的影響就會清晰的體現出來,同樣的,這種時候要是指揮官有個閃失,部隊的瓦解和雪崩效應的到來幾乎是必然的結果
偷襲者既然能想到漁翁得利,又怎麼會想不到擒賊先擒王呢?
就在多菲雷亞握緊手中長劍要加入戰陣的時候,她忽然發現,有個人影攀附在洞口一側的邊緣上,正單手端著步槍向扛著斬馬刀站在高台上不斷的向著自己的部下咆哮的老布朗瞄準單手端槍還能讓槍身穩如泰山,不用問,那肯定是使慣了槍的老手
看到那個人影的瞬間多菲雷亞的視野似乎驟然定格,她甚至覺得自己能看見那人臉上的獰笑,她擰過頭,向著老布朗伸出左手,張開嘴巴衝他大聲叫喊著,那個瞬間她腦海裡湧現出老人被子彈擊穿頭部的幻象
就在這時候,槍響了,在一片金屬碰撞聲中那槍聲顯得如此清晰,如此沉重,子彈呼嘯而來,卻只是擊中了老布朗頭頂上方的樹皮
多菲雷亞驚訝的回過頭,只見一名居家服打扮的老婦人正把匕首從那名槍手身上拔出
老婦人丟下槍手的屍體之後,向著樹洞的天穹射出拖著繩索的短標槍,隨即用常人難以想像的敏捷拉著繩索蕩過洞穴中交戰的人群,落到老布朗和多菲雷亞所在的高台
“你又救了我一命,恩萊科,不,應該是費瑞西雅才對”禿頂老頭對風韻尤存的老婦人如此說道
啥?多菲雷亞瞪大了眼睛,她一時間竟然忘記了眼前的戰鬥,只是不明所以的來回看著兩名老人
老婦人脫下頭上的假髮,於是辛西婭的管家恩萊科的面容就出現在多菲雷亞面前
“沒時間驚訝了,王女殿下,”老管家也不解釋,他把老友的感謝丟在一邊,徑直轉過頭來面向多菲雷亞,以急迫的語氣說道,“王女殿下您必須立刻離開此地,迪亞加拉的布里多瓦議會派早就蛻變成此地黑商人的一份子,根本不可靠,而此時正在與禿子的人交戰的,是二王女的特務機關塞巴斯基的執行部隊,他們應該是沖您來的”這裡老管家判斷失誤了,在本傑明的計劃裡多菲雷亞只是個附贈品而已
“塞巴斯基?就是那個……”
恩萊科點點頭,肯定了多菲雷亞的話:“沒錯,就是那個奧肯的魔王•血之威廉組織的情報機構,指揮貝爾德公國分部的是威廉的得意門生,他們的戰力……”恩萊科回頭看了眼自己的老友,“雖然對禿子布朗來說這不是什麼好消息,但事實就是,恐怕禿子幫的戰敗不過是個時間問題”
對方的戰力如何,明眼人都能看明白,原本禿子幫憑藉人數還是可以一戰,但是現在被之前的戰鬥弄得精疲力盡之後,老布朗也知道自己是有心無力了
老頭無言的摸著自己背後的斬馬刀,低聲呢喃:“我知道啊,我知道的”
老布朗那悲愴的語調,使得一股一時間熱血衝上多菲雷亞的腦門,她握著自己的劍,向著老布朗邁出一步:“我要留下,我……”
“帶她走,恩萊科”老布朗大手一揮,擰過臉去不再看多菲雷亞,“接下來是我們的戰鬥了,殺我這麼多人,男人報仇怎麼能借助女人之手?”
“但是”多菲雷亞還想說什麼,“這些人是衝我來的把你們拖入麻煩,卻自己逃走,這種事情,這種事情我再也不要經歷第二次了”
“美麗的王女殿下啊,”老布朗忽然換了一種如同閒話家常般輕鬆的語調,“你不該喪命於此,看傳奇小說裡,王女們命損的時候,不都應該有高貴忠誠而又強大近衛翔士伴隨左右的麼,所以,走,快走”
恩萊科抱住多菲雷亞的肩膀,拽著她向樹洞大廳後方的分支隧道走去
“恩萊科,老路易會給自己留後路的,應該就在後面的某條隧道里,找到它對你來說,不是問題,”老布朗忽然再次開口,那語氣聽起來就像是在跟認識了許久的老友道別,“然後我在我們的老地方藏了一條快船,花了大價錢的高級貨,不用多少船員就能操縱,你們拿去,反正我也用不著了”
恩萊科看著自己的老友,輕聲問道:“真的不一起來麼?”
“笨蛋,我怎麼可能丟下這幫傻小子自己跑”說話的時候老布朗那扛著斬馬刀的背影顯得異常的高大
恩萊科不再說話,他拉著多菲雷亞,鑽進老布朗背後的隧道里
“王女殿下,”恩萊科一邊走一邊對還在掙扎想要掙脫他的手的多菲雷亞說道,“覺得悲傷的話,就在今後的日子裡,好好記住那個背影”
多菲雷亞這才安靜下來,低著頭不做聲了
恩萊科最後看了眼多菲雷亞,開始把注意力集中到尋找老路易的密道這件事情上
就在這時,隧道一側的樹皮蠕動起來,那樹皮漸漸膨脹,最後“碰”的一聲吐出一個橢圓形的巨蛋
那蛋在隧道里咕嚕咕嚕的轉了半天,然後蛋殼一側咧開一個長方形的裂縫,三名少女像某些物件般從蛋裡跌出來,在隧道的地板上滾做一團
“嗚嗚……我再也不想坐這個旅行了……”身材高挑的少女一邊甩著細細長長的辮子從地上爬起,接著她看到了多菲雷亞的銀髮,於是露出開心的笑容,“啊,發現目標真幸運,這就碰到了”
作者: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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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6-29 23:14:08
069 詠喚奇蹟的少女與風之使者(18)
甩著長辮子的少女直起要來的瞬間似乎有些站不穩,她不得不扶住隧道一側的樹皮,托著腦袋在那裡不斷的深呼吸,過了好一會她那蒼白的臉才恢復了血色,就在長辮子少女緩過勁來的時候,一直趴在地上兩名女僕裝打扮的少女才用手勉強支起身子,從地上爬了起來
她們倆一看到多菲雷亞就縮成一團,搞的多菲雷亞一臉的無奈
呼吸終於暢順了之後,長辮子少女抬起頭,將目光轉向多菲雷亞,可是當她看到恩萊科的時候,她不由得愣住了,緊接著她的視線把恩萊科從頭到腳打量了一番,最後落到恩萊科框著多菲雷亞的肩膀的左手上少女眉頭一皺,從自己懷裡抽出一本硬皮抄就往恩萊科頭上砸過去可是沒等她的硬皮抄碰到恩萊科的額頭,少女的手就被老管家牢牢的抓在手裡
「可以問一下您這麼做的理由麼?」恩萊科不愧是帝國前宰相的管家,儘管遭到少女這種不分青紅皂白的「武力對待」,他的聲調依然顯得彬彬有禮
「還需要理由嗎?」少女理所當然的大聲回答,同時扭動雙手掙脫了恩萊科的牽制老管家壓根就沒打算真的制住她的雙手,又立刻揮著硬皮抄向老人頭上砸去,「看你穿著一身女裝,還抓著一名妙齡少女,這是典型的變態,為老不尊不砸你砸誰?」
在腦袋上挨了兩下殺傷力全無的硬皮抄攻擊後,恩萊科再次抓住少女的手腕——這回可是任憑她怎麼掙扎都掙不開了
「那、那個……」怯生生的聲音插進少女和老人之間,兩名女僕裝少女當中的一位抬起頭,從她臉上的表情看來,她下了好大的決心才做出這個舉動,而另一名少女依然縮在她的懷裡,只在劉海之間露出一隻眼睛,偷偷的瞄著恩萊科和長髮少女,「那個,老、老先生,您是恩萊科先生?我們在、在碼頭上見過面了……」
這時候老人大量了一下兩名少女,稍微有些驚訝的自語「你們是布朗……」,老管家立刻猜到了事情的來龍去脈,於是他點點頭,承認道:「是的,我正是辛西婭小姐的管家恩萊科,敢問三位小姐是……」
剛剛還在使勁掙扎想抽出手繼續敲恩萊科的長辮子少女瞪大了眼睛大張著嘴,下巴都快掉地上去了:「你……你就是恩萊科?」
恩萊科點點頭,少女的臉立刻就紅到了脖子根,一對通紅的耳朵彷彿就要噴出蒸汽來,她的嘴巴就像是金魚一樣一開一合,就差沒有吐出一個個水泡了
看到少女那樣子,恩萊科放開了她的手,將目光轉向雙子女僕中比較勇敢那位,他似乎為了不要嚇到兩位少女,刻意用比較柔和的聲音問道:「這麼說來,你們就是老布朗分給夏亞先生的兩翼羽翼了?」
少女點點頭
「雖然對二位來說有些抱歉,不過,」說到這恩萊科低頭輕聲對多菲雷亞說,「還請王女殿下鑑別下這兩位的真偽,殿下應該見過這兩位?」
聽到有人叫自己,多菲雷亞抬起頭,怔怔的望著恩萊科,用完全把握不了狀況的聲音反問了一句:「什麼?」
恩萊科禮貌的又重複了一遍問題:「請王女殿下鑑別這兩翼羽翼小姐是否確實為夏亞先生所有之物」
多菲雷亞「啊」了一聲,隨即掃了眼抱在一起一對少女,完後點點頭:「沒錯,她們確實是夏亞買的羽翼」
多菲雷亞說話的時候喉嚨裡好像堵著什麼,臉上也是一副弦然欲泣的樣子看著這樣子的王女,不但恩萊科,就連原本對多菲雷亞怕得要死的兩名女僕裝少女的臉色都變得溫柔起來
就在這時候,多菲雷亞的手被什麼人抓住了,她抬起頭,正對上甩著長辮子的少女那溫柔的笑臉
「我跟你說哦,」少女一邊說一邊以認真的、讓人無法拒絶的真誠目光盯著多菲雷亞的雙眼,眼眸中流動著淡淡的暖意,「我啊,很容易就會被書感染,所以每當看到內容悲傷的書時,就一定會覺得非常非常的傷心,除了悲傷什麼都感覺不到可是當我放下書之後,過上一段時間再來回想,就會發現其實除了悲傷之外,那本書還給了我很多很多能讓人心裡覺得很悲傷很悲傷的書,它的意義絶對不僅僅讓人悲傷,所以現實也一定是這樣的,越是悲傷的事情,到了將來就越會發現它其實帶給我們的不僅僅是悲傷而已,一定是這樣的」
多菲雷亞昂著頭看著辮子少女,臉上的表情與其說是感動,還不如說是不明所以,她似乎一下子沒能將少女的話語與現狀聯繫起來
「我的意思是,」抓著多菲雷亞的少女還不放棄,她依然抓著多菲雷亞的手,拚命的解釋著自己的話語,「就是說,現在讓我們覺得鬱悶得不行的事情,過上一段時間回頭來看,一定會發現它也有可取的地方,有好的方面,所以……」
也許是被少女那種魄力所打動,多菲雷亞儘管依然是一臉不明所以的樣子,卻點了點頭
辮子少女長長的出了口氣,隨即她臉上的表情又恢復成剛剛那幅溫柔的樣子,她對多菲雷亞輕輕的微笑著說:「那,我們來交個朋友,我是尼特族的司書希達,你呢?」
「布里多瓦帝國三王女,多菲雷亞•德•拉•布里多瓦」也許是由於心情低落的緣故,也許是被名為希達的少女的魄力壓倒,多菲雷亞完全被希達牽著鼻子走,乖乖的報出了自己的名號,恩萊科想欄都來不急
「這樣啊,這麼說我和一名王女殿下交上了朋友,恩,這感覺還不壞嘛」希達似乎真的為這件事情感到感動,她就這樣以感動到無以復加的語氣說出了讓所有人都摸不著頭腦的話語,「這種感覺簡直就像唐傑柯德的成名作《塞萬提斯》一樣,是加了很多糖的草莓餡餅的味道」
草莓餡餅還加很多糖,那還能吃嗎?
就在這時候,眾人身處的隧道傳來一陣震顫,械鬥的聲音從隧道外的主廳中傳來
「糟了,看來上面的戰鬥要接近尾聲了,我們得趕快找老路易的密道才行」恩萊科看了眼隧道上方的出口,神色嚴峻的說道,「而且我們動作一定要快,被敵人跟在屁股後面追就密道里就不好辦了」
也許是剛剛希達那段聽起來有些亂七八糟的說辭真的起了作用,多菲雷亞臉上的表情儘管仍然顯得有些僵硬,比起剛才卻要緩和了許多,少女點點頭,應道:「我知道,我們走」
「不必擔心」這時候希達忽然抓住就要往洞穴深處走的二人的手臂,「你們是要到大陸低下的港口去?雖然坐起來很不舒服,但是我相信這個世界上沒有比交通蛋適合在迪亞加拉的大樹裡旅行的交通工具了」
說完希達指了指已經順著隧道的坡度滾到下方一個小平台處的那個橢圓形蛋殼
恩萊科和多菲雷亞對視了一眼
「瞭解,」恩萊科替二人做出了決定,「既然司書大人都這麼說了,我們就榮幸的乘坐一次這種尼特族人專用的交通工具」
就在恩萊科這麼說的時候,兩名女僕少女的身體似乎抖了一下,注意到這點的恩萊科有些納悶皺起了眉頭
察覺到恩萊科臉上的變化,希達趕忙催促道:「既然這樣,還等什麼呢,趕快坐進蛋裡去,旅途只是有些顛簸罷了,總的來說還是很安全很舒適的啦」
於是眾人在希達的催促下魚貫鑽入蛋中,最後一個「上蛋」的是希達,少女前腳剛跨進蛋裡,就停住了動作,她拍了拍自己的腦袋,嘟囔道:「啊,差點忘了這事,諸位稍等一下」
說完少女又退到了蛋殼外,翻開自己的硬皮抄,嘩啦嘩啦的翻了好幾頁,停住手上動作的時候她輕聲說了句「就這個了」,隨即將攤開的那頁紙撕了下來,紙上似乎還寫著某些字跡
「請問您在做什麼?」恩萊科把頭探出蛋殼外,好奇而又不失禮貌的問道
「啊,這個啊,你們不覺得應該把我們向下面去的消息告訴一籌莫展的被煙霧擋在外面的兩位翔士麼?現在他們的空識可看不到我們哦」
恩萊科當然知道那煙和空識是怎麼回事,所以他這回真的是露出了驚訝的表情
不理會老管家的驚訝,希達將撕下來的書頁塞進嘴裡,津津有味的咀嚼起來,嚼了一會兒,少女一仰脖,將書頁吞入腹中,隨即清了清嗓子
下一刻優美動聽的歌聲在隧道中擴散開來
那是像天空一般純淨的歌聲,構成歌詞的古老語言穿越了千年的滄桑,推動歌詞的旋律悠揚平緩,就像在天空中旅行的輕風
歌詞的神秘與少女那質樸而又親切的嗓音毫無阻礙的結合在一起,渾然天成
聽得到的是歌聲,聽不到的是第八粒子的躁動,肉眼看不見的微小的第八色光波沿著隧道一路傳播,衝出狹窄的隧道口,越過深陷戰鬥漩渦的樹洞大廳,最後從樹洞洞口擴散到天空當中
盤踞在洞口的煙霧就彷彿忽然遭遇正午陽光的晨霧一般,頃刻間消失不見,徐向北和莉諾卡的空識在那一剎那延伸進洞內,直達希達站立的地方
隨即洞口再次被設立在第十二棧道上的發煙機產生的煙霧遮蔽
希達停止了歌唱,轉身邁入「交通蛋」
「好了,」她說,「我們走」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5-6-29 23:14:31
070 詠喚奇蹟的少女與風之使者(19)
話說就在多菲雷亞和恩萊科初次體驗尼特族特有交通工具那獨特的移動方式之時,這邊徐向北和莉諾卡正懸浮在空中驚得目瞪口呆此時由於迪亞加拉各勢力都被拖入了混亂中,翔士對翔士的戰鬥正在二人周圍的空域中如火如荼的展開不過這戰火併沒有蔓延到二人身邊,不管哪一方都抱著不要徒增對手的想法,對二人敬而遠之——畢竟二人都是裝備人形羽翼的高階翔士
“剛剛那是啥?”莉諾卡疑惑的問徐向北,小女孩的眼睛還盯著剛剛煙霧散去的瞬間露出來的洞口的方向,“帕露菲說剛剛她的系統受到了些微的干擾,辛德蕾拉她們也是這樣麼,夏亞?”
徐向北把目光從同一個方向收了回來,對小女孩點點頭,剛剛煙霧散去的瞬間與他結合的兩名少女幾乎同時報告系統受到輕微的干擾徐向北迴想著剛剛空識中看到的情景,摸著下巴若有所思的說道:“帕露菲也這樣麼,看來剛剛發生了一件不得了的事情吶”
這麼說的同時徐向北想到了空識中看到的景象,與自己有過奇妙邂逅的司書少女以及少女身後那個以折騰旅客為第一要務設計出來的蛋型交通工具,想起和少女度過的那不到一天的時間,徐向北小聲嘀咕:“總覺得這和你有關吶,希達”
“那恐怕是要給我們傳遞信息,”深思熟慮之後徐向北說出了自己的猜測,剛剛那一瞬間展現出來的空識徐向北不能掌握全貌,可與他結合的兩名少女卻清晰的記錄了下來,看起來裡面的狀況不妙,“看來多菲他們是準備跑路了,問題就是,他們到底是要向上跑還是向下跑”
【多菲和恩萊科不太可能預料到那位司書小姐會出現的】一直和徐向北共享思維的辛西婭提示著自己的搭檔,少女的意思非常明顯——多菲雷亞他們應該是為了尋找別的逃離路線才進入隧道的
碼頭幫的秘密通路又怎麼可能通向大樹上方的貴族居住區呢?
徐向北恍然大悟,他對莉諾卡招了招手:“是下面,他們要往下面逃,我們得趕快繞到下方的港口去”
迪亞加拉大陸的面積並不小,從諾德森到大陸的邊緣再回到在大樹根系正下方的諾德森地下港口,這段距離可夠二人飛上一段時間的了,而多菲雷亞他們乘坐的交通蛋雖然坐起來非常不舒服,度卻沒說的,不趕快的話可就趕不上的他們了
“但是,”莉諾卡還有些遲疑,小女孩指著再次被煙霧籠罩的洞口,“我們走了禿子爺爺怎麼辦呢,他們的狀況好像不大好耶”
徐向北順著小女孩的手指望去,一邊嘆氣一邊輕輕的搖了搖頭:“那個洞對於我們來說太小了,根本就沒有空間讓我們進行機動規避,沒有防護的我們進去實在是太過危險,放棄,我們無能為力”
如果那個洞是個全通式的,徐向北或許還會一試——只要反覆的快掠過洞中,不斷給敵人造成傷害就好了可現在,徐向北搖了搖頭,像是要丟下什麼似的毅然決然的轉過身,一拍翅膀向著與諾德森大樹相反的方向飛去,他取直線飛向此時離他們最近的一段大陸邊線
“等等啊,夏亞等等我嘛”莉諾卡一邊衝著徐向北叫喊著,一邊催動帕露菲的推進系統,向徐向北追了過去,追上徐向北之後她似乎還有些無法釋然,“就這樣把禿子爺爺丟下,總覺得有些……”
徐向北只是飛,不回話
……
回到另一邊,在諾德森大樹的某條根須當中,一個蛋正混在大樹向根須輸送的水和有機質之間,一邊翻滾一邊順著逐漸背離根系主體的一條根須分支前進隨著蛋的前進,前方的根須也越來越細,到最後輸送水分和有機質的管道終於洗得無法容納下巨大的蛋體,於是包裹在根須內部的隧道的一側裂開一個不大不小的裂縫,將蛋吐了出來
那蛋在樹皮構成的地板上彈了幾次,就開始順著隧道的坡度向著下方一路翻滾起來,碰到地上有突起蛋體就會像個皮球一樣在地上彈跳,每跳一次就彷彿能聽到什麼人的慘叫聲
就這麼一路滾啊滾,終於蛋滾進了一個稍微開闊一些的洞窟中,隨即裝上了擺在洞窟正中的某個東西的一部分隨著碰撞的發生,蛋的一側裂開一個長方形的裂口,像是人體的什麼東西從蛋裡灑了出來,四散在洞窟那明顯經過人工平整的地面上
在碰撞發出的巨響之後,整個洞窟又一次陷入了死寂之中
過了好一會,那寂靜才再一次被活物移動的聲音打破攤在地上人形物體當中的一個挪了挪自己的胳臂,於是激起了一大片塵埃,這讓她立刻咳嗽起來
“多菲雷亞殿下,您沒事?”老管家恩萊科的聲音在洞裡響起,話音未落他就從地上支起身體,接著他搖搖晃晃的從地上站了起來,像是要甩掉頭腦中那天旋地轉的感覺似的甩了甩頭,才接著說道,“這種旅行方式讓我深刻的認識到自己已經不再年輕了”
“您不必如此悲觀,”接過話茬的是希達,少女還維持著趴在地上無法動彈的姿勢,“這次顛簸得特別厲害,我相信就連我們尼特族當中最擅長乘坐交通蛋的人也受不了……”
這個時候一開始動了動手臂的多菲雷亞終於有餘裕插話了,她小心的不機器塵埃,從地上爬了起來,同時用像風中殘燭一般的語氣呢喃:“這算什麼,某種刑罰嗎?你們是不是經常用這種方式來拷問囚犯?”
“雖然我很想說是,但遺憾的是,這確實是我族先人開發出來的交通手段……”
“你們的先人一定很強壯”多菲雷亞很認真的評價道
“我想也是了……”說話間原本就“散落”在比較接近的地點的兩名少女靠到了一起,互相支撐著,像是老友一般互相拍著肩膀,大口大口的喘著氣
而在她們附近的什麼地方,隱約傳來抽泣聲,還有纖細到一掐就斷的低語:“姐姐……嗚嗚……我再也不要坐那個東西了……”
就在少女們互相舔抵“創傷”的時候,原本一片漆黑的洞窟裡忽然亮起了光亮,恩萊科拿著不知道來自何處的油燈站到了少女們面前,老人果然是萬能管家的活標本,此時他的呼吸已經恢復了平穩,他以彬彬有禮的語氣向四位少女通報著目前的狀況:“我已經確認過了,我們已經順利抵達目的地,請各位小姐稍等一下,我這就去恢復船塢的照明”
說完老管家留下了油燈,就又消失在黑暗中
“恩萊科先生,真的好厲害……”希達由衷的感嘆道,“我還是第一次看到這麼快就能恢復過來的人……”
“那當然,那可是我們布里多瓦貴族的管家啊……”
這好像沒什麼關係……
不過旅行的顛簸好歹是讓多菲雷亞那僵硬的臉徹底鬆弛了下來,也算是一個不大不小的好消息
這時整個洞窟忽然亮了起來,裝置在洞壁上油槽已經注滿了油,點燃之後放出的光明充滿了整個洞窟,這時少女們才發現自己正置身於一個開鑿在岩壁當中的船塢裡,一艘裝備齊全的快船正躺在船塢正中央——剛剛她們的乘坐的交通蛋碰到的就是支撐著快船船體的架子和滿是灰塵的地面不同,那艘快船的各個部分都保養得十分好,安裝在快船上的自衛火炮的各個部件都擦得油光發亮
恩萊科站在船塢一側的高台上,一臉懷念的打量著船塢中的一切,眉宇間對友人的眷戀呼之欲出
也許是被老人的表情所干擾,少女們漸漸安靜了下來,用帶著各種含義的目光靜靜的注視著老人
“這還是我年輕是和布朗一起建造的,那個時候我因為某些原因,一直以費瑞西雅的女裝身份行動,他對此一直都不知情”從恩萊科嘴裡吐出的話語讓少女們都瞪大了眼睛,一臉難以置信的瞪著老頭,可是此時此刻套在老管家身上的粗布長裙無言的證實了老人的話語,老人不理會少女們的目光,逕自感嘆道,“那還真是一段充滿年輕的活力的歲月啊”
年輕與否和女裝沒什麼必然聯繫?
多菲雷亞似乎決定忽略老人的過去,她甩著一頭銀髮從希達的肩膀上離開,一邊打量著停放在船塢中央的那條快船,一邊就相當現實性的問題詢問老管家:“這條船還能動麼?”
“當然能,老布朗應該是按照我們當時定下的規矩,不管用到用不到,都每個月定時維護一邊藏在這裡的船隻,所以這東西肯定沒問題”
多菲雷亞聽完,走到船的支架旁邊,撫摸著構築支架的木頭,臉色也隨之變得凝重起來:“結果,到頭來我也只能靠著他人的犧牲和恩惠,到處逃來逃去”
“王女本來就是會不斷得到他人的力量的角色,”希達從後面把手輕輕放到多菲雷亞的肩上,柔聲說,“所以與其為此悲傷,不如考慮如何將這力量物盡其用”
多菲雷亞低垂著腦袋,過了好一會才喃喃的說道:“我總覺得,沒準希達你其實比我適合當王女”
“不能這麼說,”希達露出又漂亮又乾淨的笑容,輕聲說道,“我只是一個熱愛這個世界上所有的書籍,夢想著有一天能夠將所有知識收錄在自己腦中的一名普通女孩,一位尼特族的司書而已就和你一樣,我只能做我能做到的事情”
多菲雷亞稍微沉默了一會,終於抬起頭,一臉堅決的說道:“這條船,我來開”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5-6-29 23:14:58
071 詠喚奇蹟的少女與風之使者(20)
本傑明搖了搖桌上的小鈴鐺,清脆的鈴聲響起的同時,在拉波斯共享給他的空識裡,多菲雷亞的兩翼“近衛翔士”正飛離諾德森的大樹,由於拉波斯的空識覆蓋範圍不大,本傑明只能猜想他們的目的地,而且他完全猜中了
鈴聲剛落,本傑明的副官小夥子推開書房的檀木門,走了進來,他沖本傑明鞠躬行禮之後,立刻開始報告狀況:“根據最近一次報告,我們已經控制了港口一半以上的泊位,目前正和幾個碼頭幫爭奪貨倉區,對方在現在的互鬥中……”
“我知道了,”本傑明舉起一隻手,不讓副官繼續說下去,“奪取港口的事情,還有之後接管天然晶石採購渠道的事情,都全權交給你們負責,現在立刻命令‘珍珠貝’號做出航準備,那位王女殿下落跑的度比我們料想的要快,‘珍珠貝’必須要在三王女搭乘的船隻出港之前啟航併進入曲光狀態,隨時準備跟蹤三王女的船”
副官看起來有些遲疑,他稍微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向自己的上司如實提出質疑:“長官,‘珍珠貝’裝載曲光引擎用第八晶體的作業尚未完全完成,您真的打算用它來追蹤三王女的旗艦嗎?”
本傑明笑了,似乎打算以笑容安撫副官的不安,可他的眼裡卻沒有半分的笑意,他用鋭利的目光打量著自己的副官,沉聲道:“放心,三王女的旗艦一定在附近空域的什麼地方藏著,我們不需要追很遠就能找到殿下想要的那條船”
“可是,‘珍珠貝’號的火力只相當於武裝商船,如果如果多菲雷亞殿下的旗艦火力較猛,而‘珍珠貝’的偽裝又被三王女殿下的近衛翔士的空識識破的話……”
這回本傑明是真的笑了,他抓起丟在書桌一角的外套,走到自己的副官身邊,拍了拍年輕人的肩膀,自信滿滿的說道:“我不會讓那兩個近衛翔士有精力去尋找‘珍珠貝’的,我會親自升空去拖住他們兩個與此相應的是,你們要搶在我被擊落前搶下卡特雷亞殿下要的船,懂了嗎?”
副官點點頭
本傑明不動聲色的盯著副官的臉,過了好一會之後,他再一次拍了拍副官的肩膀,隨即走向書房正門,邊走邊說:“還是我親自到‘珍珠貝’那裡去,你留在這裡指揮接下來的行動,別搞砸了”
“是,長官”副官對著本傑明的背影應道
……
徐向北和莉諾卡繞過了大陸的邊緣,開始在大陸底部那由倒垂山和粗大的根須構成的森林當中穿行,一邊飛,辛德蕾拉一邊用空識注意著周圍的狀況,特別是有可能搭乘著多菲雷亞的小型船,以及有可能藏匿了這類小型船的船塢
不過直到他們飛到可以看見諾德森地下港口所在的那個巨型倒垂山的時候,辛德蕾拉才找到目標
那是一條船體修長的快船,一前一後兩個光核心為船體提供浮力和推進力,這快船在設計的時候過於追求度,導致船體重心不穩,不得不在船的底部和上甲板各安裝了一個類似飛機垂直尾翼的穩定鰭,那樣子看起來別提多怪了而且這快船還配有武裝,船體首尾兩處各配置了兩門光束炮,光束炮破天荒的沒有採用傳統的半固定式設計,而是和負責供能的小型原石一道裝設在雙聯裝炮架上
如果不是有風帆遮擋兩對火炮的射界的話,這條快船的就初步具備了地球十九世紀末鐵甲戰艦的火力靈活性
看到那條船的時候,莉諾卡立刻發出讚歎聲:“原來如此,這種炮架非常適合月光舟呢”
月光舟大概是艾斯柯佳尼到目前為止唯一一艘沒有風帆的船,所以沒有別的船比它適合炮塔式火炮了
“所以你可以把那作火炮拆下來,裝到月光舟上去,順便給兩門炮裝個擋子彈的殼子”徐向北迴過頭,對莉諾卡認真的建議道,“只要在炮塔的裝甲上留個瞄準射擊用的觀察窗就好了”
“恩,”莉諾卡托著下巴考慮了一會,贊同道,“有道理,這樣的話既兼顧了防禦,又能增加火力那麼考慮到射界的話,最適合安裝這兩個炮架的地方是……”
大概是接連參加戰鬥的緣故,這個時候的莉諾卡早已忘記月光舟是她爺爺建造的考察船,而是將它當作一條真正的戰艦來看待,滿腦子想的都是如何加強它的防禦和火力看著認真思索的莉諾卡,徐向北心裡不由得湧起小小的期待,究竟小女孩對發明這製造東西的狂熱會把他們的“母艦”變成什麼樣子呢?多炮塔神教的忠實信眾徐向北開始期待起一個全身插滿火炮的鋼鐵怪物……
說話間兩人已經飛近了那條快船,站在甲板上手握舵盤的多菲雷亞沖二人招了招手
就在這時候,徐向北發覺船上沒有看見希達,他甚至用空識將船艙內部和動力間都掃了一遍,都沒看見那那甩著兩條長長的細麻花辮子的身影
想來也是,希達身為尼特族的司書,應該有自己指責,如果剛剛驅散那片煙霧真的是少女所為的話,那他對於尼特族來說一定是相當重要的存在——小說和電影裡,原始部族的巫女什麼的不都是在部族的日常生活中充當著相當重要的角色麼
儘管明白這個道理,徐向北還是覺得相當的遺憾,他總覺得如果希達也加入他們一起旅行的話,今後的旅程將變得加愉快
雖然廢棄王女的逃亡之旅不太應該用愉快來形容啦
遺憾歸遺憾,旅程還是要繼續的,徐向北對莉諾卡大聲喊道:“莉諾卡,我們再警戒一會,等出了大陸的範圍再降落到船上休息”
小女孩“哦”了一聲,就飛到快船的另一邊,和徐向北一左一右的把船夾在正中間,而在快船的甲板上,恩萊科讓徐向北想不明白的是,老管家居然穿著女裝則坐上了快船船首的炮架,操縱著雙聯裝輕型粒子炮警戒著周圍的空域
飛了一會一行人終於看見了大陸邊緣,徐向北不由得嘆了口氣,原本他還幻想著在迪亞加拉放下多菲雷亞,再完成月光舟的補給和修理之後,就能開始一段悠閒寫意的天空之旅,誰知道剛到這裡還沒到一天,就碰上這麼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就連好好的大吃一頓這個基本的願望都沒能達成……果然,在艾斯柯佳尼,人生不如意,也是十有八九啊
【不高興了?】辛德蕾拉忽然在徐向北的大腦裡問道,她在徐向北視野裡左下角的迷你胸像並列在辛西婭的胸像旁邊露出一副擔心的神色,【吃燒鳥兒吃膩了?】
徐向北犯難了,該怎麼跟辛德蕾拉解釋他此時的心情呢?
【其實你不用解釋,你所想到的,所感覺到的,我們也同樣感覺得到哦】辛西婭的胸像放下茶杯,露出溫婉的笑容,【我們是搭檔嘛】
那一刻徐向北心裡有著小小的溫暖
可沒等他細品那溫暖,某種違和感滲入他的腦海,他總覺得他們身後那片天空有點不對勁,就像是……就像是星際爭霸的對戰裡碰到隱形兵種的感覺
徐向北立刻調用辛德蕾拉的空識,開始搜尋那怪異感覺的來源,就在這時候,打量字元串湧過他的視野,辛德蕾拉的報告也隨之而來
【友軍羽翼確認,數量,一,型號P06FS,現所屬單位識別號,空缺,翔士身份代碼,無法識別根據地上軍緊急勢態處置條令,交由發現機翔士酌情判斷敵我】
【啊啦,是同胞呢P06FS麼,還是個特裝型,小心點哦,搭檔】辛西婭依然不緊不慢的建議道
根據辛西婭的說法,她和辛德蕾拉的資料庫裡儲存所有天地戰爭中出現過的羽翼的資料,當然由於她們都屬於開發階段的羽翼,還沒有正式在天地戰爭中“出現”,所以她們自己的開發資料並沒有被包含在她們的資料庫中——這還真是個讓人啼笑皆非的狀況
不過託了這個資料庫的福,現在徐向北才能清楚的瞭解到來襲翔士的羽翼的性能——他可不認為對方是過來打招呼:“嘿,同樣使用地上軍制羽翼的朋友,我們來喝一杯”
可是在腦海裡用萬分之一秒瀏覽完那些資料之後,徐向北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這個特裝型簡直就是極端的代名詞
這時候來襲的翔士已經進入肉眼可見的範圍順帶一提,由於剛剛那一切都是發生在徐向北的腦海裡,費時不過數秒,儘管已經在空識中對來襲的翔士有了一定的概念,初見的第一眼,徐向北還是被那羽翼的外形所震撼
那簡直就是一副火焰構成的鎧甲
也發現異狀的莉諾卡在徐向北身邊抽了一口冷氣,小女孩有些難以置信的呢喃道:“怎麼可能,怎麼可能真的有這種東西”
“你知道那羽翼?”徐向北好奇的問小女孩
“恩,”小女孩點點頭,神色凝重得可怕,“不是知道,只是我多少能看出來一點它的設計思路,那東西是……”
莉諾卡的眉頭緊緊皺到了一起,過了一會她才帶著十二萬分的厭惡將自己的話語說完:“那東西是邪道”
在徐向北的追問下,小女孩簡單的解釋了一下那羽翼的原理:一般的羽翼,人形的也好非人形的也好,在發揮本身光核心的力量的同時,也會調用周圍的第八粒子的能量,不過一般的羽翼在解除武裝狀態之後,都會由自己的光核心產生第八粒子補全之前戰鬥所消耗的量,這就是為什麼羽翼在使用過後需要休整的緣故,但是有一種羽翼,他們在設計的時候採用了完全破壞性的結構,他們無法產生第八粒子,所以只能無限制的調用周圍的第八粒子,並將他們轉化成能量,這種羽翼本身的力量相當薄弱,卻因為無限制的調用第八粒子而具爆發力和破壞力,是所有正直的光魔工匠厭惡的對象,因為第八粒子對光魔工匠來說,就像是賦予他們力量的神明一樣故而這種羽翼和其他眾多破壞第八粒子循環的技術一道,被光魔工匠們稱為“邪道”
根據莉諾卡的說法,來襲的那翼翔士的搭檔,就是依靠無限制的調用周圍的第八粒子,來維持包裹著那翔士的火焰的——這倒是和徐向北剛剛瀏覽過的資料內容相符了
徐向北嘆了口氣,眼前的敵人看來不好對付,剛剛那種違和感的事情只能先放一放了
“莉諾卡,我們一起對付他”
聽了徐向北話,小女孩握緊手上的鎚子,點了點頭
他不知道此時被包裹在火焰之中的本傑明看到他和莉諾卡擺出嚴陣以待的架勢,嘴角不自覺的露出得意的笑容
可是下一刻,他的笑容僵在了臉上
歌聲
空靈而飄渺的歌聲不知不覺間充斥了迪亞加拉大陸下方的每一個角落,並因此給人一種錯覺,覺得這歌聲從四面八方傳來,詠唱的歌者無所不在
徐向北發現,歌聲的旋律四層相識,歌詞的意思也不由自主的鑽進了他的腦海
他們是神的寵兒/他們充斥天地之間/樹是他們的本源/天是他們的記憶/地是最後的歸宿……
隨著歌聲,飄渺的霧氣憑空冒了出來,逐漸佔據了大片大片的空間,隨著霧氣的擴張,空識也逐漸變得模糊起來
就在空識失效前一刻,徐向北確認了兩件事情
第一件事是,一艘巡洋艦噸位的艦船在一陣劇烈的光線扭曲中出現在空中,即時戰略遊戲的行家徐向北立刻意識到這就是剛剛他那陣違和感的正體,這條船原本是隱身的
第二件事就是,他順著空中第八粒子的躁動,一路找到了歌聲的源頭,他看見了甩著兩條麻花辮的少女正站在其中一個倒垂山山壁的裂縫處,也許是少女察覺到自己正在關注她徐向北總覺得希達有這個能力,她透過層層的霧氣對自己露出微笑而在空識消失的剎那,他看見有人影正鬼鬼祟祟的從後面接近少女
……
希達站在小小的石質平台上,正對著平台外面彷彿伸手可及的濃霧露出微笑
她身上已經換下和徐向北碰面時穿著的那條質樸的長裙,換上了尼特族人世代相傳的大司書的長袍,尼特族傳統的水袖和寬腰帶配合少女那纖細高挑的身材,顯得異常的美麗
希達終於收起臉上的笑容,於是些微的惋惜爬上了她的臉頰,她用輕盈的嗓音對身後的什麼人說道:“可以出來了哦,光魔工匠協會的先生們”
兩道人影應聲出現在少女身後,為首的一個亮出了無色透明的光魔工匠協會徽章,同時自報家門:“我們是光魔工匠協會律法執行司的代行者,露希達•多也露•伍露夫•拉普達小姐,您在今天兩次違反協定,可以問一下緣由嗎?”
希達轉過身來,對二人露出微笑,卻並沒有正面回答二人的話語:“那,你們是準備根據協定逮捕我咯?”
“這……”為首的那名代行者猶豫了,他當然知道現在提供給光魔工匠協會本部的原石相當一部分是來自尼特族,這是由光魔工匠協會本部與下層空域的大型商會不和而造成的,再惹火了尼特族,工匠協會本部的許多試驗就別想繼續了
“不必擔心”希達收起笑容,臉上的表情既認真又稍稍帶著點威嚴,“我會從書庫裡挑一本你們感興趣的書,抄給你們作為此次違約的補償,這樣的話,你們的上司也該沒意見了”
為首的那人似乎鬆了口氣
原本一切就該到此為止了
可是這個時候,某種呼嘯聲打亂了事情的走向那聲音聽起來像是物體高穿過空氣造成的摩擦聲
說時遲,那時快,一個黑影衝破平台外的霧氣,不由分說擋在了少女與兩名代行者之間,那黑影帶起的狂風一下子將毫無準備的兩名代行者吹翻在地
黑色的鋼鐵翅膀,有著光之刀刃的巨大鐮刀,與希達有過一面之緣的小夥子神色堅決的擋在少女身前
“我是不知道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啦,”徐向北背對著希達說道,“不過丟下幫助過自己的美少女獨自逃跑,這好像不太符合我的風格”
當然這裡徐向北省略了一個前提,那就是在他有能力不落跑的情況下,他就是覺得藉著突襲的優勢,對付兩個看起來並沒有帶武裝的人應該沒問題,才讓莉諾卡和多菲雷亞先走,自己殺了回來
說罷徐向北揮起鐮刀,就要取面前二人的性命,卻被希達抓住了手臂
少女臉上不由自主的浮現出笑容,她以徐向北聽不到的聲音呢喃道:“媽媽,我決定了,我要走到書裡去,自己撰寫傳奇,我要像書裡的英雄們那樣,去旅行,卻冒險”
說著她爬上了徐向北的背,連聲催促著:“別管他們了,他們還有別的人在附近,現在不跑就跑不掉了來,我來當嚮導,我們快跑”
徐向北的空識現在完全不起作用,所以儘管他對少女突如其來的舉動感到疑惑,卻也顧不得那麼多了
他背著少女,一拍翅膀,轉身衝入濃濃的霧中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5-6-29 23:15:15
072 詠喚奇蹟的少女與風之使者(21)
徐向北背著希達迅脫離了迪亞加拉大陸底部空域
飛出煙霧範圍的時候希達似乎想繼續散佈空識干擾,張開嘴想要唱歌后來徐向北才知道,那是名為“名詠”的咒語,結果她立刻嗚咽起來:“嗚嗚……咬到舌頭了……你不要飛那麼快啦”
“可是那樣的話我們有可能會被追上啊,我的搭檔在一般情況下度並不占優勢所以只能全力以赴的跑路啦”徐向北如實解釋道
可是希達皺起眉頭,狠狠的擂了徐向北的脊椎一拳,同時在徐向北耳邊憤憤的嘀咕:“這樣太狡猾了,一邊闡明不保持全是不行的,一邊強調自己的度其實並不出眾,你是想以此來諷刺我是運動白痴對你絶對是這麼想的”
這都哪跟哪啊……
徐向北都無語了,希達這種跳躍式的思維和她那文靜的古典美人式外表還真是一點都不配套……
【需要進入高巡航模式嗎?】辛德蕾拉如此問道,徐向北視野裡少女的迷你胸像上是一副認真的表情
難不成辛德蕾拉是在以自己的方式開玩笑?
不過此時顯然已經沒有進入高巡航模式的必要了,多菲雷亞掌舵的那條身形細長的快船已經快出現在視野的盡頭
徐向北調整姿勢,輕巧的降落到快船的甲板上希達長出一口氣,鬆開徐向北的脖子滑落到船的甲板上,恰好這個時候船身遇到了一陣亂流,本來這種快船因為船體外形問題穩定性就比一般的船要差,再加上船身重量較輕,遇到亂流的時候一陣晃動自然是少不了
猝不及防的希達一屁股跌坐在甲板上,後腦勺重重的磕到了船舷的圍欄上,少女悽慘的悲鳴隨之響起:“好痛……嗚嗚,痛死了……”
“我說,”聽到悲鳴,正在查看船首的雙聯裝輕型粒子炮的莉諾卡抬起頭,看到希達的時候少女瞪大了眼睛,“夏亞你不是說去幫個忙而已嗎,怎麼把人家直接拐來了?”
“看起來夏亞對增加我們的女性成員這件事相當的熱衷吶”趴在莉諾卡身邊的帕露菲應和著,大狗看著徐向北的眼神不懷好意的閃爍著,“說到底夏亞也是個男人啊,對吧”
“不要一副中年婦女的八卦腔調好不好……”徐向北忍不住回了一句
誰知道大狗非常愜意的晃著尾巴,不以為意的說道:“如果是按照自我意識誕生的時間來算的話,我現在早就過了人類女性的中年時期了,要說的話,我應該是老婆婆級別的……”
這倒是真的
還想說些什麼的當兒,徐向北的手被人抓住了,希達自己拉住徐向北的手,借力站了起來,這個時候甲板似乎故意跟她開玩笑的似的又晃了一下,嚇得少女趕忙把另一隻手也死死的扣上了徐向北的手臂
“哦呀哦呀,這還真是打得火熱呢”帕露菲自然又是一陣唏噓,而這次解除武裝形態的辛西婭也加入了嘲弄徐向北的行列中
“在盜賊公會的傳聞年鑒裡,可是有記載過羽翼因為不滿主人和普通人類相愛而在弒主後殉情的事情哦”說著辛西婭對自己的管家招招手,於是紅茶迅的被送到她手中,少女端著紅茶靠著船舷,用平淡的語氣說道
徐向北眯起眼睛,盯著少女的臉,輕輕佻起一邊眉毛,反問道:“你會這麼幹嗎?”
說話的同時他一把抓住了一邊繞著他飛一邊大叫“弒主弒主”的小妖精芙鈴,並且毫不猶豫的把食指塞進了小妖精的嘴巴里
辛西婭笑眯眯的把皮球又踢了回來:“你覺得呢?”
這時候辛德蕾拉伸出手,抓住了徐向北的另一邊手臂,徐向北一低頭,發現藍髮少女一臉堅決的抿著嘴巴,低垂著的雙眼不時偷偷抬起,瞄一眼站在徐向北另一邊的希達
帕露菲非常響亮的咂了咂嘴巴
希達見狀,鬆開了徐向北的手臂,轉而扶著船舷的欄杆,她對辛德蕾拉露出抱歉的笑容:“放心放心,我不會搶走你的搭檔的”
那一瞬間希達臉上的笑容稍稍有些悲傷,大概是想起了某些不太快樂的回憶
徐向北決定換個話題,於是他對希達說:“先不說那些,剛剛那些霧到底是怎麼回事,那是希達你做到?”
徐向北話音剛落,莉諾卡就停下手中的活計,豎起耳朵認真的關注甲板上的談話,辛西婭也把茶杯交還給恩萊科,懷抱著雙手盯著希達
“恩~”希達為難的皺著眉頭,由於了一會才露出有些尷尬的笑容,以誠懇的語氣說道,“雖然我也覺得作為未來的旅伴,還是告訴大家比較好,但是我已經連續三次違反族訓了,再違反就不太好了,所以……”
“我個人對這個倒是沒什麼所謂,”徐向北聳了聳肩,“那至少也要在我們雙方都能接受的範圍內解釋下你那奇妙的能力這樣將來互相合作的時候也方便不少,對?”
希達歪了歪腦袋,考慮了一會,終於妥協了
“說得也是,”少女停了停,稍稍清了清嗓子,用像講故事般的語調向眾人解釋起她那奇妙的能力,“大家應該都知道聽林師?”
希達環視了一週,看到大家都點頭了之後,繼續說道:“他們不借助任何工具,就能與大樹之類的自然事物交流,這是我們尼特族特有的能力,正是因為有著這樣的能力,我們才能自如的操縱滑行板和交通蛋在大樹裡旅行而聽林師都是從族人中挑選出來的精英,是與大樹交流能力特別強的人們的集合,但是聽林師並不是尼特族與自然交流能力的頂峰,那些比聽林師能力強的人,被稱作傾聽者”
說到這裡,希達的臉上流露出些微的寂寞,聲音也不由得低沉了許多:“我就是其中之一聽林師是傾聽樹木和森林的聲音,我們則能夠聽到這個整個自然界最本源的事物的聲音,我們能和第八粒子交流並且我們能通過‘名詠’的形式將這種交流具現為某種形態”
說著希達輕輕詠唱出一個詞語,一小坨第八色的光芒就聚集到了少女攤開的掌心上,呼應著天上閃爍的星光,緩緩跳動著
莉諾卡倒抽一口冷氣,高聲讚歎道:“這……太厲害了實在是太厲害了簡直就是奇蹟”
芙鈴則是大呼小叫的掙脫了徐向北的手,撲到希達的手掌跟前,一副很想伸手去摸那團光芒的樣子接著她的掌心也亮起了第八色的光芒,好在徐向北搶在她發射之前狠狠的彈了一下她的後腦勺,讓她在空中翻了一連串的跟頭,最後一頭撞上豎在甲板上的穩定鰭
“很稀罕的能力”看著那坨第八色的光芒,希達臉上的表情變得非常的複雜,看起來既溫柔又寂寞,似乎還帶著一點點的憤怒,就這麼過了好一會,她才揮揮手,驅散了掌心裡的光芒,“擁有這種程度力量的人基本都保有上古的血脈,在尼特族本族當中也是少數派,所以這些血統得到全族的保護,長老會會為每一個成年傾聽者挑選伴侶,以保證血統的純潔同時,傾聽者們還被賦予了族中最重要的任務,那就是看守各個部落的圖書館,保護從古代傳承下來的知識,所以傾聽者這個名字其實也有傾聽歷史的聲音的意思在裡面”
接著希達再一次環視眾人,臉上的表情似乎在說:“我只能說道這個地步,你們還覺得滿意嗎?”
“我還有一個問題,”徐向北衝希達抬起一隻手,另一隻手撓著自己的後腦勺,“傾聽者們是不是都喜歡吃書?”
“咦?”希達似乎被這個問題打了個措手不及,她那清瘦的臉蛋不一會就飛滿了紅暈,聲音也因為害羞而變得結結巴巴的,“那、那是……那是我的個人愛好啦……真是的,夏亞你怎麼能當著別人的面提那麼不好意思的事情嘛真是的……”
……加入的這名少女還真是怪得可以也神秘得可以……
“啊,對了,”希達沒有察覺眾人心裡已經形成的固有印象,她還在慌慌張張的想要轉移話題,只見她張開手臂,沖大家露出自己衣服那綉著菖蒲花的水袖和有翻雲紋的寬腰帶,“看,這是我們司書的‘制服’哦,怎麼樣,很漂亮,這件是今年才做的,我也是第一次穿,不知道合適不合適……”
這一次就連不知何時又開始喝茶的辛西婭也發出讚歎的聲音,帕露菲還特意跑到希達身邊,用尖尖的鼻子碰著那件“制服”那與水袖和腰帶同樣漂亮的下襬
而徐向北眼睛都直了,他這才發現自己剛剛竟然忽略了一件這麼有衝擊力的事情——那衣服儘管花紋和配色有些不同,可那款式,徐向北以他的宅魂起誓,那不就是巫女服嘛
希達那古典美人的外表,配上巫女服,簡直合適得不能再合適了,光是看著就能讓人產生一種被治癒了的感覺
徐向北陶醉在這種治癒感當中,他覺得這相當莫名其妙的一天中自己總算是作對了一件事情,那就是把希達拐上船來了
這時辛德蕾拉再一次拽了拽徐向北的袖子,少女指著快船的操舵台,擔心的對徐向北說:“多菲的樣子好怪”
徐向北這才猛然間察覺,此時的多菲雷亞實在太安靜了
小小的王女殿下正握著舵盤,看起來是在專心致志的操舵,可她的表情給人一種她的人已經消散在夜空當中的感覺
“我想,”希達和徐向北一樣看著操舵台上安靜的掌舵的多菲雷亞,柔聲說道,“這種時候還是讓她自己靜一靜比較好”
辛西婭也點頭贊同這希達的話語
恩萊科則湊到徐向北耳邊,簡單概要的講了他們逃出來之前的事情
“她大概覺得是自己拖累了老布朗和他的碼頭幫”老管家如此總結道
“看來我們快到了”辛西婭看著出現在船首正前方的浮空島群,輕聲提醒眾人
在浮空島之間,隱約可以看見月光舟那造型獨特的船體的一角
稍事休整之後,徐向北一行乘著月光舟離開了以“風之使者”為名的大陸,而月光舟的成員花名冊上,又多了兩名女僕,以及能夠以歌聲詠喚奇蹟之光的少女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5-6-29 23:15:32
073 進化!月光舟(1)
“為什麼我一定要做這種無聊的事情喲”芙鈴帶著哭腔抱怨著,小妖精貼著月光舟船體的上部甲板飛行,一束細小的光束正從她手裡射出,灼燒著月光舟的鋼鐵外殼,“為什麼一定要控制火力,直接‘刷’一下燒穿不就完了嘛”
“那樣的話我們會和腳下的船一起掉下去的”徐向北忙不迭的搭腔,此時他正趴在距離小妖精不遠的地方,手裡握著武裝形態的辛西婭
不過此時辛西婭並沒有形成往常的鐮刀刀刃,而是在本體的頭部形成了一束類似噴槍的火焰的長條狀光束
沒錯,徐向北正在搞“銲接”,當然具體這算不算銲接徐向北也不知道,因為他是文科生,一點都不瞭解現代電焊技術到底是怎麼回事,在他看來,用精確控制的高溫將兩片金屬的接合部熔化又瞬間冷卻從而使他們融合到一起,那就叫銲接——所以一開始他還在奇怪,平時看人搞電焊不都是火花飛濺以至於要用個東西擋住臉的麼,怎麼自己能就這麼平常……
順帶一提,這個“焊槍”光束雖然比刀刃要小上很多很多,卻因為對溫度分佈嚴格的要求,使得辛西婭不得不調用自己全部的運算能力去維持
小妖精那邊傳來“哐當”一聲,原來是被小傢伙切下來的金屬片向內落入船艙中,在這片金屬片落下之後,一個標準的圓形洞口終於完整的出現在月光舟的外殼上,芙鈴開心的向著蹲在這個剛形成的圓洞裡的莉諾卡報告:“全部完成了喲,莉諾卡”
明明剛剛還帶著哭腔的,現在卻笑得這麼開心,應該說妖精果然是常人無法理解的生物麼雖說它是辛德蕾拉的輔助單元,但好歹有個妖精的外形不是?
莉諾卡正在專心的調整放在圓洞裡的雙聯裝炮架,對於小妖精的報告只是輕描淡寫的應了一聲,搞的芙鈴老大不高興,一拍翅膀飛入月光舟周圍的藍天裡,不見了
徐向北看了看芙鈴消失的方向,嘀咕了一句:“吃飯的時候她就會回來了”
【恩】辛德蕾拉在他腦海裡贊同著,而辛西婭則因為要全力以赴控制那束高溫“焊槍”,沒有發表見解
這三人現在正在做的事情估計各位都猜到了,他們正在給月光舟安裝武器
從浮游大陸迪亞加拉脫出之後,徐向北他們稍事準備,就立刻讓月光舟啟航了,徐向北的想法是,反正月光舟是整個世界數一數二的快船,只要航開到頂就沒有人追得上,所以應該先啟航跑路,再慢慢考慮下一個目的地是哪裡
老布朗準備的那條快船,本來就是預備緊急情況下使用的,所以裝了一大堆乾糧和罐頭,以及醃漬好的肉乾,這下子月光舟的乘員們不用整天吃燒鳥肉了
把快船上的備用貨品統統搬上月光舟之後,徐向北揮動辛西婭這個用法真彆扭,把那條快船肢解成若干小碎片,然後一片不漏的全部裝進了月光舟的船艙——完整形態的快船體積太大了,放不進月光舟的肚子裡
在搬運的過程中,帕露菲展現出了她的另一面,她把自己的四個輔助機械臂當作吊鉤,和莉諾卡一起一趟一趟的將補給和船體碎片一起吊裝進月光舟的船艙
至於為什麼要帶這些碎片,按莉諾卡的說法就是,這些都是被她丟在迪亞加拉的修補材料的替代品,“把這些木材啊,金屬啊,光核心什麼的丟給追兵或者別的什麼不認識的走私者,那豈不是巨大的浪費?我們要好好利用他們才對”莉諾卡如是說
考慮到月光舟上搭載了一整套高級光魔工坊的設備,小女孩的說法其實滿有道理的
啟航之後,莉諾卡就開始著手修復……不,修復的工作被小女孩丟到了一邊,她似乎對改裝爺爺的作品的想法感興趣,於是具備“天空行走”能力的徐向北就被小女孩轟了出來,幫忙安裝炮塔
經過整整一個上午的努力,第一個炮塔馬上就要完成了,徐向北正在“銲接”最後一塊鋼板,艾斯柯佳尼世界第一座封閉式旋轉炮塔的誕生近在眼前了,還真是可喜可賀吶
而莉諾卡正在繞著第二座機械炮塔的底座忙活個不停——從老布朗的快船上拆下來的兩個炮架的旋轉機構似乎帶不動添加的炮塔裝甲原先這倆炮架都處於“裸奔”狀態,莉諾卡不得不對它們進行些許的改良
昨天晚上莉諾卡還在為炮座的轉動機構怎麼改良都帶不動太重的裝甲,抱怨著要顧及防禦就只好重做了,還是徐向北的建議解決了這個問題,作為偽軍事迷一名,徐向北建議採用現代坦克的防盾設計,而不是均勻的分配裝甲的厚度——反正在交戰的時候,炮塔的正面一般都會和炮口一起正對著主要威脅的來襲方向
於是莉諾卡連夜完成了現在的設計,炮塔正面的裝甲使用了快船光核心附近的鋼板,其他部分則是從各處抽出來的較薄的鋼板
半球形的炮塔擁有三百六十度的旋轉能力,還有將近六十度的仰角,為了互相彌補射界的不足,莉諾卡將兩個炮塔並列在船體上部外殼上原本小女孩還考慮將兩個炮塔分別裝在船體的上下部分,最後考慮到火力的集中性和在航行中實施工程的難度,才決定採用現在的設計
這樣子發生戰鬥的時候船體下方就都交給徐向北和莉諾卡了,不過相應的是上方的防禦壓力減輕了不少,也算是不過不失的設計
“總算是有自衛火力了”飛在剛完成的炮塔旁邊,徐向北一邊擦汗一邊感嘆,“這回碰到武裝商船的話就可以嚇唬嚇唬他們了”
四門輕型粒子炮,說實話碰到戰艦還真是相當的無力,就連大商會的重型武裝商船都奈何不得,只能嚇唬下沒錢的小商會的船罷了
“說得也是,”完成炮架之後,莉諾卡也踩著炮座,趴到預備安裝炮塔的圓形洞口邊緣,架起胳臂支著腦袋,應和著徐向北的話語,“不過我怕連嚇唬一下武裝商船都做不到,我們哪裡有炮手嘛”
“有炮手哦,”徐向北對小女孩露出笑容,“這不是現成的麼,她們本身有空識,還有足以精確計算出提前量的運算能力,當炮手再合適不過了”
小女孩思維短路了一瞬間,接著將信將疑的問:“你是說,你買來的那兩個羽翼?”
“是啊,看她們那畏畏縮縮的樣子,再加上她們手臂上那個標記,也只能讓她們噹噹炮手了,總比一開戰就讓她們倆縮在廚房裡發抖要好……”徐向北衝莉諾卡聳了聳肩,語氣頗有些無奈
還沒上船,莉諾卡就檢查了那兩名羽翼少女手上的標記,結果得出了一個相當讓徐向北沮喪的結論:這兩名少女手上的標記表明,二人作為藍晶先生的作品,並不能讓製作者本人感到滿意,於是被歸為次品知道這一點的那一刻,徐向北心裡老布朗那高大的形象驟然矮了一截,感情這老頭沒有立刻分羽翼給自己,是要挑走好的給自己次品啊……
自己那五十個鑽石幣算是被人誆了
不過徐向北從來都不是那種會怨天尤人的傢伙,反正這倆少女都挺可愛,畏畏縮縮的樣子作為女僕用也相當不錯不是,叫徐向北主人的樣子也相當的能激發宅的喜悅——這麼一想,那五十個鑽石幣就不覺得花的冤枉了
正想著呢,啟航以來一直讓徐向北聽得很舒坦的畏畏縮縮的聲音又在耳邊響起:“主、主人,恩萊科先生讓我來告訴你,午飯好了,所以……請您跟我去用餐……”
穿著女僕裝的少女站在莉諾卡站著的炮座下方的通道里,抬頭仰望著徐向北,她的雙眼一接觸到徐向北就立刻低垂下去看著地面,肩膀也稍微縮了起來
這次來的是妹妹莉莉亞麼,姐姐梅加耶拉膽子比較大,現在已經能比較流暢的和徐向北說話了,妹妹卻依然是帶點結巴,總是一副小兔子般的表情
徐向北忽然想到一個好主意,他沖少女招招手,說:“莉莉亞,上來,到這裡來”
“咦?”因為主人下達了意料之外的命令,莉莉亞有些不知所措,少女驚慌失措的按著女僕裝的圍裙,猶豫了一下才開始躡手躡腳的爬起炮架,卻因為過於笨手笨腳而爬了半天沒爬上來,只能紅著臉尷尬的吊在炮座邊緣
莉諾卡彎下腰,對少女伸出了右手:“把手拿來”
“這……這怎麼行,我是……”莉莉亞還在推辭,莉諾卡卻一把抓起她的手,輕巧的將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女僕少女拽了上來
“來,莉莉亞,”徐向北也在月光舟的外殼上蹲了下來,辛德蕾拉的雙翅收攏在背後,辛西婭則解除了武裝,輕盈的落到莉莉亞身邊,徐向北指了指莉莉亞面前的炮架操作裝置,接著對少女說,“你來試試這個”
“咦……我,我不行的啦……”莉莉亞像波浪鼓似的晃動自己的腦袋
“不是行不行的問題,”徐向北伸手摸摸莉莉亞的腦袋,手指插進少女那微微捲起的亞麻色頭髮中,輕輕揉動著,“你們現在無法升空,遇到戰鬥的時候就只能操作艦炮掩護我們了,還是說,你寧願看著自己的主人拚死作戰,自己卻袖手旁觀?”
少女低下頭,不說話了
莉諾卡從背後靠過去,手把手的教她雙聯裝炮的操作方式
接著徐向北用空識在距離月光舟有段距離的空中找到一群鳥,於是他指著鳥兒飛過的方向,對莉莉亞說:“那邊有群鳥,用空識能看到,射它們就好了”
莉莉亞抬起頭,似乎在確認徐向北指出的目標的位置,接著她笨手笨腳的轉動炮座的操作盤,好在莉諾卡在一邊不斷糾正少女的操作錯誤,雙連裝炮架總算是磕磕絆絆的轉向鳥兒飛行的方向
“好,對準了以後扣扳機就行了”莉諾卡輕輕拍了拍莉莉亞的背脊
“啊,恩”少女一臉凝重的扣下手裡的扳機,於是一長條第八色的光芒從兩門粒子炮的炮口中射出,消失在藍天的盡頭
“如何?”莉諾卡抬起頭,關切的問徐向北
“擊落三隻,嚇跑了一群,還算不錯”徐向北高興的說,“我說了她們可以的,這下莉諾卡你還有疑問麼?”
說罷他又一次撫摸著莉莉亞的腦袋,一邊撫摸一邊反覆的說道:“乖,莉莉亞你做得很好哦,是個乖孩子”
於是女僕裝少女臉上露出生澀的,卻又顯得異常開心的笑容
月光舟終於邁出了由考察船向戰艦轉變的第一步
這是一艘船的一小步,對整個艾斯柯佳尼的戰爭形態來說,卻是一大步(我預感到今晚阿姆斯特朗要來找我了BY作者)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5-6-29 23:15:51
074 進化!月光舟(2)
午飯過後,莉諾卡和徐向北兩人繼續他們的工程,徐向北開始銲接剩下的一個炮塔的外裝甲,儘管作為一個偽多炮塔神教信徒,徐向北曾經在莉諾卡面前極力主張採用鉚接,結果小女孩以強度不夠和沒地方找那麼多鉚釘為理由否定掉了有那麼一陣子徐向北的確覺得滿遺憾的,不過他畢竟只是個偽教徒,不滿只是做個樣子,其實心裡覺得都差不多,反正只要炮塔夠多就行了
莉諾卡則和帕露菲一起,在給月光舟那被炮火打得破破爛爛的翅膀打補丁,月光舟本身並不是軍艦,雖然為了應對惡劣天候下的考察任務而採用了全封閉式外殼,卻只有船身部分的外殼使用金屬裝甲板,其他部分均採用木殻和金屬板混合的設計,特別是翅膀部分,除了對強度要求較大的前部是使用金屬裝甲之外,其他部分都是木頭
莉諾卡正以帕露菲的輔助機械臂吊裝木板,自己舉著鎚子在往木板裡敲釘子徐向北在銲接的間隙抬起頭,看著少女那背著破破爛爛的鐵翅膀的背影,覺得光魔工匠們還真是偉大,不但要掌握代表艾斯柯佳尼最高技術水平的光魔科技,還必須是出色的木匠和鐵匠,真難為莉諾卡這樣子的小女孩了
說老實話,小女孩的臂力比徐向北還大,這讓地球二十一世紀的五好青年徐向北覺得很沒面子
這個時候已經完成安裝的另一個炮塔轉動了起來,徐向北面前焊了一半的炮塔裡傳出少女慌慌張張的說話聲:“姐、姐姐,不是這樣的啦,你再轉下去會碰到主人的……”
“啊哇哇……”在另一把慌慌張張的聲音傳來的時候,徐向北背後的翅膀就傳來碰觸到身後炮塔上伸出的炮管的感覺,由於少女停止得還算即時,徐向北只是被推了個趔趄,一下子趴到面前剛焊好的炮塔前裝甲上
機械的轉動聲停止之後沒多久,徐向北面前的鋼板後面就露出少女的小半邊臉,梅加耶拉藏在鋼板後面,窺視著徐向北的臉,說話的聲音似乎有回到了徐向北剛剛見到她的時候:“主人大人,我、我非常抱歉,所以……請、請您懲罰我……”
徐向北嘆了口氣,蹲下身子伸出手去摸了摸少女的腦袋,同時安慰不安的少女:“放心,梅加耶拉,我的氣度還沒那麼小……”
“可,可是,奧沃大人那個人販子說,主人們都喜歡懲罰自己的女僕,所以主動要求懲罰會比較好……所、所以我才……”說著少女仰起頭看著徐向北,眼角裡含著些微的淚水,臉上的表情散發著“快來欺負我”的氣息,“您不欺負我嗎?”
你這傢伙,這可是犯規啊徐向北在腦海裡感嘆,這才是有女僕的感覺啊
【是啊,比有羽翼爽多了,對】徐向北視野下方辛西婭的迷你胸像不知為何換了個方向,改用側臉正對著他
【夏亞,我認為欺負人是不好的】辛德蕾拉的迷你胸像眉頭微皺,露出一本正經的樣子,而且還抬起右手豎起了食指,像極了某個特別喜歡說“我認為H是不好的”的機器人(這裡指的是V1046-R-MAHORO,好,寫系列編號是因為我想裝逼……BY作者)
總之,由於徐向北內心一瞬間流露出來的齷齪思想,這個兩位羽翼少女對自己搭檔的好感度似乎都有所降低……
這使得徐向北感到一陣脫力
梅加耶拉還不明所以的仰著小臉蛋,她那頭和莉莉亞一模一樣的亞麻色長髮隨風飄飛,髮絲的末端搔得徐向北的臉頰有些酸酸的
徐向北只好乾咳幾聲,無視兩位羽翼少女剛剛的話語,繼續對梅加耶拉說道:“梅加耶拉,我跟你說過沒必要這麼拘謹了,這裡的大家和買賣你們的那些人販子都不同的,所以不要整天一副心驚膽顫的臉啦,要多笑嘛,莉莉婭的笑容就很好看哦”
梅加耶拉望著徐向北的臉,眨巴眨巴眼睛,隨後又垂下目光,說話的聲音有些許的低落:“是這樣啊,莉莉亞笑了啊……”
【笨蛋】辛西婭言簡意賅的表達自己的想法
這回辛德蕾拉也附和著點起頭來,看來這兩名少女的同步率確實是在逐漸增加中……
“你們在幹嘛?”隨著問話聲,莉諾卡輕巧的落在徐向北身邊,小女孩額前的劉海都被汗水打濕了,擰成一條條掛在她的額前,少女身上工作用的短袖衫和短褲上也節了一層鹽漬,落地的瞬間帕露菲就和莉諾卡分離了,小女孩一屁股坐到月光舟鐵質的甲板上,隨即撐開手腳躺了下去,還發出舒適的感嘆,“涼涼的好舒服……太棒了……”
徐向北看了眼莉諾卡,轉過臉對梅加耶拉說道:“去拿點茶水來,我們都渴了”
梅加耶拉趕忙應了一聲,腦袋縮回鋼板後面消失不見了緊接著甲板下面傳來莉莉亞的聲音:“啊,姐姐,我也去……”
於是徐向北也坐了下來,兩名羽翼少女解除了武裝形態,輕巧的落在他兩側,辛德蕾拉雙腿併攏側身坐在徐向北身邊,辛西婭則趴在作了一半的炮塔的缺口上,對著裡面的通道吩咐:“我要紅茶,梅加耶拉”
不一會茶水就送了上來,恩萊科還細心的送過來一把遮陽傘,眾人總算是在正午的太陽下享有了一片蔭涼咕咚咕咚喝完一大壺紅茶的莉諾卡眯起眼睛,腦袋靠著帕露菲的肚子,伸展著四肢躺在船體甲板上,一副心滿意足的樣子
“中午果然是適合休息的時候啊”徐向北端著茶杯,一邊看著從莉莉亞手中的茶壺源源不斷的流入杯子裡的茶水的細流,一邊愜意的感嘆著,而辛德蕾拉已經靠著他的肩膀睡著了
“是啊……”躺在甲板上的莉諾卡附和著,接著又像是想起什麼不快的事情,百般不情願的念叨,“可是待會我還要去把另一邊的翅膀修補一遍,難得有木材,放在貨倉裡不用總覺得不對勁……”
這就是所謂的工匠之魂麼?
“而且,”莉諾卡睜開眼睛,一臉苦惱的看著遮陽傘邊緣的藍天,“那條快船的兩個光核心怎麼辦才好呢?總覺得就這麼賣掉的話很不甘心呢……可是就這麼放在船艙裡又不知道猴年馬月才能用上……”
光核心是一艘船最貴重的部分,也是最難獲得的部分,就算是小型快船的光核心也是價值不菲,而且沒有一定的渠道有錢也不一定弄得到,莉諾卡會覺得賣掉可惜那也是理所當然的可是他們現在的狀況,與其把用不了的光核心放在貨倉裡擺著,還不如換成現金備用……
這個道理徐向北也明白,可是他總覺得有點不甘心,好不容易到手的光核心啊雖然說這光核心相當於別人送的,感覺就好像玩遊戲的時候暴了極品裝備,用不了總覺得很揪心……
所以他開始思考,有沒有能用上這光核心的地方呢?
這時候他的目光落到了月光舟那寬闊的兩翼上,一個主意從他頭腦的某個部分蹦了出來
“裝在翅膀上如何?”徐向北對莉諾卡建議道,“反正只要拉開和現有的兩個核心的距離,不讓他們互相干擾就行了嘛”
月光舟的兩個核心是巡洋艦級別的,所以才不得不把船身造的那麼長,那兩個小核心功率要比月光舟的主核心小多了,自然不需要拉開那麼大的距離——畢竟那條快船是切碎之後就能輕而易舉的撞進月光舟的貨倉的東西呢
“不行,翼展根本不夠,兩個主核心形成的干擾場力量太強了……”正說著莉諾卡忽然眨巴眨巴眼睛,接著她用力拍了下腦袋,恍然大悟道:“對啊,可以這麼辦,然後我們可以把月光舟的動力系統連上兩個小核心,只要不提供浮力,兩個小核心和主核心之間的排斥就會小很多,而主核心不需要提供艦船前進的推動力之後,就能夠全力提供浮力了”
因為船體的設計特殊,月光舟並沒有安裝風帆或者蒸汽機一類的推進系統,所以它的推進力是完全依靠光核心產生第八粒子流,所以光核心無論何時都必須要留出足以推動艦船前進的動力,否則月光舟就成了一只只能漂浮不能動的死鴨子所以儘管月光舟的兩個核心功率加起來已經接近戰列艦的級別,運載量卻和一般的快巡洋艦差不多快巡洋艦為了顧及船體長度,一般搭載的兩個核心都比正常巡洋艦的要小,總功率相當於單核心的巡洋艦
所以如果月光舟的主核心的功率可以全部用來提供浮力,那麼就等於變相的提高了月光舟的運載量——於是世界上第一艘高戰列艦就要誕生了麼……雖然月光舟現在的火力和戰列艦比起來還差得遠呢……
“還不止這樣”莉諾卡的發明魂看來是又一次被徐向北點燃了,她坐起身來,手在胸前緊緊的握成拳頭,雙眼閃閃發光,“那兩個小號光核心的總計功率已經和月光舟的動力系統能承受的最大功率差不多,也就是說,只要月光舟跑起來,由於翅膀提供的空氣浮力而節省下來的主核心功率就可以用來幹別的事情了,所以所以在月光舟完全試著安裝像是我做的那種手提要塞炮級別的主炮,而且還不用準備高濃度的第八晶體作為彈藥”
——所以月光舟會變成大型高炮艇麼?
“唯一的缺陷就是防禦力不行了,小核心形成的光盾強度始終是不足啊……”
光核心形成的光盾和裝備在陸戰翔士之類的戰士們身上的不同,它並不是通過形成第八粒子的覆膜來擋開光線,而是光核心運作時形成的干擾力場在戰鬥中的副產品,光線是被核心產生的干擾力偏轉的,所以並不會像士兵們的光盾那樣將光束全數偏轉盾不破的情況下,總會有點漏過來射中船體,具體偏轉多少取決於核心的功率
四個小核心不管總合起來的功率是多大,單位面積提供的偏轉力還是要遠低於重型核心,這也是無可奈何的事情
所以徐向北毫不在意的對莉諾卡說:“這個世界上沒有完美的事物,不是麼?”
小女孩嘆了口氣,又噗通一下躺倒在甲板上,無奈的贊同道:“說得也是,而且剛剛說的這些構想,要實現起來都有難度,別的不說,要完全修好月光舟,再把兩個小核心安裝到翅膀上,還要把動力系統大改一番,沒有個船塢是根本不可能的……”
“就是說啊,而且,說到船塢,我又想起來了,我們接下來的目的地還沒確定呢……”徐向北把辛德蕾拉的頭放到自己膝蓋上,也向後一倒躺了下來,於是莉莉亞女僕裙底下的大腿和小褲褲一覽無遺,少女還好奇的低頭看著徐向北,以為主人的目光是在看她的臉……於是她有些不好意思的轉過頭,裙底風光卻依然毫無遮擋……
月光舟啟航的時候所有人都想著“有追兵,先跑再說”,結果飛了一天多,眾人發現他們實際上處於在天空中漫無目的的閒逛的狀態,就連恩萊科對下一步怎麼走都閉口不談
沒準就是為了不去煩惱這檔子事兒,徐向北和莉諾卡他們倆才會如此熱衷的找事情做……
就在莉諾卡和徐向北二人開始為月光舟的去向發愁的當兒,希達的聲音在他們頭上響起
“關於這點,不知道各位是否可以聽聽身為尼特族古老記憶的化身的我的意見?”
徐向北轉動腦袋,卻只能看見希達那在風中飄舞的麻花辮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5-6-29 23:16:18
075 司書少女的未來方略
希達輕輕拉開莉莉亞,坐到徐向北身邊,清瘦高挑的上身剛好擋住了徐向北的視線,讓他只能看到站在司書少女身後的莉莉亞的上半身
她難道是故意的?
希達並不知道徐向北的疑惑,坐下之後少女就把手裡的書本翻開攤在膝蓋上,隨後她掃了眼遮陽傘下的眾人——
帕露菲趴在陰影的邊緣,腦袋到前腿這部分都暴露在正午的陽光下,可是大狗彷彿毫不在意,反而露出一副很舒服的樣子眯著眼睛一動不動,只有耳朵時不時的甩幾下莉諾卡則把腦袋枕在帕露菲的肚子上,長長的馬尾橫過大狗的脊背,攤開在大狗身體另一側的陽光底下,小女孩此時似乎正在考慮到哪裡才能找到能免費使用的船塢來改裝月光舟,所以一臉的凝重,還不自覺的咬著自己右手的小拇指
徐向北和莉諾卡一樣躺倒在甲板上,只不過他沒有大狗做枕頭,只好用《多啦A夢》裡野比大雄的招牌睡姿解決“腦部血液循環問題”(我記得要枕頭就是因為這個理由,生物很菜錯了別罵BY作者),此時他的眼睛在離開了莉莉亞的裙底之後正在四處游離,追尋著天空中的雲彩;而辛德蕾拉正枕著徐向北的膝蓋,身子蜷縮成一團安穩的睡著
辛西婭則靠著完成了一半的炮塔的前裝甲,右手手臂有些不雅觀的支在輕型粒子炮的炮管上,手裡自然端著茶杯,恩萊科則扶著遮陽傘的傘柄,像個在主帥身後撐旗的旗手一般直挺挺的立著,身旁站著抱著茶具等備用品的梅加耶拉,另一名女僕莉莉亞則端著茶壺站在希達身後
總而言之,現在月光舟的船體甲板上就是一副描繪祥和的下午茶情景的畫卷
“過分”希達用憤憤不平的聲音說道,“你們把多菲一個人留在艦橋開船,卻聚集在這裡享受悠閒快樂的下午茶太過分了你們沒看到多菲這兩天心情都不好嗎?”
徐向北樂了,他立刻指出一個事實:“還說我們,你不也跑過來了嗎?”
“我當然是來告誡你們的提供箴言可是我們司書的工作之一”希達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說完就從膝蓋上的書本裡撕下一頁,塞到嘴裡咯吱咯吱的嚼起來,還順手接過梅加耶拉遞過來的茶杯,伸到莉莉亞跟前接茶水
這個傢伙……徐向北有些無奈的想,真不知道這個女孩是怎麼回事,一會兒知性又文靜,一會兒又害羞得不得了,一會兒又變得脫線加厚臉皮……
“我去接替多菲雷亞殿下好了”恩萊科如此說道,隨後就把手裡的遮陽傘傘柄交給梅加耶拉扶著,自己跳進甲板上的開口,身手敏捷得完全不像是年過半百的老人家
啟航之後月光舟的操作任務都是由多菲雷亞、徐向北、莉諾卡和恩萊科這四名有飛行經驗的乘員輪流負責,可一天多的航程裡,多菲雷亞不值班的時候都一個人坐在月光舟底部的觀察室裡,對著天空最底端那遙遠的雲海發呆表面看起來少女似乎是在為老布朗的事情感到悲傷,可徐向北總覺得有些不對勁
這樣一想,徐向北不由得覺得現在這個臨時茶會,確實應該算上多菲雷亞一份
徐向北看著正一邊咀嚼書頁一邊喝茶,同時還要發表感想“這種情況還是吃華茲華斯的《抒情歌謡集》最合適啊”的司書少女,心想她該不會是故意這麼做,來讓我們主動去把多菲雷亞找過來的?
不過,多菲雷亞會好好的上來這裡和大家一起喝茶嗎?
正這麼想著,多菲雷亞的銀髮就出現在徐向北的視野裡
希達熱絡的一把拉過多菲雷亞,讓少女坐在自己身邊,然後接過梅加耶拉遞來的茶杯,塞進少女的手中莉莉亞立刻上前倒茶,不過大概是因為多菲雷亞給莉莉亞留下了一個難於親近的印象,少女倒茶的時候動作變得有些僵硬,茶水濺了一點到多菲雷亞的手指上
“沒關係”莉莉亞剛要道歉,多菲雷亞就搶先說道,聲音聽起來有些陰鬱
果然,小小的王女殿下這會兒在犯心病呢
“好啦,雖然這麼說有點對不住恩萊科先生,額,或者說,其實是女士?不管啦,反正現在月光舟的主要乘員都到齊啦”希達把茶杯放到甲板上,輕輕拍了拍手,用充滿幹勁的聲音說道,“我們可以來開作戰會議啦”
作、作戰會議?其實考慮到現在月光舟的狀況,叫作戰會議也沒什麼不對的,但是這話一從希達嘴裡、並且還是以那種語氣說出來,就變得好像過家家一樣……
可是希達一點不在意這個,繼續握著拳頭,雙眼冒火激動不已的大聲說著:“在國內遭到殘酷迫害的幼小王女,還有守護王女誓要為主人奪回地位的忠誠的近衛翔士們他們毅然決然的展開了橫跨蒼穹的偉大旅途未知的命運和邂逅波瀾萬丈激情四溢的未來哦哦哦”
“聽起來那像是一部傳奇小說”徐向北如實說出了此時所有人的感想
“有什麼關係嘛,現在的狀況和這個差不多啦”
差很遠
和希達那瞪圓了的眼睛對視了一會,徐向北敗下陣來,只好無奈的聳聳肩,接過少女的話頭:“就當是這樣,那麼我覺得接下來忠誠的翔士們最好立刻決定下一步的目的地,否則又要每天在無人的浮游島上停靠了打獵充飢了”
“哼哼,”這個時候希達刻意裝出冷笑,拿起膝蓋上的書,從徐向北身邊站了起來,“傳奇小說裡面啊,公主和翔士們迷惘的時候,總是會有智者來指明道路,所以現在就讓我這個司書少女來為你們指點迷津”
指點迷津麼……徐向北剛要吐槽,轉念一想覺得聽聽她的話其實也沒損失,就閉嘴做傾聽狀
“首先,我們要修船,要船塢,那麼,這個世界最容易找到能夠提供給流亡王女的旗艦使用船塢的地方是哪裡?或者說,哪裡的船塢主人才有這麼大的膽子?”一上來希達就賣了個關子,半分得意半分期待的掃視著面前的眾人,結果換來了一片沉默,於是希達撅了撅嘴,給出下一個提示,“其次,王女復國需要力量,需要強力的人形羽翼和翔士,那麼這個世界上哪裡最容易僱傭到強力的傭兵翔士?”
辛西婭嘴角上揚,看起來已經猜到希達想說的話語了,可是她沒有說話
“最後,夏亞你不是要找辛蒂剩下的部件麼?”說著少女低頭看著徐向北,徐向北點頭,這時也許是聽到了自己的名字,辛德蕾拉搓著眼睛坐了起來,因為睡姿不好而翹起來的劉海在風中不斷搖晃
希達伸出手幫辛德蕾拉壓了壓頭上翹起的頭髮,接著說:“那麼,究竟哪裡最容易找到和地上軍製品相關的資料呢?”
到這裡希達的問題大概是問完了,少女晃著一對細長的麻花辮,來回看著各人的臉
可讓她失望的是,沒有人回答,於是希達的臉頰逐漸鼓了起來,就像是小孩子一樣開始鬧彆扭
就在希達的腮幫子快要漲破了的時候,帕露菲睜開一隻眼睛,以鋭利的目光盯著希達,說出了最後一個問題的答案:“你是說,廢塔,對”
“帕露菲”沒等希達回話,莉諾卡先叫了起來,“那個東西是傳說而已啦”
“可是你爺爺相信廢塔是真的存在,而且那傢伙似乎確信自己已經掌握了廢塔的位置,這也是他最後一次離家的理由,”帕露菲仰起腦袋,看了眼枕在自己肚皮上的莉諾卡的臉,“除了廢塔,還有什麼能讓他放下最疼愛的孫女呢?”
“爺爺他……”莉諾卡欲言又止
“莉諾卡的爺爺沒有錯,我也覺得廢塔是存在的,這是我看了那麼多書得出的結論莉諾卡,你真的有個了不起的爺爺”希達像是在安慰莉諾卡般柔聲說道,就這麼過了一會,她再開口的時候又慷慨激昂起來,“而廢塔的位置,除了在那片雲海之中外,還有別的可能嗎?另外,最貼近雲海的下層空域,難道不是修船,僱傭傭兵翔士的最佳選擇麼?”
這麼說其實也沒錯,下層空域和較為安定的上層空域不同,由於接近天空底部的無盡雲海,下層空域的氣流狀況異常的複雜,如果把上層空域比作平流層的話,下層空域就是那對流層,強對流比比皆是,就連浮游大陸之間的位置都是不斷變化的,另外,由於接近是艾斯柯佳尼世界的最底部,下層空域也是第八粒子垂直循環的最下面一個環節,第八粒子濃度比上層要高得多,再加上天地戰爭時期在下層爆發了許多次大的戰役,大量的浮游大陸在戰爭中被摧毀,變成無數的碎片散落在整個空域那狂亂的氣流中,加增添了下層空域的不確定性傳說下層空域的浮游大陸數量本來是比上層要多的,經過天地戰爭之後,兩者持平了,不過因為下層空域的垂直高度範圍比上層要小,所以浮游大陸密度還是比上層要略微高一些
歷史上從來沒有某個國家能夠控制下層空域,因為那個地方就連浮游大陸這種死物都會耍滑頭,今天還在你的國境的底部邊線上,明天就順著氣流跑到很遠很遠的地方去了也正是因為這樣,下層空域是最適合流亡者的天堂
前提是你能在那裡活下來
“你真的明白下層空域是怎麼回事嗎?”徐向北盯著希達的臉,儘管他自己也是道聽塗說,卻依然裝出一副老神在在的樣子,“老天空”的派頭十足
“不知道啊”沒想到希達很乾脆的回答,“但是根據目前的狀況,難道去下層空域不是最理所當然的選擇嗎?作為熱愛所有傳奇小說的文學少女,我認為去那裡一定錯不了”
搞了半天,是想當然啊……
徐向北剛要吐槽,莉諾卡一拍甲板坐了起來,神色堅決的說道:“我要去我要去廢塔”
“我也贊成,”一直沒開口的辛西婭終於發表意見了,“不管是妄想也好,深思之後的見解也好,從結果來看並沒有錯,就說要找我和辛蒂的姐妹這點,下層地上軍的遺蹟比較多,自然也有可能獲得信息”
這回徐向北找不到話說了,其實他沒什麼所謂,布里多瓦王牌艦隊的火力都挺過來了,還怕個下層空域不成?
於是他說:“好,只不過我們要先修船,下層與上層完全是不同的概念,不管是走信風道還是硬闖上下層之間的風暴帶,這破船的狀況都很危險?”
莉諾卡抬眼望瞭望天,稍稍估算了下之後,贊同道:“也對,我們必須要先找個船塢”
“怎麼樣都好啦”希達興高采烈的說著,“反正傳奇就要開始了我終於能吃到有自己參加的傳奇小說了”
搞了半天,這才是你的目的啊
可是有人存心想打破希達的如意算盤
“不可能的,”多菲雷亞皺著眉頭,盯著自己手拿的茶杯裡的水平面,以無比失落的聲音如此說道,“什麼奪回自己失去的地位,這種事情,我絶對做不來啦”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5-6-29 23:16:35
076 王女們的思緒
同樣是該喝下午茶的時光,可布里多瓦帝都郊外通古斯莊園的茶室卻空無一人
莊園的主人,帝國二王女卡特雷亞正在自己的書房裡此時的卡特雷亞並沒有像往常一樣採用輕便實用的黑色軍裝上衣加黑長裙打扮,而是換上了裝飾著大量異常華麗的蕾絲邊的連衣禮服長裙,儘管長裙的主色依然是一如既往的黑色,卻在黑色當中夾雜著許多金色的絲線與花紋,就連蕾絲的邊緣都以金色細線縫合,顯得分外的華貴;禮服領口到腰部的扣線,是以寬邊的銀色綢緞加以裝飾,而銀色正是帝國王族的顏色
與禮服相應的是,在卡特雷亞那頭雖然華麗,卻與王族身份極度不符的金髮上,戴著一個纖細的銀色頭環,卡特雷亞的頭環和第一王女菲娜那代表帝國第一順位繼承人的頭環略有不同,除了中央的藍寶石之外,她的頭環上沒有任何多餘的裝飾,這倒挺符合卡特雷亞的實用主義理念而頭環之下,卡特雷亞那略顯張揚的雙馬尾也被放下,長長的金髮就如瀑布一般垂在王女的身後
卡特雷亞就這樣一副盛裝打扮,佇立在書桌前,午後的陽光透過她身後那寬大的落地窗照射進來,落在她那柔順的金髮上,樣原本就明亮的髮色變得加的耀眼,一片金色之中,銀質頭環上的藍寶石折射出的藍光點綴其中,無形之中為卡特雷亞的外表減了些許的浮華,增添了幾分典雅卡特雷亞藉著身後的陽光,仔細端詳著手裡的物件,異色的雙瞳中帶著往常很難見到的柔和,似乎還有一點點的感懷
被王女如此注視的,是夾在玻璃當中的一朵早已枯萎的百合,花的各個部分都因為失水而畏縮,顏色也變成了乾巴巴的黃褐色,但是那花的外形卻保存得非常完好,除了花莖下端那個摘花時留下的傷口,其他地方竟然沒有半點破損,夾著花的兩片玻璃也用金屬小心的封邊,邊框上還裝飾著細密的花紋,四個角上印著卡特雷亞的黑百合紋章
——花兒給你,看到那麼美的花,你就笑一笑嘛
“又睹物思人了麼?”拓婭溫柔的嗓音讓卡特雷亞抬起頭來,卡特雷亞的搭檔這時也是一副比往常加華貴的長裙禮服打扮,而且為了凸顯她和卡特雷亞的關係,這次的禮服不同於少女以往的全白配色,而是採用了白色面料加黑色蕾絲的設計,蕾絲的邊緣依然用金色細線鑲邊——在拓婭看來,那象徵著卡特雷亞的金髮;由於是王族的御用羽翼,拓婭的禮服上也被特許縫上一道銀色的緞帶,卻因為禮服白色的主色調而不甚明顯羽翼少女雙手交疊在身前,帶著溫柔的笑容看著自己的搭檔
“不,”卡特雷亞淡然應道,隨手將百合花的標本塞進書桌的抽屜裡,順手把抽屜關好,接著從書桌後面轉出來,走向自己的羽翼,王女走動的時候,用裙撐撐起的長裙輕輕的搖晃,“只是稍微懷念下童年罷了”
——菲娜姐姐總是學習啊學習,都不和我玩,卡雷姐姐你來了可太好啦
——卡雷,不要剪那麼漂亮的金髮剪了好可惜喲,你看我,就只有和大家一樣的銀髮,無聊死了所以求求你了,就算為了讓我看,也不要剪掉它,好嗎,好不好嘛
聽著腦海裡回憶的聲音,卡特雷亞用手將落到前面的長長的金色髮絲捋到腦後,臉上不自覺的流露出笑容
“童年啊,確實值得懷念呢”一直注意著卡特雷亞的表情的拓婭笑得開心了,她刻意贊同卡特雷亞的話語,聲音裡滿是戲謔的味道,“尤其是兩小無猜的玩伴,對?”
“拓婭”卡特雷亞也注意到了自己表情,趕忙板起臉孔,對自己的羽翼沉聲喝訴
“有什麼關係嘛,就當作是我們倆之間的小秘密好啦恩,就這樣下面是公事公辦時間”說完拓婭立刻收起笑容,換上屬於下僕的恭敬面容,她將一直抓在手裡的佩劍拿出來,雙手托起送到卡特雷亞面前,同時深深的彎下腰,畢恭畢敬的說道,“請王女殿下戴劍”
卡特雷亞接過劍,插在自己禮服腰部特製的扣環上——整個帝國,女孩之中有佩劍之權利的只有王族的嫡親,這是王女們的特權
掛好佩劍之後,卡特雷亞昂首闊步走出書房厚重的大門,拓婭緊隨其後
出門的時候早已守候在側的管家模樣中年人立刻湊了上來,在王女耳邊低聲說道:“米德特魯加艦隊集結的消息已經得到證實,他們……”
“現在沒有時間,國賓級別的宴會不允許遲到,我回來之前整理出一份詳細的報告送到執務室”卡特雷亞揮揮手制止了部下的報告,於是那人鞠躬之後就消失在走廊的拐角
卡特雷亞順著走廊一路走到山莊正門的大廳,她的十二名近衛翔士早已等候在那裡
十二名翔士都身披寬大的白色典禮斗篷,那斗篷將翔士們的手腳和身體都包裹其間,綴著金色邊條的下襬直達地板,與斗篷相連的帽兜則罩住了翔士們的臉孔;固定斗篷的護肩外緣縫著比斗篷短得多的披肩,披肩上綉著卡特雷亞的黑色百合紋章,披肩下端還綴著金色的流蘇近衛翔士的羽翼們也以同樣的打扮在各自主人的身後佇立,也排成一排,唯一不同的是她們的斗篷上還加飾了光魔工匠協會的徽記
見到卡特雷亞站在翔士們隊列正中間的多勒雷斯向前邁出一步,向著自己的主上鞠躬,莊重的報告道:“近衛翔士團全員到齊,隨時聽候調遣”
卡特雷亞點點頭,和拓婭一道穿過翔士們隊列當中留出的通道她經過多勒雷斯身邊的時候,翔士團團長向她低聲報告:“加布里艾拉是她妹妹假扮的,兩人長得很像,應該沒有問題”
卡特雷亞微微點頭
這時大廳的正門被僕人推開,與陽光一同湧入的風撩起卡特雷亞的金髮,同時也掀起了翔士們斗篷的下襬王女殿下和她忠誠的衛士們就這樣迎著風和陽光,邁入莊園的庭院,走向早已準備好的車駕
……
“奪回地位什麼的,這種事情我絶對做不來的”面對眾人訝異的目光,多菲雷亞再一次大聲喊著,顯得有點歇斯底里
“多菲……”莉諾卡呢喃著從甲板上站起身來,似乎想到多菲雷亞身邊去
“別過來”多菲雷亞大聲喊著,像是畏懼著什麼似的向後退,結果撞倒了毫無準備的莉莉亞,女僕少女手中的茶壺在甲板上摔了個粉碎,嚇得莉莉亞趕忙跪下去拚命的道歉
可多菲雷亞並沒有注意到莉莉亞的動作,她只是蜷縮著身子,不斷的重複著“別過來,別過來……”
“多菲,你怎麼了,這兩天你很不正常啊”徐向北關心的問道,“到底怎麼回事?”
“我一直都不正常一直都”多菲雷亞似乎被觸動了開關,再一次歇斯底里的大喊起來,“就是因為不正常接觸過我的人才都不在了不是離開了,就是死了,都不留在我身邊全部都不在了呀
“卡雷也是,岡扎雷斯也是,丹布朗爺爺也是,還有只是剛剛見了個面的禿子爺爺,還有,還有……”
說著少女眼中流下了淚水,目光也變得好悲傷好悲傷,嗚咽了好一會才說出接下來的話語:“還有薇拉希拉也是……”
薇拉希拉?海誠的那架飛機麼?就在徐向北疑惑的當兒,辛西婭的手放到了他的肩膀上,於是少女的聲音在他腦海裡響起
【薇拉希拉是王室準備給多菲殿下的羽翼,按照慣例從十歲開始剛剛啟動的羽翼少女就和多菲殿下一起生活,直到殿下成年後的契約儀式但是多菲殿下有恐高症,所以最後和殿下一起生活了好幾年,已經成為摯友的薇拉希拉被轉配給王室的旁系貴族,就在國內動亂開始之前,那貴族和薇拉希拉一起喪命於和米德特魯加的邊境衝突】
徐向北不由得嘆了口氣,多菲雷亞應該是覺得,那也是自己的過錯
“所以,所以……”多菲用手背輕輕拭去臉上的淚水,用喊得嘶啞了的聲音繼續說道,“那種那麼難的事情,我絶對做不到,只會繼續害死多多的人而已,就連你們大家……”
“我們知道啊”忽然,希達打斷了多菲的話語,她搶在多菲逃走之前,抓住了銀髮少女的手臂,蹲了下來盯著多菲眼眸,“做不來的事情,不要去做就好了嘛,我剛剛也只是在開玩笑而已啊”
你明明是認真的
“這個世界上,也有傳奇小說是描寫出逃王子快樂的流浪經歷的哦而且,”希達臉上帶著溫柔得不得了的笑容,她將少女的手輕輕按在自己的胸口,“你感覺到了嗎,我的心跳我就在這裡哦,我是活生生的,我還陪伴在你身邊,大家也是一樣所以,說什麼你身邊一個人沒有,我們會傷心的哦”
多菲愣愣的看著希達的臉,顯得有些不知所措,但是司書少女的體溫和信條,確確實實的通過她的掌心傳達到了她的腦中
“啊,哼,那個,”徐向北好像對現場的氣氛有些不適應,只得一邊撓腦袋一邊裝模作樣的清了清嗓子,才接著說道,“那邊那個女孩,你開飛船的技術不錯嘛,不知道你想不想找個工作?要知道,我的船舵手不夠,碰到要開戰的時候就分不出人手來開船了,情況糟糕得很吶”
“月光舟明明是爺爺留給我的船……”莉諾卡不滿的嘟囔著
“啊,是,沒錯,所以請問船主閣下,你願意多僱請一名熟練的操舵手麼?”徐向北繼續裝模作樣的對莉諾卡說
莉諾卡也有樣學樣,小女孩裝成熟的樣子說實話滿搞笑的:“哼嗯清嗓子,我們船也沒有餘糧啊(黃世仁你饒了我BY作者),不過,只要技術夠好,還不會和我打架,那還是勉強可以考慮考慮……”
徐向北轉向多菲雷亞,豎起大拇指往莉諾卡那裡一指,完全背棄了剛才小女孩的“演技”,輕描淡寫的來了句:“她這麼說了”
多菲雷亞雙眼再次濕潤,她撲進希達的懷裡,盡情的哭了起來
“乖孩子”希達摸著多菲雷亞的頭,以充滿母性的腔調安慰著多菲雷亞,“我知道你已經很努力了,所以,以後輕鬆點”
而徐向北則拍了拍多菲雷亞顫抖的背脊,輕聲說道:“我想現在說這句話最合適了,歡迎你加入月光舟”
少女的肩膀顫抖得厲害了
作者: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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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6-29 23:16:57
077 新的航向
看了看還在希達的懷裡小聲嗚咽的多菲雷亞,徐向北稍稍聳了聳肩他自覺安慰女孩子不是自己的強項,畢竟作為宅男樣本在穿越之前他和真實的女孩子接觸的經驗無限接近於零——不是每個宅都能有宗一郎那種級無敵強力運氣的這個請去看《幸運星》BY作者
所以這活就交給此時向周圍無限制的投射母性光輝希達,徐向北把頭轉向另一邊,看著趴在莉諾卡身後懶洋洋的曬太陽的帕露菲,在恩萊科不在的時候,大狗應該是這艘船上社會經驗最豐富的了,接下來的事情找他商量最合適
儘管決定了要去下層空域,卻依然有一大堆具體問題要研究
“那麼,”徐向北看著大狗半開半閉的眼睛,擺出鄭重其事的姿態,用商量的語氣繼續說道,“首先我們來看看哪裡可以找到可以用的船塢”
帕露菲抬起腦袋,大大的打了個呵欠,然後才轉過來正臉對著徐向北:“其實船塢什麼的並不是一定要,只要選好下降的通道,以現在月光舟的情況其實也能進入下層空域”
徐向北和莉諾卡一起看著帕露菲,兩人都是一副不明所以的樣子
於是大狗有些無奈的對二人解釋道:“其實只要往米德特魯加的上行信風道群去就可以了,我們只要在信風道外順著信風道往下航行就好了下行信風道周圍往往是劇烈的上升氣流,所以天氣一般非常惡劣,常年雷雨交加,特別是風暴層一帶,那簡直不是船跑的地方,可是上行信風道周圍由於氣流補償作用,多是下沉氣流,天氣狀況反而穩定,風暴層一帶也比其他地方安定很多,航行難度大減”
大狗這麼一說,徐向北想起中學地理課上學到的關於氣旋和反氣旋的描述,立刻就理解了大狗的意思,莉諾卡拖著下巴想了一會,臉色也驟然明亮,“嗯嗯”的直點頭
“可是,我們還是需要修船?”這時候忽然殺出個程咬金,辛西婭站在徐向北身後,若有所思的說,“月光舟這樣的條件,到了下層空域恐怕比較吃力,就算不增加本艦的自衛火力,至少把裝甲給修復下?”
莉諾卡又“嗯嗯”的點頭,接著小女孩像是想到了什麼,接上辛西婭的話頭:“而且動力系統的改進也應該趁早完成,那樣至少到了下面打不過還可以跑的說……”
這倒是真的
眾人的擔心不無道理,下層空域是個混亂的地方,迪亞加拉儘管黑道橫行,但是好歹是貝爾德大公國的官方領土,統治迪亞加拉的公爵閣下雖然出於自己稅收方面的考慮,對腳底下發生的事情不加干涉,卻依然通過授予大幫會的頭子官方職位的方法,對自己的領地進行著監控
在下層空域就沒了這層桎梏,原本生活在地下的人們可以肆無忌憚的在陽光下活動,浮游大陸上的大型幫派往往通過不斷的兼併最後發展成統治一方的龐大組織,之後這些幫派有的轉變為控制單個大陸的城邦式政府,這些政府往往由於下層的狀況太過混亂而很快倒台,有的則比較聰明,轉變成大型商會,只控制商品貿易,不進行統一的統治,這些商會往往擁有自己的武裝,和佔據浮游島橫行天空的海盜幫尖鋭對立,戰事不斷另外還有諸如礦業大陸的礦工聯合會,四處流竄有錢什麼都干的傭兵團,殺手行會,以尋找上古地上軍遺產為生的寶物獵人,各國的通緝要犯等等等等
曾經有一次,一位貨真價實的老天空在酒館裡跟徐向北說大概是因為遺傳,徐向北酒量不差,在下層空域,每次出航就沒有不見血的,真是舔著刀子過日子……說完那老天空還衝徐向北驕傲的亮了亮他胸口那七個傷口,說那就是下層空域給他的勛章
想到那老天空的話語,徐向北拍了拍腦袋,半開玩笑的說道:“要不我們乾脆干徹底一點,僱些船員,徹底的武裝一番再下去好了”
“這未必就好,”徐向北剛說完,帕露菲就翻了翻白眼,反駁道,“你知道這艘月光舟為什麼被設計成一個人就能操縱麼,這套高自動化的系統可是讓這船的造價憑空提高了不少呢在最初的下層空域之旅中,老頭子就是因為僱傭了些不能完全信任的傢伙而狠狠的吃了幾次虧啊所以這艘月光舟的成員,從來都是寧缺勿爛,全部採用可以信任的友人”
“這樣啊,”徐向北聳聳肩,反正他也是開玩笑而已,何況這條船上男人那麼少,他才巴不得這種狀況永遠持續下去呢,就在這時候他突然想起一個問題,於是如實問了出來,“這條船一點火力沒有,弗朗西斯老頭子是怎麼在下層空域生存下來的?”
聽了徐向北的問題,帕露菲咧開嘴,看起來有些得意,露了一個笑容之後,大狗仰起頭,看著天空,半分懷念的感嘆道:“那個時候月光舟上的成員,說實話,可是比現在要強大得多呢”
徐向北愣了愣,隨即有些無奈的笑笑,他忽然意識到,現在月光舟的成員構成,能連著闖過兩道難關才是真正的奇蹟——看起來連續闖過危機,讓自己又有些得意忘形起來
“這個不必擔心啦,只要旅程繼續,炮手會有的,強大的夥伴也會有的,一切都會好起來的……(偉大布爾什維克導師萬歲BY作者)”希達插進對話,微笑著的司書少女懷中,多菲雷亞也已經抬起頭來,正在輕輕的擦著眼淚
“這也是傳奇小說裡面的橋段?”徐向北忍不住吐希達的嘈說起來好像徐向北最喜歡的SRPG遊戲裡也是這樣的啊,隨著主人公旅程的繼續,個性又強力的同伴們一個個加入,最後一起推倒大魔王或者大反派
希達有些不高興的皺起眉頭,抗議道:“我可是在鼓勵大家,讓大家打起精神來耶,辜負別人的善意是不對的再說,是不是傳奇小說裡的橋段又何妨呢,你們在這裡嚇擔心也改變不了什麼不是麼,順其自然不好麼?”
這番話說得徐向北啞口無言,最後只得聳了聳肩了事
希達說得對,順其自然好了
“那麼,我們就先維持目前的航向,我記得現在和我們航線最接近的浮游大陸是奎賽爾,”徐向北說著望向一直坐在自己身邊充當眾人談話時的背景的辛德蕾拉,得到少女點頭回應之後,他接著說,“奎賽爾現在大約在我們的012航向上,俯角是……”
“負十二度”辛德蕾拉輕聲說
徐向北輕輕摸了摸辛德蕾拉的頭,少女則衝自己的搭檔眨巴眨巴眼睛,隨即晃動額頭摩擦著徐向北的手掌
“那麼我們就往那裡去,碰碰運氣看能不能租到個能用的船塢,實在不行就繼續往前越過貝爾德的國境,到另一邊的小國去試試然後還可以試試看能不能買到點像芙鈴一樣的自律式兵器”徐向北為這次討論做總結,“在那之前我們就先把目前能做的修復工作完成……”
“啊,那個……”他的話音剛落,一直站在眾人身後的莉莉亞立刻接口,由於茶壺被打碎了,少女站在那裡一直是一副心神不寧的樣子,“我、我這就去告訴恩萊科先生的航向”
說罷少女慌慌張張的轉身,跳進甲板上的開口,啪嗒啪嗒的腳步聲隨即遠去
而另一邊扶著遮陽傘的梅加耶拉一副很沮喪的樣子——剛剛她稍一猶豫,就讓妹妹搶了先,少女遺憾的將目光從妹妹消失的洞口收回,卻發現希達正用充滿笑意的目光盯著自己,於是梅加耶拉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了頭
“我去從貨倉裡搬材料,”莉諾卡說著也站起來,一邊拍拍屁股一邊對帕露菲招招手,“帕露菲,來,我們幹活了”
帕露菲應了一聲,也跟著站起來,大狗在跟著莉諾卡跳進船艙之前,盯著徐向北看了好一會
徐向北不由得猜測,大狗是在對自己為整條船拿主意感到不滿麼?看起來也不太像是那麼回事
徐向北剛剛不過是將自己帶入成了RPG遊戲的主角,不自覺的就把自己擺在了做決定的位置上
不過,總要有人做決定的?想到這徐向北就晃了晃腦袋,將帕露菲的眼神趕出了自己的腦海,也站起來,對自己的兩名羽翼少女說:“我們也繼續開工,老讓炮塔缺這麼一半也不好看,對”
“說得也是呢”
“恩”兩名少女以各自的風格回應著
“那麼,我們就到前面的甲板上繼續享受下午茶時光了”希達拉著多菲雷亞的手,理所當然的說道
“這……”多菲雷亞看起來還有些猶豫,一副很想找點活幹的樣子,“我……”
徐向北像趕蒼蠅一樣揮了揮手,催促道:“去去,反正現在也沒有你們倆能幹的事情”
這時候,月光舟的船體,微微晃動,開始對準的航向
眾人的旅程,還在繼續
艾斯柯佳尼的歷史又翻開了的一頁……(向北的征途是那星辰大海BY被拍飛的作者)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5-6-29 23:17:15
078 女王的國宴
讓我們再次把目光從剛剛確定了下一步的徐向北他們身上移開,轉到帝都
就在月光舟轉向的同時,一隊車駕正穿過布里多瓦帝都王宮的正門整個隊伍的核心是一輛漆成全黑色的四輪馬車,馬車的車門上紋著帝國二王女卡特雷亞的百合紋章,與卡特雷亞平時乘坐的馬車不同的是,這輛馬車的邊線上都裝飾著代表皇室的銀色條紋,車輪上則鑲嵌著金色的邊條,馬車的車轅上也多了許多的裝飾,拉車的四匹駿馬全部身披銀黑兩色的馬衣,看起來既華麗又高貴
馬車前後各有六排騎士分別擔任開路和斷後的任務,那是卡特雷亞的近衛翔士和他們的羽翼,每一排騎士都由四騎組成,近衛翔士們的羽翼騎行在隊伍的內側;外側的翔士們手裡都舉著布里多瓦傳統的典禮用儀仗矛,長達四米的長矛的頂部裝飾著象徵著帝國的三頭禿鷲——傳說帝國開國女帝赫拉的羽翼正是由此神獸幻化而成,禿鷲下面的橫桿上掛著狹長的旗幟,前後各六面的旗幟上交替紋著帝國軍徽,王室的徽記以及卡特雷亞自己的百合徽記
穿過王宮庭院的風撩起長矛上的旗幟的同時,也吹動翔士們的斗篷,這支隊伍以緩慢莊重的步伐走向王宮大殿前的廣場
此時廣場上早已擺滿了一張張桌子,帝國的旗幟繞著廣場插了整整一圈,在銀色鎧甲外披著紅色典禮袍的衛兵環繞著整個廣場站了三圈,廣場後方的王宮大殿正門兩側的牆壁上,掛著巨幅帝國國旗和軍旗廣場內已經聚滿了人,盛裝的貴族和他們的近衛翔士們佇立在桌子之間,大多數人正手裡端著高腳杯在互相致意寒暄,侍者和女僕們就像是辛勤的螞蟻一般熟練的穿行在貴族和翔士老爺們中間
卡特雷亞的車駕在廣場入口停穩的瞬間,司儀官高喊:“御前侍衛長,帝國艦隊千翔長,幻翼翔士,貴族院聽政,南十字天區代總督,帝國子爵,帝國二王女,卡特雷亞•德•拉•布里多瓦殿下駕到”按照帝國的習慣,正式場合人物的頭銜排列是:軍職,騎士階級,政務,最後到爵位和家世
其實這根本不用司儀官喊,嗅覺敏鋭的貴族們早就察覺到“陰陽魔女”的到來,卡特雷亞因為她鎮壓議會派的一系列行動,此時風頭正盛,就連大貴族派和支持第一王女菲娜的正統派都要讓她三分,而卡特雷亞那華麗的外表是吸引了一干對“陰陽魔女”的恐怖毫無概念、妄圖以男子氣概馴服帝國第二美麗的美人的二世祖們的全部注意力,這幫太子黨中最膽大妄為的那些打一看到卡特雷亞的儀仗,就暗中往廣場的入口溜,而他們的父輩們則只能看著孩子的背影無奈的搖頭
卡特雷亞在禮儀兵的攙扶下走下馬車,披散在她身後的那頭金髮立刻引來一片讚歎聲——王室正統是一回事,這並不影響金髮的美感拓婭緊跟著卡特雷亞下了車,一身純白的羽翼少女也立刻獲得了相當數量的色迷迷的目光,二世祖們都不約而同的幻想自己未來的羽翼也能有這般風姿拓婭對每個注視著她的人回以笑容,邁出儀態端莊的步伐跟在卡特雷亞身後而在兩名少女之後,將馬匹和儀仗矛交給侍從的近衛翔士們緊緊跟隨,二十四個罩在華麗斗篷裡的身影在會場中散發著強力的壓迫感
其他貴族的近衛翔士今晚都盛裝打扮,一入會場就脫下斗篷,像一名貴族那樣融入到人群中,唯有卡特雷亞的翔士們依然將自己緊緊裹在斗篷裡,忠誠的侍衛在自己的主君身側
就是因為這樣,那些二世祖都因為畏懼近衛翔士們散發出來的壓迫感,乖乖的放棄了上來搭訕的打算,眼睜睜的看著王女一臉冷漠的從自己面前走過
“這是赤裸裸的示威啊”廣場一角的某張桌子前,掌管貴族院的威廉公爵一邊看著進場的卡特雷亞,一邊搖頭道,“看起來陰陽魔女最近過得滿順心的嘛”
威廉公爵身邊的海德侯笑了笑,輕輕抿了一口高腳杯裡的紅酒,接過話茬:“看那架勢,待會她要是行刺菲娜殿下和賽菲莉亞女王,隨後宣佈奪權,我也一點也不會奇怪”
“哎,”公爵嘆了口氣,搖搖頭,“如果真是那樣的話,我們可就少了很多麻煩了可惜的是,魔女的智商不比貴公子,這種自不量力的事情,只怕她是永遠不會做的?”
聽到公爵如此調侃自己的孩子,海德侯倒也不生氣,反而是露出了些許的無奈:“犬子要是有如此魄力,我也可以瞑目了,怎奈本人調教無方,只怕我家世襲數代的領地要斷送在這敗家子手上啦……”
“不必擔心,”公爵剛說完這個詞,一名侍者恰好走過他身邊,於是他止住了話頭,順手從侍者手裡的托盤中取走一杯蘇打水,再目送侍者走遠,才接著說,“如果一切就像十九年前發生的那一次一樣順利,海德領至少三十年的穩定還是可以保證的”
“感謝公爵閣下的庇護”海德侯向著公爵微微鞠躬
……
卡特雷亞對宴會角落裡的這番對話毫無察覺,她在侍者的帶領下,進入整個光場前部專門為她準備的區域,並在最靠近大殿正門的桌子旁站定,左手按著腰間的劍柄,昂首挺胸的肅立著,等待著宴會的主人的登場
剛剛由於卡特雷亞的到來而變得鴉雀無聲的會場漸漸的又開始嘈雜起來,上千人的竊竊私語構成的嗡嗡聲充斥著會場的每一個角落貴族們或互相之間交頭接耳,或繼續被打斷的寒暄,卻沒有一個人上前與帝國王室第二順位繼承人搭話
拓婭輕輕上前一步,胸口緊貼著卡特雷亞的後背,在自己的搭檔耳邊用戲謔道:“看來我們又被孤立了呢”
卡特雷亞嘴角上揚,輕聲回了一句:“拓婭你錯了,我們不是又被孤立,是一直都被孤立……”
其實這話不完全對,就在這個帝都,在這些貴族們當中,在皇宮裡,也曾經有一位小小的少女肯像現在侍衛在側的這些親信們一般,靠近擁有不詳之眼的卡特雷亞,可惜那位少女現在已經不在這裡了
就在這時候,一直靜靜的站立在大殿正門一側的主司儀官抬起長長的司儀棍,用棍子圓圓的底端狠敲了三下殿門前的地板,敲擊產生的聲波通過中空的棍子的放大,迴響在整個廣場上,一下子就將廣場上的嘈雜壓下,隨即主司儀官那響亮清晰的嗓音迴響在整個王宮內院上空
“賽菲莉亞女王陛下到”
話音剛落,王宮內院城牆上,等待多時的管絃樂隊吹響了號角,在雄壯高貴的樂聲中,王宮大殿那鍍銀的大門緩緩推開,身著以銀色綢緞縫製的長裙的賽菲莉亞女王在披掛銀色斗篷的侍衛的簇擁下走出大門,女王身後那四米長的裙襬的邊緣抓在五位侍女手中,侍女們都身穿華麗的白色禮服長裙,銀色的綬帶從她們的肩膀斜跨到腰際——整個帝國,也只有女王陛下的貼身侍女被允許使用這種規格的打扮
賽菲莉亞在侍從和侍女們的簇擁下,緩緩走下大殿前那九十九級光滑漂亮的大理石台階,向著已經停在廣場另一側的台車走去,經過卡特雷亞身邊時,她稍稍停下腳步,居高臨下的看著自己的女兒,以毫無溫度可言的聲音說道:“你幹得不錯,卡雷,不辱王女的身份你應該知道,我從來都沒有因為你是私生子,或者你的髮色而輕視你,所以請你繼續回應我的期待,我的女兒喲”
卡特雷亞強壓下心中的“你說謊”的尖叫聲,畢恭畢敬的彎下腰,朗聲應道:“謝陛下,兒臣緊遵聖命”
賽菲莉亞威嚴的點點頭,開始蒼老的面容中沒有一丁點的笑意,她不再看自己的女兒,又邁步向前走去
就在女王陛下一行快走到廣場正中間的時候,主司儀官再次用手裡的棍子敲了一下地面,報出了另一串名號:“帝國王儲,第一王女菲娜•德•拉•布里多瓦就和女王一樣,帝國王儲就是菲娜的唯一職位殿下到”
身穿藍白兩色禮服的菲娜應聲從大殿正門中走出,由於目前的身份還是王女,她和卡特雷亞一樣都只被允許在禮服上縫製一小段銀色的緞帶,卡特雷亞的緞帶被縫在扣線上作為裝飾,菲娜的禮服則將這段尊貴的銀色緞帶做成了禮服的腰帶和賽菲莉亞比起來,菲娜身邊的侍衛整整少了一倍多,身後的裙襬也按照帝國規制只有兩米半,抓著裙襬的侍女也只有區區兩名唯一不同的是,菲娜的身邊還跟著一位留著清爽齊耳短髮的少女,少女身穿女僕裝,手腳纖細身材嬌小,看起來就像是十二三歲的小女孩,可是她手臂上佩戴的純銀色的袖章卻揭示了她的身份——那袖章和拓婭胸前的銀色緞帶都代表著同樣的意思,那名少女是菲娜的羽翼(米亞登場,撒花BY作者)
菲娜步下台階之後,同樣在卡特雷亞面前稍事停留,和高傲並且面無表情的女王殿下不同,菲娜臉上的決絶當中混雜著一點點的悲傷:“卡雷,我知道你和多菲的關係很好,但是帝國的王道和正統是必須維護的,所以……”
“我知道,王姐殿下”卡特雷亞打斷菲娜的話語,腰肢深深的向前彎下,語氣依然是畢恭畢敬,“我會全力配合對廢棄王女的搜捕行動的”
聽到卡特雷亞用“廢棄公主”來稱呼二人的妹妹多菲雷亞,菲娜臉上的決絶有那麼一瞬間崩潰了一角,露出了些什麼,卻立刻又恢復了原樣,再開口的時候她已經完全是一副居高臨下的語氣:“是嘛,那期待你的佳績,王妹閣下”
說完菲娜再一次昂首挺胸,跟在母親後面向著廣場另一頭的台車走去
卡特雷亞咬咬牙,抬起頭來的時候神色又恢復了正常
——姐姐啊,你的正直和善良,我看在眼裡
——可是有些人不同,總有一天這些人必須要為他們的骯髒和卑鄙付出代價
想到這裡,卡特雷亞的左手握緊了劍柄
——為了達到這個目標,我願意支付一切代價,包括勸說我保留了這頭金髮的那位少女
——如果有惡魔的話,我願意獻出我的靈魂,如果神明存在的話,希望他能寬恕我
這時,賽菲莉亞和菲娜已經登上台車的頂部,台車在十二名衛士的推動下,緩緩的向著廣場中央移動,賽菲莉亞女王即將發表她繼位以來的第十九次國宴講話
女王的宴會在與會者們各自迥異的思緒當中,開始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5-6-29 23:17:33
079 風起雲湧的航路(1)
月光舟決定前往奎賽爾之後又過了三天,這一路月光舟走得還算順利,沒碰到追兵也沒碰到海盜,多菲雷亞的情緒也漸漸的恢復到能和莉諾卡打架的地步了,總而言之一切似乎就像希達說的那樣,正向著好的方向發展
這天半夜,輪到徐向北值夜班,所以再被辛德蕾拉叫醒之後,徐向北走出自己的臥室,沿著長長的通道向著艦橋走去,辛德蕾拉本想跟過去,可徐向北看她那想睡得不得了的樣子,把少女趕回床上去了,結果徐向北出門的時候辛德蕾拉已經再一次跌入了夢鄉由於艦體的全封閉式外殼尚未完全修好,走在通道里一陣陣輕風不斷的從徐向北身邊掠過
走進艦橋的瞬間,徐向北第一眼就看到操舵台上的那抹銀色,那是多菲雷亞的長髮在反射著從艦橋上方敞開的裝甲板裡傾瀉而下的月光,少女安靜的坐在月光中,仰望著清朗的夜空,皎潔的月光鋪灑在她周圍,渲染著一種純潔又神聖的氣息
也許是聽到腳步聲了,多菲雷亞回過頭,看著徐向北,臉上帶著一點點疑惑,似乎一下子沒反應過來徐向北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喲,我來換班”說著徐向北也爬上操舵台,手扶著多菲雷亞身後的椅背的邊緣,對少女露出笑容
多菲雷亞眨巴眨巴眼睛,一副很驚奇的樣子,她依然坐在椅子上,沒有讓位的意思,只是低聲呢喃:“已經這個時間了麼?怎麼會……”
“是辛蒂叫醒我的,你不會在懷疑辛蒂的計時系統?”
多菲雷亞撇了撇嘴,辛德蕾拉的計時肯定不會出錯,這點她當然清楚,於是她嘆了口氣,應道:“說得也是,如果這孩子也有那樣的計時系統就好了”
說著多菲雷亞一撐椅子的扶手,站了起來讓出座位,然後站在旁邊,輕輕的撫摸著裸露著原木的顏色和紋路的舵盤,露出像是在和老朋友敘舊般的神色——看起來,“這孩子”指的就是月光舟上為了輔助舵手而專門裝備的自律系統了
看著多菲雷亞此時那柔和的側臉,徐向北不由得想,讓多菲留下來開船還真是個正確無比的決定啊
想到這微笑也爬上他的臉頰,他一邊以溫柔的目光注視著多菲雷亞,一邊坐進多菲雷亞讓出的座位裡,於是月光舟的空識瞬間湧入他的腦海,周邊的情況一覽無餘
徐向北開始按著習慣利用空識搜索周邊可能存在的威脅
“那個,夏亞,我問你哦,”多菲雷亞並沒有立刻離開,而是繼續站在原地撫摸著舵盤,用猶豫不定的聲音問道,“我真的可以留在這裡操縱月光舟嗎?”
徐向北停下搜索周圍的活動,有些疑惑的看著多菲雷亞的側臉,心裡揣測難不成她這兩天的笑臉其實是裝出來的?徐向北小心的斟酌著詞句,稍微想了下才開口:“這個嘛……”
“我知道,”多菲雷亞聲調提高了一點打斷了徐向北剛開了個頭的話語,隨即又低了下去,“我知道的,碰到戰鬥的時候你和莉諾卡要上天,恩萊科爺爺要對付登艦的敵人,要是沒有我,月光舟就只能在這孩子的操縱下走直線了,所以現在沒有我不行……但是,就像希達說的那樣,隨著旅程的繼續,月光舟上的人必定也會越來越多,到了那個時候,到了那個時候一定就不再需要我了……”
說著多菲雷亞垂下目光,長長的睫毛幾乎擋住大半個瞳孔,沉重的憂鬱和不安籠罩著她精緻的臉頰,原本就嬌小的身影看起來加的單薄,彷彿要消散在月光中一般
徐向北伸出手去輕輕撫摸著多菲雷亞的腦袋,以明快的語調對少女說:“你就別在這自怨自艾了,雖然你說的確實也是月光舟的實情,但是我以我這麼多年走天空的經驗告訴你,你絶對是操作月光舟最合適的人選”
“這麼多年走天空的經驗”當然是吹出來的,但是徐向北覺得自己的判斷不會有錯,畢竟在迪亞加拉的時候,眼前的少女可是輕而易舉的就將月光舟毫髮無損的開進了聚集在一起浮空島群中,至少他自己就做不到這點
起先多菲雷亞還將信將疑的盯著徐向北的臉直看,可因為徐向北講的都是自己內心的真實想法,多菲雷亞的臉色終於逐漸明朗起來,少女的聲音聽起來像是大大的鬆了口氣:“對不起,剛剛我有點不安,因為……因為我到現在為止,沒有幾件事情是能做到最好的,劍術和兵棋推演總是輸給卡雷,政論問答也比不過菲娜……所以……謝謝你”
“啊,方便告訴我你是為什麼道謝的麼?”徐向北有些不解,多菲雷亞這個“謝謝你”,出現得未免太突兀了
“有很多哦,”說著多菲雷亞忽然動了起來,銀髮的嬌小少女一屁股坐上了徐向北的膝蓋,背對著徐向北晃動著一頭在月光中閃亮亮的銀髮,用撒嬌的語氣說道,“你要從哪一個開始聽呢?”
“喂喂,作為帝國的王女這麼幹可是有失身份的哦”徐向北把少女的舉動當作開玩笑,也用逗趣的語氣回應著
“我已經不是布里多瓦的王女了這可是你說的”一聽徐向北的語氣,多菲雷亞不樂意的開始鬧變扭,還刻意扭動著身子把屁股向後挪了挪,直到兩塊媚肉緊緊的貼上徐向北的盆骨為止,“而且我接下來要說的話很長很長耶只有你坐著卻讓女士站著,這太沒有道理啦”
徐向北剛要吐槽,轉念一想覺得何必呢,這又不是推倒,而且有個蘿莉心甘情願的讓你抱,還把人家推開,這不是裝逼是什麼……
這麼一想他就釋然了,抱一抱而已嘛……
於是他放棄了勸說的年頭,伸手環上了多菲雷亞的腰
一開始少女“哇”了一聲,似乎沒料到徐向北會這麼幹脆,緊接著她搶在徐向北之前反應過來,用手扣住了徐向北的手臂,不讓他把手抽走
然後少女整個人往後一靠,背脊緊貼著徐向北的肚子,腦袋靠到徐向北胸口
徐向北清晰的感覺到了自己的心跳,原本很自然的動作也變得有些拘束
環在手臂裡的少女的腰肢是那樣的纖細,手掌下面少女的腹部像天鵝絨一般柔軟,加上隔著衣服傳來的體溫,徐向北不由自主的有種想要狠狠的揉一揉少女的肚子的衝動
多菲雷亞的銀髮順著領口溜進了徐向北的衣服裡,撓得徐向北的脖子和肩膀酸酸的,混著些微少女的汗味的髮香源源不斷的鑽進徐向北的鼻孔,讓徐向北感到一陣又一陣的飄飄然
兩人就維持這樣的姿勢過了好一會兒
“真讓人懷念呢,自從照顧我的老奶媽回家休息了之後,就再沒有人這樣抱過我了”
“是嘛”徐向北抱著少女,在她耳邊輕聲回應這孩子只是在渴求他人的溫暖罷了,想到這裡,徐向北不免有些遺憾
多菲雷亞忽然笑出聲來:“好奇怪呢,平時我明明那麼怕高,卻到了迪亞加拉才猛然發現,我居然已經被你抱著飛了那麼遠的路程了……真的非常非常的奇怪……”
徐向北也跟著笑了,他接過少女的話頭:“那沒準是因為,我每次抱你飛行,你都在生悶氣,所以沒功夫害怕了……”
“過分,你這麼說不就顯得我很沒氣度,總是在生氣了嗎?”
“你的確是總是在生氣啊……”徐向北話還沒說完,多菲雷亞就扭動著身子撒起嬌來……
鬧了一會兩人終於再次安靜下來,一起坐在椅子上仰望著星空
過了一會,多菲雷亞再次開口的時候,卻讓徐向北驚出一身冷汗:“我一直很奇怪,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你是怎麼跑進我的浴室來的?明明浴室周圍警戒很嚴密的呀,我入浴前也有人仔細的檢查過裡面……”
這……徐向北瞠目結舌,腦袋一瞬間停擺——總不能說我是穿越的,可是又實在是編不出別的藉口……
好在多菲雷亞之後立刻想起了那時發生的、別的事情
少女的聲音忽然低了下去,還帶上點羞澀的意味:“還、還有,那個時候,你難道是真的想、想那樣做嗎?”
這下徐向北也連帶著不好意思起來,推倒辛德蕾拉是一回事,霸王硬上弓是另外一回事……徐向北耳朵二話不說紅了起來,腦袋裏的思路也變得一團糟——現在想一想,自己當時還真是幹了件不得了的事情啊……
窘迫之間,徐向北隨便從腦子裡揀了個問題丟了回去:“這個……還說我呢,你那個時候不也是說了很不得了的話語嗎?什麼自報家門就可以……”
“啊哇、啊哇那是、那是”少女的身體也僵硬起來,手忙腳亂的打斷徐向北的話語,高聲嚷嚷著,“你別會錯意啊我才不是那個意思,你不要亂理解啊那是……那個時候是……”
多菲雷亞的聲音又像是泄了氣的皮球似的低了下去:“那、那是,反正都沒辦法了,抵抗也沒有用,所以就只好……聽任擺佈了……所以才……”
由於她的聲音實在太低了,以上這整句話徐向北只聽到了前面兩個字,於是他追問了一句:“那是什麼?之後我沒聽見……”
多菲雷亞狠狠的用胳臂肘頂了徐向北的肚子一下,開始耍賴:“什麼也沒有那什麼都不是”
就在這時候,月光舟共享過來的空識裡,一些異狀吸引了徐向北的注意力
他一把抓住多菲雷亞的腦袋,將小女孩的頭拉向自己的臉
“哇哇,你要幹嘛……”最初的驚慌之後,多菲雷亞忽然滿臉通紅,一邊停止掙扎一邊說道,“我……我還沒做好準備啦……”
徐向北才不管那麼多,他多菲雷亞的腦門貼上自己的腦門,讓月光舟的空識順著自己傳導過去,同時對多菲雷亞說道:“351航向,大概正一度二分的仰角,看到沒?”
多菲雷亞不明所以的照做了,於是……
“那是……那麼多船聚集在一起?”
多菲雷亞瞪大眼睛,將質詢的目光投向徐向北
“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看起來也不像海盜……不過,不管怎樣,看來今晚不會那麼平靜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5-6-29 23:17:49
080 風起雲湧的航路(2)
徐向北掀起操舵台旁的傳聲筒的頂蓋,就開始喊話:“恩萊科先生?醒醒老爺子,這邊出狀況了”
恩萊科老爺子並沒有選擇月光舟的乘員艙作為自己的居室,執意要在月光舟的後部瞭望室擺下自己的鋪蓋卷,理由是後部瞭望室和艦橋有直通的傳聲管,艦橋發現異狀之後呼叫起來比較方便,又不會驚動住在乘員艙裡的其他人,最適合在夜間處理緊急狀況
說白了老爺子是管家當出職業習慣了,凡是都站在儘可能減少主人的困擾的角度去考慮
徐向北這邊剛喊完,那邊老管家的回答就順著傳聲筒反饋回來:“夏亞先生,請問有何吩咐”
聽到這聲音的瞬間徐向北犯疑惑了,這老頭真的剛起來嗎?老人的聲音分明給人一種他一直在傳聲筒那頭聽候調遣的感覺,讓徐向北直懷疑老人壓根就沒睡
不過現在也顧不得這麼多了,徐向北立刻對老管家吩咐道:“老爺子你到艦橋來一趟,前面似乎出了點狀況,有大概三十條商船聚集在我們航向上的無名浮空島群附近,看起來像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我明白了,聽您吩咐”老人依然彬彬有禮的應道,說完那邊就傳來匆匆忙忙蓋上傳聲筒蓋子的聲音
通話結束之後,徐向北也稍微鬆了口氣,畢竟自己這個老天空是裝出來的,而老管家看起來是真的在艾斯柯佳尼闖蕩了很多年,有他在總歸是要安心一點
“會是海盜嗎?”依然坐在徐向北膝蓋上的多菲雷亞側著腦袋,在極近的距離盯著徐向北的臉直看,同時擔心的問道
“如果那是海盜的話,你不覺得他們把***熄掉然後搞偷襲來得有效率麼?”徐向北反問,引起徐向北他們注意的這三十多條商船不但各自的船上***通明,他們還在船隻周圍的浮游島上燃起了一堆堆篝火,彷彿生怕別人看不到他們似的,徐向北百分百肯定此時那些商船還沒有發現月光舟——為了避免被海盜和追兵盯上,月光舟一到晚上就實行***管制,幾乎與夜色融為一體
所以說,那幫人要真海盜的話,絶對是不合格的業餘海盜,哪有獵手在出擊前先告訴獵物自己在哪裡的?何況這個獵物藏得比獵手還好……
不過徐向北小說看太多了,受陰謀論的影響太深,此時另一個可能性爬進了徐向北的腦海:那很可能是對多菲圖謀不軌的人設下的陷阱,沒準他們由之前的一系列交手而對自己這幫老弱病殘做出的了錯誤的評價,拔高了他們的空戰實力,所以才採取了某些不那麼光明磊落的計謀,比如說,佯裝“XX商船天空航路嘉年華”什麼的此嘉年華為徐向北杜撰BY作者,用好酒和美食美女麻痹自己這幫人,趁機下手圖謀不軌——仔細一想,這種可能性也不是沒有,只不過美女這招對月光舟的乘員們的效果可能不是那麼好就是了……
不管這是不是杞人憂天,小心駛得萬年船嘛
打定主意之後徐向北減少了月光舟的推進力,於是有著大鵬鳥外形的考察船開始緩緩的減
“為什麼減?”多菲雷亞立刻察覺到船體的異動,眨巴著眼睛問徐向北,於是徐向北再次感嘆多菲雷亞和月光舟的同步率:人說出色的海員就算睡著了都能感覺到發動機的異動,由此看來多菲雷亞的確是很有開船的天賦
看徐向北不回答,多菲雷亞抓住徐向北的胳臂,不斷的來回晃著的同時又問了一次:“喂喂,說話啊,告訴我為什麼減嘛”
“我們不是減,是要停船,沒弄清楚怎麼回事就貿然過去,小心掛了都不知道怎麼掛的……”
徐向北說完,多菲雷亞又眨巴眨巴眼睛,隨後把徐向北的胳臂一丟,身體重轉向前方,小女孩的背脊又一次靠上了徐向北的胸膛,少女就這樣把後腦勺靠在徐向北的鎖骨之間,若有所思的嘀咕:“原來如此,這個時候靜觀其變確實是個好選擇……”
這時候老管家恩萊科踏著不急不緩的腳步聲出現在艦橋上,老人一出現,徐向北就把多菲雷亞從自己膝蓋上放下,站了起來,將駕駛座讓了出來,並且沖老管家動了動下巴,示意“您自己看”
老管家並沒有坐到駕駛座上,而是在向徐向北鞠躬致意之後,將額頭貼上駕駛座的靠背的頂部——月光舟的自律系統正是通過那個地方與操舵手分享空識的
“351航向,大概正一度二分的仰角,很容易就能看到”
徐向北還沒說完,恩萊科似乎就已經掌握了當前的狀況,老人直起腰桿,一板一眼的對徐向北報告狀況:“夏亞先生,您不必擔心,那些商船都掛著灰鴿旗,在商船之間掛灰鴿旗就代表航向前方有海盜出沒,所以尋求同航向的船隻同行以增加安全度因此,老朽認為無須多慮”
也就是說,那些船聚集在一起的理由和過景陽岡的時候必須一夥人一起走的道理是一樣的,這麼想來難不成月光舟會成為那武松?
饒了我,徐向北心想,能讓三十多條船組成的船隊乖乖等在原地尋求多夥伴的海盜,我才不想招惹呢
緊接著徐向北又想起自己一開始的那個充滿陰謀論的陰霾的猜測,於是擺出來徵求恩萊科的意見:“老爺子,你說這會不會是二王女或者別的什麼人手下的計策,裝作尋找同行的夥伴,其實是想暗中捅我們一刀?這種可能性有多大?”
“恩,確實有這個可能,”恩萊科贊同的點點頭,“由於我方屢次逃脫重兵追捕,對方高估我們的可能性是存在,難保不會採用暗殺策略,所以悄悄繞開前面的船隊這種做法也有它的道理,但是……”
恩萊科頓了頓,加重了自己的語氣,才接著說道:“如果前面是真的有海盜,那又怎麼辦呢?能將三十多條商船嚇阻在這片小小的浮空島群附近,那海盜幫的實力一定不差”
商船多多少少都是有武裝的,在天空中跑慣了的老天空們也一般都有非人型羽翼,飛上天之後一般都能達到各國正規軍的水平實際上,這幫跑商路的老天空們是各國戰時重要的兵力補充渠道,比要價高昂又不那麼可靠的傭兵還要受歡迎,再加上大商船的船長和老鬼老鬼既水手長一般來說,要麼是一等一的強者,要麼就是人形羽翼的擁有者,所以三十條商船聚集在一起足以嚇跑小股的海盜,碰到大海盜團的時候也能抵抗一下——這種時候海盜們一般拿下一兩條船當買路費就算了,他們也不想硬拚折損自己的實力久而久之這已經成為一種潛規則,於是灰鴿旗才會成為商船的必備
能讓三十多條大商船拼湊起來的船隊束手無策的在這裡等多的同行者,要真有這種海盜,那絶對是和草帽海賊團一個水平的海盜團
這麼一想,月光舟要是獨闖前面那片空域,還真是凶多吉少
就這樣,過去同行還是繞過去走自己的,兩種應對方式和可能的後果在徐向北腦海發生了直接的激烈的碰撞,使得徐向北只能呆立在原地不斷的摸著自己下巴上沒刮乾淨的鬍渣
“老朽認為,”看徐向北沉默了半天沒說話,恩萊科開口進言道,“只要我們嚴加防範,和他們同行也無妨”
正好徐向北也是這麼想的,所以他點點頭,此時接下來的行動方案已經在徐向北腦海裡成型
“我們就在這裡躲一個晚上,等到明天早上,我先和辛蒂他們去探下情況,反正看那樣子,那些人今天晚上也不打算走了”
徐向北的意思就是,月光舟呆在遠處,情況一不對就跑路,這個距離那幫人想抓也抓不到,而自己和辛德蕾拉的組合本來就適合跑路,在帝都時面對那種火力都能跑出來,這三十條商船的火力自然是不放在眼裡
恩萊科當然明白徐向北的意思,老人點點頭,接過話頭道:“那麼接下來艦橋就由我值守,您和殿下都回去休息”
徐向北也不推辭,本來值夜班就很辛苦很無聊,有個合理的理由溜號,豈能白白放過?
“那就拜託您了”說完徐向北就轉身離開了艦橋,多菲雷亞看了看徐向北的背影,又看了看已經坐上駕駛座的老管家,追在徐向北後面也離開了艦橋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5-6-29 23:18:14
081 風起雲湧的航路(3)
第二天一早,徐向北就出發了
原本恩萊科想用非人形羽翼一同跟過去的老管家自己帶了一具,月光舟的貯藏室裡有兩具,結果被徐向北拒絶了徐向北是準備以大型商船派出的前導尖兵的身份去探聽情況,哪有前導尖兵那麼大派頭,還帶個管家的
然後莉諾卡塞給徐向北幾顆閃光彈,讓他情況一不對就丟閃光彈和辛德蕾拉她們一起跑路而希達是語出驚人,少女仔細滿滿的聲稱,她會以她身為尼特族司書的保有技能監視徐向北那邊的動靜,聽得徐向北心裡直犯嘀咕:也不知道今天早上是誰嚷嚷著“看不到看不到”,一遍又一遍的要求徐向北說明那些商船聚集的方位……
反正,本來挺複雜的勢態,在少女們一番喧鬧之後,變得緊張感全無,從月光舟上起飛的時候徐向北心情愉悅得像是要去郊遊,要命的是,他發現這心情一時半會還調整不回來了……
這種愉悅的心情就一直持續到辛西婭開口
【我說啊】腦海裡響起的辛西婭的語氣聽起來和往常並沒有太大的差別,少女的迷你胸像也一如既往的在喝茶,可徐向北產生了某些不太妙的預感,而且這預感很快就在辛西婭接下來的話語中應驗了,【我總覺得今天早上多菲的狀態和平時不一樣呢】
徐向北腦海裡幾乎是條件反射的蹦出為自己開脫的想法(男人真是悲哀的生物):“我昨天可是剛接班沒多久就因為情況有變而回到臥室休息了哦”
【啊啦,我還什麼都沒說哦】辛西婭的迷你胸像放下手裡的茶杯,露出明顯不懷好意的笑容,那一刻徐向北恍然大悟,原來這傢伙是個腹黑麼?
【多菲怎麼了麼?】忽然辛德蕾拉加入了發生在徐向北腦海中的對話,少女的迷你胸像也是一副完全掌握不了狀況的樣子
辛西婭長長嘆了口氣,茶杯又從迷你畫面的右下角出現,而她稍顯無奈的話語慢了半拍才傳入徐向北的腦海【沒什麼,我只是覺得多菲好像恢復精神了】
【恩】辛德蕾拉也簡短的應道,她臉上微微彎起的眉毛告訴徐向北她覺得很高興那一瞬間徐向北面對少女的面容,直感嘆果然還是天然治癒系最高啊,然後他心裡又湧出了小小的遺憾,為什麼辛德蕾拉從來都不笑呢,明明高興也好悲傷也好,她都能毫無保留的表達出來,卻唯獨沒有在臉上綻放出笑容呢?
帶著這個小小的疑惑,徐向北接近了商船聚集的浮游島群
徐向北收起心中的雜念,將全部的注意力集中到眼前的事情上來他躲在距離浮島群大約三十公里的地方,小心的窺探著系泊在浮游島之間的商船的狀況
原本辛德蕾拉在空識精確度和偵測範圍上就相當的優秀,甚至可以媲美一些技術稍差的金徽工匠製作的偵查專用羽翼不過肯定是比不上卡娜這種性能卓越的射擊型羽翼BY作者,加上此時和目標的距離比起遠在上百公里外的月光舟要近得多,商船和浮游島的各種細節完整的展現在徐向北眼前
一共有三十二條商船聚集在浮島群中,而且清一色的都是載重過千的大型商船,從桅杆上懸掛的旗幟看來,這些船當中應該包含了四隻分屬不同商會的商船隊,徐向北認出來其中兩支,懸掛綠色金銀花旗幟的是阿納海姆商會的船隊,懸掛紅色飛翼旗幟的商船則屬於索伊曼德商會,這兩個商會都曾經委託徐向北送信另外兩支船隊徐向北毫無印象,其中一支船隊懸掛白色撫子花花瓣旗幟,另一隻的旗幟則相當的匪夷所思,那旗幟上竟然是一支裝滿啤酒,甚至還在冒泡的酒杯……(實際上,最後這個旗幟來源於龍槍系列裡某個受封騎士爵位的酒館老闆的標誌,他的弟弟差點殺了塔克西絲……BY作者)
四支船隊擁有的船隻加起來過二十艘距離還是太遠,有些船的旗幟看不清楚,這讓徐向北疑惑了,照理來說,大型商船隊本身為了對付海盜,多半都會僱傭有名的傭兵團來擔當防衛任務,別提阿納海姆和索伊曼德這種橫跨數國的大型商會了
老呆在一邊看也看不出個究竟,徐向北心一橫,從遮蔽自己的雲彩後面飛了出來,徑直向著浮島群飛去
隨著距離的持續縮短,浮島群周圍的細節越發的清晰,看起來這些商船上船員們大多都是在浮游島上過夜的,島上的篝火周圍還殘留著昨晚歡宴殘留下的痕跡這並不奇怪,商船和軍艦一樣,都為了多帶貨物軍艦是武器而大幅度削減船員住宿空間,所以在長距離航行中,船員們都不介意到寬敞的浮游島上舒舒服服的睡一覺,如果同一座浮游島上還有別的商船歇腳,走天空的漢子們不會吝嗇和同行分一杯啤酒,交流交流感情,順帶交換一下信息——其實後面那個才是主要的,徐向北才“入行”半年多,就已經深刻的體會到幹這行信息有多重要
奇怪的是,最大的那座浮游島上搭著帳篷要知道,走天空的人不介意睡在天空之下,就算是船長之類的高級船員在島上休息的時候,都加偏愛在兩棵樹的樹幹之間掛起的吊床,而不是“悶死人”的帳篷所以那個帳篷裡住的絶對不是船員
徐向北沒來由的冒出一個猜想,難不成……那帳篷裡住的也是一國的公主什麼的……
【別傻了】辛西婭立刻一盆冷水澆下來,【你以為王女是路邊的石頭麼,隨手一抓一大把?那八成是那個商會的什麼重要人物出行罷了】
管他是什麼,下去探一探就知道了,抱著這樣的想法,徐向北催促辛德蕾拉加快了度
在距離縮短到十五公里的時候,商船上的人們終於發現了徐向北由於徐向北刻意選擇了自己進入的航向,讓自己處於背對著初升的夕陽的位置,能在十五公里的距離上發現徐向北,說明那些商船要麼有非常出色的瞭望手,要麼刻意關注偷襲最可能發生的方向,再不然就是,他們的值班翔士空識精度和距離都不錯徐向北他們是先確定了目標方位,再仔細觀察的,等於是預先鎖定了目標而在不知道目標在哪甚至不確定有沒有目標的情況下,要發現一個像翔士這樣大小的東西是很難的不管真實情況是怎麼回事,這都說明那些商船保持了相當程度的對外警戒
發現了徐向北之後人們都行動起來,水手們奔向自己的船隻,浮島群各處也陸續有翔士升空不過在確認了徐向北只有一個人之後,浮游島上的騷動漸漸平息,所有人都關注著逐漸接近的孤單翔士
這個狀況在徐向北的預料之內,恐怕浮游島附近的人們已經在猜測他是不是其他商船隊的前導
護衛商船的翔士們逐漸接近了,為了表示自己沒有惡意,徐向北將手裡的武器插回背後,隨即沖迎上來的看起來像是個頭目的一翼翔士喊話:“我是自由貿易船月光舟的前導翔士,特來探問情況”
那翔士聽完,眯著眼睛將徐向北從頭到腳打量一番,他還特別對徐向北腰上掛著的信號彈多看了幾眼其實那是莉諾卡自製的閃光彈,也收起了自己的武器,沖徐向北點點頭,回話道:“我是基邁拉傭兵團分隊長雷斯林,願風帶來的永遠是朋友”
最後一句是走天空的行話,除了表達友善之外,還有“不是朋友你就再也不能乘風而行”的潛台詞在裡面,這句話倒是完整的概括出了走天空的人們之間的關係
接著那翔士沖後面擺了擺手,於是徐向北面前的航線被讓了出來,他在傭兵翔士們的伴隨下,向著最大的那座浮游島降下
落地的時候,看起來像是這些商船的頭目的人們早就聚集在一起等著徐向北了
徐向北為了表示自己沒有惡意,落地之後立刻解除了和兩位少女的同契剛解除同契,周圍就響起一片讚歎聲,還有人吹起了口哨,這幫大老粗才不講什麼涵養,看到辛德蕾拉和辛西婭這種美少女,不出點動靜根本就不符合他們的審美,重要的是,解除同契之後出來一個美少女是正常,這一下子出來倆,就連這幫見多識廣的壯漢都免不了驚嘆一番
不過畢竟是見多識廣,接受事物的能力也強悍,驚訝過後大多數人都接受了這個事實——你怎麼就肯定這個世界上沒有做成兩個美少女的羽翼?說不定哪個大色鬼金徽工匠覺得一個不夠爽,就作了一雙……
而徐向北壓根沒考慮到突然出來倆少女太引人矚目這個問題,一開始還直在心裡叫苦,還好周圍驚訝的目光很快就被色迷迷的目光取代,讓他鬆了口氣的同時又擔心起其他事情來……
“這位先生,願您的羽翼永遠像雲一般輕盈”伴隨著套話式的開場,一名有著些許貴族氣概的年輕男人搶先上前一步,向徐向北行禮,“請問,您來自何方,到此有何貴幹?”
沒等徐向北開口,一把讓人一聽就不由得感嘆“這才是闖天空的漢子啊”的聲音從側面插了進來,掐斷了年輕男人的話頭
“哼,還用問嘛,這肯定是什麼商船的前導偵察兵嘛,能派人形羽翼到前面來偵查,這還真是奢華啊”說罷與那粗獷的嗓音十分相符的大漢闖進徐向北的視野,緊接著就把寬大的手掌伸了過來,“索伊曼德第六商船隊的船隊長別里亞科夫,幸會幸會”
“月光舟水手長,夏亞•雷”既然別人都自報家門了,自己沒理由把名字藏著不放,徐向北也一邊回答一邊伸出手握住壯漢的手掌,壯漢掌心那長滿老繭的皮膚讓徐向北嚇了一跳
“原來是個公子哥啊”別里亞科夫爽朗的笑了起來,拍著徐向北的肩膀,“看兩位羽翼小姐的打扮和氣質我就猜大概是這麼回事啊,你別誤會,有沒有料我一眼就能看出來,公子哥出身的翔士當中能打的我也見過許多當然,沒什麼用的公子哥我見得多就是了……”
說著壯漢瞟了眼一開始說話的貴族男,期間的輕蔑顯而易見
綠衣年輕人哼了一聲,狠狠的咬了咬牙,隨即忽略別里亞科夫的目光,也向著徐向北伸出手來:“阿納海姆商船隊第二分隊分隊長威廉姆•阿納海姆,聽了我的名字夏亞先生您就應該明白,我就是那些不怎麼中用的公子哥之一”
原來如此,徐向北送信的時候就聽聞這倆是死對頭,現在一看果然如此,簡直就是火花飛濺啊……
隨即其他各船隊的頭目都介紹了自己,徐向北也跟他們說明自己所屬的船正在後面,馬上就到
接著徐向北問起這些商船聚集在一起的原因
“海盜嘛,”別里亞科夫一來二去就和徐向北混熟了其實這是因為這人是個自來熟,搶先答道,“這裡本來就靠近米德特魯加,現在貝爾德國內又動亂,所以海盜們就猖狂起來了,前兩天從奎賽爾過來的朗德•貝爾的大船隊在前面的航線上被搶了,丟了三條大船呢,據說來襲的海盜團有差不多二十條武裝船,光是人形羽翼翔士就有十名來翼,猛得很吶”
別里亞科夫的話換來一片贊同聲,米德特魯加是艾斯柯佳尼上層的大國之一,但是和其他各國又有所不同,最明顯的一點,就是其他各國由於形成的歷史,疆域多半是近似球體或者正方體的空域,米德特魯加卻是個長條形理論上說,長條形是最不適合形成大型天空帝國的形狀,國土體積差不多的情況下,長條形的國家首尾之間的航程太長,遇到侵略的時候軍隊集結和調動馳援都頗費時間,帝都與各地的聯絡也加困難,容易滋生分裂勢力但是米德特魯加是個例外,這個國家的各個飛陸沿著上行信風道群縱向分佈,從上層空域最底部的風暴層開始延伸到與被稱為天空的屋頂的浮游島嶼阿瓦隆差不多同高的高度米德特魯加最高的大陸和最低的大陸之間,用船以最快度降下要花足足三個月
就算如此,米德特魯加依然聯合成了一個國家,而且躋身大國之列這是因為這個國家的主要大陸都是從下層空域被亂流帶進上行信風道,然後衝到上層空域來的,出了信風道之後,由於上層空域氣流平穩,這些大陸就聚集在信風道周圍漫長的歷史過程中,上層空域的人都把這些“飄上來”的大陸當作野蠻未開化的典範,隨意的加以支配和欺壓,從而促使了這些“下層人”的民族意識的覺醒,為米德特魯加的建國打定了基礎——自稱“下層人”的民族就此形成建國以後米德特魯加和容不得自己領土被割裂出去的各國爆發多次戰爭,並且由於地勢問題一度限於非常被動的不利勢態,但是靠著將下層空域住民那彪悍的本性發揮到極致,終於迫使各國承認了米德特魯加的獨立
在艾斯柯佳尼上層空域,米德特魯加就是彪悍的代名詞,所以靠近米德特魯加的地方海盜什麼的也比其他地方要多……
這麼一想,別里亞科夫說得的確有道理
唯獨阿納海姆的公子哥陰陽怪氣的哼了一聲:“還不止如此,原本這一帶的海盜雖然多,卻分成多個小幫派,所以威脅不到大船隊,我看襲擊朗德貝爾的海盜團另有來頭最近米德特魯加艦隊以圍剿海盜之名大規模集結,看來“下層人”要對內亂剛剛結束的布里多瓦動手了,不過,雖然圍剿海盜是個幌子,可是為了正名,米德特魯加海軍應該會在前往邊境的路上順路剿匪,我看襲擊朗德貝爾的海盜團應該是從米德特魯加逃過邊境的流亡團體諸位不覺得,也只有像米德特魯加這樣的國家,才能孕育如此強悍的海盜團嗎?”
綠皮公子哥說完,周圍也響起零星的附和聲,而兩個死對頭之間是直接迸出了火花……
徐向北側了側臉,看看辛西婭,那意思是“你怎麼看”,辛西婭用手輕點徐向北的手背,將自己的意見傳到徐向北的腦海裡【我覺得不像是陷阱】
徐向北點點頭,就在這時他注意到離自己最近的人群中還有幾個人一直沒發言,而且這幾個人都穿著同一款式的衣服……
總覺得這幾個人和這浮游島上的另一個“謎團”有關吶……
於是徐向北向著那幾個人邁出數步,張嘴剛要說話,誰知道那幾個人一臉恐懼的拚命揮起手來:“不,不,不要和我們說話,我們的騙子馬上就來,馬上就來,你有什麼和他說”
“這……你們的騙子?”由於太過驚奇,徐向北忍不住重複了一遍這幾個人的話語中讓他驚奇的部分
沒想到這一下讓所有人都安靜下來看著他
“你會說赫尼斯特語?”最後還是別里亞科夫說出的所有人的疑問
這下徐向北也想起來了,那是他在酒館裡聽來的眾多傳聞之一:赫尼斯特大陸的原住民不會說謊,結果相當長一段時間裡在天空貿易中被當作冤大頭,後來隨著貿易的增加,赫尼斯特人終於發現自己吃了多少虧,於是他們特別崇拜會說謊的人,還把族裡展現出說謊天賦的小孩集中在一起專門培訓,這些孩子長大了以後就充當赫尼斯特族對外交流的代言人,相當於外交官和發言人,被族人尊敬的稱為騙子(這個創意不是我的,而是出自偉大的蝶形世界系列,向英國奇幻三泰斗之一,偉大的切尼•普拉切特致敬BY作者)
現在說自己聽不懂已經沒用了,那幾個赫尼斯特族人的表情已經說明徐向北剛剛說的確實是他們的語言——而大家都知道他們不會說謊,所以徐向北乾脆點了點頭
這下所有人都露出讚歎的表情,別里亞科夫是跑上來拍了拍徐向北的肩膀:“老弟好嘛,關係這就升級了,看來我剛剛還是看輕你了,原本我以為你不過是離家出走的尼特族公子哥,現在看來,想必老弟的見識遠比我料想的要廣”
……徐向北突然有衝動要大聲宣佈他會說這個世界所有的語言,而且都很地道……那樣不知道這幫人會不會把他捧成神?
就在這時候,那幾個赫尼斯特族人連聲叫道:“啊,騙子,騙子大人來了”
緊接著他們向著島上架著的帳篷的方向畢恭畢敬的鞠躬
徐向北順著他們後腦勺對著的方向看去,眼睛都大了
藍紫色的長髮,潔白的肌膚,纖細苗條的身段,還有過踝半釐米的長裙……
“女孩?”徐向北禁不住問道
“少女”聽到這句話,一個趔趄差點沒摔個狗啃泥,好不容易站穩了之後“她”嘟起了嘴巴,很不滿的抗議道:“雖然我穿成這樣,可是這不是我自願的,人家是男的啦”
……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5-6-29 23:18:33
082 風起雲湧的航路(4)
看過恩萊科的女裝打扮之後,徐向北覺得這個世界上應該再沒有比恩萊科適合女裝的人了,可現在他這個想法被眼前的少女——不,少年——從根本上顛覆了難不成這個世界盛產偽娘?自己剛來這個世界半年多,就碰到倆,還都是很極品級別的……(其實這只是因為這個世界的創世神兼位面守護者是《指尖奶茶》的鐵桿粉絲罷了BY作者)
就在徐向北感嘆偽娘何其多的時候,別里亞科夫那粗壯的手臂一下子環上了徐向北的肩膀,大漢在徐向北耳邊嘀咕道:“你來了就好了,這幫赫尼斯特人帶著不少好貨,剛好現在貝爾德內亂,我的船上空艙位不少,就是一直摸不清這幫尼特族的底線,不好談……他們的話我們又沒人懂,所以你就幫我個忙”
赫尼斯特語大概是艾斯柯佳尼上最少被外族人掌握的語種了,這是因為自從發現自己當了冤大頭之後,普通的赫尼斯特人都不敢和外族交流了,加上“騙子”這個職業的誕生,一般的赫尼斯特人漸漸的都變得不會說外族語言,而騙子們又都會說大陸通用的幾種語言,所以從來不在人前使用赫尼斯特語,於是,艾斯柯佳尼世界裡會說赫尼斯特語的外族人就越來越少
這就是為什麼當徐向北表現出他對赫尼斯特語的瞭解之後,那幫商人和傭兵都會如此驚訝的原因了
徐向北嘆了口氣,別人到了異界被人尊敬,要麼是因為武力牛逼,要麼是因為自己會吹玻璃,自己倒好,成了世界第一語言學家……雖然這也很牛逼啦,但是和前面幾種牛逼方式比起來,總有種低人一等的感覺啊……
別里亞科夫又捏了捏徐向北的肩膀,追問的一句:“如何,幫我探探那丫頭的底子”
壯漢這話最後幾個字被眼前的少……少年聽到了,於是他她漲紅了臉抗議道:“我、我都說了嘛,人家真的是男的嘛”
是男的就不要人家來人家去的啊
徐向北撥開別里亞科夫的手,頭也不回的沖身後作了個“等我來”的手勢,就往少年的方向邁了兩步,站到他她跟前,裝腔作勢的清了清嗓子,問出了此時他心中最大的疑問:“那個,騙子小少年鼓起腮幫子撅起了嘴先生,我想問的是,赫尼斯特族的騙子們都改穿女裝了麼?”
其實這已經不單只是女裝的問題了,恩萊科扮成老婦人的時候還要帶個假髮什麼的,可眼前的少女那頭直達腰際的藍紫色長髮怎麼看都不像是假髮……再加上那打死也偽裝不出來的纖細手腳還是看起來就很柔軟那種,那比化妝用的白粉脂還要白皙的肌膚,以及那不加修飾的精緻面容,這怎麼看都是女生啊……不過,姑且先弄清楚女裝的事情……
聽了徐向北的問題,少年皺起了眉頭,十足十的一副怨婦模樣,毫無顧忌的大聲抱怨著:“當然不是啦,可是老師和長老都說,我連樣子都在騙人,要好好利用,所以才一直都讓我穿著這些東西的小時候也是,突然衝出來一群人,指了指鏡子說人家有天賦,就把我抓到騙子培訓班去了,人家一點都不想當騙子的,人家要繼承媽媽的裁縫鋪的啦”
說到這裡少年兩眼裡已經泛起晶瑩的淚光,聲音也因為回憶到了傷心的地方而變得有點哽咽:“結果人家去騙子學院的那天,媽媽還興高采烈的送行,還親手給人家縫了長裙……”
徐向北囧到無語了,心想沒準他真的很會騙人也說不定……疑心病稍大一點的人或者受陰謀論荼毒比較深的人現在一定在懷疑眼前的少年少女正在演戲,以此來麻痹對手
然後徐向北注意到,少年身後那三名赫尼斯特族人正用崇拜的眼光看著自己面前的騙子大人
從徐向北聽到的傳聞來分析,赫尼斯特人不會說謊似乎是一種根深蒂固的、近似於遺傳特徵的東西,最直接的例證就是,哪怕是他們的騙子,也會直截了當的告訴你,他是赫尼斯特的官方騙子兼外交發言人,然後才和你談判,比起地球上的政治家們來得光明磊落得多,而普通赫尼斯特人不用說,你讓他們去死還比讓他們騙人要來得簡單
所以盛傳與赫尼斯特族人談判的時候,要先看在騙子身邊的其他赫尼斯特人的表現,如果他一副擔心的樣子,那說明這騙子技術不好,之前的任務經常弄砸了,所以不必擔心;如果周圍的尼特族人對騙子給予了完全的信任,那就要小心了
而眼前少年身後的三名赫尼斯特族人,那臉上的表情已經可以用狂熱來形容了,這說明,眼前的少年戰績頗豐……而他們是不會撒謊的
難怪別里亞科夫這種大商行的商船隊隊長都不敢輕視他(她)了
可是,徐向北怎麼覺得,眼前的少年講的都是真話呢……
就在這時候,辛德蕾拉的小拇指輕觸徐向北的手背,少女的思緒傳到了徐向北腦海裡:【為什麼她一定要騙我們說她是男的呢?】
徐向北側過臉,看到的是辛德蕾拉很認真的疑惑的臉,羽翼少女眉頭緊皺,歪著腦袋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樣子
對啊,還有這個可能性,她可能是個假偽娘……但是,那樣做有意義麼?
於是徐向北在腦海裡向辛德蕾拉確認道:你用空識確認過她沒有那個東西了?
【那東西?】辛德蕾拉依然一臉不解
就是我每天都插進你身體的那東西嘛,徐向北忙不迭的解釋道
【還沒有】辛德蕾拉恍然大悟之後,搖搖頭【要現在確認嗎?】
確認,徐向北這邊剛這麼說,辛德蕾拉共享過來的空識的觸鬚就一路往下貼到地面上,隨即鑽進了少年少女的裙子底下,緊接著順著她白皙光滑的大腿往上爬,直到綉著小熊圖案的內褲跟前
之所以沒能立刻顯示出來目標區域的真實狀況,是因為這並不是直接可見的東西,空識確實能識破被藏起來的東西,但是那需要複雜的運算和分析,按莉諾卡的說法那是對第八粒子的緯度波動進行細緻掃瞄,按司書少女希達的說法則是在傾聽第八粒子的聲音,總之,藏得越好的東西要用空識鑽過掩蔽物就越困難,需要的計算就越多
終於,小熊內褲的顏色逐漸變淡,變得透明起來
徐向北鬆了口氣,是男的啊……接著他異常沮喪的想:我為什麼要鬆口氣呢……
再次打起精神來之後,徐向北撓了撓後腦勺對依然一副怨婦模樣的騙子少年說道:“好啦好啦,我知道你是男的了”
“真的?”少年抬起頭,將信將疑的反問,在得到徐向北的肯定回答之後,他趕忙掏出印花手帕,輕輕擦拭著眼裡的淚水,一副由衷的感到高興的樣子,“太好了,太好了,終於有人肯相信人家是男的了……”
“想要別人不要誤會你,你至少也把那個‘人家’來‘人家’去的毛病給改掉啊”徐向北立刻抓住機會吐槽
“啊,對哦,我一直有再改啦,但是一不注意就又回來了啦……”少年很委屈的說道,接著他臉上又冒出一點點的好奇,“那個,我覺得有點奇怪,為什麼別人我怎麼解釋都不相信,您卻相信我呢,可以請問下您是因為什麼相信我是男生的嗎?”
“要說為什麼……”徐向北眨巴眨巴眼睛,一個有趣的念頭在他腦海裡形成,於是他不加修飾的將剛剛他和辛德蕾拉做了什麼說了出來,“當然是因為你有那個男人才有的東西嘛”
“啊咧?”少年低頭一臉難以置信的查看自己的裙子,還自己把盆骨附近的裙襬拉平,仔細的確認會不會有突起,然後才抬起頭,仰著微微透出緋紅的臉蛋,用靦腆的聲音問,“您、您是從哪裡看出來的呢?”
“我是翔士,我的羽翼有空識啊,”徐向北伸出大拇指,指了指自己身後的辛德蕾拉,緊接著,由於少年的反應實在很有趣,徐向北決定再逗他一逗,“而且啊,雖然你的確是有那個東西啦,但是外麵包上小熊圖案內褲之後,就變得毫無說服力了吶……”
徐向北話音剛落,騙子少年就發出一聲短促的尖叫,他用雙手死命的遮住自己的胯部,還彎下腰,似乎是想用身體的弧度來遮掩,臉蛋也刷拉一下漲的通紅,彷彿下一刻就要冒出蒸汽來:“我、我、人家才、才不是故意穿小熊內褲的啦真的不是啦人家真的不是覺得小熊內褲很可愛才穿的啦”
徐向北宅屬性徹底發作,他一臉陶醉的欣賞著騙子少年那羞澀誘人的身姿,而這時候辛德蕾拉再次輕拉徐向北的衣袖
徐向北迴過頭,剛好看見辛德蕾拉嚴肅認真的臉,少女想說的話隨後傳入徐向北的腦海
【那個,要不要確認下他的那個東西是不是假的呢?】
……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5-6-29 23:18:52
083 風起雲湧的航路(5)
結果徐向北還是沒有讓辛德蕾拉去確認眼前少年的性別,明面上的理由是解析穿透個內褲都如此耗費時間,別提去辨別下面物體的真假了
不過,讓徐向北這麼制止辛德蕾拉的真正的理由是,他一想到眼前的騙子有可能真的是男的,就不樂意讓辛德蕾拉去確認了——哪有讓自己的羽翼用空識去分析別的男人那個部位的……
說到底,這是每個男人都會有的佔有慾的具體體現罷了,辛德蕾拉是專屬於他徐向北的,辛西婭也是,其他男人都靠邊站
所以徐向北丟開還在那語無倫次的蹲在地上畫圈的“騙子大人”,徑直轉向少年身後的那三名赫尼斯特人,徐向北已經發現自己被賦予的那套翻譯機制的某些運作規律,比如說,自己開口時主觀上的談話目標是誰,這套翻譯機制就會將自己說出來的中文翻譯成談話目標最熟悉的語種,也就是母語,如果談話目標此時正在使用非母語的語言,則會變成他正在使用的語言——就結果而言,這套翻譯機制相當的方便靠著這套翻譯機制,徐向北向那些赫尼斯特人問話的時候,他說的就是地道的赫尼斯特語
赫尼斯特人果然是不會說謊的種族,面對他人的問話他們似乎連選擇沉默都做不到,難怪他們長老會和騙子們要嚴格控制赫尼斯特語的外傳徐向北操著一口倍兒地道的赫尼斯特本土腔,三下五除二就把赫尼斯特人的船上帶了什麼貨物、他們期望的售價以及能接受的底價是多少都問了個一清二楚,接著徐向北在底價和期望價之間取了個平均值,直接當作赫尼斯特人的底價報給別里亞科夫由於貿易往來的日漸頻繁,赫尼斯特人對手中的商品的價值早已有了比較完整的認識這和會不會說謊沒有關係,所以徐向北隨手定出來的這個價位其實滿合理的,再加上他向別里亞科夫保證,自己不參與交易,消除了自己吃差價的可能性,這筆交易竟然很乾脆的就成交了
然後在徐向北兩邊忙活完了,剛剛鬆了口氣的時候,他忽然發現那位雌雄莫辨的騙子大人的神色早已恢復正常,他趁著別里亞科夫忙著指揮自己的船員裝卸貨物的空擋,邁著輕快的步子跑到徐向北身邊,將微笑著的臉蛋湊了過來,用稍微有些害羞的聲音說道:“非、非常感謝您,說實話我對那個大塊頭很沒轍,一直不敢和他談交易,您能幫忙真是太好了……”
說著他她向著徐向北微微鞠了一躬,轉身跑掉了
徐向北的耳朵捕捉到身後辛西婭的輕笑,於是沒來由的感到一陣脫力……應該說,果然是騙子麼,就算是現在徐向北都沒有上檔的感覺,如果這是騙術的話,那確實很高明
這時候本來已經跑開的少女(因為太麻煩了,以後一概叫“少女”了BY作者)忽然又折了回來,跑到徐向北面前,漲紅了臉對徐向北強調:“還有,人家真的不是因為小熊內褲很可愛才穿的,您一定要相信我哦”
還來啊?徐向北有些無奈的點頭,說實話他覺得再在這個問題上糾纏實在是很累人,就敷衍著“是、是”的應了幾聲
“真是的,您認真一點啦,人家還滿在意這個問題的,真的不是故意穿的啦”看到徐向北那敷衍的樣子,少女不滿的撅起嘴巴,可她的臉頰卻故意和嘴巴對著幹,明晰展現著羞赧的緋紅,“請您相信我啦,我真的沒有故意選小熊內褲嘛……”
徐向北有種繼續敷衍她以便接著欣賞她那可愛的表情的衝動,不過他無意間注意到辛西婭的目光,最後只好鄭重其事的重申一遍他相信眼前的少女不是故意穿小熊內褲的
赫尼斯特族的少女終於心滿意足的轉身跑開了
看著少女晃動著一頭藍紫色秀髮漸漸遠去的背影,徐向北有些自嘲的笑了笑,接著他想起了自己的主要目的
於是徐向北掃了眼周圍的狀況,確認沒人注意自己之後,他沖身後的辛德蕾拉做了個手勢接到徐向北的指示之後,辛德蕾拉把手伸進自己連衣長裙的領口,把芙鈴從乳溝之間拽了出來,抓到嘴邊耳語兩句,就張開手掌,將小妖精放飛到空中小傢伙在天上轉了個圈之後,裝模作樣的對辛德蕾拉敬了個禮,就一溜煙的向著月光舟所在的方向飛去,一下子就消失在藍色的天幕中了
徐向北看著辛德蕾拉做完這一切,冷不防自己的脖子又一次被粗壯的手臂環住,別里亞科夫那爽朗的嗓音在他耳朵底下響起:“幹得不錯嘛,老弟不過話說回來,那丫頭到底是男是女啊?老弟你看出什麼門道沒?”
“誰知道”徐向北聳了聳肩,心想是男是女很重要麼,只要選擇性無視某個部位就好了嘛,偽娘的菊花不就是為此而存在的麼……(作者高喊著:我還會回來的~然後化作了天邊的星辰)
別里亞科夫看起來還打算說什麼,卻被自己的部下從旁叫住:“頭,再不啟航的話,船上帶著的蘋果就要爛了”
在艾斯柯佳尼世界,罐頭技術還不算很成熟,基本上還處於玻璃瓶加蠟封的水平,因為攜帶起來並不方便,遠洋或者應該叫遠空?船隻往往並不會攜帶很多罐頭,而是在沿途的大陸補充容易貯存的鮮水果,以此來應對敗血病就算別里亞科夫他們是在離此地最遠的大陸裝載的蘋果,而此刻這些蘋果又快要壞掉了,綜合這兩點判斷,別里亞科夫他們在這片浮游島已經停留了兩天以上的時間了
對商船隊來說,時間就意味著利潤和聲望,平白無故停留兩天,再怎麼說也不太合理……
“行了,伊萬,我知道了,你少說兩句”別里亞科夫白了自己的部下一眼,隨即將目光投向站在浮游島另一側的威廉姆,阿納海姆的少主人也在和自己的心腹們商討著什麼,“耐心的等,他們跑的路比我們遠,又比我們早到,肯定是他們先撐不住”
徐向北明白了,敢情這幫人是在等別人起頭倡議啟航呢
以橫在前面的海盜團的實力,想要完全阻止他們登船是不可能的,總要有幾個犧牲品,而這犧牲品多半會是商船隊擔任前導的旗艦,一來旗艦往往是最先進入海盜們的攻擊範圍的,二來讓旗艦減能夠有效的破壞整個船隊的隊形,各自為戰的商船當然比抱成一團的商船隊要好對付得多,所以擔當旗艦的船隻是最有可能被留下充當買路費的
那麼問題來了,加入有人提議大家啟航,那麼所有人都會認為既然是你提出的啟航建議,旗艦自然應該由你的船或者你船隊裡的船擔當商人們本來就是最計較得失的一群人,哪有人會主動上來吃這個虧
估計正是因為這個原因,這幫商人在這裡僵持住了,晚上一塊喝酒作樂是一回事,涉及到利益又是另一回事
徐向北重重看著再次回到自己部下當中的別里亞科夫的背影,重重的嘆了口氣他是不知道這幫商人的給養還能讓他們耗多久,可他卻知道自己耗不起,本來月光舟飛得就沒有送信的鳥兒快,再在航路上耽擱,讓對方悠哉游哉的設置好陷阱等自己去踩,這種事情怎麼想怎麼划不來,再加上沒準月光舟的背後還跟著追兵呢
難道這一次月光舟又要當那出頭鳥?
別說什麼不過是當個旗艦而已,一旦海盜團襲來,這幫商人肯定顧著自保而已,月光舟多半又要陷入孤軍奮戰的狀況之中
雖說徐向北他們安全的闖過了前面兩關,月光舟也在卡德拉公爵艦隊的圍攻下存活下來,但是明明周圍有所謂“友軍”,卻還要獨力面對敵人的集中攻擊,怎麼想怎麼覺得虧
“很棘手呢”辛西婭在徐向北身後為徐向北心裡的思緒做了個簡短的總結,大概是因為沒有紅茶的緣故,少女的右手似乎有些不安分,五根手指有些神經質的把玩著洋裝長裙胸線上綴著的蕾絲邊,少女纖細的透著些微粉色是手指那靈活的動作,讓徐向北一時間看得入迷
“但是,”稍微沉默了一會之後,辛西婭看著自己的兩位搭檔,“如果我們沒有耐心等到商人們當中有人站出來,就不得不出這個頭了呢,有人分擔火力總比月光舟單獨面對所有海盜來得要好?”
對於辛西婭直擊要害的話語,徐向北露出了微笑,就是這麼回事,月光舟其實並沒有多大的選擇餘地
與其寄希望於別人趕快撐不住了出來起頭,還不如相信自己的實力——徐向北就是這麼認為的,他曾經在給遊戲雜誌寫的魔獸竟技場攻略裡也說過類似的話語:“雖然我很看重我的隊友裝備提供的暴擊,但比起概率,我看中的是隊友的操作和配合,也就是說,我相信自己隊伍的實力”
就在徐向北做出決定的時候,辛德蕾拉拽了下徐向北的袖子,輕聲說了句:“來了,月光舟”
接著少女伸出食指指著此時肉眼還看不見的月光舟所處的方位
辛德蕾拉這個動作是並沒有別的意思,卻讓徐向北獲得了某些獨具啟發性的信息
徐向北看到,在比少女指尖對準的方向稍低的地方,一群傭兵們正聚集在一起比起暗地裡較勁的商人們,分別被不同的主人僱傭的各個傭兵團的士兵們都聚集在一起,毫無顧忌的交談著這是傭兵和商人們的不同之處,只要不是敵人,傭兵們往往都不介意把其他傭兵團的戰士視作自己的兄弟,而在現在這種狀況下,傭兵們早就把對方當作未來面對海盜時的戰友——只有互相合作才能最大限度的提高生存的機率,傭兵們比誰都明白這點
重要的是,大學裡學心理學的徐向北在傭兵們臉上的不耐煩之中看到了別的東西
四支大型商船隊僱請的傭兵團名號都不小,徐向北已經在傭兵們的群體中看到了人形羽翼的倩影,保守估計差不多有十翼這種規模的傭兵團,卻因為自己的僱主對一支素未謀面的海盜團的畏懼,而不得不在這篇鳥不生蛋的浮游島群中無所事事,傭兵們心裡會作何感想呢?徐向北仔細觀察傭兵們的表情,發動自己學過的所有心理學知識去分析,越分析越覺得有道理
不過傭兵們也不是傻子,就是因為是專業的戰鬥集團,如果徐向北提不出一個足夠有吸引力的提議,讓他們反過來鼓動僱主是不可能的這個吸引力除了可行性之外,還要夠魄力,又可行又瘋狂的主意正是這個時候最有效果的主意
徐向北從來不缺瘋狂的好主意,這個時候一個計策已經爬上了徐向北的心頭
“接下來,我們需要的僅僅是一次足夠有激情的演說而已”徐向北用只有自己能聽到的聲音嘀咕,嘴角不自覺的向上彎曲
辛西婭注意到了徐向北的笑容,少女眯起了眼睛看著徐向北的側臉,隨即用右手抽出懷裡的扇子輕點自己的嘴角,遮住露出來的酒窩
作者: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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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6-29 23:19:08
084 風起雲湧的航路(6)
打定主意之後徐向北環顧四周,思考著到底如何才能將他的想法和盤托出呢?
總不能隨便找塊石頭往上面一站,就在那長篇大論?
“最低限度也要把大家的目光吸引過來才行呢”辛西婭忽然在一旁插嘴,徐向北迴過頭,少女卻將頭偏向一邊,避開了徐向北的目光,只給徐向北留下個充滿知性和優雅氣質的側影,純白色的長髮被朝陽鍍成閃亮亮的金色
“你知道我接下來想幹啥?”徐向北對著辛西婭的側臉問道,不過問話的時候他心裡就已經確定了答案,有時候他甚至懷疑辛西婭是不是有讀心的能力
“不過是根據一般性的推論導出結果而已,”辛西婭依然把右手放在胸前,手指輕輕的撥弄著自己洋裝胸口處裝飾的蕾絲——看起來沒有茶杯可以端確實讓她相當的不習慣,接著少女注意到徐向北正盯著她的右手看,就把右手放下,藏到身後
“不必在意,誰都會有點習慣性的小動作嘛,這我能理解”徐向北衝辛西婭笑笑,說話的同時仔細的觀察辛西婭的臉,想從上面找出點害羞的苗頭來,末了還加了一句,“而且,我覺得有點小動作能讓你顯得可愛哦”
可惜他失望了,辛西婭的表情和往常一樣從容,還眯起眼睛對自己的搭檔露出雍容的笑容,她以打趣的語調回應徐向北的話語:“啊啦,您真愛開玩笑,我只是因為您一直盯著我的胸部看而有些不好意思罷了”
應該說,這就是經歷了帝都貴族舞會的少女的實力麼?(這裡是在kUSO某史上最渣高達作品裡的名台詞BY作者)
不過,不可否認的是,辛西婭的從容與優雅融合在一起形成了一種與辛德蕾拉和多菲雷亞都不一樣魅力,徐向北不由得再一次打量辛西婭,然後他又一次深刻的認識到自己作為一個產自地球的宅男是多麼的幸運,竟然有如此美麗的少女陪伴在身旁
出來偵查以前,為了讓自己看起來像那麼回事,徐向北可是在自己和兩名羽翼少女的穿著上下了一番功夫,和刻意突出身材的辛德蕾拉不同,他為辛西婭選了一套露出度比較低的禮服長裙,長裙採用天藍色為底色,配以白色的緞帶和蕾絲,剛好和辛西婭那潔白的長髮相互映襯,同時為了突出少女身上的知性氣質,徐向北還給她選了副金絲邊眼鏡當然鏡片讓莉諾卡改過了,帶上去之後效果相當不錯
此刻少女就像是一朵嫻靜優雅的百合,靜靜的綻放在朝陽和煦的光芒中
“怎麼?”因為徐向北一直目不轉睛的盯著自己看,辛西婭終於開口問道,依然不忘帶上華麗的笑容,“您這樣一直看著我,我會很不好意思的”
“那就不好意思一個給我看”說完之後徐向北才驚奇的發現自己沒準有點當採花大盜的潛力,說這話的時候他還向辛西婭回了一個壞笑……
可惜的是辛西婭要是吃這招那就不是辛西婭了,她撐開手裡的紙扇,用扇面擋住自己下巴和半邊臉,用開心的語調說道:“啊啦,我從剛剛開始就一直在害羞哦,您難道一直沒發現麼?”(順帶一提,辛西婭的扇子上寫著“華麗的八月”幾個字BY作者)
徐向北乖乖的投降了,看來自己帶的後宮光環還不夠猛,想要調戲辛西婭,沒準得等下輩子了
所以他轉了話題,進行戰略總退卻:“額,你剛剛說一般性的推論,難道我的想法就這麼大眾化,一猜就能猜中麼?”
“怎麼會,如果是那樣的話,我和辛蒂就不會選您做搭檔了不是?”看徐向北退卻了,辛西婭也知趣的收起扇子,順著徐向北的話語接了下去,“只不過現在如果想讓商人們立刻啟航,您不得不說些什麼,不是麼?至於您具體要說什麼,那就不是我能猜到的了”
誰知道你是不是真的沒猜到,徐向北在心裡嘀咕
“我真的沒猜到,您大可放心”辛西婭說完,笑容裡露出點小女孩般的頑皮,目光也稍稍帶上了點戲謔
徐向北無言的看著少女的笑臉,右眼的眉毛輕輕抽搐
辛德蕾拉好奇的來回看著自己的兩名搭檔
恰好在這個時候,徐向北期待著的那個將所有人的目光無條件吸引過來的事情,發生了
“夏亞~”
最初的時候徐向北還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聽,似乎有什麼人在遠遠的叫著自己的名字
緊接著周圍商人們的騷動讓他意識到,那並不是自己的幻覺,還沒等他示意,辛德蕾拉就貼了上來,將空識共享到徐向北的腦海中徐向北一邊確認狀況,一邊用手輕輕的撫摸著辛德蕾拉的腦袋
是莉諾卡和帕露菲,少女拖著一道第八色的尾跡從遠處向著浮游島群高接近在浮游島周圍的翔士自然是上前堵截,結果他們對莉諾卡那古怪的機動方式毫無防備,輕而易舉的就被小女孩晃過,輕鬆得就像小羅穿越國足的防線……而且被晃過了之後,自尊心相當高的傭兵翔士們都是一臉錯愕,領頭的那個看起來裝備了人形羽翼的翔士是惱羞成怒的追了過來
好在小女孩把兩件最明顯的武器都豎了起來收在後方,大鎚子也背在背上,以此來表示自己沒有惡意,要不然那幫傭兵非開火不可
“夏亞~你在哪裡?”小女孩大聲喊著,又連著晃過了幾名臨時從浮游島上起飛的翔士,徑直衝到徐向北站著的那個最大的浮游島的上空,由於小女孩的度太快,追在她身後的翔士竟然被拉下了一大段距離
好機會,徐向北鬆開辛德蕾拉,快步跳上附近的一塊大石頭,沖空中的小女孩招手
小女孩一眼看到徐向北,就一個俯衝紮了下來,落在徐向北身邊,落地的時候她背後的第八粒子射流激起了大片的煙塵
“夏亞,真是的,下次帶口信儘量詳細點啦,什麼‘安全,來’,要知道我們都很擔心你耶”莉諾卡一落地,就插起腰,不滿的瞪著徐向北,“希達還在那裡嚷嚷,說一定是你被脅迫了,所以口信才會那麼簡短……”
於是讓你跑來看情況麼,徐向北聳了聳肩,不過這回還真的要感謝希達的妄想
此時此刻,剛剛追逐莉諾卡而來的傭兵翔士們都飛在浮游島周圍的空中,無一例外的看著狠狠的嘲笑了他們的技術的少女,各個都是一副心有不甘的樣子——鬼知道那丫頭的機動軌跡會這麼詭異啊
而於此相應的是,島上諸人的目光也都被吸引到了徐向北身邊,本來讓一個人形羽翼擔任前導就已經很引人矚目了,現在又派來一個突防能力一流的翔士來看前導翔士的情況?這翔士還是個乳臭未乾的小姑娘,羽翼也出人意料的是一條大狗,想不引人矚目都難
要命的是,一個人經歷沒經歷過戰鬥,老油條一眼就能看出來,他們驚奇的發現這個小女孩雖然年齡很小,身上卻和一開始來的那個尼特族翔士一樣有著一種對戰鬥很熟悉感覺,短褲的下露出的小腿上還帶著淺淺的傷痕再加上剛才那一連串熟練到極點的規避動作,基於自尊心的狡辯並不會影響他們實事求是的做出判斷,何況少女在剛剛幾次與堵截的翔士擦肩而過的時候,都刻意避開了遠程武器的射擊線,那是經歷過戰鬥的人才有的反射行為
傭兵們都開始疑惑:這幫人什麼來頭?
徐向北要的就是這個效果,由於莉諾卡來的時機實在太巧,他甚至疑心遠在月光舟上的司書少女是不是故意把莉諾卡煽動過來的
不管怎麼樣,機不可失,徐向北站在石頭上,迎著眾人投來的目光,舔了舔嘴唇平靜下心情
“夏亞……”由於徐向北不理莉諾卡,小女孩不樂意了,皺著眉頭就要表達自己的不滿,卻被辛西婭按住了肩膀
“諸位,”徐向北面向眾人,以並不高亢,卻足以讓圍著自己的眾人都清楚的聽到的聲音說道,“雖然我初來咋到,但是,諸位暫停航程,聚集於此的理由我已經清楚的瞭解,至於為何在聚集了如此多的夥伴的現在依然遲遲不肯啟航,其間的種種考量我也大致上明白,所以,我有個主意,不知道諸位覺得怎樣”
一席話下去,沒人搭腔,所有人都鐵著一張臉,既沒有顯現出期待,也沒有對有人強出頭表示反感
冷場也是意料之中的,情況不明的情況下,隨便表態只能證明資歷尚淺
徐向北知道接下來能不能達到效果,就只能看自己的表現了
不管當不當艦隊旗艦,月光舟那獨特的外形都夠引人矚目了,很可能會成為海盜集中攻擊的目標,而一般情況下,這種臨時湊起來的商船隊裡,被集中攻擊的船隻能以自己的力量面對海盜,別人只會暗自高興有人當買路費而已徐向北此刻要做的就是,打破商船隊中自掃門前雪的狀況
為此他準備了一個非常有衝擊力的提議
“在我們尼特族裡有句老話(這當然是吹的),出奇才能制勝,自古以來,商船遇到海盜,都只有防禦的份,今天我們為什麼不反過來,上演一出獵物變獵人的戲碼呢?我們為什麼不主動出擊,將戰鬥燒到對方的腦袋上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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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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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6-29 23:19:28
085 風起雲湧的航路(7)
一出口,反應就和徐向北想的一模一樣,商人們聚集的地方立刻響起了一片嗡嗡聲,職位不那麼高的商隊成員和年輕些的水手都開始交頭接耳,臉上滿是難以置信的神色,經驗老到的老天空和老奸巨猾的商隊頭目們則對視了一眼,儘管臉上疑雲密佈,卻依然沉默的看著徐向北,等著徐向北抖包袱
密切注意著聽眾表情的徐向北暗暗高興,這說明眼前這幫商人裡有話語權的那些人,就如同他想像那樣有些膽色,這讓他覺得這個看似完全不可能的瘋狂主意成功的希望又多了幾分
傭兵們的反應則比徐向北的預計要冷淡,可是也在可以接受的範圍內這幫戰士,或者說亡命徒,雖然沒有像徐向北預計的那樣面露讚許之色,卻也沒有搖頭,而是專注的等著徐向北的詳細說明——徐向北認為這表明他們的興趣已經被調動起來
接下來就是要讓這幫傭兵覺得自己的計劃可行於是徐向北稍稍理了理思路,接著說:“諸位,朗德•貝爾固然是大商行,他們的船隊自然是防衛嚴密,僱請的傭兵團也是實力超群,(這時候傭兵當中幾個比較年輕的小夥子臉上微微露出些不屑),但是不論是船隻數量,還是僱請的傭兵總數,朗德貝爾的船隊是絶對無法與此時聚集在此的諸位相比的,那海盜團遇到朗德•貝爾的十數艘船都只能吃下三艘,又怎麼可能奈何得了這三十二艘船的大隊?難道說現在聚集於此的傭兵兄弟們技不如人,空有數量?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高額的僱傭費用未免就花得太冤枉了”
徐向北話音剛落,傭兵們當中終於有了反應,性子沖的已經開始指著徐向北喝倒彩,還保持安靜的人也大多面露不屑徐向北暗笑,他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等傭兵們的騷動稍事平息之後,徐向北接著說:“可是,我覺得,一分錢一分貨這個道理到哪裡都一樣的,此時聚集在這裡的武力,絶對不會比只有區區十餘條小破船的海盜團差的另一方面,我方如果主動出擊,會佔有突襲的優勢,可以打海盜們一個措手不及重要的是,如果海盜們攻擊我們防禦,選擇權在他們,他們可以隨意的決定集中力量攻擊我們哪條船,我們卻只能分別防守每一條船說道這裡徐向北掃了眼商人們,那意思是不採用我的計劃你們誰倒霉就全看海盜;而如果我方突擊,決定權則在我方手中,想從哪條海盜船船開刀由我們決定,可以一艘接一艘的將他們送進無盡雲海(也就是擊沉)比起單純的防守,我們將占儘先機”
徐向北這番話,分別從雙方實力和戰術主動權兩方面闡述了主動出擊的可行性,其實這話漏洞滿多的,特別是海盜實力與商船隊傭兵的實力對比那裡,不過演說這東西就是這樣,合理與否很大程度上要取決於演講者的技巧,經過徐向北這一番鏗鏘有力的強勢演說,傭兵隊伍里原本不動聲色的那些老油條當中有部分已經開始點頭,另一些則在和自己身邊的人交換意見,而原先已經鬆動的那幫年輕人則面露笑容,大部分人都已經進入了躍躍欲試的狀態
徐向北知道,說理到此為止,再糾纏反而會露出馬腳被人揪住小辮子,接下來的時間是屬於戈培爾,毫無邊際的鼓吹才是最王道
“諸位”徐向北加強了語氣,同時回憶著自己看的紀錄片裡元首和部長發表演說時的動作神態,身體也不由自主的動了起來,“俗話說,狹路相逢勇者勝,堅決的突襲作戰將會彰顯我方的勇氣與決心,像一群懦夫一樣小心翼翼的守著自己的船,浴血奮戰之後還要成為海盜們酒席上炫耀的資本,難道各位就不覺得窩心麼,我們要全力突擊要砸碎海盜們的腦袋要讓他們知道誰才是天空中最強的人,狹路相逢勇者勝”
一口氣說完如此激昂的話語,徐向北差點接不上氣,他咬著牙焦急的掃視傭兵們的隊列,等待著自己這番鼓動的結果
最先給出反應的人大大出乎徐向北的意料之外,莉諾卡高舉著小拳頭使勁揮舞著,漲紅了臉大聲喊:“勝利,第一艘海盜船是我的,我會瞬間把它打得稀巴爛讓海盜們知道弗朗西斯的技術是最強的,才不是他們酒席上炫耀的資本”
……讓一個小女孩搶了先,別說傭兵們了,換了誰都不幹啊
傭兵隊列裡一下子就炸了鍋了,各種各樣的喊聲就像暴風驟雨般的爆發出來,這幫人的戰意算是被徹底的點燃了
那一刻徐向北真想抱起莉諾卡好好的親一親,小女孩這一下實在太棒了帕露菲則是看著手握拳頭不斷的念碎碎“爺爺的技術是最強的,不是談資……”的小女孩,重重的嘆了口氣
就在這時候傭兵們的聲音忽然低了下去,看來是傭兵頭子要發話了
首先表態的是剛剛迎接徐向北的那名翔士:“貝爾德要亂了,大生意眼看著就要來了,先拿海盜們的血祭下刀子也不錯嘛”
他那輕描淡寫的話語看起來對海盜極為不屑,自然是換來一陣喝采
接著一個有點像文化人的瘦高個傭兵往前邁了一步,回頭看著他身後的弟兄們:“平時大家各為其主,兵刃相見的時候海了去了,此等並肩作戰的機會實在難得,豈有不大打一場爽一爽的道理”
於是又是一陣喝采,瘦高個在喝采聲中擁著自己的羽翼少女回到人群裡
隨後其他幾個傭兵團在這裡的帶隊老大都紛紛表態要和海盜一戰
到了最後,有人喊,“血鴉的頭子,該你表態啦”
於是眾人的目光統統投向此時聚集在此的幾個傭兵團中名號最響的血鴉團第六支隊隊長溫柴
這個有著鋭利眼神的男人也不搭腔,只是不動聲色的抽出自己的佩劍,和他眼神一樣鋭利的劍鋒靜靜的反射著朝陽的光輝而他那身著暴露的黑皮衣,全身纏滿鎖鏈的羽翼則用黑色的長指甲輕輕刮了刮自己那鮮紅的嘴唇眼珠怪和眼珠怪的坐騎(“移動監獄”客串登場萬歲後面妮莉亞也會客串的,當然還有怪物蠟燭匠、像人類的食人魔警備隊長以及有著偉大仕女之名的勇猛馬匹等等,敬請期待BY作者)
好了,傭兵們搞定了,可是光靠傭兵們對僱主施壓顯然不現實,徐向北將目光轉向商人們,在做好舌戰群儒的準備之後,徐向北刻意用稍顯低沉的話語問道:“那麼,不知道這邊的先生們,對這個提議怎麼看呢?”
“太瘋狂了”立刻有人搭腔了,徐向北一看發現此人並不是四個大型船隊的一份子,大概是搭乘其他商船的散戶,一看那臉就大概能猜到他不過是個膽小的小商人,“如果海盜們趁著你們出擊的時候來襲擊商船怎麼辦?”
他的話語立刻得到相當多人的贊同,這些人都是聚集在四隻大商隊的群體之外的散戶,剩下的商人們則無一例外板著臉,盯著徐向北,等著看徐向北的應對
“就算我們不出擊,難道您就能保證您的貨物不被海盜奪走麼?海盜們可不一定只選旗艦和前導艦船隊裡每一艘船,都有可能被海盜盯上,然後為整個船隊買單”商人們講究得失,不能用說服傭兵的方法來說服他們,徐向北當然知道這一點,所以他改換了策略,“另外,如果不主動出擊,海盜們集中攻擊你們的時候,你們就只能以自己的防禦力量來應付,難道你還指望其他的船分出力量來支援你們麼而我們主動出擊,一定能有效的拖住海盜,就等於讓所有的船都受到整個船隊的武力的保護難道您不覺得這是個穩賺的好買賣麼”
徐向北這招,對在場所有的商人來說都是有效的,四個商船隊的頭子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由於商場上的競爭關係,他們都不是很願意讓自己僱的傭兵隊為對手提供保護,可是按徐向北的計劃來的話,確實能避免發生自己被海盜集中攻擊,其他人在一邊悠哉游哉的看笑話的狀況所有人都開始掂量,究竟哪種方案划算
其實這倆方案都就危險悉數來說,都夠嗆,畢竟沒人能保證他們真的就能打得過海盜團,萬一主動出擊給別人滅了,剩下的商船全部要遭殃關鍵的是,採用徐向北的建議之後,商人們其實並不能獲得任何明顯的有實質意義的好處,只不過是滿足了徐向北的小算盤罷了
所以徐向北知道不能給這幫商人掂量的機會,當務之急是在也給商人們一個“莉諾卡”作為導火索,促使他們立刻做決定
徐向北把目光投向別里亞科夫,一來是覺得這傢伙有膽識,二來自己剛剛畢竟幫了他忙,商人裡面他是最有可能挺自己的
壯漢注意到徐向北的目光,撇了撇嘴笑了起來,緊接著他往前邁了一步,大聲宣佈:“我跟了,商場就和戰場一樣,都他媽是場豪賭,敢賭的人才能當大贏家”
這邊一表態,那邊阿納海姆的公子威廉姆也坐不住了,不過此人並沒有立刻贊同,而是問起徐向北,由誰來擔當商船隊的旗艦
徐向北決定提出這個方案的時候,就已經做好讓月光舟來擔當這個任務的準備了,其實在主動出擊的情況下,擔當艦隊旗艦對月光舟來說是個好事,因為月光舟的速度比其他商船快多了,這邊主動出擊的話,月光舟完全可以趁著海盜們措手不及的時候搶先跑出伏擊圈,這也是徐向北的小算盤之一
於是徐向北很乾脆的給出了回答
得到答覆之後,阿納海姆的船隊加入贊成主動出擊的一派
接下來就沒有什麼懸念了,因為剩下的人都知道,他們不加入,就只能留下等著再聚集一批商船一起走了,商人們誰也不願意看著代表著金錢的時間就這樣白白溜走
就在他們做出決定的時候,月光舟闖進了所有人的視野
由於翼展的寬度,月光舟看上去給人的感覺要比它的實際噸位來得巨大的多,獨特的噴進式推進引擎噴射出來的耀目光柱蓋過了朝陽的光芒高飛行的月光舟在多菲雷亞的操縱下靈活的鑽過系泊的商船和浮游島之間的空隙,低空掠過浮游島的上空,寬大的翅膀掀起的狂風讓地面上的人們紛紛低下頭、彎下腰然後月光舟就像一直大鳥一樣,圍繞著徐向北他們所在的浮游島盤旋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忽然出現的怪船所吸引,臉上也無一例外的呈現出受到文化衝擊後的震驚與呆滯
“諸位”徐向北對著一幫人大聲喊道,“還有誰我的計劃抱有異議嗎?”
回應徐向北的是傭兵們的歡呼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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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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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6-29 23:19:48
086 風起雲湧的航路(8)
決定啟航之後,商人們向徐向北展示了他們效率的一面,啟航前的準備工作很快就完成了
在等待商人和水手們完成啟航準備的這段時間裡,僱傭兵們不約而同的跑上來逗莉諾卡玩這會兒這幫人都反應過來了,都沒把小女孩的話當真,反而以此來捉弄她,把小女孩氣得直跺腳,還差點哭出來
莉諾卡又急又氣的拽著徐向北的袖子想讓徐向北為自己撐腰的時候,徐向北居然因為覺得小女孩那憋屈的樣子很可愛而沒有幫腔,而是拽著她回到的月光舟
於是莉諾卡回到船上之後,撅著嘴對徐向北一副愛理不理的樣子
到吃飯的時候自然就會好起來,徐向北在心裡對自己說,小女孩的怒火和所有小孩子一樣,來得快去得也快
就這樣月光舟領著整個船隊,啟航了
因為預計會發生戰鬥,所以船依然是由多菲雷亞來開,徐向北也在用裝甲板封閉了戰艦舷窗之後,來到了艦橋上
他一眼就看到站在艦橋操舵台前方寬闊的空甲板上咿咿呀呀的試聲,手裡也像往常一樣抱著厚磚頭似的書籍——那其實是她的筆記本兼零嘴因為艦橋的所有舷窗都被封閉,此時偌大一個艦橋甲板上只有操舵台一出有著人造的燈光希達背對著那光芒,雙眼微閉,下巴微微上揚,張開嘴清晰的吐出一個個單音節此時少女已經換上了從迪亞加拉跑出來那天穿著的那套司書服,華麗的印花水袖幾乎拖到甲板上,替代裙褲的百褶長裙完美的映襯著少女纖細的小腿,再加上她那用很有地球東方韻味的黝黑長髮編織成的細長麻花辮,不管是氣質還是外形,此刻的希達就算在月光舟上那一干美少女當中也顯得毫不遜色
“你在幹嘛?”徐向北對司書少女好奇的問道,難不成這名少女其實有林明美那樣的力量,可以用一曲《可曾記得愛》感化海盜終結戰爭?
“練聲啊,唱歌前不練下聲適應一下,到時候會出醜的,這就和運動前必須要做準備運動一樣”瞪大眼睛說完,希達又換了一副無可奈何的樣子,對徐向北語重心長的說道,“夏亞你啊,熱衷於飛行不是不好,可是一般的常識也要關心一下?”
徐向北有些無奈的嘆了口氣,將自己的意思用明確的語句重說了一遍:“我當然知道這是在練聲,我是問你唱歌幹嘛難不成你想用歌聲打動海盜來避免戰鬥?”
“夏亞,我覺得過分的異想天開是不對的……”希達歪著腦袋皺起眉頭,還把右手的食指伸了出來,輕點自己鼓起的臉頰,“而且你突然對我提出這麼高的要求,會讓我很為難的啦……”
到底誰才是這條船上最喜歡異想天開最愛妄想的人啊?
“不過,夏亞你的計劃裡,搶先發現海盜船是很關鍵的一環?我是想幫你一把耶”說著希達沖徐向北揚了揚自己手中的磚頭筆記本,刻意將她攤開的那頁上面那密密麻麻的字跡展示給徐向北看,然後得意洋洋的接著說道,“這可是我們尼特族傳下來的最古老的歌謡之一,只要唱出這歌謡,第八粒子們就會很高興,於是他們會把很遠很遠的地方的情報交給我們哦而且這歌最神奇的就是,它吃起來的味道像極了藍莓杏仁吐司,真的是非常非常的美味剛剛光是謄寫這歌謡而已,那香味就已經讓我的口水留個不停……”
說到激動的地方希達抬起手,用司書服那漂亮的水袖使勁的擦了擦嘴角……這個貪吃鬼……長長一番話說完,希達像是終於忍不住了,她一把撕下筆記本上寫滿尼特族古語魯納語的那一頁,就往嘴裡塞去看著“美食”逐漸接近自己的嘴巴,希達臉上已經提前露出滿足的表情
可惜徐向北的大腦似乎刻意不想讓少女如願,他忽然冒出來一個想法,並且還毫無保留的把這想法說了出來:“希達,你是說,你要用唱歌來為我們提供大範圍的警戒麼?可是我們並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會遇到海盜啊所以,在遇到海盜之前,為了達到警戒的效果,你就必須要一直唱一直唱,直到我們遇到海盜為止……如果今天海盜不來,明天你也要一直唱一直唱就這麼唱下去……”
正在把寫著歌謡的紙往嘴裡塞的希達一下子愣住了,她瞪圓了眼睛盯著徐向北,甲板上一時間冷場了……看來這傢伙壓根就沒想到這點,徐向北甚至覺得沒準她只是想吃掉那些歌謡罷了……
短暫的沉默之後,希達的眉毛眼看著就耷拉了下來,聲音裡也帶著哭腔:“嗚嗚……我完全沒想到,這樣唱下去我的嗓子肯定會痛死了,而且還會腫起來,好多天吃不下東西,然後就餓死在船上的廚房裡了……”
喂喂,那是是童話故事裡的情景?而且還是黑暗系的成人童話……
讓徐向北驚奇的是,儘管此時一臉的悲愴,希達卻依然把已經放到嘴唇邊的歌謡吃了下去,這個食慾魔人而且少女一邊嚼還一邊抱怨:“可惡,夏亞你太壞心眼了,你知道也不要告訴我嘛,搞的現在那麼好吃的歌謡的味道都變得怪怪的了,就像是藍莓杏仁吐司裡被人加了芥末醬一樣,還專門只放一點點,讓人因為眷戀吐司原本的味道而無法丟掉,吃了又要被辣的流眼淚……”
說是這麼說,希達卻依然苦著一張臉,可憐巴巴的咀嚼著嘴裡的歌謡,完全沒有要甩手不幹的意思
“請你幫我拜託恩萊科,讓他給我準備多點紅茶,要味道清淡點的……”終於吃完之後,希達用像是即將押赴刑場的革命烈士般的悲壯語調,對徐向北如此說道
如果不是希達那外表散發出來的知性成熟的氣質禁錮了徐向北的動作的話,徐向北還真想像對莉諾卡她們那樣,上前撫摸希達的腦袋
他只能對少女點點頭,說了句:“交給我”
接著他轉過身,對在操舵台上的多菲雷亞點點頭,就領著辛德蕾拉和辛西婭離開了艦橋美妙的歌聲從他身後傳入耳廓
徐向北他們離開艦橋沿著月光舟艦體的主通道走了沒幾步,迎面就碰上了恩萊科老管家手裡拿著一張紙,一邊走一邊對照著那張紙,像在檢查著什麼雖然正專注於手上的作業,但是老管家的職業素養或者叫職業病還是讓他搶在徐向北開口前向徐向北打招呼:“夏亞先生,您辛苦了”
“啊,你也辛苦了,”相處這麼久,徐向北也差不多習慣老管家那無論何時都彬彬有禮的說話方式了,應對起來也得心應手,“在幹嘛,恩萊科先生?”
“老朽從莉諾卡小姐那裡得到一份船體薄弱部位的清單,正在逐個查對,戰鬥的時候敵人有可能會從這些地方侵入,所以要早做準備”
月光舟由於外形獨特,很大程度上限制了敵對翔士對月光舟的登艦攻擊——他們只能從供翔士出入的主艙口進來——正是因為這樣恩萊科才有可能獨力應對那些登艦的翔士,可讓老人一個人應付所有的攻擊,這個擔子畢竟是太重了,而且萬一什麼地方又破了個足以供翔士侵入的大洞,那月光舟就危險了
“看來還是要增加船上的人手啊,”徐向北這麼說的同時,辛西婭也在他身後輕輕點頭,此時困擾月光舟的最大問題不是火力不是裝甲,而是人手不足,“最不濟也要增加一些自律兵器來防禦艦橋和動力室才行”
“那些都是由您來決定的事情,在這之前就儘管交給老朽”恩萊科異常坦然的說道,臉上的表情顯得不亢不卑,從容不迫
萬能管家果然可靠
徐向北把希達的要求轉述給恩萊科之後,又問了問另外幾名少女的位置,就告別恩萊科,繼續沿著月光舟的通道巡視
接下來他根據恩萊科的話在裝好的兩個輕型粒子炮炮位上找到了梅加耶拉和莉莉亞
徐向北鑽進的第一個炮位裡的是梅加耶拉一看到徐向北穿著女僕裝的少女就條件反射的想從椅子上站起來對徐向北行禮,結果腦門碰上了炮塔的頂蓋,撞得滿眼金星
徐向北連忙一把扶住向前跌倒的梅加耶拉,擔心的問道:“沒事,我早說過了嘛,你不用那麼緊張的,梅加耶拉還是說你覺得我就真的這麼不好相處麼?”
“不、不是的,我怎麼敢這麼想呢……我只是,我只是……”梅加耶拉一邊說一邊手忙腳亂的從徐向北懷裡跑開,縮到炮塔的一個角落,壓低已經漲紅了的臉蛋,用愧疚的語調向徐向北道歉,“對不起,主人大人,我總是把事情弄糟……”
“沒關係,打起精神來嘛”徐向北對少女笑道,心裡卻有些許的遺憾——剛剛梅加耶拉靠過來的時候,透過女僕裝的領口,少女那潔白豐滿的乳房完整的展現在徐向北眼前,要命的是,大概是由於在被徐向北買下來之前受到過虐待,梅加耶拉乳房那細嫩的肌膚上留下了很多道深紅色的傷痕,極度刺激男性的慾望……
徐向北沒注意到的是,辛德蕾拉此刻正輕輕捏著他的小拇指,窺視到徐向北內心的想法之後,少女疑惑的拉開自己禮服裙的前襟,歪著腦袋盯著自己那白嫩的堪稱完美的乳房,還用手指用力在乳房的表皮上劃了幾次,然後她的臉上的疑雲加凝重了,似乎搞不明白徐向北為啥遺憾……
面對徐向北的笑容,梅加耶拉像是下了某種決心,她抬起頭,稍稍提高聲調:“那個,主人大人,我、我在之後的戰鬥裡……”
——會好好努力的,到時候請您也像誇獎莉莉亞那樣誇獎我……
可是沒等梅加耶拉說完,徐向北身後就響起了女孩子開心的呼喊聲:“主人大人?主人大人您來看我們啦?”
儘管一開始怕得要命,但是此時的莉莉亞就像是和主人混熟了的小狗一般,一蹦一跳的跑了過來,雙手背在女僕裝的背後,沖徐向北露出開心的笑容小狗一般的笑容和動作,放到莉莉亞那和梅加耶拉一樣成熟的身體上卻不顯得突兀,和女僕裝的搭配也顯得很完美,這還真是一件奇妙的事情
徐向北從梅加耶拉的炮位裡爬出來,摸著莉莉亞的腦袋,於是少女露出很舒服的表情,臉上的笑容也不似幾天前第一次被徐向北摸腦袋時那般生澀
這個時候好莉莉亞的好身材反而成了一種遺憾,要不然就是完美的妹妹了……
看著在和莉莉亞鬧著玩的徐向北,梅加耶拉的神色變得既失望又後悔,她有些悲傷的低下了頭,身體也在炮位上無力的縮成一團
辛西婭和辛德蕾拉互相看了一眼,接著手拿扇子的貴族少女悄悄把身體探進了梅加耶拉的炮位,一直把最湊到女僕少女的耳邊
聽完辛西婭的嘀咕,梅加耶拉瞪大了眼睛,詫異的抬起頭看著辛西婭,像是在問“這樣做可以嗎?”
辛西婭則是露出神秘莫測的微笑,辛德蕾拉則沖梅加耶拉輕輕點了點頭
於是梅加耶拉的表情變得堅定起來
離開了正在熟悉炮塔操作的兩位少女,徐向北來到月光舟內置的光魔工坊,根據恩萊科的話語,莉諾卡應該在這裡
一進入工坊的大門,徐向北就看見莉諾卡正在往身上塞炸彈,小女孩換了一件酷似美國西部拓荒時代的淘金者們的制服的吊帶褲,褲子上到處都是口袋,好多口袋已經塞得鼓鼓囊囊的,而莉諾卡還在往空著的口袋裏裝武器……
小女孩一邊裝還一邊念碎碎:“要你們看不起弗朗西斯的技術要你們……”
喂喂,這也太極端了?
就在徐向北想要就此說些什麼的時候,多菲雷亞的聲音在頭頂上響起,看起來她是使用了覆蓋全艦的主傳聲管系統,這個效果就相當於全艦廣播:“夏亞,來艦橋,希達說她發現目標了,312航向,仰角六度三十二分海盜船十四艘,巡洋艦噸位,翔士若干”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5-6-29 23:20:06
087 風起雲湧的航路(9)
在確認海盜船之後又過了十來分鐘,徐向北和辛德蕾拉她們同契了之後站在月光舟的外部甲板上,等著船隊其他船隻的回話
莉諾卡繃著一張臭臉,和帕露菲同契了之後站在徐向北身邊,小女孩此時的打扮和往常不太一樣,那條全是口袋的吊帶褲所有地方都鼓鼓囊囊的,裡面塞滿了炸彈
徐向北剛剛還擔心那些炸彈萬一被什麼東西擦下邊,小女孩不就要變焦炭人了麼,可是莉諾卡還沒等徐向北說完就大喊大叫起來,大意是這些炸彈不啟動的話怎麼搗鼓也不會炸,還能當裝甲來用,末了還在那念碎碎,什麼“以爺爺的名義”啦,亂七八糟的……(這裡是在KUSO金田一少年BY作者)
除了塞滿“爆炸式反應裝甲”的吊帶長褲,莉諾卡還準備了一個輔助武器箱,此時就背在帕露菲那兩支很有後現代風格的破破爛爛的翅膀之間
看起來莉諾卡是真的很看重弗朗西斯工坊的榮譽
看著鬥志昂揚的莉諾卡,徐向北只能無奈的聳了聳肩,還好有帕露菲跟著她,經驗老到的大狗應該不會讓自己的老搭檔的孫女陷入危境才對
這時小妖精芙鈴拍著翅膀從其他船上飛了回來,小傢伙剛在徐向北的手掌上停穩就興高采烈的開口說了起來:“哈哈,那幫人看到我去傳話的時候都好驚奇哦,他們的表情太有意思了啊嗚嗚嗚嗚……別晃,別晃嘛,我馬上認真報告,馬上”
徐向北這才停下晃動,送開捏著小傢伙的太陽穴的兩根手指,等著小妖精繼續報告
芙鈴一屁股坐到了徐向北的手掌上,使勁的甩了甩腦袋,這才緩過勁來,接著說道:“敵人的方位和應對方案我已經告訴各船的船長了,沒有一條船漏過”
“你確實把我說的話全數轉告了?沒有遺漏或者私自篡改內容?”徐向北瞪著小妖精的臉,又把食指湊近了芙鈴,嚇得小傢伙趕忙縮起脖子,用雙手死死的抱住腦袋,連聲說“傳達到了,傳達到了啦”
【那畢竟是辛蒂的輔助單元,多相信它一些不好麼?雖然我也覺得她有篡改口信的可能……】辛西婭似乎覺得徐向北做得有些過了,於是出手制止
【恩】辛德蕾拉很有個人風格的回應,也不知道她是在贊同辛西婭的前半句話還是後半句
正在徐向北調教自己羽翼輔助單元的時候,一翼翔士脫離了後面的商船隊接近月光舟,一看那翔士的臉,徐向北頗有些驚奇,來的居然是緊跟在月光舟後面的索伊曼德商會商船隊的船隊長別里亞科夫,看他的羽翼那近似維京海盜的戰鬥形態,徐向北猜想他一定也是人形羽翼的使用者(因為外形比較獨特嘛)
“老弟,你搞什麼鬼啊?”還沒落地呢,壯漢就把手裡那連著鎖鏈的北歐戰斧往肩上一扛,對著徐向北大喊,“你居然在那麼遠的距離上發現了海盜船隊?”
說話間壯漢臉上滿是不信任,這也難怪,徐向北剛剛讓芙鈴給後面的每一艘商船都帶去了海盜船隊現在的位置,航向,還有度,以及海盜船的編成,雖然距離太遠看不到多的細節,卻也足夠讓對航空技術和光魔技術有一定瞭解的人起疑了——這個世界上還沒聽說過有什麼人能在這麼遠的距離判讀出一隻船隊的構成航向度什麼的,因為就算是特別強化過空識的羽翼,在這種距離都只能勉強看到對方的影子罷了
現在被人懷疑是在裝神弄鬼也是情有可原的,別里亞科夫作為最先響應徐向北號召的商人,會擔心的過來問情況也在徐向北的預料之中
所有這一切都和徐向北的料想一模一樣,他在從希達那裡得到詳細的報告之後,忽然有了個主意,他覺得這個主意有助於鼓舞士氣,增加己方獲勝的機率,所以才把詳細的狀況透露給後面的各艘商船
於是對於別里亞科夫的疑問徐向北從容應對:“別擔心,老哥,我們有專門負責遠距離預警的羽翼,這個情報是絶對準確的”
說完,徐向北豎起大拇指往自己身後的甲板一指,希達早就按著他的吩咐站在後邊待命,司書少女用恬靜知性的笑容來迎接別里亞科夫的目光
“這位小姐是翔士?”別里亞科夫挑起一邊眉毛,將信將疑的瞪著希達
“對啊,”徐向北是小時候騙錢出去打街機騙習慣了,撒起謊來面不改色,眼睛都不帶眨的,“她那身怪模怪樣的衣服就是她羽翼的戰鬥形態,很有意思?”
由於製作者興趣各異,羽翼什麼樣子的戰鬥形態都有,再加上希達到剛剛為止一直在和第八粒子溝通,身上就像和羽翼結合的翔士一般,帶著隱隱的第八粒子波動,在有空識的人看起來就像是那麼回事了
別里亞科夫依然有些疑惑,不過他似乎決定不在這上面糾纏,他換了個話題:“那麼,待會開戰,你們的船上升空的就你們三個?”
“不,是我們兩個,”徐向北指了指自己和莉諾卡,“後面那個只有輔助能力,升空就是靶子而已”
徐向北剛說完,別里亞科夫就死死的盯著徐向北的臉,過了半晌才伸出粗壯的手臂環住了徐向北的脖子,在徐向北的耳邊壓低了聲音說道:“我說老弟啊,不是煽動起那幫傭兵就行了,你要是拿不住點像樣的戰力,那幫傭兵才不會賣力去打仗呢,畢竟這次沒有人付賬啊”
徐向北坦然的笑了,他像老友記互相安慰時常做的那樣,拍了拍別里亞科夫的肩膀,胸有成竹的說道:“安心,我保證一開戰我方就會氣勢如虹”
“莉諾卡”說著徐向北大聲呼叫小女孩,“一開戰就給那幫海盜一個下馬威,能辦到?”
“啊?”莉諾卡抬起頭,有點掌握不了狀況,由於還在氣頭上,小女孩說話的語氣相當的不友好,“什麼嘛,夏亞,說話要好好的說清楚嘛你那麼說誰知道你說什麼嘛”
“我說,”徐向北決定換個不那麼裝逼的說法,“一開戰就擊沉海盜們跑在最前面那條船,以弗朗西斯工房的技術,能做到?”
“當然可以”小女孩立刻斬釘截鐵的吼回來,“弗朗西斯的技術是一流的”
莉諾卡的思維方式實在是太容易掌握了,徐向北開始擔心起小女孩的未來,像她這樣除了發明各方面都很單純的小女孩很容易受騙的……
儘管小女孩如此斬釘截鐵的保證,別里亞科夫還是一臉擔憂
就在這個時候,徐向北剛剛埋下去的種子發芽結果了
徐向北散佈出去海盜船接近的消息之後,就從各條商船上升空的偵查翔士開始騷動起來剛剛跟著別里亞科夫一起過來,在自己的主子和徐向北交談時一直盤旋在月光舟上方的那個小夥子也對著別里亞科夫大叫:“頭!海盜船,就在預告中的方位數量航航向,一個沒錯”
“什麼?”別里亞科夫猛的回頭,聲音聽起來驚訝極了,“你沒看錯?”
其實別里亞科夫在問出這個問題的時候就已經知道自己的部下所言不虛,他的羽翼的空識雖然還不足以看到遠在天邊的海盜船隊,要確認商船隊中翔士們的反應卻足夠了
聽到自己的部下親口確認之後,別里亞科夫重將目光對準徐向北,時不時的還瞄一眼徐向北身後的希達
很好,非常好徐向北在心裡暗自慶幸,看別里亞科夫這表情,他知道自己的小算盤又一次實現了徐向北一早就考慮到月光舟只升空兩翼翔士對傭兵們的軍心的影響,所以他要利用希達得到的情報,在莉諾卡開火前先穩定軍心,初步建立起傭兵和商人們對自己信任,讓他們潛意識裡認為這條月光舟的實力不是用常識能夠衡量的
現在他的目的顯然達到了
他拍拍別里亞科夫肩膀,露出自信滿滿的笑容,來了一句:“天空真的很寬廣,對吧?”
潛台詞是“總有人會擁有乎你的想像的實力”說完這話徐向北知道他再一次違背了穿越者必需扮豬吃老虎的鐵則,可是這種情況下,不裝逼根本行不通,他也沒有辦法
既然如此他非常幹脆的丟開自己實力與別人對自己的認知不符的擔憂,大手一揮,學著電視裡中國古代那些宿將們的樣子,大聲下令:“起飛迎敵”
早就在一旁待命的恩萊科將一發信號彈發射升空,於是大批的翔士開始從各條商船上湧出
為了防止海盜提前看出來他們是想主動出擊海盜們也有空識嘛,所有起飛的翔士都盤旋在各自搭乘的商船附近,擺出一副嚴陣以待誓死守衛商船的樣子
徐向北和莉諾卡二人飛在翔士陣列的最前端,背後是嚴陣以待的各個傭兵團,再往後就是護衛在商船附近的水手翔士和各船的水鬼,最後才是依然保持著單列縱隊的商船隊
看到月光舟上只起飛了兩翼翔士的時候,傭兵們果然出現了一陣騷動,但是由於剛剛那次在他們看來近似預言的預警信息,傭兵們在一陣交頭接耳之後,採取了靜觀其變的態度,糟糕的狀況並沒有出現
“莉諾卡,第一擊拜託了”徐向北沉聲對小女孩如此說道
莉諾卡也不回答,而是操控著帕露菲架起左側的巨劍,四個輔助的小機械臂在背後全尺度展開,幾股白煙從小機械臂末端的助推火箭噴口中吐出
海盜船隊也排成單列縱隊,他們沿著一條與商船隊的航線成三十度角相切的直線航行,第一類航法形成的尾跡在天邊排成一道第八色的亮線海盜翔士們早已聚集在一起,就等著商船們進入海盜船的火力範圍的那一刻
遺憾的是,這一次獵物先亮出了獠牙
就在辛德蕾拉給出的海盜船開火預估時間還剩下兩分鐘的時候,莉諾卡左側機械臂末端安裝的巨劍上,光芒開始向著劍尖流動,大量聚集過來的能量形成強烈的第八粒子波動,甚至讓在莉諾卡附近的翔士的空識變得模糊起來
為了加強莉諾卡開火的戲劇效果,增強表現力和衝擊力,徐向北迴過頭對著莉諾卡身後的翔士們大喊:“你們不想死就給我讓出路來”
可是那幫人剛反應過來開始向著兩邊規避,莉諾卡就開火了
和此刻的太陽一樣耀目的巨大光團悄無聲息的脫離了小女孩的劍尖,彷彿化作一顆彗星,拖著雪白的閃亮的慧尾逆著地心引力的方向,向著斜上方的海盜船隊升起於此同時莉諾卡被射擊的衝擊力向後猛的推去,四個輔助火箭和她背後的羽翼一起向著後方噴射出第八色的光芒,五束光芒匯聚在一起,彷彿在莉諾卡身後點燃了一座噴射第八色光芒的火山,由於粒子流將空氣推向兩側,密度的變化甚至在小女孩附近形成了一片如同透鏡般的光線折射區
儘管如此,莉諾卡還是沿著剛剛讓出的通道向後一直退去,幾名躲避得不及時的傭兵翔士被莉諾卡逆噴射的粒子流波及,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損傷
所有人的目光都追隨著那個升起的光團,看著它氣勢洶洶的向著遠處的海盜船隊撲去
這邊海盜船隊已經炸鍋了,排頭的海盜旗艦驚訝的發現自己成了撲來的光之巨獸的目標,由於上一刻海盜們還在想著如何痛宰獵物,面對突如其來的攻擊他們竟然愣了好一會,才如夢方醒的開始拚死轉動舵盤,拉動船帆,竭力的想要讓自己的船隻避開突如其來死亡之光
可惜的是此時此刻光團已經撲到了眼前
徐向北他們這邊,看到遠方那道第八色細線頭部暴起的閃光的時候,排布在天上的翔士陣出現了短暫的沉默,所有人都被空識中看到的那場驚天動地的大爆炸震住了
忽然,某種像是某種猛獸發出的咆哮聲在天空中響起
是血鴉傭兵團第六支隊的頭子,溫柴這位沉默的戰士正高舉著手中的武器,張著嘴巴,用喉嚨發出低沉而恐怖的咆哮,那咆哮聽起來音量並不大,卻彷彿傳遍了天空的每一個角落緊隨著自己的老大,血鴉的戰士們都用武器拍擊著自己的盔甲,一齊用喉嚨發出咆哮,振奮人心的咆哮聲越來越響,傳遍了戰陣的每個角落
拍擊武器的聲音就如同瘟疫,瞬間感染了此刻盤旋在商船隊周圍的所有翔士,敲擊聲由一開始的雜亂漸漸統一,聽起來就像是無數的金屬戰鼓正在鳴響
徐向北從自己腰上抽出信號筒,猛的拉開引線,一道紅色的焰火從信號筒頭部噴湧而出,他將信號筒舉過頭頂,竭盡全力大聲喊道:“狹路相逢勇者勝”
彷彿配合著他吶喊的時機,一發信號彈從月光舟上升空,炸開一片火花組成了月光舟的艦徽此信號彈為弗朗西斯老爺子遺留在艦上的,緊隨其後各個商船隊也紛紛發射信號彈,亮出自己所屬商社的標記
“衝啊”以一片五光十色的焰火為背景,徐向北高舉手中的紅色“旗幟”,瞬間加到極限,吶喊著殺向遠方亂做一團的海盜艦隊
隨即各個傭兵團的頭子也拉開了自己手中的焰火信號,緊隨著徐向北的步伐,開始向前突進
一下子天空中出現了數不清的第八色亮線,每一個都代表著一翼衝鋒中的翔士,遠遠看去,由下方向著海盜船隊出擊的翔士們,就像是一場從地面升向天空的流星雨
而在這壯觀的翔士隊列的最前方,燃燒著幾束耀眼的焰火,宛如引導千軍萬馬的戰旗
那戰旗在廣袤的蒼藍色“原野”中顯得那樣的細小,卻分外的引人注目,即使是在陽光奪目的現在也肆無忌憚的向著周圍散發著自己的存在感,就像一顆顆永不熄滅的星辰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5-6-29 23:20:28
088 風起雲湧的航路(10)
在突襲造成的訝異之後,海盜們終於反應過來海盜頭子在自己的旗艦被命中的前一刻和自己的羽翼結合,轉移到了緊跟在旗艦身後的第二旗艦上
丟了自己苦心經營的旗艦之後,海盜頭子暴跳如雷,在第二旗艦上一落地就跺著腳氣急敗壞的下達指令,幾發信號彈升空之後,天上的海盜們也逐漸擺脫最初的驚慌,開始列陣準備迎擊衝過來的傭兵翔士們
“老天的犄角“ (這是法國十六世紀典型的罵人話,我借過來用的BY作者),這幫人想找死,我們就成全他們”海盜頭子拔出自己的大刀,指著殺過來的徐向北他們,大聲的給自己的部下們鼓勁,“讓我們殺他們個片甲不留,然後把那些商船全搶了”
其實此時海盜們已經落了下風,平時永遠都是只有他們搶別人,此刻卻要被動的防守,單是這一點就已經嚴重的影響了海盜們的軍心
再加上此時又發生另一件極度影響軍心的事情
月光舟開火了,在這種就連翔士們全力衝刺都要飛上一段時間的距離上
兩道粒子束穿過突擊中的翔士陣列,徑直襲向此時海盜頭子的座艦光束接觸到戰艦核心產生的偏轉力場的瞬間,就像是突然撞擊到磐石的水流一般散射成無數道小的水流,形成一陣第八粒子組成的毛毛雨,灑到海盜船的甲板上
海盜頭子大笑起來,他衝自己的部下們一揮手裡的大道,嘲諷自己的對手道:“這幫商人,連個好點的炮手都找不到,只會浪費寶貴的第八粒子還想著要突襲我們哈哈哈哈”
海盜們迎合著自己的頭子,也爆發出一陣哄笑,在他們嘲笑對手的同時,第八色的光束還在接連不斷的落到海盜船的偏轉盾上,而且那每一次設計那光束會稍微校調入射角,而每校調一次,那散開的第八色細流就顯得加的集中,雨點大小的第八粒子團在海盜船的甲板上打出一個個拇指大小的焦黑的小坑,或者在塗成黑色還畫著白骷髏的船帆上燒出一個又一個小洞,間或有幾道粒子流打在海盜們身上,立刻就讓不幸被命中的皮膚如同紅燒牛肉般變得通紅,燙傷造成的濃汁混著血水一起浸染著海盜們的衣衫
不過海盜畢竟是海盜,一點點燙傷阻止不了他們,炮手的目的顯然不是給海盜們增添炫耀用的傷痕,海盜們誰也沒注意到,經過數輪短促的射擊之後,對方似乎已經完全掌握了他們的偏轉力場的特性,砲彈散成的粒子雨的著彈面也被固定下來,處於光雨襲擊範圍正中間的,正是被炮擊的海盜船的舷側炮位
就在海盜頭子開始覺得情況不對的時候,又一輪光束炮襲來,兩道光束散射成密集的光之雨,其中有一團小拇指大小的第八粒子恰好穿過海盜船舷側的炮窗,擦過正在往炮膛裡塞實心鉛彈的炮手的臉頰,掠過火炮的炮門,衝向堆積在炮位後方的火藥桶
海盜船的上甲板與下層火炮甲板之間的艙口蓋板忽然飛了起來,粗大的火柱將鐵製框架的木板門頂上半空,緊接著海盜船一側的炮窗中也吐出火舌,隨即爆炸的衝擊波衝破了戰艦的舷側甲板,海盜船裝備的僅有的三門二十磅炮被衝擊波和火焰一道扔出船外,它們的炮手也旋轉身體飛在它們身邊,炮手被炸斷的手腳中鮮血正源源不斷的湧出,並且隨著身體的旋轉在空中划出一個血色的螺旋
猛烈的爆炸干擾了海盜船核心的運轉,讓整條船忽然向下一沉,上甲板也猛然間歪向一邊,把甲板上的海盜們晃得東倒西歪,恰好在這個時候大概是第一輪爆炸濺起的火星迸到了別的什麼地方,第二輪爆炸接踵而來,強烈的衝擊波削斷了主桅杆的根部,粗大的原木桅杆向著海盜船右側的船舷倒下,攀附在桅杆上的海盜們就像是熟透的蘋果一般稀里嘩啦的從桅杆上掉下,跌向天空底部的雲海
由於主桅杆倒向一側,海盜船的平衡再次被打破,開始向另一邊傾側,甲板上的海盜們就像在玩蹺蹺板,又順著甲板的傾瀉方向滾向另一側
海盜頭子拉著艦橋的欄杆,死命保持著平衡,同時將難以置信的目光投向還在遠處的那支船隊
“他們的炮手,是何方神聖?”他帶著敬畏低聲呢喃
海盜頭子絶對想不到此時被他敬若神明的炮手閣下的尊容,徐向北給兩姐妹下達的命令是讓她們對付衝過戰團企圖突擊船隊的敵方翔士,他可沒有奢望這四門輕型粒子炮能在那麼遠距離上對海盜船造成什麼實質性的傷害
但是梅加耶拉開火了,而且利用自己身為羽翼的運算能力真的對遠處的海盜船造成了傷害因為要不斷的計算偏轉力場的變化,並且配合兩船的相對位置來調整光束的入射角,梅加耶拉不得不投入自己全部的運算力,就連對自己身體的控制也不得不降低到最低限度,僅僅能保證移動手臂和指頭來操縱火炮而已梅加耶拉的雙眼早已失去了身材,瞳孔就像死人一樣無限制的放大,由於脖子的肌肉已經完全鬆弛下來,少女的腦袋無力的靠在炮位的前部裝甲上,她那失去了面部神經制約的臉蛋整個垮了下來,口水順著張開的嘴巴一路流到女僕裝的圍裙上,彷彿在少女的身體與頭部之間織了一道晶瑩的蛛網
梅加耶拉此刻看起來就像個壞掉的人偶,而她那還在活動的兩隻手臂給整個場景額外的增添了幾分恐怖的氣氛
莉莉亞的聲音通過炮位裡的傳聲筒傳來:“姐姐,姐姐回答啊,主人大人還沒叫我們開火啊姐姐”
梅加耶拉早就聽不到妹妹的叫喊,她身上唯一能證明她還是個活物的手指再一次拉動了粒子炮的炮門
兩束第八色的光芒從炮塔外的炮口中噴出,無聲的穿過空中正在進行最後一段衝刺的翔士陣列,又貼著一翼海盜翔士的盾牌的邊緣掠過,最後徑直撞上了那艘已經受到重創的海盜船的偏轉力場
由於爆炸同樣影響了光核心形成的偏轉力場,此刻在海盜船外圍的偏轉力場上出現了一塊薄弱區域,兩道光束就像是計算好了一般徑直命中這個薄弱區域的正中心,在大半能量被力場散射之後,剩下的光束掠過海盜船的甲板,徑直削斷了海盜頭子手里長刀
海盜頭子眉毛輕輕的抽出,他死死的盯著自己的刀上那還亮著紅色光芒的斷面看了好一會,又環視了一圈傾斜度逐漸加大、正在穩步邁向垂直狀態的甲板上的慘狀,再抬頭看了看已經殺到眼前的翔士陣列
最後他看了眼自己那苦著一張臉吊在船體右舷欄杆的羽翼,有些歇斯底里的大喊:“別以為這樣就算完了”
說著他丟開斷掉的長刀,鬆開了艦橋的圍欄,落向此時都快成了船底的右舷,同時向著自己的羽翼伸出了手
岌岌可危的吊在船舷上的少女見狀,毅然決然的鬆開自己的手,與搭檔一起落入空中他們在空中抓住彼此的手,擁抱在一起
一陣第八色的光芒之後,海盜頭子揮舞著手裡的手槍和寬背大刀,拖著第八色的尾航跡衝進自己的翔士群中
登時有數翼翔士靠了上來,圍著自己的頭兒,其中一人搶上一步大聲問道:“老大,怎麼辦?要退卻嗎?”
海盜頭子抬手一刀,將那翔士劈成兩半,然後一甩刀上的血,瞪了周圍的部下一眼,高舉起手中的武器,惡狠狠的大喝道:“不就是丟了兩條船嗎,慌什麼,這就怕了我們就不叫海盜了,小的們跟我上乾死這幫龜兒子”
說到激動處海盜頭子連方言都出來了,一聲暴喝之後他率先迎著殺來的翔士陣衝去,離他最近的一名部下趕忙抽出信號筒,一拉引線,高舉著噴出的焰火柱,緊跟在自己的老大背後,也向襲來的商船護衛們迎了上去
看見老大的神勇之後,海盜們充分展現出他們亡命徒的本性,怪叫著吶喊著,跟隨著老大的步伐
恰好在這個時候,剛剛成為旗艦的那條倒霉的海盜船在空中炸成了一片耀眼的光芒開始衝擊的海盜們看起來就像是受到這爆炸產生的衝擊波的推動,一時間氣勢竟然也不輸徐向北他們
……
再說徐向北這邊,原本由於衝鋒的距離稍微長了一點,他們的勢頭正逐漸露出疲態可是月光舟那突入起來的遠距離射擊所取得的成效再一次激發起戰士們的勇氣與鬥志,再加上海盜們反衝擊的刺激,震天的吶喊再一次在翔士陣列的各個角落裡響起
兩邊合起來過四十條船搭載的上千名翔士,各自形成壯觀的立體陣列,向著對方掩殺過去由地面升起的流星雨前方,是自天空降下的另一場流星雨,藍色的天幕被這些流星們划出了千百道傷痕
直到雙方的距離不到一千米的時候,遠程武器的對射在一瞬間開始了各式各樣的彈藥在彷彿兩堵不斷接近的牆壁一般的雙方翔士陣列穿梭,時不時的在隊列中激起一朵紅色的血花
數秒後,在電光火石之間,兩堵牆相撞了
大量的犧牲者在那個瞬間產生,兩方翔士陣列交錯的鋒面上形成了一道血色的分割線,猩紅的霧氣被風帶起、飄散,在藍色的蒼空中就像是一條紅色的絲帶在隨風舞動而陽光照進這血霧中,竟然折射出一道七色的虹,血的顏色映襯著虹的七色,展現出一種怪異的美感
交錯只持續了數秒,錯開之後雙方的翔士陣列都稀疏了許多,剩下的光點紛紛散開,扭過頭來,和同樣回過頭來的敵人糾纏在一起,這個時候有組織的集團已經不存在了,天空完全陷入了混戰的狂潮
唯獨一翼翔士例外
衝出海盜翔士陣列最尾端的時候,莉諾卡那把灼熱的巨劍上塗滿了鮮血,劍體表面的高溫正不斷的蒸發著鮮血,水分在短短一瞬間就被完全蒸發掉,剩下的渣滓則被高溫點燃,形成一層火焰包裹著巨劍的表面
莉諾卡的衣服也已經被敵人的鮮血染紅了一半,可小女孩的臉色卻異常的堅決
她肩扛一根和她的個頭一樣高的火箭炮,一邊用右側機械臂上的四聯裝粒子炮向後掃射驅趕追逐自己的海盜翔士,一邊把左機械臂上還在冒火的巨劍擋在胸前,迎著密集的防空炮火,氣勢洶洶的殺向剩下的十二艘海盜船
“看我把你們統統打成碎片”小女孩歇斯底里的大喊著,“叫你們看不起弗朗西斯的技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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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6-29 23:20:44
089 風起雲湧的航路(11)
莉諾卡八成是採取了帕露菲的意見,小女孩向上拉起,鑽進船隻上方的防空火力盲區,隨即在空中拐了個彎,切進海盜船隊的航線,逆著海盜船的縱隊航向迎了上來
此時排頭的海盜船是海盜團二把手的座艦,海盜們在二把手的指揮下麻利的砍斷主桅杆上的帆索,降下甲板上的主帆,於是海盜船的度驟然降低,逐漸的拉近了和緊跟在它後面的船隻的距離
緊接著海盜船甲板上的炮位和爬上桅杆各處的海盜們一起向著莉諾卡射擊,就連原本在火炮甲板上待命的炮手們都被轟上了上甲板,端起手裡的滑膛槍向著莉諾卡發射彈藥
“射擊!來的是個沒有防護的小丫頭,我們把她射下來好好開心開心”海盜船的艦橋上,留著絡腮鬍子的二把手大聲喊道也許真的是被這話語所鼓舞,也許只是單純的恐懼,反正海盜們以加瘋狂的度發射著手中的武器
除了帕露菲原本的四個助推火箭,莉諾卡拉開了背後輔助武器箱的噴射系統,而且因為大劍橫檔在身前阻力很大,她乾脆把左側機械臂上的大劍重放平,像個沖角似的擺在身邊,讓它和自己的身體以及背後那破破爛爛的翅膀形成一直線,全力向前衝刺著雖然由於帕露菲沒有採用紅色塗裝而只有兩倍,那驚人的速度卻依然讓莉諾卡在眨眼間就衝過了海盜船的火網
甚至沒能擦到小女孩的邊的彈雨下一刻就落到追逐莉諾卡的海盜翔士頭上,海盜翔士們的隊列就像被篩子過了一遍,原本的十幾翼一下子就剩下區區四翼看見後方的威脅不再存在,莉諾卡開始將右機械臂上四聯裝粒子炮轉向海盜船隊
掠過海盜船甲板的瞬間,莉諾卡順手斬斷了海盜船的主桅杆,巨劍表面的高溫立刻點燃了桅杆剩下的部分,斷掉的桅杆上部則像是一桿長矛徑直扎進了海盜船上甲板的中段,穿透了第一層的木質甲板之後與保護著光核心和彈藥庫的鐵製火炮甲板發生碰撞,由於碰撞的衝擊力木製桅杆的頭部頃刻間崩裂,化作千萬片木屑像周圍飛濺,就像是手雷爆炸後散佈的破片一般捲過周圍的甲板空間,將幾名倒霉的海盜紮成了仙人掌
然後小女孩飛臨海盜船的艦橋,海盜團的二把手大張著嘴巴仰起頭,恰好對上了小女孩的視線,同時二把手從自己的眼角餘光中看見,小女孩正把手裡那個看起來真的很粗很長很暴力的火箭筒貼近自己光滑稚嫩的臉頰,就在小女孩扣動扳機的前一刻,這個留著絡腮鬍子的老牌海盜覺得自己似乎看到了上天賜予的光輝,艦橋前方甲板上的哀嚎和射擊聲似乎已經離他遠去,整個視野裡除了光芒,就只有小女孩那雙眼睛,雙眼旁邊那黑洞洞的炮口,而且這些東西越發的清晰起來
這個時候一發鉛彈擦過莉諾卡的左耳,在她的耳廓上留下了一個像是被老鼠咬過般的缺口,鮮血順著耳垂流下,浸紅了小女孩的領口,突如其來的疼痛的刺激下,莉諾卡扣動了火箭筒的扳機,拖著橙黃色尾焰的火箭彈從炮口噴出,尖嘯著衝向艦橋甲板,徑直鑽進了海盜二把手那被絡腮鬍子包裹著的大張著的嘴裡,緊接著整個艦橋甲板就被耀目的光芒吞沒,某個像是舵盤的東西旋轉這從莉諾卡身邊飛過,撞到剩下的副桅杆上變成了一堆碎木片
原本這條倒霉的海盜船就因為降下了主帆而度大減,導致跟在它後面航行的海盜船不得不變航行方向以錯開它,誰知道小女孩這一下子摘掉了這船的大腦,讓它像個酩酊大醉的醉漢一般歪向一邊,冷不防的切入了後面的船的規避航線,碰撞毫無意外的發生了
先是兩條船舷側的橫向桅杆徑直插入了對方的船舷,碰觸到保護關鍵部位的裝甲板之後木製的桅杆向上彎折,雙雙頂破了兩條船的上甲板,緊接著兩條船的船體直接碰撞,被夾在鐵製部分之間的木結構就像被丟進了水壓機中那樣,崩潰得迅而徹底,不幸被捲入其間的海盜們首先長短不一的碎木片紮了個透心涼,片刻之後就成為肉餅,混在破碎的木頭中成為天空中微不足道的塵埃之一
【很好,就讓這兩條船保持這個樣子】帕露菲在莉諾卡的腦海裡如是說道,先前被擊沉的兩艘海盜船沉得太乾脆,沒能起到破壞整個海盜船隊隊形的作用,【就這樣繼續,戰場上真正完全擊沉其實很難做到,重創敵艦才是第一要務】
由於光核心和其他關鍵部位都被包裹在經過光魔技術附魔強化的裝甲板當中,想要立刻擊沉一艘天空戰艦是很難的,大部分船都會隨著光核心的輸出功率逐漸減弱而緩緩的落向天空下方的無盡雲海,就和地球上的海軍艦船沉入海中的情景類似
也正是因為這樣,將被重創的船隻留在天上,就成為打亂對方陣型的最佳手段
“我知道了相同的話說一遍就夠了”莉諾卡大聲嚷嚷著,一邊閃躲後面的海盜船射來的炮火,一邊拉動連接著背後輔助武器箱的槓桿,一股蒸汽從武器箱中噴出,將燃料耗盡的助推系統從武器箱上分離,緊接著小女孩鑽進了後面一艘海盜船的右舷空間她把巨劍當在自己和海盜船之間,側過身背對著海盜船飛行,抓住防空火力的空擋亮出背上的彈藥箱,一拉操縱桿十餘隻小火箭就像一群發現花蜜的蜜蜂一般從箱子裡鑽出來,拖著尾煙快樂的撲向那條海盜船
不過由於沒有制導,這群火箭一發也沒能命中要害,只是在海盜船上點起了熊熊火光
“破壞不夠”莉諾卡回頭看了看正在燃燒的海盜船,就要回身施加最後一擊,卻被帕露菲制止
【不能回頭,這種狀況做回頭機動很容易中彈的,等掠過整個海盜船隊之後在回來補上最後一擊也不遲】說時遲那時快,帕露菲四個輔助火箭一齊噴射,以一連串的側翻動作在千鈞一髮之際避開了四連發的弩箭攻擊,【看到沒,剛剛的弩箭是四級光魔弩射來的,中了就完蛋了】
說話間莉諾卡已經錯過了接下來的那條海盜船,小女孩似乎不打算放過第四艘,她抽出多用刀,在掠過海盜船的甲板的瞬間,割開自己褲腿上的口袋,六顆炸彈骨碌碌的從裂口中滾出,跌向海盜們的頭頂
爆炸的火光映紅了莉諾卡的臉頰,小女孩的馬尾辮尾端的橡皮筋不知何時斷掉了,她的長髮飛散開來,就像是斗篷一般在小女孩身後飛舞
【就是這個樣子,用最快的度掠過海盜們頭頂,狠狠的打擊他們的士氣】
“知道了”莉諾卡大聲回應著,四聯裝粒子炮向著還在自己前方的海盜船傾瀉著火力,掠過甲板的瞬間則投下炸彈和火箭,轉眼間剩下的海盜船都燃起了大火
與海盜船隊列脫離接觸之後,莉諾卡再一次扳動背包的操縱桿,打空了的火箭巢在一片蒸汽中脫落,掉進蒼茫的藍天裡,於是掛著炮擊用火箭彈的支架從武器箱的最後一層了彈了出來
莉諾卡一邊給自己手裡的大傢伙塞進的的彈藥,一邊在空中划出一個漂亮的弧形,再一次衝向逐漸陷入混亂的海盜船隊
這個時候一直跟在她後面的那四翼海盜翔士氣勢洶洶的殺了上來,剛剛這四人看著莉諾卡肆無忌憚的對自己的夥伴傾瀉火力,眼睛裡早已冒出火來,一看雪恨的機會到來,架起武器就向莉諾卡猛衝過來
【小心,能跟著我們衝過那火網,這四人不簡單】
帕露菲的提醒剛剛出口,莉諾卡就向著為首的那翼翔士衝了過去
沒有過多的花俏,莉諾卡在距離那人三十米不到的地方發射了火箭彈
膨脹開來的紅色一下子瀰漫了小女孩的視野,而且血霧驟然加劇了帕露菲的運算負擔,莉諾卡腦海裡的空識一下子模糊起來
【都說了要小心點了】一頭紮進的血霧的時候帕露菲在莉諾卡的腦海裡尖叫
衝出血霧,除了重展現在眼前的藍天外,同時出現的還有海盜翔士已經逼到眼前的長槍
這時,黑色的羽翼掠過海盜身後,微微發紅的光之鐮刀緊隨羽翼之後掃過海盜翔士的身體,被從槍桿上切下的槍尖旋轉著飛過莉諾卡眼前,槍尖後邊殘留的那一小段槍桿上粘連著半截還在飈血的手掌——看起來手掌貼著槍桿部分的皮膚已經被瞬間的高溫烤焦了
然後血霧再次瀰漫了莉諾卡的雙眼
霧氣沒兩秒就被狂風吹散,莉諾卡驚奇的發現自己身邊就只剩下剛剛出手相救的那翔士一人了
“太亂來了,莉諾卡”徐向北狠狠的瞪著小女孩的臉,在他說話的同時,辛德蕾拉抖了抖自己的翅膀,將還殘留在翅膀尖上的半截腦袋甩進空中——看起來剛剛少女用這翅膀削掉了一名海盜翔士的腦袋,“剛剛我以為你死定了你就這麼想讓大家悲傷嗎”
意識到自己剛剛在死神的神殿前走了一趟的小女孩瞠目結舌說不出話來
徐向北張嘴還想訓訓被熱血沖昏了頭腦的小女孩,怎奈剛剛因為害怕誤傷而暫時平息的防空火網再次從各條海盜船上襲來,逼得二人不得不再次開始機動規避
“海盜們都是亡命徒,光是擊沉對方的船,剩下的翔士多半會拚死搶奪我們的船所以要先收拾他們的翔士”徐向北對小女孩大聲說道,說著率先衝向天空中混戰的翔士集群,“跟著我,莉諾卡你剛剛做得已經夠好了,現在掩護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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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6-29 23:21:13
090 風起雲湧的航路(12)
徐向北和莉諾卡的二人編隊如入無人之境,徐向北在前面揮舞著鐮刀開路,所有膽敢擋在二人前進路線上的海盜翔士都被乾脆俐落的一刀劈開,莉諾卡則緊跟在徐向北身後,用四聯裝光束炮掩護二人的側翼整個過程中唯一的問題就是,徐向北發現莉諾卡的光束炮看見海盜就只管掃射,根本不管徐向北在什麼位置,從小女孩那四聯裝炮口中噴出的粒子束好幾次都差點沖了龍王廟
“不要射我,莉諾卡”徐向北不由得向後大喊,喊是這麼喊,徐向北自己也知道這一次戰鬥要靠他自己躲小女孩的炮火了,默契這種東西可不是大喊幾次就能培養出來的徐向北開始認真的考慮要不要在這次戰鬥之後,抽點時間和莉諾卡練習下雙機配合,可惜的是,徐向北宅的範圍固然廣泛,偏偏對空戰戰術和雙機配合這塊沒什麼研究,他玩皇牌空戰的時候純粹是開了金手指看劇情來著,而如果要參考高達裡面的MS配合的話,偏偏高達這東西個人英雄主義嚴重,根本就看不到什麼配合作戰的場景,鳳毛麟角的那幾次還都在地上,到了宇宙就是夏亞和阿姆羅死磕,完全是中世紀的騎士比武
又砍了兩個看起來只裝備了三級非人形羽翼的海盜嘍囉之後,徐向北放棄了讓自己和莉諾卡二人打戰術配合的主意,把二人練習的目標定位為保證自己不用隨時提防從莉諾卡那裡射來的火力上,今後月光舟的旅程中大概免不了要開打,所以這種最低限度的雙人配合練習徐向北覺得還是完全必要的
隨著徐向北他們加入戰團,空中的戰鬥迅走向終結原本雙方高位翔士之間的纏鬥成陷入僵持,徐向北和莉諾卡這一對生力軍的加入立刻打破了著敏感的平衡,海盜們猛然發現,自己竟然分不出多的高位翔士去對付加入戰團的那兩人,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們屠殺低位的海盜翔士,順帶與傭兵的高位翔士們以“局部兵力優勢”圍剿高位的海盜翔士們
莉諾卡把海盜們剩下的船隊統統點燃這個舉動,極大的削弱了海盜們的鬥志,如果莉諾卡將那些船全數擊沉了海盜們還有可能會拚死一戰,置之死地而後生,偏偏小女孩只擊沉了開頭的第一艘,其他的船就這麼燃燒著,看起來馬上要沉了卻偏偏沉不了,給海盜們留下了一條岌岌可危的後路這條如橫越大裂谷的吊橋一般不斷在風中搖曳的退路,異常有效的動搖了海盜們的軍心
當徐向北手裡的鐮刀的光束鋒刃划過第二翼海盜高位翔士的胸口時,海盜們的戰意終於崩潰了,起初只是一兩翼海盜脫離戰團向著燃燒著的海盜船隊退卻,而這一點點的苗頭,迅的擴展成整個海盜翔士團的大雪崩,而且這雪崩立刻波及到海盜船們身上,原本還在嘗試重恢復單列炮擊縱隊的海盜船們一看這架勢,也不管什麼隊形不隊形了,扭過屁股就開始往後跑,於是天空中憑空多了許多道彎鈎型的第八色軌跡
傭兵們一開始是愣住了,面對海盜們的突然退卻他們似乎一下子沒反應過來,然後從最勇猛的血鴉團開始,勝利的咆哮擴散開來,追著海盜們的屁股,促使他們逃得快了
【這樣放著不管可以嗎,夏亞你不是還有第二套計劃要執行麼?】辛西婭一副悠然的語氣在徐向北的腦海裡說道
徐向北是真的無語了,現在辛西婭的意識是在自己的腦子裡,還可以用她偷窺了自己的思想來解釋,可他總有種少女早就看破他所有小算盤的感覺所謂第二套計劃是徐向北設想的,擊敗海盜之後的應變計劃第一套就是和海盜們僵持不下或者被海盜打敗的情況下的應變,簡單來說就是月光舟開足馬力趁著傭兵們拖住海盜的當兒全力逃跑
“弟兄們”徐向北舉起手裡的武器,對著歡呼中的傭兵們高喊,他的聲音被震天的歡呼聲蓋住,只有離他最近的幾名傭兵聽到了,其中就包括血鴉第六支隊的支隊長溫柴,溫柴,徐向北和莉諾卡剛剛體現出來的戰力這位沉默的傭兵都看在眼裡,雖然還算不上敬畏,卻也足以讓他對徐向北要說的話語抱有足夠的重視,於是他抬起一隻手,讓他身後那些在披風上紋著血鴉標記的傭兵們安靜了下來就從這個角落開始,寂靜逐漸蔓延到整個傭兵翔士陣
“弟兄們”徐向北再一次高喊,這次他的聲音清晰的傳達到了天空的每個角落,所有人都在認真聽著他的話語,走天空的人在這點上很乾脆,你展現出多少實力,就能獲得多大的尊敬,且不說徐向北戰力如何,單單是眼前這場勝利本身,就足夠讓這些老天空重評價這位不知名的翔士了;徐向北向著逃走的海盜們的後屁股一揮自己手上的鐮刀,大聲說,“那幫海盜最近搶了不少船,諸位不覺得應該讓他們為我們死去的兄弟出點喪葬費嗎?”
贊同聲立刻在傭兵們當中響起,這種藉著大義名分的搶劫誰也不會拒絶,何況所有人都認為自己應該由這次勝利當中得到點什麼對於護航的傭兵團來說,還有什麼比搶劫海盜帶勁的事情麼?從此以後這幫人都多了一筆在酒館裡吹牛的資本:老子受僱保護商船隊的時候,順手搶了海盜一票
“好那麼目標海盜巢穴兄弟們跟我上”說完徐向北率先衝向跑路中的海盜船隊,莉諾卡緊跟其後他們身後的翔士立刻加跟上,其中有數人發射了信號彈,那是在告訴位於後面的商船隊跟上來
看見那些信號彈的光芒,徐向北想起來應該給月光舟發個信號,所以他低下頭一摸原本掛在腰帶上的信號筒,卻猛然發現那三個圓筒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不翼而飛了,只剩下被切掉一半的腰帶扣
該死,徐向北心想,這個世界要互相聯絡還真麻煩雖然現在月光舟人少這麻煩的影響還不算太大,但是總歸是要想個辦法解決才行,老這麼不方便也不是個事
不過徐向北的思路被身後傳來的聲音打斷了,他回頭一看發現別里亞科夫飛到了他身邊,壯漢把北歐戰斧扛在肩上,一邊沖飛在徐向北另一邊的莉諾卡揮了揮手,一邊對徐向北說:“我說,我越來越喜歡你了,你該不會一開始就想到了這一步?鼓動我們主動攻擊的時候直接告訴我們不好麼?”
“那樣的話你覺得還有人會聽我的話麼?”徐向北反問道,同時在心裡加了一句,我不是基佬,你還是喜歡別人去
此時他們已經掠過了因為遭到重創而步履蹣跚的海盜船隊,追著丟下船隊逃跑的海盜翔士的屁股,掠過船隊上方的時候包括莉諾卡在內的有遠程攻擊的翔士們對著海盜船好一頓打,終於把這些船送進了閻王殿
別里亞科夫收起手中的重弩,接上徐向北的話頭:“確實,要是你在鼓動我們主動出擊的時候就說出來,我們都會當你是白痴,最後連計劃的第一步都實現不了不過話說回來,這幫人會丟下船跑路,難道他們的巢就在附近?”
那是當然的,辛德蕾拉已經把空識擴展開來,海盜們航線的前方大約七八十公里的地方有個大塊頭的浮空島,那估計就是這伙海盜的“金銀島”了,而且徐向北如願以償的在那個島上找到了他現在最渴求的東西:船塢
……
話說就在徐向北他們氣勢洶洶的追著海盜屁股跑的時候,多菲雷亞卻在左右為難
原本跟在月光舟後面的商船們都開始扭動笨重的身軀掉轉航向,多菲雷亞卻在猶豫,究竟是應該維持航向加跑路呢,還是和那些商船一起轉向?她覺得徐向北鬼主意那麼多,說不準這就是他耍的花招,僅僅是追著海盜做個樣子什麼的,要不為什麼他不發信號呢?
“為什麼不轉向?”希達甩動著漂亮的水袖走進艦橋,抬頭對操舵台上的多菲問道
“因為沒有信號啊,誰知道這是不是夏亞的計策……”多菲皺著眉頭,擰過臉看著希達,困惑的問道,“我們應該轉向嗎,希達?”
希達笑了,少女撫摸著抱在懷裡的大書的書籍,自信滿滿的說道:“如果是計策的話,夏亞應該會讓莉諾卡回來的,因為能長距離飛行的就只有他一個,不是麼?雖然他是可以像抱著多菲你那樣抱著莉諾卡飛回來,但是大狗帕露菲要怎麼辦呢?”
多菲雷亞歪著腦袋想了想,重重的點了點頭:“也對,那我們也去”
話音未落銀髮少女就大幅度的轉動舵盤,月光舟的甲板驟然傾斜起來因為月光舟和其他船不同,它轉向的時候像是地球的飛機,希達一個沒站穩順著甲板滾了下去,一頭撞上艦橋的艙壁
“嗚嗚……轉彎前先告訴我一聲啦……痛死了,嗚嗚……”少女就這麼攤在地上悲鳴著,屁股很不雅觀的撅得老高,司書服的裙子整個翻了起來,露出純白色的內褲
“對不起啦……不過,希達你穿小熊內褲啊……”
“不是啦,這是莉諾卡的啦……”(好,我就是傳說中的小熊內褲魔人BY被拍飛的作者)
……
月光舟轉向之後沒多久,飛得遠比船隻快的翔士們終於追到了終點,海盜的基地近在眼前
那是一塊高度要遠大于長寬的“豎起來”的浮游島,在小島那面積巨大的峭壁上,有一個巨大的洞窟,洞窟外圍的石壁留下了人工開鑿的痕跡隨著距離的逐漸拉近,徐向北甚至能看到石壁上銘刻的篆文
遺蹟?
【恩,天上軍的】辛德蕾拉簡短的報告道
【別妄想了】辛西婭則給徐向北澆了盆冷水,【天上軍的軍事據點都是有記錄的,兩千年前光魔工匠協會成立的時候就已經系統的發掘這些據點,那邊的頂多是個空殻罷了,要不然天上軍的自律警備系統也不會讓海盜們把他們的軍事基地當巢穴來用了順帶一提,我們這些地上軍製品接近到這個程度,天上軍的基地主腦還在的話,早就有反應了】
也就是說,那裡面只能找到海盜搶來的錢財了,對徐向北在腦海裡問辛西婭
【還有船塢】少女輕描淡寫的答道
那就足夠了,徐向北想
隨即徐向北一馬當先衝進洞窟入口,順手砍翻了自己面前才落地不久的海盜,在他身後傭兵和水手們紛紛操作自己的羽翼衝進來,一下子就落滿了洞窟入口處的平台,喊殺聲再一次響起,並且在洞窟的牆壁間迴蕩著
徐向北通過空識捕捉到一個疑似海盜頭子的身影,那人向著堵在徐向北他們跟前的海盜大喊著什麼——看口型像是“給我頂住”,而他自己則拐進洞窟一側的一條小通道里
辛德蕾拉讓空識沿著那條小通道一路擴展,發現那通道一直向上延伸,直達此刻徐向北所處的主洞窟的上方一處平台那平台看起來像是天地戰爭時期這裡還是天上軍要塞時的砲臺,平台地板上留下的那些坑洞,大概就是被光魔工匠協會拆走的炮座而此時此刻架在古砲臺射擊口上的,是一門塊頭大得可怕的重型床弩,弩的一側打著製作它的光魔工匠的標記,以及一個數字八
八級對艦用重弩?
十餘名海盜正小心翼翼的將一發碗口粗兩人高的弩箭裝進重弩的發射軌道,那弩箭鋭利的箭頭後面鑲嵌著一顆鵝蛋大小的晶體,第八色的光芒正在晶體裡流轉
而弩箭的鋒芒正對著的,正是在不斷接近中的月光舟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5-6-29 23:21:36
091 風起雲湧的航路(13)
依據製作者工藝水準和具體設計的不同,八級重弩的弩箭威力也有所差異,但是在八千米的距離上擊穿大部分船艦的核心裝甲基本沒有問題,再加此刻海盜們裝填的這枚弩箭上安裝的是第八粒子裝藥,徐向北敢打包票,什麼船挨上一發都要立刻被廢掉幸運的是,因為採用第八粒子裝藥,此弩箭的裝填工作被大幅度的減慢了,海盜們小心翼翼的進行著弩箭的吊裝工作,生怕一不小心碰壞了箭上的第八晶體,就全部被炸成肉塊
但是這並不能改變月光舟處於危險中的事實,絲毫沒有察覺到危險臨近的多菲雷亞正開著徐向北他們的母艦筆直的向著海盜基地飛來
那一瞬間徐向北想起昨天晚上多菲雷亞坐在自己膝蓋上時的情景,想起銀髮少女的髮香與體溫
那種事情絶對不能允許
徐向北首先想到的是通知多菲雷亞進行規避,可是現在他手裡一點通訊手段都沒有,就連唯一能擔當送信任務的芙鈴都被他留在月光舟上幫助恩萊科應付敵人登艦,早知道海盜們敗得那麼幹脆的話,就帶著芙鈴一起來好了
通知危險做不到,那就只好摧毀那台該死的重弩了,徐向北看了眼周圍的情況,發現從外面走最快,於是他一拍背後的翅膀,從還在源源不斷的往洞窟裡落的傭兵和水手們之間衝出去,向上急升
銘刻在洞口外牆上的古老銘文飛也似的在徐向北面前掠過,眼看著懸崖上那道像極了獨眼巨人的獨眼的炮擊口就在眼前,就在這個時候,重弩發射時的機械噪音穿破徐向北的耳膜,頂端閃著第八色光芒巨大弩箭就在徐向北面前刺開空氣,大概是為了加強弩箭的威懾力,弩的製作者在弩箭的尾部安裝了幾根骨哨,使得弩箭在飛行的過程中不斷的向外發出駭人的尖嘯,徐向北就這麼眼睜睜的看著那弩箭呼嘯著飛向月光舟
……
月光舟上,多菲雷亞都快把舵盤給扳斷了,而且她還通過與月光舟自律系統的精神連結下達了命令,關閉了月光舟主核心的浮力功能,將能量全部送向發動機。月光舟的推進系統因為負荷運轉而發出可怕的悲鳴,船體尾部的四個大型噴口噴出的尾焰長達百米,遠遠看去就好像一顆巨大的隕石正在橫過天空,希達再一次被像個沙包似的甩了出去,也許是乘坐交通蛋時類似的折磨已經受得太多了,她看起來異常熟練的用手護住腦袋和後脖頸,身體縮成一團,像個皮球一樣在月光舟的艦橋中滾來滾去
由於多菲雷亞的動作,月光舟總算是在千鈞一髮之際錯開了弩箭的彈道,但是危機並未結束——照這個情況看弩箭必定會穿過月光舟的尾焰,第八粒子裝藥的大爆炸依然會波及月光舟的動力系統,甚至破壞安裝在後部的光核心,而且要命的是,這個時候關閉推進系統已經來不急了
這時候,月光舟背上的兩座炮塔同時開火了,四道第八色的粒子流迎著飛接近的那顆細小的星辰激射而出,精確的削斷了箭頭後方的箭桿,作為戰鬥部的第八晶體尾部破了一個小洞,第八粒子從晶體內部漏出,在依靠慣性前進的箭頭後方拉出一道閃亮的尾跡,被籠罩在第八粒子射流當中的木製箭桿就像是中了魔法一般,竟然在一瞬間就長出了幾片葉,由於長出來的雜物產生的空氣阻力,箭桿脫離了原先的彈道向下跌落,撞到月光舟的翅膀上,將莉諾卡辛辛苦苦修補好的木製甲板碰了個粉碎
隨即拖著第八粒子尾跡的箭頭衝進了月光舟的尾焰中,被尾焰引燃的第八粒子流推送著箭頭激射而出,在天空中留下一道火的印記,宛如一道火的長龍飛也似的衝向月光舟身後的船隊,徑直鑽進了其中一艘商船的腹部,商船的外殼就像是紙糊的一般立刻被撕得粉碎,包裹光核心的裝甲板被箭頭筆直的紮了進去,一直到那三角形的鋒鋭完全沒入裝甲之中為止
數秒鐘後,徐向北看到天空中出現了一顆小號的太陽,太陽的光芒中隱約能看見一些黑點,那大概是商船的上被炸飛的物件或者成員
徐向北稍稍鬆了口氣,至少自己還能再一次看到多菲雷亞他們的笑臉緊接著他再一次認真起來,空識裡眼前那個“獨眼”的內部,海盜們正從貯藏室裡取出第二枚弩箭,絶對不能讓他們再一次威脅自己的後宮佳麗(對,徐向北心裡就是這麼想的)
【還真是很男性化的想法呢】
【後宮是什麼?】兩位羽翼少女對徐向北的妄想各自給出了很有個人風格的回答
這時候,兩發光束搶在徐向北之前鑽進了那個獨眼,於是獨眼裡立刻傳來了慘叫聲徐向北不由得回頭看向光束來襲的方向,接連不斷的光束火力正從月光舟的上甲板上射出,傾瀉進前天上軍要塞的射擊口
【是梅加耶拉】辛西婭如是說,【總覺得莉莉亞不像是這麼大膽的人呢】
而辛德蕾拉則給出了空識畫面——發射光束的正是梅加耶拉所在的一號炮塔
在光束炮的火力連射終於停止之後,徐向北鑽進了懸崖上的裂縫,在他面前是數十具海盜的屍體,以及保存完好的重弩徐向北這才注意到,除了那台重弩之外,砲臺兩側還安置著用來防衛射擊口的輕型粒子炮和風琴管炮,當然操作這些武器的人此時都成了屍體
看著這些戰利品徐向北樂了,這不是擺明了要讓月光舟繼續像戰艦進化嘛,徐向北還半蹲下身子,看著重弩那做工精良的外殼,心想這東西要是裝的月光舟上做主炮倒是不錯不過,他隨即想到月光舟此時最大的問題:裝多少武器都沒人操作……而且重弩採用的第八晶體裝藥的弩箭也實在是太過危險——月光舟機動規避起來可是會來回晃的
這時候,走樓梯的海盜頭子猛地撞開古砲臺後部的大門,進門的瞬間他回頭看了眼門外的樓梯,同時對著門裡面扯開嗓子就喊:“目標是外面的船隊,給我狠狠的射,我在門口擋住他們”
辛德蕾拉雙翼一拍,那點距離對徐向北來說就和瞬移似的,辛西婭的光束彎刀眨眼間就到了海盜頭子的脖子旁邊
一陣第八色的微弱光芒閃過,海盜頭子的羽翼解除了同契,並且用盡全身的力氣將自己的搭檔推開,徐向北的刀刃切斷少女披肩長髮,划過少女的脖頸,卻只是在海盜頭子的後腦勺上留下一道淺淺的傷痕海盜頭子撲倒在地的同時,少女的頭顱如羽毛般飛散的長髮髮絲間輕輕落下,沒了頭顱的身軀則搖晃了一下才向前跪倒,隨即像個墓碑似的杵在徐向北面前
徐向北驚奇的發現,少女竟然在笑
海盜頭子從地上爬了起來,他的目光依次從躺在砲臺各處的海盜屍體上掃過,最後才落到自己羽翼那孤零零的掉在地上的頭顱上,與少女那已然無神的雙眼對視著
“你……”海盜頭子跪在地上向前爬了幾步,抱起自己翔士少女的頭顱,隨即抬起頭,將充滿仇恨的目光投向徐向北,“你這傢伙,你這傢伙竟然連她的頭髮都不放過嗎?”
“抱歉,”徐向北說著用腳撥了撥散落在地上的髮絲,由於被自己親手殺死的少女臉上的笑容實在太過刺眼,他刻意裝出冷酷的語調,以掩飾自己心中湧起的莫名的愧疚,“我的羽翼的長髮比這要漂亮多了”
【真像是壞人的台詞】也許是戰鬥結束後不再需要全力以赴操控刀刃的緣故,辛西婭很悠閒的對徐向北打趣道,【不過我也認為我和辛蒂的頭髮比她漂亮,所以我們都不會責怪你殺了她的】
你這算是安慰我麼,徐向北在心裡反問辛西婭,少女卻沒再說話
【夏亞你想要安慰麼?失落嗎?】辛德蕾拉如此問道,【可是,你並沒有做什麼值得失落的事情啊】
是啊,自己沒做什麼值得失落的事情,敵人就是應該被殺死的,否則倒霉的就是自己
就在這個時候,海盜頭子從地上站了起來,瞪著一雙仇恨的眼睛,歇斯底里的對著徐向北大喊:“來我要和你決鬥”
哈?
徐向北愣愣的看著海盜頭子,懷疑自己聽錯了,決鬥?他該不會真的以為自己會答應
徐向北搖了搖頭,如實告訴海盜頭子:“不好意思,我沒興趣”
說完他舉起了手中的鐮刀,徐向北作為一個重度宅男,他對決鬥這種充滿紳士情懷的事物其實還是滿有好感的,可問題是,讓他放棄唾手可得的勝利,轉而以另一種自己占絶對劣勢的方式決出勝負,這種典型的腦殘行為他才不幹呢
看著徐向北意志堅定的舉起手裡的鐮刀,海盜頭子一邊從砲臺牆壁上的武器架裡拔出一把單手劍護在胸前,一邊徒勞的大叫著“懦夫”“沒種的傢伙”
徐向北面對叫罵,露出了殘酷的笑容,他忽然覺得當壞人的感覺其實也蠻不錯的嘛
可就在他舉起手裡的鐮刀要砍下去的當兒,一把聲音制止了他
“等一下”赫尼斯特族的騙子大人穿過炮口落進古砲臺,一邊喘著氣一邊解除了自己身上非人型羽翼的實體化,“我、別殺他,我、我要親手幹掉他……”
徐向北雙眼緊盯著面前的海盜頭子,同時用空識打量騙子大人少女的長裙只剩下膝蓋以上的部分,而且殘留的部分也破成了一條條碎布片,裸露在裙子下方的白皙大腿上一道道鮮紅的傷痕歷歷在目,殷紅的鮮血還在不斷的向外流出;她的上衣也被扯掉了一大塊,就連那平坦的胸部上那個細小粉嫩的點都清晰的顯現出來;她的臉被煙霧熏得黝黑,腦後那藍紫色的長髮凌亂得像是搓了一半的麻繩,原本那像是打了一層蠟的誘人光澤此刻也消失不見,反而給人一種如久旱的大地一般乾巴巴的感覺
徐向北想起來了,剛剛被弩砲擊沉的那艘商船,似乎正是赫尼斯特人租用的那條
“這傢伙,把大家都……”騙子小姐好,是偽娘眼眶中滲出淚水,還帶著擦傷的雙手緊緊的握成拳頭,輕輕顫抖著,“所以……”
這時候徐向北這邊的傭兵和水手通過砲臺的大門湧了進來,以溫柴為首的血鴉傭兵們則從砲臺的炮口中飛入,堵住了砲臺的另一邊
徐向北聳聳肩,收回手中的鐮刀,自己一個人的時候裝裝壞人沒啥問題,人多了還是顧及下形象的好
“好,”他嘆了口氣,看了眼海盜頭子,又看了眼騙子少女,“你們倆決鬥,贏了的人能活命”
“不,”海盜頭子大喝一聲,指著徐向北的臉,“要是我贏了我要你和我打”
徐向北哪裡會答應,他一點也不覺得赫尼斯特的騙子小姐能打贏這海盜,而憑著徐向北那點三腳貓身手,離了辛德蕾拉他們就什麼也不是,除非這海盜提議比射擊,但是此時那麼多人看著徐向北呢,徐向北想了下,發覺這種情況下要想不丟面子掉評價,就只能裝逼了
在丟面子和裝逼兩者之間,徐向北立刻選擇了後者,男人的自尊心還真是可悲啊
“你給我聽好了”徐向北一指海盜頭子的鼻尖,惡狠狠的說道,“我給你自由,之後是要縮到世界的那個角落裡苟且偷生,還是過來找我尋仇,隨你的便現在給我閉嘴,別來煩我”
說完他猛的轉過身,指了指赫尼斯特的騙子小姐,沖圍在砲臺平台四周的傭兵們說了句:“給她把劍,準備好了你們兩個就可以開始了”
說這話的同時,徐向北開始尋思,海盜頭子獲勝離開的時候,得讓芙鈴悄悄的摸過去……
“那個,夏亞先生,我還有個要求,”騙子少女接過別人遞來的劍,怯生生的舉起一隻手,對徐向北說道,“能不能請你再幫我個忙?”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5-6-29 23:21:56
092 風起雲湧的航路(14)
“不,”徐向北拒絶得異常幹脆,“那是你的戰鬥,我不接受代打請求”
少女連忙搖搖頭,解釋道:“我不是要找您代打,我只想請您過來一下,我有話想告訴您”
徐向北狐疑盯著少女的臉於是少女就像是泄了氣的皮球一樣蔫了下去,飽含淚光的雙眼低垂著,逐漸走低的聲音聽起來異常的楚楚可憐:“不行嘛?好,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徐向北嘆了口氣,儘管知道她其實是個男生,他還是禁不住軟下心來,邁步走到少女少年身邊,乖乖的把耳朵湊了過去:“說,還有什麼要交代的嗎?話說在前頭,我最近可沒有時間專門去赫尼斯特……”
少女少年抹了抹眼淚,沖徐向北露出一個怯生生的笑容:“沒關係,您能這麼做我就心滿意足了那麼,我的心願是……”
騙子少女把嘴湊近了徐向北的耳朵,她呼出的氣體輕撫徐向北的耳垂,讓徐向北的耳朵不由得一陣發燙徐向北趕忙在心裡提醒自己,眼前的看起來是誘人的美少女,其實是個正太啊
【可悲的本能】不知為何辛西婭好像吐槽吐上癮了,她在徐向北腦海裡的迷你胸像一邊戲謔的笑著一邊在品茶
徐向北剛要反唇相譏,他的耳朵傳來一陣刺痛,原來是騙子少女一口咬上他的耳垂少女整個人倒進了徐向北的懷裡,雙手撐住徐向北的胸口,嘴巴將徐向北的耳垂整個含了進去,貪婪的吮吸著,一邊吸還一邊發出令人不由自主的想要想歪了的聲音,她的身體也逐漸變得滾燙起來
最先反應過來的是辛西婭,她很失風度的在徐向北的腦子裡對著自己的妹妹大聲嚷嚷【辛蒂,止血,快止血啊】
辛德蕾拉止住血之後,騙子少女戀戀不捨的鬆開了自己的嘴巴,輕輕的從徐向北的懷裡抬起頭來,此時她那原本血色全無的嘴唇變得像血一般殷紅,她伸出舌頭舔掉嘴角殘留的鮮血,對徐向北輕聲說了句:“謝謝”
下一刻她的雙眸忽然暴漲起來,密集的血絲頃刻間不滿了眼白的各個角落,緊接著她的瞳孔像死人一般擴散放大,從最中間的那一點開始,血一般的深紅漸漸的浸透了整個眼眸伴隨著這些變化,少女的身體也變得僵硬起來,她似乎使出全身的力量,對徐向北說道:“還有,善後拜託了”
這話沒能說完,後面半句話被非人類的咆哮取代
辛德蕾拉立刻一拍翅膀,向後急退,將徐向北帶離了騙子少女身邊,辛西婭則彈出刀刃,護住自己搭檔的身體
就在眾人沒反應過來的時候,混在人群裡的別里亞科夫高叫著:“老天的犄角是巴薩卡,你們還等什麼射死她啊想等著她來屠殺我們麼”
巴薩卡,傳說中的百萬分之一產生機率的狂血擁有者,簡單來說就是狂戰士意識到這一點之後,徐向北反而放下心來了,這個艾斯柯佳尼和別的世界不太一樣,巴薩卡雖然強悍,但是在裝備了人形羽翼的翔士面前依然不值一提,人們對巴薩卡的恐懼,很大程度上是因為被巴薩卡虐殺的人基本都死狀異常恐怖
聽到別里亞科夫的話語,很多傭兵們都舉起了手中的武器,卻被溫柴舉起一隻手制止了
“她還有意識,等等再說”血鴉的分隊長言簡意賅的說道,同時他把手裡的連枷一甩甩到肩膀上,以鋭利的目光掃視在場的傭兵們
就像溫柴說的那樣,少女發出咆哮之後並沒有像一般的巴薩卡那樣隨意攻擊周圍的一切目標,而是單手持劍,靜靜的佇立在海盜頭子面前,二人正像真正的騎士決鬥前那樣互相瞪視,評估著對方的實力,等待著戰鬥的開始的那一刻
一般的巴薩卡自己無法控制自己的狂血,不但狂暴的時機無法掌握,狂暴化之後還會完全失去意識,單純的淪為破壞狂,除了力量巨大以外毫無優勢,熟練的戰士即使沒有羽翼也能對付高級純淨的狂血則不同,他們的狂暴需要契機來誘發,同時還能在最開始的一段時間內人為的壓抑自己狂暴的慾望
看起來,這位騙子小姐明顯屬於後者
徐向北忽然產生了一個想法,難不成赫尼斯特人正是為了控制她的狂血,才讓她做女裝打扮,逼著她成為偽娘的?
這個時候由於巴薩卡的出現,圍觀的傭兵和水手們都不約而同的後退了數步,在古老砲臺的平台中間留出一大塊空地,只有徐向北和數名與人形羽翼同契的翔士還留在原地
兩人就在這塊巨大的空地當中面對面佇立,緩緩的挪動著步伐,圍繞著場地的中央轉著***海盜頭子有些興奮的舔著自己的嘴唇,臉上是若有若無的笑容;少女則鐵青著臉,大概是在全力壓抑自己心中狂暴的傾向,所有的人都清楚的看到,她握劍的手臂在輕輕的顫抖也許是為了止住劍刃顫抖所發出的聲音,少女將劍舉到小腹部,儘管那是一把單手劍,少女還是用另一隻手握住劍柄的尾部,看起來就像是她禁不住劍的重量似的
巴薩卡會害怕嗎?
所有的人都屏住呼吸,現場靜得駭人,甚至讓人覺得,就算吞口口水發出的聲音也會如驚雷震天
忽然,什麼人碰倒了什麼東西,重物碰觸地面的悶響綳斷了維繫現場勢態的那個脆弱的弦
率先出手的竟然是身為普通人的海盜頭子,他把手裡的長刀高舉過頭頂,後腳猛的蹬地,短短的距離在一瞬間就不再存在,少女剛來得及將劍舉過頭頂,鋭利的鋒刃就帶著切開風的呼嘯斬下
不過少女不愧是激發了狂血的巴薩卡,儘管架勢還完全沒有拉開,卻硬生生的接下了這一擊海盜頭子向後小撤一步,揮手就是一次橫斬,卻被少女以劍格擋開來少女踏前一步,趁著海盜頭子右手因為橫斬向外展開,一時半會收不回來的空擋,把劍舉過頭頂就要斬下,卻被海盜頭子的左手迎面一拳打得向後仰倒
緊接著海盜頭子的右手剎住了去勢,手腕一轉又斬了回來,直取少女的頭顱,哪知少女就著後仰的勢態向後一個後滾翻,躲過這一擊,隨即向一側狂奔出一段距離,想要重整勢態
海盜頭子立刻跟上,他格開少女倉促間刺來的劍鋒,一個轉身後背貼上少女的前胸,右手就著轉身的勢態先是對著少女的腹部來了一次肘擊,隨即豎起手臂將劍柄那鑲嵌著藍色水晶裝飾的尾端砸在少女的腮幫子上少女有些站立不穩,向後退了兩小步,冷不防又被海盜頭子一個回身上段踢踹中左肩,少女那看起來單薄得像是能被風吹起的身軀被這一腳踢得一邊轉圈一邊後退,連轉了兩圈才再次穩住身形,她的靴子在滿是塵土的地面上留下兩個套在一起的弧形,揚起的塵土顯現出從砲臺的射擊口射入的陽光的軌跡
少女穩住身形的瞬間,海盜頭子的攻擊接踵而至,少女突前一步躲開斬擊,揮劍砍向對手的腳踝,卻被對手挑起躲過這時少女踏出的前腿大力蹬地,受到沉重拍擊的地面騰起一朵小小的塵雲,蹬地的同時少女挺直腰部,硬生生的扭轉了身體因為斬擊而前傾的勢態,向著在空中的對手頂出自己的手肘——這完全是巴薩卡的蠻力才能做到的神乎其技的動作
海盜頭子被頂的凌空飛了出去,他在空中轉體三百六十度才調整好姿勢,落地的時候少女已經就著沉重的腳步聲殺了上來,倉促間海盜頭子跳上一側積滿灰塵的高台,躲開少女的鋒芒,隨即退到高台的尾端
騙子少女緊隨其後躍上高台,動作輕盈得就像一隻鳥兒——巴薩卡化之後她的彈跳力也大幅度的提升,落地的時候少女卻沒能站穩,向著海盜頭子的方向滑了過去滑步激起的煙塵瞬間淹沒了二人,只見煙塵之中閃過幾次刀劍碰撞擦出的火花,相伴而來的還有金屬摩擦時那尖鋭得讓人忍不住起雞皮疙瘩的鳴響
下一刻就看見海盜頭子滾下高台,落地後他在地面上一個翻滾,就勢撐起身體,半蹲在高台旁,毫不猶豫的就揮劍掃向面前的高台檯面,劍光劈開煙塵,划出一道血跡,於此同時少女的身體衝破煙塵,飛躍在空中,她越過海盜頭子頭頂的時候,頭腳剛好顛倒,藍紫色的長髮飛散在空中,像鞭子一般掃過海盜頭子仰起的臉海盜頭子向著少女的落點衝刺,揮劍就砍,他的劍貼著少女格擋過來的長劍的劍身滑行,擦出一片火花之後重重的斬在劍柄的護手上,竟然把護手斬出了缺口,擦傷了少女握劍的手指
察覺勢態對自己不利的少女向後連翻三個觔斗,於是雙方的距離再次拉開
再次進入對峙狀態時,海盜頭子沉重的喘著粗氣,他的左臂上留下了可怖的傷痕,鮮血浸透了他的衣袖少女則呼吸相對平穩,鮮血正從她左腳腳踝上的傷口裡湧出,在地面上形成一個小小的血窪
徐向北注意到,少女臉上已經沒了剛剛那種壓抑著的痛苦和生澀,而是露出像野獸看到獵物般的笑容,於是他握緊了手中的光束鐮刀,而他注意到,溫柴也做了同樣的事情
其他的傭兵們根本沒想那麼多,他們早就被眼前激戰所吸引,屏氣凝神等著接下來二人第二回合的較量
第二回合開始的比眾人預料得還要早,已經初顯巴薩卡之特徵的少女率先發難,她以常人無法想像的速度一下子衝過了二人間短短的距離,舉過頭頂的單手劍以雷霆萬鈞之勢斬下海盜頭子在千鈞一髮之際向側面翻滾躲開斬下的鋒芒,於是他身後的木箱代為受過,被已經開始鈍掉的長劍砸得粉碎,破碎的木片散開後,箱子裡的火藥飛揚起來,和雙方打鬥激起的煙塵混在一起
下一秒海盜頭子向上刺出的劍與少女格擋的劍交錯而過,劍鋒與劍鋒摩擦出來的火光引燃了空氣中的火藥,二人先是被驟然暴起的閃光吞沒,又被衝擊波沖離原位,分別向兩邊飛去接著衝擊波造成的狂風掃向周圍觀戰的眾人,逼得大部分都閉上了眼睛
少女落地的瞬間也不調整姿勢,硬是憑藉著巴薩卡的力量與敏捷穩住身形,像子彈一樣再一次對海盜頭子激射而出,她衣服上燃起的火星就這麼被衝擊時的狂風吹滅,化作縷縷青煙勾勒出少女衝擊的路徑
海盜頭子也不甘示弱,吶喊著迎著少女衝了過去,碰撞之後兩人幾次錯身,雙方都拚死向對方攻擊,揮砍的刀光在兩人之間碰撞了數次,最後被海盜頭子一次堅決的腦門撞擊終結冷不防挨了一下的少女向後退了兩步,靠上砲臺中央的圓形支柱,對手的斬擊趁機划過她的左臂,從傷口噴射而出的鮮血在柱子上留下幾道射線狀的殷紅痕跡
海盜揮刀又要砍下,胸口卻中了一腳,踉蹌著向後猛退,少女藉著這個機會腳蹬圓柱,向他衝去,拖在身後的長劍劍尖划過地面,留下一道火光
猛力的上挑斬襲來的時候,海盜頭子只是勉強防住,本身就不穩的下盤再次向後退去;少女則反向轉身,長劍划出一個完美的圓弧,再一次從上方斬下,這一擊斬得海盜頭子不得不一邊膝蓋觸地,半跪在地上,同時用左手頂住劍鋒,他自己的手掌被自己的劍切到露出白骨,鮮血順著劍刃一路滴下
少女用全身的力量壓下手中的長劍,那張俊俏的臉蛋一路逼近到海盜頭子面前,露出猙獰的笑容
然後她向後彈開,再一次高舉手中的長劍
海盜頭子卻趁這個空擋側過身子,用右肩膀對著少女,同時將劍收到左側的腰部徐向北一下子認出那個姿勢,浪客劍心裡這個他姿勢見得多了,拔刀術,看起來海盜頭子準備拚死一搏了
少女揮劍砍下的同時,海盜頭子雙腿用力撐起的同時轉動全身,結合腿部、腰部和手臂三部分的力量,將收束在腰際的長劍由下至上斜著揮出,隨著清脆的金屬鳴響,少女的長劍被攔腰斬斷,頭部穿過砲臺射擊口漏進來的陽光,插進天花板的石縫裡,剩下的部分也脫手飛出,但是劍的碰撞也減慢了海盜頭子的劍,讓少女最後一毫秒偏頭躲開了勢如破竹的掃過來的鋒刃,她那飛揚的藍紫色長髮卻未能倖免,被齊刷刷的切掉一片,像羽毛般在二人身側飄舞
斬擊失手的海盜頭子沒有放過這個空擋,一腳將少女踹跪在地上,斬擊結束後正好高舉過頭頂的右臂手腕一轉,又向下砍來,直取少女的面門
看著自己的劍鋒毫無阻擋的落向少女的臉蛋,海盜頭子露出殘忍而得意的笑容
可是他笑早了,隨著“啪”的一聲,少女雙手在頭頂合十,夾住他的長劍,緊接著一個甩臂外加轉身的動作,將他整個人摔了出去
海盜頭子在地上翻滾著,一路滾到圍觀的傭兵們的腳邊,傭兵們忙不迭的退向兩側,在海盜頭子身邊讓出一塊空地翻滾停止之後海盜頭子立刻反應過來,他猛地撐起身,想要確認少女來襲的方向以便躲避,迎接他的卻是旋轉著的金屬鋒芒——他剛剛被少女空手奪白刃搶走的長劍飛了過來,插進他的面門,濺起的血花一路落到他身後的牆壁上
勝負已分
但是少女依然向著海盜頭子正在向後倒下的屍體衝了過去,她【尺度問題,直播不能】
少女再次從屍體上抬起頭來的時候,她向周圍旁觀的傭兵們發出了咆哮
這回就連徐向北都忍不住了,他大聲對周圍下令:“殺了她,快開火”
溫柴手裡的長劍應聲發出悶響,子彈從劍鋒處的槍口噴出,直取少女的胸腔,卻被少女以驚人的反射神經錯開要害,只是擊中肩胛骨而已,少女單薄的身軀旋轉著飛了起來,撞在砲臺後方的堅實的石牆上,鮮血浸紅了牆壁的每一個縫隙
如夢方醒的傭兵們一齊舉起武器,眼看著彈雨就要將少女撕成碎片
徐向北終於明白她那句“善後拜託了”是什麼意思,原來她是準備以自己的生命為族人報仇
就在這時候,徐向北已經很熟悉的聲音在這古老的平台上響起:“等一下”
這聲音清晰有力,讓傭兵們扣扳機的動作稍稍頓了頓
然後,歌聲響起
悠揚的,美麗的歌聲
溫暖的,如母親的輕撫一般的歌聲
希達輕聲吟唱著步入一片狼藉的砲臺,分開眾人,向著愣在原地的巴薩卡少女走去
她在眾人的注視下,輕輕的抱住了少女
少女似乎終於反應過來,拚命掙扎著,卻不知為何沒了剛剛的力道,然後她改用嘴巴,一口咬住希達的手臂
希達也不制止她,只是繼續吟唱,直到少女癱倒在她懷中沉入夢鄉為止
然後希達抬起頭,對大家露出微笑,像是在感謝眾人留下少女一條性命
在這溫馨的時刻,另一把聲音很煞風景的出現了
“什麼嘛,結束了啊”多菲雷亞晃著一頭銀髮,手按腰間的劍柄,有些遺憾的說道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5-6-29 23:22:11
093 風起雲湧的航路(15)
對海盜巢穴的洗劫在短短數小時內就結束了,傭兵和水手們如風捲殘雲般掃過海盜們居住的每一個洞窟,甚至連屍體上值錢的東西也統統扒走,一點也沒剩下
這下輪到那些在主動出擊的過程中留了一手的商人們眼紅了,他們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像別里亞科夫這種自己帶著商會的水手和傭兵們一起出擊的人開心的將金幣和值錢的貨物搬進自己的船艙
當然傭兵們不完全是海盜,這幫人是不會讓僱主一直保持不開心的狀態,斷了自己的財路的他們迅的和自己的僱主達成了分臓協定,只不過在這個協定中,商人們不得不按照傭兵們的意思,將那些戰死的傭兵也計入分髒表,以作埋葬屍體和慰勞陣亡者家屬之用其實兩邊的人都知道,這幫傭兵有什麼家屬傭兵團裡估計沒幾個人知道,屍體也早就跌入雲海喂鳥了,喪葬費什麼的不過是依然生存的傭兵們為索要巨額“加班費”立下的名目罷了
分臓結束之後,急著趕路的商人們忙不迭的催促傭兵們登船,商船隊在靠港數小時之後再次揚起風帆,準備啟航
準備借用海盜的船塢完成月光舟改造的徐向北站在海盜巢穴的入口,他面前身上背滿了錢財的傭兵們喜氣洋洋的走過,登上早已升起風帆等得不耐煩的商船,西沉的太陽將徐向北的臉和他身後的石壁都染成了一片緋紅
“真沒意思,感覺我根本都沒幹什麼嘛”似乎對自己在之前的十餘章裡戲份不足感到很不滿,多菲雷亞站在徐向北身邊,雙手抱在胸前,嘟著嘴巴抱怨著,她那頭被夕陽浸染成火一般的赤色的銀髮卻不顧主人的壞心情,盡情的在風中飛舞,像一團燃燒的火焰
徐向北看著多菲雷亞那氣呼呼的臉、飛揚的“赤髮”,還有掛在腰間的長劍,心想就差個囉嗦的掛墜和紅色的眼睛了……
他對少女聳聳肩,趕走腦海裡不著邊際的想法,對少女說道:“別抱怨了,這回你不是又到鬼門關那裡走了一趟麼,能避開那發弩箭已經很了不起了——雖然這裡面也有梅加耶拉的一份功勞啦……”
在戰鬥結束之後,莉莉亞哭著從落進船塢的月光舟上跑了下來,眾人跟著女僕少女來到一號炮塔,只見運轉過度的梅加耶拉癱倒在炮座上,像極了壞掉的人偶,她身上的女僕裝被她自己的口水弄得一片狼藉,濕透了的布料下面隱約能看見潔白肌膚上的傷痕——那情景還真是很有黑暗頽廢美學的味道現在梅加耶拉正躺在月光舟上的工坊裡,莉諾卡正在維修少女的光魔迴路
“恩,”多菲雷亞聽完徐向北的話,有那麼一瞬間露出非常不甘心的樣子,最後卻還是乖乖的點了點頭,“說得也是,這一次我也要對那兩姐妹另眼相看了呢,想不到梅加耶拉也會有果斷的時候呢,雖然莉莉亞那軟趴趴的樣子還是很令人火大……”
徐向北看了眼又皺起眉頭來的多菲雷亞,心想昨天晚上你爬到我膝蓋上來的時候也不見得比莉莉亞“硬”上多少啊……
“你那噁心的表情是什麼意思?”多菲雷亞瞪著徐向北的臉,接著她的臉頰微微浮起些紅暈,“你剛剛該不會是想到什麼奇怪的事情了我跟你說……”
多菲雷亞這個“跟你說”後面的話語沒能說出來,他們的談話被別人打斷了
這個時候血鴉的傭兵們正通過他們二人身邊,由於是在剛剛戰鬥中減員最少的傭兵團,此時血鴉們的隊伍看起來比其他傭兵組織的要長上許多這支血鴉團的頭子,聽別的傭兵說叫做溫柴的翔士離開了自己的隊伍,站到徐向北面前以鋭利的目光瞪著徐向北,同時向徐向北伸出右手,言簡意賅的自我介紹道:“溫柴”
這介紹簡短得讓徐向北直感嘆,果然是冷麵酷男,於是他也以很酷的動作至少他自己覺得很酷的握住溫柴的手,同樣言簡意賅的回應道:“夏亞”
“我說,”多菲雷亞狐疑的盯著鼓著眼睛互瞪的二人,冷不丁的吐槽,“你們倆眼睛有毛病還是怎麼著?”
溫柴眼珠子轉了轉,掃了雙手叉腰仰面看著他的嬌小少女,輕輕撇了撇嘴,鬆開徐向北的手,也不會答多菲雷亞的吐槽,而是轉身就要走
轉身的時候,傭兵輕聲丟下一句:“劍術不錯”
“彼此彼此”多菲雷亞又恢復到雙手抱胸的姿勢,淡淡的回應傭兵的稱讚,那樣子讓徐向北覺得,她在這之前一定經常因為自己的劍術而受到稱讚,而溫柴之所以會稱讚多菲雷亞的劍術,是因為血鴉的一名傭兵試圖占前王女殿下的便宜,結果被打得半死,(徐向北:穿越的時候多菲手上沒有劍可真是太幸運了),在制止多菲雷亞斬殺自己部下的時候,溫柴和少女過了幾招
可溫柴邁步離開之前丟下的最後一句話,卻讓多菲雷亞大驚失色,這位沉默的傭兵是這樣和少女告別的:“後會有期了,王女殿下”
徐向北重重的嘆了口氣,雖然多菲雷亞一直沒有說布里多瓦語(作為貴族,多菲雷亞掌握了艾斯柯佳尼最常用的三種語言),可她的布里多瓦口音實在是太濃了,加上用詞和舉止當中透露出的貴族氣質,還有那頭銀髮,像溫柴這種統領級別的人物猜不出他的身份才怪了,畢竟布里多瓦三王女從帝都落跑這個消息在艾斯柯佳尼的天空下傳播得夠久的了,卻又沒有久遠到讓人忘卻的地步……
看起來改裝月光舟的時候他們必須要動作快一點才行,說不準追兵什麼時候就到了,而且到下一個大陸還得給多菲雷亞弄點染髮劑,不過徐向北很喜歡她那頭華麗的銀髮,染髮的話會不會破壞髮質?想了半天徐向北決定還是多給她準備點帽子……
這個時候最後一條船在血鴉們登艦結束之後,也收起跳板升空離開,船隊在夕陽渲染出的火燒雲中漸行漸遠,最後終於變成赤紅與金黃交匯的天空中那一連串的小黑點,寂靜再一次降臨海盜的巢穴,從身後洞窟中吹出的風撩動洞口二人的衣襟
“又只剩下我們了”多菲雷亞望著已經遠去的商船隊,輕聲呢喃著
“是啊,”徐向北接口道,“只有一條船的王女近衛艦隊,說起來的確是寒酸了點呢”
“夏亞,我不再是王女了,這可是你說的,我現在是月光舟的舵手長”多菲雷亞擰過頭,瞪著眼睛糾正徐向北的話語,“現在的我有這個身份就足夠了”
“好好,不過你什麼時候成了舵手‘長’了,我可不記得我有這麼說過啊”
“有什麼關係嘛,”多菲雷亞撅起嘴巴,雙頰微微泛紅,“我好歹是前王女啊,怎麼看也是當舵手長比較合適”
剛剛誰在那表態王女不王女無所謂的?而且這算是過家家麼,當什麼什麼長,聽起來就好幼稚……心裡想著這些徐向北的心情就越發的愉快起來,於是他加起勁的逗多菲雷亞玩
就在多菲雷亞惱羞成怒對徐向北使出馬斯卡拉絲的成名絶技“太陽光線直擊”(馬斯卡拉絲是著名墨西哥摔跤明星)的時候,怯生生的聲音在他們身後響起
“那、那個,對不起,可以打攪下二位嗎?”徐向北迴過頭,看到赫尼斯特的騙子大人正站在洞窟的入口處,希達“嘻嘻”笑著站在她身後;少女(因為上一章讓很多人誤會了,再次強調,他是偽娘,不過是為了方便才一概使用女性化代稱的BY作者)確認二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她身上,於是深深的彎下腰,“非常感謝”
“不必多禮,你最應該感謝的人在你身後才對”多菲雷亞一不小心王女的架子又露出來了,她這輩子估計是改不了這習慣了
“但、但是,決定收留我的,是您二位?”
哈?徐向北把狐疑的目光投向希達,司書少女扭過頭看著天空,露出一副在數天上雲彩的表情,兩條長長的烏黑的麻花辮在風中來晃動,辮子末端的蝴蝶結輕輕的搖曳
徐向北嘆了口氣,肩膀向下垮了下去,心想這騙子大人也太好騙了,希達的信口胡說都能矇住她……
“我們可以帶你到下一個大陸,也可以給你回家的路費,至於怎麼做要由你自己決定”徐向北剛說完,他潛意識裡的小惡魔已經在叫囂“死你這爛好人”,他不理會自己腦海裡的小惡魔,對少女露出微笑,“不過在到下一塊大陸之前,我們的確是要生活在一起,所以你還是告訴我們名字比較好,總不能叫你騙子?”
“啊,是,”少女趕忙點頭,“我女裝的時候用的名字是‘由希’,赫尼斯特語中這個詞是瑞雪的意思,其他時候我用的名字是……”
“夠了”徐向北舉起一隻手,不讓少女接著說下去,“名字這東西就是個代號,知道一個就夠了”
“怎、怎麼能這樣……”由希帶上了哭腔,失望的低垂著雙眼,雙手抓著自己破破爛爛的裙子的下襬,將那些碎布條用力的絞在一起,“早知道我就先說平時的名字了……”
“那個,打攪一下,”多菲雷亞一臉困惑的插話道,“誰能解釋下剛剛你們的對話到底怎麼回事嗎,我有點掌握不了狀況……什麼叫‘女裝時用的名字’?”
徐向北對著困惑不已的前王女眨巴眨巴眼睛,接著把嘴巴湊近少女的耳邊
下一刻多菲雷亞的驚呼在整個洞窟中迴蕩:“什麼?她其實是他?這怎麼可能嘛你開這種玩笑是想死一次看看麼”
於是洞窟中又充滿了骨骼碎裂時發出的恐怖聲響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5-6-29 23:22:32
094 月光舟女僕隊的新成員
“你,”多菲雷亞無比吃驚的盯著由希,把少女從頭打量到腳有從腳打量到頭,“你什麼時候變成男生的?”
“人家本來就是男生嘛”由希漲紅了臉,死命遮著自己身上的關鍵部位,歇斯底里的大喊著——此時徐向北他們正在給由希換衣服,她那套長裙根本就破得跟沒穿一樣所以此時騙子由希就只穿了一條內褲光溜溜的站在月光舟的翅膀底下
“所以說,拜託你把那個‘人家’來‘人家’去的口癖給我改掉,這麼娘娘腔難怪別人會說你是女生了”多菲雷亞插著腰,半分氣惱半分無奈的瞪著少女,語氣裡頗有些不耐煩,“還有啊,既然是男生光著膀子的時候就堂堂正正的挺起胸膛來拿個手在胸前遮什麼遮另外,男生就別穿小熊內褲啊”
被多菲雷亞這麼一數落,由希不由自主的發出“嗚嗚”的悲鳴,臉蛋漲得比剛剛紅,她似乎想放下擋在胸前的手臂,可又顧慮著多菲的目光,最後她的手臂就這麼舉在比腹部略高一點的地方,放下也不是回到胸前也不是,尷尬得讓她雙眼泛起了淚光最後由希橫下一條心,一屁股蹲了下去,用雙手緊緊的把白皙的大腿和膝蓋抱在胸前,整個人縮成一團,藍紫色的長髮蓋住了她潔白的背脊
“我說你啊,”多菲雷亞用手按住自己的腦門,重重的嘆了口氣,接著她很認真很語重心長的對由希說,“你還是乖乖當個女生,乾脆讓莉諾卡看看有沒有辦法把你變成女的好了……”
“人家是男生啦”蹲在地上的少女一邊反駁一邊拚命的晃著腦袋,藍紫色的長髮隨著她的腦袋甩來甩去
這時候,徐向北和辛西婭一起抱著一堆衣服從月光舟上走了下來,徐向北衝由希招了招手:“喂,這些衣服你選幾套來穿”
少女如臨大赦,也顧不得害羞,站起身來飛快的跑了過去,接過徐向北手裡的衣服
幾分鐘後,面對換好衣服的由希,徐向北支著右手搓著自己的下巴,跟身邊的辛西婭交換意見:“看來這個是太短了一點,我們船上能穿莉諾卡的衣服的,看來就只有多菲了”
“你什麼意思,是說只有我和莉諾卡一樣身材又矮又小像小孩子一樣嗎?”多菲雷亞立刻對徐向北的話產生了反應,她一步邁到徐向北跟前,昂著臉伸長脖子,十二分不滿的盯著徐向北,“我才不是又矮又小稍一不注意就看不到的矮豆丁呢”
誰也沒那麼說你?而且這話有種好熟悉的感覺呢……
“但是多菲你穿的確實是莉諾卡的衣服,不對麼?”辛西婭抱著一堆備選衣物,直接了當的指出這一點,儘管她此時是一臉嚴肅認真的表情,可徐向北總覺得她其實很樂在其中,很開心
“那、那是因為……”多菲雷亞一下啞然,圓睜著眼睛瞪著辛西婭,嘴巴像離開水的金魚一樣一開一合,憋了老半天才擠出回應的話語,“那是、是情勢所迫,你看,我上船的時候又沒帶我自己的衣服……”
“可這改變不了莉諾卡的衣服穿在你身上很合身的事實啊……”辛西婭臉上的笑容就像是和藹的母親在指正犯錯誤的孩子一般,看著那笑臉徐向北確定這傢伙絶對是樂在其中,“多菲你和莉諾卡的共通點還真是多呢,我穿起辛蒂的衣服會如此合適是因為我們是姐妹,你和莉諾卡這種原本毫無關係的人的衣服卻能如此相配,只能說……”
多菲雷亞鼓著腮幫子,一邊念碎碎一邊擰過頭去,接著丟下一句氣呼呼的話:“好了,我夠了,反正羽翼和翔士是穿一條褲子的”
“那個……”這個時候被排擠在對話之外的由希終於開口,她扭扭捏捏的壓住莉諾卡的工作短褲的褲腳,大幅度裸露在外的雙腿緊緊的併攏在一起,她的滿臉緋紅,聲音聽起來有些膽怯,“你們真的打算讓我穿這個,太、太短了,而且大腿涼涼的很不舒服……”
辛西婭沖少女搖了搖頭,從自己懷裡抱著的那堆衣服裡抽出另一套,遞給由希:“試試這個”
又過了幾分鐘
這回是多菲雷亞先發表意見:“這個衣服,和希達有什麼關係麼?”
“這是希達自願讓出來的”徐向北答道,此時由希身上穿著的正是司書少女的制服,也就是把裙褲換成百褶裙再把水袖和羽織染成黑色和紫色的巫女裝,由於希達和少女一樣瘦,胸部也同樣是飛機場,所以這司書服穿在她身上意外的合適
“這樣啊,”多菲雷亞點點頭,“不過,話說回來希達哪裡去了,一開始你不是和她一起上船取衣服的麼?”
徐向北聳聳肩,告訴多菲雷亞,他們上船的時候剛好碰到辛西婭和辛德蕾拉領著莉莉亞要去海盜們搶來的壓寨夫人的住處搜刮能用的衣服,結果希達就把衣服一換,以辛西婭和辛德蕾拉穿的衣服尺碼一樣為由強行讓辛西婭接手自己的工作,跟著辛德蕾拉他們一起往海盜基地深處去了
“壓寨夫人?”多菲雷亞狐疑的歪著腦袋,“為什麼我剛剛一直沒看見她們?”
徐向北趕忙表示那些女人一得救就迫不及待的登上商船走人了事實也差不多是這樣,只不過這些飽受海盜凌辱的女人在上船之前又不得不安撫了一下傭兵們那“因為戰鬥而飽受創傷的心靈”,徐向北覺得這件事情還是不要讓多菲雷亞知道的好
“你不用瞞我了,那些女人們遭遇了什麼事情我能猜得出來”多菲雷亞重重的嘆了口氣,再次抬起頭來的時候她剛剛那些十分孩子氣的表情都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與王女身份十分相符的成熟,“我好歹也曾經是個王女啊”
作為有可能背負整個國家命運的少女,沒準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多菲雷亞能像現在一樣露出小孩子氣的表情,那才是真正值得驚奇的事情
“額,方便問一下麼?”又一次被排除在對話之外的由希再次插進對話當中,這一次似乎是因為身上的衣服蓋得比較嚴實,少女的表情也自然了許多,她向在場的另外三人舉起一個類似頭箍的東西,半圓形的支架上一左一右的連著兩個黑色的三角形物體,在這個東西展示給眾人看過之後,少女好奇的問道,“這個到底是幹什麼用的呢?”
“啊,那是芙鈴在海盜基地裡撿來的,用法和髮箍一樣,戴在頭上就行了”說完徐向北衝由希做了個手勢,示意她“試一試”
由希看著自己手上拿著的怪模怪樣的髮箍,剛剛才退下去的紅暈又漲潮般的湧了上來:“把這種像是貓耳朵的髮箍戴在頭上,很難為情的啦……”
辛西婭沒等徐向北示意,就走上兩步,從由希手裡取過髮箍,輕輕的戴到了少女那頭藍紫色的長髮裡
“嗚嗚……人家不要戴這種東西啦……”由希抬起手想要取下被強加在自己頭上的耳朵,卻被辛西婭輕易的扣住雙手,那景象直讓徐向北懷疑眼前的少女怎麼可能發起狂來痛宰海盜頭子而她那原本就秀氣的外表配合這楚楚可憐的樣子,再加上那對貓耳,簡直是再合適不過了
徐向北指著帶著耳朵的巫女裝偽娘,問多菲雷亞:“感覺如何?”
“好可愛……”多菲雷亞看呆了,條件反射的回答道,隨即她立刻反應過來,輕咳了一下之後馬上改口,“夠了,這種鬧劇我看夠了,讓她換別的衣服”
於是又過了幾分鐘,由希換上另一套衣服的由希苦著一張臉:“難道就不可以給人家一套普通男人的衣服穿呢?”
“我倒覺得這很合適呢,”多菲雷亞一邊打量著少女一邊說道,“反正我記得老布朗給我們的快船上不知為啥準備了很多女僕裝,分你幾套穿不剛好麼?”
“恩……”辛西婭幫由希系好女僕裝的圍裙,然後轉到少女的正面,像看自己製作的藝術品似的看著少女,接著她伸出手拉了拉女僕裝的前襟,“別的都好啦,不覺得這裡太鬆了麼?”
“塞點麵包什麼的進去不就行了麼?”徐向北建議道,“我們要是按計劃去奎賽爾的話,那裡盛產一種叫做‘肥麵包’的大塊奶油糕點,保質期很長還不會亂掉麵包渣,塞在裡面充當咪咪再合適不過了……”(哈哈,麵包,你感謝我吧BY作者)
聽完徐向北的話,由希又發出了嗚嗚的悲鳴聲,她絲毫沒有注意到她此時的表情只會讓大家起勁的欺負她而已
徐向北打了個響指,那意思是就這麼定了由希在月光舟上的著裝就這樣被確定為女僕裝
“可是,你還真的想要帶著她旅行啊,”多菲雷亞把目光從眼前月光舟女僕隊的晉成員身上移開,將信將疑的看著徐向北,“可是留著她有什麼用呢,不巴薩卡化的情況下,她根本什麼都做不到?”
“過分,”由希紅著臉打斷多菲雷亞的話語,也許是由於胸前的衣服太鬆而讓她有“涼涼的感覺”,少女說話的時候用手按住自己的胸口,“人家在騙子學院的劍術課程上可是得了最高分耶,雖然射擊的時候因為被槍聲嚇到而吃了鴨蛋啦……”
還說你自己是男生,會被自己的槍聲嚇到的男人還是自宮做女人算了……
多菲雷亞聞言按住自己腰間的劍柄,揚起下巴傲氣十足的問少女:“那麼,第一名閣下,想和我過兩招麼?”
由希縮起身子不說話了,於是多菲雷亞繼續對徐向北說:“再說了,且不管她在船上能起什麼作用,我們可是被追殺中耶,隨便把不相關的人拖下水好麼?”
“那麼,難道說我們要把她一個人丟在這裡,等著她餓死?”徐向北反問,在由希顯露出自己的巴薩卡血統之後,其他的商船沒有一艘肯收留她,連徐向北付錢都不幹,人類總是這樣,對異類總是不分青紅皂白的抱著警戒和排斥的心理,雖說這是源自最本源的自我保護意識,很多時候卻也依然讓人很無語
多菲雷亞和徐向北對視了好一會,終於,少女繃緊的臉龐放鬆下來,輕輕嘆了口氣
“非常感謝”看到多菲雷亞表情的轉變,由希站直了身體,對著多菲雷亞輕輕鞠了一躬,直率的表達著自己心中的謝意,“真的非常感謝”
“額,這……”多菲雷亞稍微有些不好意思,她側過臉,像是要掩飾自己臉上的表情似的用右手摸著自己的腮幫子,“這船上做決定的是夏亞啦,你不用謝我的……”
就在這時候,遠遠的有人在喊:“喂~夏亞~我們找到了好多好東西喲”
話音未落小妖精芙鈴抓著個怪模怪樣的東西飛了過來,嘩啦一下把那東西丟到徐向北和多菲雷亞面前
死鸚鵡?
“這是在海盜頭子的房間裡發現的鸚鵡型自律兵器,大概是壞掉了所以被當作陳列品,拿回來是想著沒準莉諾卡能修好它”跟在芙鈴身後出現在眾人面前的是帕露菲,大狗現在化身為拉車的老馬,拖著一輛兩輪拖車,車上堆滿了各種武器——看起來傭兵和水手們光顧著搶錢和珠寶了,反而忽略這些加值稍微第一點的東西
帕露菲把車拉到徐向北跟前,一挑肩膀撂下車轍,走到徐向北跟前,抬頭問道:“莉諾卡呢?還沒修好梅加耶拉?上面那重弩我不好下評論,得要她親自去看才行”
接著,悄無聲息出現在辛西婭身邊的恩萊科老頭子立刻接過話頭:“如果弩上的工匠徽標不是偽造的話,那應該是米德特魯加的制式裝備,和穆薩級火力支援艦上的重弩是一個型號”
“你是說那種一條腿的怪胎?”多菲雷亞眯起眼睛插嘴道穆薩級的設計很奇怪,由於搭載的重弩長度接近全艦的寬度,所以只能將並列裝備的三具重弩全部朝向一側,導致另外一側基本沒有火力……
“殿下,穆薩級的實戰效能是經過驗證的,雖然沒有別的船配合它確實就是個靶子”說完恩萊科用讚許的目光將由希打量了一番,隨即放下自己抱著的大堆武器,用手輕輕拍了拍少女的肩膀,語重心長的說,“看到你穿上我年輕時的衣服,感覺還真是懷念呢加油,少年”
以這個讓人很無語的老交接場景為開端,月光舟上的眾人在海盜基地的短暫休憩,開始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5-6-29 23:22:49
095 月光舟的短暫假日(1)
莉諾卡的工作完成得比徐向北預計得要早當徐向北告別眾位少女推開月光舟上工房的大門時,小女孩正在工房牆邊的水槽邊上洗手,梅加耶拉則全身光溜溜的坐在工房中央的工作台上,看著工房的天花板發呆
看見徐向北之後莉諾卡干的第一件事就是抓起手邊的雜物向徐向北丟去,同時大喊:“夏亞你出去這裡有女孩子沒穿衣服耶”
徐向北趕忙退出門外,順手帶上工房大門他在門外聽著雜物碰撞鐵門發出的乒乒乓乓的聲音,問站在他跟前的帕露菲:“你不覺得今天莉諾卡彪悍得過分了點麼?”
“不,我覺得她只是還小,對男女之間的那些事情比較生澀罷了”大狗不以為然的晃了晃腦袋,接著它回過頭,看了看身後通道盡頭的艙口,艙口外面可以遠遠的看到多菲雷亞他們的背影——他們正在走向船塢牆壁上的海盜基地的入口,“讓他們就這麼進去好麼?基地的隧道里可是堆滿了屍體哦,讓女孩子進去搜刮戰利品,總覺得有點不合適……”
攻入這裡的時候傭兵們進行了大規模的掃蕩,屠殺在基地各處上演,僥倖活下來的海盜們則全部走了跳板,被逼著從自己基地外面的平台跳入雲海。(走跳板是老的海盜電影裡常見的場景,就是在船舷安一塊跳板,然後用劍逼著犯人往海裡跳BY作者)
“不這麼幹難不成我們幹活然後讓小姐們喝茶?”徐向北反問道,其實就算徐向北這麼決定,多菲雷亞也不會答應的,“而且也是該多弄點衣服和補給什麼的了,總讓女士們和莉諾卡、辛蒂分享衣服也不是個辦法啊……”
當然,讓她們全員換上女僕裝倒是個不錯的主意,禿子布朗白送的那條船上留存的恩萊科的“舊衣服”的數量還真是不少,然後月光舟就可以改名叫女僕戰艦月光舟了,富家闊少率領眾女僕乘著超級戰艦環遊世界,目標就是建立超越花右京女僕隊的超級女僕隊這是多麼令人熱血沸騰的傳奇物語啊
就在徐向北陷入宅男特有的妄想模式的同時,他身後的鐵門嘩啦一下打開了,莉諾卡板著一張臉,語重心長的對徐向北說教道:“夏亞,跟你說過很多次了,開門前要先敲門啊”
你剛剛明明是第一次說
“別在意,”帕露菲忙不迭的拆莉諾卡的台,“莉諾卡小時候也經常被弗朗西斯這麼說”
“囉嗦”莉諾卡皺起眉頭撅起嘴,瞪著徐向北的同時左手叉腰,右手抬到臉蛋前面,豎起一根食指,“另外,我認為隨便看女孩子的裸體是不對的”
徐向北眨巴眨巴眼睛,剛要說什麼,佇立在在莉諾卡身後少女搶白道:“不、不要緊的,莉諾卡小姐,我是主人買來的僕人,我的全部都是主人的,所以沒有關係,主人檢視自己的所有物是天經地義的,您想看的時候隨時可以看……”
莉諾卡一副無語的樣子瞪著用雙手抱住身體的梅加耶拉,雙頰不知為何浮起了淡淡的紅暈
徐向北看了看小女孩的側臉,又看了看梅加耶拉稍稍低垂的臉蛋,少女臉上的表情顯得有些忐忑不安,還時不時悄悄的抬起眼睛來偷窺徐向北的臉色
“我說,既然你是我的所有物,就不要隨隨便便的壞掉啊”最後徐向北這麼對少女說,說話的時候他又想到了梅加耶拉壞掉了之後倒在炮塔裡的場景,說老實話那個場景其實滿刺激人的邪念的
看著徐向北半天沒說話,梅加耶拉覺得自己的主人是生氣了(其實是在YY),少女連忙向徐向北彎下腰去,身體就這麼維持著完美的九十度連聲說著“非常對不起”,她的嗓音裡透著貨真價實的愧疚和同樣真實的畏懼——沒準她是想起了之前在奴隷販子手裡時犯錯誤的後果,由於彎著腰,少女胸前那駭人的傷痕清晰可見
徐向北走上兩步,讓少女直起要來,隨即將她的肩膀整個擁入懷中,用手輕輕的撫摸著她亞麻色的長髮
“誰也沒有責怪你啊,我只是希望你能珍惜自己的身體而已,”徐向北盡情感受著少女身體的柔軟,呼吸著她的髮香,同時繼續在少女耳邊柔聲說著,“你的炮擊非常有效哦,大大的鼓舞了我們的士氣,所以這次勝利也有你的一份功勞哦”
忽然間,身受社會主義熏陶的徐向北儘管此時懷中美人在握,卻依然湧起了一股要莊重的宣稱“我代表黨和人民感謝你”的衝動,這說明他不但是個宅男,是個社會主義的宅男……
壓下自己心裡無厘頭的想法之後,徐向北聽見少女正在小聲呢喃:“真的嗎,主人,我真的有起到作用嗎?”
少女那顯得楚楚可憐的聲音讓徐向北心裡對她的憐愛又加深了幾分,這個時候他的手剛好撩開少女後脖頸處的長髮,於是觸目驚心的傷痕又裸露了出來,看起來那幫人販子除了少女的臉蛋之外,哪裡都沒放過,他們大概覺得這具次品羽翼沒什麼價值,只能當一般的女奴賣……
“真的起到作用了,”說著徐向北想起自己選修的人力資源管理課程上學到的“獎勵原則”,覺得應該拿點實物來獎勵少女,倉促之間卻只在身上找到了一個似乎不那麼合適的東西,他也管不了那麼多了,就把那個東西拿了出來,“所以,因為你的表現,作為你的主人我決定將這個獎勵給你”
說完徐向北將芙鈴撿來的,由希曾經戴在頭上的貓耳髮箍戴在少女的頭上
輕輕摸著自己頭上多出來的“耳朵”,梅加耶拉露出了她上船以來最開心最華麗的笑容,那笑容讓徐向北覺得隨身帶著這貓耳實在是太好了,所以他就忽略了身後小女孩的質疑和大狗的風涼話……
而在之後的旅程裡梅加耶拉一直戴著這耳朵的舉動,形成了月光舟女僕隊無數怪異傳統中最詭異的一條:以耳朵的有無和款式來區分階級……
這事情告一段落之後,莉諾卡將話題引向別處:“我說,梅加耶拉她們兩姐妹真的是次品麼?”
徐向北和大狗都驚異的扭過頭,看著莉諾卡那困惑的臉
“你發現什麼了?”徐向北側過臉掃了眼恢復常態乖乖站到自己身後一步的地方梅加耶拉之後,再一次看著莉諾卡問道
莉諾卡依然皺著眉頭,右手的食指來回摸著自己的下巴,一邊思索一邊回答:“我什麼也沒發現,但是……總覺得梅加耶拉的做工實在太精細了,光魔迴路的每一段都是經過細緻的培養而形成的,甚至比帕露菲還要精細,別的不說,至少也不至於被歸類次品啊……”
“我和莉莉亞不是次品”徐向北忽然聽到身後的少女低聲說道
但是他回過頭來看著梅加耶拉的時候,卻發現自己無從判斷少女是在陳述事實還是僅僅是不甘心而已因此他決定不再討論這個問題,反正是不是次品她們一時半會都只是月光舟的炮手罷了
“那個就先不管它了,莉諾卡”他沖小女孩擺了擺手,輕描淡寫說道,隨即順手指了指帕露菲背上的那只“死鸚鵡”,“那東西是在海盜頭子的房間裡找到的,估計是件自律兵器”
“好,我看看能不能修好它……”莉諾卡掃了那鸚鵡一眼,抓起來丟在工作台上,捲起袖子就要動手,卻被徐向北拉住衣袖
“等一下,這事情可以等月光舟啟航以後再幹,現在跟我去上面回收砲臺上的武器”說完之後他注意到莉諾卡的耳朵,小女孩的耳朵就像是被老鼠咬了一口的乳酪一般缺了一小塊,於是他關心的問道,“你耳朵怎麼了?”
“被鉛彈擦了一下,”帕露菲代替莉諾卡回答,大狗的聲音聽起來相當的愧疚,似乎覺得自己的搭檔會受傷完全是自己的錯,“我已經讓傷口癒合了,卻無法讓斷掉一塊的軟骨組織再生”
莉諾卡在之前的戰鬥中擦傷什麼的沒少受,畢竟是無甲單位,對穿刺攻擊的防禦效果不好(但是對魔法攻擊有防禦加成哦BY重度魔獸爭霸控的作者),可是之前那些傷都完美的癒合了
因為總覺得小女孩的耳朵缺掉那一塊看著很令人難受,徐向北在工房裡繞了一圈,找了條粉色的帶子,接著他用那帶子在莉諾卡受傷的耳朵上繞了一圈,最後在傷口那個地方打了個蝴蝶結。徐向北痴迷《叮噹》那會兒對大雄擅長的兩件事情射擊和翻花繩都下了很大功夫去研究,所以幹起這個來也顯得相當得心應手,不一會,小女孩的傷口就被漂亮的蝴蝶結完美的擋了起來
“好,這樣就沒問題了”徐向北向後退開兩步,滿意的看著自己的作品,梅加耶拉也在他身後輕輕的拍掌
莉諾卡偏著頭,斜著眼睛似乎想親眼看看自己的耳朵變成什麼樣子,當然她沒辦法如願,這個動作唯一的效用就是讓徐向北見識到了一個很好玩的表情罷了梅加耶拉見狀很麻利的遞上了鏡子
看著鏡子裡的自己,莉諾卡輕輕摸了摸耳朵上多出來的小蝴蝶結,臉上的表情不一會就由驚異轉變成開心的笑靨
莉諾卡像個真正的小孩子一樣沖徐向北跳了過來,一把抱住徐向北的脖子,大聲說道:“太謝謝了,夏亞我還以為今後出門都要放下頭髮擋住耳朵,所以不能梳馬尾了呢……”
被小女孩的飛撲撞得直搖晃的徐向北費了老大勁才站穩,他原本想像抱其他女孩那樣把手環過莉諾卡的背脊,卻發現帕露菲正一臉恐怖的瞪著自己,就中途改成把小女孩從自己身上分開,放到地下的動作了
“那麼,”徐向北捋了捋亂掉的頭髮,建議道,“接下來我們到上面的砲臺去”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5-6-29 23:23:11
096 月光舟的短暫假日(2)
徐向北和莉諾卡他們一起爬上長長的階梯,再次來到擺著重弩平台
莉諾卡圍著重弩繞了一圈,又從工具箱裡拿出工具在弩的炮身上搗鼓了半天,最後還扶著弩砲的外殼皺著眉頭“恩~”了半天,終於發表了自己的意見:“這個弩真的很奇怪,為什麼今天我總是碰到奇怪的東西呢?”
“那不是米德特魯加軍的制式裝備麼?”帕露菲問道,問話的時候大狗正低頭看著平台中央的一堆完全看不出本來模樣的碎肉,抬起頭來的時候它沒看莉諾卡,而是轉向徐向北,“這就是被巴薩卡殺掉的海盜頭子?難怪那些商船不敢帶她,話說回來這基地裡到處都是的屍體不處理下行麼,我們可能要在這裡呆上幾天呢,萬一弄出瘟疫什麼的可就不好辦了,而且味道也讓人受不了”
“待會讓芙鈴把他們都燒了,”徐向北聳聳肩,不以為然的說道,他的注意力還是在莉諾卡身上,徐向北對月光舟獲得的第一種重型武器到底有什麼奇怪很感興趣,“這弩和米德特魯加的制式弩有什麼不同麼?”
莉諾卡一拍巨弩的炮身,抬起頭來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對徐向北說:“這不是再明顯不過的事情麼,米德特魯加的5E‘朵拉’制式弩全長十五點二米,炮軌長七點八米,而這個東西的炮軌就有十二米長,當然不是5E了,可是它上面製作者徽記又確實是米德特魯加的官方工匠團的標記,實在是太過奇怪了……沒聽說過米德特魯加製造過比5E還要大的弩啊……”
帕露菲的注意力也轉到了那台讓莉諾卡感到困惑的重弩上,它揚起下巴眯著眼睛盯著弩看了一會,才狐疑的說道:“說起來,我也覺得奇怪,這弩的炮軌那麼長,弩的兩臂相比之下則顯得太短了,這弩的弓弦的延展性未免太好了一點”
“關於這點,”莉諾卡走到巨型弩砲的雙臂旁邊,拍了拍弧形長臂與弩砲主體相連的根部,“看這裡”
接著莉諾卡對二人解釋道,這台巨弩的兩臂被設計成了活動式的,與弩砲的主體相連的地方安裝了類似關節的彈性轉動機構,上彈的時候巨弩的兩臂會向後彎曲,以便讓弓弦能順利的拉到炮軌底部的掛鉤上
“我們來試試看,”莉諾卡說完就跑到旁邊的彈藥庫裡,拿出一塊鵝蛋大小的第八晶體,塞進弩箭下方的凹槽當中,接著她又跳到弩砲炮軌後方,推開徐向北,扳動了炮身上的開關,在齒輪互相傾軋的聲音中,弩的弓弦被掛鉤慢慢的向後拉開,小女孩的話語在這機械的聲中再次響起,“這是它和5E的另一個不同,這傢伙是機械開弓,5E是用絞盤人力開弓,相應的是這東西的造價保守估算要比5E貴四成,射擊的時候還要消耗第八晶體”
莉諾卡話剛說完,弩砲就發出哢噠一聲,完成了開弓的動作,嘈雜的機械聲也隨時平息此時弩砲的兩臂都收束起來,幾乎平貼著炮身
帕露菲看著完成開弓的弩砲,歪著腦袋疑惑的問道:“我不明白,這樣設計有意義麼?活動式的兩臂在彈力方面應該要比普通的重弩要差,如果說這是為了減少兩臂的臂展,節省弩占用的空間,那麼這根本就是得不償失的做法,直接把弩做得小一點不是好麼,反正威力都差不多……”
“原因就在這裡,”莉諾卡又跑回弩的頭部,拍著重弩的“肩膀”,“在兩臂的彈性關節上,弩的製造者安裝了可充能的光魔迴路,然後在這個地方……”
說著莉諾卡又彎下腰,指著弩砲的底部,順著小女孩纖細的指尖看去,能看到在開弓用的機械機構和裝第八晶體的凹槽後面一點的地方,有一系列的機械結構:“當弩砲的扳機被扣動的時候,這個機構會連帶轉動,將第八晶體槽的供能通路轉到同向兩臂的通路上,瞬間充能之後兩臂根部的關節的彈力會大幅度增加,全力恢復原來雙臂展開的狀態,也就是說,儘管是活動關節,射擊時的彈力實際上卻比固定弩臂要大,再加上長的加距離,此弩的威力絶對在5E之上”
“相應的造價也要高很多”徐向北立刻接上小女孩的話頭,在艾斯柯佳尼,至少在光魔技術製品方面,那真是一分錢一分貨,而且他還很開心,看來自己揀了個比預想中還要牛逼的東西
“不但造價高,塊頭也大啊,戰艦要裝下這種全長過二十米、臂展全寬也有十一點二米的東西,根本就不可能嘛,”小女孩忽然長長的嘆了口氣,她有些戀戀不捨的摸著弩的外殼,很惋惜的說道,“我的看法是,這個弩是真正的要塞用兵器,根本就無法在月光舟上使用,最多我們可以把它拆散帶走,看看黑市裡有沒有人想買重型武器,沒準哪個想要加強下自己城堡的防禦貝爾德的貴族會賣賬”
帕露菲聽完也緩緩的點了點頭,接著兩人都看向徐向北,不管莉諾卡如何堅持月光舟是她爺爺留給她的東西,月光舟上的最高話語權在徐向北手裡這點是板上釘釘的了
這一次,徐向北再一次展現出他那異於常人的思維
“恰恰相反,”他走上前,打量著巨弩那做工精良的外殼,伸出手撫摸著弩那打磨得很光滑的稜角,“我準備把它裝到月光舟上,我覺得將來我們可能會有用到重火力的時候”
“怎麼裝?”莉諾卡瞪著眼睛反問,“改動船體結構可是大工程哦,沒有一兩個月可做不完”
“不用改船體結構,”徐向北的雙眼因為自己腦海裡忽然冒出來的想法而變得閃閃發光,聲音也變得十分的興奮,他把雙手撐在巨弩的炮軌上,身體隔著弩砲向著莉諾卡大幅度的傾斜過去,“只要把這個弩砲固定在月光舟的腹部就好了,然後在炮身外麵包裹上簡單的裝甲和整流罩,由月光舟的主核心提供開弓的動力,再在弩砲上方的外殼上開個裝彈用的口子,這樣一切不都解決了?月光舟的外形比較特殊,敵人從水平方向和上方發射的實彈的話基本不會擊中固定在腹部的弩砲,從下方往上發射砲彈威力和命中精度又有限,所以弩砲安裝在這個位置和裝在艦體裡一樣安全,不是麼?”
莉諾卡仰起頭看了看天花板,似乎同意了這個想法:“這麼幹確實可以啦,可是到了戰鬥的時候我們能為弩箭裝彈的人就只剩下由希了,不是麼?這樣有什麼意義麼?”
這可難不倒徐向北,此時他的大腦不知為何處於暴走狀態,好主意一個接一個——其實也不能算原創啦,只不過是聯想能力被大幅度強化罷了
“我們可以在弩砲上方的艙室裡設計一個架子,把弩箭事先放在架子上,正對著弩箭的炮軌,莉諾卡你應該能做到讓弩箭在重力的作用下自動落入弩砲的炮軌裡?”徐向北盯著莉諾卡,丟出撒手鐧,“弗朗西斯工房的技術能做到這點?”
“當然這太簡單了不過,如果這樣的話弩砲的轉動機構就必須帶著裝在船體裡的彈藥架一起轉動,”莉諾卡指了指旁邊海盜們的彈藥架上擺著的弩箭,“看到沒,那可是八米長的大傢伙哦,轉動起來要的空間可不小,帶上轉動機構,還是要大改船體嘛,雖然工作量比把弩箭整個裝進船裡要小上許多啦……”
“不用轉動,”徐向北打斷莉諾卡的話語,他把雙手舉在胸前,興奮的比划著,“就固定在船體上,炮身也好彈藥也好都不用轉動,炮口就順著月光舟的中軸對準前方,發射系統連到操舵台上,交給舵手控制,連瞄準的人都省掉了,月光舟的船體設計和機動性,採用傳統的側舷戰法並不能最大限度的發揮它的優勢,正對著敵艦飛行的時候,不但著彈面積比側面要小,還能夠利用機動性的優勢不斷的轉到敵人的攻擊死角,比傳統戰法來的有效”
這個時候徐向北的腦海裡月光舟已經不是一條船,而是類似皇牌空戰零等作品中的空中堡壘,他不過是把這些重型飛機攻擊固定目標時採用的戰術說出來罷了
莉諾卡再一次展現出她在其他方面的遲鈍,小女孩愣了半天硬是沒反應過來徐向北說的到底是什麼意思,只能大張著嘴愣在那裡
倒是帕露菲很快點頭贊同,大狗眯著眼睛用讚許的目光看著徐向北說道:“被你這麼一說,忽然發現事實確實如此,這可是我和弗朗西斯,還有當年月光舟上的老成員都沒想到的事情哼哼,沿著中軸線佈置向前的火力,有意思不過,這種固定式的弩射出的箭真的能擊中人麼?月光舟之所以會差點避不開那發弩箭,除了距離太近之外,還有個很重要的原因是現在這東西是放在活動炮架上的啊”
“就是啊,”莉諾卡終於撿到一點她能聽懂的東西,立刻抓住機會插嘴道,“如果要多菲控制全船的姿勢來進行瞄準,就算是在和月光舟被炮擊時一樣的距離上開火,彈道運算什麼的對月光舟的主腦來說根本就不可能……不要提像穆薩級那樣在五千米以外的距離開火了……”
穆薩級大概是艾斯柯佳尼世界裡最奇特的戰艦了,那東西唯一的對艦火力就是三台比徐向北眼前的大傢伙要略小一點的5E重弩,而且全部都是朝向船隻的左舷安裝的,由於弩的轉動機構非常龐大,轉動緩慢,所以和敵人的距離近了之後瞄準非常困難而且龐大複雜的轉動機構又容易受損,船體又因為裝備了此種重型武器而臃腫無比,加要命的是為了留出安裝重弩的空間,穆薩級不得不採用大隔艙結構,整體結構強度很差,所有這一切都決定了穆薩級一般都是呆在對方實彈火力無法夠到、光束兵器又因為偏轉力場存在而無法造成大威脅的距離上射擊,而且為了保證命中率,往往是二十艘以上的穆薩集火攻擊一個目標
因此,穆薩級在米德特魯加也只有中央艦隊裝備,和布里多瓦的艦隊決戰用戰列艦一樣是專門用於國與國之間的大規模艦隊戰的武器,而且布里多瓦的艦隊決戰用戰列艦泛用性比穆薩高好幾個檔次,所以布里多瓦的貴族和軍方都把穆薩稱為“一條腿的怪胎”,時時不忘加以嘲笑
考慮到穆薩那喜憂參半的戰績,莉諾卡的擔心其實滿有道理,帕露菲還在這個基礎上又進一步的提出質疑:“現在這門弩砲是安裝在要塞那厚實的石牆後面,自然可以安心的將敵人放近了再打,可是讓月光舟突進到距離敵艦那麼近的距離在開火,就算能命中也是兩敗俱傷?”
徐向北咬著大拇指想了一下,這次他聯想到子母彈和散彈槍
“聽著,增加命中率除了在瞄準這個方面下手之外,”他頓了頓,來回看著莉諾卡和帕露菲,小小的賣了個關子,滿足了自己裝逼的慾望之後,才接著說,“還可以在增加彈藥的作用範圍方面下手,我們可以把弩箭做成多發小弩箭捆在一起的‘一束’弩箭,莉諾卡你應該能做點個小型的爆炸裝置,讓整支弩箭飛出之後過一段時間就通過爆炸將這些小弩箭散佈開來?”
“可以是可以啦,但是……”
徐向北舉起一隻手,打斷了莉諾卡的話語接著說道:“我知道,威力,小弩箭的威力自然是比正支弩箭要小,但是梅加耶拉在那種距離擊沉敵艦的事情難道不能給我們點啟示麼,對於裝滿火藥的戰艦,其實我們不需要依靠彈頭本身的力量,只要把火種最大限度的散佈開來,儘可能的引發二次災害就可以了
”
面對莉諾卡那納悶的眼神,徐向北說出了地球上雲爆彈的設計思路
莉諾卡從一開始的驚訝,變成得像徐向北一樣雙眼放光興奮無比
“你真應該來當個光魔工匠,夏亞”小女孩由衷的讚歎道,下一刻她的注意力就完全不在徐向北身上了,她開始一邊念碎碎一邊合計製造這種弩箭的相關細節
結果卻讓她臉上蒙上了一層陰云:“夏亞,先不說壓縮和灌裝可燃氣體的大功率氣體壓縮機,要讓彈頭保持氣密,以及如何進行第一次起爆散佈氣體,都是個技術活啊,這東西造出來價格會嚇死人的而那個壓縮灌裝機械,我覺得靠海盜基地裡剩下的東西怕是做不出來了……”
這一盆冷水讓徐向北也徹底冷靜下來,想想也是,這東西在地球也是科學和製造工藝發展到近代才出現的玩意,能輕易做到的話光魔工匠們大概早就做了,也輪不到他徐向北來出這主意了……
“總之,先把弩砲裝上,彈藥就先拿海盜們的湊合著用——當然,危險的光子裝藥要改成普通炸葯”徐向北嘆了口氣,無可奈何的看著眼前的弩砲,“在那之前碰上戰鬥,就只能看多菲的技術和運氣了”
莉諾卡看起來也有些洩氣,就在這時候,太陽的最後一縷光輝終於從古砲臺的射擊口中消失,黑暗完全籠罩了砲臺上的眾人
徐向北點起帶上來的提燈之後,莉諾卡的肚子很響亮的發出鳴叫
小女孩尷尬的摸著後腦勺,發出“啊哈哈”的笑聲
“走,梅加耶拉應該已經準備好晚飯了等今晚芙鈴把屍體什麼的都處理掉了,我們明天再來分解和搬運這些裝備”說著徐向北就提著燈,領頭走向台階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5-6-29 23:23:27
097 月光舟的短暫假日(3)
徐向北他們回到月光舟的時候,梅加耶拉在月光舟的上甲板上佈置晚餐的餐桌頭戴貓耳的女僕裝少女哼著小調,很開心的在桌椅間穿行,將做好的菜餚端上桌面
海盜們最近大概是搶得比較順溜,伙食好得不得了,恩萊科從海盜們的食品貯藏室裡弄到了不少好東西,所以今天月光舟的晚餐也顯得異常的豐富
剛從上甲板的閘口裡鑽出來,莉諾卡就發出了讚歎聲,小女孩興奮的纏住了梅加耶拉,接二連三的詢問著和這道晚餐相關的各種烹飪事項,徐向北這才想起來小女孩除了是個發明狂以外還酷愛料理,尤其喜歡做咖喱……(有了XX咖喱,夜夜不睡精力旺BY作者)
徐向北四下打量了一圈,看起來出去搜刮衣服的小姐們還沒回來,偌大的海盜船塢除了入口處傾瀉進來的星光之外,就只有月光舟甲板上的提燈在散發著光芒,黑暗籠罩著船塢的每個角落,燈光與黑暗交界的地方,可以看見許多躺在地上血肉模糊的屍體的一部分,寂靜當中時不時的傳來蒼蠅的嗡嗡聲徐向北開始擔心,這種情況下他們能吃得下飯麼——他倒不擔心深入海盜基地的小姐們,反正多菲雷亞佩著劍,還有恩萊科和芙鈴跟著,問題應該不大才對
正想著,船塢一側的牆壁根部,出現了微弱的光線,向著月光舟移動的光點後面隱約跟著幾個人影,接著芙鈴的聲音遠遠的就傳了過來:“喂我們回來了喲”
小傢伙那麼小的個頭哪來那麼大的肺活量的?
徐向北衝正在靠近的幾人揮了揮手,小妖精就拍著翅膀從黑暗中出現,啪啦啪啦的飛到徐向北跟前,小傢伙誇張的揮舞著手臂,跟徐向北報告著自己的發現:“我們找到了這~麼~多~衣服喲”
可惜的是,不管小傢伙如何將兩手撐開拚命比劃,都完全沒有達到效果——因為她的體型實在太小了,沒辦法讓人產生“哦,好多哦”的感覺
說話間搜刮歸來的隊伍終於進入了徐向北這個近視眼也能看清楚的範圍,打頭的是恩萊科,老管家提著風雨燈的同時身後還拖著一輛裝滿衣服的拖車,看那數量就算今後月光舟上女孩子的人數再多一倍也夠穿,再加上從老布朗那裡繼承來的一堆女僕裝,徐向北未來的大後宮佳麗們穿衣服的問題算是解決了
接著跟在恩萊科身後的少女們也進入了月光舟的燈光覆蓋範圍,看到她們的穿著的那一剎那,徐向北愣住了:那是怎麼回事?
他一副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的樣子盯著少女們走進月光舟的翅膀低下,愣了半天沒說出話來
“夏亞,多菲她們在幹嘛?”莉諾卡手裡拿著一片塗滿黃油的麵包片,一邊咀嚼一邊用稍顯含糊聲音問道,看來小女孩也對多菲雷亞她們剛剛的樣子感到奇怪,“那身衣服,怎麼看起來像是男裝呢?”
徐向北迴頭看了眼莉諾卡的短褲加帆布襯衣的打扮,心想你這衣服不也是男裝麼?
首先爬上徐向北所在的甲板的是多菲雷亞,銀髮少女剛在甲板上站穩,就沖一臉疑惑的徐向北一皺眉頭,有些不悅的問道:“怎麼了,你那驚奇的臉是怎麼回事?你不是早就見過穿類似的衣服了麼?”
說著她用手輕輕按住腰間的劍柄,那自然而然的姿勢配合著她身上的服裝隱隱透露出絲絲英氣,讓徐向北直懷疑這還是昨天晚上還在自己膝蓋上耍賴撒嬌的那個多菲雷亞嘛……不過少女的身姿倒是提醒了徐向北,他想起自己剛穿越的時候,那個時候還是艦隊指揮官的少女的穿著確實和現在相當類似
多菲雷亞身上穿的那身衣服,怎麼看都是軍裝,而且還是男式的少女換下了進入海盜基地時穿著的長裙,取而代之的是有著清晰筆直的褲線的白色長褲,褲腰上纏著一條男式的真皮寬皮帶,她的佩劍就掛在皮帶一側的武器勾上,淺藍色的軍裝襯衣規規矩矩的束在皮帶裡,而和襯衣配套的深藍色軍裝上衣大概是因為太長了,而被少女像披風一樣披在肩上,帶著金流蘇的肩章讓少女的肩膀顯得寬闊了不少,那縫著金線的衣袖和剪成燕尾狀的下襬就像是真的真正的斗篷似的在少女身後與華麗的銀髮一道隨風飛舞
如果不考慮軍褲那捲起的褲腳,此時的多菲雷亞確實很有點女中豪傑的味道
徐向北一時半會想不出來該對多菲雷亞忽然改變的衣著做和評論,只能無可奈何的聳了聳肩,這時候,辛西婭跟在多菲雷亞身後,從甲板的艙口中爬了出來
辛西婭身上也穿著同款式軍服,只不過比起多菲雷亞來這身衣服穿在她身上可合適得多,也顯得正式得多,不但上衣的紐扣一路扣到下巴底下,胸前的麥穗紋飾帶也以最標準的方式繫在了兩側的裝飾扣上,她還不知道從哪裡弄了個懷錶,金色的錶鏈從軍裝上衣的口袋裏彈出,彎了個弧形掛到胸前第二顆紐扣上穿戴整齊的軍服搭配著辛西婭那知性高雅的外貌,再加上她架在鼻梁上的眼鏡,十足十的給人一種美女參謀官的印象;也許是為了配合這個整體風格,辛西婭還把自己那頭齊腰的白色長髮結成一束粗大的麻花辮掛在胸前,她那又犯了老毛病的右手輕輕玩弄著辮子的尾端……
忽略乳量和身高的話,辛西婭實在是像極了某個高智商兼運動白痴艦長……
“您覺得如何,長官?”辛西婭笑眯眯的徵求徐向北的意見,還用上了與自己的打扮相適應的稱呼語,可是她話語裡那種貓咪般的狡黠讓徐向北意識到甭管自己怎麼回答,大概都逃不了被少女捉弄一番的命運了於是他決定裝沒聽見
好在這個時候辛德蕾拉出現在甲板上,徐向北趕忙把注意力轉了過去
辛德蕾拉也是一身軍裝,不同的是,不知道是誰的主意,辛德蕾拉的軍裝上衣胸前的紐扣被打開了一顆,從沒有扣好的紐扣之間看進去,會發現少女大概是沒穿裡面的襯衣,一道充滿存在感的乳溝清晰的展現在徐向北的眼前……如果說前面兩人穿著這身行頭都能給人軍人的感覺的話,辛德蕾拉這身衣服則讓徐向北想起COSPLAY酒吧的女招待,明明只是少扣了一個紐扣而已,差別居然如此之大,徐向北想了半天后覺得只能把這歸結於辛德蕾拉的資本比較充足了,尤其是她那天真無垢的表情,那可是獲得了相當多的加分
最後上來的是希達,剛剛距離遠徐向北沒看太清楚,這回他看到司書少女的打扮,真的就完全無語了
軍服還是一樣的軍服,可是希達給自己身上掛了一大堆雜七雜八的東西,比如說勛章什麼的,連佩劍都插了兩把在腰上所有這些東西造成的直接結果就是,希達一邁步,身上就發出一系列叮叮噹當的聲響,著實滑稽得可愛
“怎麼樣?”希達還很開心的沖大家展示她的衣服,一副得意揚揚的樣子,她在原地轉了個圈“叮叮噹當”響個不停之後,向著船塢閘門之外的天空一揮手,大喊,“上把,諸君,我們的征途是星辰大海”
“希達,背書裡的台詞我不反對,但是你先把那身破爛脫掉,效果應該會好”徐向北對著完全入戲的司書少女如實說道
接著徐向北不理會大呼小叫抗議的希達,徑直問辛西婭:“軍服哪來的?
”
辛西婭卻不說話,而是把目光投向多菲雷亞,銀髮的小女孩從自己身上那大大的披風從裡拿出一本厚厚的筆記本,一臉凝重的走向正在開心的吃麵包的莉諾卡
“對不起,莉諾卡……”多菲雷亞低著頭,輕聲對莉諾卡道歉,聲音裡那顯而易見的愧疚徐向北聽得一清二楚,“我是在換上這身軍服的之後,才發現這本日誌的,這些海盜的高層們,在落草之前是利塔亞城邦共和國的城邦衛隊,米德特魯加吞併利塔亞之後才流落天際當海盜的……”
徐向北想起來了,利塔亞不正是莉諾卡***姓氏麼
莉諾卡的表情僵住了,她愣愣的盯著多菲雷亞遞上來的日誌,看起來有些不知所措
“莉諾卡,我們已經查證過了,這些都是下級軍官,和城邦的王室沒有關係,放心”辛西婭站在徐向北身邊,對莉諾卡解釋道
聽到這個消息之後莉諾卡的表情稍稍緩和了下來,接著她對依然一臉愧疚的低垂著臉的多菲雷亞擠出一個笑容:“啊哈哈哈,沒關係沒關係,我又不認識他們,他們是哪裡人都好,那個時候都是敵人,所以……”
顯然莉諾卡說的事情和多菲雷亞感到愧疚的事情不是一回事,多菲雷亞的聲音變得加低落了
“我、我知道這是莉諾卡你的家族的軍裝時,已經因為貪玩穿在身上了,所以……”說到這多菲雷亞忽然猛的抬起頭,毅然決然的說道,“所以請你責罵我,莉諾卡,我願意為私下染指你家族的所有物而接受懲罰……”
對貴族來說,自己部隊的軍裝就是自己家族的象徵,未經允許被外人碰觸佔有,對家族來說是一種恥辱,難怪多菲雷亞會如此愧疚了
而壓根不知道貴族是怎麼回事的莉諾卡則完全愣住了,臉上的表情清楚的告訴大家她覺得非常的莫名其妙
這時候辛西婭輕輕碰觸徐向北的肩膀,用思維和自己的搭檔交流:【其實在多菲翻看那筆記之前,我就看過那書了,所以我們大家裝作不知道,也穿上了軍服,我覺得這多少能減輕那孩子的愧疚……】
徐向北聽完,沖辛西婭身後的另外兩名少女看了看,發現她們此時都一臉溫柔的看著多菲雷亞的背影,希達甚至已經脫下了她那掛滿亂七八糟的東西、搞笑意味十足的軍裝外套拿在手裡——難道她剛剛只是在裝瘋,就是為了讓多菲雷亞好受一點?
徐向北再次把目光轉向多菲雷亞和莉諾卡的時候,兩名少女正把額頭靠在一起,低聲的說著什麼——看起來事件已經結束了……
這時候,船塢一側的空地上忽然燃起了火焰,紅色的火苗越躥越高,不一會就照亮了大半個船塢
火光中依稀可以看見三個人和一隻大狗的身影,徐向北的視力只能依稀辨認出個子最高的那個應該是恩萊科,穿著裙子的兩人大概是月光舟女僕隊除了梅加耶拉之外的另外兩名女僕少女
不用說,燒的肯定是屍體徐向北衝飄在自己頭頂上的芙鈴打了個響指,輕聲說:“零散的屍體就交給你了,好好的燒乾淨”
小妖精滑稽的敬了個禮,一溜煙的消失在紅艷的火光中,不一會船塢的陰暗處就亮起斷斷續續的第八色光芒
面對著那由生命所散發出的最後的能量形成的火光,希達將手裡的軍裝上衣輕輕放在甲板上,緩步走向月光舟的翼尖,儘可能的靠近那舞動的火焰,似乎是擔心驚動了那些逝去的亡魂,少女的腳步輕盈得如同蜻蜓點水
接著,安詳、平靜的吟唱聲流出少女的歌喉,輕輕的越過這火光,流向廣袤的夜空那並不是尼特族特有的歌曲,而是艾斯柯佳尼的人們送別亡者專用的曲子
辛西婭回頭在梅加耶拉的耳邊低聲吩咐了幾句,女僕少女輕快的跳進月光舟,不一會兒就取回一把小提琴辛西婭接過琴,用下巴夾好,深吸一口氣,隨即以優雅的動作緩緩的拉起琴絃,小提琴悠揚又帶點哀愁的聲音配合著希達的歌聲,在船塢中輕輕流轉
辛德蕾拉微微閉上雙眼,抿著嘴唇,開始用輕柔的哼唱給希達和聲;多菲雷亞看了辛德蕾拉一眼之後,揚起微微泛紅的臉蛋,用自己那本來音調就高的聲音加入了高音部的重唱
四位少女合奏的樂曲安詳、溫暖,似乎擁有著平息一切怨恨與不平的力量
這個時候,一陣奇怪的風從船塢最裡面湧來,風中帶著的那種通風不良的洞窟特有的腐味讓徐向北相信這風其實來自整個基地的最深處
不過,那腐味一閃而逝,空氣清起來的同時,大量的、彷彿螢火蟲一般的第八色光點從黑暗裡湧現,它們從那些被劫掠一空隧道里湧出,從地板上被小妖精的光束燒成粉末的屍體上湧出,從還在燃燒的火焰中湧出,它們充滿了船塢的每一個角落,隨著歌聲的旋律在船塢中盤旋
這個時候送魂曲剛好進入了高潮部分,希達向著船塢閘門外的天空猛的伸出雙手,像是在向星空祈禱著什麼似的,恰好在這個時候,月光照到了閘口外的平台上,並且在歌聲中一點一點的擴展進來
彷彿受到月光的吸引,空中飄飛的“螢火蟲”們集結成長長的隊列,從閘口湧出,飛向星空,舞動的光點似乎形成了一道天梯,一路通向天堂,化作天上的星辰
徐向北忽然想起小時候爺爺給自己講的故事:“知道嗎,小北,天上的那些星星,每一個都代表著一個死去的人,所以,奶奶一定也在那裡,將來爺爺也會在那裡,大家都會在天上看著你……永遠永遠……”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5-6-29 23:23:53
098 月光舟的短暫假日(4)
儘管是在海盜的巢穴裡過夜,徐向北他們還是決定輪流守夜於是這天半夜徐向北又被辛德蕾拉叫了起來,他睜開眼睛的時候看到少女已經穿戴整齊站在床邊,不過還是一副睡眼惺忪的樣子
“辛苦你了,辛蒂”徐向北一邊從床上坐起來,一邊有些抱歉的對辛德蕾拉說道,由於月光舟現在處於全面停機狀態,值班的人必須有空識,也就是說這個任務要由眾羽翼承擔,而徐向北又不放心辛德蕾拉一個人值班,就決定兩個人一起去
辛德蕾拉聽完徐向北的話語,揉了揉眼睛後輕輕搖了搖頭,輕聲說:“我自己要求的任務,所以沒關係”
徐向北笑了,他從床上下來,雙腳著地的同時伸出手去輕輕撫摸了一會辛德蕾拉頭,隨後他的手掌順著辛德蕾拉的長髮一路滑到少女的肩膀上,學著老電影裡上級稱讚下級時的動作,輕輕捏了捏少女的肩胛骨說道:“那就一起努力”
少女點了點頭
徐向北迅穿好衣服,領著頭走出自己的艙室,可是他剛走了幾步就發現辛德蕾拉的步伐有些跟不上,回頭一看少女正在揉眼睛,如果這是在漫畫裡的話,少女那略顯恍惚的臉上必定會有代表瞌睡的泡泡在不斷往外冒徐向北悄悄的嘆了口氣,現在勸辛德蕾拉回去接著睡覺她肯定不會答應,所以徐向北衝自己的羽翼少女伸出了手
辛德蕾拉眨巴眨巴眼睛,看看徐向北伸出的手,又看了看自己搭檔的臉,稍稍停頓了一下之後,她走上一步,沒有理會伸向自己的手掌,而是整個抱住了徐向北的胳臂,把臉輕輕的靠在搭檔的肩膀上
此時的徐向北感受到了強烈的精神衝擊,這不就是傳說中的約會用姿勢麼?他徐向北長這麼大終於也有這麼一天了!少女臉頰的觸感,夾住手臂的這裡和那裡的觸感……
【觸感?】
腦海裡突然冒出來的聲音讓徐向北驚出了一身冷汗,本來和辛德蕾拉她們同契那麼久了,徐向北對少女們讀取自己腦中思維的方式和深度都有了一定的認識,而且他發現自己的大腦在同契的過程中逐漸習慣了分層思維,平時他都會注意不要讓自己的想法顯得那麼明顯可是剛剛他實在太振奮了,不由自主的就將自己的想法毫無遮攔的在腦海裡表述出來
就在徐向北考慮如何對少女解釋的時候,辛德蕾拉再次做出完全出乎徐向北預料的舉動
她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胸口,隨即挪動抱著徐向北胳臂的雙手調整著位置,這回徐向北的大臂真的完完全全的陷進了少女的雙峰之間,被柔軟得不得了的觸感完完全全的包圍起來做完這個動作之後,辛德蕾拉大大的打了個呵欠,又一臉恍惚的將臉靠上徐向北的肩膀
而徐向北則一邊暗爽一邊感嘆,值夜班實在太棒了……
兩人就保持著這樣的姿勢走下月光舟,然後向著燃燒在船塢閘口處的那堆小小的篝火走去,徐向北記得第一班應該是帕露菲擔任的
可徐向北在篝火旁邊看到了意料之外的人影:莉諾卡抱著自己的膝蓋坐在離火堆有一段距離的地方,蓋著毛毯把自己蜷縮成一團
徐向北條件反射的想要跟莉諾卡打招呼,順帶以長輩的身份告誡她該回去睡覺了,明天還有好多活要靠她來幹呢但是所有這些話語都被莉諾卡那複雜的、難以名狀的表情擋在了喉嚨裡於是徐向北只好對看過來的大狗帕露菲以手勢提問:“她怎麼了?”
帕露菲搖了搖自己那顆三角形的腦袋,沒有說話
徐向北不太習慣應付別人的失落與悲傷,特別是對方還是個女孩子,因此他決定既然莉諾卡想自己靜一靜,就隨她去,總有她想開口的時候的
抱著這樣的想法徐向北刻意不去看莉諾卡,拉著辛德蕾拉走到帕露菲身邊,在臨近閘口外的平台的邊緣的地方坐下,抬頭仰望著晴朗無雲的夜空辛德蕾拉則併攏自己的膝蓋坐在徐向北身邊,腦袋依然靠在徐向北的肩膀上,不同的是,這次少女幾乎全身的重量都壓到徐向北身上,頭頂上的頭髮也輕輕碰觸著徐向北的脖子
由於胳臂從辛德蕾拉的雙手中解放出來,徐向北把它繞過自己羽翼的背脊,摟住少女纖細的腰肢辛德蕾拉則配合著徐向北的動作,輕輕的往搭檔身邊挪了挪,讓兩人的大腿和臀部都緊緊的貼在一起
“你們是來值班的還是來約會的?”大狗看著二人,無可奈何的吐槽道
【約會?】
就是做愛之前的準備工作,徐向北也不管這樣會教壞辛德蕾拉,就這麼大大咧咧的在腦海裡解釋著
【可是,我們今天已經做過了啊……】
徐向北不由得低下頭,想看看辛德蕾拉此時的表情,卻發現少女的模樣和她提出的問題沒有半點瓜葛:她絲毫不顧及熟女形象的大張著嘴巴,露出潔白的牙齒打著呵欠,還在不斷的揉著眼睛,眼角掛著打呵欠時擠出的水珠……
原來如此,她是困到語無倫次了麼……
“喂喂,夏亞,辛蒂那個樣子能值班麼?”帕露菲的聲音顯得有些擔心
“那也沒辦法,這是晚餐的時候她自己要求的?”徐向北看著在自己的懷裡扭動著身子,看起來很想伸懶腰的辛德蕾拉,他沖帕露菲聳了聳還空著的那邊肩膀,同樣無奈的回答道,“我們還是讓她試試”
“沒事的,我能行”說是這麼說,可是辛德蕾拉的語氣讓這話顯得沒什麼說服力
帕露菲沖徐向北晃了晃腦袋,扭過頭去趴在地上不說話了
徐向北再一次看著夜空,忽然他發現,除了在自己頭頂上那片閃亮的星空之外,在平台的下方那茫茫的黑暗中,也有一個紅色的亮點在遠遠的閃爍著
“那是什麼?”徐向北指著那個兩點問身邊的大狗,同時調動辛德蕾拉共享過來的空識向那個方向搜尋過去,可是他的行動被大狗制止了
“不用費力氣了,”大狗支起上半身,也看向在他們所在的浮游島下方很遠處的那個亮點,對徐向北解釋道,“那是納魯多的焰火節,那個大陸可是遠在數千公里之外,就算是辛蒂的空識探測範圍,也只能看到一個亮點而已?”
“焰火節?”徐向北反問道,同時搜尋著自己在干送信的活兒時探聽到的消息,他總覺得似乎聽過類似的名詞
大狗注視著那以天空最底部的無盡雲海為背景,像團在遠方躍動的火焰一般不停閃爍的那顆紅色的“星辰”,用懷念的語調說道:“已經二十年了啊……納魯多大陸中央有一座巨大的火山,火山佔據了大陸面積的三分之二,納魯多的城市都是沿著大陸邊緣圍繞火山分佈,火山灰帶來了肥沃的泥土,天空中聚集的粉塵使得納魯多周圍的空中容易凝結水氣形成雲雨,所以納魯多是一塊非常豐饒的大陸,農產品種類繁多產量巨大,大陸的釀酒工業是一絶”
說著大狗伸出舌頭輕輕舔了舔自己的嘴唇,似乎在回憶自己嘗過的納魯多美酒的滋味,過了好一會大狗才繼續說:“另外,火山還為納魯多人提供了許多優質的溫泉,正因為如此,納魯多的人們非常崇拜帶給他們一切的火山,每年都有火山節但是火山帶來的也不全是好處,最大的問題就是,火山每隔數十年都會大規模噴發一次,由於那火山太大了,噴發的衝擊力會推動整個大陸向下移動,幾千年來,納魯多的漂浮高度越來越低,照這麼下去他們再過幾百年就要掉進無盡雲海了”
“所以,”徐向北試著接過大狗的話頭,繼續說下去,“所以那塊大陸的人們就想出了一個辦法,那就是在火山蓄積到足以推動大陸的能量之前人工的引起火山噴發,釋放掉已經聚集的能量,對?”
帕露菲點點頭:“沒錯,每二十年他們都會點燃火山一次,因為點燃火山是個龐大的工程,就算有二十年的時間來準備,都不得不仰仗專業人員——在納魯多有一種特有的職業叫‘點火人’,那就是專門負責這個工作的,因為工作環境惡劣,大多數點火人生命中只能看到火山點燃兩次,可是他們卻要用一生的時間為點火做準備”
“很可敬的人們呢”徐向北由衷的讚歎道,他雖然是個非正式的NEET因為他至少還在接受教育,卻依然對那些全力奉獻社會的人抱有敬意,並且打心底裡鄙視那些嘲笑這些人“傻”的混蛋
而且,徐向北覺得,那些人製造了一顆能在這麼遠的地方由肉眼觀察到的人造星辰,他們當真是幹了一件很偉大的事情
於是他對大狗說:“而且我覺得,能看到自己親手點燃的火山噴出的壯觀火焰,點火人們一定覺得自己的工作是有意義的他們為大陸解除了災禍,帶來福祉,他們一定會因此而自豪的”
“也許,”大狗咧了咧嘴,“不過,焰火節時的納魯多真的非常漂亮,二十年前月光舟剛好在焰火節的時候經過納魯多,船上所有人都瘋得樂不思蜀……”
說著大狗開心的眯起眼睛,尾巴也不由自主的來回晃蕩著
這個時候徐向北忽然想到,為什麼不叫醒大家一起來看這“地上的星辰”呢?
“乾脆我去把大家弄醒,我們來開個夜間派對?”徐向北建議道
“算了,”大狗白了徐向北一眼,“今天大家都累了,別的不說,你弄醒多菲的話她恐怕要拔刀砍你?二十年又不是很長,只要我們還活著,就總有機會看到去納魯多看可比在這裡遠看好玩得多了”
“也對,活著就總能看到”
徐向北的話音剛落,他身後莉諾卡的聲音就插了進來:“可是,今天死去的人們永遠都看不到了啊”
徐向北迴過頭,看見莉諾卡緊緊的抿著嘴,盯著跟前的篝火,一副欲哭無淚的樣子,再次開口的時候,小女孩咬著嘴唇一字一頓的說:“而且,殺死他們的,正是我們啊”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5-6-29 23:24:15
099 月光舟的短暫假日(5)
徐向北有些無言的看著莉諾卡,看起來今天晚上那場送靈式給莉諾卡造成了某種影響
小女孩從包裹著自己的身體的毯子裡抽出雙手,呆呆的盯著自己的掌心,臉上的表情看起來既愧疚又難過,她用與她往常的活潑沒有任何共通點的低沉聲調緩慢的說道:“我們殺死了他們,剝奪了他們的一切,然後又幫他們送靈,這樣做不是顯得很偽善麼?那些飛起來的光點,是人的靈魂?他們一定一定在痛恨著偽善的人們?”
徐向北本來想要說些什麼,最後卻只是張了張嘴巴,沒說出來大學裡接受的正規心理學訓練告訴徐向北,這個時候首先要傾聽,通過傾聽來獲得信任……除了理性上的理由外,他之所以不說話還因為莉諾卡的話語喚起了他的共鳴,來到異界這半年多來經歷的種種都在他腦海裡閃過,他又想起戰鬥中那些喪命於他手中的對手們,想起了戰鬥結束時自己身上那刺鼻的血腥味
“第一次發覺自己殺了很多人的時候,”莉諾卡的眉頭因為難過而湊成了八字形,她的目光在自己的手掌上來回移動,彷彿想看清楚手掌上的每一條紋路般,“我只覺得噁心,一回想起那些人死掉的樣子,想起他們身上由我造成的恐怖傷口,我就不由自主的吐了出來,那個時候還覺得自己好遜色,不能像夏亞你那樣面不改色,可是到了現在,我就算身處一堆屍骸之間,也能像個沒事人似的檢查弩箭,思考問題,沒有絲毫的不適,吶,夏亞,這正常麼?你告訴我這正常麼?正常人會如此無動於衷麼?”
儘管提出了問題,小女孩卻再一次垂下了雙眼——她壓根就對徐向北迴答與否毫不在意,她只是低著頭,將雙手絞合在一起,低聲自語道:“對於能夠面不改色殺人的自己,能夠從容不迫的面對屍體的自己,我究竟該喜歡還是討厭?”
小女孩的話語激起了徐向北的思緒,他有些自嘲的想到,自己明明是從一個宣揚對生命的尊重,視殺人為不可饒恕之罪的世界穿越而來,卻漸漸的習慣了殺戮,現在想一想,自己的雙手不管從哪方面來說都是沾滿了鮮血
最矛盾的地方就是,現在他想到的能夠拿來為自己開脫並且安慰小女孩的理由,也同樣是從自己穿越前所處的那個世界得來的;一方面宣揚生命的寶貴,另一方面卻發明了千千萬萬的理由為抹消生命的行為開脫,那還真是個讓人感到無可奈何的世界呢
但是自己總歸還是要說些什麼的,看著莉諾卡那欲哭無淚的臉,徐向北覺得連自己的心情也變得沉悶起來,而且總不能讓月光舟的機械師總是處於這種低落的狀態,未來的逃亡之旅中還要仰仗小女孩的技術何況帕露菲正很少見的用懇求的表情看著徐向北,大狗似乎在期待著徐向北能稍稍安慰下莉諾卡
於是徐向北稍微整理了下思路,來自動畫漫畫遊戲和各種小說裡的大道理就如潮水一般湧來不過徐向北一點也不打算為殺人這種行為貼金,畢竟真正罪該萬死的人還是少數,被自己幹掉的大多數人其實都沒有必須喪命的理由,僅僅是因為辛德蕾拉的性能比他們擁有的羽翼要好罷了
因此他清了清嗓子,對小女孩如此說道:“在卡德拉的時候,如果莉諾卡你不炸開圍牆,不開著吉普車衝進監獄來,辛蒂的手肯定是保不住了,然後我們在強行出逃的時候,沒準會被擊落,我和辛蒂掛掉,多菲會被抓回去,然後交還給布里多瓦,再一次被送上斷頭台……你覺得你希望看到這個結果麼?”
小女孩毫不猶豫的搖了搖頭,臉上的表情卻絲毫沒有舒展開來的意思,她用混雜著困惑與難過的嗓音反問道:“可是,難道就因為這個我們所作的就是對的?難道為了保護自己重要的人就可以隨意奪取他人的生命?”
“保護?”徐向北打斷小女孩的話語,故作驚訝的大聲反詰,“誰告訴你的?劍是兇器,劍術是殺人術所有的武器和使用武器的技術莫不如此,揮動武器的時候就是單純的殺人者罷了在這件事情上根本就沒有對錯,只有我們活下來了這個單純的事實,僅此而已”
“那我們進行送靈不就完全沒有意義了麼?”莉諾卡微微直起身子,身體前傾瞪著徐向北,語氣稍稍加快,“那不是真心的為逝者哀悼,又不是在為自己犯下的過錯懺悔,甚至不是偽善的作秀,難不成是藉此在嘲笑逝去者麼?如果這樣的話,今天舉行那個送靈式又有什麼意義呢?”
“當然有意義,我們藉此提醒自己生命的可貴,失去生命之後人就只剩下那些飄渺的如塵埃一般的光點送靈儀式可以讓我們時時提醒自己,不能為了殺戮而殺戮,這是我們和單純的殺人狂最大的區別讓自己牢記這點,就是今天的送靈儀式最大的意義”徐向北說完很認真的盯著小女孩的眼睛看了一會,又把目光轉向晴朗的夜空,他換了種語氣,“另外,我小時候我爺爺曾經跟我說過,人死了以後會變成天上的星辰,他們會一直一直在天上注視著我們”
徐向北話音剛落,帕露菲就衝他咧了咧嘴,大狗似乎對徐向北的表現感到挺滿意
“那樣的話,”誰知道莉諾卡的語氣依然顯得十分陰沉,她維持著雙手抱膝的姿勢,呢喃道,“他們的目光裡一定充滿了怨恨”
徐向北笑了,他隔著火堆向莉諾卡探出身子,伸出一隻手拍了拍小女孩的肩膀,柔聲說:“莉諾卡,抬起頭,你看看這星空,他們哪裡有半點怨恨的意思啊?”
小女孩依言抬起頭,仰望著萬里無雲夜空,點點繁星環繞著明亮的月亮輕輕的閃爍,就像是孩童那天真無邪的眼睛,明明在不斷的忽明忽暗的閃爍,卻帶給人一種直達心底最深處的平靜這樣的星空透露出來的,就只有沒有一絲一毫雜質的安詳,怨恨之類的感情就只是對這星空的褻瀆而已
莉諾卡張著嘴巴呆呆的仰望著夜空,過了好半天才低下頭來,她又抱著自己的膝蓋,不說話了
徐向北也不多說,他知道自己已經儘力了,他悄悄看了眼帕露菲,用手在背著莉諾卡的方向沖大狗做了個“抱歉”的手勢,大狗輕輕晃了晃腦袋,對徐向北點了點尖尖的下巴,就又趴在地上不動了,只有尾巴偶爾甩動一下
就在這個時候莉諾卡忽然問:“吶,夏亞,我們真的不會被怨恨麼?”
“啊”徐向北未置可否的回應了一聲
可是莉諾卡不過是想確認一下讓自己安心罷了,所以小女孩把這個“啊”理解成了肯定,她像是鬆了口氣般,輕輕的點了點頭,又開口說道:“其實,我剛剛在月光舟上睡覺的時候,作了噩夢我夢見那些被我殺掉的人們……他們……送靈的時候看到的那些光點就這麼包圍著我,各個都張開了帶著利齒的大嘴……吶,夏亞,他們真的不會怨恨我?”
原來如此,所以才爬起來跑到值班的帕露菲身邊麼?
看著莉諾卡再一次蜷縮在一起的身體,徐向北心裡湧起一陣又一陣的愛憐——眼前的少女其實並不像自己想像的那樣勇敢
“他們不會的,真的不會”這次徐向北給出了肯定的回答,接著他提議道,“如果覺得害怕的話,枕著帕露菲睡不就完了?”
“才不是害怕呢”莉諾卡抬起頭,鼓起臉頰反駁道,可她表情中透露出來的嬌憨卻讓人覺得她的確是小孩子,而她的身體則依然蜷縮在一起,“我又不是小孩子,自己誰完全沒問題啦只是……只是……今晚是特例罷了……”
“那你就在這裡睡,我和帕露菲都在……”徐向北刻意頓了頓,“都在你的‘隔壁’守著,所以你就安心睡”
“……你欺負人”莉諾卡撅著嘴嘟囔著,又把下巴埋進了自己膝蓋之間,呆呆的盯著眼前的火堆不說話了
過了一會,莉諾卡忽然動了起來,小女孩拉了拉自己身上的毯子,像小動物一般手腳並用的沿著篝火的邊緣爬到徐向北身邊,學著辛德蕾拉的樣子一頭鑽進徐向北的懷裡,稍稍調整了一下腦袋的位置,順帶用臉頰摩擦了一下徐向北的胸膛之後,閉上了眼睛
徐向北聽見自己胸口傳來小女孩悶聲悶氣的話語:“就只有今晚而已,只有今晚”
徐向北看了眼衝自己齜牙咧嘴的大狗帕露菲,橫下一條心用自己空著的手臂幫小女孩把毛毯蓋好,隨即輕輕摟住她的背脊
這時候辛德蕾拉忽然動了動,少女的手伸過自己搭檔的身體,握住了莉諾卡的小手她這個動作提醒了徐向北,於是徐向北將莉諾卡的毛毯多出來的那一塊拉到辛德蕾拉這邊來,蓋住少女的身體,此時在外人看來徐向北等於是和兩位少女共享了一塊毛毯
意識到這種狀況之後,徐向北產生了和宅方的老爸宗一郎一樣的感慨——我是人生的勝利者……
如果身邊沒有一隻咬牙切齒的大狗的話,那一切就完美了……
為了不去注意麵目猙獰的帕露菲,徐向北將目光轉向處於他們下方的那顆人造的星辰,他開始想像納魯多的焰火節,想像那噴發的火山,想像熔岩順著事先規劃好的路線流經大陸的每一片農田,留下肥沃的泥土……
他的目光似乎穿越了數千公里,一直逼近到納魯多飛陸上空,俯視著那熱鬧的街道
可惜的是,徐向北的想像力再豐富,也絶對不會想到這個時候納魯多大陸上空正在發生的一件奇妙的事情
有個人影正高向著納魯多大陸的地面墮落著,最讓人感到不可思議的並不是這個人是從哪裡掉下來的,而是他對於此時在空中擔任警戒的納魯多公爵的翔士們的空識來說,似乎是隱形的
在接近地面的瞬間,那人影背後展開一對難以察覺的光之羽翼,同時有某種力量開始極力制止他下落的趨勢遺憾的是他們下落的度實在太快了,那羽翼並沒能成功的阻止他們與地面的碰撞,於是人影一頭撞進喧鬧的大街一側靜謐幽深的小巷中,象皮球一般在地上彈了數次之後,人影終於在地面上靜止住了,停止翻滾的那個瞬間,人影由一個變成了兩個
“我早都說了,這種做法實在是太亂來了太亂來了”分出來的兩個人影中的一個臉部著地,屁股高高的撅起,一頭長髮散落在地上,她就維持著這個姿勢抱怨著,而且話語裡帶著某種奇怪的語癖,“從六千公里高的地方自由落體,絶對不可能在一瞬間止住下落趨勢的不可能不可能”
“沒這回事啦,我們這不是還活著麼,卡娜唄你要是再努力點,沒準就成功了吶……”另一個人影不以為然的翻了個身,攤開雙臂仰面躺在小巷的街道上,看著晴朗的夜空,“再說,如果不這樣的話,就趕不上焰火節了嘛……”
“真是的,坦尼,都說沒有唄啦……”少女不由得嘆氣,要是自己的搭檔真的只是為了焰火節,她才不會同意從納魯多上空六千公里經過的船上直接跳下來了呢,對於自己搭檔這種隨時隨地展露出來的吊兒郎當,她差不多已經習慣了,相反她倒是對那個“唄”有相當的執念……
“好了”坦尼斯忽然大喊一聲,一骨碌從地上爬起來,又把自己的羽翼從地上拉起來,順手將卡娜唄翻起的裙子恢復原位,接著他一邊將手帕遞給少女一邊說,“接下來就讓我們好好享受下二十年一次的焰火節,要狠狠的大吃一頓”
“坦尼,”卡娜唄接過手帕,仔細的擦拭著自己的臉蛋沾上的泥土,同時無奈的提醒自己的搭檔,“我們沒帶錢啦一點沒帶”
為了儘量降低著地前卡娜的負載,坦尼斯除了衣服以外什麼都沒帶在身上
被少女這麼一提醒,前多菲雷亞近衛翔士撓了撓腦袋,隨即又露出笑容:“這個好辦,要知道,我在遇到你之前可是艾斯柯佳尼技術最好的扒手呢……”
這回連好脾氣的卡娜唄都皺起了眉頭,少女伸出一隻手指豎在嘴巴旁邊,用認真的語氣說:“我認為,偷竊是不對的不對的”
但是她的語癖讓這話一點嚴肅的味道都沒有……
於是坦尼斯又開始耍寶,兩人就一邊以這種形式交流著感情,一邊順著小巷向著喧囂的大街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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