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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香]東鷹王的嬌妻(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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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個人言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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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7-3 02:59:17
標題:
[阿香]東鷹王的嬌妻(全文完)
阿香 -
東鷹王的嬌妻
說來真冤枉,有人天生腸胃太敏感又不是她的錯
她雖貴為長公主,但可不是高高在上只等著人家伺候
對於親自下廚洗手做羹湯請人品嚐充滿無比興致
只要皇帝姪兒能吃得開心,就是她最大的快樂!
哪知不過是飯後稍感頭暈目眩外加有些上吐下瀉
那個臭小子竟「恭請」她別再「使毒害人」──
見她力求精進,以期廚藝能更上一層樓好一雪前恥
臭小子為了自保,一不做二不休乾脆送她去和親……
心不甘情不願嫁到這鳥不拉屎的邊疆小國
她只好先把嗜好擺一旁,專心與陌生夫婿培養感情
原以為他長得像頭熊,怎知他的女人緣超級好
雖然他表現出愛妻至上的模樣,她還是打翻醋罈子
決定拿出看家本領,一展廚藝準備把老公餵飽飽
嘿嘿!他最好祈禱自己有個鐵胃好接受她的荼毒……
作者:
個人言論
時間:
2015-7-3 02:59:35
第一章
天下如此太平。
風調雨順,六畜興旺,士農工商,欣欣向榮。
百姓皆道,誰能讓老百姓豐衣足食,誰就是個好皇帝。
所以說,這個傳承中原金氏皇朝第七代的皇帝──「皇上年紀雖少,可謂德望甚高啊。」望著遊行京城的皇輿長伍,白鬍子老書生率先搖頭晃腦道。
「說得是,先皇治國甚佳,當今皇上更是青出於藍,才能在短短三年內以德政感化四方鄰國,比方說東鷹國。」
「還有西梟國與南鴻國。」
「當然還有北雁國囉。」
「哎喲,這不就是統一全天下了?」
此聲驚呼才響起,人潮驀地興奮騷動,原來是皇輿已逐漸接近。
不知誰先喊了聲,「吾皇萬歲!」
「吾皇萬歲!」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霎時頌贊聲繚繞,不絕於耳,彷彿直達天聽。
直到皇輿長伍遠走,人們仍然未散去,興致勃勃地談論著這名年輕有為的好皇帝。
「如今天下太平,國運又如此昌隆……」
「皇上想必是龍心大悅,龍體悅和。」
「沒錯、沒錯,皇上一定開心得很……」
應當「開心得很」的皇帝用力地皺起眉頭,足足打上四個死結。
一個死結代表一個「麻煩」,四個死結就代表四個「麻煩」。
誰說他龍心大悅?誰又說他龍體悅和?
除非他能解得開這四個死結,解決這四個「麻煩」。
話說第一個「麻煩」是──
「啟稟皇上!」一名小太監急匆匆地闖入御書房。
「什麼事這般慌慌張張?」隨侍於皇帝身邊的老太監毛公公立即趨前低斥道。
「是、是,奴才該死!可是,奴才啟稟皇上……」小太監誠惶誠恐地抬起頭。
皇帝擺了擺手,要毛公公讓開,接著定睛一瞧,「你是……長公主宮裡的人,發生了什麼事?莫不是長公主又做出什麼『新鮮』佳餚了吧?」
堂堂九五之尊,說到這裡,身子竟不自覺地戰慄了下。
說起金氏皇朝的長公主鳳凰,可說是人美性嫻靜,千萬般的好,唯一不好的便是她極好中饋烹煮之事,不時興匆匆地親手挽袖做羹湯。
皇帝原本覺得這也不是什麼壞事,還特地命人蓋了一座公主專用的灶房,供鳳凰使用,省得她不時跟御膳房的廚子搶地方。
很快的,公主專用的灶房蓋好了,鳳凰也很快樂,天天都窩在裡頭鑽研中饋烹煮之術,終於──煮出一堆連死人都會驚得活跳跳的菜餚。
第一次,鳳凰親自做出一桌子豐盛的山珍海味,很高興地邀請皇帝前來品嚐。
第一次,皇帝也高高興興地赴約。
然後,那天晚上,他至少跑了十趟茅廁。
就不知道那是籠酸滋滋的「三珍五味小湯包」害的,還是那道苦哈哈的「金玉露燉龍蝦湯」害的?還是……
算了,那不重要。
重要的是,事後極為歉疚的鳳凰淚漣漣地前來致歉時,皇帝原諒了她。
然而,有句話是這麼說的,「不到黃河心不死」。
第二次,鳳凰再度做出一桌菜餚,也再度邀請皇帝品嚐。
第二次,皇帝猶豫半晌後赴約,然後……
好吧,是比第一次改善許多,他整個晚上沒跑過一趟茅廁。
可是他頭好暈!暈暈暈,暈到只能倒在榻上動彈不得。
這就不知道是那盅辣呼呼的「夏蟲冬草八寶飯」害的,還是那盤甜膩膩的「珍菇豆沙冰糖糕」害的?還是……
算了,那真的不重要。
重要的是,事後鳳凰比上回哭得更厲害地前來致歉。
皇帝能不原諒她嗎?只是,他也很客氣、很婉轉地「請」鳳凰往後遠離庖廚。
鳳凰也淚眼漣漣的同意,保證除非自己的中饋烹煮之術有所精進,否則絕不會再要人品嚐。
可是又有句話是這麼說的,「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所以,這回鳳凰是真的覺得自己的中饋烹煮之術有所精進了,第三度邀請皇帝品嚐。
又來了,這已經是第三次……也罷,不是有句話說「事不過三」嗎?皇帝硬著頭皮去了。
結果……唉,這次他是沒拉肚子直跑茅廁,也沒有頭暈倒在床上,卻是嘔個不停,自晚膳後沒完沒了的嘔到子時,又從子時一直嘔到天明。
受了三次教訓,連狗兒也懂得避災躲難!往後無論鳳凰再怎麼淚漣漣,再怎麼致歉,再怎麼邀約,皇帝就是吃了秤砣鐵了心,不赴約就是不赴約。
皇帝不赴約,鳳凰怎麼辦?哪能怎麼辦!既然「毒」不到九五之尊……不、不,應該說皇帝既然沒這個口褔,鳳凰精心烹煮的菜餚,只好落入服侍她的宮女及太監的肚子裡了。
這真是無比榮幸……老天爺!誰要這份榮幸誰拿走好了!要知道,從此之後,上吐下瀉之聲就從長公主的宮裡源源不絕的傳出,至今不曾停止。
現下,這個小太監便是因為這回「災情」太過慘重而前來稟報,希望皇上拯救他們的小命。
「長公主今日煮了江南菜色,七大菜五小菜,共計十二道菜色,分別是……」
「停停停,」皇帝立即舉起手掌,「只需告訴朕,『災情』有多嚴重即可。」
「是,」小太監清清喉嚨,道:「小甲子和小乙子暈了過去,宮女枝兒、椏兒兩人躺在床上,小丙子一直跑茅廁,小丁子……」
「再停!」這「災情」真是太慘重了,要稟報到什麼時候?「也罷,只要告訴朕,長公主的宮裡現下還有幾人能站、能醒著?」
「這……只剩奴才一個。」
「你怎麼會沒事?」皇帝奇道。
「奴才走運,今日一大早便被派往他處幫忙,半時辰前才返回長公主宮裡。」小太監慶幸道。
「你確實走運。」皇帝不禁歎息。「毛公公,速令所有御醫趕往長公主的宮裡去。此外,傳朕口諭,賜長公主宮裡伺候的太監與宮女人人一筆賞銀,慰勞他們的……辛苦。還有,教人請長公主過來一趟。」
「奴才遵命。」
唉,說到辛苦,誰又可以來安慰他這個當皇帝的?
不想還好,愈想愈覺得命苦,皇帝支肘撐額,正沉思著時,那個再度造成「災情」的罪魁禍首終於姍姍來遲,吶吶地等候發落。
「皇上……」
「唉,您來了。」皇帝下定了決心,整容正色,注視著眼前的人兒,「您要知道,您這次又闖禍了。」
「是,本宮知道……」
「還有,朕可不能再護著您了。」
「是,本宮知道……」鼓起勇氣,鳳凰問道:「那麼,皇上的意思是?」
皇帝的意思是,要把鳳凰給嫁了。
雖說輩分上鳳凰是皇帝的姑姑,但皇帝貴為一國之君,他說要把她嫁了,她再怎麼不願,也還是得嫁。
金氏皇朝長公主出閣,天下嘩然也詫然。
「聽說了嗎?皇上竟要把長公主嫁到東鷹國去呢!」
「那東鷹國雖說是我朝友邦,可是地處蠻荒,想深宮中的公主何等嬌弱,能受得了嗎?」
「就是說啊……」
姑且不論鳳凰受不受得了,至少伺候皇帝的毛公公注意到,皇帝的眉頭已然少了一個死結。
原本,金氏皇朝長公主的嫁輿是萬般光彩華麗,但是在歷經漫漫長路上的風沙吹拂後,已滿是塵土。
當東鷹國的迎親隊伍終於與金氏皇朝的送嫁隊伍碰頭時,看見的便是這樣的景象──一整排被風沙覆蓋的車馬,侍衛們忙著把吹進嘴裡的沙吐出來,好幾名宮女一下馬車便暈吐個不停。
自細緻華麗的嫁輿中被人扶出來的長公主長髮凌亂,遮住了半張小臉,另半張臉則露出紅腫得可怕的眼睛,以及乾裂的唇瓣,嬌小的身材更因連日的路程而消瘦不少,薄得像張紙片兒。
老天爺!東鷹國的迎親伍人人臉色變了又變。
「這個……她就是金氏皇朝的長公主?」
「真是瘦小呀!一點都不美嘛,是誰說她貌若天仙來著?」
各國各俗各眼光,若說金氏皇朝認為女子姿色美在纖細柔弱,那麼東鷹國正好相反,認為女子以身材健美為佳。
所以,在他們眼中,這個一看就像隨時會被風吹走的金氏皇朝長公主真的是──醜得可以啊!
他們的王上當真要娶這麼個又髒又醜又矮小的女人嗎?
是啊,本王當真要娶這麼個又髒又醜又矮小的女人嗎?東鷹王也在心中這樣驚疑地想著,一雙濃眉不覺緊緊的打了個死結。
如果可以,他還真想當場掉頭離去。
但由於他的身分,他非但不能這麼做,更得主動迎上前去。
「你就是金氏皇朝的長公主?」
當他見到對方身子晃了晃,當真要昏過去,立即不假思索的向前,健臂一伸,便將她半摟半抱的擁入懷裡。
「唔……」鳳凰原本頭暈目眩得緊,可是她沒想到自己非但沒有癱軟倒在地上,反而偎入一副溫暖厚實的身軀。
一驚,她仰起小臉,看向東鷹王,她待嫁夫婿的臉龐。
眉毛黑粗粗,眼睛凶狠狠,從鼻子下方直到下巴則是一團毛茸茸的鬍子……啊,莫非她要嫁的不是什麼東鷹國國王,而是一頭熊不成?
而且還是會說人話的熊!
「不准暈!」東鷹王忍不住命令道。
拜託!他都還沒嫌她醜呢,她竟一看到他就要暈死過去?這教他如何好聲好氣?
「嗚嗚……」她也不想暈哪,只要給她一點時間,好讓她發軟的雙腳有時間站穩就行了。
嘖,這女人,不會柔弱得連站都沒辦法站吧?
東鷹王忍住翻白眼的衝動,可是雙臂卻不由自主地收緊。這麼一收緊,他才注意到,自己的左手掌完全貼合她的臀。
多麼嬌小,卻又多麼渾圓挺翹,彷彿成熟飽滿的桃子,皮薄薄的,一口咬下去鮮汁滿嘴……
而且,她的身子或許瘦小,卻絕不是瘦在胸脯上,雙峰高聳鼓脹地貼著他的胸膛,輕微的蹭動讓他更加意識到那份圓潤柔軟的觸感……東鷹王頓時陷入遐想。
另一方面,總算不再暈眩、雙腿發軟的鳳凰,也正悄悄打量著自己的待嫁夫婿。
當然啦,他並不是一頭熊,可是黝黑的臉和那滿嘴的鬍子使得他看來還是像頭熊,是頭個頭魁梧、聲音洪亮的熊。
不過奇怪的是,她愈看這頭熊是愈看愈順眼。
也許是因為他的懷抱好暖和,胸膛依偎起來好舒服,讓人感覺好安心,彷彿即使天就要塌下來,還有這頭熊先替她頂著。
也是,「天」字出頭便是個「夫」字啊。
這麼一想,鳳凰原本浮躁不安的心緒倒平靜了下來。
她對眼前的熊……不,眼前的男人試探地、討好地笑了笑。「臣妾鳳凰,見過東鷹王。」
東鷹王直勾勾地凝視著那張小臉,好半晌後才放開她,正式回禮,喚了聲長公主。
「請您直接喚本宮的名字鳳凰吧。」這是他身為她夫婿的權利。
他頷首,從善如流,「鳳凰,妳一定累了,本王立刻差人服侍妳休息。妳好好休息過後,便舉行成親大禮。」
「謝謝王上。」
東鷹國以遊牧立國,即使後來學習金氏皇朝大興土木修築宮殿,可是樣式格局仍以簡單大方為主,不興繁複華麗的雕梁畫棟。
即使是東鷹王的寢宮以及御書房,裡頭仍無太多不必要的擺飾,除了必備的桌椅幾凳以及櫃子、書架外,牆上不過掛了幅長十尺寬六尺,象徵東鷹王室圖騰的繡氈。
東鷹王正在御書房裡批閱奏摺。
當他振筆疾書告一段落,兩道急促的呼喊以及興匆匆的腳步聲自御書房外傳來,由遠至近。
「王兄!王兄!」
不一會兒,兩名少年、少女闖了進來。
「我們的未來王嫂人在哪裡?」
「聽說她長得又瘦又醜,像只甫出生的小羔羊?」
「還有,聽說她……」
「靜下來,你們兩個。」東鷹王不得不舉起左手,示意他們閉嘴。
他語氣雖嚴厲,可是眼底卻有著一抹疼愛弟妹之情。
少年和少女自然也清楚,東鷹王嚴肅的神色是裝出來的。
他們一左一右來到他的身邊,繼續吱吱喳喳。
「王兄,我們當真要有個小羔羊似的王嫂了?」翔王子好奇地又問。不若東鷹王粗獷,翔王子有著一張漂亮的俊秀臉龐。
「對。」
「那她會騎馬、射箭和狩獵嗎?」長相神情與翔王子相似的翩王女也跟著問。
「我想她不會。」東鷹王腦海中浮現出那道嬌柔的身影,並未察覺自己眼底一閃而逝的溫柔。
聞言,翔王子撇撇嘴,翩王女則蹙起眉,兩人異口同聲道:「呿,那我們就不好找她玩啦!」
「淨想到玩?太傅交代的功課呢?做完了沒?」
「有啦、有啦,做完了。」
「哎喲,王兄好嘮叨喔。」
東鷹王的長相看起來雖然粗野,想法卻比任何人都還要細膩深遠。
身為東鷹國之首,他很早就警覺到,長年遊牧的方式,並不能使東鷹國的子民過著富足的生活,各部族間更無法團結,凝聚國力。
因此,當十年前他接下王位後,便花費數年時間,以武征、談和,各式各樣能用、可用、管用的方法,幾乎統一了各部族。
唯一沒有被統編的,正是與東鷹王擁有相同的姓氏,鵲王爺的部族。
鵲王爺,本是最有可能登上王位的人選之一。
所以當事與願違,是兄長之子成為東鷹王后,鵲王爺憤而離去,不惜以斷絕對立之姿雄霸一方,自立為王。
東鷹王很清楚,這形同叛變,是他遲早要下手解決的事。
是夜,準備就寢。
一身柔軟衣衫的鳳凰,一邊讓陪嫁的宮女梳理長髮,一邊與她們閒聊。
「公主,那東鷹王長得好粗獷喔。」
「東鷹國的人長得較為高大,和金氏皇朝的子民大不相同呢。」
「就是啊!人長得不太一樣也就罷了,連吃的、住的、穿的也……」枝兒、椏兒相互交換著眼神,大有惋惜之意。
莫怪她們會這麼想,和金氏皇朝相較之下,東鷹國的宮室,在金氏皇朝中頂多只是避暑行宮的大小;東鷹國的膳食、衣飾和器皿,根本不及金氏皇朝一半的精緻考究;和金氏皇朝相較之下……
「枝兒,」鳳凰柔聲開口,打斷枝兒滔滔不絕的話。「嫁雞隨雞,嫁狗隨狗,既然本宮已經嫁到東鷹國來,自然是東鷹國的人了,日後,莫要教本宮再聽見妳們說半分不是。」
「是,公主恕罪!」枝兒趕緊道,連同椏兒一同屈膝跪下。
「起來吧,」她仍是那般柔聲口吻,卻似重達千斤萬兩,「若再有下次,莫怪本宮『懲罰』妳們了。」
「奴婢知罪。」兩名宮女一思及鳳凰「懲罰」的方式,立即嚇白了小臉。
「好了,本宮要休息了,妳們退下吧。」
「是!」
兩名宮女離去的速度之快,活像是怕她會忽然改變心意,把她們留下來「懲罰」一番似的。
鳳凰好氣又好笑地搖搖頭。
夜,更深了,人們也已睡去,一切就待明日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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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人言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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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7-3 02:59:55
第二章
翌日。
一大早,王宮中便掀起一片嘈雜聲,眾人忙碌的準備著東鷹王與金氏皇朝長公主鳳凰的成親大禮。
四處張燈結彩,鮮艷的大紅色點綴著每一個角落,讓華美的宮殿更添洋洋喜氣。
「吉時到──」伴著一記響亮的鈸聲,絲竹樂聲奏起。
東鷹王率先被眾人簇擁著步向喜堂。
一身銀鱗軟甲,粗黑的長髮束於頸後,突顯出他濃眉深目的長相,雖然他的臉有一大半被掩蓋在那團亂糟糟的大鬍子底下。
「啊,我們的王上看起來多麼英姿煥發!」
「你可知道,右將軍的女兒得知王上真要成親了,難過得一天只吃得下三碗飯耶。」
「不然她一天通常吃幾碗飯?」
「三十碗。」
「喔……」
「哈,右將軍的女兒傷心算什麼?娘子軍團可是人人哭得花容失色哩!」
「是喔,娘子軍團也會哭?不會連烏將軍也哭了吧?」
「哭得最大聲的就是她……」
唉,好吵呢。
另一方面,同樣被簇擁著步向喜堂,一路上,鳳凰耳根便不得清靜,隱隱約約地,即使她不想聽聞,仍然有不少耳語就這樣傳入她耳中。
原來,長得像頭熊的東鷹王,在東鷹國內可算是個美男子,且有不少女子傾心於他。
果然是異地,眼光也不一樣。
看來,出身於金氏皇朝的她,可得好好調整一下自己的審美觀了。鳳凰如此想著。
不過,比起東鷹王長得俊不俊,她更介意的是那些為他情傷心碎的女子。
她很好奇,右將軍的女兒是長得什麼模樣?烏將軍又是什麼人呢?
在大紅蓋頭下想得出神,鳳凰根本未注意到自己已經被領至喜堂,直到又一聲鈸聲響起。
「呀!」
她一驚,不知不覺手一鬆,手中所握的綵球眼見就要掉落地面,幸好東鷹王眼明手快,及時伸臂張掌捧住了綵球。
「妳沒事吧?」怎麼,他的新娘怎麼分心了呢?東鷹王刻意略蹲下身,藉著將綵球還交的動作,想從紅色蓋頭下方一窺她臉上的神情。
哎呀,真是失態!「沒事。」眼睫低垂,鳳凰不太好意思地接過綵球,春筍般的嫩指輕輕擦過男人修長粗實的指節。
不過是那短短的剎那,輕輕地,卻又重重地,一絲震撼感各自流竄至兩人的四肢百骸。
啊,這個有著一雙結實大手,動作卻又萬般輕巧的男人,就要是她的夫君了。
唔,這個嬌小柔弱,有著一雙光滑得不可思議的小手的女子,就要是他的王后了。
某些曖昧,就在此刻的兩人心頭悄悄萌芽,卻在下一刻被司禮官的喊聲打斷。
「恭請王上及王后!」
回過神,東鷹王趕緊一把挽住她的手,領著她一起走向前。
鳳凰帶著一絲嬌羞,踏著盈盈的蓮步,跟隨著東鷹王的引領來到行禮定位。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交拜!送入洞房!」
東鷹王大婚,舉國歡騰,宮中更是通宵笙歌歡舞,無處不諠譁。
寢宮裡,一對高高的大紅喜燭,跳躍著金黃色的焰光,與懸掛於頂的夜明珠燦光輝映一室。
人逢喜事精神爽,即使不是自己的喜事。一群留守新房內的喜娘與宮女,也忘了恪守寡言的規矩,交談笑語吱吱喳喳響個不停。
有名中年喜娘突然開始話從前,「想當年啊,我大姑娘上花轎,一想到將要洞房花燭,行周公之禮,緊張得把這雙小眼睛瞪得比銅鈴還大哩!」
「哎喲喲!」幾名喜娘有人紅了臉。
「嘻嘻嘻……」更有人在一旁偷偷地笑。
「為什麼要緊張呢?」也有幾名年輕的女子純真的反問,包括鳳凰的貼身宮女枝兒、椏兒在內。
「還不是因為……」中年喜娘索性雙手一揮,招呼眾女圍了個圈,開始吱吱喳喳的講起「私房話」。「首先啊,新郎會……」
「哇……」眾女臉紅紅。
「再來啊,新娘就……」
「是喔?」眾女心跳跳。
「真的啊,再來新郎新娘可就……」
「真是羞人!我不聽,不聽啦!」有人捂起羞紅的耳朵。
你不想聽?可是本宮想聽啊!大紅蓋頭下,聽得聚精會神的鳳凰只差點大叫出聲。
從小就失去了母親,長大後又一心只想研究中饋烹煮之事,鳳凰從來不曾遐想過男女間的情事。
偏偏她又出嫁得匆忙,一路風塵僕僕來到東鷹國,稍作安頓後便立即舉行大婚,整個過程中完全沒人有空告訴她,洞房花燭夜裡會發生什麼事。
只是她現下悉知得也不夠多,都怪那名中年喜娘的音量過小,其他宮女的笑叫聲又太大了!
唔……鳳凰咬了咬唇。有了!她可令其他人退下,只留下這名中年喜娘說給她一個人聽就好啦!
就這麼辦。她立即輕啟朱唇,「來人……」
「王上駕到。」外頭忽然有人大聲道。
「叩見王上。」
「免禮,都退下吧。」
「是。恭賀王上大婚,祝您和王后琴瑟和鳴,早生王儲。」接著是一陣沙沙的腳步聲往房外栘去。
哎、哎,別走啊!鳳凰情急得差點從榻上跳起來,出聲喚人留下。
一緊張,她對蓋頭外的動靜更加敏感。
她聽見眾女離去的腳步聲,接著是門扉扣攏的聲響。
之後,她聽見男人的皮靴踩著厚重的毛氈,筆直朝著她端坐的床邊接近,更聽見自己驀地加速的心跳聲,撲通、撲通……
蓋頭忽然被掀開來,鳳凰一驚。
東鷹王也一驚,不過是驚艷。
一身鳳冠霞披,她竟是出奇的嬌美誘人,雖不似東鷹國女子神采俊俏,可是那柳眉、鳳眼、樊素口的面貌,卻是小巧細緻得令人忍不住想好奸憐惜,也想狠狠吞下……
東鷹王喉嚨一緊,將突然遽增的唾沫用力地吞回去。
「你渴嗎?」本來被他炯炯的視線催眠似的,一直與他相望,鳳凰此時才注意到東鷹王那猛吞唾沫的動作。
「渴?」這形容詞用得真簡單,也真貼切,他的咽喉整個發乾,腹下的慾望正急遽賁張熱燙。
「那臣妾幫您倒杯茶來可好?」鳳凰急切地想表現自己為人妻賢慧的一面。
見她起身,東鷹王便往旁邊讓開,讓她忙去。
鳳凰在桌前東摸摸西看看,「怪了……」檢查完擺了滿桌的佳餚美味,她納悶地偏首。
「什麼事怪了?」她身後冷不防傳來這句問話。
鳳凰轉過身,卻意外落入東鷹王的懷中,雙頰驀地羞紅,「這裡竟沒有茶水呢!一定是枝兒她們忘了,臣妾這就去喚人備茶水。」
「沒有茶,就喝酒吧。」東鷹王才不肯讓她離開他的懷中。「莫忘了,我們現下應該喝的不是茶,而是酒。」
「咦?」鳳凰一呆,「喝酒?」
他邊帶著她坐下,邊與她耳語,「是啊,交杯酒。」
「喔。」又一抹羞紅迅速自鳳凰的耳根處迅速渲染開來。
東鷹王見狀,忍不住俯首欺近她,吻住她的唇。
熾燙又濃烈,男人的唇就如此有力地霸佔住那張櫻桃小口,席捲她所有的感官。
她頓時全身發軟,秀頸更像是失去力氣似的,軟軟地被他的大手掬捧在掌心,唇舌任他恣意品嚐。
「王上……」初識情慾,鳳凰的嬌軀被激起最強烈也最自然的反應,燃起歡愉的火花。「您、您不是……」又羞又怯又怕,她的嬌顏側枕於東鷹王胸前,嬌聲喃語,提醒著他,「不是說要喝交杯酒……」
「是啊。」東鷹王低笑著,一隻手摟著她,另一隻手朝桌上的鑲金玉酒壺探去。
一把握住酒壺,他卻不將酒倒入杯裡,反而湊近嘴邊,仰首豪飲。
「咦?」鳳凰傻眼。交杯酒不是該兩人交杯同飲嗎?
一眨眼,東鷹王俯首,再度親吻她。隨著男人的氣息,烈酒同時哺入她的唇裡,霎時間,酒若飛瀑般沖刷她的四肢百骸。
她低聲嚶嚀,肌膚燙紅,耳鳴心眺。酒原是冰冷的,此時因為男人唇舌的溫燙,變得熱辣。
喔,她好熱,鳳冠霞披下的肌膚不只是燙紅,簡直是要燃燒起來了。
「這酒真是美。」以嘴哺酒,不知不覺間,東鷹王已經把一整壺酒都哺盡,俯在她耳邊低語。
「這酒真美……」她跟著嚶嚀,已然醉了,「咦,王上,您拿掉我的鳳冠了?」
「是啊。」
以千珍百寶打造而成的鳳冠,非但價值連城,重量也不輕,可是東鷹王卻僅以長指微微一挑,便輕而易舉地將它從她頭上拎起。
呼!輕鬆多了。眨眨美眸,鳳凰露出如釋垂負的淺笑。
可是她才稍稍放鬆些,東鷹王的長指便自她嬌柔的小臉一路婉蜒著往下撫摸,滑過她小巧的下顎、咽喉和鎖骨。
美眸半醉半瞇,鳳凰凝視著他的舉止,「王上,您在解本宮的嫁衣呢。」
她真的是醉了,要不原本滿口謙稱的「臣妾」,也不會變成「本宮」。
「是啊。」每當那大紅嫁衣多褪去一分,她的白嫩肌膚便多露出一分,也讓他的熱鐵多膨脹了好幾分!
「呵呵,」她匆地嬌笑,「這和她們說的一樣……」
「什麼?」她的自言自語引起他的興趣,「和誰說的一樣?」
「她們啊,那個喜娘嘛……」吃吃笑著,她以貓兒似的語調,把他尚未步入寢宮前的情況描述了一遍,未了,她很認真的下結論道:「好可惜呢!」
「可惜什麼?」東鷹王萬萬沒想到,女人家聚在一起長舌所聊的是非,內容會是這麼的……咳咳,日後他再來發表高見。
「可惜啊,本宮聽到洞房花燭夜要掀蓋頭,喝交杯酒,脫嫁衣,之後您就來了!」鳳凰一派惋惜且帶著指責的口吻,「不然本宮就會知道您接下來要對本宮做什麼了。」
東鷹王啼笑皆非,一股柔情同時盈滿心裡。
「鳳凰兒,」他開口,如此喚她,給了她一個匿稱,「你真想知本王接下來會對你做什麼?」
「想啊。」她半醉半醒,仍毫不猶豫的點頭。
「接下來,」他好整以暇的一逞著她、誘著她,「換你幫本王寬衣。」
「咦?」她一想,明白了,「也是,既然您都幫本宮脫嫁衣了,那木宮自然也要為您寬衣。」
鳳凰說得到,卻辦不到,小嘴話說得滿,可是伸出的小手卻怎麼樣都構不著他的衣襟。
「這裡。」口吻不覺笑含寵溺,東鷹王主動拉起她的小手,來到他的銀鱗軟甲襟口。
「喔,」她甜甜的一笑,「謝謝王上幫忙。」接著開始忙碌起來。
她的小手忙碌,他的大掌也沒閒著,慢斯條理地將她身上剩餘的衣衫褪個精光。
很快的,赤裸雪嫩的人兒便在他眼前呈現。
反觀鳳凰,「哎……哎喲!」她又氣又惱,小腳一跺,小嘴兒噘得可高了。
「怎麼了?」東鷹王被眼前的春光迷炫了雙眼,好半晌才回神問話。
「您的衣服好硬,好難脫喲。」她嬌聲抱怨著。
「不會的,」他誘哄、指示著,「你先把衣服往這裡拉一下,對,就是這樣……」
東鷹王的指示見效,很快的,男性結實精壯的胸膛裸露出大半。
「咦?」她美眸大睜,「您的胸脯……怎麼和本宮長得不一樣?」
「當然不一樣。」他想笑,但在她帶著欣賞之意的視線下,慾望比笑意席捲得更快。
「看起來不一樣,」她下一個動作,竟是將手撫向自己的渾圓,另一隻手撫上他的胸膛,「摸起來更不一樣。」
「當然……」這會兒東鷹王可笑不出來了。當她的小手在他胸膛上撫摸的時間愈久,他渾身的慾火便燒得愈旺盛。
尤其是當她的指尖一下小心掃過他胸膛上的突起時,他更是興奮難耐。
「啊,變硬了。」鳳凰才剛驚歎出聲,整個人便被他掄抱在懷中。
東鷹王刻意按著她的裸身,讓她在他的軀體上磨蹭。
歡愉感席捲全身,鳳凰嚶嚀著,偏過小臉埋入他的肩窩。
一記令人酥軟的氣息拂過頸廚,東鷹王深吸口氣,大步走向喜床,抱著她一起躺下。
「王上,重……」
原來是他一記翻身,男性身軀便自上方往下覆蓋在她的身上,強壯壓覆著柔軟,重量確實不輕,莫怪她會嬌聲抗議。
「王上,您重……」鳳凰的抗議聲忽地轉為嬌啼。
東鷹王俯首,張唇含住她胸前的一朵花蕊,態情舔吮。
自頭頂至腳趾,震顫的快感竄流她全身,隨著他忽輕匆重的力道,她的嬌啼亦匆高匆低。
「您怎麼……您不可以……王上!」鳳凰美的眸倏地大瞠,看著男人的大卓拍開她的雙腿,朝花唇裡擠入手指。
被人微微撐開的刺痛感以及被填滿的飽脹感,讓她不由得甩頭呻吟。
「不……快離開……」
他怎麼可以對她做出這麼羞人,卻又這麼讓她歡快的事?害她好想、好想要……
本能的,她開始款擺腰臀,想躲開這羞人的入侵動作。
偏偏她擺動得再厲害,男人的長指仍不放過她。
東鷹王非但不放過她,甚至開始得寸進尺。
「噓,安心,鳳凰兒。」側著身,東鷹王暫且放開她胸前被洗禮得腫脹艷紅的花蕊,唇舌婉蜒地向上移,「莫慌,我不會動,好嗎?」他低低耳語著,張唇含住她圓潤的耳垂。
「真的不會動?」然而鳳凰卻在他當真按兵不動時,不由自主地自己擺動起來。
「咦,鳳凰兒,怎麼變成你動了?」他取笑著她。
「本宮也不知道……您又動了!」
當她說話的同時,男人的手指在她的花唇裡抽了一下。
「這樣才公平,你動,本王也動。」
「可是……」她可以感覺體內一縮,他的手指也跟著一撤。
嬌啼聲開始拔尖,花唇在男人手指的抽撤之下迅速腫脹艷紅,裡頭源源不絕地湧出甜美的蜜液。
「不……不……」不要了!
不曾體驗過這般刺激的歡快,鳳凰全身震顫不止,近乎痙攣,小手伸向他的大掌,想教他停下,至少暫停一下,她要喘不過氣了。
但他完全不肯放過她,也不理睬她小手的推拒。
相反的,長指的抽撤速度更為加快,直到她整個人緊繃到某個極點,體內仿彿有根琴弦啪一聲斷裂。
東鷹王一直注視著她將攀往慾望頂端的嬌態,拇指重重擦過她艷紅的花核。
由於承受不了如此劇烈的快意,她暈了過去。
當她幽幽轉醒,張眼便看見東鷹王俯首看著她,濃眉緊蹙,面部泛紅,神情亦亢奮不已。
接著,他欺近她大開的腿間,托起她的臀。
「王上?」她似懂非懂地任他擺佈。
東鷹王忽然往前挺進。
「痛!」她倒抽口氣,大腿一繃,不由自主地往他的腰際夾緊。
他也倒抽口氣。
她好小,又好緊,現在又下意識地抗拒著他,才剛進入她的花唇,就讓他動彈不得啊!
他一咬牙,稍梢將亢奮的慾望自她花唇內撤出。
「吁……」她終於放鬆了些。
見狀,他親吻她的雙唇,大掌揉弄她的渾圓。
她的表情更加放鬆了,事實上,與其說是放鬆,不如說是陶然,他的愛撫讓她覺得好舒服。
知道她不再那麼緊繃,他的嘴密密地罩住她的,腰同時用力一挺,將自己完全挺進她的身體裡。
鳳凰在他嘴裡驚喘,美眸驚瞠,一顆晶瑩的淚珠兒因為體內難忍的疼痛而流下。
放開她的嘴,東鷹王憐惜地吻去她的淚水,「忍忍,鳳凰兒。」他無法替她受破處之疼,只能設法分散她的疼痛戚。
「周公之禮……都是這麼疼嗎?」如果可以,鳳凰真想蜷起手腳,將身子縮成一團,閉眼賭氣不看向他這個弄疼她的男人。
可是她不能這麼做,因為他的身軀壓覆在她的身上。
在她體內,他的慾望好熱、好硬,完全挺立,完全不退讓,甚至變得更加碩大。
「不……」她低泣著吟喔,「這太大了……不行了……」
東鷹王忍不住低咆。
純真的小女人!她難道不知道,她的一句「太大」、「不行了」,對男人而言是火上加油?
更不用說,她呻吟的姿態多嫵媚,表情多無辜,花唇更隨著呻吟聲次次收緊,害他亦次次險些兒按捺不住,只想用力、忘我地抽插。
冷靜下來!東鷹王強迫自己按兵不動,直到身下的嬌美人兒慢慢不再飲泣,痛楚逐漸舒緩。
「咦?」試探地,鳳凰又動了動腰身,「好像……沒那麼疼了?」她好驚訝。
疼痛過去後,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從未有過的充實感填滿體內。
「不疼了嗎?」相反的,他可是忍耐得全身發疼啊。
「對呀,不疼……」鳳凰才剛應聲,東鷹王已經托高她的俏臀,開始一鼓作氣地衝刺。
猶如脫韁野駒,結實的腰身擺動得又快又用力,熱鐵似的慾望不斷在她綿軟柔嫩的體內進出,搗弄出更多更濃稠的蜜液。
躲不過他的攻擊,花徑被迫撐開,她應該是很疼的,可是卻又有種說不出的舒服感覺,仿彿體內早有一處空虛一直等待著,如今東鷹王便將那處空虛滿滿地填住。
只是,他的速度未免也太快了!
「慢些、慢些……」她嚶聲乞求著,「不行了……您太、太……太快也太快了!
東鷹王對於她的乞求置若罔聞。
全身肌肉為之賁張,全身血脈為之沸騰,有哪個健壯的男人嘗到女體的鮮嫩甜美後願意放手?
熱烈的欲流在體內激盪,他以單掌扣住她欲拒還迎的小手,另一掌仍托著她的腰臀,反而加重衝刺的力道。
鳳凰美眸圓睜,緊緊弓起的腰臀忽然一陣戰僳痙攣。
她絞得好緊,緊得讓東鷹王終於投降,倏然釋放的灼燙熱液全數灌入她體內最深處……
作者:
個人言論
時間:
2015-7-3 03:00:10
第三章
睡著的鳳凰匆地睜開眼睛。
說是睡醒,倒不如說是驚醒,被體內徐緩的、來回抽動的男性慾望所驚醒。
比她的意識更早一步清醒的,是她的身子。
她發現,埋首在她頸窩的秀髮間,東鷹王的意識應該是也還沒有清醒的,可是他的身軀也同樣「醒」了過來。
他倏然間就是一記衝刺,逼得她的體內再度急遽收縮,絞弄著他、撫弄著他、逗弄著他,直到他的慾望更加膨脹堅挺。
天!她的滋味太美了,他競無法克制自己的慾望。
既然克制不住,又何必克制呢?他索性大張旗鼓,態意地在她的體內裡衝刺。
男女交歡,肌膚相貼,令人臉紅心跳的水聲啪滋、啪滋地愈發響亮。
嬌吟聲不覺逐漸拔高,腰臀本能地激烈擺動,她下意識將雙腿盤上男人的腰際。
倏地,東鷹王停下衝刺的動作,撤身抽離她體內。
「怎、怎麼……」怎麼停下了呢?鳳凰嬌容泛紅,情慾迷濛了一雙美眸張口欲問。
但她還來不及發問,香汗淋漓的嬌軀已被他翻轉,擺弄成背對著他的跪姿。
「您……」才想回頭詢問,她的俏臀已被他以雙掌握住,以便他挺入她臀間濕漉柔潤的細縫。
鳳凰吐出一記驚喘,又麻又痛又劇烈的歡愉,仿彿就要將她的身子劈成兩半。
她的上半身無力地往下低伏,渾圓的雙峰猶如成熟果實,落入他等待的雙掌中。
接著她不禁渾身戰慄,因為他竟就著這羞人的姿勢,再度開始抽插。
徐徐的、緩緩的,帶著濃濃情慾氣息的蜜液,從兩人交合之處湧出。蜜液潺潺,濡濕了她無法合攏的腿窩。
東鷹王伸出右掌,從她右邊渾圓上方往下游栘,滑過她的腹下,將兩根長指插入她前方空虛的花唇,配合著在她臀間的衝刺搗弄著。
她不斷低鳴,太多的快感反帶來疼痛。她的前後都被他搗弄衝刺,讓她如貓般拱起背脊企圖擺脫他。
想擺脫本王?
東鷹王忽地發狠,左掌掐弄她的渾圓,長指在她的花唇裡用力插到盡頭熱鐵般的慾望在她臀後的細縫間釋放出燙人的熱液。
悶聲粗喘,東鷹王總算再次饜足,撤出她體內。
同樣是饜足,可是鳳凰累壞了,因體力不支而徐徐倒下……
香汗淋漓,合著眼的鳳凰察覺有人正愛撫著她。
這個人,除了東鷹王還會有誰?
「王、王上?」老天爺,她可真有些怕了,「您還想行周公之禮?」那她可要嚴陣以待了。
東鷹王稍稍停頓了一下,「不是。」其實他想說的是「是」,他在心中暗道。
可是看著她累極的模樣,他打消了念頭。
不消說,鳳凰不僅是身子疲累,連身上也留下許多明顯的歡愛痕跡。
唉,就讓她好好安穩的睡一覺吧。
然而事與願違。
「喲呼!王兄,你們還在睡嗎?」
「哈哈,王兄竟然也會賴床?太陽都曬屁股囉!」興高采烈的呼喊聲在門外響起。
東鷹王一愣,繼而轉頭看向窗子,外面天色果真已經大亮。天亮了?時辰過得真快,是什麼時候天亮的?
「嗯,什麼聲音……」鳳凰再度張開惺忪的睡眼,有些意外地聽見寢宮外活潑的大呼小叫聲。
「王兄!快快和小羔羊王嫂出來用早膳。」
「在外面的……是翔王子和翩王女?」鳳凰出嫁前看過的東鷹王的族譜,想起了上面所列的名字。
「對,就是他們兩個。」東鷹王抬起大掌一抹臉,感到微窘。「對不住,吵醒你了。你繼續睡吧。」
「不,沒關係,臣妾是該起身了。」反正人也清醒了,索性起床吧。
螓首輕晃,凌亂的青絲如瀑,半遮半掩著她頸窩、雙峰上殷紅的歡愛痕跡,鳳凰的模樣撩得東鷹王想入非非,直想把她重新撲回床上。
「咳!我去喚人來為你更衣。」他重重地扭頭,快速離去,因為若不這麼做,他怕自己真的會再次將她壓倒在床上。
可是他這般體貼的表現,卻讓鳳凰誤會了。
「王上……」唉,這是怎麼回事?他為什麼忽然氣呼呼的離去啊?
「王兄!」
才步入膳廳,東鷹王和鳳凰便聽見少年、少女雀躍的呼喊聲。
「小聲點,都幾歲的人了還這麼大呼小叫。」東鷹王低斥。
「哎喲,王兄忘記我們幾歲了嗎?我十四歲,翩王妹她十三歲喲。」翔王子笑得開懷。
「我才不小呢!就要滿十四歲了。」翩王女糾正道,「我只小你十一個月而已,翔王兄。」
「還是比我小,是妹妹啊。」
「你們……」東鷹王真拿他們沒轍。
倒是鳳凰莞爾一笑,。多麼活潑可愛的少年和少女啊!
「咦,小羔羊王嫂,什麼事這麼好笑呀?」匆地,翩王女來到她面前問道。
「本宮是在笑,自己有幸嫁到東鷹國來後,多了你們這兩位可愛的弟弟、妹妹呀。」鳳凰溫婉地回應。
「可愛?真的嗎?」翩王女左右手各伸出食指點著自己的臉頰,開心地追問。
「當然,翩王妹扎著細細發辮的模樣好可愛,小嘴兒嘟嘟的模樣好可愛,現下笑容滿面的模樣更是可愛極了。」
「嘻嘻!」翩王女笑得更加開懷。
東鷹國的王室中,除了翩王女,並沒有其他年紀相近的女子,也沒有年紀稍長的女性可以與她作伴,她向來覺得有些寂寞,如今王兄有了王妃,她終於有人陪伴了。
「小羔羊王嫂!」翩王女愛嬌的偎入鳳凰懷裡。
「哼,小丫頭!」莫名地眼紅,可是又硬著脾氣不肯承認,翔王子索性扭頭不睬人。
「翔王弟。」
鳳凰喚人的聲音是那般溫柔,翔王子忍不住回過頭,鳳凰已主動挽住他的手。
「本宮不曾有過弟弟呢,沒想到現下多了你這個可愛的王弟,日後請多多指教。」她盈盈笑道。
「請……多指教!」雙頰整個燒了起來,翔王子這下可被鳳凰迷得連說話都一愣一頓的。
這景象,可是讓被拋在一旁的某個人瞧得不快至極。
「是聊夠了沒?」東鷹王自認已拿出最大的耐性控制著臉上的表情,大刺剌地振臂揮袖將鳳凰摟回懷中。「早膳都要涼了。」
夫!真是的,原本他還以為這兩個小傢伙會對鳳凰抱持好一陣子敵意,之後才會慢慢接受她,豈料一打照面就彼此招呼得這般熱絡,讓他覺得很不是滋味。
「王上?」鳳凰不解地仰頭凝望東鷹王那繃得死緊的臉。他怎地突然變了臉色?
鳳凰不明白,可是旁觀者清,兩個少年、少女可全看得明明白白,忍不住開始惡作劇。
「喔——」
「小羔羊王嫂!」翩王女一把擁住鳳凰的手臂,笑得好不開心。
來不及反應的東鷹王才瞪向翩王女,翔王子就硬是從另一邊擠進他和鳳凰中間。
「來來來,小羔羊王嫂,我們快去用早膳,若飯菜真涼了就不好吃了。」
翔王子和翩王女同心協力,一左一右架走了鳳凰。
就這麼被愛妻「拋棄」的東鷹王頓時啞口無言。
哇哈哈哈!回過頭,翔王子甚至不怕死地對東鷹王眨眼,擺出「成功了」的表情。
別太過分啦,小子!東鷹王在心中無聲地怒吼道。
「王后,這是御衣坊送來的布料。」
絲、緞、綾、綢,各式各樣的布料應有盡有,忽地,一匹色澤格外黑亮的布料攫住了鳳凰的目光。
「把那匹黑色的布料取過來。」
「是。」
它光滑柔軔,鳳凰摸了又摸,愛不釋手。
「這是什麼布啊?」
「這是緙蠶絲,既輕又保暖,是東鷹國西境的特產。」
「是嗎?還有沒有其他顏色?」
「沒有了。這緙蠶絲只適合染成深黑色,其他顏色都染不均勻漂亮的。」
「這樣啊,那麼為本宮準備一些金色與藍色的繡線,連同這匹緙蠶絲,送到本宮的寢宮去。」
「是。」
鳳凰又繼續翻看布料,最後又選定一塊純白色的羊毛織料與一匹水藍色綢布。
好一會兒後,剛下朝的東鷹王一踏入鳳凰的寢宮,便看見她正在桌前忙祿。
「你在忙些什麼?」
「王上來得正好,請讓臣妾為您此一下尺寸。」
鳳凰拿著那塊已裁剪出大致樣式的黑色緙蠶絲,朝東鷹王寬闊的雙肩和結實的身子比著,目測確定尺寸合適後,紅唇愉悅的揚起。
「太好了,臣妾並未錯量您的尺寸。」滿意地頷首,她轉身走回桌前繼續忙祿著。
東鷹王這才明白,「你正忙著替本王做衣服?」他也跟著走到桌旁。
「是披風。臣妾用緙蠶絲織成的布做披風,既輕又保暖,希望王上您會喜歡。」
「本王一定會喜歡。」東鷹王用力頷首。
開玩笑,天底下有哪個男人會不喜歡自己的女人親手為他做的衣物?
「那麼另外兩塊布料是要拿來做什麼?你的衣裙?」東鷹王挨在她身旁落坐,大手好奇地往桌上的布料摸了摸。
白色羊毛布料極軟,藍色的綢布織工緊致細密,都很不錯。
「喔,臣妾要用白色羊毛布料為翩王妹裁件披肩,藍色的綢布則是要給翔王弟做件罩褂。」
「什麼?」一聽,東鷹王一雙濃眉擰了一下。
莫怪他不高興啊!他的王后未免花太多心神在他的王弟和王妹身上了吧?
平日裡,她不是和翩王女作伴,兩人一塊兒採花、刺繡,要不便是被翔王子拉去馬房看甫出生的小馬,害他常常下朝後找人卻撲了個空,真是不像話。
一惱之下……喔,不,他東鷹王乃一國之君,大人大量,怎可能跟兩個小小孩兒計較?
應該說,他是為了加強對翔王弟的磨練,才特地增加他文武雙方面的課業,也是為了翩王妹的將來好,所以才會安排幾位新夫子來給她上新的課。
說穿了,分明定東鷹王惱怒翩王女將鳳凰纏得緊,吃醋翔王子跟鳳凰太靠近,這才刻意把他們全給支走。
可是這樣好像還不夠耶?東鷹王是很高興鳳凰打算親手為他仿披風,但還是不喜歡她也為那兩個小傢伙做衣眶。
思及此,他開口道:「本王覺得沒那個必要。翩王妹衣裳裙衫一大堆,不缺一件披肩;至於翔王弟嘛,男子漢大丈夫,幾件簡單的衣服足以遮體保暖便夠,你也甭太費心了。」
聞言,鳳凰一臉古怪地瞧著他。那深切的凝視看得他一陣心虛。
「王上,」忽然有所悟,鳳凰放下手中布料,傾身靠向他,很認真地道:「臣妾的確和翔王弟與翩王妹十分親近,可是,您才是臣妾的夫婿、臣妾的天,這一點您毋需懷疑。臣妾擺在一一的,是王上您喲。」
東鷹王大感羞窘。鳳凰這番話豈不是告訴他,她已經發現他在吃自己弟弟、妹妹的醋?
不想還好,一想通,東鷹王簡直是要自髮根一路羞紅到腳趾。
呿呿呿,他是誰?堂堂男子漢大丈夫,一國之君耶!哪會像個小姑娘般吃醋?
更何況向來只有女人會吃醋,男人才不吃那種東西咧!
拉拉雜雜想了一堆,東鷹王只好勉強同意道:「好吧,你可以繼續替他們兩人做衣服。」
「謝王上恩准。」鳳凰調皮的語氣中帶有微微的調侃之意。
「不過,你得把本王的披風做好再說。」他強調著自己的優先權。
「這是當然的,王上。」
「你笑些什麼?」
「臣妾沒在笑啊。」
「你有!別以為本王聽不出來。」
「啊,王上的耳力真好。」
「你果真在笑本王!」
「王上耳力極佳,可是未免想得太多了些。」
「呿,本王又不是女人,什麼想太多。」
「王上這話臣妾可不認同,誰說只有女人家想太多來著?王上難道沒聽說……」
就這樣,這對夫妻精采地拌著嘴,一來一往,倒是便宜了一旁伺候的宮女與侍衛聽得津津有味。
數日後,一件黑色披風完工。
披風的樣式大方簡單,黑色布面,披風下擺一角以金色與藍色繡線繡出鷹隼圖樣,點明了披風主人的尊貴身分。
「好極!」東鷹王哈哈大笑,滿意之情洋溢臉上,與高大結實的身材及黑色的披風相得益彰。
其他人亦紛紛讚道:「王上您看起來真俊,「王后的手真巧,瞧這披風做得多好看。」
「過獎了!」粉嫩的雙頰,沒兩句便被贊得紅通通,鳳凰可不敢當,「本宮的手藝不過尚可。在娘家,其他姊妹的手藝才真的是巧奪天工,繡龍龍靈,織鳳鳳生神哪。」
她說得謙虛,但東鷹王可不同意,「人各有所長,你一定也有所長,勝過他人吧?」
「這……不敢說是有所長,而是臣妾的一點小嗜好……」
是嗎?東鷹王見鳳凰的美眸倏地發亮,猶如天邊的燦星,便知道這個「小嗜好」對她而言是何其重要。
「什麼樣的嗜好?」他走近婀娜娉婷的嬌俏人兒,振臂卷腕,將她納入臂彎中,披風便形成最溫暖的屏障,緊密地包裹住兩人。
耳羞頰嫣紅,鳳凰微踮起腳尖,挨近他耳邊小聲地道:「臣妾喜好中饋烹煮之事。」
「煮東西啊,鳳凰兒一定是個好師傅。」
「咦,您這麼認為嗎?」美眸亮過天邊的燦星,鳳凰急切地想求得他肯定的神情格外嬌憨。
真是太可愛了!東鷹王從來沒想過,女人可以露出這般教人愛憐的天真神情,尤其是那雙美眸楚楚動人的凝視著他……喔,這教他怎麼受得了!
「沒錯,鳳凰兒要對自己有信心啊,本王相信你一定是個好師傅。」東鷹王為她打氣道。
「那麼,王上不反對臣妾親自下廚烹煮?」她開口問。
「王后……」在一旁愈聽愈戚到大事不妙,枝兒和啞兒臉色都變了。
「當然不反對呀。」東鷹王想都不想便應道。
「那,臣妾可以隨時親自下廚烹煮?」她又問。
「可以啊。」東鷹王這回應得更快。
「那您可不可以……可不可以……」鳳凰原本急切的神情倏地一黯,「算了。」
「什麼算了?」東鷹王不喜歡她如此氣餒的神情,「說。」
「是……」貝齒咬了咬下唇,鳳凰鼓起勇氣道:「待臣妾煮好後,王上願意品嚐嗎?」
「當然,這有什麼問題?」
問題可大了!一旁的枝兒和啞兒只想一頭撞向樑柱。
她們是陪嫁過來的,自然清楚王后的手藝如何!
「看來,我們現下就該準備湯藥了。」枝兒喃喃地道。
「沒錯,治腹瀉的、治暈眩的、治嘔吐的……」啞兒也認命地垮下雙肩道。
作者:
個人言論
時間:
2015-7-3 03:00:24
第四章
鳳凰喜孜孜地重返爐灶。
再度重拾過往的興趣,她在御膳房裡頭待了整整一天。
整整一天,御膳房裡飄出陣陣香氣特殊的炊煙。
「誰在煮食啊?」
「王后呢。」
「當真?王后有手好廚藝啊?」
眾人七嘴八舌,鳳凰親自下廚一事立即傳遍王宮內。
是人都有那麼一點好奇心,不少人聞到炊煙的氣味後,都擠到御膳房門口探著腦袋直看。
「小羔羊王嫂,你蒸這一籠一籠的是什麼啊?」翔王子率先提問。
「這是江南小點『八寶袋小甜包』。」鳳凰心情極佳,開一隻竹籠蓋,呈現出一整籠做成袋狀的精緻小點心。
「那鍋裡又在熬什麼呢?」翩王女望向不斷冒著騰騰熱氣的湯鍋。
「那是『百花清露海鮮湯』。」
哇,聽起來昊昊吃的樣子!他們即將有口福咯!兩名少年、少女互望一眼,既期待又興奮。
「這些菜色我們可以嘗嘗嗎?」
「當然可以啊。」鳳凰回答得理所當然,「可是……待王上回來再一塊一吃,好嗎?」她說得害羞。
「嘻嘻,小羔羊王嫂臉紅囉。」翩王女取笑著她。
「有嗎?」鳳凰趕忙放下手中的湯杓,撫向臉頰。
「不紅也燒燙燙。」翔王子也跟著調侃。
「欽!你們別戲弄人嘛。」總算明白他們是開她玩笑,鳳凰感到又好氣又好笑。
當盛宴上桌,時辰剛剛好。
「王上回宮。」
「王兄回來啦!」翔王子和翩王女蹦蹦跳跳的向前奔去。
鳳凰踩著急切的小碎步,笑意盈然,朝那走來的高大身影迎去。「臣妾恭迎王上。」
「嗯,」笑開有著一把大鬍子的臉,東鷹王深邃的眼裡滿是期待,「你今兒個親自下廚是吧?本王迫不及待要嘗嘗了。」
「是!鳳凰欣喜且主動挽起他的手,拉他入座,一雙柔夷更是主動奉上筷子。「臣妾請王上好好品嚐。」
「好。」應了聲,東鷹王接過筷子,不經意地,他那帶有硬繭的指尖觸碰到她的手,剎那間像被火舌燙了一下。
倏地熱燙的感覺燙麻了鳳凰的手,像是有火舌自她的指尖細細地往上燃燒,接著蔓延至她的四肢百骸。
她不懂,這股又燙又麻的熱流意味著什麼,但是,她凝望著眼前這個有著滿臉大鬍子的男人,已經不再會被他嚇著,也不再覺得他粗丑。
甚至覺得,以往怎麼看怎麼黑糟糟的眉眼,如今覺得像是濃墨般好看,以往怎麼看怎麼不順眼的大胡於,如今怎麼看都粗獷又性格,以往怎麼看怎麼驚懾的壯碩體態,如今怎麼看都覺得魁梧磊落得足以捍衛一切。
以往她怎麼會覺得自己不可能愛上這男人呢?如今,她眼底心中除了他就再也沒有別人了……
且慢!鳳凰的心不禁一震。
她剛剛在想什麼?她不再覺得他粗丑,覺得他魁梧磊落得足以捍衛一切,還發現自己愛上他了?
這……
就在鳳凰專注於自己心中所想的事時,同桌的其他人正紛紛舉箸夾菜送入嘴裡吃下。
然後——
「嘔!」最先動作,反應也最快的翔王子,當場吐出口中的「佳餚」,「老天爺!這是什麼菜啊!」
「惡……」翩王女也好不到哪去。她也想吐,可是怕摸樣難看,只得牢牢摀任小嘴,雙眼湧出淚水。
反應最不明顯的東鷹王,則是很用力地將嘴中的菜往喉嚨裡吞,也不想再向桌上其他的菜色「挑戰」。
一鼓作氣地喝光一壺茶後,翔王子才覺得嘴裡的怪味去掉得差不多,「小羔羊王嫂……」
「嗯?」鳳凰趕緊回神。
「這些『八寶袋小甜包』裡放了些什麼?」翔王子問道。
「木耳、銀蓮、香棗、豆沙、桂圓、漬梅子……」
「怎麼會放漬梅子?」翔王子總算明白這道看似令人垂涎三尺的甜點,為何吃進嘴裡卻酸入骨子裡。
「因為它的顏色很漂亮嘛。」鳳凰理所當然地道。
「啊?」翔王子傻眼。
「那道『百花清露海鮮湯』裡放了些什麼?」這會兒換翩王女發問了。
「李花露、杏花露、梨花露、梅花露、蓮花露……」鳳凰細數道。
「湯裡當真加了一百種花露?」翩王女瞠大了雙眼。
「沒呢,」鳳凰的語氣充滿遺憾,「目前只搜集到九十九種。」要知道這些花露是她在金氏皇朝時便經年搜集的,要嫁來東鷹國時還得仔細裝瓶封甕才能帶著上路。
莫怪那湯的味道會「百味雜陳」,直在嘴裡「發酵」啊!翩王女總算明白了。
「嗯、嗯,味道很特別吧?你們喜歡嗎?」鳳凰一臉急切地問,好希望聽見一句讚美。
「我們……」翔王子與翩王女這下可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是要按照心意誠實回答,還是欺騙讚美才是?
「夠了,」忽地,東鷹王出聲打斷他們,「你們兩個的功課不是還沒完成呢?」
「有嗎?」翔王子疑惑地反問,「我們哪來的……哇!」是誰踢他的小腿?
「對喔,王兄不提,我還當真忘了。」饒是翩王女機伶些,「我們的功課只完成了一點點,不趕快去完成不行囉,那王妹就先告退了?」
「去吧。」東鷹王很是滿意翩王女的「懂事」。
總算也跟著「懂事」的翔王子也道:「王弟也先告退了。」
「去吧。」東鷹王揮揮手。
「咦,可是你們都還沒吃完……」鳳凰不禁有些難過。
「你就讓他們去忙吧。要知道,他們的新夫子很嚴,誰一天沒做完功課,就挨罰多抄一倍的書。」東鷹王撫了撫她的手,不藉以謊言來安慰她。
「這樣啊……」鳳凰頷首,「沒關係,那就下次再來嘗嘗好了。」
下次?步伐一僵,兩名少年、少女緩慢地掉頭,不自覺向王兄投以「求求您想想辦法」的注目禮。
也罷,東鷹王認了,妻子是他的,他不入地獄,誰入地獄?「鳳凰兒,以後你不必替他們做菜了。」
「耶,為什麼?」鳳凰詫異地問。
「因為你一次要煮這麼多人份的菜會忙壞了身子,本王不希望見你累倒。」東鷹王說出漂亮的善意謊言。
「對對對對對!」多好的理由啊!翔王子和翩王女的腦袋點得可起勁了「所以說,小羔羊王嫂你真的不必麻煩了。」
「這樣啊……好吧。」
「太好……咳!我是說,我們就先告退了。」
目送兩人飛也似的離去,鳳凰回過頭傷腦筋地看著滿桌的菜,「那現下怎麼辦?還剩下這麼多耶!」
原本她就是準備四個人的分量,如今只剩兩個人吃……好吧,能吃下多少就多少吧!
她舉箸欲夾菜,但被身旁的人一掌攔住。
「這些菜都是本王的。」
「什麼?」她一呆,「您要吃光這一整桌的……」
「對。本王會再傳御廚為你備膳。」
「您吃不完這麼多菜的!」她直言道。
「誰說不行?本王餓了,很餓、很餓。」仿彿要證實自己所言非虛,東鷹王一口氣扒光碗中的菜餚,又迅速地為自己添滿一碗。
「王上您別逞強啊!」鳳凰不敢相信。他真的要一個人獨自吃完一整桌的菜?那會撐死的!
「本王沒有逞強。」
沒有逞強?才怪。
是夜,初更。
「咳!咳!咳咳咳咳……」某個「沒有逞強」的男人,咳得沒完沒了。
「快!王上請快服下這碗湯藥。」鳳凰接過在旁的枝兒和啞兒早就準備好的湯藥,服侍著他喝下。
半響,咳聲終於平息。
是夜,二更。
「嘔!嘔!嘔嘔嘔嘔……」一波才平,另一波又起,這回東鷹王嘔得像旱連膽汁都吐盡了。
「王上,請快服下這碗湯藥。」鳳凰淚漣漣,二度接過宮女手中的湯藥,服侍他服下。
又過了半晌,嘔聲也總算平息。
是夜,三更。
「惡……」
翔王子和翩王女站在寢宮外,面面相覷,「看來王兄比我們慘多了!」
「是啊,我才喝了一碗枝兒準備的湯藥就好了,可是王兄居然連喝了好幾次還這麼……」這麼淒慘!
這也難怪,東鷹王可是一個人包辦了整桌鳳凰所做的菜,不死也剩下半條命。
沒錯,此時此刻,奄奄一息的東鷹王確實是一副不死也剩下半條命的模樣。他的臉色忽灰忽綠,向來飛揚的濃眉現下呈倒八字塌在沉重的眼皮上方,連那把大鬍子都乾癟癟得像枯草堆。
忙了一整晚,黑夜也變成了白晝,窗外的天空泛著魚肚白。
東鷹王有氣無力,昏昏然地躺臥在床上,鳳凰則坐在床旁守著。
忙了一夜沒睡,愧疚地哭腫了雙眼,鳳凰喃喃地責備著自己。「沒事好端端煮什麼菜嘛……嗚嗚……不煮了,日後再也不……」
東鷹王勉強睜開眼,「鳳凰兒。」
「是!」收住飲泣聲,鳳凰連忙關切地俯身向前,「您醒了?還有哪兒不舒服嗎?臣妾立即傳御醫來。」
「不必。」東鷹王搖頭道。「你幫本王倒杯茶吧。」方才還沒睜開眼便聽見她的哭泣聲,他明白,只有找事給她做,她才能轉移心思。
「是。」鳳凰趕緊倒了杯茶。
東鷹王自行撐起身子,就著她的手喝著,喝完茶才問:「你方才在哭什麼?」
「咦?」鳳凰沒想到他聽見了她的哭泣聲,那麼他是否還看見她哭泣的漠樣呢?很醜吧!他全都看到了嗎?
「沒什麼……臣妾只是難過。」
「難過你做的菜不合本王的胃口?」
「王上,您說得太客氣了。」鳳凰又開始掉淚,「臣妾發誓,此後不會再做菜……」
「那可不行,」東鷹王打斷她的話,「本王倒希望你有空就下廚做你的拿手菜給本王嘗嘗。」
「什麼?」嚇得睜大淚眼,鳳凰當場呆住,「王上您、您腦袋糊塗了嗎?莫不是臣妾煮的菜害的吧?」
莫怪她會這麼認為,想她從前每每煮的菜,都會害得金氏皇朝的皇帝又瀉又暈又嘔吐,如今害得東鷹王腦袋變得糊塗,並不是不可能的事。
「呵呵呵……」
躺在床上,要不是此刻東鷹王力氣還未完全恢復,笑聲肯定不會是低沉的,而是響亮的。
「你煮就是了,」他閉上雙眼,「本王一定會吃光的。」
東鷹王當真說到做到。
接下來,不管鳳凰端上桌的是什麼樣的菜餚,他吃得擰眉、吃得癟嘴、吃得滿瞼肌肉都快絞成一團了,仍全都吃得一乾二淨。
鳳凰瞧得目瞪口呆,感動之餘又感到不好意思。「臣妾也……」幫忙吃一點。她也拿起筷子。
「放下,」東鷹王命令道,「不許跟本王搶菜吃。」
「這……王上,這些菜是臣妾煮的耶。」鳳凰啼笑皆非。
「所以本王全要了。」東鷹王埋頭苦吃,頭也不抬地應道。
有「訓練」就有差,東鷹王連吃鳳凰煮的菜幾次後,果然「功力」大增。
面不改色的,他喝光了一盅鳳凰所熬的「雪蓮冰糖構雞湯」,並揮手要枝兒和椏兒撤下備在一旁的湯藥。
同桌用膳的其他人都呆住了。
「王兄……您感覺還好吧?」打量了半晌,翔王子很小心的問,緊張地等著他……瀉肚子。
「頭會不會暈?」翩王女也關切地問。
鳳凰是最緊張的那一個,「王上,您不喝湯藥……」當心等會兒吐得一塌糊塗啊!
「你們是怎麼回事,對本王這般沒信心?」真教東鷹王氣也不是,不氣也不是。
「臣妾不是對您沒信心……」而是對自己的廚藝沒信心啊。
可是,東鷹王吃完整桌的菜,還是一副身強體壯的模樣,不,更可說是愈吃愈勇建。
原本他只是一日一餐吃鳳凰煮的菜,後來增為一日兩餐,接著,一日三餐全都吃她煮的了。
這樣真的沒問題嗎?鳳凰實在不敢大意。
「你們這樣看著本王做什麼?」東鷹王奇怪地回視一桌子只看著他吃的眾人,「本王臉上有飯粒?」
「不是。」眾人猛搖腦袋。
「本王弄髒了衣服?」
「也不是。」眾人腦袋搖得更用力,
「那是怎麼了?」不問了,直接要答案比較快。
「沒什麼……只是覺得王兄好厲害。」翩王女脫口道。
「僅錯、沒錯。」翔王子附和著。
「你們……」東鷹王皺眉。
他懂王弟和王妹的意思,他們的言下之意是,小羔羊王嫂居然還沒把您給毒死啊,厲害、厲害。
真是的,這可不是什麼讚美之言,希望鳳凰兒別猜出他們的言下之意啊!
就寢時分,待夫妻獨處,東鷹王不放心地再三叮嚀愛妻。
「別管那兩個小傢伙說些什麼。他們淨說些頑皮話,當耳邊風吹過去便是了,若真說得過分,讓本王知道,本王會好好整治他們。」
「是,臣妾明白。」鳳凰應聲,揮手要服侍的宮女們退下,再回眸,美眸情意深深地凝視著他。
這一刻,她是真真正正感受到這個君王對她的疼寵。
因為伯她受傷,他不但很努力地吃光她做的每一道菜,就算會瀉會嘔會頭暈,甚至想教訓可能說錯話傷她心的弟妹。
這個君王,這個男人啊……
蓮步盈盈,在纖腰後輕晃的黑亮長髮也盈盈,走到東鷹王面前,她踮起雙腳,雙臂主動纏上他的頸於。
你……」面對她的主動,東鷹王驚了、呆了,愣得渾身一動也不動。
覺得他驚呆的模樣有趣得緊,鳳凰唇角勾起微笑,主動貼向他。
軟嫩嫩的紅唇,在他菱角分明的臉龐上游移。
有鬍子的地方,被紅唇親得暖烘烘的,沒有鬍子的地方,被紅唇廝磨得酥麻。
東鷹王收緊雙臂,二話不說,抱起她就往床邊走去。
將她放倒在床上,他傾身欲覆向她。
「王上,」她卻舉起一隻小手制止他。
「你不想要?」挑起一邊濃眉,他問得直接,也問得饑渴。
「臣妾是想……」嬌顏一紅,她沒有直接回答他的問題,而是有點兒害羞地貼上他耳邊低語了幾句。
「嗯?你……再說一次。」
「臣妾……」紅唇輕咬,強忍羞意,鳳凰又貼在他耳邊絮語。
「你聲音太細了,再說一次……好、好,本王逗你的,鳳凰兒,本王聽見你說的話了。」
見可人兒似乎惱羞成怒,東鷹王見好便收,不再逗弄她。
不過,她方才私語的內容還真是……
「你說你想服侍本王?你想要對本王行周公之禮?」
「王上!」鳳凰臉兒更紅了。他聽清楚就好了,幹嘛說出來呢?他不羞她會耶!
「好好好,別氣了。」東鷹王低笑著安撫她,並趁勢翻了個身。
翻身之後的天地大不同,他上她下,形成他抱著她跨坐他身上之姿。
「來吧!」
起初,鳳凰只是呆呆的凝視下方的男人。
接著,她因為東鷹王那副雙臂一攤、雙腿一分、雙眼一閉的「還不快快動手」的認命模樣而噗哧一笑。
之後,她被迷亂的情慾所誘惑,一雙小平開始緩緩地行動,撫上他的臉龐。
柔軟的指尖撫過他的寬額,撫過他的濃屆,撫過他緊閉的隊瞼,撫過他挺直的鼻樑……咦,他的嘴在哪兒?唉,誰教他留了這麼一大把又多又濃的鬍子,讓她連找張嘴都難。
終於找到了!鳳凰柔軟的指尖欣喜地壓在他的嘴上。
不意東鷹王嘴一張,將她的手指含了進去。
濕濕的、熱熱的,男人的舌尖靈巧地舐過她指尖最纖嫩的部位。
啊,不成,是她要行周公之禮,不是他耶!她趕緊將手指從他嘴裡抽出,執意要完成她的愛撫巡禮。
唉,欲速則不達!當鳳凰將指尖抽出他嘴裡時,東鷹王心中惋惜的一歎。
當她的小手再度撫上他身軀時,他又開始亢奮了。
手來到他的頸項,她稍稍猶豫了下,小手悉悉索索的為他寬衣,拉開遮蔽軀體的布料,然後又停頓下來。
「咦,你不打算繼續了嗎?」東鷹王睜開一隻眼睛,「不然就換我囉?」他是沒差啦。
「不行!」她馬上被激起鬥志,將羞窘棄於一旁,絕對不許換人來做。
繼續、繼續!她深吸口氣,重振士氣。
好吧,就讓你繼續。他一副無所謂的模樣,眼睛再度合上,恢復成標準的「俎上肉」之姿。
鳳凰美眸微瞇。不知為何,他明明是擺出如此乖順的模樣,她卻偏偏有種被他小看的感覺。
他是嫌棄她差勁的愛撫功力?被他看出她一度想打退堂鼓的心思?知道她現下不知所措,不知該如何繼續,更不知該朝哪裡繼續嗎?
可惡……她生氣了,要發狠了!
作者:
個人言論
時間:
2015-7-3 03:00:38
第五章
首先是一陣有點怪異的吸吮聲響起。
忽地,東鷹王全身緊繃,猶如一把拉滿的弓弦。
無法克制的粗喘頻頻自他嘴裡逸出。
「不許亂動」原本是嬌柔羞怯的嗓音,現下卻帶著壯士斷腕般的斬釘截鐵。「不然……不然我就不繼續了。」
「不……」相反的,原本是那麼低沉富權威的男聲,現下卻像極度渴望地屏息以待。「不要……」
「不要繼續了?」
「不要停!繼續!」
隨著她的應聲,偌大的寢宮內,再度揚起一陣陣的吸吮聲。
錦緞被褥間,正上演著撩人的戲碼。
東鷹王衣衫半褪地掛在昂藏的身軀上,原本攤平的雙臂,因緊張而肌肉繃緊,兩條大腿亦因亢奮而肌肉叫結,雙腿中央熱鐵似的慾望亦怒張直矗。
莫怪原本是採取主動的鳳凰,見狀也不免羞赧。
不,她是要發狠,而不是要羞赧的。她在心裡如是激勵自己,嬌軀再度彎下,頭往他的雙腿間低俯。
她努力著,小小的紅唇含住他慾望的頂端。
東鷹王的呼吸停止了。
軟軟的,丁香小舌的尖端開始舔舐慾望的長身。
東鷹王的思緒停止了。
等她開始又含又舔,外加一隻小手的愛撫,套弄著碩長,東鷹王歡喻得彷彿死去。
天底下,沒有哪個男人可以承受得了女人這樣的求歡愛撫和刺激逗弄。他忍不住低喊,粗喘著、呻吟著,不住乞求,最後命令道:「夠了!」
一骨祿坐起身,一掌扣住她的腰肢,一掌筆直地朝她分開的雙腿間撫去。扯開輕薄的布料,他來回撩撥著她柔軟濕潤的花唇,花唇變得紅艷,顯示出承受了多麼大的歡愉刺激。
他加快長指的抽弄,花唇內一陣收縮。注視著她即將到達慾望巔峰的神情,他忽然停下動作。
「咦?」鳳凰美眸濕潤,如無辜的小貓般看著他,「您……繼續……」俏臀更是自有意識似的,抵著的手指拚命蹭動。
「坐上來。」他仍無情的抽出手指。
「坐?」坐哪裡?她不明白。
「這裡。」東鷹王一隻大掌扣住她的腰肢後,微微抬高,再重重朝他怒張直矗的慾望放下。
直穿花唇,緊窒的體內瞬間被充斥得滿滿的,脹得有些發疼,她頻頻抽氣,腳趾用力地蜷起。
貝齒暗咬,靜待痛楚過去,她等著他展開下一步行動,但他沒有動作,只是就這樣停在她的體內。
「王上……」鳳凰的小手搭上他的胸瞠。
掌心下的心音跳得飛快,代表著他和她一樣是饑渴的、急切的、意亂情迷的,那他怎麼不動呢?她的美眸不覺含嗔望向他。
東鷹王竟當作沒看見似的,瀨懶的閉上眼睛。
唔,他好壞喔。鳳凰難耐地扭動了下俏臀,花唇無意間磨弄了他一下。
歡快如一道驚雷般擊中她,接著又是一記雷擊,她有點被嚇著了。
「繼續。」東鷹王睜開眼,大掌繞到她身後,往她的俏臀不輕不重地捏了一下。
鳳凰渾身戰僳,著了魔似的,在他這句命令之下繼續,俏臀稍稍拾起,又慢慢坐下,將他含納得更澡。
「繼續。」他的大掌玩弄著她的俏臀,指尖忽地插入濕潤的細縫。
她哆嗦地扭動腰肢,讓他的碩大火熱如狂獸般在她的緊窒內張牙舞爪,不斷肆虐。
而且這只獸還是她招惹來的。
「繼續。」東鷹王的大掌又繞回她身前,重重按向艷紅的花核。
紅唇嬌吟著,愈來愈高亢,彷彿應和著愈來愈快的交歡節奏。
她為自己的陣陣嬌吟聲而臉紅,卻又戚到更加歡快,當歡快堆疊到某個高點,她崩潰了。
「不行……不行了……」
原本緊緊包裹著男性慾望的柔肌瞬間痙攣。
她饜足了,俏臀不再扭動,整個人虛脫地伏在他的身上。
可是東鷹王仍未饜足,慾望仍如熱鐵,怒挺直矗,但並下介意暫且在滿是濃熱愛液的花徑內暫且休息。
暫且休息是為了走更長遠的路。他邪邪的一笑,大手撫著懷中香汗淋漓的嬌軀。
「你還可以繼續嗎?」他問,一邊調整著她在他懷中的位置。
「不行了,臣妾好累,王上一定也累了……」鳳凰枕在他的胸口,任他擺弄著,並未深思便如此回答。
「是嗎?」他的健腰倏地往上一頂。
「啊!王上您……」她倒抽口氣,身子一抬,看見他的大掌順勢托住她胸前的渾圓,揉捏把玩。
「本王可沒有『一定也累了』。」展開比之前更激烈的抽插之際,東鷹王仍不忘為自己「辯白」。
宮中的正武殿內,東鷹王正接見一名忠心的部屬,娘子軍團的首領烏將軍。
烏將軍有著深邃的五官,一頭如墨的長髮束於頸後,身著銀袍軟甲,展現出其健美的身段。
「近來鵲王爺率叛罩餘黨,且戰且退,已幾乎被臣等逼出國境。」說著,烏將軍一頓,「這本應為可喜可賀之事,但有一事令臣放心不下。」
「直言無妨。」東鷹王道。
「是。臣惟恐鵲王爺和邊關的盜匪結盟聯手,反過來撲襲我軍。」
「真有這種可能嗎?」東鷹王神情一緊。
「可能性雖不太大,但仍不可不防。不過,邊關的盜匪自數年前被我軍擊潰,已四散流竄,即使雙方真的聯手,應仍非我軍敵手。」
「還是必須注意啊……」
君臣又交換了好一會兒意見。
時辰飛逝,東鷹王抬頭看看窗外的天色。
「要用午膳了,將軍且一起來吧,本王仍有要事與你商討。」
「是,王上。」垂眼低眉,烏將軍待東鷹王率先走向前,才隨行於他身踏著步伐,烏將軍悄悄抬睫,這才敢將愛慕的視線投向東鷹王。
自聽聞王上即將大婚,她便傷心至今,盡管自動請調戍守邊關,可是每當夜闌人靜時,她仍不免因這份無緣的感情而黯然神傷……
「王上。」鳳凰迎面而來,先是對東鷹王嫣然一笑,美眸才好奇的望向他後方身穿戰袍的女子。
「鳳凰兒,這位便是我東鷹國的大將,也是本王最為器重的烏將軍。」
「臣叩見王后。」
「平身。」鳳凰紅唇含笑,美眸俐落地在對方身上轉了一圈。「原來你就是烏將軍啊,久仰大名了。」
沒錯,她想起了自己是在何時何地聽過「烏將軍」這個稱呼。
不會連烏將軍都哭了吧?哭得最大聲的就是她……
不就是在她嫁給東鷹王的大喜之日那天,隔著大紅蓋頭所聽見的一段兒耳語嗎?
原來這名健美的女子就是烏將軍啊……
午膳時刻,席間籠罩著一股說不出的濃厚悶意,而且很明顯的,這股悶意籠罩在王后與女將軍身上。
不說話實在太悶了,於是鳳凰試著說話打破沉悶,「烏將軍,在邊關生活還習慣嗎?」
「感謝王后的關心。」
悶!
再接再厲,鳳凰又開口問道:「烏將軍,邊關的生活和住在王都有何不同?」
「稟王后,沒什麼不同。」
愈來愈悶!鳳凰最後只得這麼說:「烏將軍,你辛苦了。」
「稟王后,臣不覺辛苦。」
哇,真是悶到極點啊!
「你們是怎麼了?」即使是粗枝大葉的男人,東鷹王也總算察覺出兩人之間不對勁,可是究竟是哪裡不對勁呢?
「王上,」鳳凰也不說破,笑盈盈地站起身,「臣妾暫且告退,去把方才特別為您準備的拿手菜端來。」
「教人端來便是了。」
「不、不,請讓臣妾親自去端。」鳳凰堅持道,很快地欠身離席。
也罷。東鷹王聳了一下肩,心想正好可以乘機和烏將軍商討要事。
「烏將軍,年節將近,本王決定撥黃金百兩、白銀千兩稿賞娘子軍團。此外,軍團內可有短缺什麼物資?」
「承謝王上賞賜,其實,臣尚有一事想稟明王上。」
「但說無妨。」
「娘子軍團中有幾名副將反映,團中有些人家中來信催促她們辭職返家,好成親生子。」
「男大當婚,女大當嫁,此乃天經地義之事。」
「是,臣明白,但臣恐此先例一開,日後會有更多人離開。」屆時娘子軍團豈不散成一盤沙?
「關於此事,本王打算將娘子軍團調回王都,邊關改派別的將士鎮守。」東鷹王決定道。
什麼?烏將軍一驚,「臣惶恐,王上是否不滿意臣的表現?」
「當然不是。烏將軍是優秀的人才,為國奉獻,表現得比任何人都要出色,只是女子終究要嫁人,本王不願拖宕娘子軍團諸位的終身大事。女子征戰沙場並非美事,亦非先王或本王的本意。」
原來東鷹國於五十年前歷經饑荒與內戰,男了凋零,僅剩婦孺,先王才在萬般不得已的情況下試編女軍,組成娘子軍團。
未料這支娘子軍團打起仗來絲毫不比男子遜色,從此還成為東鷹國軍隊中的一支主力。
東鷹王卻對此另有打算,「組成娘子軍團是彼時不得已的做法,目前東鷹東鷹王的嬌妻國內男丁人數已豐足,你們毋需再如此辛苦了。」
「臣並不覺得辛苦……」
「什麼?」東鷹王沒聽清楚她含在嘴中的低哺。
「王上,這是您的『三寶珍露湯』。」鳳凰再度現身,適時打斷這場君臣對談。
「先放在桌上吧。」東鷹王想先跟烏將軍把話談完,「總之,本王這幾日便會調派洪、白兩位將軍領軍,同你返回邊關辦理交接。」
百感交集,烏將軍凝眸悄悄望了東鷹王一眼,才不甘不願的低聲應命。「是,臣遵旨。」
「至於娘子軍區,待你領軍回工都,本王再另作安排。」
「臣遵旨。王上,臣能否先行告退?」
待東鷹王一頷首,烏將軍立刻起身行禮,轉身離去。
「怪了,她究竟是怎麼了?」東鷹王困惑地看了烏將軍的背影一眼,又求教似的望向王后。
這男人。鳳凰在心中暗自歎息。他或許是個好君王,可是在某方面卻遲鈍得緊哪。
「烏將軍她非常愛慕您。」鳳凰直言道。
「喔,那又如何?她……」他匆地啞然,一雙俊目瞠得極大,「什麼?她她她……」
「愛慕您。」鳳凰好笑地看著他張大了嘴的模樣。「您從沒想過這一點,是吧?」
嘴巴總算閉上,東鷹王喃喃道:「想不到她會、會……」
「王上是個好君王,自是受人愛慕。」鳳凰仍盈盈笑著說話,可是一雙美眸卻是愈來愈寒森。
「咳!」東鷹王再遲鈍也知道她生氣了,趕忙轉移話題。「本王趁湯還熱著喝完它。」
討好似的,東鷹王一鼓作氣,拿起碗便仰頭就喝。
「咕嚕!」才一口,他臉色就一變,拿出不小的自製力才能勉強鎮定地把碗從嘴邊挪開。
「這湯……」好酸哪!
「臣妾試調新味,特地加了些金桔下去煮。」
原來如此……東鷹王「酸」著一張臉,又仰首喝了一口。
他臉色再次一變。苦哇!
「臣妾還拌了些鮮苦瓜汁。」
不會吧?東鷹王的臉色既「酸」又「苦」,猶豫了會兒,還是鼓起勇氣喝下第三口。
沒想到他臉色又一變。好澀啊!
「臣妾最後又滴了幾滴月檬草汁入味,還希望王上您能喜歡。」
東鷹王看著她,她唇笑、臉笑可是美眸不笑,正含著怒氣。
啊,他懂了。
於是他不再停頓,一口氣喝完湯,然後放下碗,真切且灼熱地注視著身旁的人兒。
這樣的視線,瞧得鳳凰開始覺得有一點點心虛。
是,她知道烏將軍愛慕他,不是他的錯,而他一直沒有察覺烏將軍的情意,更不是他的錯,她實在不應用這種方式「報復」他。
這麼說來,錯的人莫非是她?鳳凰問著自己。
是啊!她錯在一眼便看穿烏將軍隱藏的女兒家心事,還心生醋意,因而臨時做出這麼一道酸苦澀味交雜的湯來「茶毒」無辜的夫君……不想還好,這麼一想,鳳凰除了心虛,更是心疼,責怪起自己來。
「對不起……」
「對不起!」
一模一樣但男女有別的道歉聲同時響起,兩人均一愣,凝眸互視,又同時開口。
「本王未能及時察覺烏將軍的心意,害你惱了。」
「倘偌王上也對烏將軍有意,臣妾願意接納這位姊妹……」
且慢!
「你在胡說些什麼?」東鷹王氣不打一處來。
鳳凰有些迷糊了,「王上不是和烏將軍情投意合……」
「誰跟誰情投意合來著?你淨胡想些什麼!」
此刻換成鳳凰張大了嘴。「您的意思是……」
「跟本王成親的是你,鳳凰兒。本王對烏將軍從來無意,只將她視為一名得力的手下,而你,」他伸手握住她的,「才是本王將共度一生的王后。
為此,他可以接受她的一切,包括她那些可怕的「拿手菜」。東鷹王任命地這麼想。
「真、真的嗎?」這樣的感動讓鳳凰淌下一串珍珠般的淚水。
「真的。」東鷹王舉起另一隻手,粗糙的手指略顯笨拙地為她揩去淚水。
「真的嗎?是真的嗎?」她太感動了,忍不住接二連三地想確認。
「真的。」他也不厭其煩,再三保證道。
「真的嗎?」
「真的……」
膳廳這端,雙雙儷影愛語切切,情深意濃。
膳廳那端,一名去而復返的人影雙眼含淚,明白自己真的是沒希望了……
也許是月色太美,睡到一半,原本沉入夢鄉的女子雙睫輕顫,幽幽轉醒,輕輕抽離熟睡男人的懷抱,逕自下床。
須臾,僅著輕薄單衣,散著一頭烏亮的青絲,鳳凰娉婷立於窗前,望著窗外的枝陰花影和美麗的夜空。
沒多久,察覺懷抱裡似是少了什麼,東鷹王也醒了。
帶著惺忪睡眼,打著赤賻,他走到她身後。
鳳凰順勢將嬌軀往後一傾,任他擁入懷裡。
「怎麼不睡了?」東鷹王溫柔地問。
「就醒了,渴了,喝喝水,順便欣賞一下月色,」
「是嗎?嗯,今夜月色是很美。」
明月皓白如雪,散發著柔和的光芒,大地萬物仿彿灑上一層銀彩,使得原本看慣了的景緻美得有仙境。
沒有多久,銀白的月亮因為雲朵的遮掩,失去了蹤影。
待雲朵飄離,明月卻染上了一層明顯的紅彩,宛如熾烈的火舌。
接下來,雲再次遮住月光,之後又多了抹奇異的藍彩,如此光景,瞧得兩人都直了眼。
許久,他們回到床上躺下,擁抱著彼此,卻遲遲無法入眠。
「天顯異象……」東鷹王開口。
「是啊,」鳳凰附和著,有些不安的說:「也許是有什麼事要發生了。」
作者:
個人言論
時間:
2015-7-3 03:01:00
第六章
果真有事要發生了。
烏將軍突兀地向東鷹王提出辭呈。
臣經年投身沙場,身疲心倦,懇請王上恩准臣辭官返鄉……
啪一聲,東鷹王合上這份辭呈,俊目定定注視著跪於殿下的女將軍。
烏將軍急違消瘦了不少,雙眼帶著明顯的紅腫,但仍保持一臉泰然自若的平靜神情。
唉!東鷹王暗歎於心。於公,身為君王的他,為了社稷安危和百姓福祉,絕不該准許烏將軍辭宮返鄉。
可是於私……
「烏將軍,」終於作出決定,東鷹王只希望這個決定是對的,「本王暫且不會准你的辭呈。」
烏將軍頹然的一合眼。情思苦,尤其是伴在可見不可得的愛慕之人身旁更苦……
「本王將遣洪、白兩將軍直接到邊關去,擇日將娘子軍團帶回王都,你就不必跟去了。」
「是。」烏將軍有些有氣無力地應道。
「接著,本王要派你出使金氏皇朝。」
「什麼?」烏將軍錯愕的抬起頭。
「金氏皇朝的皇帝早就想向我東鷹國請益練兵之事,如今與我國已締結親盟,本王自當幫金氏皇朝這個忙,而你是最適合的人選。」
「可是王……」
專斷地擺了擺手,東鷹王下令,「你即日便起程吧。」
「您這麼做好嗎?」事後聽聞東鷹王的安排,鳳凰不免有些擔心。
「這麼做最好。」東鷹王自有他的考量,「畢竟,烏將軍可能是一時衝動,才會提出辭呈。本王派她離開這裡,到金氏皇朝去,一來可以轉移她的心思,二來可以讓她忙碌於新的任務,時間一久就不易鑽牛角尖了。」
美眸一轉,再想了想,鳳凰也覺得這個做法可行,就算心中仍殘有一絲絲仿彿是將人逼走的內疚感。
對不起,烏將軍,情人眼裡容不下一粒沙……鳳凰一方面對烏將軍的離去戚到難過,另一方面卻又不自覺地鬆了口氣。
因為烏將軍的事,東鷹王緊接著忙於調整其他將領的工作。
除了指派兩位將軍去帶領娘子軍團返回王都外,他又怕鵲王爺的叛軍乘機興風作浪,於是又再加派人馬嚴加防範。
烏將軍離去的消息沒多久便傳了開來,亦傳入鵲王爺耳中。
「這是真的嗎?那小兒自行趕走了那潑辣婆娘?」鵲王爺先是愕然,未了仰頭放聲大笑。「有趣啊有趣!」
周遭的下屬不解地看著王子下斷地放聲大笑:「恕屬下斗膽,王爺您笑些什麼呢?」
「本王笑那小兒如此愚蠢,竟擅自趕走那潑辣婆娘,以後誰來替他打仗?」
眾所皆知,烏將軍是東鷹王的左右手,將她趕走可說是形同斷臂,沒想到東鷹王竟會幹出這種蠢事。
既然那潑辣婆娘不在,「來人!」鵲王爺開始調兵遣將,「傳本王口諭,速令……」
「鵲王爺撤離原先的營地?」接獲前哨探子的情報,東鷹王雙手背於身後,踱步沉吟,「去向呢?」
「未明。」
「兵力呢?」
「僅剩四成。」
四成。是個說多不多,說少卻也絕不嫌少的數目。
「再探。」東鷹王想起烏將軍之前曾經提及的隱憂,「注意叛軍是否和邊關盜匪有所聯繫。」
「是。」
聽罷最新的軍情,東鷹王凝神思索良久。
晚膳席間,東鷹王與其他人聊起此事,「目前情勢不明,尚不能確定叛軍的動態,本王亦掛心邊關盜匪的去向。」
「哎喲,應當沒什麼問題啦,王兄。我東鷹國大軍在您的率領之下,可是所向無敞呢。」翩王女笑彎著眼,很豪邁地安慰兄長。
「王兄,您真要解散娘子軍團啊?」翔王子吃下一筷子菜,口齒有些不清地問。
「不是解散,是要調回王都。」東鷹王挑起一邊濃眉,「是誰告訴你,本王要解散娘子軍團?」
「每個人都這麼認為啊。」鳳凰注視著他道,「您不知道吧?這謠言已在宮中漫天飛舞。」
他確實是不知道。「本王已經告訴過你了,本王並不打算解散娘子軍團但也不會阻止軍團中的士兵和將領想成親生子而辭職離去。」
「是的,臣妾知道,您作了決定就好,」鳳凰輕輕頷首,「對了,王上臣妾今日又調出一味新的花露了。」
「喝——下,本王是說,你辛苦了。」東鷹王應得心驚。
「哈哈哈……」翩王女忍不住悶笑。
「噓!要笑也得笑得小聲些,嘻嘻嘻……」結果翔王子也是話才說到一半就破功。
「夫,你自己也笑得這麼大聲!」兩兄妹又開始鬥嘴。
「哎呀,你們吵什麼呢……」鳳凰婉言開口勸和。
笑聲、吵聲、叫聲、勸聲,聲聲不見得悅耳,卻讓人覺得很溫馨。
尋常人家的飯桌上,應該也是這般熱鬧,一家子圍著圓桌吃喝笑鬧的光景吧?
東鷹王以前從不曾想像過,用膳時可以邊吃邊和人說說笑笑,過去他總是邊用膳邊和臣子、將領們談國事,往往沒吃幾口飯便覺一顆心沉重如石。
原來和家人一起用膳的氣氛竟是這般輕鬆美好,盡管翔王子和翮王女拌嘴的聲音大得讓他想捂起耳朵,盡管他得「相受」心愛王后的「拿手菜」,膳後肚腸仍會小小地折騰一番,盡管。。。
不管有多少「盡管」,他還是非常喜歡這種和弟妹們以及鳳凰一塊兒用膳的樂趣。
夜闌人靜,寢宮內,東鷹王有感而發,對正替他寬衣的鳳凰道:「本王好久沒有和你們一起用膳了。」
「王上日理萬機,自然較無空閒。您今晚能撥空和臣妾與王弟王妹他們一起用膳,他們都開心極了。」
「喔?就只有那兩個小傢伙開心嗎,你呢,鳳凰兒?」低語著問,東鷹王伸臂將鳳凰納入懷中,俯首以鼻尖輕輕磨蹭她的額心。
「當然開心啊。」她仰高嬌顏,無法饜足似的,主動踮起腳尖親吻他。
他下意識收緊擁抱她的雙臂,加深了這個吻。
唇與舌的纏綿仍嫌意猶未盡,他的大掌開始愛撫她,從容地解開她的衣裳。
宮裳雖華麗,卻遠不及她的婀娜姿色。
不過,火熱的線視凝視著眼前雪嫩赤裸的胴體時,他匆地領悟,就算三年五載、十年半甲子之後,她的姿色不再了,他依舊覺得她美麗動人得如同此刻。
他因這份領悟而動容,又被她再次奉上的紅唇吻得渾然忘我。
瞬間高張的情慾凌駕了理智,東鷹王抱著她倒向床舖,男性的長指熟稔地探向地雙褪間的柔軟。
一探入她的花唇,他兩根併攏的手指立即展開刺入旋轉,模擬著交歡之姿。
節奏時而慢且柔,她便嚶嚀,嬌容不覺露出傭懶的享受神情,節奏時而快又烈,她便忍不住開口哀求。
「慢、慢、輕些……」她的嬌軀隨著他長指的戳刺而顫抖、拱起、緊繃。
當他的拇指重重按揉花核時,她驀地瞠大了美眸。
「不行了……不行……」沒一會兒,愛液如溫暖春泉急速湧出,沾濕了他的手。
鳳凰美眸一閉,紅唇半張,柔弱無力地任他擺佈。
他分開她的雙腿時,她的美眸仍緊閉著。
他進入她的體內時,她的美眸依舊緊閉。
他奮力往前衝刺時,她的美眸仍然緊閉。
倏地,她那美眸緊閉的模樣讓東鷹王渾身一冷,迅速撤出她體內。
「來人——」
鳳凰記得的並不多,她只記得,他帶給她的歡快達到某個極點時,她眼前驀地一黑。
眼前這麼一黑,似乎長達幾個時辰,但又像短得不到一炷香的工夫。
待她幽幽轉醒,耳邊已然響起一道接一道的聲響。
有咆哮聲,「御醫還沒來嗎?」
有慌亂的回話聲,「奴婢、奴婢已經吩咐侍衛速請御醫前來……」
有迷糊的追問聲,「王兄,究竟發生什麼事了?」
更多、更多的則是東奔西走,紛然雜沓的聲響。
「不好了!不好了!王后得了急病!」
王后?
正是她啊!
喔,原來她病了……
且慢!她病了?她自己怎麼不記得有這回事?長睫輕顫,鳳凰徐徐張開眼睛,「王上……」
咆哮聲倏然消失,東鷹王猛地停步旋身,迅速來到床邊,「你醒了,覺得哪裡不舒服嗎?」
「臣妾不覺得哪裡不舒服啊。」倒是他,臉色青白交加,看得她很不舒服呢。她想抬手撫平他糾結的濃眉。
「不,你一定是病了,要不然不會在那個時候……突然暈死過去。」東鷹王重重地搖頭,「莫要擔心,御醫會治好你的。」
鳳凰只覺得有些疲倦,仍不覺得自己病了,但未再反駁東鷹王的話。
若要她說,她覺得他才是生病的那一個。
半晌後,終於趕到的御醫走入寢宮,準備為鳳凰把脈問診。
「王上,臣建議您可在寢宮外等候。」御醫在把脈之前說道。
「本王不……」
「王上,臣妾可否請您去轉告翔王弟和翩王妹他們,臣妾並無大礙?鳳凰婉言請求道。
猶豫半晌,東鷹王這才不太甘願地順了她的請求,「好,本王在外面等著。」
「是,謝王上。」鳳凰露出了一抹有點淘氣的微笑。
東鷹王不怎麼情願地走到寢宮外,來回踱步,早就忘了鳳凰請求他安慰翔王子與翩王女的話。
反倒是這兩個孩子,一見王兄悶著臉從寢宮走出來,雙雙向對方使了個眼色,立即簇擁到東鷹王身邊。
東鷹王煩心地踱向左邊,翔王子也跟著三步並作兩步跳向左邊。東鷹王垮著臉走向右邊,翩王女便很快的跟著挪向右邊,東鷹王煩不勝煩的往前走,他們倆便手舞足蹈的跟在他身後。
那歡騰的情狀,讓原本緊張的在一旁伺候著的宮女、侍衛們忙不迭低頭掩嘴憋笑。
嘩啦、嘩啦、嘩啦啦……兩人振臂揮舞,甚至幾乎唱起歌來。
東鷹王忽然毫無預警的止住腳步,轉身看著他們。
「啊哈哈……王兄?」翔王子來不及放下舉得高高的雙臂,只好僵在半空中,乾聲陪笑。
「你們在做什麼?」東鷹王原本心煩得緊,這會兒被他們逗得哭笑不得。
「這個……我們只是想讓王兄您輕鬆一下嘛。」翔王子摸摸鼻子道。
「是啊,您方才表情繃得嚇人呢。您別緊張啦,小羔羊王嫂她會沒事的,不管是什麼樣的疑難雜症,御醫一定都會治得好的。」翩王女伸手握住東鷹王的手臂,搖了搖,要他寬心。
「本王……」東鷹王啞然失笑。
真是的,方才在寢宮裡,鳳凰要他出來安撫這兩隻小的,豈料現下情況反而顛倒過來,竟是自己被這兩隻小的安慰呢!
霎時百感交集,東鷹王拍了拍翔王子的肩膀。「你長大了。」
翔王子渾身雞皮疙瘩倏起。素來剛猛的王兄何時這般「溫情」過了?身為王弟的他還真是不習慣耶。
東鷹王又對翩王女微微一笑,「你也懂事了。」
翩王女雙眼一瞠,小嘴顫抖著,倏地開始啜泣。
「嗚嗚……不會吧?王兄,小羔羊王嫂會沒事啦,對不對?您看起來那麼難過……」
她這麼一哭,東鷹王表情亦一僵,翔王子也很難過地用力咬緊下唇,一旁的宮女、侍衛更是噤若寒蟬。
原本歡樂的氣氛就這樣突然間陷入莫名的緊張和悲傷裡。
所以,當一臉笑意的老御醫一步出寢宮,就不禁因為這樣的僵局而瞠目,「出什麼事了?」
「御醫!」三人不約而同的轉頭看向他,難掩激動的同時朝他奔去。
「鳳凰兒怎麼樣了?」東鷹王用力握住御醫的雙肩問道。
「小羔羊王嫂沒事吧?」翔王子將臉擠入御醫的視線範圍內。
「您一定會醫好她吧?」擠不進去的翩王女只好在一旁拚命拉扯御醫的衣油。
「這個……這……」上了年紀的御醫原想和顏悅色說話,卻沒有人專心聽,於是他匆地放聲大叫。「啊——」
「喝!」
現下換眾人被御醫嚇著,東鷹王趕緊鬆手,御醫這才得以脫身。
真是的。整整衣冠,御醫好整以暇的稟報道:「啟稟王上,王后並未罹患任何疾病。」
「什麼?不可能,她怎麼可能沒病?」否則怎會與他歡愛到一半人便暈死過去?「你確定嗎?」
「臣確定。王后並未患病,而是有喜了。」
「有什麼?」三人均懷疑自己聽錯了,大吼著問。
「王后有喜了!」御醫忍不住也跟著提高聲量,「恭喜王上,您將要有王儲了!」
鳳凰有喜的消息猶如野火燎原,傳遍四面八方。
先是傳遍王宮內。
「王后有喜了?那御膳房可得開始準備進補的燉品囉!」
「太好了,御衣坊也該開始準備小王儲的衣物了……」
再傳遍王都內。
「真是天大喜事,應當好好慶祝一番!」
「不如我們來放煙火,熱鬧一下吧?」
最後傳遞了整個東鷹國。
「什麼?」鵲王爺霍然站起身,臉色陰沉得嚇人,「那小兒要有王儲了?」
「是,這是屬下接獲的最新消息。」
「該死……該死!」鵲王爺怒極,一掌重擊檀木矮幾,木幾應聲而裂,「真該死!本王尚未……」
尚未部署完畢,尚未計畫妥當,尚未有充足的兵力可舉兵,東鷹王就要有王儲了?!
一旦那小子有了王儲,他便離王位更遠了些……
「不——」雙眼充血,神情猙獰,鵲王爺作勢欲往外沖。
「王爺!」幾名忠心的部下及時擋下他,卻足足挨了他好幾掌。「王爺先冷靜一下啊!現下時機未到,您萬萬不能輕舉妄動!」
對!要冷靜,該冷靜,絕對必須冷靜……
半晌後,鵲王爺總算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只是,他一雙緊握的拳頭已經因為指甲陷入掌心而湧出刺眼的猩紅。
作者:
個人言論
時間:
2015-7-3 03:01:17
第七章
東鷹王瘋了。
樂瘋了。
還忙瘋了。
因為有了王儲而樂瘋了,這可以理解,但忙瘋了?
東鷹王可說是無時無刻不注意著他的王后和未來的王儲。
他甫下早朝,便道:「來人,現下就召集全國最佳的織匠,給本王的王儲兒裁衣裳。」
才打從御林軍教場回來,便說:「即刻擺駕,到王后寢宮,本王要去陪王儲兒。」
結束異國使節的接見後,立即道:「來人,教御膳房備好燉品藥膳,本王要為王后與王儲兒好好補一捕。」
鳳凰確實需要好好的補一補,東鷹王才走到王后寢宮的門口,便清楚聽見裡頭傳出的一陣陣乾嘔聲。
「鳳凰兒?」聞聲色變,踩著急促的步伐,東鷹王來到被幾名宮女扶著,正在痰盂旁嘔吐的鳳凰身邊。
「王上——」宮女們忙不迭欲行禮。
「快召御醫!」都什麼時候了還行禮?東鷹王一手扣住那吐得乏力的人兒,一手不耐煩地振袖一揮,指揮大局。
表面上,東鷹王指揮若定,心底可是著急得團團轉。
御醫替鳳凰診治後向東鷹王稟報,「王后無恙,不過是害喜罷了。」
「害喜?」東鷹王愣了愣,「可是……她吐了。」
「那是自然之事。」
「吐到虛脫了。」
「那也是自然之事。」
「還吐到瘦了些。」
「那更是……」
「自然之事。」東鷹王悶聲逕自替御醫接話,面有悒色。
心疼她害喜,他卻只能在一旁看得難受,不能代她吐,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她活受罪。
「臣可以開幾個方子,應能有助王后緩和害喜癥狀。」
「那就去準備吧。」東鷹王頷首,打發了御醫,轉身走回床邊,大掌輕輕覆上嘔吐後迷糊地睡去的人兒的小手。
睡了片刻後醒來,鳳凰美眸一睜,首先映入眼簾的便是一直守著她,正打著盹兒的東鷹王。
他看起來是那般的偉岸,那般充滿王者氣息,卻又那般令她心安……
紅唇勾起微笑,她垂下眼睫,這才注意到自己的小手競讓他握著,好緊、好暖和。
半晌後,她就這麼任他握著小手,帶著笑意再度沉沉入睡。
日子一天天過去,鳳凰害喜的現象亦一天天減輕,取而代之的是一天天隆起的腹部。
不僅是腹部隆起,胸前渾圓亦更加飽滿、渾圓、脹大,但粉暈圈兒加深了暗澤,漣漪般往外擴散,佔去一大片原本雪白的膚色。
嗚……她變胖變醜了啦!
浴池中,浸著熱騰騰的泉水,鳳凰低垂著頭,揉揉腹部,又摸摸胸前,紅唇往下垮,心情亦跟著低落。
雖說她知道女子懷孕便是胸脹腹隆,身段走樣,可是知道是一回事,真的發生在自己身上又是另外一回事。
難道就沒有懷了身孕又可保持原來身段的妙方嗎?
心思亂,心情悶,她索性坐在浴池中,托著香腮,垮著紅唇,陷入沉思浴問外,東鷹王示意宮女別出聲,之後逕自走了進去。
浴間滿是熱騰騰的水氣,浴池中,鳳凰背對著門而坐,他瞧不見她的神情,可是她動也不動,透露出些許沉鬱感,讓他察覺出些許異狀。
他的眉宇不由得一緊。她不開心嗎?這麼想著,他也跟著心頭一沉。
東鷹王刻意加重步伐,製造出不大不小卻能清楚傳入她耳中的聲響。
鳳凰心想,其實他大可不必製造出聲響,他一進來……不,他人還在浴間外時,她就知道他來了。
毋需用眼睛看,毋需用耳朵聽,而是她直覺便知悉,她的王上,她的夫君,她的男人來了。
可是來了又怎地?她仍在生著氣,悶著心,拗著性子,低頸垂首,不想睬他。
將她無聲卻又表達得清清楚楚的肢體語言納入眼底,東鷹王也不惱,只是有些一莫可奈何,歎聲連連。
歎了第一聲,「怎麼了,你又在胡思亂想些什麼?」他隨手自一旁取來一塊織得緊密的棉布巾,將它抖開。
歎了第二聲,「要胡思亂想,也別一直待在浴池裡。御醫可是提醒過,懷了胎的身子不宜浸太久的熱水。」他一隻手臂上掛著棉布巾,另一手則探入池中,將原本坐著的人兒扶出浴池。
歎了第三聲,「你啊,現下可不是一般身子,不照顧自己,也要照顧本王的王儲兒啊。」他動手扳過濕淋淋的人兒,將棉布巾披上她的身子,然後呆住了。
原來鳳凰仰起濕透了的嬌顏,一雙睜得圓圓大大的美眸,簌簌地流出豆大的淚珠。
「小羔羊王嫂哭了?為什麼?」
「本王不知道。」
「她一個人邊沭浴邊哭?那豈不是哭了很久?」
「本王不知道。」
「王兄啊,那你究竟是知道些什麼?」
氣不打一處來,東鷹王瞪著眼前的少年和少女。若非他們是他的王弟、王妹,若非他們也擔心著鳳凰的情況,他早就心情不快地轟人了。
雖沒有把人轟走,但他也撂話警告,「待會兒你們進去探視你們的王嫂時,別亂說些不該說的話。
聞言,翔王子揚起眉,翩王女則小腦袋一歪。「哪些是不該說的話?」
「就是……」東鷹王一頓,「本王不知道。」
「呿!」兩人用力的翻白眼。
「你們……」若非御醫已經從寢宮裡走出來,東鷹王早各賞了他們一顆大爆栗。
「啟稟王上,王后身子無恙。」
「是嗎?那本王的王儲呢?」
「王儲亦一切安好,個頭甚至比微臣所預想的還要壯大。」
東鷹王這下可不明白了,「可是王后不是病得難受,忍不住哭泣?那不然是為什麼?」
御醫想了想,問道:「臣斗膽,可否請王上將王後生病當時的情況說得清楚些?」
「這……」東鷹王的耳根紅了一下,這才將當時在浴間裡他與鳳凰的交談大致說了一遍。
「啥?我的天!」一聽,翔王子只想歎息。
「可憐的小羔羊王嫂……」一聽,翩王女也很誇張地撫額搖頭。
咳了一聲,御醫也很想歎息,很想撫額搖頭,終於明白了王后的問題出在哪裡。
「王上,臣猜臆,王后身懷王儲,心境與情緒均不如以往寧定,禁不起王上言語上的一再刺激。」御醫算是說得很客氣了。
「本王哪裡刺激她了?」東鷹王忍不住為自己喊冤。
「誰說沒有?」別人可不覺得他冤哪,「王兄不是叨念小羔羊王嫂胡思亂想嗎?」翔王子道。
「王兄您說話的口氣可以再和緩些嘛!」翩王女也道。
「臣以為,王上可以適切表達對王后的關切之情,而非只表達出對王儲的關切之情。」御醫不忘補充。
東鷹王嘴張著,又閉上,被指責了大半天,他總算懂了。
總而言之,鳳凰因懷了身孕而情緒不穩定,渴求更多的安慰,偏偏不知情者如他,還無意間說了她不中聽的話,惹得她難過,簌簌掉淚……
腳步有些沉凝,東鷹王步入寢宮。
「王上。」他才一踏入寢宮,枝兒、椏兒便雙雙向他一福身。
示意她們平身後他輕聲問:「王后睡了?」並看向那被輕柔紗幔籠罩的床塌。
「王後方才才睡下。」枝兒應道。
頷首,東鷹王非但沒有就此離去,反而走向前。
「王上?」椏兒有些驚訝。
「你們都下去吧。」東鷹王直接往床塌邊一坐,心裡已有久等的準備。
說久等其實也沒有等太久,宮女們才退下,他便注意到紗幔中背對他躺臥的人兒稍稍動了一下。
「鳳凰兒?」
一聽見他的呼喚,人影不動了。
他又等若。
片刻後,她又動了一下。
「鳳凰兒?」
她又不動了。
夠了!這樣要等多久?「你醒了。」他索性主動出擊。
「沒醒、沒醒。」她回應得非常快,但由於整個人蒙在被中,聲音也悶悶的,「臣妾需要好好休息,否則會累壞腹中的……您的王儲兒。」
唉,看來御醫他們說得對,鳳凰的確是被他所說的話「刺激」,才會掉淚、難過,同他嘔氣。
這會兒他該怎麼說才好?「嗯,本王的確會擔心你累壞本王的王儲兒。」
鳳凰匆地僵住不動。
「但是,本王更不願見你累壞自己。」
聞言,鳳凰這才放鬆些,遲疑地轉過身來。
不過,她人是轉過來了,可是仍維持著蒙頭子被中的姿勢,活像是包在蛹中的毛蟲,實在不算是面對他。
東鷹王感到好笑,伸出大掌,把玩著她幾繒散於被外的長髮,一邊思索著自己還該做些什麼,足以向她表達出對她的關切之情。
放開她的長髮,他輕柔的拍撫她的背。「本王非女子,並不明白懷胎的感受,但依本王所想,那必然沉重又辛苦,就像……」東鷹王想了又想,「是了,就像年少時的本王一樣。」
「臣妾不明白您的話。」終於,好奇心佔了上風,鳳凰稍稍拉低被子,露出一雙帶著疑問的美眸。
「本王年少時,是個大胖子。」東鷹王道,「臉肥身胖,肚腹圓滾滾,活像裝了塊大石頭在裡頭。」
「大胖子?」她美眸瞠大,狐疑又骨碌碌地朝他身上轉了一圈,「臣妾不相信。」
「本王說的是真的,」東鷹王告訴她,「不信的話,你大可問問翔王弟和翩王妹他們,當時他們年紀雖幼小,但一定還記得本王的水桶腰。」
水桶腰……鳳凰連忙抿緊雙唇,不然可就真的笑出聲了。「那王上現下又怎麼會如此『苗條』?」不知不覺,她邊問著,被子又拉低些,露出整張嬌顏。
「因為本王減肥啊。」
「您為何會想減肥?」
「因為呢,」東鷹王無可奈何地坦言,「本王想翻身上馬,卻因為肚子太圓了而摔下去,不嗔扭傷了腳。」
「嘻嘻……」不自覺吃吃輕笑,鳳凰趕忙咬唇按捺住笑意,「王上您真是愛說笑。」
「本王不是在說笑,說的是事實啊。」東鷹王一派認真的神情。「不過本王扭傷腳時還是沒想要減肥,直到……」
「直到什麼?」
這下換東鷹王用力抿嘴,好半晌後才道:「直到本王騎上另一匹馬,它沒多久就倒下了。」
「倒下?為什麼?」
「它的一隻前腳斷了,是被本王一坐而壓斷的。」雖很不情願,東鷹王還是勇敢的承認道。
什麼?鳳凰因過度驚注而睜大美眸,小手摀任了嘴,想笑又不敢笑。
「想笑就笑吧。」雙掌一攤,東鷹王倒是一派慷慨赴義之姿。
「嘻……呵呵……」經他這麼一催促,本來還不好意思笑出來的鳳凰下子笑得可響亮了。
東鷹王又窘又糗,卻不想阻止她大笑,因為聽她大笑,遠比見她掉淚來得好啊。
鳳凰恢復了她溫柔可人、端莊賢淑的模樣。
同樣的,王宮裡那種平靜溫馨,又略嫌嘈雜的氣氛也跟著恢復。
下了早朝擺駕後花園,東鷹王在一處亭閣找到了人——正在踢毬玩的翔王子、翩王女,以及坐在一旁休息觀看的鳳凰。
他的家人。
他們是他的家人!這個想法令他心房一暖,腳下步伐加快,迫不及待要加入他們。
「王上,」當他的手輕輕從後方搭上鳳凰的肩膀,她頭也不必回,便知道來者何人。半側著臉,鳳凰對他盈盈地笑開來。「您下早朝了?辛苦了。」
「一點都不辛苦。」東鷹王輕聲回應。全天下的男人都一樣,無論身心再勞累,只要有嬌妻的這句話,再多的辛苦都一掃而空。
「王上喝些湯吧。」鳳凰自一旁的宮女手中端了盅湯品,呈到東鷹王面是的,那個溫柔可人、端莊賢淑的鳳凰恢復了。
是的,王宮裡那種平靜溫馨,又略嫌嘈雜的氣氛也跟著恢復了。
想當然耳,鳳凰那「不凡」的手藝也一樣「恢復」了。
「你現下懷著王儲兒,不應勞動下廚。」他喝了口湯品。
沒錯,她的手藝跟以往一樣的……
「臣妾明白,但臣妾整日無事,總要找些事來做。更何況,臣妾只為王上下廚,累不到哪兒去的。」柔聲回應著,鳳凰因懷孕而變得豐腴的嬌顏,散發著甜美如蜜的光彩。
那光彩,讓東鷹王看得入迷。
「王兄?王兄?」
「王兄為何湯匙舉著,湯都灑到衣袖上了都沒發現?」
「嘻嘻,王兄八成是瞧小羔羊王嫂瞧得傻了。」
隨著翔王子和翩王女的戲譫話語,其他人也注意到,東鷹王嘴裡是喝著湯,可是一雙眼卻是發直地盯著鳳凰不放。
鳳凰稍稍偏過芳頰,東鷹王的腦袋就跟著偏向那一邊。
鳳凰往下垂睫,東鷹王也跟著低下視線。
鳳凰回眸一記輕喧,東鷹王就——
「啊!王上將湯打翻了。」
真是的,天底下哪有人為了貪看嬌妻的笑顏而不小心打翻了湯的?
有的,就是他。白日裡發生的事,現下夜裡回想起來,東鷹王仍然只有「尷尬」兩個字可以形容。
「王上在沉思些什麼?」沭浴罷,僅著就寢衫裙的鳳凰半躺入他陵裡。
「想你……」東鷹王清清喉嚨。若真把「想你的笑容」這句話說出口,他男人的顏面可真的不保啦!
還是換個話題好了。
「本王在想鵲王爺的叛軍近來的動靜。」這倒是實情,確實是他近來掛心的國事。
「啊,臣妾明白。」
鳳凰嫁到東鷹國至今,自然也耳聞東鷹國王室的一匙一恩怨,鵲王爺這號人物,自然已如雷貫耳。
但也只是如雷貫耳,至於這其中的恩怨情仇,她仍不清楚。
「王上可否為臣妾解惑,鵲王爺何以如此執著於叛國謀篡?臣妾覺得個中內情並非尋常。」
想來,天底下多是妄想稱王之士,但以鵲王爺叛變如此多年而不改其志,背後必有強烈的動機。
「你說得沒錯,」東鷹王緩緩道出個中原由,「說穿了也很簡單,鵲王叔不過是心有不甘罷了。鵲王叔同我父王非但是同父同母的親兄弟,而且是同日同時辰出生的雙胞眙兄弟。」
然而,這對孿生兄弟出生時孰先孰後,一直是多年來王宮中無解之謎。
因為當年王后難產,母子均危,加上一片兵荒馬亂,眾人只忙著搶救母子三人,到頭來,競無人能肯定雙生子的長幼順序。
後來是他們的父親見其中一名男嬰氣色紅潤,啼聲響亮,遂立此嬰為長王儲,而另一名較為瘦小的男嬰為次王儲。這名次王儲,便是鵲王爺。
鵲王爺心中憤恨難平,始終認為自己才是先出生的那一個,更趁著國內發生內亂之際,擅自領軍跟著叛亂,誓書要奪回自己應得的王位。
「而我父王生前心中總帶著一念之仁,不願真正對王叔痛下殺手,這才造成鵲王叔坐大的局面。」
「原來如此。」鳳凰頷首道。
「現下,本王只希望這一切能盡早落幕了。」擁著鳳凰,東鷹王低聲喃語。
接著,像是要甩去心中的煩亂,他的大手自有意識似的,探向懷中人兒的胸前。
原本的挺秀渾圓,如今飽滿圓潤得不可思議,宛如凝脂,更敏感得不停微微震顫。
「王上您……」
未料到她竟是如此敏感,他又是一記輕柔的愛撫。
「不要摸啊!」胸前的花蕊立即滲出淡淡的白色汁液,教她又羞又氣,「都弄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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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人言論
時間:
2015-7-3 03:01:32
第八章
鳳凰不嬌嗔還好,一如此嬌嗔,讓東鷹王整個人都振奮了。
「既然濕了,不如本王替你更衣吧。」
「別……臣妾可以自己……別……」
如今說什麼都來不及了,一隻大掌早在她羅衫和肚兜盡褪的胸前放肆的揉弄撫蹭。
他揉弄著她汁脹的渾圓,白嫩嫩的豐腴染上一片粉色紅澤,撫蹭著那兩朵軟潤的花蕊,直到它嬌紅硬實,仿彿要滲出更多汁液。
像是一種呼應,她竟察覺到雙腿間也開始變濕了。
察覺到的不只有她。
「你都濕了。」她身後的東鷹王一口輕吮住她小巧的耳垂,雙掌微微使力,握住她的渾圓。
令人喘不過氣的快感,讓鳳凰嬌啼連連,在東鷹王刻意的愛撫下,她仰身倒向他的胸膛,小手緊緊揪住身下的被褥,衫裙半掩的大腿本能地微微敞開,露出盛開的花唇。
額頭泛著汗水,他怎敵得過眼前嬌嫩美景的誘惑?大手倏地收緊,拇指重重擦過已然硬實的花蕊。
「不……不!」這般的刺激已太過激烈,因為懷胎,她的身子敏感至極,略略加重的刺激便足夠她歡愉饜足。
有人饜足了,可是有人還沒有。
一臉緊繃得有點猙獰,東鷹王經過好一番咬牙切齒後,才稍稍控制住自己。
「王上?」由於倦極了,鳳凰任他將她放倒在床上,任他為她調整臥姿,替她蓋上錦被。「等等,您要走了?」及時抓住他衣袖一角,她訝異地問道.「嗯!」他粗聲回應。
「可是、可是……」她不解,「您不想要臣妾嗎?」
「不。」
這聽得她芳心一冷。他不想要她嗎?啊,他終究還是嫌棄她因懷了身孕而走樣的身材……
「這是不行的。」他咬牙補充,「本王當然想要你,但是不行,因為本王會很急切的……傷了你。」
聞言,鳳凰的芳心又開始回暖,「原來……臣妾還以為……」
「以為什麼?」
「以為臣妾懷孕後容顏變醜,身子變胖,王上對臣妾沒興趣了。」她緩緩坐起身。
「沒興趣?」沒想到會被如此誤會,一個轉身,東鷹王拉起她一隻小子,朝自己的慾望覆上。「這樣會是『沒興趣』嗎?」
它是那麼的火熱、硬實、巨大,仿彿亟欲喧囂的野獸,她的嬌顏倏地羞紅。
「明白了吧?」他想把她的手拉開,她卻不依。「鳳凰兒?」
非但不依,她還主動坐起身,欺近他,將另一隻小手也覆上他。
東鷹王倒抽口氣。
鳳凰含著羞怯,可是一雙小手握住他後,開始徐徐地上下套弄。
「天!」抽氣聲更急,他渾身一僵。
她弄痛他了嗎?鳳凰不知所措,意欲縮回小手。
「不,別停!」料到她的想法,東鷹王一掌扣住她的手,引導著她,「對,就是這樣握住……先輕一點,再重一些……」
才眨眼,他的慾望粗壯了整整兩倍,青筋賁張,頂端燙如熟鐵,粗身硬如稜巖,她幾乎握弄下注。
「夠了!」他也快忍不住了。東鷹王拉開她的小手,大掌接著扣住她的腰,拉她坐上他的大腿。
「不要這樣……」她不安地扭動著,「臣妾好重呢。」
「放心,」將臉埋入她的胸前,他親吻著她渾圓之問的香澤,「你再重也比不過年少時的本王。」大掌三、兩下便扯去她身上剩餘的衣物,長指順勢采入她腿間濕潤的縫隙裡。
鳳凰嬌軀一僵,沉醉在突然席捲而來的慾望巔峰上……
她嬌喘吁吁,若非他撐托著,她整個人早就嬌軟地癱倒在他懷中。
「這麼快?」他穩穩地托著她,漫不經心似的,調整著她的姿勢,取笑道:「本王都還沒開始呢。」
「對不起,」她不由自主地配合著他的動作,「臣妾不是……」嬌軀在他的擺弄下,慢慢舉高,再徐徐放下,「故意……」落下的俏臀被他滿滿地插入,她美眸大睜。
男下女上之姿宛如利刃入鞘,又緊又熱,濕淋淋得讓兩人雙雙呻吟。
「會不會疼?」東鷹王努力按捺著馳騁的念頭,誘導著她將小手按上他的胸膛。
男人強壯的肌肉和燙熱的肌膚讓她著迷,小手自動撫向他的胸膛。嘻嘻,這兒硬得像一片巖壁呢!
見她著迷又偷笑的表情,東鷹王目光一閃,故意握住她的俏臀,上下擺動一番,在她的體內抽插。
跟不上他刻意擺動的速度,鳳凰被他抽插得頻頻痙攣哆嗉,且頻頻嬌吟。
激情中,她的小手不自覺收緊,指甲劃過他的肌膚,男性的身軀上多了好幾道紅痕。
就像突如其來的抽插般,他又倏然靜止,深深埋入他體內不動。
鳳凰的美眸含著激情的水光,不解地看向他。「王上您為何、為何不動了呢?
「因為本王累了,懶了。」東鷹王放開原本握住俏臀的大掌,曲肱枕在腦後,閉上雙眼。
「啊?」他累了?懶了?「那、那臣妾、臣妾……」怎麼辦?
忽地,東鷹王又睜開眼,對她露出一絲淘氣的神情。「鳳凰兒,你想不想學騎馬?」
騎馬?被迫居於上方的鳳凰又羞又窘,卻又充滿渴望,按照他口頭上的指示,開始動作。
「抬高,再高一點。」
害羞又遲疑地,她徐徐抬高嬌軀,緩緩離開身下熱鐵似的他。
才離開些,她便頓感空虛,不僅腦海中一片空虛,體一內一片空虛,整個人更感到空虛,尤其是體內最深、最柔軟處……
「現下,坐。」
東鷹王語氣懶洋洋的,可是睜開的雙眼卻如火炬,定定凝視著她的一舉一動。
坐?坐是沒問題,有問題的是,「王上您別這麼看著……臣妾不好意思……」
嚶嚶哼哼,饒是雙腿間一片濕漉漉,她依舊僵著身子,不敢行動。
「坐。」
「至少王上您閉眼……」
「坐。」
這……好嘛,他睜著眼,那她閉上眼總行吧!
可是鳳凰沒想到,閉上眼後,所有感官似是鮮活了百倍,敏感了千倍。
因為懷孕而更為敏感的嬌軀終於緩緩坐下,才剛離開的花唇,更形緊窒地被迫一寸寸撐開,直到他的慾望完全挺入她體內。
這太刺激了,她體內瞬間湧出更多的蜜液,沾濕了兩人結合之處。
他險些宣洩,但強行壓抑住,「現下,再抬高……坐……再抬高……」
「臣妾不行了……」
「你可以的。」受到她的刺激,他也跟著開始凶猛,完全忘了自己「累了,懶了」的事實,重新掌握情勢。大掌重新扣住她的嬌軀,強迫她加快速度,套弄抽插的力道愈發強烈。
鳳凰再度開口求饒,「不行了……您太用力……不行……」
「你可以的!」終於,在最後一回的抽插中,東鷹王嘶吼出聲,十指緊扣住她,男性的慾望一口氣插入最深處,盡數爆發……
「臣斗膽勸告王上,夫妻恩愛敦倫乃一樁美事,可是王后現下懷有王儲的身子不比尋常,王上應有所節制。」
「行了,本王知道了。」有些窘迫的,東鷹王打斷了御醫的話。
經過一夜歡恣,鳳凰早上被突如其來的劇痛痛醒。
一大清早就被火急召來寢宮的御醫,一為鳳凰把脈,就明白王上和王后昨夜裡做了什麼「好事」。
「是,臣言盡於此。臣現下就為王后開安胎藥方,王后最好獨寢至少三個月……不,等王儲出生後再說。」
「啊!這麼久?」真是……東鷹王一聽,臉都拉長了,感到極為煩躁。
鳳凰則是聽完御醫的「忠告」,芳心都沉了。
獨寢啊……她是可以理解御醫的用心良苦,可是……就不知道辦不辦得到呢!
喔,別誤會,她並不是貪享歡愛的滋味,她只是覺得只要能夜裡伴在東鷹王身邊,哪怕什麼都不能做,單純地睡在他懷中,也是很美好的享受。
只是,她如是想,但他呢?
鳳凰想起了娘家。金氏皇朝的皇帝,哪一個不是擁有六宮粉黛、后妃嬪侍?這個妃子不能伺候皇帝,那大不了找另一個嘛!做皇帝的又豈會缺少伺候龍顏的女子?
將心比心,情況相對照,這麼說來,她無法伺候東鷹王,他便會再納其他妃嬪來伺候他吧?
不想還好,愈想鳳凰心愈沉。
「咦,王后您身子又哪裡不舒服了?」端著安胎的湯藥前來,枝兒、啞兒一眼便發現鳳凰淚盈於睫,不禁驚慌起來。
「怎麼辦?啊,快去稟告王上……」
鳳凰只顧著沉浸在自己愈想愈酸澀的思緒中,對身旁的動靜不曾察覺,直到有人在她耳邊焦慮地泜奐才目神。
「怎麼著?鳳凰兒,不會是哪兒又疼了吧?快,召御醫!」
「等等。」鳳凰這才意識到大事不妙。「臣妾沒事的,不過是……」她瞟向擱在一旁的湯藥。「啊,臣妾的湯藥還沒喝呢。」
「你們還不快過來伺候?」東鷹王立刻下令。
「是。」枝兒、啞兒趕緊向前。
「鳳凰兒,你方才在哭些什麼?」東鷹王立於床邊,仍不忘追問。
「沒什麼……」暍完最後一口湯藥,鳳凰耳根羞紅,不肯道出自己方才轉的難受心思。
若真說了,東鷹王豈不是會覺得她心眼兒小?稍有積蓄的百姓都會娶三妻四妾了,遑論一國之君想娶三百妃四千嬪又如何?她可是王后,還得歡歡喜喜的為王上挑選眼侍的女子呢!
「啊,你怎麼又哭了?」
直到東鷹王慌張的嗓音在她耳邊響起,她才知道自己又淚盈於睫了。
「來人——」
「不,真的不必召御醫。」她再次阻止他下令。「臣妾只是想到了一些事,心頭難受罷了。」
「什麼事?」東鷹王濃眉一蹙,「說來聽聽,嗯?」
「喔……」遲疑再三,她的美眸膘向一旁的其他人。
枝兒、橙兒見狀識趣地道:「奴婢告退。」接著一轉身,以最快的速度離開主子們的視線,樂得到外邊納涼,裡面就留給主子們情話綿綿。
說是情話綿綿,倒不如說門一合上,鳳凰便滔滔不絕的搶著開口。
「王上您寬心,現下臣妾雖然無法服侍您,可是會細心幫您挑選幾名嬪妃來服侍您的。您喜歡什麼樣的女子?什麼樣的容貌、體態、才情?」
「停停停!」東鷹王氣得吹鬍子瞪眼睛,「本王何時說過要你為本王挑選嬪妃來著?」
「您是沒說,但這是臣妾應當為您效勞的……」鳳凰愈說愈是泫然欲泣,「您是一國之君,後宮三千佳麗是理所當然之事。」
「喝!」東鷹王整個人跳起,更發出熊一般的咆哮,「你說什麼,本王怎麼都聽不懂啊——」
鳳凰被他吼得愣住,回過神後才道:「王上您的意思是……不願臣妾為您挑選嬪妃?」
「當然不願!」他再次咆哮。
「因為您要自己挑?」她不解地問。
「什麼!」又一記憤怒的咆哮,東鷹王氣急敗壞,「本王何時說過要挑選嬪妃?又為何要挑選嬪妃?」
「因為臣妾現下無法……」鳳凰用力一咬唇,「無法『服侍』您……」
「天!」大掌重重往臉上一抹,東鷹王還是按捺不住的再發出一記咆哮,「本工又不是非得要你『服侍』不可!」
鳳凰倒抽口氣,美眸中流露出受了傷的痕跡。這麼說來,王上連嬪妃都還沒納,就已經開始嫌棄她了?
「你胡思亂想到哪裡去了?」東鷹王繼續說下去,「本王也不是每日每晚都有……那個需求啊!就算什麼都不做,只是把你抱在懷裡,撫撫你的長髮,揉揉你的肩膀,摸摸你的手臂,本王就覺得很快活啊。」
「怎麼可能!」她不信,他的慾求……她是再清楚不過了。「您是王上,是……男人啊。」
「怎麼不可能?本王是王上、是男人又怎麼著?」
「您大可不必陪同臣妾……禁慾。」
「本王才不是禁慾。要知道,床第之事,本王也不是輕易跟個女子說行就行的,本王可沒那麼隨便。」
啊?隨不隨便這種話,應該是女子說的吧?從這個滿臉大鬍子的東鷹王口中道出有點兒怪,也有點兒好笑。
鳳凰沉吟好半晌後才再問:「王上,臣妾是認真地想為您打算,多找些嬪妃來服侍您,如何?」
翻了個大大的白眼,生平第一次,東鷹王嘗到了「無語問蒼天」的滋味。他先前同她說了那麼多,都白費工夫是吧?
「你如果真的為本王打算,就好好安胎養身,別再胡思亂想些有的沒的。」他沒好氣的命令道,「明白了沒?」
「明白……」明白是一回事,可是心中存慮又是另一回事。
但是那一丁點存慮,也在東鷹王「純蓋被、真睡覺」的強勢擁抱下,漸漸消散,鳳凰睡了好香好甜好美的一覺。
反倒是東鷹王,貪看著她的睡容,少了清醒時的雍容華貴,多了恬然酣香之姿,怎麼看都看不厭。
大鬍子下的嘴角往兩旁咧開,大大的往上揚起。
可是,正當他也想跟著合上眼,寢宮外傳來的急促足音趕跑了他的睡意。他想,他可能沒得睡了。
「啟稟王上,有新的軍情進傳來。」
果真是沒得睡了,唉……
叛軍要作亂,可是不挑日期時辰的。
最新的軍情指出,鵲王爺不僅糾結了邊關盜匪的殘羽,甚至不知打哪兒集結了一隊訓練有素的黑衣兵士,開始發難。
邊關一連數十座村莊,全數都被燒殺擄撂得一乾二淨。
且令人震驚的是,當地的守軍不是沒有試圖剿匪,可是到了最後,一軍十二營,三軍三十六營競只剩下不滿雙手十指數的活口。
「他們……沒人怕疼……」一個僅剩一絲氣息的活口,只來得及說出這句令人摸不著頭腦的話便死去。
「誰不怕疼?」東鷹王聽了屬下的稟報,百思不解。
可是雖是百思不解,東鷹王仍立即開始調兵遣將。
打仗絕非美事,但不可否認的,絕對會是一件令一個男人渾身熱血沸騰,氣勢大振的大事。
「調洪將軍於此,至於黃將軍,你鎮守彼地……」
連續多個日夜,御書房大門緊合,東鷹王忙著與諸位大臣、將軍商議軍情。
白畫的光亮不知不覺被夜晚的黑暗取代。
這是一個雲掩月光,合影拉得長長的夜晚。
也是一個鳳凰難以安寢,在寢宮內不斷來回踱步,坐下又站起身,持續重複到天際泛起魚肚白的夜晚。
「你還沒睡?」秉燭談了通宵,甫散會,東鷹王就算雙眼盡是紅絲,也想貪看一眼愛妻的睡容,卻沒想到鳳凰競還沒睡。
這下東鷹王可不高興了。鳳凰並不是不明事理的孩兒,難道不知道她這樣會影響自己以及腹中的胎兒?
「臣妾掛心王上嘛,」察言觀色,鳳凰的口吻中帶了點撒嬌意味,窩著男人的心口,降降他的火氣。「還請王上見諒。」
瞧她如此撒嬌,他能不照做嗎?
「罷了,」東鷹王打橫抱起她,步向床塌,「你陪本王閉目養神。」
「是。」鳳凰躺下後,在他懷中側身,看著他的臉龐。
連著幾日幾夜的忙碌,東鷹王的臉上已然刻畫著疲倦的痕跡,她瞧得心好疼。
要開戰了嗎?
東鷹王必須親赴沙場嗎?
此仗怕是不好打,會經年累月也不一定。
那麼,她要好好把握當下,盡情地貪看著他,珍惜這同楊共枕眠的每一刻。
溫存細膩的小手拂上他的臉龐,一下又一下,拂過他疲倦的瞼,只盼能把這些令他氣色不佳的痕跡全數拂去……
作者:
個人言論
時間:
2015-7-3 03:01:44
第九章
雖然累極,但東鷹王仍訓練有素地控制住自己,閉目養神才半盞茶的時間便自動轉醒。
但在半醒未醒的片刻,他察覺到有人正撫摸著自己。
是鳳凰在撫摸著他。
「您真是辛苦了,改日一定要好好墩盅補湯給您補補身子。」
啊,如果可以,你盡量摸,把本王摸得愈舒服愈好,至於燉湯嘛,你大可免了。
「臣妾臆想,鵲王爺這回作亂,您應該會御駕親征吧?」
沒錯,鳳凰兒,本王將御駕親征。
「而且,依您所言,鵲王爺斷不會輕言投降,會反抗到底。」
沒錯,本王也這麼想。
「那麼……」
嗯?
「那麼……」
那麼什麼啊?東鷹王表面上努力裝睡,心底可急了,恨不得立即睜眼追問。
「唉,罷了,王上您正睡著呢,臣妾說再多也沒有意思,不如就此省下臣妾這番訴情衷的話……」
訴情衷耶!
「你要說什麼?」倏地睜開眼,東鷹王急匆匆地追問。
可是一睜眼,他心中就暗道該糟!
「喔——」鳳凰雙眼定定地看著他,「王上您醒了?」
糗了!
「本王是醒了。」東鷹王軟聲笑著說。
「醒來多久了?」若非她突然察覺到他的眼皮輕微震顫,他是還想「睡」多久?
「不久、不久,不過是你說了句話的工夫。你快說,究竟你要說什麼?」他回答得敷衍,但催促得可急了。
鳳凰才不相信他只聽見「她說了句話」,要她猜,方才她說了些什麼,他全聽入耳了。
真是羞人啊!
「臣妾不明白王上在說什麼。」雙頰一鼓,小嘴一噘,鳳凰偏偏不說。
「你明白的!你不是要同我訴情哀?」東鷹王哇哇叫,硬是要她把話攤明。
「臣妾才沒說這種話。」
「你有!你先是想燉盅補湯為本王補身子——那大可不必了!你也猜到本王會御駕親征——這你也說對了!還有鵲王叔他斷不會輕言投降……」倏地噤聲,東鷹王后知後覺的發現,鳳凰的臉色正隨著他滔滔不絕的話愈發難看,美眸亦愈發瞇緊。
「看來何必臣妾說,王上什麼都聽得清清楚楚了。」鳳凰已然惱羞成怒。
「沒有!」東鷹王把心一橫,強行辯道:「本王哪裡什麼都聽得清清楚楚?本王可還沒聽見你訴情衷!訴情衷!」
鳳凰不理他。
「訴倩衷!」
鳳凰還是不理他。
「訴……」東鷹王總算發現,硬著來是強逼不出鳳凰的隻字片語的,於是他眼一轉,豪邁的臉神奇的一變,在鳳凰面前熊樣變貓樣。「鳳凰兒,就說一次給本王聽聽吧?」
「鳳凰兒,你說一次,本王會應三遍給你聽,這交易挺划算的吧?」
「鳳凰兒……」
哇哇哇!不得了,她還是首次見識到東鷹王這麼軟的態度呢,莫非這就是所謂的大丈夫能屈能伸?
鳳凰頓感哭笑不得。想當初,她還以為這個大鬍子東鷹王既曠又野蠻,可是瞧瞧現下,這迭聲撒嬌的模樣著實和他那一臉大鬍子不搭!
她忍不住噗哧一笑,隨即驚聲低呼。
「怎麼了?」東鷹王玩笑的神色一斂,表情一整,恢復原本的神色。「你又哪裡不舒服了嗎?」俊目擔憂地掃視著她全身上下。
鳳凰在低呼之後細細凝神,接著綻出喜悅的笑容。「來。」她拉著他的大掌貼上自己隆起的腹部。
「什麼?」東鷹王先是納悶,繼而大大地一震。
大掌下,一記短促卻明顯的踹動,不偏不倚的隔著娘親的肚皮,正中爹親的掌心。
瞠目張嘴,東鷹王驚得連舌頭都打結了。「他、他她他……」
「您的王儲兒正在向您請安呢。」鳳凰取笑他,「您這樣就傻啦?」
之前她也有過胎動,但都只是夜閘人靜睡夢中輕微的一、兩記,不曾如同現下這般明顯。
「喔,原來如此。」東鷹王內心一陣喜悅,也陪著玩起來了。「乖孩兒,父王很好,你在裡頭乖一點,莫讓你母后吃苦頭啊。」邊說邊哄,邊撫邊摸,東鷹王十分忙碌,「父王盼你長成一個活潑好動的孩兒。」
鳳凰慎道:「您一下子哄他乖,一下子又盼他活潑好動,究竟要他如何是好?」
「那就動如脫兔,靜若處子,這下就動靜皆宜了?」
「臣妾還不知王上竟會貧嘴呢。」鳳凰伸出手,纖柔的指尖掃過他的手臂。「不過……」
「不過什麼?」
「御醫目前尚不敢斷言王儲是男是女,若此胎為女,王上您可會失望?」
「女兒有何不好?你不必擔心,東鷹王室歷代以首位出生的王儲為王位繼承者,無論男女皆然。本王沒跟你提過?」
「王上是沒提過。」現下聽他這麼一說,她有如服下了定心丸。
「那麼,你現下知道了。」東鷹王按捺不住的再度撫上嬌俏人兒的腹部注意力全集中於此。「好孩兒,再陪父王玩一下下?來嘛、來嘛……」
看來東鷹王撒嬌的對象改了,鳳凰也樂得輕鬆。
「鳳凰兒,瞧,他又踹了本王一下,哈哈,實在有趣……」
「您玩得像個小孩兒似的。」鳳凰柔聲道,「莫忘了您是一國之君哪。」「無妨,本王趕明兒再在眾人面前當一國之君,現下本王只想好好陪著王儲玩,因為……」他忽地沉默片刻,「本王將於明日清晨發兵。」
「啊?」溫柔的聲音變成輕喘,她不禁垂睫,「這麼快?您就不能……」
先睡個好眠再發兵?陪他的王儲兒玩個三天三夜再發兵?不,其實她最希望的是……
「如果可以,臣妾真不希望見王上您上戰場。」強忍著心中的擔憂、不安和焦慮,她款款細訴道。「臣妾會擔心您是不是會在戰場上冷著、餓著、傷著,甚至、甚至……」
「死去?」
「呸呸呸!烏鴉嘴,一切都不算數!」
「鳳凰兒,本王要上的是戰場,自然可能會冷著、餓著、傷著,甚至死去。」
「臣妾不要聽!」
「不,本王要你聽。本王並非置生死於度外之人,但本王向你承諾,本王一定會回來,回到你身邊,即使是上窮碧落下黃泉。」
「王上……」她動容至極。
東鷹王的眼裡露出燦亮的光彩,「本王一定會回到你身邊。本王說到做到。」
鳳凰的美眸回望著他的眼,半晌後柔和且濕潤地合上,「是的,臣妾相信您……」
她確實相信他。他或許會在戰場上冷著、餓著、傷著,甚至死去,但是他一定會回來,回到她身邊,即使是上窮碧落下黃泉……
「鏘——」戰鑼敲。
「咚咚咚咚!」戰鼓響,聲聲接連,配合著陣列龐大,整齊劃一的軍隊。人人手中的戟光劍芒似寒星,刀弩簇尖利如鋒。
身著銀灰戰甲頭戴盔,肩披鳳凰親手所裁的黑色披風,踩著沉緩有力的步伐,東鷹王步上祭天高壇。
祭天高壇只於過年、國難以及開戰前夕使用。
德高望重的老祭司為東鷹王高舉焚燒的檀香,繚繞周身,求上天賜予東鷹王祝福,期望能在戰場上無往不利。其他年輕的祭司吟唱著古老的旋律,采以古老的卜卦之術,以測戰役的成敗。
第一次卜卦,「勝——」祭司齊喊,戰鑼齊敲,戰鼓齊鳴。
接下來的第二次、第三次卜卦亦十分順利。
「勝——」
未了,東鷹王拔劍高舉向天,王室徽旗迎風飄揚,東鷹國的大軍齊聲歡呼。
站在一旁的樓闕高台中觀看這一幕,鳳凰的美眸激動含淚,只覺得東鷹王,她的夫婿,簡直就像個高大威武的神祇。
原先充滿心中的不安憂慮一掃而空,她相信他一定會平安無事回到她身邊。
又一陣戰鑼戰鼓聲齊響,步兵行走,騎兵策馬,將士率眾,東鷹王一馬當以昂藏之姿,騎著戰馬,東鷹王銳利的視線看著這一切。
然後他抬頭,望向鳳凰所在的樓闕高台。
盡管大腹便便,鳳凰依舊優雅地欠身施禮。
一切盡在否言中。
東鷹王又凝視著她好一會兒,才發聲喝令,大軍正式開拔。
鳳凰一直到大軍最後一道人影都看不見了,才在枝兒、椏兒的扶持下徐徐站起,美眸中晶淚盈眶。
當男人出征打仗,女人唯一能做的,似乎只有留守家中,祈求上天讓他們能平安歸來,無論百姓貴族皆然。
思思唸唸,鳳凰用膳時,念著東鷹王是否吃過了?吃飽沒?菜色又是否合他的胃口?
更衣沐浴時,也念著東鷹王在做些什麼?身上的衣袍乾淨或髒了?
更不消說,晚上合眼卻無法入眠,在柔軟被褥上左翻右轉,念著東鷹王睡得是否安穩舒適?不,也許連睡都沒得睡,正忙著在打仗呢!
就這麼著,無數念頭在她的腦海中翻騰如浪濤,一波波侵襲著她。
鳳凰漸漸陷入半睡半醒的迷夢間:
然後,她夢見了他……
無獨有偶,軍營主將帳內,半夜挑燭,閉目養神,東鷹王無法不思思唸唸。
念著的是,鳳凰嬌美又端莊的容顏,現下是笑或嗔?
念著的是,鳳凰珠圓玉潤的身姿,現下是否多了幾分豐腴?
念著的是,擁著她入懷,柔軟甜美的滋味,又豈是平空想像可以比擬?
成千上萬的想像猶如水面的漣漪,在腦海中泛起一圈又一圈的痕跡,饃糊了意志,東鷹王慢慢進入恍惚的夢中。
然後,他夢見了她……
結實的大掌有著黝黑的膚色,撫上豐腴的女體。柔軟的小手有著白嫩的宙色,搭上男性的胸膛。
她柔聲笑著,赤裸滑嫩的俏臀美腿無比親匿地蹭著他。
他低沉地笑,肌理隨著他的舉動賁張收放,寬闊的胸膛猶如一堵牆,足供她倚靠依偎。
她坐在他的大腿上,花唇為他綻放,紅嫩柔潤,邀請他進入。
他伸出手,一手握住她的腰肢,一手往她的花唇內探索。修長的指一插入她的花唇,便立刻在窄小的花徑裡進進出出,愈發激烈,交歡似的律動著。
她嚶聲嬌喘著、呻吟著、痙攣著,直到嬌軀忽地緊繃,柔肌密密地裹住他的指尖……
她依舊坐在他的大腿上,微抬起頭,小巧的舌尖隨著紅唇舔舐著他。男性的鼻息在她耳邊吹拂,舔舐婉蜒而下,紅唇香舌洗禮過他的頸窩鎖骨。
緊接著是她的小手,指尖肌膚纖細如蝶翼,往下掃過他胸膛上堅硬的頂點,使得他無聲地喘息。
她察覺了,紅唇往上勾起一抹慧黠的竊笑,小手覆上他胸膛上的一剛頂端搓揉著,小嘴又含住另一個頂端。
他全身血液頓時沸騰,壓抑不住地低聲咆哮,宛如月夜中的蒼狼。
溫暖又略顯天真笨拙的,她含住了又放開,緊接著是更用力的吸吮。
他屏息,閉上雙眼享受這一切。
她忽地從他的胸膛上離開,他納悶地微張開眼,發現她的小手已順著他軀體的線條往下滑,一路滑到他的雙腿之間,握住。
他的壯碩迅速在她手中硬挺膨脹。害羞的,輕柔的,但更是堅決的,她的手持續愛撫著他,輕觸著男性的粗長,甚至往前揉弄其根部。
他猛然仰頭放聲吶喊,高亢地喊出他的歡快之情。
緊接著,他舉高她的身子,以溫柔但帶著堅定的力道壓著她直接往下坐。花唇瞬間被血脈債張的他插入,強迫嬌小緊窄的她接受。
兩道赤裸的身影開始激烈地交歡,直到……
香汗淋漓,美眸清醒地大睜,但鳳凰的眼角仍泛著夢中激情的淚光,雙腿間盡是一片羞人的濕意。
「王上……」好羞人、好甜蜜、好放蕩喔。
雙頰發燙,美眸閃亮,鳳凰突然有種錯覺,東鷹王其實就在她身邊,不曾遠離。
另一方面,東鷹王重重的一甩頭,揮去發上的熱汗,眸於半瞇,嘴角仍殘存著慾望賁張的線條。
他腹下緊繃,男性的慾望更是直立硬挺,頂端更滲出激情的濃液。
「鳳凰兒……」多麼熱情、多麼奔騰、多麼暢快……多麼令人際足啊!
通體發熱,五官繃緊,依稀彷彿,東鷹王仍覺得嬌美的人兒確實曾在他懷中……
自春夢中乍醒,孤枕怎能再成眠?鳳凰後幽然喟歎,拉開床幔起身,緩步定向窗邊,凝望夜空中的弦月。
在夢中激情如斯,東鷹王仍覺得下體騷動如翻滾的火舌,如何休息?
索性一骨祿趄身,在帳內又急又快、來來回回的踱步,企圖壓抑慾念。
但是……鳳凰和東鷹王各自沉沉地一歎。
自美夢中醒來、夢中伊人卻不能伴在自己身旁,此情此景更令人空虛難尋啊!
唉,不想不想不想了!鳳凰不再望向明月,打算回頭補眼。
「王后!王后!」
就在此刻,驚慌的呼喚驀地在重重宮闈問揚起,夾雜著愈來愈急愈促、愈來愈紛亂的人聲與腳步聲。
「大事不好了!」
別想太多了!東鷹王喟歎,既然已無心於軍事,索性再假寐養神片刻。
就在這時候,「王上!」訓練有素的傳令兵快步奔至他的帳門口。
有狀況?東鷹王立即道:「進來!」
「稟告王上,叛軍動向又有異,一支小隊已經在一個時辰之前遁去。」
「什麼?」東鷹王濃眉一挑,「所以叛軍目前僅剩五成兵力?」
「是。」
聆聽軍情之際,陸陸續續,各路將軍亦到場。
「這倒奇怪,兩軍尚未正式交鋒,他們就跑了?」
至目前為止,戰事零星,雙方的主力仍觀望著,可是現下鵲王爺的叛軍蟄伏不動就算了,還一點一點的將兵力撤走……
撤走?東鷹王有個模糊的想法逐漸形成。
不僅東鷹往想到了,其他人也想到了。「叛軍跑了人便罷,」一名身著藍袍的將軍沉吟,「問題是……」
「跑哪去了?」另一名白袍將軍也道。
「呿,管他跑哪去!」一名玄袍將軍倒是大剌剌的一揮手,「總不會跑回家去放牛耕田吧?」
東鷹王心下猛地一動,口氣不覺有些嚴厲,「你說什麼?」
玄袍將軍被東鷹王的反應嚇了一跳,又應了一遞,「是,我說,總不會跑目家去放牛耕田吧?」
玄袍將軍一說完,四下頓時陷入詭譎的沉默。
怪哉!怎地沒人要接話啦?玄袍將軍心中滿是不解。他也沒說什麼了不起的話吧?他頂多說,總不會跑回家去放牛耕田吧?
總不會……跑回家去……
玄袍將軍嘴巴大張,領悟了,也呆住了。
想當然耳,叛軍自然是不可能跑回家去放牛耕田,但按目前叛軍的動向來看,很有可能是使出聲東擊西之計,在東鷹王這方誤以為叛軍持續遁去的同時,卻暗中突襲王部!
作者:
個人言論
時間:
2015-7-3 03:01:59
第十章
「什麼?」嬌顏倏然別白,鳳凰顫著聲又問了一遍。
「叛軍打過來了!王后,叛軍已經兵臨王都外的城牆邊了!」
她一聽,差點暈厥。
可是,環視四下,那一張張比她還要驚惶的瞼,包括翔王子及翩王女,強迫她清醒的面對。
這剎那,她領悟到自己的身分為何。
她可是東鷹王的王后,東鷹國的國母,是此時東鷹國的王都內唯一的主事者!
她閉目吐氣,告訴自己,不能慌!不得慌!沒什麼好慌的!
之後姬美眸一睜,問:「城外的守兵呢?。」
也許是她此時從容鎮靜之姿震懾了眾人,迅速的,眾人回神,亦勉強維檮冷靜。
「是,一切已經準備就緒,就聽王后旨令。」侍衛長上前一步,稟告道。「臣等可以即刻開戰。」
鳳凰略略頷首,又問:「娘子軍團何在?」
啊?眾人對鳳凰這突如其來的一問一愕,但侍衛長亦很快的回神應答,「自烏將軍離去,便由白副將領導。」
「人數呢?」
「約五百人左右。」
「有點少……」鳳凰深吸口氣,「但,或許足夠了。宣白副將。」
領命前來的白副將長相平凡,卻有雙美麗的鳳眼,一身整齊戎袍,見鳳凰便欲行禮。
「沒時間了,免禮吧。」鳳凰道:「本宮有件事要托付於你和娘子軍團。」
「臣恭聽。」
「本宮要娘子軍團保護翔王子及翩王女平安離開王都,直到王上派人去接應你們。現下立即動身。」
「臣遵旨。」
「等等,小羔羊王嫂!」這兩人不願就這樣被帶走,「您的意思是要我們先逃?那您呢?」
「你們放心吧,」鳳凰轉身向他們保證,「本宮一定會好好照顧自己及腹中的王儲。」
「不行,我們要留下來照顧您。」翩王女不願丟下鳳凰而逃。
「不,你們得離開,安全的藏身,才是幫本宮大忙。」
「幫您大忙?」翔王子盯著她,「我不明白……」
「日後再弄明白吧。」沒時間溫聲軟語哄他們離去,她嬌顏一肅,「現下,本宮令你們速和白副將一起離去。」
眾人不曾見過鳳凰疾言厲色的模樣。他們只見過她溫婉地笑、氣悶地繃著臉、羞怯地嬌嗔,以及端莊地頷首,對於這突兀的變化還真嚇了一跳。
白副將與娘子軍團以最快速度將這兩名王子、王女帶走。
「接下來呢,王后?」眾人均看向鳳凰,準備聽從她的號令。
鳳凰深深呼吸,接著一斂,朝眾人盈盈地跪下,「接下來,本宮還得請各位相助配合,共度此劫。」
眾人大驚,紛紛上前。
「王后快請起,奴婢可承不了您的大禮!」
「王后應該也盡快離去,臣立刻調動其他人馬……」
「不,」徐徐站起身,鳳凰一口否決護送她離去的提議。「王上出征,在外討伐叛賊,本宮豈有捨棄子民躲避之理?本宮有保你們平安的責任。」
她這番話大大感動了眾人。
「那麼,請問王后打算怎麼做?臣必盡力達成。」
「本宮打算……」
「殺——」
刀粗人殘,刀落人亡,戰爭無情,沙場喋血。
一刀連劈數名襲擊的叛軍,東鷹王亦受了傷,深可見骨。
一切都是他的錯,是他太自負,才沒能迅速發現叛軍的異常動向。是他太糊塗,才沒有察覺叛軍所採取的聲東擊西策略。是他太躁進,才急於拔營,給了埋伏等候的叛軍突襲成功的機會。
他的錯,都是他的錯!
太陽西下,雙方人馬暫且鳴金收兵,宛如散戲收場,徒留滿沙場的戰死屍號角聲響起,他們各自退回據守之處,清點傷兵亡卒。
「洪將軍手下的傷亡人數……」
「快傳隨軍大夫到呂將軍那裡。」
「這裡快來人幫忙啊!」
東鷹王巡視各營帳,一顆心極為沉鬱。
叛軍人數不多,若說東鷹工兵數為十成,叛軍也多不過五成,可是他卻不得不承認,表面上看起來是平手,但實際上他這一方險些慘敗。
對方……沒人怕疼……
這時候,東鷹王憶起上回所得知的消息,並拿來與近日接觸的叛軍相比較。
他們人人一身黑衣,行動整齊如一,訓練有素,並且奮不顧身,即使劍刺刀砍負了傷,仍持續展開攻擊,仿彿自己身上並非淌血。
東鷹王難以置信,想仔細觀察他們不因傷口與疼痛而變得遲鈍的動作,但當對方的刀劍已經砍到眼前時,他也只能本能的回擊,撂倒對方,鋒利的刀刃筆直穿透對方的心口。
這實在不對勁,真的不對勁。東鷹王相信有人不畏死,但不信有人不怕疼。
沉思片刻,東鷹王差了幾名將軍領兵,前去將一些叛軍的屍首拖來,好讓隨軍大夫采查究竟。
「請王上恕罪!臣等實在是探查不出個究竟。」眾大夫額頭直冒汗,生恐東鷹王一個火大,拿軍律判他們辦事不力。
東鷹王是不接受「探查不出個究竟」這樣的說法,「本王要親自瞧瞧。」
「請王上三思,那……並不好看。」
東鷹王對眾大夫的話感到好笑,「本王並非首次上沙場。」不會因為看到屍首而害怕得暈過去。
但那真的不好看。屍首看似如常,異常則在小處,他們十指指甲深黑,睜目的眼白紅斑點點。
「會是中毒嗎?」東鷹王喃喃道,俯近屍首,匆地聞到一股淡淡的異味。
那是香的,但非花朵的香氣,一入鼻便教人突兀興起一股噬血的慾望。
殺……微微的,東鷹王瞳孔怒瞠,又急違縮起。
殺!不自覺的,他右手按向腰間的佩劍。
殺殺殺殺殺!鏘的一聲,利劍拔出鞘身。
「王上?」周遭眾人驚得連連往後退。
頓時清醒,東鷹王瞪著自己拔劍的手,劍柄握在手中,鋒亮若鏡的劍身映照出他一臉猙獰噬血的表隋。
東鷹王力持鎮定,將劍收回劍鞘內。「將這些屍首全燒了。」
「王上?」眾人驚訝莫名,但仍動作迅速地堆柴生火,火化了屍首。
直到屍首全數火化,確定不會再有異香敗出,放下心中大石,東鷹王才開始向眾人解釋方才所發生的事。
「有誰知道這是怎麼一回事?異香從何而來?有誰聽聞過或過去曾見過這種屍首雙目紅斑,指甲深黑的情況?」
「這個……」隨軍大夫人人面有難色,「臣等該死!實在是見識淺薄,不曾聽聞過這種異香和這種情況啊。」
「王上,」反倒是一旁的玄袍將軍愈聽,表情愈是驚疑,「臣倒覺得好生耳熟。」
「什麼?」在場之人無不轉頭瞪向玄祐將軍,「當真?」
「是。」玄袍將軍認真的點頭道:「家母是白族人,臣曾從她那裡略識一些奇花異草。若臣想得沒錯,這異香名為『蝕魂草』,顧名思義,若人長期市時服用此藥草,將會導至心神一片空白,僅存殺性,通體毫無痛覺,即使放火燒、用刀砍、浸水溺、揮拳打,眉頭皺都不會皺一下,中了『蝕魂草』毒的人會一直作戰,直到氣絕身亡為止。」
玄袍將軍語畢,只見四下一片死寂。
「如此說來,他們不怕疼、不畏死,我們豈不是束手無策!」接著爆傳出一片恐慌的嘩然聲。
「稍安勿躁,」東鷹王以丹田十成十的力道冷靜地朗聲道,聲音朝四面八方方圓百裡內傳去。「這不過是叛軍所使的一點奸猾的小把戲,不能與吾等相抗衡!」及時安撫險些大亂的軍心。
軍心不能亂,斷不能亂!
接著,東鷹王向玄袍將軍追問道:「那你可知『蝕魂草』的解方?」
「是,『蝕魂草』的解方為……」
想要佔據東鷹國,必得佔據東鷹國王都,想佔據東鷹國王都,必得先佔據東鷹王宮。
鵲王爺領兵親臨東鷹國王都城下,正欲令手下破門而入,可是咿呀一聲,城門卻自行往兩旁洞開。
前鋒回報,「啟稟王爺,城裡並無軍隊。」
「當真?守城的士兵呢?侍衛呢?任何一兵一卒呢?」
結果,鵲王爺的人馬經過整整一個時辰的搜索,莫說守城的士兵或侍衛,連個年輕的男丁也沒有看見。
怪哉,可是這種奇怪的狀況並未帶給鵲王爺些許警覺,因為渴求多年的王位已在眼前,他只迫不及待的要前去佔領。
鵲王爺步入王都,毫無任何阻礙,一路策馬來到王宮前,宮內傳出震天的女子哭號聲。
「嗚嗚嗚嗚……」
「王后,現下怎麼辦?」
「嗚……王后,那些侍衛隊、士兵心好狠,只忙著保護翔王子他們離去,卻丟下您。」
「好枝兒,好椏兒,你們別哭了,你們一哭,本宮也……嗚嗚嗚嗚……」女子哭聲更為淒慘了。
原來如此!鵲王爺明白了。
敢情好,叛軍一要攻來,東鷹王人又不在,士氣大散,侍衛只顧著保護翔王子、翩王女逃走,不顧這個自異國嫁過來的王后的死活!
哈哈,真是天助我也!鵲王爺再無遲疑,大刺剌的走入王宮中,得意洋洋地看著花容失色的鳳凰。
他終於贏了!
天際泛起魚肚白。黑衣叛軍一見天光乍現,如遭解咒,一個個陡然睜目,蓄勢待發。
天大亮,不必戰鼓敲,號角響,黑衣叛軍便如離弦之箭,一縱身便筆直地往前撲殺,直攻東鷹王的營帳。
帳內無人?
一愣,眾黑衣叛軍轉身再撲向其他營帳,但也一樣撲空。
再次愣住,黑衣叛軍猛一轉身,「啊!」竟是當空罩下一片奇軔無比的金鐘絲網。
被網住的黑衣叛軍以刀砍劍剌都無法毀壞金鐘絲網,猶如網中之魚,死命地掙扎。
東鷹王領頭,拉緊網腳收網,運氣將網釘樁於地面。其他將士也依樣畫葫蘆,將一張張金鐘絲網釘樁於地。
「開始吧!」接著,東鷹王一聲令下,將士們搬來準備好的柴堆與藥草,點火焚燒。
依玄袍將軍所言,能解「蝕魂草」之毒者唯有「還世花」,只要搜集此種花材焚燒,便會產生另一種氣味,中了「蝕魂草」之毒者聞了,便會逐漸清醒,恢復常態。
由於「還世花」易得,玄袍將軍因而隨身攜了一錦囊,一堆柴只需一點點花乾即可,量雖少卻足用。
不過尚有一個問題,「啟稟王上,開始焚燒後『還世花』後,還請您以布巾捂面,那氣味並不好喔。」
東鷹王原先並不怎麼把這句忠告放在心上。本來嘛,沙場上,血味、腥味、汗味,還有屍首的味道,哪一種氣味好聞來著?這「還世花」會難聞到哪裡去?
可是當東鷹王開始嗅到一縷「還世花」的氣味時,就明白自己錯了。那是一種超乎各種臭味的難聞氣味,筆墨難以形容,只能說一聞到就作嘔,如果東鷹王不是及時扯起披風一角掩住口鼻的話,只怕已然昏廒。
光是「旁聞者」都消受不了了,東鷹王突然可憐起那些動彈不得,又被強熏這股「還世花」氣味的黑衣叛軍們。
敢情好,這「還世花」的效用便是臭到強迫人回神清醒?
約莫一刻鐘後,在「還世花」的「熏陶」之下,黑衣叛軍們掙扎的動作便減弱許多。
一個時辰後,黑衣叛軍人人均已癱在地上。
兩個時辰後,東鷹王認為時間應該差不多了,於是下令,「撒網!」
原本釘樁於地的網腳,一樁樁應聲拔起,金鐘絲網盡撤,網中的叛軍人人手遲腳鈍,但臉色如常,眼神亦清醒。
「這是哪裡?」
「我怎麼會在這裡?」
「啊,王上?」叛軍之中有人認出了東鷹王,嚇得趕緊行禮。「臣叩見王上。」
東鷹王注視著他,「你……是戍守北邊邊關的朱將軍?」不覺一驚。這朱將軍不是一年前力御叛軍而戰死沙場了嗎?
「臣……」朱將軍一臉迷糊,左思右想,又重重地甩頭,「王上恕罪!臣也不明白自己是怎麼了。」
「你可知你成了叛軍的一分子?」
「什麼?!臣罪該萬死!罪該萬死!」
看來,中了「蝕魂草」之毒的人,可說是神智全無,東鷹王深覺真是大長見識。
東鷹王轉身,放眼望去,看見許多黑衣叛軍或坐或立,且均一臉迷惘的神情。
見仍有些人癱臥在地上,東鷹王信步前往察看。
說時遲那時快,一名就近癱在地上的叛軍忽地一躍,手持短劍刺向東鷹王——
「待本王爺登基後,第一個便封你為宰相。」
「謝王爺!」
「還有你,本王爺將賜你萬箱黃金,千箱白銀。」
「謝王爺!」
「還有你……」
鵲王爺佔據王宮後,立即大開寶庫大門,叛軍如餓虎凶狼般掠奪金銀珠寶,並強拉宮女取樂,可說是無法無天。
鵲王爺甚至強迫鳳凰褪去華服,趕她離開華麗的宮室,和宮女們一起吃住勞動,不因她身懷六甲而有所憐恤。
鳳凰自是不肯,哭哭啼啼,「嗚嗚……本宮、本宮乃千金之軀,你、你竟敢要本宮做那些粗重的事!」
鵲王爺才不吃她那一套,「吵什麼吵,再吵信不信本王爺一刀砍了你!」
「你……你竟敢殺、殺、殺本宮?」哭得直打嗝,鳳凰盡失身為王后的尊嚴,似乎終於明白自己已是他人的俎上肉、階下囚,害怕得直打哆嗦。
「哼,本王爺為何不敢殺你?」見狀,笑得好不得意的鵲王爺大手一揮,「只是時候未到罷了,暫且留你這條小命,下去吧!」
啼哭不休的鳳凰被強押入御膳房。
「宮中不養閒人,你就待在這裡燒飯做菜!」
待那些狐假虎威的叛賊一走,幾名忠心耿耿宮女立刻圍了上來。
「王后,您沒事吧?」
「沒事。」鳳凰淚水一拭,表情顯得十分堅毅,「各位辛苦了。」
「哪兒的話,王后請快坐下來休息。」枝兒、椏兒一人一邊扶著她。「鵲王爺真是過分,竟要您來做這些奴才事!」
「王后,依您的計謀,奴婢們究竟要順從那些叛賊到什麼時候?」
沒錯,這一切全是鳳凰想出的計謀。
她知道雙方人馬兵力太過懸殊,故決定不以少數兵力和鵲王爺拚搏,折損寶貴的性命。
她除了要娘子軍團帶走翔王子與翩王女,以保住王室血脈外,更大膽地撤除王都及王宮內的侍衛與士兵,製造出男丁均連夜遁逃的假像,以鬆弛鵲王爺的戒心,並等待東鷹王趕回來援救。
「對不起,本宮讓各位受委屈了。」吃力地起身,大腹便便的鳳凰欲彎腰行禮,眾人又是一陣手忙腳亂。「王上一定在趕回來的路上了。」
屆時他們獲救,鵲王爺就該死了。
而在鵲王爺該死之前……鳳凰垂下眼睫,掩住一抹惡作劇之色:「本宮就來好好,整治鵲王爺。」
「您要如何整治?」眾人一聽,無不好奇又期待。
「唔,鵲王爺把本宮派來御膳房燒飯做菜了不是嗎?」鳳凰微微一笑,「本宮會為他好好燒幾道『拿手菜』。」
「喔——」眾人恍然大悟之餘,不約而同的可憐起鵲王爺來,紛紛笑了。
可是,數日後,一個石破天驚的消息讓眾人再也笑不出來——
東鷹王死了。
「該死!」最近老是吃壞肚子,一臉青白交加,鵲王爺直打顫,撫著肚子,既想拉又想吐。
不知怎地,鵲王爺近來只覺得口乾舌燥,胃虛腸弱,大夫診不出他生了什麼病,銀針親試也試不出什麼下毒的跡象,教他百思不得其解之餘也只能繼續又拉又吐。
不過,邊關回報的好消息讓他頓時忘了拉肚子與嘔吐的痛苦。
「當真如此?
「是。」
「終於啊——」鵲王爺振奮地站起身,放聲大笑。
東鷹王死了!
一接獲東鷹王的死訊,鵲王爺便立刻擇定最近的吉時良辰登基,一切準備就緒後,臨時又作了個決定。
他召來聽聞東鷹王死訊後變得一臉蒼白憔悴的鳳凰。
「國不可無王,一王不可無後,本王慈悲,索性就娶了你,讓你繼續當東鷹國王后吧。」
「不。」
「由不得你說不,哈哈哈哈……」
忙著得意,忙著大笑,鵲王爺渾然未覺,重重的宮廷深苑內,已然多了無數靜悄悄的翩然人影。
「你……你這個禽獸!」鳳凰又氣又怒,忍不住罵了起來。「竟叛佔你王侄的社稷,還妄想強娶自己的侄媳!」
翩然的人影動作極快,也極狠,迅速佔領了王宮,欺向鵲王爺那些來不及防備的士兵,無聲無息地了結他們的性命。
「哈哈,任憑你去罵,反正那個小兒已死,兩個小的也音訊杏然,就算現身也會被本王殺掉,現下能登基者只有本王,本王肯娶你是給你面子,你還不知感恩?」
「要本宮向你謝恩?本宮寧願死!」語未畢,鳳凰已掉頭衝向一旁的圓柱,欲撞柱自盡。
咦,這聲音不太對?哪有撞柱子的聲音這麼悶?柱身還如此溫熱有彈性……
原本閉眼赴死的鳳凰睜開美眸,一看清楚來人,頓時熱淚盈眶。「王上!」
沒錯,一臂護她入懷,一臂手持長劍者,正是東鷹王。
「你……」鵲王爺驚得語不成句,「不,不可能!本王明明聽見消息……你應該已經死了!」
「抱歉讓王叔失望了,本王還活得好好的,沒死在王叔特地以『蝕魂草』餵養訓練出的黑衣叛軍手中。」
「你都知道了?」怎麼會!鵲王爺又是一驚。想當初,他可是好不容易才取得白族的秘方「蝕魂草」,訓練出那批敢死士兵,可是聽東鷹王的口氣,他們很顯然都被殲滅了。
「本王的確是都知道了。」凝視著和父王五官相似,性格卻如此殘忍的叔父,東鷹王不再對他心慈手軟。「沒想到王叔如此心狠,為了一己私慾競下藥控制士兵的心智,要他們為你殺人。」
「呸!是本王開恩,給了那些螻蟻賤民一個為本王效勞的機會。」
邊說話,鵲王爺邊打量著周遭的形勢。宮內殿外都是東鷹王的人馬,而他的部下在外頭陷入殺伐苦戰,或被俘或被殺,無一倖免。
心知自己已經成為網中困獸,無逃出生天的機會了,著實讓鵲王爺震撅難平,無法接受。
「王叔,你已經插翅難飛了。」
「你分明是唬人!誰不知道啊,一聽聞本王的軍隊前來,你的兵士便護著那兩個小的溜得極快!至於你娶的這個女人,軟弱得只會哭哭啼啼,城門洞開,任憑本王侵佔……」
才不是這樣呢!鳳凰氣急敗壞,在東鷹王懷中欲為自己辯解,東鷹王已先行開口。
「恐怕王叔誤會了。本王的王后倘若不是先命人保護王弟和王妹先走,你恐怕早就親手殺了他們兩人。再者,本王的王后若不表現出柔弱無助的模樣,你也不會留她一命,還計畫強娶她以確保能登基。」
「這一切,你們都事先計畫好了?」鵲王爺咬牙切齒地恨道。「可惱啊!本王竟會敗在女人與你這個小兒手中!」
不願再與他多言,東鷹王轉頭吩咐身旁的將士,「把他抓起來。」這場長達多年的內亂終於要結束了。
「是!」
正當幾名將士奉命圍住鵲王爺,伸手欲逮住他,他倏地一個抽身,反手拾了就近的將士身上的佩刀,便往東鷹王砍去。
比他更快一步,東鷹王一劍格開他的攻擊,順勢凶猛地再送出一劍。
「嗚……」鵲王爺的胸口當場被劍身穿透,搖晃了兩下,最後倒地氣絕身亡。
凝視著那具死不瞑目的屍體,東鷹王內心百感交集。親不親,終究是有著相同血脈的長輩,難受之情自不在話下。
可是他沒能沉浸在感傷之中太久,因為鳳凰忽然出聲呻吟,小手用力揪緊他的衣襟。
「王上,臣妾……怕是要生了。」
「啊?」一反先前凜凜的姿態,東鷹王傻了:「生?生什麼?!」
鳳凰痛得吼出聲,「還會生什麼?生您的王儲兒啊!」一波波撕裂般的陣痛讓地幾乎暈過去。
「喔,對!」東鷹王還未回神,「現下嗎?」
「現下!」
「那本王要做什麼?」
「嗚……」疼痛難當,溫柔的天仙也會變成地獄的夜叉。鳳凰發狠地揪緊他的衣襟,生平首次破口大罵,「還不快去找御醫和產婆他們過來,笨蛋!」
「喔!對對對對!」
東鷹王總算被罵醒了,一抱起她就住寢宮沖,一面高聲下令要人速傳御醫。
半個時辰內,整座王宮再度顯得鬧烘烘,但這回不是因為開戰,而是鳳凰即將臨盆。
鳳凰因難耐陣痛而不斷尖叫,陪在她身旁的東鷹王首當其沖,被她罵得幾乎體無完膚。
兩個時辰後,鳳凰平安順利的生下了一男一女龍鳳胎。
作者:
個人言論
時間:
2015-7-3 03:02:07
尾聲
「來,叫王姑。」
逗著正揮舞著小手的男嬰,翩王女忍不住俯首,作勢欲親,使得男嬰受驚哇哇地大哭。
「哎呀,別哭啊!」原本想偷吃嫩豆腐的翩王女不禁手足無措。
「來,給我吧。」伸手抱過男嬰的鳳凰哄著兒子,嬌美的面容因已為人母而增添一抹慈色。
「嘖嘖!那小子就只會哭,不如他姊姊來得好玩。」翔王子正陪著另一名女嬰玩——或者說他正在「玩」她。他忽地把她抱到半空中,匆地又蹲下身,女嬰差點掉落在地面上,連番的刺激非但沒讓女嬰嚇哭,反倒覺得有趣至極地咯咯大笑。
一時之間,兩個孩兒一哭一笑,鬧得原本靜謐的花園涼亭裡熱鬧非凡。
「你們夠了沒?本王的愛女和愛子可不是讓你們這樣拿來玩的。」沒好氣的,東鷹王伸手自翔王子手中奪回女兒。
小女娃膽子極大,大人們這麼將她來來回回「轉手」也不哭,還咯咯笑著揮舞小手,拉扯東鷹王的大鬍子。
夫妻倆先是交換會心的一笑,又以愛憐疼寵的目光望向各自懷抱中的兒女。
「時間過得真快,一晃眼,孩兒們都半歲了。」
是的,鵲王爺伏誅,已是半年前的事。
禍事破壞易,事後重建難。這半年來,東鷹王可說是一根蠟燭兩頭燒,國事一籮筐,忙著處理降服的黑衣叛軍,興建那些被劫掠燒殺的城鎮,以及追拿鵲王爺那些四處流竄的殘存黨羽。
百廢待興,虧得有人大力相助。
聽聞東鷹國的景況後,金氏皇朝的皇帝除了讓烏將軍速速回國幫忙外,更不吝於在金錢上予以支援。
有了錢,做什麼事都方便多了,為此,東鷹王特地修書一封,向金氏皇朝的皇帝聊表謝意,並願將來盡一己之力全力回報。
金氏皇朝的皇帝也妙絕,只回了一張短箋,上面寫的是……
「王上,您笑什麼笑得這麼開心?」哄睡了兒女後,鳳凰注意到東鷹王玩味的笑臉。
「沒什麼,本王只是想到金氏皇朝的皇帝上回在信裡跟本王要的一件東西罷了。」
「喔,什麼東西啊?」
「是……」
東鷹王宮花園的涼亭內,就見東鷹王俯首低語,鳳凰輕呼嬌笑,想來必定是聽得有趣,是另一個精采萬分的故事了……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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