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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莫顏]殿下息怒(全文完) [列印本頁]

作者: 現在登入    時間: 2015-8-19 11:03:42     標題: [莫顏]殿下息怒(全文完)

莫顏 - 殿下息怒(上)

梅初雪甘冒生命危險潛入皇宮,皆為了被打入冷宮的義姊,
幸好她勤練武藝多年,如今才能遊走於深宮內院間~~
然而後宮佳麗眾多,英俊高傲的皇族貴胄也不少,
她發誓不想招惹他們,偏偏這些人養尊處優太無聊,
老是纏著她不放,彷彿她是難得一見的香餑餑,
其中,尤以七王爺嚴煜和雲錦王南宮凌為最!
她不僅忙於救走義姊,還得打起十二萬分精神應付兩人,
他們一個風神俊朗如大漠蒼鷹,一個溫潤爾雅如明月照堂,
雖然都是魅惑眾生的狠角色,更是可敬可畏的好對手,
但要是想勾引她?哼,回去修練個千年再來吧!
師父傳授武功心法開宗明義第一條——俊美男人是毒藥!
她才不會笨得去碰這兩個「砒霜」,不過為了大計,
倒是可以想想,該如何反過來「利用」這兩位美男子……

作者: 現在登入    時間: 2015-8-19 11:04:04

第一章

在激烈血腥的戰場上,傳來震天的哀號聲,太恐怖了。

兩軍對戰,一將功成萬骨枯,是古往今來恆久不變的宿命。

血腥味讓將士們殺紅了眼,手上的刀槍劍戟已經鈍了,殺要見血,砍要見骨,刀劍上一個個缺口都是用幾百條人命砍出來的。

十萬黑狼軍,打得北方桀羌國三十萬大軍潰散逃逸,他們踏平了敵人的土地,踩著敵人的屍體前進,殺一擋百的氣勢,連天地鬼神都畏懼。

他們每前進一步,身上的黑色盔甲都發出震懾敵人的鏗鏘之聲,他們每踩一步,彷彿大地都為之震動。

黑狼軍之威,所向披靡,個個如狼似虎,煞氣攝魂,說他們是地獄來的大軍也不為過。

統領黑狼軍的主將,是大昱皇朝的七王爺,當今聖上的七弟嚴煜。

他策馬站在山丘高地,俯視著染血的大地,一身銀色盔甲在太陽下閃閃發光,盔甲上染紅的鮮血如花般鮮艷,左手上的劍還滴著血,冷漠的神情上噙著邪笑,一雙墨眼如同寒玉一般,皎潔銳利、冰霜無情。

嚴煜冷冷地看著仍作困獸之鬥、抵死不肯投降的桀羌軍,沈聲喝令。

「拿弓箭來!」

兩名士兵立刻合力將一把重達十斤的大弓以及利箭拿來,嚴煜將血刀往土裡一插,拿起大弓。

這把弓,名為狼敖弓,是用千年之木所製,弓身刻有代表黑狼軍的狼敖標誌,而利箭乃黑鐵打造,此弓箭乃嚴煜專用,非他臂力不能張,射程是其他弓箭的三倍遠。

嚴煜將鐵箭置於弓弦上,緩緩拉開狼敖弓,霸氣的身姿如天神一般,隨著弓弦緊繃,週遭將士們也屏氣凝神以待。

他手一放,箭矢如流星射出,發出尖銳的破風之聲,勁勢如虹,后羿射日也不及這股霸氣的力道。

剎那間,鐵箭穿過桀羌統領大將亍的腦袋,強大的勁勢將他的頭顱和身體分了家,牢牢射在土丘上,那被箭矢刺穿的頭顱血淋淋地掛在箭上,雙目大睜,血絲滿佈,仍維持著臨死前的表情,而那沒了頭顱的身體依然手拿大刀,只不過停止了動作,渾身抽搐著。

桀羌士兵們安靜了,他們瞪大不敢置信的眼,剛才還指揮他們殺出重圍的將軍,這會兒成了一具無頭屍,而取他頭顱的只是一枝黑得發亮、插在土丘上的箭,那隆起的土丘如同一座墓,頭顱的血滴在土丘上,瞬間染紅一片。

轟地一聲,將軍的身體應聲倒地。

無頭,身體垮;大軍無將,也會潰散。

不知是誰先起的頭,丟下刀劍,接著一個個傳染開來,紛紛丟下槍戟兵器,帥死軍亡,剩餘的幾千名桀羌士兵已無戰意,紛紛棄械投降。

黑狼軍勝利的歡呼聲響徹雲霄,興奮的情緒以海潮之勢傳開,在震天價響的吼聲中,唯一保持冷靜的,是他們的主帥嚴煜。

打了勝仗的黑狼軍,在主將的命令下,就地紮營,開始清點俘虜,沒收兵器和糧餉。

這時,天上飄下白雪,嚴煜所帶領的黑狼大軍,不負大昱皇朝子民的眾望,在冬雪來臨前,結束了這場和北方桀羌國的戰爭。

當太陽沉入地平線後,營地的火把點亮,宛若星子落入凡間,士兵忙著清理屍體、押送兵器及糧草。

在營地的空地上,一名俘虜全身是血,身上沒有一處完整的皮膚,在熊熊火光下,他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因為,他才剛受過一場嚴刑拷問。

雪依然飄著,落在黑狼士兵的盔甲上,彷彿沾了棉絮的黑幕,有一種淒厲的美。

這時候,黑狼軍突然排開兩列,讓出一條信道來,在信道的另一頭,威武懾人的嚴煜大步走來,後頭跟著一群將士。

眾人看到主帥七王爺,拿著長戟的士兵立即挺起胸膛,以示崇敬,而負責拷問的將士們,正要向他單膝跪地,嚴煜手一揮,免去禮節,並看向其中一名將士,沈聲開口。

「可問出了?」

「屬下用盡所有嚴刑,尚未問出來。」這名將士面有愧色地答道。

「喔?能挺過你的嚴刑拷打,可見不是普通人。」

聽到他的聲音,原本垂著臉的俘虜緩緩抬起頭來,一雙沾滿血痂的眼,瞇開一條細縫,死死盯著嚴煜。

「連七王爺都出馬了?我可真榮幸。」這聲音粗啞難聽,是被灌毒燒壞喉嚨,不至於死人,但還能出聲的傑作。

嚴煜居高臨下盯著他。「那封送往大葉國的密函在哪裡?」

「我早說了,你們抓錯人了,根本沒有什麼密函。」

嚴煜卻是冷冷一笑,根據他們派出的細作傳回的密報,桀羌國和大葉國極有可能合謀攻打大昱皇朝,並決定將最新的攻城武器製作方法,當作禮物送給大葉國的國君。

「據說,你們有一種送密函的手法,就是把東西包住,讓動物吞下肚,就不會被腐蝕。」

俘虜聽了此話,血漬乾裂的臉上沒有任何恐懼,怨恨的目光挑釁地盯著嚴煜。

「那你要不要挖開我的胃、剖開我的腸子看看,那密函有沒有在裡面。」

聽到的人,沒有不佩服這位漢子的,不怕死的人,他們見過不少,但是被如此殘酷刑罰拷問,卻還能談笑風生的就真的不多了。

聽他這麼說,眾人都幾乎以為他們抓錯了,密函並不在他身上,不由得有些失望,他們這一戰除了要打敗桀羌軍,更是為了奪取那封攻城利器的密函。

嚴煜冷冷一笑,緩緩上前,與對方只有一步之距。

「你犯了兩個錯誤,第一,你一見我,便認出我,這證明你不是一般兵卒,因為一般兵卒是認不得我的;第二,當你要我挖開你的腸胃時,你的語氣太輕鬆了,似乎還很高興,你高興的並不是終於可以求死,而是你保住了密函,這兩點告訴我,密函肯定在你身上。」

七王爺的話讓對方心頭一驚,還來不及反駁,就已經感到挖心的痛楚。

是的,嚴煜挖著他的心。

他徒手切入他的胸口,手掌擠入肉裡,在裡頭搗著,而當他這麼做時,俘虜還活著,睜大驚恐的眼,張著顫抖的嘴,卻叫不出聲,痛到極致時,連叫的力氣都沒有,眼睜睜看著對方的手掌在自己的胸口裡,挖出一團血肉模糊的東西。

那團東西還在跳動著,因為那是他的心臟,這顆心臟異常的大。

嚴煜當著他的面,把附著在心臟旁的肉瘤剝開,裡頭竟是一包薄薄的油紙,再把油紙挑開,密函竟在裡頭!引得眾人驚呼出聲,而那個盯著自己跳動心臟的俘虜,依然睜著眼死瞪著,猶如死不瞑目的冤鬼,死前的淒厲、恐懼、仇恨,依然留在他臉上,並未因他的死而消失。

嚴煜將掌中的心臟隨意扔下,在讀過密函後,將密函交給一旁的赫什將軍。

「桀羌國果然和大葉國合謀了,證據確鑿,用八百里加急,將這密函送回京城給皇上!」

「是,王爺!」

「傳令下去,休整三日後,大軍拔起,直攻大葉國。」

「是,王爺!」

嚴煜轉身大步朝營賬走回,他的命令很快傳令下去,沸騰著每位將士的血,他們的刀劍還嗜血著,期待用下一場殺戮建立他們的功業!

「來,來,來,下好離手!」

午膳時刻,一群太監偷偷聚在一起賭骰子,在皇宮內苑當差,這些太監們最大的嗜好,便是每日一小賭。

這賭博嘛,有輸就有贏,平日除了各個主子的賞賜,太監們最大的收入來源便是賭博,偏偏連日來,贏錢的都是一名小太監。

這小太監名叫小安子,生得眼睛小,鼻子小,嘴巴也小,非常不起眼,可他的手氣卻是出奇的好。

「咦?又贏了,真不好意思,感謝各位大哥承讓了,托福托福--」

小安子那張不起眼的相貌,端的是笑臉迎人,就算面對眾位公公輸錢時的黑臉,笑容也燦爛不減。

「小安子,手氣不錯嘛,又贏了不少啊!」

「是呀,咱們的手氣都沒有你好,可真讓人羨慕啊……」

輸了錢的眾太監們將他團團包圍,被圍困在中間的小安子,看著他們一張張猙獰的嘴臉,個個面露殺氣。

這也難怪,他們不單把月例輸光了,連主子們賜予的賞賜,也全都輸給了這個小安子,連翻本的機會都沒有。

望著他們滿是殺意的嘴臉,小安子絲毫不畏懼,那一雙看似平凡的眼,卻異常的水靈精亮,他眨了眨眼,露齒一笑。

「各位公公請息怒,小安子贏錢,自然是托各位公公的福氣,因此今日贏來的這些銀票珠寶,就當孝敬各位公公平日關照之恩。」

小安子把贏來的銀票塞回他們手裡,讓連日來輸錢輸到面孔扭曲、凶光外露的太監們,因為這意外得回的銀票而驚喜交加,他們萬萬沒想到,小安子居然這麼識相又會做人!

他們盯著手上大把的銀票,眼睛放光,連呼吸都變得急促了,要知道,這種失而復得的感覺就如同挖到寶藏一般,連帶他們看小安子的目光,也變得非常友善。

「小安子,你以後有困難,儘管來找咱們!」

「是呀,既然你這麼有義,咱們也不能太無情,以後在宮中遇到困難,儘管跟咱們說!」

得回銀票的眾太監們,也尋回了笑臉,一個個勾著他的肩、搭著他的背,拍胸脯說要罩他。

在宮中,太監和宮女雖然身份低賤,都是伺候主子的奴才,但是這幾個太監,都是伺候得寵宮妃的,或是佔著宮中幾個肥缺,所以看人時下巴抬得特別高,要打進這些人的圈子裡,可沒那麼容易。

人都是這樣,得意時喜歡抬高姿態讓人仰望,端端架子接受吹捧討好。

像小安子這樣沒勢力又沒背景的小太監,本來是沒資格和他們站在一塊兒的,連幫他們倒水遞茶捏腿的機會都不見得有,更何況,他伺候的還是那位被打入冷宮的洛妃呢。

在這鬥爭激烈又逢高踩低的皇宮大苑裡,一個失寵的冷宮妃子沒了帝王眷寵,等於失去了未來,連帶她身邊的奴才也沒好日子過。

大夥兒見這小安子傻里傻氣,又伺候冷宮妃子,是個沒前途的,不踩一踩實在對不起自己的腳,剛好最近賭博缺人手,才讓他加入,並且私下決定把他的錢財贏光,搾得他一滴血都不剩。

誰知這幾天賭下來,不但贏不了小安子,反倒輸到連本都沒了,這叫他們哪裡肯服氣?今日又輸個精光,氣得他們臉皮直抽,連殺心都有了,想找個罪名給對方安上,孰料對方卻突然把錢財自動奉還,樂得他們眉開眼笑。

「承蒙各位公公看得起,有各位照應著,小安子真是三生有幸。」

小安子樂呵呵地說著,奉上這些錢財,他一點也不心疼,因為用對方的錢財收買對方,自己未曾花費一分一毫,划算得很。

人就是這樣,原以為失去的東西突然找回來了,那份驚喜肯定比尚未失去時還要高興。

失而復得的喜悅讓這些太監早忘了自己輸的錢遠比小安子給的還要多,他們自以為聰明,沒把這小太監放在眼底,還當對方好欺負,卻在無意中著了對方的道。

他們甚至沒有了一開始的瞧不起,反倒覺得這小子越看越順眼了,還承諾會對他多加照應。

「那就多謝各位公公了。」小安子不斷哈腰鞠躬,臉上儘是一片感激欽佩之情,吹捧的話說得溜口又漂亮,直把各位公公誇得視他如自己人。

這人只要看順眼了,說的話也中聽,眾公公被小安子灌了迷湯,袖袋裡收的銀票和珠寶又十分充實,便都樂呵呵地笑著。

也該到了當值的時刻,小安子向各位公公告辭後,轉身離開。

經過重重拱門和宮闕迴廊,一路上繁華似錦,雕樑畫棟,沿路經過的宮娥衣帶飄香,各宮院隱隱傳來妃子清脆的笑語和絲竹聲。

小安子始終低首快步走著,踏過青石板,踩過九重曲橋。

逐漸地,那笑聲遠去,兩旁花園也變成鐵灰色冷硬的牆,絲竹聲和笑聲被牆隔離在外,斑駁的牆面訴說著歲月打磨的痕跡,兩旁的樹木長年欠修整,枝幹歪曲醜陋。

就在這個時候,天上飄下雪花。

小安子抬頭,望著今年冬天的初雪,雪花片片,更顯得四周寂寥冷清。

這時候的他,不,應該說是她--她是梅初雪,江湖奇女子千面觀音的徒弟,易容成太監小安子,騙過那些公公和宮女,潛伏在大昱皇朝的深宮內苑裡,來去自如,如入無人之地。

她伸出手,接過輕薄雪花,師父說,她名叫初雪,因為她是在入冬的第一場雪中出生的,就像這場雪一樣。

她的唇瓣勾起一抹頑皮的笑,稍作逗留,便又邁開步伐前進,地上枯萎的枝葉訴說著冷清,如同世間涼薄的人情,少了溫暖,少了關懷,無人問津。

這是通往冷宮的道路,越接近冷宮,越感到被放逐的寒意。

冷宮關著被皇帝遺棄的妃子,有前朝的,也有當朝的,每到夜晚,總會聽到嗚咽淒涼的哭聲;而白日,同樣淒涼陰森。

當回到蕭條的冷宮,關上破舊斑駁的門,踩著地上枯葉,梅初雪那張臉蛋也收起了卑躬屈膝,哪裡還有逢人便討好的謙卑,神情散發著光采堅毅,一雙眼也熠熠動人。

「我回來了。」

小太監的聲音變了,成了清脆如銀鈴的女子嗓音,腳步也成了蹦蹦跳跳的輕盈,無人知曉,這個易容成小安子的梅初雪,其實是個水靈靈的秀美女子。

她一跨過門坎,真正的小安子和宮娥阿靜便不約而同的出現,阿靜拿著便桶正要清理,小安子則是拿著掃帚,忙著打掃。

兩人一見到她,小安子大皺眉頭,阿靜則是開心大笑。

正牌的小安子一見到初雪姑娘又易容成他的模樣,在深宮裡招搖撞騙,不由得哇哇大叫。

「我的老祖宗,您今兒個易容成我的模樣,又是去了哪兒呀?」小安子哭笑不得地問。

宮娥阿靜噗哧一笑,拍手道:「真像真像,每次看每次像,連我都分不出誰是誰呢!」

梅初雪嘻嘻笑道:「易容成你,當然是去幫你打通人脈呀,那些逢高踩低的臭傢伙才不會因為你們是冷宮中人而刁難你們。」

阿靜笑道:「是呀,小安子,上回初雪姑娘易容成我的樣子四處轉轉後,那些姑姑們就沒再刁難我了。」

那些資深宮女被稱為姑姑,長年在宮中伺候,沒一個好惹,年輕的宮女被這些倚老賣老的姑姑欺壓,是常有的事。

「當然是真的,小安子,你今天去膳房時,請干公公多幫忙,說你們主子需要加菜,還有蠟燭也多要一點,若他們不給,你就找查公公,柴火要些上好的白柴,如果他們只肯給黑柴,就找敬公公幫忙。」

小安子不可思議的問:「我去說真的有用?他們會幫我?」

梅初雪拍拍他的肩膀,笑嘻嘻地說:「你現在呀,可是很招人疼的,安心去做吧,我都幫你打點好了,對了,洛妃娘娘呢?」

「娘娘在西庭裡呢。」阿靜說道。

梅初雪點點頭。「打一盆水來,我要洗漱一下。」

阿靜領命後,忙去井裡打了一盆水,梅初雪將易容卸下清洗乾淨,也把太監服脫掉,換上輕便的勁裝後,搖身一變,成了一名秀麗水靈的少女。

她往後花園走去,這花園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加上長年疏於整理,沒有生氣,唯一的優點是安靜。

梅初雪四處看看,遠遠就瞧見洛妃的身影,站在曲橋那一頭,她嘴角彎起一抹笑,沒有走曲橋,而是提步一點,藉著水面上的幾許浮萍,蜻蜓點水輕輕踏過,躍到橋的另一頭。

她輕功了得,落地無聲,輕盈的身子如燕子般輕巧迅捷。

望著正蹲在草叢裡,不知道看什麼看得如此出神的洛妃,梅初雪來到她身後,也蹲下身,好奇地一塊兒盯著。

「你在看什麼?」梅初雪問。

聞聲回頭的女子朝她瞅來,那是一張極為美麗的臉蛋,三分秀麗端莊,七分清純天真,不施脂粉的臉蛋看不到憔悴,白瓷般的膚色還透著淡淡的暈紅。

這容貌,在美女如雲的後宮中並不是最頂尖的,可是看在梅初雪眼中,卻是世上最美的。

她梅初雪在三歲時,全家遭受盜匪襲擊而亡,她之所以沒死,是因為昏了過去,等醒來時,她呆呆坐在親人死屍中,過分安靜的她,只能依偎在母親早已冰冷的懷抱中,直到被當時路過的洛家老爺發現,並將她帶回洛府。

三歲的她,結識了四歲的洛華兒--也就是她的義姊洛妃,善良的洛華兒對她百般照顧,無私的與她分享一切。

無親無故的梅初雪在洛家待了四年,這四年,洛家人對她照顧得無微不至,還收她為義女,洛華兒更是把她當成親生妹妹疼愛。

這份恩情,她銘感五內,發誓終其一生,只要有機會,必然要報答洛家人、保護洛家人!

小小年紀的她,對洛家的情義深植心中,但她不知道能為洛家人做什麼,直到她七歲那年,機會來了--她的師父找上門,原來她的師父乃江湖奇女子千面觀音,還是娘的手帕交、爹的結拜義妹。

師父拿著她爹娘的書信和信物前往洛家,原來當年她爹娘本有意將她托付與師父,學習武功。

當下,她明白自己可以做什麼了,她想習武,練得一身好武功,將來也好保護洛家人和洛華兒。

她跟著師父走了,但每一年都會回來探望洛華兒,兩人情同姊妹,在分開之後仍不時書信往來,分享彼此的生活點滴,訴說近況。

一年復一年,兩名少女長大了,梅初雪十七歲了,打從七歲跟著師父習武,這十年來,她日夜勤練武功,跟著師父走南闖北。

兩年前,她接到洛華兒的信,華兒在信中告訴她,自己被選上秀女,不得不進宮了,在宮中不比在家,恐怕無法再書信往來。

之後,梅初雪得到師父應允,終於可以回來探望已晉妃位的洛華兒,誰知一回到洛家,才得知洛妃被打入冷宮的消息,當下氣得她七竅生煙,恨不得宰了那個臭皇帝。

她憑著十年的歷練加上天資聰穎,膽大包天擅闖皇宮,來到洛妃身邊。

洛妃正值青春年華,就這樣被打入冷宮,等於宣佈了往後歲月,都要在這冷清寂寥的地方度過,任由美貌凋零,無人聞問,孤苦直到老死。

這樣的日子,對一個年華似水的女子何其殘忍,可對眼前這位洛妃來說,卻是一種恩賜--「噓……」洛華兒將食指放在嘴上,示意她小聲點,一臉認真地輕聲道:「我在看新鄰居呢。」

新鄰居?

順著洛華兒的手勢,梅初雪朝上頭望去,果然在樹洞中,發現一個鳥窩,鳥窩裡隱見一隻會動的物體,似乎正在整理牠的窩呢。

像這樣的風景,梅初雪見多了,不管是鷹巢、狼窩、蛇穴或是熊洞,她都見識過,不過洛華兒就不一樣了,她是官家千金,大門不出,二門不邁,自幼就謹守禮儀,做個大家閨秀,進了宮裡,更是與外面的世界隔絕了。

望著洛華兒,明明打入冷宮,可是在她臉上卻看不見冷宮妃子該有的失意和落寞,她不怨天尤人,不傷春悲秋,望著那新發現的鳥窩,眼中只有興奮。

「牠們準備過冬呢,今日一早,我就發現牠們忙進忙出的,說不定到了明年春天就可以看見一窩小小鳥了!」洛華兒開心地說著,美眸中的亮光撲閃著,白嫩的肌膚也因興奮而紅艷艷的。

望著她純真的表情,光是發現鳥窩這件小事,就可以讓她如此幸福。

「華兒,今天我扮成小安子,贏了那些公公好多錢呢。」

洛華兒睜著眼睛稀奇的盯著她。「咦?你又扮小安子去整那些公公啦?」

梅初雪嘻嘻笑道:「那些人逢高踩低,欺你是冷宮妃子,我不但要好好教訓他們,還要他們反過來幫我們一把。」於是她把今天發生的事,細細說給洛華兒聽,洛華兒聽得格格直笑。

洛華兒疼愛地輕掐她的臉蛋。「你真頑皮哪。」那語氣中溢滿了疼愛。

梅初雪得意的任她輕捏自己的臉蛋,就像小時候那樣,這是洛華兒疼愛自己的表現,在這世上,除了師父,洛華兒就是她最親的人了。

「你放心,之前我不在,讓你受委屈了,現在我來了,就絕不允許別人欺負你,包括那個臭皇帝!」

她不但要保護洛華兒,還要想辦法助她脫離冷宮,待時機一到,便帶著洛華兒離開這狡詐黑暗的後宮。

洛華兒輕輕一笑,愛憐地撫著這個自幼視為妹子的少女,輕聲道:「其實,我覺得很幸運呢,我的個性不適合待在皇上身邊,也不擅長和那些妃子打交道,待在冷宮,雖然吃穿不好,冷清寂寥,卻能保有一方天地,不必晨昏定省,不必害怕得罪人或是說錯話。」

洛華兒輕仰起頭,望著晴朗無雲的天空,臉上漾著清純如水的笑容。

「外人看來,我是被打入冷宮,可是我卻覺得,這是老天的恩賜,老天垂憐我,讓我待在這裡保有一份寧靜,而且……」她轉頭看向梅初雪,欣慰的說道:「我最好的姊妹陪在我身邊呢。」

她是真的感激老天,所以她的語氣和笑容無比真誠。

望著這樣的洛華兒,梅初雪知道,正是因為如此,自己才會這麼喜歡她,出淤泥而不染,即使遭人陷害而被打入冷宮,也從不怨天尤人,或是心存報復,依然心懷感恩。

梅初雪忍不住伸手抱住她,以保護之姿將她納入懷中。

「不怕,有我在,以後壞人我來當,壞事我來做,你只要輕鬆過日子就好。」梅初雪俏皮地說,一副有事可玩的樂呵樣。

洛華兒聽了禁不住擔心。「你可別亂來呀,這裡是皇宮內苑,大內高手多得是,個個殺人不見血,絕非泛泛之輩,別小看他們呀!」

她自幼就知道這個妹子有多皮,鬼點子也特別多,潛入皇宮中,易容成宮中人到處行走,要是被發現,可是會被殺頭的!想到這裡,她面帶愁容,反手抱緊初雪。

「你放心,我自有分寸,而且潛入宮中陪在你身邊,還是我師父應允的呢,她說讓我到宮裡來歷練歷練也好。」

「真的?」

「當然是真的。」

洛華兒轉憂為笑。「既然你師父也同意,我就放心了,其實我真開心你來陪我哩。」

瞧,多逗人的姑娘,這麼容易就打發了,如此單純,如此信任她梅初雪,事實上,師父並不知道這件事,相反的,師父知道了肯定會大力反對。

但她無法放任洛華兒不管,洛華兒是她在這世上最在乎的人,她早在心中發誓,總有一天,她一定會把洛華兒帶離這黑暗的大牢籠!
作者: 現在登入    時間: 2015-8-19 11:04:23

第二章

三個月後,大昱皇朝的戰神七王爺統領黑狼軍打敗了桀羌國和大葉國,捷報傳來,整個北京城沸騰了。

為此,皇上命令全城通宵達旦慶賀三日,殺豬宰羊,爆竹聲不絕,街坊上,到處是拍手稱慶的歡笑聲這幾日,不管是宮中大臣還是京城百姓,都到處在亢奮的情緒中,因為再過幾日,大軍就要回來了城中的姑娘們,嘴裡說的、耳裡聽的,儘是這位俊美無儔七王爺嚴煜。

「咱們縣大昱皇朝七殿下,不但武功高強,行軍打仗更是英勇無敵,凡是落在他手上的敵人,從來沒有人求活,只拚命求死!」

茶館裡聚集了大批百姓,正聚精會神聽說書的劉老,口沫橫飛地說著黑狼軍以及七殿下的英勇事跡。

「為何拚命求死呢?」有姑娘好奇地問劉老喝了一口茶潤潤喉後,滿意地看著眾人專注期待的神情,全都等著他發話,他清了清嗓,繼續說道:「因為七殿下不但武功高強,那對付敵人的狠勁哪,足以讓一個大男人嚇破膽!」

劉老抑揚頓挫的口氣,說得在場人挺得入迷,有人急急問「如何嚇破膽?快說快說!」

劉老這次也不賣關子,緊接著道:「七殿下對付敵人從不手下留倩,他可以將你弄得腸破肚爛,拿刀剮得你只剩骨肉沒有皮,卻仍活著,親眼看著自己的內臟被他一個一個挖出,而你的心還在跳動,各位想想想想那滋味,若是是換成你,會不會立即向他求死?」

眾人聽得瞠目結舌,不少人一想像那畫面,不由得聳然起敬,有敬佩之語,也有驚呼聲,說書人講得精彩,眾人也嘖嘖稱奇。百姓們對七殿下是崇敬的,畏懼的,據說這位七殿下脾氣陰晴不定,連他的皇兄弟都他十分忌憚,狠戾毒辣的名聲比俊美之名還響亮如今,皇城再度因為這位七殿下領軍歸來而引起騷動,從宮裡到宮外,京城裡每一間客棧、飯管和茶摟人人都在討論這位七殿下。

就在眾人熱切論這位七殿下時,黑狼大軍正在返京途中,直走一個多月,再過三日就到京城,而在到達之前從周邊城鎮聞風而來的百姓,早就接到皇上下達的旨意,要過道百姓迎接土兵返京,所以越是接近皇城,官道兩旁的百姓也就越多。「還是老樣子,殿下您回京的事,在皇城引起不小震撼哪。」

杜將軍策馬靠近嚴煜坐騎旁饒有趣地看著那些前來迎接的地方官和百姓,其中有不少年輕的姑娘眼睛愛慕地盯著這俊美的七殿下,」當然,也有不少眼睛是盯著他的雖然他沒有豐神俊朗,卻也稱得上英俊威武。瞧瞧,這列道兩旁的姑娘們,一雙雙眼睛含情脈脈、仰慕羞澀,這次立了大功回來,封官進爵士少不了的,說不定還會賜下美女想到美女,他不由得笑開了嘴,不等殿下響應,繼續說道:「殿下據說進貢了百位美女,說不定藉著這次大功返朝,皇上會賞幾個給咱們哩!」

功勳和美女,是男子這輩子最大的企求,永遠不嫌多哪副將趙東海樂呵呵說道:「皇上下了令,要京城百姓官員在高城七十里的地方,迎接咱們大軍,而皇上自己更是帶著文武百官,要親自在城門上迎接殿下哩」

嚴煜冷峻的容顏看不出一絲喜怒哀樂,平常杜將軍和副將趙東海是不敢跟他這樣打趣說話的,因為殿下性子冷漠,陰晴不定,沒有人摸清他的睥氣,或許是因為打勝仗的喜悅充滿整軍隊,加上皇城就快到,連帶他們也放鬆下來。

能夠得到皇上親率百官迎接,又令百姓夾道歡迎長達七十里,這可是聖眷隆寵的證明,文武百官中,尚無人有此殊榮,他們跟著七殿下征戰百回,都覺得與有榮焉遵!

杜將軍和趙副將兩人偷偷瞟了殿下一眼,心想自古功高震主的大功臣都是皇金疑心和打壓的對象,唯獨七殿下例外,不管他打了多少勝仗、多讓人畏懼,皇上始終重用他,能夠跟到這樣的元帥,是十輩子修來的福氣。

正當兩人說得正高興時,嚴煜冰冷的視線瞟道:「皇上出迎,兩位倒是比本王還高興。」

杜將軍哈哈笑道:「屬下是為王爺高興呀,不過屬下知道,王爺從不將這些看在眼中,這也是屬下佩服王爺之處。」

趙副將也附和道「能跟著殿下征戰,是我等的榮幸!」

千穿萬穿,馬屁不穿,這些武將平時也不肩諂媚逢迎之事,可是他們對七殿下有著崇敬敬佩之心,加上殿下陰晴難測,沉默寡言,漸漸地,他們在殿下面前總習慣挑好的說,人都喜歡聽好話,多稱讚總沒錯。

嚴煜俊逸的嘴角僅是淡淡扯出一抹笑「既然兩位如此高興,那麼必然也願意為本王分勞了。」

杜將軍和趙副將笑容一僵,心頭大跳,因為七殿衛那笑容很熟悉,有點邪,也有點誘惑。

兩人互看一眼,都從對方眼中收到不妙的預兆「殿下,您、您該不會擅自脫隊?」杜威遠擔憂地說道。

「兩位不愧是本王的知己,連本王的心事都猜得到,皇上盛意不可違,你倆就代本王向皇上謝恩吧。」

「不行呀王爺,您不可以走呀,皇上會怪罪的!」趙副將哇哇大叫「爾等見到皇上,就向皇上說,我去遛遛,遛夠了再回去請罪?」說完,黑色的韁繩一打,跨下的旋風黑馬立刻嘶鳴一聲,載著他俊朗如風的身影,疾馳而去,留下杜將軍、趙副將等一干將領傻在原地他們的王爺就這樣走了?

抵達皇城在即,再走個三天就到了,原本以為可以高高興興,風風光光的回去,可現在主帥說跑就跑?

他是王爺,皇上的七弟,大不了被罵--頓,但他們這一群將領怎麼辦?一想到皇上聽到主帥不見了,面子上掛不住,肯定要找人開刀,遭殃的必然是他們這幾個……

「杜將軍,主帥不在了,這可怎麼辦?皇上一定會怪罪的……」趙副將欲哭無淚,現在己經害怕得笑不出來了。

另一名劉副將臉色更是慘白,說話的聲音都在打顫。「這這這……這可如何是好?本來是要風光回去的這下好了,要回去遣罪」

杜威訴更是一臉如喪考妣,「我說錯話了,唉我這張嘴怎麼就這麼多事,不提皇上迎接的事,說不定王爺就不會走了。」

眾將個個面色慘白身王如繃緊的弦,他們可以想像當皇上知道主帥溜了,臉色會有多麼難看……

嚴煜一人一馬先行離開大軍胯下的黑色旋風快馬疾馳,比大軍提早兩天會到皇城。

朝廷中,無人知曉七王爺回來了,他身上盔甲早已卸下,並未束冠,只是簡單束於腦後,下巴的鬍渣,遮住他的俊美,只留粗狂豪氣,一身墨衣風塵僕僕,看起來像普通遊俠,掩蓋了貴氣。

入城後,他騎在馬上,漫步在石板大道上,現在正值市集最熱鬧的時刻。

這皇城,他有三年沒回來了,若非皇上傳旨召喚,特意要他返回京城,他會留在邊境,才懶得回來。

嚴煜來到一家客找前,下了馬,將馬匹交給迎上前的馬房小廝。

「客官,飲酒還是用膳?」店小二慇勤地問「都要」他沉聲道「好的這邊請。」

在店小二帶領下,他在一樓角落的邊桌入座,不一會店小二送來一壺酒和幾盤小菜,嚴煜拿起酒壺注入杯中,執杯一口飲盡。

正當眾人吃得高興時,一個人跌跌撞撞衝進客棧,還撞歪一桌客人,將酒水菜盤全撒落地這突然的變故引起眾人一陣驚愕,不管樓上樓下,視線紛紛轉來。

也侵住執壺就飲的動作,抬起眼,蓽著那個踉蹌倒地、一臉驚惶的男子。

當瞧見那人相貌時,嚴煜微微皺起眉頭。

十五弟?

先皇有三十幾個兒子,除了幾名親兄弟,他甚少和其他兄弟相處,有時也認不出誰是誰,不過眼前的十五弟,他卻是有印象的。

很顯然,他這個十五弟是被人追著打進門。

嚴煜放下酒杯,好整以暇地看著,沒多久,果見一名女子跨進客棧,她一出場,立刻吸大堂眾人的目光因為她一進門,就用那尖嗓子大叫「你這殺千刀的!佔了老娘的便宜,把老娘吃乾抹淨,就拍屁股就想走,沒那麼容易!」

此話一出,眾人瞠目結舌傻了眼,還猛抽好幾口氣--無怪乎會有如此反應,因為這女子麻子面、蒜頭鼻、大嘴巴、其醜無比,尤其那嘴巴,像兩條香腸掛在臉上。

這醜女正是梅初雪,她是來報仇的,這個卑鄙無恥的十五殿下,竟玷污洛妃妃的宮女啊靜!

前幾日,她發現啊靜臉色不對,常三更半夜一個人落淚,在她追問之下,才知道原來十五殿下入宮時,見阿靜相貌可人,一時興起就在假山後強要了她。

皇宮有禁令,王爺和皇子不可以隨意玷污宮女,做有辱皇室之事,一般來說,王爺和皇子身邊都有曖床的婢女,若是看上哪一名宮女,也會先派人向對方的主子請示要人,不會隨意抓人,這是為了保護血脈。

但阿靜是冷宮宮女,主子失寵,連帶奴才也跟著被欺壓,想來那十五殿下仗著冷宮奴才好欺負,才會不管不顧。逞其獸慾。

若非她逼問啊靜也不肯說,如今被她知道了,這代價,是要這個臭男人付的。

在宮中對付他,風險大,畢竟大內皇宮眼線多,來到宮外,她就不怕了。

她故意當著眾人面,給他安個罪名,果然話一出口,眾人立即指指點點這正是她要的效果。

「有沒有搞錯?你被這公子碰了?!」一名漢子大聲問。

「是!」她也大聲答。

霎時哄堂大笑!詢問之聲此起彼落。

「瞧你這模樣,公子怎麼會看上你?」

「姑娘你弄錯了吧,這小哥的相貌比你還美哩!」

「就算被碰了,也是你佔便宜哪!」

漢子們嘲聲大笑,其他聽到這對話的也抿嘴發笑梅初雪大聲說道:「沒錯!我長得醜,自然不認為這禽獸會看上我,所以才著了他的道,這傢伙昨夜喝醉了,一見我就撲上來,死吧著我不放,急色鬼的在老娘身上亂摸一把,嘴裡說著什麼--腰細胸飽,膚滑幼嫩,他沒見過這麼上等的身材!

眾人這才恍然大悟,原來喝醉了難怪!難怪!

聞言,又打量起她的身段,這才發現她有一副好身材,那水蛇腰、那渾圓胸,若不看臉,這妞兒真迷人「你、你胡說八道!」十五殿衛指著她大罵,可下一刻卻抱頭鼠鑽進桌子底下,躲過猛然砸來的杯子這縮頭烏龜樣,著實讓人瞧不起,不少人都嘲笑他。

他性本去好色,聽說萬春樓來了一位南方美人,比原來花魁還要風騷冶艷。為了一嘗美色,他帶一兩面侍衛去,誰知一覺醒來,便見到這醜婦站在床旁瞪著他,接著他被一路追打,兩名侍衛到現在還不見人影!

他奶奶的!那兩名侍衛抱了女人就失職,沒有盡到保護他的責任,害他被這女人扛著跑,在這些匹夫面前顏面,而他還不敢說自己是十五王爺--睡了這麼醜的女人,傳出去他顏面可存他堂堂十五王爺,何時這麼窩囊過?等到脫身後,必殺了那兩名侍衛洩憤,再派人斬了這個醜婦!

「原來是這樣啊,我說這位仁兄,這就是您不對了」一位老漢數落道。

「您既然睡了人家。就把人家收了吧。」

「是啊是啊,多收一個人,只是多了一口飯而己。」

眾人指指點點,令他臉上青紅交加,恨得牙癢癢:又打不過這醜女,眼看她上前,他急著大叫。

「你別過來!要不然,我、我給銀子補償就是了。」

「我又不是妓女,你給錢我做啥?」

「那你要怎麼樣?」

「給你兩個選擇:一是娶了我,二是--」話尚未說完,十五王爺立刻開口大罵。

「要我娶你?!你作夢!長這麼醜,連給本公子提鞋都不--哇哇哇--」

轟地一聲,木桌被梅初甩過來的鞭子劈成碎屑」躲在桌子下的十五王爺連忙慌亂逃出?

「好,既然如此,就只有第二種選擇了,你不娶我,為了清白,我只好閹了你!」

這閹字一出口,嚇得十五王爺臉色慘白,那不斷打來的鞭子如靈蛇般直追著他,,他躲到哪,就抽到哪,鞭子像是能預測的行動一樣,不管他躲到柱子後,或是那椅子當盾牌擋,一那鞭子都能抽中他露出的手腳,抽得他衣衫破爛,長髮披散,褲子後頭都破了個大洞

梅初雪為了替阿靜報仇,打算在打庭廣眾之下閹了他,罪名推給扮成痲臉醜婦的自己後,再消失無蹤……如此一來就算當朝天子命人來查,查到的也是十五王爺因色誤事,被一個醜陋潑婦閹了,不但皇室沒面子,就算要捉犯人,也不會查找她假扮的醜婦。

十五王爺眼見小命不保,也顧王得面子大吼。「住手!我乃十五王爺,你若傷我,必是死罪!」

此話一出,眾人皆驚,周圍嘰嘰喳喑的討論聲傳來。

梅初雪眼中藏著笑意,很好!從此十五王爺的名聲臭了。

她故意大聲嗤之以鼻。「十五王爺?笑話!你若是十五王爺,我還是那七王爺的愛妃呢!」

梅初雪眸光瞇出一抹狠戾,甩出鞭子,直直往他的命根子抽去,這一抽中,必是絕子絕孫!本以為事到必成,誰知一出手,卻被人快手擋住。

梅初雪一呆,長鞭被人徒手抓住,而抓住的男人也不知是哪裡冒出來的,此人身魁梧,相貌粗礦俊傑,他一站出來,便立吸引在場眾人目光。

他有一種懾人的氣勢,只是站在那裡,便給人壓迫感,喧鬧的現場氣氛也凝滯起來梅初雪瞇起眼打量對方,這人輕易就接住她的鞭子,還知道這是絕子絕孫的狠招,可見眼力不錯,就不知他功夫如何?

她打量的同時,表面上依然裝得像個潑婦,不客氣的罵道:「別管閒事,小心我連你也閹了」

本來嚇壞的十五王爺,見有人出手相助,彷彿溺水抓住了浮木,立刻躲到這人背後,並且一改原先的閃躲,命令道:「幫我打斷這醜婦的手腳,我給你黃金百兩!」

嚴煜沉聲道:「被一個民婦遇迫至此,你丟不丟臉?」

十五王爺因為躲在他身後,所以看不到嚴煜的臉,加上過對方是粗衣打扮,哪裡知道竟是七皇兄,聽聞斥責先是一呆,繼而生出一股火氣,忘了自己還要求人家救!。

「你好大的膽子,不想活了,竟敢對本王出言不--噢!」

冷不防的,十五殿下姣好的面容被打了一拳,大出鼻血痛得捂著鼻子,狀似痛苦,半天說不出話來。

嚴煜冷冷丟了一句。「廢物。」

梅初雪不由得眨了眨眼,怪怪,這家也到底是來救人,還是來打人?

嚴煜口氣冰冷。「你膽子不小,不但敢當街毆打皇族,還自稱是七王爺的愛妃。」

她叉起腰「我偏要說自己是七王爺的愛妃,那又如何?」

嚴煜眼中煞一閃「找死!」

他才一說,那被他抓住的長鞭斷成好幾截,梅初雪雪心中一驚,立刻往後跳開,看了地上的長鞭殘骸一眼,心中驚異,哇--好毒啊!幸虧她放得快,不然那順著長鞭運來的勁力,會廢一條手臂!

梅初雪意識到這人有兩下子,但跟著師父走南闖北,什麼惡人沒見過,故意嬌嗔罵道:「你懂不懂憐香惜玉啊?我的手差點就沒了!」說著還拍拍胸口,一臉害怕。

嚴煜適才那一招,只是隨意出手,用了不到一成的功力再出第二招時,那就不同了。

他五指成爪;如猛虎出柙,一股氣場直往她鎖去。

梅初雪也不是省油的燈;幾番閃躲;一邊躲;一邊嘴裡嘰哩呱啦叫著。

「我今日是走桃花了,先是小白臉佔我的身,現在這個小黑臉也想佔我便宜,這可怎麼行,我的身子已經是小白臉的,難不成小黑臉不在乎我非清白之身,非要我不可嗎?唉呀呀,這叫我如何是好!」

她嘴上說得委屈,其實是在占對方便宜。

嚴煜眠中怒意更盛;下手也更狠了。

「唉呀!危險!」梅初雪大叫一聲,才匆匆躲開,她原本身後牆上掛的鐵鍋,頓時烙下一個鐵掌印。

客棧裡的眾人早因這場突來的打鬥躲到一旁,害怕被波及,卻又抑不住看熱鬧的興奮,人都是這樣,只要你不是風暴主角,死活不顧,只會在一旁嘶力大喊,只有可憐的掌櫃欲哭無淚地唉「不要打了!我的我的娘呀」

可惜掌櫃的聲音被周圍的喧嘩聲淹沒了,梅初雪和嚴煜說是過招,不如說是一個追打一個躲,躲的當然是梅初雪。

嚴煜原本不把這女人放在眼裡;他之所以出手教訓她;不是因為她要閹了十五弟,十五弟是否被閹不關他的事;但她說了那一句「七王爺的愛紀」;大大令他不悅。

大膽刁婦,竟敢妄出戲言;不知天高地厚;可他沒想到,這個醜婦身手了得,功夫竟不弱,他倒要看看她有多少能耐。

兩人從客棧打到外頭;這一追一躲,沿路遭殃的攤販和路人不少;也引來更大的圍觀人潮。

梅初雪跑到大街上,藉著人多,不停躲避他擊來的掌風,這可惡的傢伙壞了她的好事;又不知哪裡有病追著她跑,被這人抓到,肯定沒命!

她十指全發,數十枚暗鏢對方身形如流星閃過;令她的暗鏢全部虛發;她冷哼一聲,再射!

鏗鏘之聲傳來;第二輪的暗鏢全打在他拔出的大刀上;這人竟能輕易以刀擋住每一發暗鏢;不但眼力好;速度也快「你別追我啊,我的暗器很厲害的哪!」她大叫。

嚴煌冷哼。「彫蟲小技。」

梅初雪再度十指全發,暗標掃射,在叮叮咚咚的清脆聲音中,突然噗地一聲,嚴煜的半邊臉上;被砸了生雞蛋,原來她投出的暗器中,混了一顆生雞蛋,他以刀格擋,雞蛋砸在刀上;應聲而落,蛋清和蛋黃就這麼灑在他英俊粗獷的面孔上,有些蛋殼碎片還勾在他的頭髮上呢!

梅初雪哈哈大笑的拍手。「看來我這彫蟲小技也挺有用的;哈哈哈!」

嚴煜的臉色變得陰沉;那一雙銳目染了殺氣,但梅初雪可不怕他。

梅初雪肆無忌憚的把眼前這男從頭打量到腳,又從腳打量到頭;故意顛倒是非,問道:「喲;「小白臉」生氣了?

小白臉三個字;對一個明明生得壯碩結實、充滿俊野陽剛之氣的男人來說,是極大的侮辱。

剎那間,梅初雪感到殺氣很濃嚴煜一雙怒目瞪著她;鋒冷無情的目光打量著她;沉沉說道:「你這女人,很有種。」

聽了他這話,她不由得一頓;他不是氣極了嗎?怎麼這話聽起來像是在讚美她?

不等她開口,他又繼續沉聲說道:「你若是個男人,說不定我會收為己用,可惜……」語氣之中,竟是惜才之意。

梅初雪聽出他話中的讚許,不禁也細細打量對方,不一會兒喇開頑劣的笑。

「女人又如何?既然你這麼欣賞我,不如納我為妻吧。」她直接在言語上大佔他便宜。

嚴煜眸中更顯冰寒;嘴角卻勾起邪笑。

「既想嫁我;何不過來?」他向她緩緩伸出手;邀她入懷。

梅初雪故作害羞的搖搖頭。「君欲娶我,先出聘到我家提親,怎麼可以當街調戲我呢?」

她這欲語還羞的樣子一擺出,傳來不少跌倒和抽氣的聲音;八成是太噁心,讓旁觀百姓掉了一地雞皮疙瘩,還不小心跌倒了。

「你不過來,只好我過去了。」說話的同時,嚴煜已如鬼魅般猛然欺近,挾帶著陰寒至極的殺氣。

梅初雪這是直接與兩人己對招數百,梅初雪知道調上對手了,看不出這傢伙挺有兩把刷子的。兩人打得激烈,一個不留神,她被他擒拿住。

「啊!」她高呼一聲,肩膀一痛,立刻轉降。「大俠饒命!」上頭傳來他無情的聲音。

「現在求饒,你不覺得太遲了?」他一手抓著她,另一手五指成爪,就要往她天靈蓋打下去--
作者: 現在登入    時間: 2015-8-19 11:04:42

第三章

「慢著!臨死之前,我有一個要求!」梅初雪急急大叫道。

嚴煜的大掌在她頭上三寸之處停住;陰森森地瞪著她,等她開口,看她還有什麼遺言交代。

她深深歎了口氣。「想不到我今日將命喪閣下手中,小女子技不如人,只得認命,唯一遺憾的,便是尚未調得如意郎君,既然如此,在死前,我怎麼也得品嚐一次……」

猛然用她兩條厚厚的香腸嘴;在他臉上大力啵了一下。

她速度太快,也太突然了啵完,立刻像條泥鰍滑不溜丟地自他手中金蟬脫殼。

嚴煜這一生南征北戰,身上有武將的煞氣,因此就算英俊出眾,女人也是對他畏懼得多,不敢擅自接近,哪有人就算死到臨頭,還不知恥的輕薄他?令他又驚又怒,就因為這怔愣的片刻,讓這殺千刀的女人逃了。

梅初雪再度施展輕功逃跑,這一回她是拚了命的;既然知道自己的武功沒有對方高,當然逃之夭夭;而且不用回頭看,她也能感受到那股彷彿來自地獄的殺氣。

師父說過,男人有時也跟女人一樣看重貞操,當男人被一個極醜的女人佔了便宜時,感覺就像女人被強行玷污一樣。

她知道;像這種美男子;肯定眼高於頂;面子重於一切;越是俊朗的男人;越受不了被醜女人羞辱。

她故意在大庭廣眾面前親他;比打贏他更能重挫對方銳氣;從此以後,這人別想在京城混了;否則不管走到哪裡,永遠都會被人取笑,蒙上被醜婦輕薄的陰影。

這就是為什麼要故意在那張俊臉上;用她的假香腸嘴;大大給他香一個。

這男人全身上下都透著漠視世間的冷傲,以醜婦的外貌給予他迎頭痛擊,心中特別有快感,逃避他的追殺也特別刺激。

嚴煜的確被她惹毛了;他從沒這麼想殺一個人過,但在想殺她的同時,竟也對她升起奇怪的好感。

他向來膽識過人,適才抓住她時,沒忽略掉這女人身上好聞清爽的味道,這女人醜雖,卻有一雙漂亮明銳的好眼,他看得很清楚,她在激怒他時,那眼中總透著靈秀動人的狡意。

大膽放肆的女人他見過不少,不過那些女人在他面前卻沒一個敢造次,不是懼於他的威煞,便是慕於他的俊美而羞怯,就算她們放肆,也只是故意引起他的注意而為之。

不像眼前這女人;她惹火他;她臉上越是快意;即使被追殺;她也無絲毫懼意;就算適才在大庭廣眾之下親了他;卻看不出她眼中有任何情慾;這讓他深深認為她這麼報他壞她好事的仇;激怒他的同時;也成功脫逃。

嚴煜征戰沙場百回,向來冷靜過人,豈會因為一個女人的挑釁而失去理智,他不過是與她打上癮,察覺到她膽識過人,看似無知潑婦,實則胸有才智,要知道,少有女人可以在他的威壓下能靈活狡詐。

可惜,她長得太醜,入不了他的眼;不過若能收服下來,為他所用,倒是不錯。

他是天生的將領一素有征服之心;既然對她起了興趣,便與她玩起官兵捉強盜的遊戲,看看她到底有多少能耐。

「站住!」

他在後頭緊追不放,她在前頭哇哇大叫。

「郎君死了這條心吧;奴家是絕對不會屈就於你的;就算你佔了我的身體;我的心也不會給你!」

梅初雪一路奔逃,嘴巴也沒閒著,存心氣死那傢伙,好幾次對方大刀一揮,破空而來的刀直揮她的天靈蓋,卻總在千鈞一髮之際被她躲掉,而被刀掃到者,都如同被雷打到一般,四分?所到之處;嚇得路上百姓滾的滾、逃的逃「哪裡走!」嚴煜歷經百戰;他看準的獵物」

他揮出的每一刀;如氣蓋山河;發出的勁氣如索命般緊追著她,當發現她一次又一次驚險躲過自己的殺招後;唇角笑意俊魅流淌,更加確定這女人不簡單。

若是能躲過他的殺招;必用之;若躲不過,就成為刀下亡魂吧。

梅初雪生性膽大;自幼跟著師父混跡江湖;沒在怕的,她這一生;最不缺的就是被追殺她逃到哪兒,那一股霸烈的勁氣就追到哪,她逃過的地方,都被他轟來的刀氣毀成一片瘡痍。

梅初雪暗暗吃驚,怪怪,這傢伙什麼來歷啊?不過是親了他一下,還真的覺得自己被強姦了嗎?

「救命啊--劫色啊--」她一邊逃,還不忘一邊栽贓他,聲音響徹街坊,用丹田之力把呼救的聲音傳得者訴。

「你不可以因為得不到我,就想霸王硬上弓呀--」

轟地一聲巨響,一堵牆因那強大的刀氣而倒塌瓦解,差點她就成了刀下亡魂。

梅初雪猛拍胸口直呼好險;雖然驚險躲過;可是受刀氣波及她的鬢髮被削去一截;這下子;她也火了;對著身後的他大罵。

「喂!難不成你還是處子嗎?!」

後頭的回答只有更加劇烈的殺招,那奪命的刀氣如狂風暴雨般襲來,若非她輕功一流,還真會沒了小命,纏鬥下去可不妙,她改變主意見好就收,如果把小命玩掉就沒戲可唱了。

情急之下,她跳進湖中。

「有人跳湖啦!」

不知誰喊了一聲,引來眾多圍觀百姓,對著湖水不停驚呼。

嚴煜趕到湖邊;漠冷妖邪的銳眸盯著湖水,眼中有著讚許,跳湖確實是好計策,但能撐多久呢?

這一場死亡遊戲;他玩得正過癮呢;可別讓他失望哪。

有人跳湖;百姓嘰嘰喳喳討論著;但嚴煜一身煞氣;逼得周圍十步之內都無人敢近他身。

他盯著湖面;如石雕般凝立不動;湖面吹來微風;揚起他鬢角幾根髮絲;而他混身散發的殺戮之氣;也讓原本喧嚷的四周變得鴉雀無聲。

盯著湖面,嚴煜耐心等著,任她水性再好,估計也游不了多遠,就算閉氣功夫再高,也到了該換氣的時候,只要她浮出水面,他會毫不留情出手,他極目逆至過任何風吹草動;一雙靈耳也細細凝聽湖水動靜;但隨著時間流逝;他的眉頭擰緊了;風平浪靜;他察覺不到她的蹤影。

不會真的溺斃了吧?

這時人群中起了騷動。

「讓開讓開!剛才誰說有人跳湖了?」

隨著吆喝質問,來了一群官兵,他們是專管京城治安的衛兵,隨著這些威武高大的官兵上前,人群自動讓開一條:百姓個個俯首低眉現出卑微姿態。

京衛環視眾人,大聲問:「發生什麼事了?誰跳湖了?」

百姓們你看我、我看你,無人敢回答,京衛大人面色凜冽,見無人回答,神色不耐,正想抓個人來問,目光一掃,正好看見嚴煜站在湖邊,始終盯著湖面,連看都沒看他們,不像其它人戰戰兢兢「喂,你!」

京衛大人直直走向嚴煜,厲聲道:「就是你,我叫你聽到沒有!」

他正要質問,卻見對方伸出手來,手中拿著一塊黑底金字的令牌,令牌上刻著一個篆體的狼字。

當看到這塊黑狼令牌,京衛大人變了臉,這黑狼令牌是皇帝御賜,見令如見聖上,整個皇朝只有人擁有,便是七殿下嚴煜,}京衛大人正要單膝跪下,被嚴煜制止,並冷聲命令。

「立刻派人把這湖的方圓二十里都給我圍起來!」

「是;屬下遵命!」

「在湖四周各要道設置崗哨;凡是衣物和頭髮濕了的人;都給我抓起來!」

京衛大人不敢有誤,應令後,立即吩咐屬下們傳令下去,召來更多京衛,把這湖周圍二十里全圍住。

京衛們行事向來迅捷;沒多久;就來了大批人馬;並在湖的四周設了哨站抓人。

這湖面寬廣,嚴煜就算要抓人,也只能在二十里之內廣佈人馬,因為他不相倌她能逃出這個範圍。

不過,倘若她真的逃了的話……嚴煜雙目如炬;死盯著湖面,心下想道,若她沒有成為具屍體;他就真的非抓她不可了。

正當這一頭忙著抓人時;在二十里之處另梅初雪已然悄悄上了岸。

自從決定對十五王爺下手後;她就布好逃脫路線,她一跳下湖,就游到事先藏好氣囊的地方;就著一根管子吸著氣。

她這個氣囊可是絕寶,當年她和師父一起遙遠的東北,從那兒的購邊異族購買這個氣囊;據說這氣囊是用深海魚肺所制;有了這個氣囊;她便可以潛游在水中;悄悄從湖的另一岸爬上來。她上岸的地方比較隱密,這兒人煙稀少,方便她更衣和更改臉上的易容」

好了,時間當然綽綽有餘,她不慌不忙把頭髮擦乾,好整以暇把身上的濕衣裳脫下。

一雙俊眸盯著她姣好的身材,南宮凌倒沒想到,會在這裡見到如此旖旎風光,不由得怔怔盯著那個正在自己休憩的大樹下寬衣解帶的女子。

他不是故意偷看的;他原本在這樹上假寐;耳旁聽得水聲動靜,一睜開眼,便是眼前畫面;在此情況下,他只能睜著眼;什麼聲音都不能發出。

從這個角度看下去,看不到對方的面目,可以想像出此女必是一名美人,雖說君子非禮勿視,但女子的胴體對男人有著致命的吸引力,尤其此女膚白晶瑩,體態婀娜,讓人很想一非禮勿視是在大庭廣眾之下做給人看的,此時四下無人,而且是他先來這地方的,這姑娘跑到他的視線範圍內脫衣裳給他看,可怪他不得。

梅初雪完全沒發現有人正盯著她,因為這個上岸的地方十分隱密,平日不會有人來,所以她大膽的把濕衣服脫下,換上乾淨的衣裳,剛才還是醜婦的她,這會兒已易容成另一張面容了。

當她換好衣服,轉過身,─直無法看清她容貌的南宮凌,總算瞧見她的容貌當看清她的長相;他眼中不免露出一抹失望;他原以為;有這樣窈窕身段的女子;容貌也該是上乘的;可惜對方容色平凡;除了一副好身材;並無其它特色。

梅初雪剛繫上腰帶,那一雙水靈眸子猛地閃過一抹驚異;接著面色一沉;唰地一聲,抽出纏在腰間的鞭子;往樹上抽。

南宮凌及時躲開;一個翻身;跳了下來;緊接著勁風掃來,鞭子又朝他抽來,他再度閃開,身後樹枝被劈成兩半。

梅初雪想要繼續第三擊;被他及時阻止。

「等等」

梅初雪停下手;「姑娘請息怒;在下並非唐突之徒,而是在此休憩已有一個時辰了,卻不料姑娘從這兒上岸更衣;在下來不及阻止,並非有意窺看。」南宮凌溫文有禮的向她解釋。

他這麼說,其實是告訴她,是她闖入他的清靜之地,而他才是不得已的那一個,若是怪他有意窺看,那就太冤枉了,而且以他本身的條件來說,他根本無須窺看。

梅初雪微瞇著眼;把他上下打量一遍後;鞭子一收;轉身就要離去。

她這一轉身,著實讓南宮凌意外。

一個姑娘家不小心被人看了身子;這是多大的事;慌亂、暴怒、斥責;繼而哭鬧著要他負責;其至以死相脅;這都是正常的。

他也早做好了心理準備,對方肯定要他負責,他還懷疑,這姑娘是故意賴上來的;因為這種事發生過太多遍了;想賴上他的女人多如過江之鯽若對方要求,他也有應付方法,卻怎麼都沒想到,對方什麼都沒說,而是立刻走人。

「姑娘」他不由自主的喚住她梅初雪停下腳步;轉頭看向他;等著。

南宮凌狐疑地問:「姑娘……就這麼走了?」

「不然呢?」她反問。

她居然問他「不然呢」?這可稀奇了,他不信她真的就這麼算了,難不成是陷阱?畢竟他的身份不凡,會懷疑也是正常的。

南宮凌心下如此想,表面上依然保持談笑。

「雖說是姑娘闖入在下的清靜之地,可是在下看了姑娘的身子也是事實;姑娘若要在下負責」話說到這裡;被她打斷。

「不必了。」丟下這句話}她再度走人。

南宮凌再次呆住,見她要走,忍不住又喚住她。

梅初雪再度停住,回過頭瞪了他一眼,臉上已有不耐。

「在下看了姑娘的身子,等於毀了姑娘的清白;姑娘難道一點也不介意?」

梅初雪先看了看四周,然後視線落回他臉上,說道:「反正沒人看見,你不說,我不說,誰會知道,而且你又不是故意偷看,我就當沒這回事,你不必介懷。」揮揮手打發,這次她是真的不介意了南宮凌呆楞在原地,她就這麼走了?

他不由自主摸摸自己的臉蛋,喃喃說道--「怪了;這女子遇到此等事,居然不怪罪我?而且見了我的臉容,居然無動於衷?」

再怎麼說,他可是雲紹國有名的美男子這張面孔,少有不心動臉紅的,這還是第一次有女人面對他而無動於衷,讓他禁不住懷疑,難道自己的臉怎麼了?

思及此;他不由得走到湖邊,看著湖中倒影;映出的臉依然俊美無儔,他再朝著適才那姑娘消失的方向看去,若有所思地想著,不一會兒失笑搖頭。

「真是有趣的姑娘。」他輕笑的低語聲;隨風飄去。

梅初雪離開湖邊,沒多久便走在大街上;混入人群中,她一身輕鬆自在,哪還像是才剛死裡逃生的人。

行經市集時,她特地買了幾瓶好酒、一隻荷葉雞、一條芙蓉香酥魚、一鍋清燉牛肉,要掌櫃的幫她打包好,裝成一籃,把香味全包在裡頭,帶著提籃,她穿巷過街,來到一處民宅,這宅子屬於她私人所有。

然後:她進了宅子後院:跳進一口廢棄的古井裡:從這口古井的密道回到皇宮:再易容成小安子監服,拎著籃走回冷宮。

當她把食籃掀開;現出裡頭四樣菜色時;小安子和阿靜全都睜大眼睛。

「梅姑娘又帶回好料了!」小安子呵呵笑道。

「好香哪!」阿靜也笑道;和小安子兩人一塊兒把提籃裡的菜端出來,並且準備了碗筷和盤子。

「那是當然的,我帶回來的這幾樣菜,可是天香褸的菜餚呢。」這天香樓是京城裡有名的飯館,色香味俱全,不少王公大臣經過天香也要聞香下馬,成為座上客。

「初雪回來了?」

隨著屋裡溫柔的聲音傳來;一抹嬌柔倩影也走了出來;梅初雪見洛妃從內室裡走出來;眸中一凝,目光停留在洛妃左臉不自然的粉妝上,但隨即假裝沒注意到洛妃的異狀,堆滿笑容迎上去「華兒;你瞧,我給你帶來什麼好吃的。」她走過去,笑嘻嘻拉著洛妃的手來到桌邊。

「你又出宮去玩了?」看到桌上的菜餚,洛紀便明白了。

「是呀;順道給你帶好吃的回來,來,坐下來吃。」梅初雪招呼著洛紀坐下,再讓小安子和阿靜把吃食分成四人份。

洛紀被打入冷宮,伺候她的也只有小安子和阿靜,沒有其它奴才;所以沒那麼多規矩。

四個人就如同一家人般,快快樂樂地吃了一頓飯食,食間,梅初雪對洛妃說著京城裡有趣的事所以說得特別生動,當然啦,她是不會把被人追殺的事講出來的,而洛妃:也是格格地嬌笑。

用膳後,兩姊妹坐在屋頂上;說著一些只有姊妹才能分享的體己話。

「難為你了,我知道,你怕我吃不好,總是幫我張囉,經常去宮外帶回各色小吃。你怕我受欺負,還暗中為我打點一切。」洛紀不由得深深一歎。

「我是你妹子嘛,有福同享,有難同當嘍。」她俏皮地擠擠眼。

洛妃愛憐地撫著她的容顏。

「可是我也知故風險很大,要是哪一天被發現了;我怕……」

「不怕;在這之前,我會安排好一切,等時機成熟了;我便帶你出宮。」

洛紀輕輕搖頭。

「我不怕在冷宮受罪,我只擔心你出事,更何況我要走不是那麼容易的,爹爹和兄長身為武將,卻因為我的事而處境困難,我若貿然離開皇宮,只怕會牽連他們,我不敢!」

梅初雪安撫她;語氣認真。「我明白的;就因為明白;才會讓你繼續待在這裡;否則我早帶你遠走高飛了;管他什麼鳥皇帝。」

見她罵皇帝,洛妃趕緊摀住她的嘴;然後緊張地四處張望。

梅初雪拿下捂在嘴上的柔荑,靠近洛妃的耳朵低聲道:「放心,這冷宮最大的好處就是「冷清」,根本沒人想靠近,就算說皇帝的壞話也沒人聽到,更何況若有人靠近,我還會不知道嗎「小心總是好的。」洛紀低聲道。

兩姊妹低笑了下,躺在屋頂上,下頭鋪了一塊軟墊,像這夜裡重總會帶著她飛上屋星光,就像她們小時候晚上不睡覺,偷偷爬到樹上一樣。

她們東南西北地聊著;聊到小時候的日子,星星無限,天空廣大,雖然幽禁在冷宮,可是依然有機會看到廣大無垠的星幕,任由一顆心思徜徉在天地之間。

小時候放情山水的無優無慮;好不快樂,讓洛華兒禁不住嚮往起來。

「初雪;你來看我;我已經很開心了;真的;就算沒有錦衣玉食;天天粗茶談飯;我也可以活得很快樂的。」

梅初雪轉頭望著洛華兒,見她閉上眼,睡意濃濃,說話已如夢囈般呢喃;像個孩子似地依偎自己,不由得嘴角輕揚。

春天夜涼的,她拉拉洛華兒身上的披風大氅,把她包得更溫曖些,自己是練武之人,內力可以御寒,洛兒卻是身子弱,她輕輕握著她冰涼的手,暗暗將熱力輸入她體內,不受寒。

摟著已入夢鄉的洛華兒,她輕歎著。

這個善良的女子呀,平日像個姊姊一樣堅強,一心在妹子面前表現出不怕吃苦的模樣,只有在睡著時,才會洩漏出對自己的依賴。

梅初雪清楚,洛華兒不敢在自己面前說得坦白,深怕顯露出想出宮的慾望,萬一沒成功,反而更加失望,也怕讓她這個做妹子的傷心,所以總說自己身在冷宮,已經很幸運。

她的心軟、單純與害怕,梅初雪全都明白,洛華兒怕自己為了帶她出宮而調上危總是表現得心如止水。

她也不點破,既然明白洛華兒的心思,她會用自己的辦法帶她出宮的。

輕輕抱起熟睡的洛華兒,她提步一點;自屋簷翩然落下,身輕如燕,落地無聲,穩穩將洛華兒抱入寢房中,輕放在床上,解下兩旁紗帳}當她轉身時,阿靜已在一旁守著伺候。

「你過來。」她對阿靜交代一聲;便朝前廳走去;阿靜也乖巧地跟在她身後。

兩人來到前廳;梅初雪這才轉過身來,溫柔地望著她。「今日我出宮;是為了把那十五王爺給閹了。」

這話一出,阿靜一臉驚訝;慌得搖頭低呼出聲。「梅姑娘,這萬萬使不得!」

「休慌;那賤男人欺饒他不得;只可惜今日被中途殺出的程咬金壞了事,失敗了。」說到最後,梅初雪臉含恨遺憾。

阿靜這時跪了下來,雙目含淚的說道:「姑娘的恩德;啊靜終生不忘,啊靜只求姑娘和娘娘平平安安;啊靜願一輩子伺候兩位;萬死不辭。」

梅初雪搖搖頭,一臉恨鐵不成鋼。

「瞧你;什麼死不死的,沒那麼嚴重,那個賤男人,我是打定主意要閹了他的,留著他的命根子,還不知有多少女人倒霉呢,我只是告訴你一聲,要你好好過日子,反正惡人自有惡人欺,我!」敢情她還一點都不介意自己當個惡人,說得十分堅定,這個仇她是非報不可。

梅初雪將阿靜扶起來,在阿靜還想勸她什麼之前,被她截了話。

「對了,你告訴我,今日誰來過冷宮?」

阿靜聽了先是一愣;繼而恍然大悟;不由得對梅姑娘心生倆服。

「姑娘明察秋毫,什麼都瞞不過你,若非娘娘交代不准說;阿靜早忍不住告訴姑娘了。」

「我早猜到華兒有事瞞我,說吧。」

聽到懿貴妃三個字;梅初雪擰了下眉頭;這懿貴妃頗受皇上寵愛;她跑到這幽怨的冷宮來找華兒做什麼?

「繼續說。」她命令。

阿靜應聲是,便將今日發生的事前因後果說了一諞,原來那懿貴妃來,是來告訴洛妃;她願意幫洛妃在皇上面前多美言幾句,好讓皇上召回她,免受冷宮清苦寂寥之罪。梅初雪聽了,沉聲問:「她必然是開了什麼條件作交換,華兒不答應,她便認為華兒好歹,賞了她一巴掌是嗎?」啊靜忙點頭;佩服梅姑娘的聰慧,自己還沒說到後面,梅姑娘就猜到了。

「阿靜沒用,沒能保護好娘娘;讓娘娘受辱了。」

梅初雪揮揮手。「得了;得了,這後宮裡的心計,我見識不少,肯定是懿貴妃想利用洛妃來對付皇后。」

後宮紀子之間的勾心鬥角;梅初雪聽得多了;她常易容成太監和宮女在宮中走動;那些女人的伎倆她聽聞不少;閒來無事;也會跑到各宮紀院裡打聽所以非常瞭解。

「洛紀娘娘都已經在冷宮了;她們還要欺上來……奴婢……」

梅初雪上前拍拍她的手安慰道:「這宮裡已經夠烏煙瘴氣了,你就別哭哭啼啼的湊熱鬧,哭不能解決事情,你再想想還有沒有遺漏的細節,務必鉅細靡遺告訴我。」啊靜點點頭,娘娘受委屈她身為奴婢無法替娘娘受苦;已經很氣了,也知道在這宮裡,唯一能為娘娘作主的只有梅姑娘。

兩人又說了一會兒話;等阿靜把能想到站都說了,初雪便吩咐她回去照顧洛妃。

她來回踱步;思考了下;眸中閃過一抹光;接著便施展輕功;往懿貴紀所住的錦繡宮而去。

隔日一早,懿貴妃的錦繡宮傳來一聲凊厲的尖叫,那是宮娥的驚呼聲。

在看到自家娘娘的容貌時,她嚇得腿都軟了,而懿貴妃先是一怔,等見到銅鏡裡的自己時,也被自己一瞼可怕的紅斑嚇暈了去
作者: 現在登入    時間: 2015-8-19 11:04:56

第四章

御書房裡;年輕英俊的皇帝臉色很不好看;管事太監和一干奴才們;個個垂首低眉;屏著呼吸;連大氣都不敢喘一口。

房中唯一老神在在的;是那個站得直挺、雙手負在身後在,始終泰山崩於前也面不改色;對皇上的怒火無動於衷的七殿下嚴煜。

在這皇朝之中;恐怕也七王爺只有不怕龍顏震怒了。

皇上咬牙切齒地瞪著嚴煜,他是在戰場上殺敵千萬,為他開疆拓土的忠臣,也是天不怕地不怕,我行我素到令人髮指的七弟,所有皇弟中最令他頭痛的一個,偏偏,也是他最倚重的一個。

「朕率文武百官在城門前迎接你,你居然先跑了,讓朕當著全城百姓面前丟臉;你好大的膽子,別以為立了大功,就可以在朕面前放肆!」皇上指著他大聲斥責,顯然是氣極了,這位年輕的皇帝向來是沉穩的、內斂的;今日大發脾氣;免不得朝中要掉幾顆腦袋才能撫平龍怒。

嚴煜站在那兒,駿冷的面孔沒有表情,不管皇兄指著他如何罵,或是威脅要降罪於他,其至還說要撒了他的爵位,都不置一詞,只是站在大堂上,維持一貫的冷然,彷彿皇上所罵之事,與他無關他這份淡漠,反倒讓皇上更氣,卻也更加挫敗。

「你說話呀;不准給朕裝啞巴!」

嚴煜開口了,卻是不冷不熱的話。「臣弟有錯,皇上降罪便是。」

他不說還好,說了皇上更加氣急敗壞。

「你不要以為朕不敢治嘴,身為主帥,置大軍於不顧,又藐視皇權,朕要把你關入天牢!

嚴煜拱手道:「臣遵旨。」

「你」皇上指著他:手還抖了抖,一張黑臉抽了抽,怒不可遏,恨不得當場下令把他關押起來。

御書房內外所有奴才嚇得跪在地上;連頭都不敢抬;偏偏七王爺還是事不關己的冷模樣;即使皇上威脅要把他關入天牢,連眼皮也不眨一下。

僵滯的氣氛冷到極點,在這風暴中的人,都如拉緊拍絲絃一般,冷汗釋灣,不聞呼吸聲,只聞心跳跳。

眾人從沒見皇上如此暴怒過,當今皇上二十四歲,雖年輕,卻老成持重,少有氣的時刻,可見皇上是真的生氣了!

「來人!」

皇上一下令,門外立刻趕來兩名御前侍衛,單膝跪地。

「臣在!」

「削去七王爺的爵位大牢!」皇上大袖一甩,峻冷陰沉的臉上,是一片決絕之色。

這道命令一下,不僅御前侍衛一愣,眾奴才們也是一驚。

七王爺已經不是第一次惹皇上生氣了,皇上也忍他好幾次,如金終解決裂,皇上要給這個七弟苦頭吃了。

「還愣什麼!押下去!」皇上一掌重重打在龍案上,眾人被這聲音一驚,心都亂了。

兩名侍衛連忙應聲;來到七王爺左右,正想挾住他,但尚未碰到他一根寒毛。便被那緩緩射來厲目光震住。

就在兩名侍衛膽寒怔愣之際,七王爺開口了。

「走吧,還愣在那裡做什麼,送本王天牢。」語罷,人已經轉身盤處走去,連向皇上告辭都免了?

這事不到一日,傳得宮裡內外皆知,七王爺違抗聖令,對皇上不敬,引得龍顏震怒奪去王爺之"位,押入天牢。

這件事;也傳到皇宮內的大使府中。

「七王爺被關入天牢?」

「是的。」

南宮凌坐在廳裡挑高了眉;眼中頗感玩味;當聽到他的貼衛居衛向他稟報這件事時;不免有些意外。

才剛立下戰功;何以皇上要將他押入大牢?」

「殿下有所不知這七王爺雖是大顯皇朝的戰神,但性子陰陽怪氣;不守朝規;時常頂撞大顯皇帝,這一回;他帶著大軍返回京城;卻當著全城百姓和百官的面;放了皇上鴿子南宮凌饒有趣味的問:「喔?此話怎說?」

居衡將聽來的事告知;南宮凌聽了卻只是深思。

「看來這回大昱皇朝的皇帝;是真的動怒了。」居衡說這話時;語氣中隱隱有著幸災樂禍。

殿下是他們雲紹國的五皇子;也是雲錦王。這一回,他和一干部下隨五皇子出使大顯皇朝;名義上,殿下是奉了皇命出使,暗地裡則是為了查探大昱朝中的權力鬥爭,找出可以利用合作的對象南宮凌搖搖頭。「依我看,未必。」

「殿下意思是?」

「別小看這大昱皇帝;他不是一個輕易自損臂膀之人,自他上位後,便雷厲風行推行各種新政,重用不少能臣,而且光看他數度忍讓七王爺,便代表他有容人大度,前面都忍了這麼久,為什麼這次不能忍?更何況;大軍返朝;主帥不在;並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

「殿下是說……」。

暗夜,一抹身影出現在皇宮西殿。

梅初雪身著黑色勁裝。趁夜潛入皇宮造辦處,這個造辦處專放材料。

當初,洛妃不小心碰到懷孕的安嬪,導致安嬪流產,才被打入冷宮。

經過她幾個月的暗中調查,發現安嬪這人有使用藥香養顏習慣,她懷疑差安嬪那藥香被人暗中對調;長期吸才害得她腹中胎兒不保,而洛妃只是被設計成了替死鬼。

藉著月光,梅初雪沒去理會那些珍貴香料,而是仔細翻找;總算找到一本名冊,這名冊上記錄著各宮紀派人來拿香料的時間和份量。

她來到窗口;藉著月光,輕輕翻閱名冊;細細查詢。

沒多久,她目光大亮,果然找到可疑之處,半年前,皇后身邊的宮女春秀領了一包解憂香,這解憂香裡頭含有一種叫做藏紅花的香料,她記得師父說過,這藏紅花有鎮定、祛痰、解痙的作用,可用於胃病、調經的治理,若是少量,並不會有事,但若是大量吸食,便會急性中毒。

她認為;安嬪被調包的藥香,正是這種解憂香。

梅初雪心下暗罵,好一個聰明狠毒的皇后,除掉安嬪孩子的同時;也順便陷害洛紀;是怕年輕美麗的華兒迷住皇上吧?

梅初雪冷哼;知道是誰陷害洛妃就好辦了;幸虧洛妃只是被打入冷宮;倘若因此入獄;她絕對會--猛地心中一驚;有人!

梅初雪回過身沒看到任何人,但她感到未知的危險;似乎有人接近;當下立刻將名冊往懷中一收,離開造辦處;閃入暗處躲藏起來。

她屏住呼吸,全神貫注;等了好半晌卻不見任何動靜;彷彿適才的心驚肉跳只是錯覺。

不對;她的感應沒錯;確實有人;只不過這人也夠狡猾;她不出來,這人也不出來。

是皇宮暗衛?

刺客?

還是賊?

她才想著,猛然驚覺一股勁風襲來;她立即躲開;並施展輕功火速奔逃,奔馳沒多久,又猛然煞住。

高大的身影立在前方二十步處;恍若山嶽般仁立不動;那是一個男人;此人像鬼棘般出現;讓她心中訝異。

暗衛?

她不動;對方也不動,但她可以感覺到,對方的氣息已罩住她;殺意甚深。

兩人對峙著,由於月影沒入雲後,彼此看不清對方的相貌,不過在黑暗之中,她能瞧見對方那雙如鬼火的眸子,正森冷地叮住她,恍若獵豹。

她只停頓了一會兒,連忙轉身拔腿就逃,因為她知道,在皇宮裡若是驚動暗衛,立刻會引來大批人馬;必須抓緊時機走人。

雖然她輕功了得;但對方也不是省油的她一時間也無法擺脫;這皇宮大院的守衛和值夜輪班;她皆十分清楚;所以才能來去自如;卻不知何時多了這麼厲害的角色;真是失笑一股寒氣襲來,身後劍氣破空而來而來;她及時躲開;回身的同時射出暗器;阻止對方的迫近。

對方在急閃之際咦了一聲;顯然很驚訝,緊接著清冷威嚴的質問聲傳來。

「是你?」

梅初雪也怔住;不由得感到奇怪;聽對方那口氣好像認識自己?這不可能啊;她此刻臉上是易容的;難不成她易容的這張臉恰巧是對方認識的?但聽這聲音;怎麼直點熟悉?

這時明月從雲後探出頭來,銀光灑在兩人身上,藉著月光,她瞧見了對方的長相;雖是驚鴻一瞥;卻認出他來,不由得瞪大不可思議的眼。

是他?他不正是前幾日在城裡,當她追打十五王爺時;那個壞她好事的傢伙嗎?他怎麼會在皇宮裡?

嚴煜盯住她;在清楚瞧見那張陌生的面孔後,眸中有著幾不可察的失望;適才那一手流星鏢,讓他以為是那個醜女,可看清來人後,不免失望;不過轉瞬間又恢復了殺氣凜然。

「大膽刺客,深夜入皇宮禁地,還不束手就擒!」

悔初雪火了;上回這人壞她好事;這一回又來誤她大事;禁不住忽忽不平。

「有本事就來抓啊。」她不客氣的挑釁。

她一出聲;嚴煜再度愣住;那星眸在暗夜中閃著詭譎精芒;他沒有動;只是靜靜叮住她桀螯不馴的明眸。

然後,緩緩笑了。

「真的是你,原來你沒淹死,還用了易容術。」

梅初雪一呆,心想對方怎麼可能認出自己,但隨即一頓,心下大罵自己,她居然忘了改變聲音,都怪自己一看到是他,便怒火填膺,氣這人又來壞自己好事,才會一時忘了變聲。既然被他識破?,她也懶得再裝?,索性指著他大罵。

「喂!我跟你無冤無仇,你幹嘛非要來礙事啊!」

嚴煜眼中閃過一抹遺憾。

「你的膽子不是普通的大,連皇宮也敢闖,可惜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闖進來,今夜你自投羅網,本王雖有惜才之心,卻也饒你不得。」

「大膽刺客,深夜闖入皇宮禁地,還不束手就擒!」

這一番話?讓她聽了心驚。

他自稱本王?難不成是個王爺?望著眼前這男人俊美不凡的面容,她想起近來宮中那些消息,更加狐疑了。

「……你是七王爺?」

「既知是本王,還不乖乖束手就擒!」

那凝聚聲線傳來的聲音,似遠在天邊又近在耳旁,其中暗含擾人心的內力,梅初雪睛睛運功護著心脈,以防被那內力侵擾。

呵!她只是猜測,想不到還真的猜對了;這人竟是那個威名遠播的七王爺嚴煜!真想不到啊,她惹上的竟是鼎鼎大名的戰神,怪了?他不是關押在天牢嗎?難道是假的?

「閣下也不遑多讓哪;大半夜的不睡覺等著我;七郎的心意;奴家心領了。」

說完立即逃之夭夭連招呼都不打了。

別開玩笑了,既知對方是七王爺嚴煜,她當然不會笨得跟他耗,因為這人的勢力太大了,皇宮是他的地盤,她不逃才怪。

後頭緊追之人沒再出聲,但梅初雪心頭卻陡地一跳,因為感受到那傳來的冷凝殺氣,心中暗叫不好。

不等他出手;她決定先下手為強;手中暗器再出;嘴上卻叫:「看毒!」

嚴煜猛然一驚,急忙躲開她射出的紅煙;剛好一隻鳥兒飛過,遇上這紅煙卻沒事似的繼續飛,這才知道上當了,當下臉色更陰;冰冷如冬天霜雪。「哼,丫頭狡詐如狼!」

前頭傳來不服氣的輕哼。「你怎知我是丫頭,說不定我是老太婆,專占年輕俊俏郎君的便宜!」

「是不是丫頭,待我撕了你的面具再確定不遲!」說到這裡,嚴煜心下猜測,說不定那丑容也是易容的,此女狡詐,必然不會露出真容。

思及此;他目光明亮如火,心中好奇更盛;下定決心非逮到她不可,若她是醜婦就罷了,若不是的話……

他唇角微微一扯,邪氣流淌,這女人引起他極大的興趣,他非要途住她看個究竟。

黑夜中,兩身影如兔起起落;晃眼即逝;一追一跑;纏死不休。

悔初雪雖然一時半刻不會被逮住;但是也擺脫不了他;突地她聽到一聲口哨;心下一驚;那是動用暗衛的哨聲。

果不其然,沒多久四周出現好幾個跳躍的人影一個、三個、五個?

梅初雪暗叫糟,五道劍氣分別從五個方向襲來,她迅速躲過;手中絲線射出;纏住對方的劍身用力扯;劍身一偏,剛好擋住另一把向她襲來的劍鋒;而在另外三劍向她刺來之前;她猛然急言妾著往後退去,躲到那名被絲線纏住的暗衛身後,這名暗衛頓時成了擋箭牌,讓其它人不得不急急收勢,免得傷了同伴;雖是間不容髮的空檔;卻足以讓她破開他們設下的陣勢,逃之夭夭。

七王爺叫來暗衛;是要阻止她的前路;料不到此婦比他預想的更加狡捐詭詐。

「不錯;有兩把刷子;不過你現在在本王的地盤上;休想逃出我的五指山!」

他這句話,是用內力傳送過來,音聚一線;不會外傳,只會讓她聽到,高手過招,有時會以內力靂懾對方。

她冷哼;炫耀內力是吧?她也會。

「老娘不過親了你一下,幹嘛死纏爛打要人家負責,大不了人家讓你親回去就是了,好唄?」她不會內力傳音,所以直接拉開大嗓門喊回去。

在這夜深人靜的時刻;別說那五名暗衛聽到了;八成連附近巡夜的御林軍也聽到了。

他嚴煜的名號天下誰不知曉,就算在各國之間也是忌憚的,他不是一個容易皿怒之H其是作為一個統軍將領,更要冷靜沉著,像這種存心激怒的話;第一次或許有用,第二次就無效了,何況他發現她不簡單;看似向天借了膽;行事魯莽,但實則是個聰穎靈活有計劃的,加上自己對她起了興趣;更不介竟她這番大膽言詞了。

「丫頭深夜闖進來,莫不是思念本王,想要為妾替本王曖床?既然如此,本王成全你。」言笑之間,居然反過來佔她口頭上的便宜。

梅初雪心下咒罵,這人已不容易被澈怒;眼看自己始終甩不開他,四周逐湔引起騷動,再加上後頭還有五名暗衛緊追不捨;恐怕敵人越來越多。

她立刻躍下地;在各大殿中逃竄,一會兒鑽進房,接著又從另一個窗口逃出,藉此躲避對方的追擊。

坐在案前閱讀書簡的南宮凌;望著遠處傳來的火花和騷動,盾頭一擰;放下書簡;站起身來走到窗前。

「居衡!」

不一會兒,一株身影閃入屋裡。

L殿下」

「去看看外面發生什麼事了?」。

「是」。

身形一閃,,侍衛立刻領命而去,不一會兒回來稟報……

「回殿下有人夜闖皇宮」

南宮凌饒有興致的挑了下眉。「有趣,竟有人膽子大到夜闖皇宮,可是剌客?」。

「未知小的再去探,」。「不必了,。這不關咱們的事,。下去吧。」。「是」。侍衛退出門外,南宮凌走回內堂,正想再看一會兒書簡,冷不防地,一把冰涼的劍抵住他的題子。

南宮凌先是一怔,繼而沉聲道:「誰?」。

「你別管我是誰,只要你配合;不會傷你。」。你該不會是那個驚動御林軍的賊人「少囉嗦你答不答應?」。明明對方叫他不要動他偏偏轉過身來,他倒要看看,這大膽夜闖皇宮的女賊是何模樣沒想到當瞧見過方臉,他呆住:「是你?」

一梅初雪再度一怔怎麼怎麼又是這詞,又出現一個認識她的?

她不知道;她現在易容的面孔;跟上回在湖邊上岸後;用的是一樣的;這正是南宮凌認出她的原因;但她卻不認得對方。

「咦?你有點眼熟。」她叮住他;忽然覺得有些似首相識。

南宮凌不可思議的看著她。「只是眼熟?你不記得我了?」一梅初雪打量下他像是見鬼魅似「咦?你是湖邊那傢伙?」

湖邊那傢伙?

生平第一次;南宮凌被人這樣隨便叫著,要知道,他可是目睹過她更衣的男人,一般姑娘家若是經歷此事,怕是永生都不會忘記對方;她卻只覺得他有些眼熟?而且這個女子再度出人意表;夜闖皇宮!。

梅初雪。倒沒想到會在這裡遇上這傢伙。對 - 他左看右看埋怨地說道:「你穿成這樣:我差點認不出來了呢。」

眼前的男人,一改上回的束衣束褲,現在一襲月牙白色衣袍,頭髮也用玉冠束著,整個人華貴不少,判若兩人。

南宮凌有些哭笑不得,這天下間,居然有姑娘看了他一眼,會認不出他?他那日是微服出巡,服飾雖不同,這張臉沒變哪,她居然差點忘了他。他不但不氣,反倒對她起了好奇心。

「姑娘深夜來此,難道後悔?想要在下負責?」

人家明明是黑色夜行衣,看便知是那皇宮侍衛追捕的人卻大趣她說她是為了貞操找上他「少臭美我只是來逛逛誰知道那些人小題大做,也真掃興。」他的問話不正經,她的回答也很隨便。

「逛?」他對她的用詞感到不可思議,語氣中透著好笑。

「姑娘,一這是殺頭大罪。」

「哼,那群小氣鬼,我懶得跟他們計較。」她哼道,一副沒什麼大不了的樣子,捺著再好好打眼前這傢伙,忽而露出一抹得意的笑。

既然你不小心看了我的身子我也不要你負責,不如幫我甩開那些人,就算功過相抵,如何?」南宮凌越來越覺得這姑娘有趣極即使以使者的身份造訪,本就是過客,這大昱皇宮就算出了賊或是刺客,也不關他的事,遂點頭道:「好啊。」悔初雪一愣,料不到他這麼爽快就答應了,不禁一臉狐疑。

怎麼,不"信?」梅初雪嘿嘿笑道:「你笑得這麼賊,我哪敢信聽她這麼說;南宮凌笑得更歡快了。

「姑娘真有趣,不知高姓大名?」

「你有聽過半夜當賊的,還會向人自報姓名的嗎?」

南宮凌發現自己很有興致與她高來高去;不但不介意她把短劍放在自己頸子上;反倒把俊臉更加靠近她「在下可是冒著生命危險救姑娘;也算有著過命交情,知道一下姑娘的芳名,也不為過吧?」

梅初雪正想回他一句;忽聽得外頭傳來騷動聲;心中驚;看來御林軍的人正往這裡搜查;她往外瞄了一眼;又看回南宮凌;卻瞧見他眼中泰然自若的笑意,一點也沒有被挾持的恐懼。

「你不怕我殺了你?」她故意沉下臉威脅他。

南宮凌卻反問她。「你捨得?」

梅初雪哼道:「我是不想濫殺無辜啦,不過到了逼不得已的時候,只好對不起你了。」

南宮凌又是一怔,望著她不猶豫又說得坦白的容顏絲毫不受他的美男計影響。

她的語氣沒有狠戾;卻十分坦白;可以說;她是在告訴他一件事實。

「你可知,我是誰?」

她隨口問了句。「誰?」

「我乃雲紹國的雲錦王。」

梅初雪先是一怔;她在宮中打探,自然從那些宮女口中得知雲錦王的事,不過一直沒興趣去看那雲錦王生得是何模樣,這會兒卻沒想到,原來今日誤打誤撞,隨手抓了個人質,便是那個令許多人朝思暮想的雲錦王,她得意的點點頭。「那更好,這麼有力的人質,更能保我萬一。」

南宮凌盯著她平靜無波的眼眸;意味深長的笑了。

「有趣。」他說。

門外的聲音越來越近,事不宜遲,梅初雪決定另找躲藏之地。

「不跟你囉嗦了,我走。」她突然收回短劍。

南宮凌卻一臉錯愕;忙跟在她身後。

「你就這樣走了?」。

她不是要挾持他嗎?怎麼突然變了?

「當然要走;難道還留下來喝茶嗎?」

梅初雪白了他一眼,繼續往後頭走;事實上,從跟這男人的對話中;她已經知道這人不會出賣她了;而她也不會真的傷了他,這樣只會把事情越鬧越大;她才沒那麼衝動呢。

「我可以幫你。」。

梅初雪頓住,轉過頭瞪向他。

「只要你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他含笑道……

她瞇細眼,直接拒絕。「我不會告訴你我的名字。」

她往前走;他則繼續跟在她身後說服她。

「傻姑娘,你幹嘛不編一個名字騙我?」居然如此直白拒絕他。

「反正你也不會上當;我何必浪費時間。」不理他;繼續往內堂走;打算從內堂的窗戶逃走。

南宮凌聽了卻很高興,因為她說得對,倘若她編個名字出來,他一定會故意刁難她說她騙自己,絕不上當,沒想到她猜到了,他對她真是越來越感興趣。用一個名字換你一命,對你而言並無損失。」

「不好意思;我這人天生有個毛病;就是不喜歡讓人知道我的名字。」

見她開窗要走;南宮凌不捨了;她現在出去,肯定會被抓到;被抓到必是「你現在走;等於送死。」大掌堅定地抓住她的手臂;不是因為他心軟;而是因為他不想讓自己感到有趣的女子;就這樣去送死。

當他抓住她的手臂……他不由得一驚。

眼前的這張臉變了!明明先前還是那張他看過的臉;怎麼這一會兒卻變成另一張陌生的臉?

在他驚訝的同時,梅初雪的手臂一扭,輕巧地溜走,人也如鬼魅般轉入黑暗中。

作者: 現在登入    時間: 2015-8-19 11:05:11

第五章

南宮凌挨著窗邊舉目望去;卻早已不見人影;他怔怔望著窗外;被適才那張面容震撼著;腦裡不由得浮出四個字--「千面觀音?」

南宮凌一雙劍眉微擰。幼時練武,他曾聽師父說過,江湖上有一奇女子無人知她的真實姓名,也無人知曉她生得是何模樣,因為她的易容術乃天下一絕;能在瞬間改變自己的容顏,修整面容的易容術不同,所以便得了「千面觀音」的封號。

關於她的事跡繪聲繪影,據說只有一人見過她的真容;說她美艷不可方物。

這女子難道就是千面觀音?

不,不可能,那日在湖畔,他無意中窺見她的身子,很確定那是一名妙齡少女,不可能是二十年前享譽江湖的千面觀音。

在他沉思時,一名屬下上前稟報「殿外頭來了好多皇宮侍衛:說是有刺客闖入,要進來搜查,居衡大人說一定要得到殿下許可,不准他們擅自進入,正和他們爭執。」

南宮凌點頭;立刻朝外頭走去,尚未跨出殿外;便聽到外頭傳來的爭執聲。

「咱們遠來是客;我家主子是什麼人,豈容你們如此放肆!」說話者是居衡「居衡,不得無禮。」

居衡和那帶頭的待衛正吵得不可開交時,一聽到雲錦王的命令,雙方都安靜下來。

皇宮侍衛將四周團團包圍下侍衛手中的火。把照得大亮,南宮凌一身月牙白袍,閒適地走出,火光將他眉目俊朗的面貌照得明晃晃他雖臉上含笑身上卻散發著威嚴氣勢。,他看了四週一眼,對帶頭的侍衛笑道:「好熱鬧,不知發生什麼事了?」。

侍衛拱手道:「殿下,咱們夜巡的侍衛發現夜闖皇宮的女賊,她剛才往這裡逃來,我們懷疑她就藏在附近,請讓我們搜屋。」

南宮凌正要開口,卻冷不防瞄到領頭侍衛身後的人,瞬間怔住。

那張臉,他剛剛才看過,原以為她逃了,不料她根本哪兒都沒去,就待在領頭侍衛旁。

南宮凌直盯著看的,正是梅初雪在走前換上的臉,一那是一張男人的瞼,因為太錯愕,以致他一時忘了回答人家,直到對方又喚了他一聲。

「殿下」

南宮凌很快回過神來,心下雖詫異,也只是一抹驚訝閃過,很快恢復鎮定。一「喔?竟有這種事,居衡,皇宮出了刺客,這件事非同小可,有什麼靈要幫一務必盡力配合」居衡聽了雲錦王的命令,便不再阻擋,手朝對方一擺。

「請。」

「那就得罪了。」領頭侍衛拱手,回頭對他身邊的副官命令。

「你的人守在四周,免得讓人跑了。」

領頭造衛藍人分批去搜,副官的人則呆在這監守免得讓賊人跑了,這時的南宮凌,忍不住又朝那位副官看去。

不一會兒,這副官也發現他的目光,禁不住狐疑地望向他,再奇怪地看看自己,捺著又迎上他的目光「敢問殿下有何交代?」南宮凌一雙眼直叮著他,看著看著,不禁莞爾一笑。

「這位兄台尊姓大名?」

副官有些受寵若驚」啟稟殿下,小的李小「小的不敢。」

南宮凌依然叮住他,臉若有所思,明暗不定。

聲音完美,動作完美,臉上面容更看不出破綻;連他自己都不確定此人是不是那女子扮的……

李三武不知雲錦王炯亮的眼神盯得混身不對勁;心下冒汗。

此時,一抹身影立於不訴處的飛簷瓦如刀進且光叮著雲錦王所住的大使府。

一名暗衛悄然來到嚴煜身後,單膝跪地低聲道:「殿下,全都報過了,沒找到。」

嚴煜眸中冷芒閃爍,他散發出的威嚴,令暗衛背脊一寒,接著又有其它暗衛紛紛來報;他們帶回的答案,皆是遍尋不著。

「區區一名女子;居然躲得連你們都找不到;難不成長了翅膀飛了?」

五名暗衛低著頭,心驚膽顫,無人敢出聲,卻在此時,皇宮大殿另一頭傳來一聲別哨。

這哨聲一響;嚴煜和五名暗衛皆是臉色一變,因為;那是發現刺客的警哨。

轉瞬間;嚴煜的身影已飄飛出一遠處,快速朝發現刺客的方向趕去。

這一晚;皇宮的夜十分不安寧王,先有賊擅擅闖,後有刺客行刺皇上;而這一回,是真刺客。

隔日早朝,皇宮裡人人緊閉著嘴;只敢做事,不敢多說話,就連後宮也瀰漫著緊繃的氣氛,人人都知道,皇上很不高興。

原來;這是皇上和七王爺商量好的場局;要引出謀逆者。

咋夜有人行刺皇上;雖然逮住了,此事仍震驚朝野。

皇上在朝堂上召集了元老重臣,眾人才知,皇上早就自大內密探得到消息,布了局,等著刺客上門,而此間抓住刺客的大功臣,竟是那位被關進天牢的七王爺。

自皇上登基後,三年來證策,惹得一些貴族外藩不高興;為了保有利益,他們對皇上已有殺心皇上深知,自己能夠穩坐江山,七弟 - 的忠是主要原因之七王爺的黑狼軍令人膽寒,震於他的兵力,那些藩王不敢公然反對他這仝皇帝,但若是兩人反目成仇的話,那就不同了為了引出刺客,皇上和七王爺設了一場局;故意製造齟齬;在皇上將七王爺削去爵位;押然蠢蠢欲動了。

他在朝中當場下旨恢復七王爺的爵位,命他將刺客餘黨查出,務必一網打盡,在退朝後,皇上又留下幾名大臣到御書房議事。

一這這被括捉的刺客,共有十三名,其中五名是後來抓到的;原來她們是臥底,一直潛伏在皇宮裡傳遞消息,此刻全被關押在天牢裡。

這些女臥底都被上了繚銬,披頭散髮,個個瞼色憔悴。

「王爺,小的查問過了,被供出的五人全在此。」入口傳來獄卒的亶報聲,不一會兒,隨著步聲,威武修長的身形出現在大車前。

五名女犯人一雙雙眼睛盯著七王爺。

傳言七王爺是大導皇朝最俊美的男子,他多年來馳騁沙場甚少回京,要見他一面難如登天;就算回了京,也難近他身,如今有機會近看他;他的俊美;一如在沙場上展現的殺氣,奪人心魂,惹幾名女臥底不禁心跳加?,暇被迷濛。

獄卒說道:「你們聽好了,其它被抓的同伴都在受刑受苦,王爺憐你們是女人,所以命咱們手下留情,沒給你們苦頭吃,只要你們好好回王爺的話,說不定王爺會開恩,饒你們不死。」五名女子互看一眼,有的眼中疑惑」不明白王爺打什麼主意?,,有的心中暗喜,或許有一線生機,。

嚴煜走上前,精銳的目光在每一個女子臉上仔細看過,有的其至被他的大掌撫過,光是被他的目光掃過,眾女臉上便已微微發熱,沒想到他居然摸上她們的臉……

不過他摸的方式很奇怪;彷彿想撕下一層皮似的。

在確定這些人設有易容後,嚴煜不死心,沉聲間道:「昨夜潛入造辦處的是誰」此話一出,眾女子又是一陣疑惑,紛紛互看,但等了一會兒,都沒有人出聲。

嚴煜見她們沒人應聲,又道:「倘若你們沒人承認,就全部凌遲處死。」

死並不可怕。可是被人一刀一刀割去身上的肉,最後剖腹斷首,才是最可怕的死法,連男人都熬不住,何況女人。眾女子已有懼色,但依然沉默,無人出聲。

嚴煜神色冷璜丟了句:「行刑。」他轉身便走。就在這時,一人急急出聲。

「等等!」

嚴煜停住腓步,轉過身來,盯住那個出聲的女子,聽得她顫聲承認。「我便是那闖入的人。」嚴煜一雙冷眼打量大步走上前,大掌托起她的下巴,逼得她不得不抬眼迎上他的目光。

他瞇起眼細細打量她的面孔,鼻息很近,目光似灼人的被他一盯雖強自鎮定,卻也不住心跳加速。在應見她眼Ml迷離和羞意時,嚴煜臉上閃過一抹冷笑。「你不是。」

手一甩,女子重重摔到地上,捺著?轉身離開,丟下一句命令。「用拷刑,直到問出有用的線索為止。」他大步離開牢房,將女人們的哭叫聲拋於身後。

那女人不在這裡,他知道。

雖然不知她的名字;也不知她生得是何模樣;但他非常篤定,這些女子當中;沒有她。

那女子比他料想的更加狡猾;既然她會易容;那麼任何一個人都有可能是她。

只不過:她去造辦處做什麼嚴煜其實很高興她不在這些女子中;如果她就這麼被抓了;定了叛變的罪名;他會很失望的。

至於為何會失望,他沒有深思,或許,是因為他難得對一個女人起了興趣吧,所以不希望這麼輕易死去,也或許是因為他覺得她不應該這麼容易被抓到,畢竟,他欣賞她的狡猾和膽識。他回到王爺府;桌上擺著一份名冊,咋晚他追捕她;人沒追到她身上掉下這東西,他把名冊帶回;雖已翻閱過,但又看了一遍。

這份名冊上頭,記載著哪一宮的妃子;在何月何日拿了什麼香、做什麼用途。

那女人潛入造辦處,什麼都沒拿,就只偷走這本名冊,著實讓他感到奇怪,他以為她是刺客,可現在,卻證明她和那些刺客沒有關係。

這名冊翻來翻去;都看不出所以然,他坐在案前沉思,似是想到什麼;立刻命人磨墨,拿起狼毫筆,開始在宣紙上作畫。

「唉喲……」

一名婢女在長廊上走著走著;突然攛著肚子呻吟一聲臉色十分難看。

無巧不巧;剛好另一名婢女經過;見她一臉痛苦;忙上前詢問。

「翠玉姊姊?你怎麼了?」

如意好心的說:「那你快去吧。」

翠玉卻趕忙搖搖頭。「可是今日是我當值呀。」

「妹妹平日受姊姊照顧;就由妹妹暫代姊姊一個時辰吧。」

「真的?」

「當然是真的;姊姊快去吧,我瞧你難費著呢。」

翠玉心喜;面露感澈的看著她。「那我去了,你、你先幫我頂著吧。」

「知道了。」

看著翠玉急急往茅房奔去後;這名叫如意的婢女一雙眼古靈精怪地轉了轉,閃著得逞的狡意;事實上;她不是如意;而是易容成如意的梅初雪。

她只是在翠玉的茶裡放了巴豆而已下的業;足以讓她拉上半個時辰;再休息半個時辰;一個時辰足夠她在這座七王爺府裡到處晃晃外加喝一杯熱茶了。

到處閒晃,有人竟的動作學得維妙維肖;一路上通行無阻,直接進入王爺的書房;因為如意和翠玉,是負責在七王爺書房裡伺候的。

一進屋,便見到一幅駿馬圖,上頭描繪的駿馬群氣勢壯闊,反正四下無人,她便大搖大擺地欣賞著,接著發現牆上畫的是馬,架上擺放的玉雕也是馬,她一下摸摸這個馬,又碰碰那個馬,她欣賞的同時;發現牆上作畫的落款竟是一個「煜」字。

原來這幅畫是那家也面的」--瞧這驗馬栩栩如生,她不禁思付,這個粗人還有點才氣嘛,而且是個馬癡呢。

她來到桌案前;將名冊收進衣襟裡;正要離開;發現案上還有卷畫,好奇之下;她伸手將畫卷打開。

她左看右看,忽而眼睛亮,桌案上擺的,不正是那本名冊嗎?她本是碰碰運氣,以為八成要花點精神才能找得到,沒想到連找都不用找。當下,她不由得一呆,這兩幅畫作不是馬,而是兩名女子,這女子是她;卻也不是她;因為一幅是她扮成醜婦的臉,另一幅則是她潛入造辦處時易容的臉。

她睜大眼,不由自主哈了一聲,一臉新鮮地欣賞這兩幅畫,明明兩次都在打鬥中;其中一張臉還是在晚上被他瞧見的;他竟可以描摹得如此傳神。

不得不說,這七王爺的眼力真好,看著看著;她覺得其是有趣;行走江湖多年;易容面孔不知幾許,還是第一次把她的臉畫下,害她也興起作畫的興致,忍不住手癢,頑皮心起,趕緊蘸了墨,盡情揮灑。

約花了一住香的時間;她滿意地看著自己的傑作,正想放下筆,又突然想到什麼,頓了下。

對了,還要落款師父說過;易容術第一法則,便是不可讓人知道自己的真是水靈靈的眼珠子轉了轉,這樣好了,那就畫個鬼臉充當落款吧。

宣成後應動,非常滿竟自己的畫作,將所有東西恢復原狀後,再把吹乾的畫捲起來,上頭放著一本假名冊,大功告成,她偷偷一笑,在跨出書房模仿如意的舉止,裝模作樣地走出書房,她一抬眼,便僵了僵;因為前頭走來一人,正是嚴煜。

她眉頭一蹙,他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不是出門了嗎?

沒有時間多想,梅初雪收斂且如平常的往前走,因為她知道這人跟力了得,任何可疑的行為都會引起他的注意,她不能刻意逃開,而是要鎮定自然的往前走。嚴煜一身黑袍,上頭鑲著紫色繡線;襯得他威風凜凜;除了他,後頭還跟了兩位朝廷命官。

她快速看了一眼後,到一旁,像其它僕人一樣,表現得畢恭畢敬、畏懼有加。

待七王爺從她面前走過,她才緩緩抬起頭,瞟了他的背影一眼,偷偷吐舌,暗叫好險,此時不走更待何時,嚴煜往前走了幾步,忽地停下,跟在他後頭的兩位大人,也同時停住,不解的望著王爺。

嚴煜突然轉過身來望向後方,兩位大人也順著王爺的目光朝後方看去,可是那裡除了兩排奴婢恭敬地福著身子不曉得王爺在看什麼?

嚴煜微微皺眉,目光掃了掃兩旁的奴婢。

適才,他有種奇怪的感覺,說不出是什麼疑之處。

僅是一個停留,他便又轉身朝書房走去他進屋子,翠玉也急忙進房她一進房,便著手為王爺和兩位官員焚香煮茶。

「王爺找我們來,有何吩咐?」其中一位大人恭敬地請示。

嚴煜來到案桌前,將一卷畫紙拿起,遞給他們。

「傳令下去:皇城之內:若有發現這兩個長相的:一律抓來。」兩位大人接過畫這一看不禁呆住,互望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見疑惑,接著又看了對方手上的畫卷,又是一呆。

他們面面相覷,似宜雄直之隱是礙於王爺的威嚴,一時不知如何啟齒。

嚴煜見他們臉上有異色,劍眉擰起。

「怎麼」

「殿……殿下……這畫……」

見對方吞吞吐吐,」他的臉更陰選工。

「有話快說!」

兩位大人一驚,連忙開口。

「是、是……殿下真的……要我們找這兩種長相的動物?」當他們把畫像轉過來時,這回輪到嚴煌錯愕了。

那兩幅畫上,一張畫的是烏龜一張則是一豬,畫工粗糙是隨興所至,沒有任何章法,不過是塗鴉罷了。

任嚴煜再沉凝冷靜,此刻也忍不住臉皮抽了抽,接著想到什麼直起桌案上的名冊--打開,裡頭儘是空白,果然被人調包了。

他的臉色變得陰沉無比,兩名大人嚇得雙腿一軟,差點就要跪下去了。

嚴煜卻沒有理會他們,他身形一閃,人已衝到外頭,舉目四望,哪裡還有剛才那個婢女的影子。

是她。

他很肯定,剛才他聞到極談的翠香味,可惜太輕忽,然察覺到什麼,卻沒有及時查探,因為萬萬沒想到她膽子競大到敢單槍匹馬潛入他的府郎。對於七王爺的異狀,眾人見了,不禁面面相覷,卻沒人敢多問一句。

嚴煜忽然大笑。

這笑讓眾人又是一愕,適才明明面色陰沉得想殺,現在卻笑得歡快笑容透著一股邪氣,直讓週遭的人泛起寨意,七王爺的陰晴不定是出了名的,他這詭異的笑」不知要讓多少人冷汗直冒,一夜無眠了。

原本;他畫了兩幅畫;是要讓人在京城布上眼線;只要相似的人出現就逮捕;現在他改變主意了。

既然被她看到這兩幅畫;就不可能再用同樣的面貌出現……

這女人必有其它面具;作畫尋人這一招是無用了;此人能在皇宮中來去自如;就連他的府也敢闖;通常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她肯定藏在皇宮裡;而且必是有人掩護她。他回到書房;沒有嚴煜當然要笑了,因為已經很久沒有人敢這樣挑釁他了,看來不用派人在京城搜尋,因為這女人就藏在皇宮裡理會兩名大人的錯愕和驚疑,將他們手中的畫拿回來細看;盯著下頭的落款,畫的是一張鬼臉。

他微微瞇起銳利的狼眸。

「來人!」不一會兒;貼衛魏長封上前。「王爺。」 「送兩位大人。」

「遵命。兩位大人,請。」魏長封朝兩位大人義揖>示意他們離開,兩位大人從頭到尾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他們哪裡敢再耽擱,趕忙恭敬地向七王爺告辭離開。

待兩位大人走後,嚴煜銳利的目光叮住翠玉,翠玉一見到主子眼中的銳芒;立刻嚇得往地上一跪;全身發抖。

要知道,七王爺統領黑狼軍,那嗜血蝕骨的殺戮之氣、靂魂之威,就連敵人都畏懼,更何況是她一個弱女子,當然受不了,此刻已嚇得臉色青白,只差沒暈了過去。

嚴煜當然不會讓她暈了;他還要質問她一些事;翠玉被嚇得魂不附體;什麼都招了;包括自己如何瀉肚子、如何請如意代她當值。

嚴煜聽完,己確定如意必是那那女子假扮的,此刻真的如意來也沒用「來人!」

另一名貼衛魏長毅立見他是魏長封的弟弟,這兩位兄弟皆是嚴煜死忠的貼身侍衛。

「把她趕出去,本王不需要無用之人!」 「屬下遵命!」魏長毅轉身,朝翠玉走來。翠玉面色如土」經在魏長毅把翠玉拖出去後,送走兩位大人的魏長封返回,向嚴煜稟報。

「殿下,宮裡來了人,送來一張請帖,說是皇后給的。」這麼問一是要請示王爺如何拒絕,因為他們知道,殿下是不參加宴會的,尤其是女人宴會。

嚴煜正要回拒,突然心思一轉,他沒有拒絕,而是去見皇后派來公公,原本皇后六日後,將舉辦一場春宴,希望七王爺賞光。

是的這樣宴會,嚴煜沒興趣,往往不會是這一次,他給了一個意外的答案。

「告知皇后,本王會到。」一旁的太監,深怕自己聽錯了,張嘴了半天其實他們本來預料七王爺是不會出席宴會,這很正當送帖子不過是禮數,皇后也從不指望七王爺會參加,可是這一回,所有人都錯了。

崔公公畢竟是經驗老道的人,即使心中震驚,也能做到面上不顯。「皇后娘娘若聽到殿下賞光,必然欣喜萬分奴才這就將好消息回稟皇后娘娘」

崔公公告退,出了王爺府,心想七王爺要出席宴會的說處會震驚諸位娘娘和貴女們,而自己也會因為帶回這個好消息而重重有賞。公公笑逐顏開,大聲催促幾個奴才。

「走快點,咱們得把這好消息快快回報娘娘!」
作者: 現在登入    時間: 2015-8-19 11:05:26

第六章

消息傳回宮裡;果然震驚三宮六院;也令各大臣的貴女、公主們失眠了。

除了國宴,七王爺非必要是絕不參加的;更別說像這種賞花吟詩、展現才華的春宴,加上他長年在外,其少回宮,眾女要見到他;幾乎不可能。

這下好了,一聽七王爺要出席春宴,眾女想盡辦法也要求得一個席次。

況且,這一回春宴和往年不同;還會宴請各國使節,其中最令人矚目的貴客,便是雲紹國的雲錦王。

光是這兩位;就足令眾人期盼為這次的春宴增添更多驚喜。

皇后更是高興;自從懿貴妃蒙皇上寵愛;與她在後宮互別苗頭後;兩人的暗中較勁已逐漸浮上檯面。

去年的春宴由懿貴紀負責籌辦得有聲有色;其得皇上讚譽,令皇后生了許久悶氣;表面上卻要裝得若無其事。

今年皇上交由她負責;皇后早想表現一番;沒想到天助她也,居然可以請到七王爺及雲錦王兩大當世美男子;不但大大助長她面子;令皇上對她更加關注,也能挫挫懿貴妃囂張的氣焰。「為了春宴,皇后已經費了不少苦心,如今七王爺和雲錦王都會來,皇后娘娘可歡天喜地了。」

「是呀;這下子氣死懿貴妃了。」

「懿貴妃這陣子真是走雹運;前陣子臉上長紅斑;不敢見人,最近才治好……」

「可不是,聽說懿貴紀一聽到皇后竟能請動七王爺,氣得砸爛屋裡的東西,這回皇后娘娘總算吐了口怨氣。」

宮女、太監們聚在一起竊竊私語八卦著,雖說宮中切記要慎言,但儂然堵不住悠悠之口,而其中就有扮成小安子的梅初雪,她在旁聽著一班奴才說著皇后要辦春宴的細節。

若要打聽消息,找太監和宮女就對了。若要打聽消息;找太監和宮女就對了。

目前宮中最為人律律樂道的,就是即將在半個月後舉辦的春宴,每年四月中旬,百花盛開時,宮妃和貴女、公主們會在宴中獻藝一展長才,家有嬌女初長成,皆能趁此機會亮相,各顯神通,梅初雪知道這是一個好機會;趁這春宴,讓皇上想起洛紀的好。

說到才藝嘛,阿靜曾告訴她;當年華兒人宮;從秀女升到紀嬪的位置,就是因為琴藝出眾,備受皇上關注;可惜沒多久就被皇后陷害,打人冷宮。

要向皇后報仇;機會多得是;她不急;正好反過來利用這次的機會;實現第一步計劃,這小道消息打聽得差不多了;她決定要走了;在離開之前;把一些小禮物塞進這些人手裡。

「這些是孝敬姑姑和公公們的。」她笑嘻嘻說道,將玲貴脂粉送給宮女,再把價值不菲的古玩送給小太監們,她知道只要運得他們開心,對她也就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小安子;你哪來這麼多小玩竟兒啊?」

「實不相瞞,這些是洛紀娘娘要給各位的。各位姑姑,這宮裡娘娘的胭脂是最好的,裡頭都有不傳秘方,是娘娘的一片心意。」

其實這些東西;都是她用賭蠃的錢財買來的;經手的錢財只要運用得當;便可以翻倍。

她先從太監、宮女手中蠃得玉石珍寶這些人混得如魚得水,都能從主子那裡得到珍寶她便這些賭蠃的戰利品,賣到黑市翻了好幾倍價錢,再將錢財拿去購買京城裡珍貴的物品,刺繡、胭脂,以及庶民的有趣小玩竟兒。

平日這些太監、宮女,要出宮並不容易,她拿這些民間得來的物品收買輸錢給她的太監、宮女,不但不會讓他們因輸錢而對她心生怨恨,反而因為從她這裡得到不少好東西而產生好感。

她便是利用這樣的轉手,讓獲利翻倍,再花錢買人心。

告別那些太監、宮女,她轉身離開,接著悄悄跟在一名叫阿麗的宮女身後人注意時,迷暈阿麗,扛起她進了一間房過了一會兒,扮成阿麗的梅初雪從房裡走出來。

她走得太匆忙,在經過轉角時,不小心撞到來人。「小心。

悅耳富磁性的嗓音從上頭傳來,脖間也被人及時摟住,梅初雪抬起臉,迎上一張俊美儒雅的面孔。

梅初雪望了對方一眼,冷靜地站穩身子,不著痕跡地離開他的懷抱,在兩步之外,恭敬地福了福。

「謝殿下」」福過身後,便要越過去,繼續往前走。

對她來只是插曲,很快便拋於腦後她穿過迴廊,又過了一道拱門,趁著打算進入一間房裡時,身後傳來一句威嚴的命令「站住」

梅初雪心一驚,很快冷靜下來,轉過身,見嚴煜的面容,心下叫糟,什麼人不遇,偏偏遇上煞星「奴婢叩見七王爺」她擺出戰戰赫赫,誠恐表情沉厚的聲音傳來。

「你是哪裡的宮女?」 「你在這裡鬼鬼祟崇做什麼?」 「奴婢不敢。」

一雙黑靴步步靠近;不由得懊惱,明明四下無人;怎麼這個煞星會突然冒出來?她應該沒有露出馬腳吧?

嚴煜盯著她;沉聲道:「起來。」

梅初雪緩緩站起,在他威嚴的目光下,始終低著臉,小心翼翼,一如其它奴才。

她可以感覺;那雙如電的厲目在自己臉上灼灼盯著;目光凌厲;像要將她的臉看出一個洞似的。

這七王爺果然不好對付,竟被他懷疑了。

當他的手朝她臉上伸來時;她心頭驚;知道這是要檢查她是否易容。

在這緊該不該出手阻止,只有眨眼的時間可以考慮,不過在她尚未決定之前,已被人從身後摟住,這一收緊,她落到結實有力的懷抱中,耳邊傳來如風似雲的輕笑聲。

「原來你在這裡,我找你找好久。」磁沉好聽的聲音;撩撥她的發梅初雪抬起臉,側轉過頭;在見到那張風流倜儻的笑臉,心下諒異。

抱住她的不是別人;正是雲錦王南宮凌。

南宮凌正對她笑得溫柔;她只看一眼;便垂下目光;心想難不成自己扮的宮女和他有一腿?

她沒有掙扎;因為南宮凌的出現,正好擋下被嚴煜識破的危險;心思電轉間,她決定靜觀其變。

南宮凌看向嚴煜;笑問:「我的宮女沒沖擋到七王爺吧?」嚴煜沉肅的面孔看不出喜怒哀樂;打量梅初雪一眼後;轉而看向南宮凌。

「玉儀宮的宮女何時成了雲錦王的?」

「實不相瞞,我很喜歡她;是我叫她來這兒等我的。」話說得很直白;他對這宮女有意思。

她扮的宮女還真的跟雲錦王有一腿呢。

梅初雪心想著其實這也不用訝異;她在宮中混久了,易容後到處探聽消息,都知道哪個宮女跟哪個侍衛交好哪個宮女又和哪位公公對食這次居然讓她碰著雲錦王和宮女的私情。

既是誤打正著;梅初雪也樂得待在雲錦王懷裡;隔山觀虎鬥。

她始終把頭低著,看似嬌羞;實際上是不讓這兩個男人瞧見她古靈精怪的表情。

嚴煜見南宮凌把這宮女摟得如此緊;對她的疑心雖然稍減,但不能完全去除他的疑心。

「看不出雲錦王對這宮女另眼相看;美麗的公主、郡主其多;權貴千金對雲錦王有意的也不少;想不到雲錦王會看上她。」

也難怪嚴煜會懷疑;連梅初雪都要懷疑了;因為她挑上的易容對像;都是長相不出挑的宮女,這樣才不會引起注意。所以她實在想不出,這宮女哪來的本事魅惑雲錦王;莫非雲錦王喜好獨特南宮凌搖搖頭。「非也,七王爺有所不知,有些女人外表中看,內裡不見得迷人,有些女人雖然看似平庸,可是裡頭大有乾坤,這種事,只有嘗過滋味的人,才能明白個中玄機。」

意思就是她擅長伺候男人的狐媚之道。

梅初雪暗想,看不出來吶,原來這個雲錦王不是不好色,而是迷上女人的床上功夫,關於男女之事,師父早就教過她,她也去過青樓長見識,自然不會大驚小怪。

嚴煜冷凝地叮著他們;銳利打量後;便緩緩說道:「既然如此;本王就不打擾雲錦王的興致了。」

說完,他轉身大步離雲,舉止中透著爽利,沉穩中有著霸氣。

目送七王爺離去;梅初雪心下偷笑時候,擋都擋不住,不過依然環在腰間的手臂提酲她,還有一個麻煩要解決。

她轉過頭,剛好對上兩宮凌的笑臉,她也微笑以對。

「殿下;先放開奴婢可好?」

「不好。」

她先是一怔,隨即笑得更加嫵媚,不因為他的拒絕而慌亂,反倒依很著他;對他眉目傳情;卻又悄悄伸出另一隻手,運力於掌,企圖打暈這個色鬼皇子。

不料才要出手;反倒被扣住手腕。

她心下一驚;抬眼對上南宮凌瞭然的目光。

南宮凌搖搖頭;帶笑的語氣中有著輕責。「這樣不好吧;我才剛救了姑娘,姑娘怎麼可以恩將仇報呢?」

梅初雪再度一怔,她睜大眼,不可思議地盯著南宮凌:如星的眼底,藏了抹戲謔。

發現腰間的手掌扣住她的脈門,被他抓住的手腕也被扣注男人早看穿她的伎親密止她脫逃「殿下;您別這樣。」她故作羞亂的請求。

「別裝了,我知道是你。」

她頓住,收起羞澀,取代的是一臉驚奇。

「你怎麼看出來的?」她的易容術明明很完美!

「你的易容術的確高明,只可惜你忽略一點,適才在前頭,當我扶你一把時,你眼中絲毫沒有羞澀之竟,到目前為止,本王從沒見過,年輕姑娘在碰著本王后,還能如此鎮定的。」

梅初雪恍然大悟,點點頭。「原來是這樣;受教了,下次改進。現在你可以放開我了吧?」

任梅初雪再冰雪聰明,也不曉得師父之所以早早教她男女之事,是因為她深深明白,不論一個人如何權傾朝野、武功高深,都逃不過一個「情」字,所以才希望她不會輕易受到誘惑師父的訓練達到效裡置雖是處子;一雙明亮駑黠的眼卻已閱男人無數;這天下間的美男子也看了不少。

那些人或許少有嚴煜的俊偉不凡,也不如南宮凌絕倫出色,不過還是起了作用,至少梅初雪見到這兩個男人時,衝擊不會那麼大,頂多覺得他們比一般男子好看些,但不會因此意亂情迷。殊不知;正是這份沉穩;讓她再怎麼故作嬌羞;眼底仍無波無緒,起不了鏈清,這是優點,卻也是讓她露出馬w的缺點。

南宮凌失笑搖頭。「現在是你落在我手中;憑什麼要我放過你?」

她不慌不忙反問他。「你有什麼條件?」 「很簡單,一是告訴我你的真名;二是讓我看你的真面目。」

她大皺眉頭。「可不可以有第三個選擇?」

「你只能二選一。」梅初雪面有難色;咬著唇瓣,看似猶豫,過了一會兒後,不安的開口。

「若我說了名字,你又不信怎麼辦?」

「我自有辦法判斷真假。」

她瞪大眼,一臉狐疑。「真的假的?

梅初雪見他說得有把搪,半信半疑,決定試試他,一連說了十幾個名字,卻見始終微笑搖頭。一她眉頭一挑是裝模作樣吧,鐵定是碰S巧,她又再說了十幾個。

南宮凌忽地眉頭一挑。「梅初雪?」當他說出這名字時,梅初雪心中一跳。

他深邃的眼帶著笑意。「梅初雪,是了,這是你的名字。」。「你確定?」

「你別裝了,我說過,我自有辦法判斷真假,你的名字是梅初雪,這名字果然好聽。」

梅初雪收起笑,氣呼呼地瞪他。

真沒想到,他竟然猜得出她的真名。

她故意把真名混在假名字裡,沒想到還是被她挑此出來了,她原本不"信,現在不禁後悔自己的大意,這個雲錦王還真有一套。「你是怎麼發觀的?」

「此乃南宮家獨傳秘技。」他眨眨眼。事實上,當他扣住穴位時,時,便藉此查脈動變化,當她念到「梅初雪」時,他感受異樣,由此判斷到是她真名。

梅初雪哪裡知道他是由此得知,只當自己小看了這位雲錦王。

「現在,你可以放開我了吧。」南宮凌卻搖搖頭;過她出魅惑眾生的微笑磁選的臊音帶著逗弄。

我其實直正想知道的,是你的真面目。」她一愣,繼而冷下臉。「你不守信?」

「兵不厭詐,小東西,你經驗還是太淺了。」他輕笑,將她的手腕扣在她的腰後騰出一隻手,想要撕下她臉上的面具,但他的手尚未碰到她的臉猛地被噴了一臉水,南宮凌不由得錯愕,沉下臉色。

「你吐我口水?」她笑得一臉邪惡。

「你可知道有些蟲子被抓到」一為了自保,會吐出毒液?」南宮凌原本氣怒於她無禮後一大為震驚,果然感到臉上一陣刺痛,連忙放開她,用袖子抹去臉上的液體,怒聲質問--「你對我噴了什麼?」

「放心,死不了人,最多讓你「沒臉見人」。」她嘻嘻笑道,臉上哪裡還受制於他的挫敗,原來她藏了一手。

南宮凌並非輕忽大意之事是他從沒想過,有女人會對他吐口水,還一吐就是毒液,諒他平日沉穩如山,這會兒也變了臉。

他低估了這個狡猾的小東西;想不到她會耍此陰招;立即出掌要擒拿她;可惜她不再上當;躲開攻擊。

她故意對他搖搖頭,學他適才的語氣。「兵不厭詐,你的江湖經驗還是太淺了。」

南宮凌的臉色從沒這麼黑過;他想再度擒她;可惜來不及了;她已施展輕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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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後,雲錦王引以為傲的俊容,居然腫成饅頭臉,最糟的是,御醫也無法為他解毒,問他發生緣由,他還不能說是被女人吐口水,說出去就真的沒臉活了,只能瞎說是不小心沾了髒東西。正如梅初雪說這毒死不了人,卻真的沒臉見人,只能躲起來,除了御醫,不見任何人,就連皇上、皇后前來關切,也只能拚死用黑紗罩臉,說不想驚嚇皇上,寧可抗命也不肯把黑紗拿下。

第一次有了一名女子的身影;便是這個讓他吃癟的梅初雪。

他連人家長什麼樣子都不知道;便對她又是氣、又是念。

幸好這梅初雪還算有良心,在過了三天后;他臉上的毒不治而愈;趕在春宴之前;恢復往日容貌。

這次春宴,皇后召來名動京師的戲班子;又叫樂師、舞伶加緊排練新曲新舞,加上七王爺和雲錦王都會入席,成了近年最具矚目的一場春宴。

在眾人的期待下;春宴開始了。

今日天氣晴朗;桃樹開得繽紛燦爛;春宴席次已安排妥當;費激的王爺和臣子;隨著大監的唱諾聲--入席;宮女在席次間穿梭;衣帶飄香;手端漆盤;不停地送上美酒珍饈。

後宮在嬪妃以上的,都能出席此次盛宴;她們盛裝打扮,各出心計,企圖在這次的春宴中展現才華。

席座間;貴女們也都特地妝點打扮;展現自己的機會,說不定一場春宴後,便能成就幾場姻緣--宮妃們自是沒機會了;但貴女、公主們機會很多;她們大多打的是七王爺和雲錦王的主意。

這兩位殿下的王紀位置至今仍空著;不管攀上誰,都將前程似錦,不但自己得到位出眾的夫婧,「七王爺到」 「雲錦王到」

當太監了亮的唱諾聲傳進眾人耳裡;席間全安靜下來,一雙雙眼睛朝那俊偉的身形看去。

春宴不同於國宴,國宴是男人的宴會,以議論國事為主,女人通常不被介,不許出席,春宴就不同了,它以女人為主人只是幫襯的綠葉,而如今,兩大綠葉在眾人期待下出現了一 -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5-8-19 11:05:43

第七章

七王爺和雲錦王幾乎是同時到的,他們的出現更為宴會增添光輝。

貴女宮妃們,不論是以圓扇遮面還是以袖掩面,那露出的美眸都熠熠生輝,不由自主落在那兩道出眾身影上。

七王爺一身墨袍,頭戴玉冠,即便穿上袍沒有盔甲披身,仍掩不住那在戰場上連煉稟稟威煞。

那如雕如琢的面容,俊美中有著魄力」配上拔高大身軀,令人不由得心中幅現四個字一傲視群雄,進而對他生出敬畏之心相較於七王爺的陽剛之美,雲錦王則是雍容華貴的。

他一身月牙長袍,上頭繡著銀線,行進間衣衣飄飛,帶著叢容瀟灑和世家貴族的風流倜儻,華美中不失威嚴。

眾女來回看著兩人,這一墨一白站在一起L一宛如最美的畫,各有千秋,真真教人不知要看哪個好……就在眾女癡癡看。睡光流連在兩人身上嚴煜已經入了席。,一雙厲目便掃向門周,打量每個女人,凡是被他一眼掃過的女子,莫不心慌意亂、桃紅染頰,心頭撲通撲通大跳。

其它王爺和臣子見了,皆抿出了然一笑。

美人誰不愛這七王爺畢竟是男人,何況久經沙場沒碰女人」豈會不飢渴『?難道突然參加春,是起立妃之心眾臣暗地已開始算計,如何將自家女兒嫁進七王爺府?就算不能為紀,側妃也行,再不然,做妾也可。

嚴煜不曉得自己目光一掃,掃出那麼春心蕩蕩漾暗潮洶湧,他腦子裡只想著一件事--她在哪裡?

扮成宮妃?宮女?還是公主?郡主?權臣之女?

她到底是誰?有何目的?

他在宮中布下許多眼線,有男有女;豈容一個連長相姓名都不知的女人,在他的眼皮底下橫行無阻?

一名宮女來到他面前;恭敬地跪著為他斟酒;俊美的七王爺當前,宮女們都是敬畏有加;只不過一個眼神曝來;那凌方的目光就讓宮女嚇得抖了下手,把酒灑出去。

「啊……王爺饒命!」眼看酒水弄濕几案?,宮女嚇得顫抖。

在她求饒時,周圍也靜了下來,眾人的目光全落在七王爺和這名宮女上,?。七王爺一臉不耐,眾人才想起,他可是殺人如麻的戰神,性子陰晴不定,這宮女惹怒他,今日怕是小命不保了。嚴煜見這宮女抖得如風中落葉,突然伸手托住她的下巴,將她的頭抬起;仔細打量。

倘若這宮女真是那女人扮的,定不會這麼笨手笨腳,而且她是真的怕他,眼神佈滿恐懼,完全不似那女子膽大包天。

他收回掌,談談地丟了句。「滾。」

恍若得到特赦;宮女連忙退開;管事太監趕忙上前,命其它奴才將几案撤下,換上另一張干諍的几案,重新鋪上紅緞。斟上美酒,再恭敬地退下。

坐在對面席次的南宮凌,伐是看了嚴煜和那宮女一眼,便收回目光,他一邊臉上帶笑,一邊執起酒杯向旁人敬酒,心思卻和七王爺如出一轍。打從一入席,他便在眾女間搜尋可疑人物,「皇上、皇后娘娘駕到在一片喧囂中;太監的唱諾聲令席間安靜下來,不一會兒,皇上和皇后緩緩入席;後頭跟著宮紀。

皇上一身貴氣英武,雖然相貌不比七王爺和雲錦王,可那與生俱來的王者風範,襯得他儀表不凡,年輕卻不失沉穩,在接受眾人叩見跪拜後,他命大家平身,說了幾句話,便宣佈春宴開始。

皇后向一旁的宮女微微點頭;宮女便向樂師示意;悠揚的絲竹聲起;舞伶紛紛而出;踩著輕巧的步伐翩翩起舞。

宴席又回復熱鬧;眾人推杯換盞的勸酒;貴女們也再度偷瞧七王爺和雲錦王;當這兩人的目光掃到她們時;又全都羞泣地低下頭。

七王爺的眼神銳利含威,雲錦王則是嘴邊掛笑這一冷一曖的兩個男人,目光不停在眾女身上搜尋,都在猜測那個神秘女子,是否也藏在人群中。

她的易容術如此高明;幾乎找不到瑕疵,唯有觀察每一個人,找出行為上的破綻,搜尋蛛絲馬跡。

娘娘要賞給您的。」

一名年輕的小太監跪在一旁,恭敬地對嚴煜說道,他手中端的是雕著馬形的糕點,那匹馬製作得栩栩如生,分明是皇后教人拿來討好他的。嚴煜目光瞟來;直盯著眼前這個膚白玉嫩、相貌斯文的小太監。

他的目光何等威嚴;身份低賤的小太監不敢直視他,沒等他開口;小太監嚇得心都要跳出來了;以為殿下不想被打擾。

「奴、奴才無禮,奴才這就退下。」

「慢。」嚴煜突然開口;讓小太監才要急急退開的動作一僵;接著又聽他下了命令。

「是奴才遵命!」

小太監不敢違逆,趕忙將那馬形的糕點安放在几上,這時嚴煜還叮著他。

是了,那女人也有可能易容成太監,在宮中,易容成宮女、太監才能暢通無阻,不被注意,若是易容成宮妃就太招人眼了,扮成衛士限制也多,身高胖瘦都差太多。

他就這麼虎視眈眈地盯著小太監,小太監哪裡禁得起這般瞪視,尤其嚴煜可是在戰場上馳騁揚威的戰神,目光如此懾人。小太監嚇得身子一軟,暈厥過去。

嚴煜只是冷冷看著,哼了一聲,那女人不會這麼沒用不會是她」

「來人,拖下去。」在他下了命令後,嚇得一身冷汗的大太監忙對兩名太監命令。

「還不快把那個沒用的奴才抬走!」

「是……是!」領命的兩名小太監,匆匆忙忙左一右把這可憐的夥伴抬了下去。

久聞七王爺登滅赫震人,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南宮凌執起酒樽,來到嚴煜案前,含笑道。

嚴煜冷斂的視線朝他望去,嘴角微微一揚,也執起酒樽。

「素聞雲錦王才智過人,雲紹帝眾多皇子中就欣賞你一個。」

「七王爺過獎,在下一向喜愛詩文樂不如七王爺四海揚名方」」」:在下好生久仰哪。」 「好說,哪比得過雲錦王知人善任,要向你請教了……

「不敢、不敢。」

一來一往,看得眾女一陣迷醉。

七王爺俊朗威武卻比武人風華容,如鋒利的千年寶劍,美得驚人、利得懾人,雖蒙塵也不能掩蓋其光華,不管男女,在他身邊都會心跳劇烈。

一個豐神俊朗如大漠蒼鷹,一個溫問爾雅如明月照堂,這兩人站在一起,不管怎麼看,都是一幅絕美的山水畫,而春心蕩漾的女人們,多麼希望成為這幅畫中唯一的嫣紅。

皇后輕笑道:「不管是咱們的七王爺還是雲錦王,都是一等一的大丈夫,是不是呀皇上?」將這一切看在眼中的皇帝抿著笑微微頷首。

「有我這俊美的七弟和雲紹國第一美男子的參與,為皇后的春宴增色不少」

皇后笑容怒放,忙道:「臣妾不敢,臣妾是沾了皇上的福氣,才有此殊榮。」眾妃一聽,忙跟著附和。

「皇上榮光萬丈,春宴生輝。」眾人只當七王爺和雲錦王是互相恭維」恭維通中,其實含著挑釁。

雲錦王說七王爺威震八方」似提醒皇上,七王爺功高震主之嫌,而七王爺讚他,懂得知人善任,其得雲紹帝的看重,這主要是傳回雲紹國,怕會讓有心人不悅對他起了戒心"。南宮凌表面鎮定,實則當嚴煜替自己知人善任時,著實驚了下。

這些年;他不是吟詩作樂,便是寄是為了塑造沒有威脅的文弱公子形象,因為雲紹國有八位皇子;人人皆想爭奪天子之位,各顯神通,他的神通便是沉潛,暗中加強實力在羽毛未豐前絕不現於人前。

這一次出使大昱皇朝,各皇子相爭,他卻反其道而行,看似對這任務沒送文會友,歌舞美人間,反而得到機會。

他賭父皇為王子間和平,必會選派最不令人反對的人,有了這次的出使經驗,他正好可以向父皇展現他的能力……

表面上,他是不得已而為之,實際上;是他在暗中運作,一切照計劃進卻沒想大昱這位七王爺不只是一介武夫,實在不能小而大昱皇朝的皇帝,似乎不怕他的七弟功高震主。

雲錦王微笑飲酒,眸中精芒隱斂。

隨著春宴的進行;宮妃們展開表演;彈琴的、一展舞藝的、展現丹青的;也有高歌一曲的。

各公主千金也是一展長才;有的拿刺繡獻寶;有的將栽植的牡丹進獻,請皇上、皇后及王爺、大臣們品評一番。

宮妃們展現才藝;無異是希望得到聖寵;公主千金們則希望趁此機會讓那兩位美男子看見自己。

畢竟哪個少女不懷春呢?

嚴煜目光掃向場中女子;見她們目光羞澀和臉上紅,僅是嘴角談談一扯,眼中閃過不耐。

那個膽大包天的女人是不會有這種舉止的;到目前為止;他還沒發現可疑之人。

隨著眾女輪番表演,叫好不斷,但總談不上驚艷,就算讚美,也多少看在對方的家世面子上。

在各家貴女和宮妃獻藝完畢後;皇后緩緩起身;向皇上福了福;抬起美眸;閃著嫵媚傾慕的光芒。

「皇上;臣妾斗膽準備了一個驚喜,要獻給皇上。」

「喔?什麼驚喜?」皇上饒有興味的問,其它王爺臣子們,也將注意力放在皇后身上。

「臣妾請了一位舞伶;這是舞伶是名動江南的舞姬朱燕兒。」

聞言,皇上的眉毛挑了挑,目光也閃過一抹亮。

皇后見了心喜;其它宮妃卻變了臉色;尤以懿貴紀為最,因為她們明白;皇后找朱燕兒表演,是要故意砸懿貴紀的面子,因為懿貴妃適才表演的,便是最自毫的舞藝。打從春宴開始,皇上雖然聯角帶笑,皇后卻知道,沒有表洧能讓皇上看進心裡,畢竟各宮妃貴女才藝都相差不多,皇上早就見慣生膩了。

這是皇后的心思,她才不會讓其它妃子有機會討好皇上;成為宴中焦點;與其如此,不如她自己搜羅才色雙絕的美人。

皇上對皇后朗笑。「皇后有心了;朕很期待看到這驚喜。」

「臣妾遵旨。」皇后娉婷婀娜地再度福了福。

眾人的目光全在自己身上,那感覺真是許久不曾有了,就連皇上也關注起她來,怎不令她欣喜若狂。

皇后容光煥發;朝一旁的宮女看去;宮女對她點點頭,表示一切都準備妥當了;皇后便往前一步;舉起雙手啪啪兩聲。

她指令一下;樂聲立即響起;隨著樂聲飄揚;一群女子魚貫而出;她們一出現,眾人的目光便亮了。

不同於宮中舞姬;這些女子跳得更加冶艷;而且服裝也不同,果然令在場男子目光大亮。

嚴煜並未和其它男入一樣目眩色迷;只是微微皺眉,思忖著那女人會不會易容成舞姬?

南宮凌臉上依然淡笑;看似也饒富興味,實際上卻專注在每一個舞姬的眼神中,想要找出異樣。

不過這些女子還只是小角色;那聞名江南的朱燕兒尚未出場,倘若連這些小舞姬都這麼迷人,那位舞魁就更令人期待了。

當一支舞跳完後,陝著音樂轉折;眾人明白,接下來便是朱燕兒要出場了。

正當眾人引頸期待時;天空撒下片片花瓣,這花瓣輕如飄絮,但並不四散而飛,而是集中在一處,隨著花瓣飄落,一抹芳影從天而降。那降落的姿態,如仙女下凡,緩緩而下。

眾人一陣驚呼,看這美態;便已有驚艷之感;更加期待朱燕兒的美貌,是否也同樣讓人驚艷。

當眾人瞧清楚朱燕兒,因為她臉上塗滿鮮艷色彩,卻又合情合理;因為她身上的綵衣配上適才翩然而降的身姿,她有著小巧的瓜子臉;繪飾的色彩遮住容顏,;可確定是個美人兒;男人們暗叫可惜;沒能看到她的真容,卻發現塗了色彩的她;更添神秘韻味。

皇上也挑了眉;坐直身子;顯現出強烈的興趣。

剛出場;尚未舞一段風花雪月;這朱燕兒便引起男人們的興趣;然而嚴煜卻更加把目光掃向四周。

正是歹人下手的時機,他行軍打仗多年,警覺性強,眾人皆被朱燕兒吸走注意力,他偏要掃向不顯眼的太監和宮女,或是任何一個容易被忽略的人身。

偏偏;這朱燕兒正是梅初雪扮的她選擇這種出場方式;便是要引得全場矚目;如此一來;才能進行計劃。

其實眾人的目光有沒有在她身上,她並不在乎,她只在乎皇上的目光;因為她是衝著皇上來的。

她轉了圈;蝶裙飛揚,如夢似幻身段軟,彷彿媚骨天成,而當裙襬飄起時,曲線若隱若現;實際上只是一晃眼,什麼都看不到;卻勾起眾人的心猿意馬。

梅初雪緩緩走在紅毯上;這紅毯一直延伸到皇上和皇后的龍鳳座,她光著還可以聽到掛在腳踝上的清脆鈴鐺聲。

蓮步來到皇上跟前;她緩緩一福。

「彩蝶仙朱燕兒;帶著上天的祝福;前來叩見皇上和皇后娘娘。」

身後的那些舞姬也是盈盈福;雲時真如彩蝶群聚;向皇上皇后獻福。

看慣龍鳳呈祥的皇上;有此彩蝶獻福,還真感到新鮮皇上臉上溢滿笑容,顯然被逗樂了。「彩蝶仙平身,今日,你要為朕和皇后獻上什麼舞?」

「自然是獨一無二的舞;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這一番話回答得恰到好處,梅初雪眼中閃過一抹皎潔的精芒,她低著臉,用那清潤悅耳的嗓音;傳到在座每個人的耳中。

「稟皇上,這獨一無二的舞,還須搭配獨一無二的曲子才行。」

「喔?」皇上挑了挑眉。

不等皇上問;她又接著說:「這首曲子的詩詞和樂譜;是出自宮裡的娘娘所作呢。」

不只皇上聽了意外;在座眾人更是訝異;目光掃向那些宮妃。朱燕兒適才一出場就艷驚四座,因此更加期待她那獨一無二的舞姿;也猜測著是誰作了這首獨一無二的曲子?皇后聽了,眼中閃過驚諒和快怒;怎麼這件事她沒聽說過?這個該死的朱燕兒,居然藏了這麼一手。

可惜如今龍顏大悅,她只能把不滿藏在笑容後,心思一轉;忙道:「這正是臣妾要給皇上的驚喜呢。」

她故意這麼麼一來功勞仍然歸她;果然得到皇上青睞。

「皇后有心了,不知是哪一位愛妃作的曲子?」

皇后心中一喜;她當然不知是誰,因此裝模作樣向悔初雪下令。「你還不向皇上呈報。」

梅初雪神秘一笑,她早料到皇后會把功勞搶去,正好落人她的圈套。

她低著頭,用清脆溫潤的嗓音,一字一句,清楚傳到眾人耳中。

「稟皇上和皇后;作這首曲子的,正是洛妃娘娘。」

這番話語出驚人,不但眾人一陣錯愕,連皇后也變了臉,皇上更是沉下臉色。

原本對歌舞沒興趣的嚴煜和南宮凌,這時也把注意力移過來。

「來人。」嚴煜低聲命令。

一名隨身伺候的宮女趕忙上前。

「在。」

「眾人因何變臉?」

他會這麼問,是因為他從不知後宮之事,也沒興趣知道,皇兄的妻關他什麼事?他只想的知道氣氛僵凝的原因。--宮女小心翼翼地回答七王爺」」洛妃娘娘乃是被拘於冷宮的妃子,嚴煜一聽便明白了,原來是被打入冷宮的妃子,卻不經意被提起,還是由一名什麼都不蒙的舞姬口中說出?

他瞟了一眼皇兄失寵的妃子他沒興趣,更不想些無謂的是是非非,坐在這裡己是百般無聊,那個可惡的女人到底藏在哪裡?若非想追查,這種宴會他是沒送趣參加。

在眾人臉色各異的王也是一臉看熱鬧,心下為此歎息,可憐的朱燕兒,看來免不了要遭罪了。

皇后見皇上沉下臉色,一顆心慌了,她剛剛才說這是自己安排的。她指著梅初雪斥責「大膽!你說要準備獨一無二的曲子,怎麼沒告訴本宮是誰作的?

梅初雪抬起頭,故作驚惶「皇后娘娘,這……您不是說交給民女全權處理嗎?您只交代民女定要準備驚喜獻給皇上,民女想來想去,世人皆說皇上重才,而洛紀娘娘那首曲子確實是世間少有、天下難得,非洛紀娘娘識奏,足以給皇上驚喜,還請皇上、皇后,娘娘恕罪。」

誠恐地伏在地上;在沒人看見時;她的眼底卻是帶著笑意的。

想要我當替死鬼;我偏拉你下水!哼!

原本沉著臉色的皇上;在聽到她說自己重才;還有那句「世間少有;天下難得」八個字後;暫時壓下怒意,又聽她說此曲除了洛妃,無人能奏;反而更加好奇。

皇后厲聲道:「大膽!你惹得皇上不高興,來人啊,把她」

「慢。」

皇后的指示才要下,卻突然被皇上截住話;她的話全卡在喉間;惶恐地看向皇上。

眾人也全看向皇上;就聽得皇上沉聲問道:「你說這曲子世間少有、天下難得,當真只有洛妃能奏?」

皇上果然起了興趣,梅初雪立刻應聲回答。「是的;稟皇上;這首曲子,只有洛妃娘娘能彈奏。」

「宮中樂府裡的師傅皆是一等一的好手;就不能彈奏嗎?」

梅初雪斬釘截鐵地道:「若只是將曲子彈出;自然可以、但其中意境,只有洛紀娘娘的巧手才能奏出。」

「喔?」皇上笑了,但目光卻是銳利的。「抬起頭來。」

在他命令下,梅初雪緩緩抬起臉,但臉雖抬起,目光卻是看著下面。

「看著朕。」

就算皇上下了令,也鮮少有人膽敢迎視皇上的目光,就算看了,也會因聖上威壓而承受不住。

梅初雪卻不受影響,她無畏地迎視皇上的目光,美眸流光泛著異彩」

「你可知,倘若事實不如你所說,便是犯欺君之罪」

「稟皇上,只要請洛紀娘娘彈奏此曲,皇上便知燕兒所言非虛,若有欺,願受罪「她再度五體投地的語氣不改,果然打動皇上。皇上沉吟著,目光瞇了瞇,果斷下令。

「來人」

「奴才在。」

「傳朕令,宣洛紀。」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5-8-19 11:06:08

第八章

皇上要宣洛妃?

此令一出,眾人皆驚,被打入冷宮已有半年的洛妃;將在春宴上彈奏琴曲;眾人都沒想到;會有此一變。

梅初雪心中竊笑;她在宮中潛伏期間,觀察過皇上嚴靖知道他愛才,這就是她扮成朱燕兒的原因,她要讓洛妃在皇上面前一鳴驚人。

華兒是個才女,不只精通書畫、作詩作詞,琴藝更是一絕,一般女子只會撫琴,可是她的華兒卻會譜曲,只不過生性寡慾,不喜與人爭強罷了。即使不得已入了宮,也不鋒芒畢露,這世上,恐怕只有她梅初雪明白洛華兒是一位才德兼備的美人;她的琴藝能撼動心弦,更是優美動人、洗滌人心。但為了助洛妃脫離冷宮;她必須讓洛妃在皇上和眾人面前徹底展現才華。

按照她的計劃,今日會彈奏那從未讓世人聽過的琴曲;要讓所有人刮目相看;尤其是那個臭皇上……

當洛妃出現在眾人面前時,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她身上,她始終低著頭;來到皇上面前;緩緩伏跪在地。

「臣老叩見皇上和皇后娘娘。」她的嗓音輕輕柔柔的,如泉水流淌般好聽,清清談談,恭敬有禮。

皇上居高臨下看著她;開了口。「把頭抬起來。」

「是」

洛華兒緩緩抬起頭,依著宮規,她是冷宮妃子;不可妄自直視天威,所以依然斂著眼。

當她抬起頭時;那張容顏。入皇上和眾人的眼。

半年了,她在冷宮已經待了半年以上。

可是在她臉上看不到憔悴之色,相反的;有一種寧靜恬談的美。

洛妃的美,絕對不輸給費寵的懿貴妃,這也是她當初進宮受選的原因之但她始終低調;不會刻意爭寵;當其它妃子在皇上面前表現時,她總是靜靜站在最遠的地方;將光環掩去,只求普通的宮妃;不給當武官的父親和哥哥添麻煩就好了由於她只求平靜安分地在宮中過一生,即使有所才;也少表規出來。

可今日;她竟美得令人驚艷。

凡是被打入冷宮的妃子,別說在冷宮待半年了;只要待上一個月,就足以讓一個女人憔悴不已。

入了冷宮,吃不好,睡不好,那陰冷破敗的氣息,會把人逼瘋,更何況那裡不知關了多少妃子:又死了多少妃子,時常有鬧鬼的傳言,凝聚許多怨氣,可說是極陰不祥之地。

可是洛妃的臉上看不到任何凋零之色;其至更風華清美;這都要感謝者天派來梅初雪。

多虧初雪在暗中運籌帷幄,讓她吃好的、穿曖的,在這寂寥的冷宮裡陪伴她日日夜夜;讓她總是開開心心的,一點也不寂寞。

因此她反倒比進冷宮前更美上幾分;畢竟少了宮中的明爭暗鬥,在冷宮這清靜之地,反而能安心度日。

皇上目不轉睛地叮著她;眼中有著驚艷;突然覺得;洛妃怎麼跟印象中不一樣了?

他沉吟了會兒,命令道:「洛妃,朱燕兒說你作了一首琴曲,這曲子獨一無二,只有你能彈奏:可有這回事?」

洛華兒先是一怔,臉上有著迷惑,對於自己為何被皇上宣召,她並不明白,雖然緊張擔心;但到頭來,她決定以平常心待之,直到此刻,這才曉得皇上召她來,竟是要她彈琴?

這時有人靠近她;輕輕說道:「洛妃娘娘,曲譜在這裡呢。」

一份曲譜呈給她,洛華兒側頭一看,立刻認出這是她十二歲時,所作的琴曲〈戀逍遙>。世間知道這曲子的人,除了初雪就沒有別人了,想到這裡,她疑惑地抬眼朝對方看去,眼前的女子濃妝艷抹,讓人看不清,可是那雙眼睛卻有些熟悉,正當她奇怪對方怎麼會有這曲譜時,女子對她眨了眨眼。

洛華兒呆住;不由得睜大眼;只見眼前女子對她頑皮眨眨眼,她眨眼熟悉的眼神令她迷惑片刻;最終恍然大悟。

洛華兒永訴記得;小時候每當她和初雪太過頑皮;爹娘要處罰她們時;聰明的初雪都會想出法子;和她商量好;兩人演一場戲來讓爹娘息怒;那時候初雪就會偷偷朝她眨眼;向她打暗號。」

眼前的女子是初雪扮的;所以她才會有這首曲譜。

洛華兒心中驚異;不明白初雪在玩什麼把戲;簡直是膽大包天;幸好她們畢竟是自幼相處的姊妹;早培養了默契;她忙收斂眼中的驚異;不管如何;她都會配合的;因為她怕初雪出事。;心神一定,洛華兒冷靜地接過曲譜,恭敬地回復皇上。

「能為皇上和皇后娘娘彈一曲;是臣妾的福氣。」

她緩緩站起身;朝一旁已備好的琴走去;當她觖及琴弦;心中零時一片清明;似是塵封已久的記憶被喚酲了。

她抬起眼;朝梅初雪看去;當兩人眼神對上;時光彷彿回到那段無優無慮的童年時光。

清風、綠樹、流水、陽光……

那時候,她在林中彈一曲〈戀逍遙>,初雪則翩翩起舞,配合琴曲,舞一段無牽無掛。

在憶起過去的這一刻;洛華兒的緊張和拘束消失了。

她可以不相信宮中的所有人;但她相信初雪;既然初雪要自己彈一曲;她便為她彈一曲吧;不為任何人;只為這位自幼相知相惜的知己。

指隨意動,音隨心出,修長十指在琴弦上輕輕撥捻;乾淨的音色零時如流水般傾瀉而出。想當年,她與初雪在後山玩耍,青山綠水,桃花朵朵。雖說男兒志在四方,她們女兒家也有夢想--攜手闖江湖,看那雲海奔騰萬霄滿天艷光。

鳥兒清唱,魚兒自在,我彈你唱,舞一曲逍遙自在,戀一段風花雪月,四季更迭,春去夏至,秋過冬來,就算風雪阻擋;總會有梅花吐露芬芳;伴著你我度過風霜。

她的琴曲不似宮廷那些歌頌君王的琴曲;也不似民間兒女情長,她的曲風有俠士的快;有出世的淡泊?對山林水秀充滿愛戀,像花香,沁人心脾;像清風,暢人心間。

她兩手撥弦,十指幻化無窮;竟出現許多迭音。

以往的琴弦,音色簡單,幾乎都是單音,皆是一手按弦,另一手撥弦,可她卻是十指輪撥,由低弦伴奏高弦,或由高弦伴奏低弦,明明只有一琴,卻如蠱人撫瑟她的琴曲以出,便一鳴驚人。

在她撫瑟時,梅初雪本身上綵衣一變,瞬間幻化成白色的蝶,而原本色彩斑斕的容顏,長袖在臉上一揮,也變成素顏,這一手令眾人驚呼不已,雖無華麗妝扮,卻一點也不遜色。她這一變身,不但讓眾人開了眼界,亦是故意將華麗打扮換成翩翩素雅的清衣,這是為了配合洛妃的樸素。

被打入冷宮的洛妃,衣裳自然不可能華麗;梅初雪一身素衣,不但不會搶走洛妃的風釆,正好與她搭配。

要知道;今日在座宮妃、公主與大臣千金們,無不盛裝列席;爭妍鬥艷,一個比一個華麗。

洛妃和梅初雪的樸素因而被襯托出來,成了最受矚目的一對,尤其洛妃,她唇角帶笑,怡然自得,看不出冷宮妃子的怨慰和陰霾,反而純諍得如出淤泥不染的白蓮,亦如徜洋人間的仙子。雖無華服,可這樣的她卻有著出塵飄讒般的美。

皇上直叮著她;熠熠目光逐漸轉為深邃,隨著她展現驚世琴藝的那一刻,似乎有什麼不同了。

現場安靜無聲,唯獨琴音悠揚,洗滌每個人的心,震撼每個人所有人的目光都在洛妃身上;只有兩個人例外--七王爺和雲錦王;兩人目光烔烔地叮著那個朱燕兒;在她瞬間將七彩粉妝換成素面時;便一直叮著她不放。

當琴聲從山巒起伏變為平緩的草原,當峻險瀑布成了平靜的湖泊;那只蝶兒也停在一朵花上,琴音,緩緩止息,卻餘音繞樑,在人心中久久不散,成為永恆。

眾人癡了;一個個尚未從琴音中回神;直到過了一會兒;有人率先爆出一聲喝釆。

「好。」

皇上拍掌讚許;混厚清朗的聲音傳入每個角落。「琴藝高明,曲色一絕,可被千古傳唱!」

這讚美的話一出;眾人立即附和。

「彈得太好了!」

「果然是獨一無二哪!」

「談得太好了!」

讚許之聲此起彼落,他們從沒聽過這樣的琴曲,洛妃之才:的確驚艷眾人,除了證明她的琴藝精湛,光是創新的指法便已勝過當今的樂府大家,她奏的曲子,很顯然,必然為世人傳頌。梅初雪心下激動不已。有了皇上這句讚美;等同承認了洛妃的長才;就算不能讓洛妃立即從冷宮出來;至少別人不會再欺負她。

其實眾人都忘了,梅初雪說要跳一首獨一無二的舞,卻沒那麼獨一無二,為了不搶走洛妃的鋒頭,她只是隨曲而舞,但避免欺君,她稍稍使了個變臉小把戲,以求耳目一新。

在洛妃開始撫琴後;她便扮演陪襯的角色;她本就擅長輕功;一舞揮;暗暗運力於彩袖;舞出流水;舞出風;更有加成效果。如今見四下傳來讚許之聲;她的心情是亢奮的;總算有人瞭解她的華兒是多麼有才氣的。

高坐在上的皇帝,顯然十分高興;眾人都能感覺到,皇上看洛妃的眼神不同了。

「洛妃這一曲彈得好;有賞。」

皇上的賞字下,洛華兒並沒有特別開心,也沒有不高興,對她來說}皇宮裡的榮寵和讚美都是一時的;她很早以前就看開了,她僅是緩緩起身,向皇上一福。

「謝皇上」

她的容色依然恬靜,沒有因為風光便欣喜若狂,相反的;她很平靜,心想終於彈完了,可以下去了,她想回到自己的天地。

皇后面色不改;心下卻著實吃驚;這個洛妃竟有此才,真是太低估她了,她朝皇上看了一眼,心中一緊;命令道:「來人,送洛妃回去。」洛妃聞言,悄悄鬆了口氣;恭敬告退,在她離開時;皇上的視線依然凝在她身上;若有所思。

一旁的皇后趕忙宣佈。「諸君何不舉杯盡興;莫辜負本宮精心備好的美人和佳著。」

「謝皇上、皇后娘娘。」

眾臣舉杯為敬,宴會又陷入一片熱鬧中;皇后則暗暗瞄了皇上一眼,再看看懿貴妃和其它妃子眼中的妒恨,雖然洛妃把其它妃子的表演都壓下去了,可是;她卻開心不起來梅初雪達成;不打算久留,正要退出時;冷不防地腰間一緊;她被強拉入男人陌生的氣息裡。

「美人跳得好;賞你酒喝。」

強拉她入懷的;是一名臣子,這人竟敢毛手毛腳梅初雪正要發脾氣,卻發現其它舞姬此刻也都陪伴在各大臣身邊,這才恍然大悟。

原來舞姬跳完後,也身負陪酒伺候的責任,這一點,她倒是忽略了,因此硬是壓下怒火,換上嬌媚的笑容她反應一向靈敏,易容不單是容貌改變,連行為舉止也要學得維妙維肖。

陪酒伺候『?那還不簡單,她曾經易容成男人,到青樓見識過男人的嘴臉和青樓妓子的陪笑,所以她立刻學著青樓妓子撒嬌。

「大人……」

「張大人,把她讓給我如何?」

一聲威嚴的聲音插入,梅初雪和摟住她的張大人皆是一愣,不約而同地仰著頭,看向高大威武的七王爺。

周圍的人也是一呆,全朝他們三人看來。

他們沒聽錯吧,七王爺竟然親自索人張大人驚愕地張著嘴,顯然是被七王爺的行為嚇呆了,但他只是一恍神,便連忙將梅初雪推開急急向七王爺起身抱拳。

「哪兒的話,殿下想要,下官自是不敢爭。」他誠惶誠恐地說。

梅初雪突然被推正,還沒坐穩身子,心裡正把張大人罵了個遍,接著身子一輕,手臂被另一隻有力大掌接手,將她整個往上一提。「那就謝張大人禮讓了。」

嚴煜抓著她便走,而被他牢牢扣住手臂的梅初雪則有些踉蹌,心中更是咒罵連連,原來這傢伙也是急色鬼t眾人呆愕地看著這一幕,向來不近女色的七王爺,竟然過朱燕兒展現出強烈的興趣,還當著眾人的面向張大人索人?

要知道這舞姬漂亮歸漂亮;但姿色只和宮女相當;何況七王爺凱旋而歸;皇上還特意將前陣子進貢的美人安排兩個專責伺候七王爺呢。

眾人知道七王爺向來討厭別人把美人往他那裡塞;所以每次皇上將美人送給他;一轉手他就把美人送給有功屬下。

現在,他居然看上這位姿色比不上進貢美人的朱燕兒?眾人在驚訝之餘,都抱著看熱鬧的興致,議論之聲紛起,連皇上也挑起眉,料不到這個七弟,原來喜歡這種女人。

嚴煜抓著梅初雪走回席上,他一坐下;立刻將梅初雪往懷中一帶;鐵臂圈住纖腰。

梅初雪坐在他腿上;被他粗魯地拉進懷裡;心裡再一度咒罵他;但臉上始終面帶羞澀笑意。

她真沒料到會有這麼一出;開什麼玩笑,她一點也不想伺候他,於是故意陪笑道:「殿下,奴婢剛舞完,身上有汗,恐污了殿下,可否讓奴婢下去梳洗一番,再來伺候。」

她聲音溫軟;就像懂得討好男人的舞姬一般;然而嚴煜在聽了她的話後;唇角僅抿出一笑。

他的聲息靠近她的耳畔,用著只有兩人才聽得到的聲音,緩緩吐出幾個字--「我總算抓到你了。」

區區幾個字,他說得輕描談寫,她卻聽得心驚意駭。

但她依然帶著討好的羞氬故意一臉喜孜孜。

「燕兒得殿下垂愛,自是歡喜,不用王爺伸手,燕兒自是願意伺候的。」

嚴煜眼中的笑意更深了,他一向少笑,但他笑的時候,真可謂光芒萬丈,令人為之神迷,當然,目眩神迷的是其它貴女,不包括梅初雪,她整副心思都在應敵上。

其實嚴煜本是猜測;故意試她一試;在看到她眼中的狡黯她不是普通的舞姬。

「狡詐的女人,我知道是你。」。

梅初雪笑容一僵。

露餡兒了?

她沒有抬眼,因為有可能是故意套她話,她不會笨得去問他,或是露出吃驚的表情。

她只是一臉驚懼。

「燕兒……燕兒不懂殿下的意思;若燕兒惹怒您;還請殿下息怒;請殿下開恩!」

可憐兮兮求饒的同時;她已悄然伸手;暗地攻向他。

可惜偷襲沒有成功:因為手腕接著自己的穴被制,她整個人倒在他身上。

嚴煜摟著她,將她藏在手上的銀針拿過來;想必這根針上淬了毒液,可讓人昏迷。

「既已懷疑你;若又讓你得逞;我堂堂七王爺的顏面何存?」

他之所以百戰百勝;除了行軍打付的天賦;還有著過於常人的敏銳直覺;當這小東西把一張塗了七彩的臉蛋瞬間換成素顏時;他便猜測是她;更何況那眼神還帶著熟悉的狡黠。

悔初雪軟倒在他身上;她原本想弄暈他;再藉此說殿下喝醉了;乘機脫困,誰知嚴煜早有準備,制住她的穴軟,無法運功,打從一開始,她就失去先機。

她臉上沒有驚慌,越是這時越要冷靜,她本就膽大妄為,闖蕩江湖多年,又不是沒歷經生死過,何況對方只是制住她的穴道;不讓她運功,由此判斷,並沒有殺她的意思,她還有機會。

「我不過是和殿下鬧著玩的;何必生那麼大的氣呢?」才說著;她手臂一疼,不用看;她知道手臂肯定被他握得青紫了。

嚴煜冰冷的聲音傳來。「你欲傷十五王爺,又在眾人面前羞辱本王,擅闖皇宮禁地,這幾條罪,足以杖刑至死。」

梅初雪哼道:「那十五王爺強姦女子;就算閹了他也不過份,羞辱你?你以為我願意啊;若非你壞我伸張正義的好事;我何必為難你?我易容擅闖皇宮,又沒有傷害任何人,剛才還跳了一支舞讓眾人高興呢。」她振振有詞;絲毫不覺得有錯;也無畏懼之色。

嚴煜沉聲道:「你不怕死?」

她哼道:「怕有什麼用,我技不如人,落在你手中,只好自認倒霉」

她故意麼說,是因為這男人還不想殺池否則不會廢話這麼多,而且到了現在,他也沒有當場揭破她是混入皇宮的人,可見也不打算讓別人曉得,她猜,這人只是對她心存疑慮不打算把她打死局。

嚴煜叮著她細細打她有一雙眼睛明亮如墨玉;像是藏了天大的秘密,讓人想要一探究竟。

有這樣一雙好眼的女子,不該有此平凡長相。

這不是猜測,而是肯定。

在眾人看來,她軟到在七王爺懷中;他還在她耳畔輕聲細語,兩人如膠似漆,七王爺竟如此中意這女子。

貴女們無不失望傷心,妒意橫生,但又想到幸好這女子只是身份低賤的舞姬,頂多只能成為侍妾而已,梅初雪一邊應付他,一邊想著法子,她一定要想辦法脫身,落到這人手上,不死也去了半條命。

可現在穴道被制,該如何是好想著想著,不經意對上對面一雙明銳的眼,南宮凌正看著她。

梅初雪靈機一動,趕忙向他眨眨眼……南宮凌一怔,看了她一會兒,。卻轉開臉。向一旁的王公貴族們舉杯梅初雪原本指望他可以認出她,進而解救自己;也不曉得他有沒有看出來,在他轉開臉後;她失望了,只能靠自己。

「你因何闖入皇宮?」嚴煜低聲質間。

果然,她料對了這男人想知到她混入皇宮的原因」說不定還認定有幕後主使者「我說只是好奇來玩的,你相信嗎?」她感到腰間一緊,骨頭咯吱作響,疼痛難當,禁不住抽了一口氣,卻還是忍著沒叫出來,因為她也不想引起別人注意。「你和洛妃是什麼關係?」

此話一出,她心中一驚,卻故意說道:「我去冷宮玩過有幾面之緣。」

她不能說完全沒關係,這樣肯定會被他懷疑,所以故意用滿不在乎的語氣透露。

「我若請皇后以內神通外鬼的罪名拷問洛妃,相信一個失了寵的冷宮妃子,皇兄是不會心疼的。」他的唇貼近她的耳,話語很輕,卻是實實在在的威脅梅初雪,她再無畏無懼,只要一扯到華兒,她的膽子就變小了,因為華兒是頭肉啊但她強自鎮定,臉上看似無波無緒意地回答。「好啊,反正不關我的事。」

嚴煜眼一瞇,大聲道:「皇兄!」

這一聲,叫得梅初雪混身劇震,當下立刻出聲阻止。「不要。」

話一出口,她知道自己輸了,當迎上嚴煜眼中的狡芒時,她便知大勢已去,很明顯,這男人已肯定了自己與洛妃有關係。

皇上看向他。「七弟何事?」嚴煜望著懷中的梅初她低著頭,唇瓣緊抿,拳頭也握死,眸隱含笑意,遂向皇上開口「臣弟想早退,還望皇兄恩准。」皇上先是一怔,瞧他懷中的舞姬,不由得哈哈一笑。

「難得臣弟有意,朕當然放行」

「謝皇兄。」

嚴煜向皇上拱手,站起身,一把將梅初雪槓在肩上,轉身離席。

這行為惹來臣子們的笑聲,眾人都當他是慾火難耐,急著帶女消火照理說,當著皇上、后妃的面,加上又有不少千金閨女在場」一眾臣們雖被舞姬侍候著,仍不太過次可七王爺是武人,他有武將的狂野,再加上他是皇上最信任也是放任的七弟。,向來行事無度,因此當他在眾目揆睽下,大方地扛著女人離開,一眾人反叫好鼓掌至於那些癡癡望著他離去的貴女們,卻是一臉艷羨和嫉妒。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5-8-19 11:06:38

第九章

梅初雪重整個人無力地掛在嚴煜寬闊的肩上;在眾人的叫好鼓噪聲中離去。

她垂下的兩隻手,跟著他的步伐擺呀擺的,不是她不抵抗,而是被點住穴道,讓她無力反抗。

她腦子裡還在急轉著法子;人一旦有了牽掛;就會怕;怕就會心亂;這是她第一次感到心亂她不斷告訴自己,要想辦法讓嚴煜把注意力從華兒身上移開,絕不能讓他傷害華兒。

她一路被嚴煜槓著走出大殿;馬車已經備好;但是嚴煜生性剽悍,嫌馬車麻煩,速度慢,直接躍上一匹馬,把她掛在馬上腳一蹬馬腹,扯著縝繩奔馳出宮。

皇宮禁地何等莊嚴;策馬奔馳是大不敬;也只有七王爺敢這麼做;因為他為皇上衝鋒陷陣;連封地都不是唯一讓皇上信任;願意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七王爺。

沒人敢擋他的馬,眾人紛紛避開;兩旁執著長戟的衛士也趕緊為他清道,在他通過時,肅立以示恭敬,宮門早就打開;可讓他暢通無阻地奔馳而去。

?到王府後,嚴煜下了馬,將一路顛得頭暈目眩的梅初雪再度槓上肩,馬兒被匆匆趕來的僕人牽走,他則槓著她大步往屋內走,沿路奴才看到七王爺肩上槓著一個女人,臉上都掩不住訝異。不過他們瞄了一暇便直視;直到七王爺走過;才又悄悄抬起頭;愣愣地望著;個個目瞪口呆。

殿下去參加宮宴,居然帶了一個女人回來?

而且走的方向,是他的寢房?!

踏人寢房;嚴煜立刻揮退眾人。

「退下!」

奴才們誠惶誠恐地退出寢房外,不敢耽擱,走得一個也不剩,還順道帶上門。待人都退出後;嚴煜背上一疼;他皺著眉偏頭一看;原來肩上的女人正狠狠咬著他的肉。

他冷哼一聲,將她一提,直接困在懷中;另一手摸上她的臉;用力一撕,將易容撕下。

然而露出的,是一張塗了七彩的臉;他眉頭一皺,這七彩妝,依然讓人看不真切。

他手臂一圈,繼續提著她,大步走往浴房。

浴房裡有個露天的大浴池,他蹲在浴池旁,抓來一塊布,浸了浸浴池水,往她臉上抹,偏那顏料是特殊藥材所製,顏色當然沒退,於是大聲命令。「來人,拿藥油來!」

他一下令,立刻有人把藥油準備好,便又急急退出去。

嚴煜抓起毛巾沾了藥油,往她臉上抹去;藥油果然起了作用,隨著顏色被抹去,少女真容盡現。

眉目如畫;膚白瑩潤;組合成一張美麗靈秀的臉蛋。

這是一張傾城的容貌。

他大掌托住她的下巴;仔仔細細地盯著她。

漸漸地,他一雙似狼的墨眸變得深幽無底,唇角緩緩浮起笑意。

「果然……」他只意味深長地說了這兩個字,大掌輕輕撫上她的眉、她的鼻,還有唇,動作輕緩,刀鋒般的眸光也變柔了。

這張臉;他很滿意;唇角的笑意顯露出他的欣喜。

他就知有著一雙好眼的小傢伙;不該生得如此平凡……

他終於抓到她了,就像抓到珍貴的寶馬般,他這人;一旦起了想得到某種東西的心思,便會執拗地死抓住不放。

梅初雪迎上他目光,聲音依舊倔強「一人做事一人當,你要報仇,衝著我來,不准傷害無辜的人,否則我做鬼也不饒你」

明明是清美玉結點容顏,被他折騰之後,水霧澄清的美眸有種說不出的嬌媚,可她說的話和語氣,卻充滿江湖味。

男人的氣息灑在臉上「你和洛妃是何關係?」

梅初雪瞪了他一眼,在他警告的眼光下,她不敢騙他,只好低低說道:「我是她義妹,她被打入冷宮,我於心不忍,特來陪她。」

她這句話有說服力,不似剛才那般誓死報仇的激昂,也等於投降。

她的下巴被他大掌拖著,任他在無遮掩的容顏上細細打量,「你在求我」

梅初雪一聽,心想我哪裡求你了,喔是了,他要聽到的是她的求饒在這一點上,他是不會跟她計較的,她只有一個目的--保住華兒「只有你肯饒了洛妃,我悉聽尊便。」

她的語氣平淡,連死都不怕,在宮中她聽聞七王爺太多事了,知道他在戰場上殺人如麻,人命在他眼中,怕是不值吧哎,自己技不如人,被逮住了,怨誰呢

原本托著她下巴的手一突然罩上她的胸脯,令她不由得一震梅初雪驚訝地瞪著他,在看見他眼中的熾熱時,她直的呆了原以為這殺人如麻的七王爺,會以死要挾她,卻沒想到他打的主竟,竟是她的身子『?

「你可曾許人?」

「他的質問帶冷意,彷彿她回答是,他會很生氣,

他的心一緊,在威逼下很快回答「沒有」

她的回答令他眸中冷意消退,取代的是一抹溫煦。

「現在開始我是你的主人。」

梅初雪呆住了。

他說什麼?

主人?

她怔怔地望著嚴煜,迎著他瞬也不瞬的目光,過了一會兒,才恍然大牾。

「你要我當你的屬下?」

「本來是有這個打算,但現在改變主意了「啊?」」

在她呆愕地看著他時,他摸著她的臉,一字一字地清楚告訴她。

「你的人;是我的。」接著,他的大掌圈住她細緻的脖子。

「你的命也是我的,從今以後,你必須跟隨我,我去哪兒,你就在哪兒,就算要離開,也必須得到我的允許;我是你的天、你的地,明白嗎?」

她依然怔怔地瞪著他;似乎要多花點時間,才能消化他說的話,聽起來;他是要自己變成他的禁臠?

--股怒意油然而生,她譏笑道:「你這是乘機劫色。」

「劫色也好,威脅也罷,你若希望洛妃平安,就跟著我。」他笑了;絲毫不隱藏自己的不擇手段。

如狼的墨眼中;有著捕捉至。獵物的喜意;語氣已不見狠戾。

他向來欣賞珍貴罕有的人事物,眼前的女人有著狡黯的腦袋,以及勇於挑釁他的勇氣,已屬難得,豈料她還擁有瞬間易容的絕技,當下他就想收為己用,更何況在發現她的絕美容顏後,他其出不曾有過的意念……

也許;早在瞧見她那雙清澈明亮的眼時;他就已將此人記於心底。

望著他的眼,梅初雪突然產生跟豺狼虎豹打交道錯覺,如果她知道自己惹上嚴煜,會讓這人對她產生興趣;她絕對不會一次又一次的挑釁他。

她真沒想到,嚴煜會以她為條件,交換華兒的安危,自闖蕩江湖以來,還沒被人提出這種要求過--其實別人想提也沒機會,因為除了師父和華兒,沒人見過她的真容。

傳言七王爺喜怒無常,不近女色,她又挑釁他不止一次,他該是氣得想殺了她,要不就是整死她,她都做好犧牲的準備了。

結果,人家要的不是她的命,而是她的美色。

她從驚訝到回神,被他這樣要挾;她是很意外;但沒有驚慌失措,反而很認真地考慮這件事。

見她鎮定如常;嚴煜目光如灼;盯著瑩潤靈秀的臉蛋,耐心等著。

悔初雪思考了下,抬眼看他。「給我三天時間考慮。」

「不行。」他想也不想的拒絕。

她立刻裝上可憐兮兮的表倩。「那……兩天?」

「不行。」

「一天?」

「一刻都不行,現在決定。」她倒抽一口氣,零時兩眼含淚,水汪汪地看著他,那表情說有多可憐就有多可憐。

貞操過女來說是何等大事,你連給我考慮的時間也沒有,我、我不想活了我--」

嚴煜好整以暇地看著她的佯裝,不急不緩的提醒她。

「你還有另一個選擇,不如我將洛妃押來,拷問她私通外人之罪。

他這威脅一出口,梅初雪立即停止裝哭,臉色零時刷白。

她心一緊,不用裝哭,現在她是真想哭了只要他以華兒要挾,她便沒轍了。

她心下暗恨,但衝動只會壞事,她得想辦法。先度過眼前的。難關再說,於是冷冷地問他。

「如果我答應你,你不但不可動她,還必須保她在宮中平安。」既然注定吃虧,那她得多挖一點好處。

嚴想挑了挑眉。「可。」

「你說話算話?」

「一言九鼎。」

她咬了皎牙。「好,你蠃了。」這口氣不是傷心驚惶的,而是自認倒霉的認輸。

別的女人通常都會羞僨交加,應允時多少有著跟了這男人的覺悟,但她不是,她用輸蠃來回答,從頭到尾。;只當這是一場比試,所以口氣是不服氣的。

她一答應;溫曖的大掌便托起她的下巴;逼得她不得不與也的鼻息拉近。

她看見他眼中的流光溢彩;他在笑;這笑很有魅惑眾生的本錢,令她一時看得失神。

在她怔愣時;毫無預警的他的唇罩下;吻住她的小嘴。

他給她一個深吻,探人的火舌霸氣地僵占椋奪,與她的小舌相纏,品嚐她的味道;很清甜,如泉水般清透。

深深吻了一回後,他放過她的嘴;隔開一點距離看她;有趣的是,她的眼睛一直是睜開的,宛如一面沒有雜質的鏡子,那模樣像是林間的小動物」似地睜大眼睛瞪他。

她發現這雙明媚如月的靈目中;看不到姑娘家被男人奪吻的羞慚。

叮著她不沾情慾的表倩;他越看越有趣;目光更幽深了;嘴角扯了個笑,小傢伙很倔強呢;連被男人吻了也面不改色。

「叫什麼名字?」悔初雪不吭聲;他便說道:「不說;我問洛紀去。」

話落,果然立刻得到她的回答。

「梅初雪。」

她氣呼呼地瞪他眸中有恨意?這實在太有趣了,她不怪他欺吻了她,這洛紀,在她心目中居然如此重要?。

「千面觀音是你什麼人?」他繼續問道……她瞪著裝不解。「什麼千面觀音啊?我又沒吃齋念佛?」。

她表面這麼下卻怦怦跳,身子可以給他,名字可以告訴他,但絕不能洩漏師父是誰。

嚴煜察覺她眼中的防備隱隱一笑「無妨,就守著秘密吧,別讓人知道你是千面觀音的徒弟。」。

不等她否認他朝門外下令……

「來人!。」

他一喝令,。在外頭待女趕忙走進來「殿下」

「給梅姬沐浴淨身,傳管事過來,我今日要納妾」

婢女們皆是驚訝,但不敢耽擱,急急準備熱水不久後,管事趕過來。

嚴煜是個武人,一旦決定的事,不會拖泥帶水,而是雷厲風行地執行……

梅初雪在聽到他命管事掛上紅燈籠;張羅納妾事宜時,趕忙喊停。

「等等!」

嚴煜停下交談,看著尚在懷抱中的她,這時的她哪裡還有先前的冷靜,而是怒氣攻心的。

「你要人就算了,幹嘛敲鑼打鼓昭告天下?這交易私了便是!」

他將她的不甘看進眼中;笑得十分愉悅;托起她的臉蛋;粗糙的指腹溫柔地撫摸她光潔的下巴。

「這種事怎麼可以私了;你成為我的女人;這是大事,我可不希望在要了你之後;你吃乾抹淨;便不認我了。」

她深吸一口氣;沒想到他居然看出她的意圖。

不理會她的抗議,嚴煜口氣堅定地吩咐管事。「照我的命令。」

「是」

管事退下後;立即著手張囉。

梅初雪抗議不成,只得乖乖讓四名婢女為她她臉上、脖子上殘餘顏料洗淨,髮絲也清洗梳理。

她沒有掙扎;因為被封住穴道,但她不是不是束手就擒之人;腦子裡還在想著辦法。

她不想當嚴煜的妾室,也不想輕易把身子給他,她只是故意順著他,因為她知道,反抗只會激起男人的征服之心,像嚴煜這麼驕傲又強勢的男人,是容不得女人反抗的。

只不過,在答應之後,接下來她該如何拖延時間呢?她需要時間解開被嚴煜制住的穴道,才能回復功力,沒有功力,做什麼都是徒勞。

沐浴過後;她換上乾淨的新衣裳;便又被送回嚴煜的寢房中。

梅初雪坐在床榻上;從沐浴到現在,她一直在絞盡腦汁思考脫身之計,但是想來想去;就是擠不出辦法。

待在寢房裡;她左右張接著走下榻;來到銅鏡前。

她摸著自己的臉蛋,往好處想,把命留著華兒也無安危;即使她倒霉犧牲了身子,可是嚴煜答應她,只要她成了他的女人;便護華兒周全。

她雖然覺得這男人可惡,但卻知道他一言九鼎;不會食言。

一個在戰場上揚名的將領;是不會騙人的,這種人有他的自傲,不輕易承諾,若承諾;必駟馬難追。

這一點,梅初雪是不擔心的,她擔心的,是從此以。後將受制於人通常這時候,姑娘家知道快失身了,必然心慌意亂,六神無主,可是梅初雪卻開始精打細算,萬一逃不了的話,她有多少籌碼可用?她不會去想無用的事,而是斟酌可以從他那裡得到多少好」

當她想到自己可以利用七王爺的勢力,讓華兒在宮中更安全;便覺得自己的犧牲沒那麼虧了。

她乃千面觀音的關門弟子;自幼嚴格磨練,跟著師父闖蕩江湖;見識過無數女人心酸無奈,因此在她很小的時候,便已立下志願,此生不嫁,獨行天涯,逍遙山水天地間。

反正她有一身武功,又有易容之術;行走江湖十分愜意,而且她的師父也是未嫁之人;還不是過得好好的。

再者,她個性直率,本就不是傷春悲秋之人,她狡黠之餘;有大丈夫的性子,這就是她不忐忑懼怕的緣故。

她行事只求目的是否達成,要做大事,不拘小節,為了洛華兒,她連命都可以不要,不如趕緊想想,如何利用美色對付嚴煜,幫助華兒脫離冷宮,保她不被其它宮妃欺負。

想著想著,她突然察覺異樣--雖然功力被制,但警性仍在。

一晃眼,有個陌生女子出現在她眼前,梅初雪心中驚訝,對方一出現,她立刻要逃,可惜她現在根本打不蠃人家果然走沒走幾步,就被制住。

她被塞進一個布袋裡,接著被人扛在肩上,也被點了啞穴。

梅初雪大罵一她真是走了霉運,才落入嚴煜手上,屁股還沒坐熱,又莫名其妙被人帶走象塞貨物似的把她塞到布袋中。

也不知帶走她的人是誰?

王爺府的守衛森嚴,她若不是托了易容的福,也很難混進來」一這人卻輕易混入把她擄了去。

因為在布袋裡,她看不到外頭狀況,感覺看著她的人,忽高忽必是施展輕功且中間還把她交給了另一個人?

就這麼一路顛簸,顛得她腹部難受,今日真是倒了八輩子的楣,被人劫來劫去的。

沒多久麼,一她被放在一個柔軟的榻上,接著眼前一亮,套在她身上的布袋拿開一然。後在在她身上一點,穴便被解開了。

她好奇地睜著美眸,東張西望,她被安置在一間華麗的寢房,她坐在床榻上,四周有帷幕遮掩,應該是在一所別院裡這時候,她聽聞外頭傳來腳步身隨著腳步聲接近,那的帷幕被人掀起--
作者: 現在登入    時間: 2015-8-19 11:07:04

第十章

南宮凌見到床榻上的美人時;不由得一怔。

他的目光緊盯著嫵媚的容顏,那雙秀清澈的美眸像要把人的靈魂吸進去似的;令人心神為之一蕩。

他沒料到,會見到這麼一個大美人,更懷疑;自己是不是抓錯人了?

「是她?」他間向被他派去救人的屬下。

「殿下,是她沒錯;她本易容;被七王爺識破;才露出真容。」

南宮凌目光微亮,再度轉頭叮著梅初雪;將她從頭打量到腳後;星眸轉深,多了抹連他也沒察覺的獵欲。

當他打量她時;她也瞧著他。

梅初雪一見到他;頓時恍然大悟;原來擄她的是雲錦王啊。

這下她明白了,當時在春宴上;她情急之下朝南宮凌眨眨眼;但他撇過頭;她本以為沒認出她;卻沒想到;原來他已經看出來了,只是故意裝作不知;私下派人來救。只是在知道對方是南宮凌後;她依然沒有歡喜之色;反倒很想給他一個白眼,因為太慢了;沒吃飽嗎?

如果是在她被嚴煜掀底之前的話;她會開心;可現在她的弱點都被嚴煜把持住了;救她出來也沒用呀。

她一臉平靜,可她的平靜在南宮凌看來,卻別有一番風情。

他緩緩來到她面前;彎下身;氣息緩緩靠近;目光沒有離開她臉上過,而隨著他彎身;少女的芳香也撲鼻而來,令他的目光更加炯亮他的鼻息如此逼近,梅初雪卻沒有躲開,只不過在他的氣息接近時,秀眉擰起,似是不開心他靠得這麼近。

她皺眉的樣子,更是迷人。

「梅初雪?」她沒說話;依然瞪著他。

南宮凌哈哈一笑。「是你沒錯,見到本王;絲毫沒有畏怯羞澀之意。」

我為什麼要對你畏怯?你又不會殺我。

更別說羞從,少臭美了;天下俊男何其多;粗礦的、英武的、毫爽的、溫的……我又不是沒見過。

俊男處處留情;女人隨手可得,所以多情;她很小就明父總是告誡她;要她謹記「情」字最是傷人一更是女人弱點師父不要她有弱點,便常帶她看盡人生百態,也因此,她雖未經人事,卻知道不少男女情事,也因此,一雙清慧的美眸,總是三分純真,七分世故。

南宮凌的大掌撫上她的臉龐;語氣中有著驚歎和滿意。「真沒想到,竟是如此皎月佳人。」

梅初雪冷靜地推開他的大掌;下了榻與他保持三步的距離後;才直直對上他的眼。

「多邀殿下相救,這份人情我記住了,待他日有機會;必回報殿下。」

她對他行了個拱手禮;而非下位者對上位者的跪拜禮,便爽快地朝外頭走去。

可她尚未出房;便被兩名侍衛擋住去路。

她停下步伐;轉身朝南宮凌看去。

「殿下;可否請他們讓開。」她說得很理所當然。

南宮凌卻是笑;不答反問。「你可知道;本王可是冒了極大的危險;才把你救出來的?」

救她;等同與七王爺作對,對他的使者身份極為不利。

她點點頭;向他拍胸脯保證。「你放心,我不會讓你為難;我易容離開,沒有人知道是你救我的。」

南宮凌緩緩走上前;一把將她的腰摟住,剎那間;屬於他的氣息;包圍住她整個人。

在她睜大的目光下,他笑得意味深長。

「你既求救於我,豈可在我救你之後輕易離去?美人,我喜歡你,你從了我吧。」

梅初雪在他眼中瞧見慾望,她先是一怔繼而感到好笑。

我今日是犯桃花了我;居然讓上自貴女,下至城中姑娘,眾人大美男予都喜歡上我。

世間男子莫不以「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闡述得到美色乃人生一大意,但是相反,身為女子能夠一次收服兩大裙下之臣,原來也是這麼過癮的事,害她想不驕傲都不行。

她真的很想大笑一場;可惜不能,因為她靈機一動,有道是山窮水盡疑無路,柳岸花明又一村,瞧瞧,這出路不就來了嗎?

她剛好受制於嚴煜,對付敵人的最好方式;就是替他製造敵人。

這南宮凌看似溫文爾雅,實際上是個笑面虎,她何不順水推舟把他拖下水,這麼一來,她就可以隔山觀虎鬥,一方面借他們二人之力保護華兒,另一方面也可以讓這兩隻者虎彼此制衛,運氣好他們可以鬥個兩敗俱傷,他只要一旁翁得利就好。

想到這裡;她看著南宮凌的目光變得明媚溫柔;抿出的笑容說有多嬌美就有多嬌美。

「謝殿下垂憐,初雪心喜,只可惜太遲了」

南宮凌聽了不由好奇問道:「太遲?」

於是梅初雪把入宮目的,以及嚴煜她的條件說出來,當她敘述時,一臉擔憂無助,還說如果不能保洛妃,她寧可一死說著說著,她的眼眶紅了,十足我見猶憐「別哭」

大掌撫他的臉,輕輕摩挲,觸手所及,滑嫩冰涼,南宮凌的星眸更幽深,語氣也放得更柔「你的洛妃姐姐,我自會救她」

她心下竊笑,卻裝驚喜抬頭,真的嗎?你要怎麼救?」

南宮凌神秘一笑「我自有辦法」

梅初雪心想,這話等於沒說,她可不會隨便信他,說不定他只是一時對美色動心,隨便敷衍她,這些自幼活在爾虞我詐的王子,最是狡詐當南宮凌的唇往她的唇欺來時,她別開臉,以手遮擋,臉色中有冷意「口說無憑」

說得明白她不信她南宮凌一怔,繼而眉宇一擰,想他是什麼身份堂堂雲詔國皇子,這種身份說出的話,自是一諾千金,更何況他的,不是太難的事,就一個冷宮妃子,舉手之勞罷了他不能理解梅初雪對他的質疑,正要反駁梅初雪已先開口「在後宮裡,就有雲紹國的兩位公主,其得皇上寵幸,殿下打算派人給兩位報信,再從中收買太監、宮女,給他們大批好處,讓她們在皇上耳邊吹吹風,假以時日,便能把洛妃從冷宮中放出來,對嗎?

南宮凌又意外了,不過很快想明白,她易容術高明;在宮中出入自由,要得到這些消息並不難。

「不錯。」

他承認了;就算她知道又如何,還是得靠他梅初雪嫣然一笑,這一笑,當真是流光媚連百花也為之遜色,令南宮凌一時失神。

「別怪我這人小氣,我對自己的魅力沒有信心,不相信殿下為了我願意花費精神和財力,寧可等到有了結果,才願竟把自己交給殿下,到時。我必心甘請願侍候殿下」。

當她說這些話時。神情十分自在,自先聲音柔軟如天籟,明明是談條件,死活不肯吃虧的這些話,被她說起來,竟是這麼理所當然,酥酥軟軟……入了骨,。讓人捨不得怪她以小人之心腹南宮凌習慣女人對他百依百順,這梅初雪與她以前所見的女子不同;在她身上看不到對權貴的敬畏,也對他這個美男子無感,她表面上說願意伺候你,但你卻感覺不到她的羞澀,彷彿只是在和你商議事情罷了,做得到,很好,做不到,那就算了。

是的;是商業;開不是請求。

他在她眼中看不到情慾;太清明了;他深深體悟到;自己在她眼中只如平凡男子;這讓他感到新鮮;也起了征服之心。

他有身為皇族的驕傲,並不會勉強女人,原本打算今日就要了她的,但現在更期待看到她心甘情願伺候自己的那一刻。,「你等著我的好消息吧,」他回以一個清俊魅惑的笑容。她點點頭美眸透著靈動。

她這語氣太理所當然;沒有不敬;只是口氣像在問尋常人;南宮凌被她這麼一問;竟還順口回答。

「我讓人準備,給你吃好的。」

「感激不盡,今日忙了整日,都還沒進食,餓死我了。」

她一邊說,一邊轉身走向寢房。

「好,我等著你的好消息。」說完,伸手扯扯他的衣襟。「我肚子餓了,有吃的嗎?」

「我讓人準備,給你吃好的」

「感激不盡,今日忙一日,都沒進食,餓死我了」

她一邊說,一邊轉身向寢房「我歇會兒,弄好叫我。」南宮凌目送她的背影;禁不住搖搖頭;唇角的笑意到了眼底;如今才發現自己一點都不怪她反而喜歡這樣的她初重到寢房才那番話後;她確定南宮凌暫時不會碰她了。

她嘿嘿一笑,真是天助她也,有了南宮凌從中作梗,反倒讓她逃過一劫,往好處想,她不怕嚴煜怪罪,因為她是被人劫走的,所以他不會把這筆帳算到她頭上,自然不會對華兒不利。

她坐在床榻上盤腿打坐,做了個深深的吐納,她得抓緊時間,將穴道打開,恢復功力才行。

她閉上眼,專心一志地運功。

世事難料;隔日早朝後;皇上下了一道聖旨;讓洛紀搬出冷宮;回到麗清院。這消息驚動後宮,原來咋日春宴後,皇上並沒有召宮紀侍寢,反倒宣了洛紀。

洛紀措手不及只能任宮女們扶去沐浴淨身然後赤裡羞嘉在盤王送去皇上的寢殿。

在恩澤一晚之後,皇上免去洛紀的冷宮之她搬。回了麗清院,還給她很多賞賜眾人紛紛議論,洛妃一首〈戀逍遙〉一鳴驚人,深得龍心,且皇上在下朝後,便擺駕麗清院,聽她撫琴。

這消息傳得很快,當聽到這消息時,梅初雪一雙眼都亮了,沒多久,南宮凌來了。

他一進來:就見她身著宮女衣裳臉上帶著得意的笑。

黑眸微微一斂,唇角抿著淡笑。「你已知道了?

「是」。她點點頭,不掩飾那歡快得竟。

「我怎麼忘記了那洛紀之所以能在宴上彈奏,全因你之故,你這一計倒讓洛妃脫離冷宮,梅初雪眼中笑意更濃:「如此,咱們的約定就只好作罷了。」

「你要走?」

「是呀?」

其實一進門,看到她穿著宮女裝,而非他準備的華服,他就明白了,洛紀脫離了冷宮,重新得回聖寵,也代表他們的約定無效。可是他卻不想放她走。

「初雪。」他溫柔地喚名。

「跟了我吧,我保你一生富貴。」

梅初雪卻豪爽地朝他拱手。「多謝殿下抬愛,初雪是大雁,只能在遼闊的草原上翱翔」

他笑容不改,清潤的嗓音多了誘惑。「若我允你在草原上飛呢?」

「初雪還是不願,殿下是大忙人,我就不叨擾了,告辭。」她再次雙手一拱為禮,便瀟灑的越過他。可才出院子,便被兩名侍衛擋住?

她轉過身來,望著南宮凌,眨了眨眼是天真道「此是何故?」

南宮凌微微一笑。「若本王說,我捨不得你走呢?」

梅初雪聽了,並未動怒,而是不慌不忙的回答他。

「憑你的人,恐怕困不住我。」

要知道,她能在皇宮裡來去自如,靠的不只是易容術,她的輕功和武功都不弱。

「以姑娘的機靈和深藏不露,我的人要困住姑娘,的確有些難度,不過若是姑娘的功力被制住,就另當別論了。」

梅初雪臉色遽變,聲音有了慌亂。「你、你怎麼知道?」他笑容可掬,十足的勝券在握,不容違拗。

「你還是心甘情願的留下來吧9」

別看雲錦王外表無害,殊不知,他骨子裡霸氣得很,外表的微笑只是面具罷了。

當他走上前,大掌往她伸去時,本以為己是籠中鳥的人,卻突然輕易南宮凌一怔,不過一晃眼,梅初雪己在十步之外,並對他露出狡黠的笑容。

他隨即恍牾,沉聲喝令。「抓住她!」只可惜太遲了。

梅初雪哈哈大笑,在眾侍衛圍捕她,她已輕易脫離包圍,轉眼間,她己在百步之外,清潤頑皮的聲音邈邈傳來。

「雲錦王,後會有期啦--」

原來她已自行衝破穴道,恢復功力,南宮凌沒想到自己失算,可再想想劫過她更真是有趣的女人,他的嘴角不自覺抿出微笑光灼妁似火。一「不用追了!」他一聲喝令,原本要追的侍衛們停下腳步。

就算追也追不到,他很明白,此女子狡猾,連皇宮暗衛都可騙過,他的人自是難以抓到她:而且,他也不希望驚動其它人,尤其是七王爺嚴煜。南宮凌盯著她消失的:久久不移,雙桃花眼瞇出精芒。

下一次,他不會這麼容易,她逃走了。

洛妃搬出這,到以往所住的麗清院時,這院裡院外早已打掃乾淨。

「你是何人?來這裡做什麼?」

「這位姑姑,請問阿靜在嗎?」

「阿靜已被調去服侍德妃娘娘了。」

華兒搬回來;阿靜卻被調走了?

梅初雪心思一轉,忙又問:「那麼小安子公公可在?」

「小安子也一塊兒調到德紀娘娘那裡了。」

悔初雪心下驚訝,隨即想到,這肯定是皇后搞的鬼;皇上親口下旨要洛紀搬回麗清院,皇后卻乘機把洛紀身邊兩個最親的奴才調走,再塞了宮女進來。

她暗暗咬牙,這個臭皇后,找到機會,她一定讓對方付出代價。

「煩勞這位姑姑;可否通報洛紀娘娘一聲,我想求見。」說著將一個玉鐲子塞進宮女手中。

宮女瞧著她的玉鐲子;卻仍不領情;不客氣地還給她;厲聲道:「娘娘歇著呢;不讓人打擾;你有什麼事告訴我;我轉告娘娘就行了。」

重微微皺眉,她喬裝成宮女來到麗清院,就是為了見華兒一面,看來搬回這裡後,不像以往在冷宮那般好出入了,眼前這個宮女雖是皇上派來伺候的,但肯定收了皇后的好處,做了皇后的眼線監視華兒

梅初雪臉上帶著討好的笑,眼看對方是不會放自己進去了,她也不勉強,轉身離去。

當她退出去時,趁沒人注意,身形一閃,沒入林中,不一會兒,一抹身影如飛鳥掠過般,再度進人麗清院裡。

來到寢房中,梅初雪心中一喜,她瞧薄紗後的芳影於是悄然接近低喚道:「洛紀娘娘。」。紗幔裡的人傳來來輕聲詢問:「誰?」

聽到華兒的聲音,梅初雪心中一喜。「華兒,是我。」

「是初雪嗎?快進來。」 

「是?」

梅初雪太想華兒了,所以沒多想就跑上前她太過欣喜了,因為她的計劃成功了一半,她要帶走洛紀,卻不能在她必在冷宮時帶走她,否則洛家會受到波及,她必須在洛妃最受寵時帶她離開才行。

她讓劃讓洛妃在最受寵的時候炸死,那麼皇上顧念情誼,」必會善待洛家人她終於讓洛妃重新得寵,接下來是選個好時機離開。她善於易容,要弄個女子死屍易容不是間題,帶洛妃離宮的日子不遠了。

想這裡,她實在高興,她放著逍遙日子不過,千里迢迢混進皇宮進就是救華兒脫離深宮內苑,如今成功一半,她自然神清氣爽,也就沒想太多。

她一掀起紗幔,便愉快出聲。「華兒。」

洛妃抬起頭。過她抿出一笑。「初雪。」

不過才一抬頭,梅初雪便一頃,她心中一驚,暗叫不好,眼前的洛妃是假的!

雖然身形想似,那拙劣的易容面孔,還是被她一眼識破。

當下;梅初雪毫不猶豫地轉頭就跑;可惜;想逮她的人已有了萬全準備。

一股勁風從四面八方襲來,不管她往哪兒逃,都有人擋住她,一出招,她便察覺到埋伏的全是一等一的高手,若是一、兩個不打緊,五、六個也不是問題,可現在卻是數十個。

在這密密麻麻的圍捕中;她大驚;被逼得不得不往上竄逃;可才一往上;天羅地網便罩了下來。

打一開始;她便失了先機;人家挖好陷阱;自是以逸待勞等她自轉羅網。

最後,她被漫天蓋下的束網縛住,她本欲掙脫,卻發現這束網十分強軔,即使以袖中匕首使勁劃,也無法割開,表示這束網是特製的;連一般刀子都無法割斷。

她不明白中了誰的圈套,居然在這裡守株待兔等著她;當她氣憤地瞪著這些人時,一名男子緩緩從外頭走進來;梅初雪整個人呆住。

布下這天羅地網的人;竟是嚴煜。

他他他居然連皇帝的後宮都敢走動?

有沒有天良呀!

她氣得發抖,指著他破口大罵。

「你竟敢擅闖後宮,來人啊!拖下去砍了!」

--待續--
作者: 現在登入    時間: 2015-8-19 11:09:04

莫顏 - 殿下息怒(下)

天哪,敢情皇族都患了「不纏人會死」的瘟疫嗎?
她被追著跑就算了,陰魂不散的臭皇帝竟也黏上義姊,
這樣下去還沒把人帶出宮,連她都要自身難保了!
這還得了?逼不得已只好使出美人計脫身,七王爺要收她當愛妃?
行!雲錦王要她跟了他?也行!所謂兵不厭詐,先答應再說,
就讓他們鬥個你死我活,她再來個漁翁得利,帶著義姊遠走高飛去~~
可惜算盤打得響亮,實際上卻困難重重,梅初雪發現男人一旦較真起來,
竟比女人還可怕!光是對付纏人段數一流的嚴煜,就夠焦頭爛額了,
加上還有南宮凌守株待兔,更讓她疲於應付,不過她從來就不是輕易妥協的人,
師父也說了──打不贏就跑,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哼,她不玩了總行吧?趕緊先逃再說唄~~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5-8-19 11:09:32

第一章

擅闖後宮;拖下去砍了

眾人全都呆住了,這句話是梅初雪說的。

人都被綁成粽子了,還氣得對七王爺大罵;彷彿這後宮是她的?

嚴煜玩味地叮著她氣急敗壞的神情;他可以想像,如果把她臉上那張假臉皮撕下;臉色定是黑的。

「要砍了本王?你可真是不要命了。」

「後宮是男人禁地,就算是皇上兄弟也要避嫌,你就這麼闖進來,還在這裡埋伏,你--你是想陷洛妃於不義嗎?」她氣得聲音都抖了,直喘氣。

嚴煜劍眉微挑,恍然太悟來她在乎的是這個,不擔心自身難保,卻把洛妃的命看得比自己還重要。

他的眼底閃著欣賞的笑意,這小傢伙真有意思。沒見過這麼的女人,難怪自己這麼想念她如何都要把她抓到手。

嚴煜走近,出手在她身上點了睡穴,她身子軟,他立即接住她,將身上的束網拿掉,打橫抱起。

「今日的事,不准洩漏半句,否則殺無赦。」他沉冷的命令出,四周的屬下全都單膝跪地。

「屬下絕不透露半句,有違者,願死!」她們個個都是嚴煜的女暗衛,精心訓練的死士,也懂得守口如瓶。

這時名屬下上前,低聲請示殿下「外頭那六名宮女怎麼辦?」

他們埋伏在此,然不動聲色,可是適才為了圍捕,難免動上殿下懷中這個女人大孔大叫,肯定被外頭那些宮女聽到,嚴煜果斷下令。「把那六人暗中處理,換上我們的人」

「是」

把善後的事交給屬下後,嚴煜抱著昏睡的人兒,施展輕功而去。

梅初雪醒來時,人已在七王爺府。

當她睜開睡眼時,呆呆望著床頂,很快的,眼中的迷離轉清澈,像想起仕麼似的,猛的坐起。

「醒了?」

男人低沉渾厚的嗓音從旁傳來初雪倏地轉頭,看見坐在床榻邊,正手執著書冊閱讀的嚴煜。

見到他,她想也不想地出手往他攻去,她出拳又快又狠,絲毫沒有猶豫,嚴煜也不驚,以掌力阻斷他的攻擊,她招招全是攻擊他的要害,不是插雙眼,攻下陰,就是鎖喉,要不就是專打腦門和太陽穴,並上下齊攻。

她的易容已在昏睡。時被嚴煜洗掉,此刻氣得紅撲撲的臉蛋覽無遺」雙怒目燃著火,卻也媚意橫生。

嚴煜不阻止,她攻,他就守,拆解每個殺招,兩人交手,拳頭打得虎虎生風,頃刻間,己交手數百招。

他向來冷漠不笑的面孔,此刻卻是眉開眼笑。

梅初雪眼見徒手打不過他,氣得雙目泛紅,左右張望順手拿起個大花瓶往地上砸去。

嘔啷聲,花瓶砸碎的聲音驚動了王府內的侍衛,數個腳步聲由遠而近」紛紛衝進來,以為有刺客,可當他們匆匆趕至時,見到情景讓他們不由得愣。

只見殿衛的膝上俯趴著那個被帶回的立人雙手被王爺掌緊箍著,繞到身後交又,兩隻腳不停踢著,嘴裡也惱怒地大喊要,放開她。

地上則是碎了地的花瓶碎片傢俱東倒西歪:整間屋子片狼藉。

嚴煜手制住她的手腕,另手卻在她身上摸著。

「別亂動,讓我看看花瓶碎片割傷你哪裡了?」語氣儘是溫柔呵寵。

「放開我!我殺了你!」

「要殺我,也得把傷口處理好再說,我可不希望你的傷口發炎。」

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侍衛們傻傻站在那裡;而他們的殿下還在哄著懷中女人。

「要兵器,跟我講聲就是了,不要亂摔東西;幸好沒割傷你的臉。」

他們面面相覷;時間不知該不該上前保護殿下?因為他不像需要保護;倒像在作樂。

這時嚴煜的目光掃來;見到站在門口的侍衛;眉宇間擰出不悅;眸中冷芒迸射而出。

「誰准你們進來的?出去!」

喝令出,嚇得侍衛們趕緊退出去,當他們退出時;還聽到裡頭傳來殿下安撫的說話聲以及女人的叫罵聲。

不一會兒,裡頭又傳來刀劍鏗鏘之聲,眾人再度面面相覷,神情上儘是不可思議。殿下還真的給對方兵器?

這次,沒有人敢貿然闖進去,想送死的才會去敗殿下的興,大夥兒安分地各守其位,那刀劍交鳴之聲、砸壞東西之聲、還有女人的詛咒聲,直持續到夜幕低垂,都無人敢打擾

華燈初上,王府各處點燃燈火,在王爺的命令下,管事帶人進去收拾那慘不忍睹的寢房,看著滿地被砸壞的器物,管事在連抽了幾口氣後,只剩下心疼和欲哭無淚的心情。

那些被砸壞的;有御賜的寶馬玉雕、價值萬金的珊瑚樹;還有各種珍品寶物;更何況那些被斬得四分五裂的櫃子;都是以上等檀香木所製;上頭的雕圖皆出自大名家之手。

這裡每樣珍品:都足以讓平民百姓吃穿不愁地過上三輩子,現成了堆廢物。

思及此;管事心口泛慌;因為打壞御賜寶物可是不得了的!

他向殿下哭訴,該把這不知好歹的女人狠狠教訓一頓,誰知他家殿下卻說沒什麼大不了的,隨口吩咐幾句叫他清清,便抱著那女人到西邊寢房去了,臉上還始終帶著笑意,那笑意,就像得什麼寶似的。

那是真正的愉悅,殿下向來少笑;就算開心;也都跟沙場征戰有關;可是現在,他卻對另件事感到愉悅……

殿下這樣的笑容,他曾看過一次,那是在殿下十歲時;他和先皇至郊外狩獵,帶回只金黃色小豹,那時候殿下臉上也是笑著的,他天天照看那隻小豹,並且想要馴服牠,只可惜那只豹兒雖小卻野性已定,一直不肯服從,後來有天,豹兒因為不肯進食,餓死了。

當時;殿下靜靜看著豹兒;臉上沒有表情;但他知道;殿下十分傷心。而現在;他又在殿下臉上看到那種笑意。

「管事大人,殿下可是要納那女人為妃?」一名婢女小心地問,她開口,其它奴僕也抬起頭,關切地望著管事。

管事沉下臉;厲聲斥責。

「殿下的事;做下人的不要多嘴!」

斥責出,眾奴僕連忙低頭做事;不敢再多問,但是隔了會兒,管事的聲音又幽幽傳來。

「總之……殿下喜歡這姑娘,大家好生伺候便是。」

他們深知殿下脾性;想當他的妃子;不是門當戶對就行的;他從不看這些;不管權勢;不管財富。

他們跟著殿下這麼久了,只知道他喜歡行軍打仗,這是他頭次對女人產生興趣,說不定,她會成為王妃……

梅初雪是被嚴煜扛著走的;因為她已經筋疲力盡;累得站不起來;全身軟趴趴的;一臉要死不活。

嚴煜槓著她,命人準備沐浴更衣他和她身上全是汗味,需要好好梳洗番。

在他的命令下,婢女很快準備好衣裳及洗浴用具?

當婢女要為她卸下衣物時,嚴煜沒有離開,相反,他在婢女的服侍下脫衣物。

這是表明要一起洗。

梅初雪沉著臉,咬了咬唇現在連反抗的力氣也沒有,就像待宰雞人拔光全身光溜溜,還被看光光。

羞愧嗎?

不!她可不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黃花大閨女,也不是那死要面子,把尊嚴看得比生命重要的權貴千金。

偷人伺候她,她就大方接受:雙美眸台不閃躲,嚴煜看她,她就看回去,而且還要把他從頭到腳看個絲不漏!

男人的裸體她又不是沒看過,她又不是沒看過,只不過比別男人壯了點,結實了點,又俊了點……

不得不說,卸下衣物的他,那光潔的軀體可真是……魅惑眾生,他的身段精壯完美如同鬼斧神,沒有絲贅肉,雖然有傷疤,卻點也不妨礙他的俊美,反例襯出他的霸氣。

她居然看得移不開眼了。

嚴煜也是瞬也不瞬地從頭到腳欣賞她,膚如玉,體態苗條,長長的墨發披瀉而下。

嚴煜灼灼審視她清澈的眼,越看越對味,越欣賞越喜歡,這女人有雙狼的眼睛,他的唇角,不知不覺勾起抹笑。

一般女子就算就性格潑辣,在大丈夫面前裸露身子,也該是羞她卻傲然挺立,如此自信鎮定嚴煜灼灼審視她清澈的眼,越看越對味,越欣賞越喜歡,這女人有雙狼的眼睛,他的唇角,不知不覺勾起抹笑。

初雪身上只罩著件單薄衣袍,躺在王府西院的寢房裡,她全身上下痛得動彈不得,畢竟剛和嚴煜從白天打到夜幕低垂;從赤手空拳打到短兵相接。

她當時是氣瘋了;一心意要保護華兒;好不容易把她從這宮救出來,才剛得了聖寵,這個殺千刀的嚴煜,居然闖進她的寢房裡理伏,後宮妃子的寢房一旦出現男人,就算這不關那妃子的事名聲也毀了!

皇帝豈容自己的女人被其它男人沾染過,就算沒有;這件事傳出去;污名也會跟著洛妃。

她的華兒她的華兒想到這裡;梅初雪原本已經累得連根手指都抬不起來;卻猛然恨極地張口咬;狠狠咬上嚴煜的大腿。

「小心點,你身上都淤青,四肢都麻了,不要連牙也弄壞,我已經命人準備晚膳,很好吃的」

他的口氣像是在對只寵溺的貓兒說話,對於梅初雪的喊殺喊砍,他只當她在瞎玩胡鬧。

他邊說;邊在她光滑的肌膚上塗抹藥膏,這藥膏為皇上御賜;專治跌打跌傷;塗在肌膚上還會感到清涼舒爽;這味道也沒有般的藥味。

嚴煜絲毫不介意她張口咬著自己,視她的頑劣不馴為正常,甚至是喜歡的。

他那灼灼眸光,似是只孤狼見到伴侶般專註明銳。

他視她如己物,大掌撫在肌膚上,彷彿為她療傷,對他來說是極為理所當然的事。

嚴煜洗淨過後,身上也只罩了件寬鬆的中衣,衣領半敞,掩不住結實迷人的胸瞠。

他黑髮披散,臉上有著閒適慵懶,卸去鐵甲,也沒有皇族的華麗莽袍披身,這樣的他,好似是收起利爪的豹,臉上冷漠的線條柔和不少,笑看著恨恨咬著他大腿不放的梅初雪,大掌來至她的發,五指成梳慢慢攏著。

「咬別的地方吧,大腿的肉硬,會傷著你的牙。」他笑道。

梅初雪死咬著他的大腿,他的大腿又硬又結實;她的牙已經開始疼了。

聽到他叫自己換個地方咬,表示他根本不疼,也是,像這種百戰沙場的男人,哪會在乎這區區口貓咬?

她鬆開嘴;放過他的大腿;果真不再咬;可也不說話了;就這麼躺著;動也不嚴煜撫著她的發;享受著柔軟如緞的觖感;適才明明氣極的人;現在卻安靜得不理人。

「雪兒。」他喚她小名。

雪兒你個鬼!

叫得這麼親密!她才不理!

她雖不理,卻可以感到嚴煜的氣息來到她頸側;那呼出的鼻息有著沐浴過後的好聞氣息,撩著她的脖子和耳朵,有些癢癢的。

突然,她被把抱起;落人寬闊溫曖的懷抱裡,嚴煜將她置在身前,從身後環住她的腰,讓她坐在自己的膝蓋上。

這樣的抱法,反襯出他的高大,顯得她的嬌小,這讓她又惱了;就算全身酸痛無力,也要奮力掙扎。

不過她再怎麼掙扎,就像小貓在大老虎的懷中使性子般。

嚴煜見她實在氣不過;便把手臂橫到她面前。

「咬吧。」

看到他的手臂,梅初雪當下也不客氣地張嘴便咬;人家送上來的;不咬白不咬。

嚴煜邊讓她咬著,邊說道「洛妃身邊的宮女本是皇上賜給她的,但難保沒有皇后的人人工不會有人知道我曾去過麗清院,她的名聲不但保住;以後也會有我的人保護她。」

懷中人兒身子震了下;嚴煜知道她聽著,但是她的嘴巴還是咬著不放;他也無所謂,繼續說道:「我既然承諾你,便不會失信於你。」

這話說完,果然懷中的人鬆開嘴;不再狠狠咬他;而是轉過頭來叮著他。

「這樣你放心了吧?」他的話語像是安慰。

梅初雪眨了眨眼;直直望著他,終於開口了。

「洛妃人呢?」

只句話;他便明任她的意思「點了睡穴被安置在另間房;現在應該醒了;我的人會伺候她。」

他這話說得很明白;當初他埋伏在那裡;早就做好應變措施;自然不會毀了洛妃的名聲,同時也讓她知道,自己的人護在洛妃身邊,一來可以保護洛妃,二來洛妃也在他的掌控之中。

梅初雪哪裡不明白;先前她是氣極了;可是在聽完他的話後;她的目光變得明亮。

她這人有個好處,就是不會沉在情緒裡太久;知道辛苦已久。的計劃沒有被嚴煜破壞;整個人精神都來了。

她最大的並憂患便華兒,只要華兒沒事;氣便消了大半。

「你怎麼不早說?」

她綜緩緩瞇起眼;倘若開始他就解釋了;她也不用這麼累的跟他打。

嚴煜卻是緩緩抿出笑,那笑容慵懶中帶著幾分狡猾。

梅初雪何等聰明,一下就想明白了,這傢伙居然寧可跟她對招千百回,把屋裡的奇珍異寶打壞了也無所謂;真是瘋子。

她想要下榻,才有動作,腰間的手臂又被攬回他的懷抱裡。

「我肚子餓了!」她抗議,既然確定華兒沒事,顆心放下,就來解決肚子鬧空城計的問題。

嚴煜將懷中不安分的小東西抱好,命令道「來人,把膳食送進來。」

在他的命令下;婢女利落地將膳食送進寢房裡,案上擺滿菜色;共有十幾碟,每碟的菜色都不同;做得精緻美味;酸甜辣鹹皆有。

梅初雪聞到香味,肚子更是餓得咕嚕咕嚕叫,飯菜送來了,立刻就要衝到飯桌前狠狠掃光;可是嚴煜的手臂像鐵鉗似的禁錮著她的腰;不讓她離開,其至好整以暇地等著。

逼不得已;她也只好等著;雙眼直直盯著那桌菜色;果然色香味俱全;害她不斷猛吞口水。

就見那些婢女優雅地把菜碟碟排好,據說大戶人家這菜安置的方式也樣有規矩,更何況是皇族。

梅初雪在嚴煜懷裡;屁股像有千隻媽蟻在咬似地坐立難安;吃飯就吃飯;又不是宴會;這裡也沒有其它人;幹麼講究那麼多;而且這些婢女也未免太慢了吧;簡直急死人。

因為等得不耐煩,好幾次她都想下榻,卻又被嚴煜攬回去,惹得她氣息粗重,目露怒光,像是只隨時要撲上去的老虎。

婢女們被她瞪,不由得心驚膽顫。手也加快動作。

嚴煜始終帶著慵懶;深不見底的狼眸;少了平日的威煞;反而談談含笑地欣賞懷中不安分的小東西;因為生氣而變得紅撲撲的臉蛋;煞是可愛。

他手圈住隨時要大開殺戒的她;手輕輕撫著她的墨發,似在安慰她的忿忿不耐。

終於,婢女們將菜色擺好,筷子湯匙都放置妥當,她們排排站,整齊劃地向嚴煜福身後,便緩緩退出內房,從頭到尾,動作優雅,即使是奴婢,也有著不同於一般百姓,而是出自王室的風度。

嚴煜依然圈抱著她;沒有放手的打算;掙扎無效後;她再也忍不住了。

「姓嚴的!你到底讓不讓我吃飯啊!」她氣得又打又抓,可惜已筋疲力盡,那拳頭打在他身上像蚊子叮。

嚴煜搖搖頭。「真是難馴;不過正合我意。」

「合意個頭啦!我要吃飯!」

「稍安勿燥,我這就餵你。」

喂?

她呆住;接著心僨交加地大罵。

「我自己會吃!」

可惜她的抗議無效,不管她如何打、踢、咬,嚴煜依然不放手,抱著她下榻,來到案前坐下;但依然將她安置在膝上,並伸手挾了塊肉給她。

不等他開口;看到那香噴噴的肉遞到面前;她口吃進嘴裡。

因為太餓;所以她吃得很急,霎時兩頰鼓脹如河豚;她也懶得顧形象;兩、三下就吞下肚。

嚴煜等她吃完;再挾片魚肉給她,又被她口吞下。

她雖然想吃快點;偏偏嚴煜不急不慢;令她沒轍;既然有吃的,她也不跟他計較了;就算要算帳;也要等填飽肚子再說。

因為她心想吃,也就沒注意到,嚴煜像在喂寵物般,一口菜,一口肉,一口湯地喂,若是她吃得太急沾到嘴邊,他就拿起旁備好的巾帕幫她拭拭嘴邊的油一開始她會瞪他,轉開臉,他不急,她反倒急了,這樣撐下去,她還要不要吃飯啊?

好女不吃眼前虧,她……她讓他擦嘴總行了吧;有人喜歡佝候她,她何必阻止,就當這人是奴才好。

思及此,她忍不住得意笑;不過這得意卻被嚴煜看懂了,他唇角勾,用筷子挾了塊燒鴨,不是餵她,卻往自己嘴裡送,細嚼慢咽地吃起來。

梅初雪耐心等著;人餓的時候,一旦嘗了甜頭;會越吃越餓,滿腹都是吃飽的慾望;要是直沒餵飽,那滋味是很磨人的。

看著嚴煜把燒鴨放進自己嘴裡,她等著;接著看到嚴煜把羊肉放進嘴裡,她再等著;到了第三口,嚴煜又把珍珠丸放進他自己的嘴中;梅初雪知道他是故意整她的。到第四口了,決定出手搶肉,但她哪裡是他的對手,嚴煜輕輕鬆鬆把肉放進嘴中;卻只含著半;另半露在外頭,把她的雙手制住,星眸含笑地望著她。

梅初雪倒抽口氣;見鬼地瞪著他。

別鬧了!瞧這淫穢的眼神;分明是在告遠她,想吃可以自己用嘴來叼他唇上的肉!

「姓嚴的,你別太過分!」她沉下臉色。

嚴煜不屈不撓地等著;彷彿不這麼餵她,她就別想吃,氣得她渾身顫抖。

她忍忍……要死要活的忍。

餓死事小;失節事大,她不吃總行了吧!

哼!她轉開頭,擺明了不吃拉倒,大不了餓一晚。

嚴煜挑挑眉,把臉湊近,誘她來咬,但她連看都不看眼;面上是片不屑之色。

他眼中閃過抹詭異。

不肯?好吧。

他將肉吃進嘴裡,突然托起她的下巴;欺近臉,直接用嘴哺喂。

梅初雪被他偷襲個措手不及;她嗚嗚嗚地抗議著,不管是用手推;還是拍打,都無法阻止他將口中的肉哺到自己嘴裡,他咬碎的肉,溫著熱燙的火舌,在她嘴裡放肆地狂和著。將食物成功餵進她嘴裡後,嚴煜終於放過她,隔開點距離;滿意地看著她因為自己的哺喂,臉上總算浮現潮紅的表情很僨怒;不過進步了,總算像個女人。

她一副受辱的表情;取悅了他;令他滿意地舔舔自己的嘴唇;上頭還殘留著她的美味。

梅初雪死死瞪著他,她氣得發抖,臉皮也在抽搐;這輩子她何首被人如此對待過?

這事無關貞操;也無關羞恥,她可以承費被謾罵,被當眾羞辱;或是被人追殺;卻無法容忍他把食物咬碎了餵進嘴裡,這讓她火大。

這輩子;她從沒被人如是可忍,孰不可忍!

啊--她抓狂了,真的抓狂了!

「嚴煜!我跟你誓不兩立!」

聲尖叫後,緊接著是掀桌和杯盤碎裂聲;驚動屋外侍衛。

他們急急衝進來,手放在劍柄上;隨時要拔出。

「殿下?您沒事吧?」

貼衛等才衝進來;就見到滿地的杯盤狼藉,而他們的殿下正抱著氣炸的女人,那女人狠狠咬殿下的手臂;只手扯著他的頭髮,另一隻手則被殿下抓著。

見到這情況:貼衛等人傻了。

嚴煜原本臉上帶著笑;雙利眸猛然掃向他們。

「誰准你們進來的,出去!」

暴喝聲出,幾名貼衛立刻惶恐地退出去;逃得一個不剩。

接下來;寢房裡再度傳出砸東西和女人的詛咒聲;守在外頭的婢女和侍衛們面面相覷。

看來……管事又要帶人來整理了;幸好;南邊還有寢房可用。
作者: 現在登入    時間: 2015-8-19 11:09:53

第二章

崇和殿上,等著上朝奏事的大臣們,早已整理好衣冠和官帽,齊齊等著皇上上朝。

當嚴煜出現時,大臣們本想上前招呼聲,卻在見到他的臉時,全都噤住口,個個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

沒人敢上前招呼,只敢在旁偷瞄著,直到大太監唱諾「皇上駕到」的聲音傳來,眾人趕緊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

皇上駕臨,開始議政,當談到軍事議題時,皇上的眼瞟向嚴煜的方向。

「七皇弟。」

「臣弟在。」

當嚴煜從兩排列隊中走出來時,皇上張大了眼。

難怪他會如此驚訝,因為他最俊美的七弟,向來傲視群雄,是無時無刻不威武聶人的戰神,此刻鼻樑上卻貼著膏藥。

這樣張俊臉,這麼個威風凜凜的男人,鼻子上竟阽著膏藥,著實讓人感到好笑。

不只皇上看呆了,連其它原本沒注意到嚴煜異樣的大臣們也看傻了。

但沒人敢笑,就算想笑也得忍著,倒是皇上忍不住嘴角抽了抽,想笑又憋著,接著咳了咳擺出上位者關懷的態度「七皇弟,你這臉上的傷是怎麼」

嚴煜抬眼望著皇上眼帶戲譫的表情,談談回答。

「臣最近得了匹寶馬在馴服她」。

眾人恍然大悟,紛紛低聲私語,原來是這樣啊。

七王爺愛馬是眾所周知,珍貴的寶馬往往最難馴服,有時花上幾個月也馴服不了;這匹寶馬肯定非常頑強,難怪武藝高強的七王爺會受傷;必然是愛之惜之,捨不得傷到那匹馬;才會讓自己鼻子受傷。

這些人不曉得;嚴煜不只是臉上有傷;要是赤裸著上半身,就會發現上頭有許多抓痕、咬痕。

昨晚是他大意了,在制住梅初雪的雙手雙腳後;他認為已掌控住她,卻沒想到她會以頭當武器;往他臉上撞來;當時他只感到陣暈眩劇痛;接著便是股熱流從鼻孔流出。

他被她撞出鼻血,雖然還是制住她,不過也付出不少代價,這事若換作他人,那人大概不死也會半死不活,不過因為是雪兒,他不但不生氣,還覺得她很有個性,真不愧是他看上的女人。

早朝結束後;接著針對尚要討論的政事;皇上又召了幾位重臣們留下來研議。

嚴煜走出崇和殿,策馬回府,他進府,將坐騎交給屬下,便直接大步往南院走去位在王府南邊的院落是安置梅初雪的地方。

他向來剛冷疏離的神情,在想到傢伙時;唇角不自覺揚起,冷冽的目光也比往常多了熱度。

「雪姬呢。」他見到僕人;便開口詢問。

「稟殿下,雪姬夫人她、她在後山的桃花林……」僕人說完,便趕忙低頭,不敢直視嚴煜臉上那塊膏藥。

就算是再威嚴、再冷峻的人;鼻樑上貼個膏藥也很滑稽;僕人們哪敢看他;更不敢笑出來;死也要憋著!

路上奴僕見到嚴煜,尚未走近;都急急忙忙把腰彎得比平常低;頭也壓得特別低。

因為沒人敢看嚴煜的臉,除了對他的敬畏,更怕自己個不小心抽動嘴角,為了自己的頂上人頭非憋住不可!

嚴煜瞟了眼兩旁列隊,腰彎得比平日低的僕人們。

「不過一日,這王府裡的人,不好好做事,心思都擺在不對的地方,或許我該用訓練黑狼軍的方式,好好整頓下。」

他話才說完,砰砰砰的聲音連續傳來,是眾僕人紛紛跪地的聲音;他們抖的抖、顫的顫;全都驚恐地伏在地上;嚴煜散發出的威壓讓四周的空氣瞬間變得陰寒,也讓他們嚇得背脊泛涼。他們怎麼就忘了這位七王爺是個性子狠戾的,怎能因為他帶了位女人回來,就以為他變得好說話了?

說不定;這只是他時興起;下一刻厭了,有人的頭便要落地了。

掃了這些奴才一眼;嚴煜提步離去;他留下的威嚴直壓著眾人心口上;直到他離開,也沒有人敢起身。

南院靠近王爺府後山;佔地廣,嚴煜來到後山桃花林;再度向婢女詢問梅初雪在何處「回殿下的話,雪姬夫人在桃花林湖畔那兒;她--」

婢女還有話要說,但身旁陣風掠過,抬起頭時,只見遠武身影嚴煜不怕梅初雪逃掉;因為她再逃;也不能帶著洛妃走;只有洛妃在宮中一日,梅初雪就不會走。

這點他很清楚,所以並沒有限制她的行動;反倒任由她在他的王府裡自由行走。

他走向湖畔不久;便聞到股香味。

何人在此烤肉?

嚴煜先是眉頭擰,但當視線身影漸漸清晰時;眉宇間的擰痕也消失了,取代的是唇角勾起的笑痕。

咋日還氣急敗壞說要殺了他的人;今日卻自己找樂子來了;他怎麼想,都沒想到她會在湖邊烤起肉來。

-見到嚴煜,守在湖畔的奴僕們齊齊跪下。「殿下。」

嚴煜掃了下他們慌張的面容;知道他們是怕他怪罪。

他都不在意屋裡那些價值萬金的寶被她砸壞;又哪會在意她擅自在王府後山烤肉這種小事。

「起來吧。」他說道,輕鬆的語氣顯示出愉悅。

其中一位還抬起蒼白的臉,泫然欲泣。

「殿下饒命;小人不才;小人們奉了殿下之命;好生伺候雪姬夫人;卻沒想到雪姬夫人私自狩獵山中珍禽;她……」

嚴煜聽到這裡,卻只談談笑。

「無妨。」

朝梅初雪走去。

皇族的王府後山,都會養些飛鳥走獸,以供皇家人秋時狩獵,因為未經允許是不可擅自狩獵的,否則等於偷盜王府財寶,所以嚴煜以為僕人們的驚惶是來自梅初雪擅自狩獵。他走向她;對於她是否獵了什麼動物烤來吃;他是不會介意的。

但當他走近;望了眼她正在烤的食物時;嚴煜一怔。

柴火旁;有著散落的羽毛。

那羽毛色彩綜紛,七彩絢麗,由此可見她抓來烤的,並不是一般野雞,而是去年南海島國進貢的神鳥。

據說這種神鳥十分稀有,不容易繁衍後代,南海島國好不容易抓到公母進獻大昱皇朝,皇上深知七弟喜愛奇珍異獸,特別命人送到他這裡,放在王府後山豢養。

這神鳥尚未下蛋,其中只就被她當成野雞烤了。

難怪剛才那些奴僕會恐懼至斯;嚴煜嘴角的笑容收起,緩緩瞇起眼梅初雪抬起頭看他眼;沒理他;繼續烤她的;見到他也沒有起身行禮;對他冷沉的臉色也視若無睹。

「雪兒;你好大的膽子哪。」

嚴煜的聲音不急不緩;不高不低;可以說是溫柔的;但任何人聽了他這話;都知道要遭罪了。

梅初雪哼了聲。「你現在才知道我膽子大啊?」

她無畏無懼;拿起刷子沾醬刷到肉上;嚴煜瞧;目光迸出精芒;直直叮住她手上的刷子。

那可不是般刷子;而是他的狼毫筆。

那年,他統領百名黑狼軍深入西南山區,陷入山區的霧障裡,他們三天三夜沒食物吃、沒水暍,在極度飢餓時,遇上滿山滿谷的狼群將也們包圍,數量是他們的三、四倍,而統領狼群是只金黃色尾巴的狼王。

狼群也多日未進食;早就饑陽轆轆;被人味吸弓而來的獸群和他統領的黑狼軍廝殺;狼群是沒有人性的;血味只會令牠們瘋狂;前仆後繼向人類襲來;狼吼聲和砍殺聲交雜在起。

蠃了;有肉吃;輸了;被狼吃;現場直如地獄這場戰役,:他殺了狼王,用牠的皮毛做成坎肩,將牠的金黃尾毛製成狼毫筆,天下獨無二;和那些被砸的寶貝不一樣,他是極為珍愛的,現在卻被她拿來當成沾醬刷。

醬汁溫合肉油;滴在火堆上,發出啪滋啪滋的聲音。

嚴煜散發的威壓緩緩逼來,感受到他凜冽的氣場,梅初雪立刻跳起來,警戒地瞪著他。

「幹麼?」她全神戒備,拿起劍指著他。

嚴煜的目光本來定在狼毫筆上;改而移到她手上的劍;再度一怔。

那把劍;是他珍藏的天下名劍「碧血」;本來掛在書房裡的刀架上供養著,現在卻沾著雞油,被她拿來削肉吃。

嚴煜輕輕歎了口氣,照理說;他應該要怒極的,可是卻輕淺地笑了,還無奈地搖搖頭。

「雪兒;你實在太調皮了:把本王的神鳥拿來烤;用本王的狼毫筆沾汁;還用本王的名劍削肉;本王真該打你屁股。」

他的聲音很輕;很悅耳;可是就因為太輕太悅耳了,才教人害怕。

週遭的僕人個個嚇得匍匐爬走;不是躲到石頭後,就是躲到花叢中,唯獨梅初雪,她敢做敢當,沒在怕的。

她意在報復嚴煜,最好把他氣死;可是這人不但不生氣,還能言笑晏晏,一副大人看小孩的眼光,彷彿她只是個頑皮的孩子。

梅初雪皺了下眉頭;但隨即又喇開笑;說不定他是裝的。

哼,我看你撐多久。

「別這麼小氣嘛,我看這只野雞長得好,肉質肯定有彈性,果然沒鍇,這肉味美又多汁,這毛刷極其柔軟,刀子也銳利好割肉,我這是物盡其用,你要不要也嘗口啊?」一副大方願意分他的模樣。

她這話說完,四周傳來不少抽氣聲,眾僕看她,恍如看死人般嚴煜緩緩搖頭,他的笑意越來越深;湖面的波光映照他的俊美,墨眸如波,十分魅惑,任何女子看了,都會感到驚艷,癡傻看著。

梅初雪卻知道;他這是要下手了。

果不耳然,嚴煜的虎爪冷不防向她襲來;而她早有提防;撲過這抓,那撲來的猛效刮起道風,吹得她頭墨發飄散如鍛。

「雪兒如此頑皮,不怕我震怒之下殺了你嗎?」他笑道。

她也嘻嘻笑道「殿下要知這天下之大,想殺我的人不止你個;你可能還要排隊呢。」

事實上;她敢惹嚴煜,是因為她篤定嚴煜不想殺她;因為這男人喜歡她;雖然她不知道自己哪點吸引他。

「原來雪兒不怕我殺了你啊。」

嚴煜點點頭,那笑容更加魅惑,眸中也閃著光澤,語氣依然溫柔。「雪兒說得對;我的確捨不得殺你,但是你難道不怕我對洛妃不利嗎?」

梅初雪卻是嘿嘿笑。

「洛妃聖眷正隆;你要動她恐怕還得過皇上那關;而且我相信舉世無雙的戰神嚴煜;雖然殺人如麻、心硬如鐵,卻是一言九鼎的漢子。」言下之意;既然他答應她;就不會失信;倘若因為搞不定個女人,就動輒以另個女人要拽她,這樣的男人不會是黑狼軍的將領。

嚴煜饒富興味地看著她。「原來雪兒這是在跟我撒嬌。」

撒嬌兩個字令她眼中冷,不屑地說道:「我只是肚子餓了,王府的膳食難吃死了;還不如這只山雞呢。」

這是報復他用嘴哺喂之仇。

最好氣死他,貴為七王爺又如何,威震八方的戰神又如何,她敢出江湖就沒在怕的;但是望著嚴煜的笑容,她卻狐疑了明明想氣死他:怎麼他還笑得出來?她其至覺得自己好像取悅了他。她哪裡知道;嚴煜看上的就是她這種不怕死的個性,她越是膽大妄為挑釁他,他越是想把她抓在手上。

他的氣場像張無形的網朝她罩去;但在鎖住她之前,她已迅雷出手。

她的十指間有亮光射出,在空中劃出千絲萬縷;姿勢優美如舞,在千變萬化

。嚴煜低頭,看著絲網把自己纏上結實他眸中閃著亮芒,原來小傢伙設了陷阱啊

他抬起眼,欣賞地望著洋洋得意的梅初雪如春風,媚如秋水。

「殿下的火氣有些大,不如洗個冷水澡消消火氣吧。」她十指運力扯;將嚴煜身子一拋;毫不客氣地拋入湖中。

四周又傳來抽氣聲,那些躲起來的僕人嚇得臉色都白了,即使白了,卻不敢阻止。

因為咋日殿下和雪姬打得驚天動地,也不准任何人打擾,幾位大人說了,殿下喜歡和雪姬這刀來劍往的打鬥,不准他人干涉,也因此他們雖驚慌,卻沒人上前。

畢竟在他們心中,威武如天神的七王爺是不可能掉進湖中淹死的,倒是心想雪姬未免太膽大包天,得到殿下寵愛卻不珍惜,還如此放肆大不敬,要知道大昱皇朝中,有多少貴女想嫁給七王爺嫁得其門呢。

梅初雪將嚴煜拋往湖裡後,樂得拍掌大笑。

「成落湯雞了吧;哈哈哈!活該!」

她邊笑,邊等著嚴煜從湖中爬起來跟她打,她這人很頑強的,嚴煜三番兩次惹火她,她定加倍回敬。

她坐回烤肉旁,撕了塊肉吃,這哪是神鳥肉,而是真的雞肉,她只是故意把那神鳥落在林中的幾根羽毛放在烤肉架旁,就算她要報復嚴煜,也不會禍及無辜,更不會拆散那對神鳥伴侶。

他邊笑遍等,但漸漸地,她的笑容逐漸收起,眼中疑惑漸濃,隨著時間過去,那湖水半天仍沒有動靜。

不會吧?

她那絲網雖然纏著嚴煜,可是也不難掙扎下,頂多費時而已。

依照嚴煜的武功,應孩已經捶脫了怎麼半天沒動靜對了,他定是故意的。

想裝,祖師爺在這裡呢,裝死她最會。

她忍住上前查探的衝動,但其它人忍不了,管事衝了出來。

「不好了,殿下溺水了!」僕人們跟著衝出來,會水性的想也不想就往湖裡跳,還聽得有人大叫。

「這湖裡水草多,肯定被纏住!

梅初雪也不安了,這點她倒是沒想到,難不成真的被水草纏住了?若真是如此,那可不妙了。

她忍不住靠近湖邊,往下望去,開始擔心,他……他不會真的淹死吧?

她站的地方是個延伸出去的木堤,站在堤邊,她的秀眉不由得擰緊,雙手也悄悄握成了拳,看著那些奴僕在水中下潛入,下浮出換氣,不停尋找嚴煜她不相,信嚴煜這麼容易就瀋死了,他可是征戰沙場,令人膽寒的七王爺,連哭鬧的小孩聽了他的威名都會嚇得立刻停止哭泣的戰神哪!

想是這麼想,她的心卻有些慌了,正考慮要不要下水救他時,湖裡伸出只手,神不知鬼不覺地接近她,解著猛然握住她的腳踝,把將她扯下。

梅初雪心中大驚,偷襲來,。她還沒意會過來便落入湖中。

下水,四面八方的湖水將她淹沒,那力將她直往下拉,彷彿要將她拉到黑不見底的深淵,她不斷踢著腿,她不斷踢著想著掙脫,卻無法掙脫不能呼吸的痛苦,諒她平時再聰慧敏捷;這時也慌了。

張著嘴卻吸不到空氣;反而吞了好幾口湖水;嗆得她好痛苦;不管以往調到多少危險;都沒有像這回如此接近死亡,連思考應對之策也想不出。

-開始她還死命掙扎;最後漸漸乏力:意識開始模糊,最後陷入片黑暗中……

梅初雪緩緩甦醒過來;便發現自己躺在嚴煜懷中。

她睜大眼,瞪著這殺千刀的男人,進好好地坐在寢房裡的軟榻上;全身散發著梳洗過的氣息,身上也換上黑色緞袍;頭髮在寬厚的肩膀上,透著慵懶愜意。再看看她自己;她的身上也透著乾淨清爽;必是沐浴過了;還換了件絲袍;長髮同樣披散著;其至與他的長髮和在起。

在她醒來的同時,那雙深不見底的墨眸也朝她望來,四目相對,目光就此對上。

他的目光是溫柔的;其至帶著笑意;不像她;她是用瞪的;因為往上看;所以吊著眼珠子;眼白比黑的多。

嚴煜眼中的笑意更深了,細細欣賞她暖人的醜愛刻的表情很豐富,有震驚、不甘、怨恨;還有懊悔。

不過這小傢伙倒沉得住氣,明明想殺了他的表情;卻不哭不鬧也不罵,瞪了他會兒;便垂下眼,安安靜靜的。

「雪兒?你醒了?」

廢話!眼睛都睜開了;你當我夢遊啊!

她罵在心底,依然緊閉著唇,知道這時逞口舌之能,只會讓這人開心,輸了就是輸了,她才不會笨得讓他看到輸家哭鬧的嘴臉。

她不言不語,太過安靜,果然令他皺起眉頭,原以為她會大吵大鬧,像上回那樣把他往死裡打的。

見她低著頭,大掌托起她的下巴,抬起臉細細審視,見她病懨懨的,嚴煜眉間的折痕更深了。

「來人!」

L殿下」。婢女匆匆來到「去告訴管事,叫他把西域靈丹拿來。」聽到西域靈丹,婢女訝異地抬頭,但在見到嚴煜眼中的警告後,不一會兒,管事來了:因為內房有女眷,管事不敢擅入,只能隔著簾子在外頭恭敬出聲。

「殿下」

「西域靈丹可拿來了?」

管事小心回答。「王爺,這西域靈丹乃是皇上御賜,朝中也只有三顆,皇上給殿下顆,是怕殿下出外征戰,遇上受傷中毒,以防萬一。」

這西域靈丹乃是神奇靈藥,可解萬毒,也有護住心脈的想不到殿下居然要將靈丹給這女服下,這怎麼行!」

女人甚至王不是王妃,也不過是溺水而已,服些藥草即可,殿下的命比她尊貴多了,要是皇上知道,會震怒的。

管事忠及此,使是惹怒殿下,他也要死諫。

「管事莫愁,這靈丹是本王自己要服的。」

嚴煜的話傳來,管事呆,他尚未開口,嚴煜的聲音又沉沉傳來。

「本王落水時,被水草纏住,因閉氣過久,已傷心脈。」

管事聽;臉色劇變;趕忙認錯。

「殿下恕罪,小的該死,小的這就拿末。」

在嚴煜懷中的梅初雪聽了這話,禁不住抬眼,本來她還在心中詛咒,卻沒想到他真的受傷了,她當時只是想氣他而已,沒想過要害他費傷的。嚴煜低下頭;正好對上她的眼;望著她眼中幾不可察的擔優;目光大亮,嘴角彎起悅目的弧度。

梅初雪禁不住身縮了下;這是嗅到危險時的自然反應;不知怎麼著,她覺得這笑容好詭異,管事慎重地將西域靈被放在錦盒裡上了鎖;他交給婢女,再由婢女呈到嚴煜面前。

嚴煜用鑰匙打開錦盒時,梅初雪好奇望著,黑色的錦盒裡;放著顆如珍珠般的白色丹藥,嚴煜將靈丹拿起後,便沉聲命令:「大家都退下吧。」

婢女們和管事不敢有違,緩緩退出寢房;把門恭敬帶上;過了會兒,他們聽到裡頭傳來雪姬的叫罵聲。

「你幹什麼,我不要!你還來?把你的破嘴拿開,我不要吃你的口水,噁心死啦!」

管事渾身劇震;婢女們也呆掉了。

尚未回神,已聽得裡頭嗚咽聲;已經來不及了。

管事欲哭無淚;殿下居然騙人?是了,殿下若不這麼說,他寧死也不會把靈丹交出,殿下狡詐,當然他。

殿下要做的事;連皇上都反對不了;何況他這個小小的王府管事。

梅初雪死命地掙扎推拒,可是她才剛溺過水,力量虛弱,哪裡抵得過嚴煜的力氣

她太低估這男人了,在他把靈丹吞進嘴裡時,她完全沒想到他打的是這種鬼主意;只聽得靈丹在他口中咬碎;接著她下巴被大掌抬,在驚覺他的氣息逼近時,她沉不住氣地大罵出聲。他的唇乘勢如大鷹掠奪小雞般地罩住她的的藥丸也擠入她口中;溫合他的火舌肆虐著;她不得已吞了下去;他卻還是不放過,竟纏著她的小舌吸吮運弄。

靈丹的藥香瀰漫唇齒之間;她感到喉頭有股熱流直通到胃;溫曖肺腑;令原本還極力掙扎的她;瞬間通體舒暢。

這就是西域靈丹嗎?

吃了會全身發熱呢;像要飄上雲端似的。

她漸漸停止掙扎,嚴煜察覺懷中的人兒不再掙扎;才暫停這個吻;隔開點距離審視她,瞧見她因為溺水後顯得蒼白的臉色,終於染上紅霞迷離的眼神似醉似夢;柔媚如水,絕美動人。

他眸中燃起火苗;再度吻上她的唇;加深這個吻。

感受到他的吻帶有侵掠性,梅初雪禁不住顫,整個人驚醒過來,又開始掙扎。

嚴煜低低笑著;這笑;似是蠱惑,又帶了點催眠;她不讓他吻,他就吮咬她的耳垂;她閃躲著不肯妥協,他就吻她的臉頰,總之,不管她怎麼躲,他就不停換地方。

窸窸窣窣中,她單薄的衣袍被他弄鬆了,當大掌伸進衣袍裡,用那熱燙的溫度熨貼她冰涼的肌膚時,她忍不住打顫,渾身像火燒,而她能做的,只是不停地詛咒他。
作者: 現在登入    時間: 2015-8-19 11:10:06

第三章

嚴煜摟著她,低低笑著,她的罵聲越是難聽,他笑得越歡快。

其至,她連他的祖宗十八代都罵了;他仍點也不在意,梅初雪突然覺得自己肯定遇到瘋子了。

他的力道困著她,不重不輕,不會傷著她,卻也讓她逃不了,在與他番推拒中,她光潔如玉的肩膀裸露在外;他的唇也琢上她的肌膚。

當他的唇印在她敏感的肩上,大掌上的粗繭也摩著她水嫩的肌膚;梅初雪心底莫名的慌亂襲來。

其實嚴煜並沒有打算此刻就要了她;他想步步慢慢來。

小傢伙刁蠻不羈得像只小野獸,他想慢慢征服她,讓她習慣他的撫摸、他的氣味,還有他的懷抱,他視她為所有物,卻也要她懂得認主人,因此他只是摸著她光滑的肌膚,在她身上印下點點般,好似老虎逗貓般,享受著懷中小東西頑皮的反抗-她若反咬他;他便任她咬著;而在她狠狠咬住他的同時;卻被他抱得更緊;並聽到他的低笑聲。

「再咬久點,我喜歡。」

「變態!」她氣極,也只能罵出這兩個字。

她深深感覺到;自己在他身上留下咬痕,只會大大取悅他;這麼做好似在和他調情。

她便不咬了;可是不咬他,她實在不甘;偏偏打又打不過他,真真是氣煞人也……

接下來幾日;嚴煜除了上朝和去校場練兵;最大的樂趣就是和梅初雪「卿卿我我」;不管她想練刀練劍;還是練拳練他都奉陪;而且最後的結果定是她筋疲力盡,再戰不能。

這時候的他,會溫柔地抱起她塊兒沐浴;其至親自伺浴;幫她擦背,而知道掙扎也是徒勞的梅初雪,只得任由他服侍。

反正該看也看了,該摸也摸了,除了最後道防線,她還有什麼好損失的。

她感到心慌,擔心自己會沉淪,至於為何沉淪?她不知道。

這感覺太陌生;她有些怕,其至發現自己挺喜歡他的撫摸,當意識到這種想法時,她會驚醒過來,不斷咒罵自己瘋了。

有時候,她會故意跟他是打鬥一番,就算輸,但起碼她不會被莫名的緊張搞得心慌意亂,偏偏這時嚴煜會溫柔地抱著她,大掌輕撫她的發、她的背,將她心中窩著的股氣慢慢,下去。

她想起宮中那些女人對嚴煜的評價;說他冷酷,性子陰晴不定,她們仰慕他;卻也畏懼他,可是她發現眼前這個嚴煜跟她們形容的不一樣。

不管自己怎麼惹他;他總是帶著笑意,不管她打破了多重要的寶!他只會用親吻懲罰她。

她從沒想過像他這樣的男人,他會用磁沉的嗓音;在睡前給她說說戰場上的故事,她本就是好奇頑皮的性子,總會不知不覺被他的故事引起好奇心,靜靜聽著。

每晚就寢前,窩在他懷裡,聽他說著驚險的、有趣的、或是神奇的戰場故事,成了她最享受的件事。

這時候的她;是柔順的、乖巧的;睡在他懷中逐漸變成種習慣,而她;尚無自覺已對他的氣息和溫度非常熟悉,熟悉得每晚人他懷中,很快就會沉沉睡去。

直到有日;她不小心從婢女口中聽到關於自己的事。

「依我看哪,那雪姬已被嚴下馴服了。」

梅初雪的輕功了得;加上嚴煜並沒有限制她在王府裡的自由;所以她時竄跳上花園裡的大樹;窩在上面打噸。

卻沒想到;剛好聽到兩名婢女的竊竊私語;她們剛好來到樹下;所以她聽得很清楚。

「可不是;開始還吵吵闈鬧;喊殺喊分了不少。」

「我就說嘛,再倔的姑娘,到了殿下手中,那脾性也會被磨平,咱們殿下是什麼人,可是統領黑狼軍,連最難馴的黑旋風,也跟雪姬的脾性樣,被殿下獵捕回來後三個月便馴服了。」

梅初雪沉下臉,黑旋風是匹汗血寶馬,她們這是把她比作馬了?

「殿下素來喜愛搜集奇珍異獸,尤甚是頑劣難訓,記得前年殿下從東北獵的海東青嗎?那可是鷹中之王,殿下足足花了半年的時間才馴服牠;誰都不認,只認王爺是牠的主人呢。「嘻嘻;依我看;那雪姬就跟那匹馬和遛樣;再過個月;就會只認殿下為主人了。」

「可惜呀;等她認殿下為主人後,殿下也不可能娶她就是把她當寶馬珍藏著。」

婢女們低低笑著;接著話題扯到其它地方去;人也跟著走遠;直到再也聽不到她們的聲音。

梅初雪眉緩緩擰向眉心;嫣紅的嘴角也彎下;不舒服的情緒蔓延心頭;堵得她胸口十分窒悶。

是嗎?嚴煜只當她是寵物?

他抓她回來,不是因為喜歡她嗎?他哄她、親她、撫貘她,其至由著她又抓又咬,不是因為喜歡她嗎?

她們適才的話,如烏雲籠罩在她心口上,讓她從美夢中清醒過來。

原來,嚴煜並不是喜歡她,只是把她當成珍貴的寵物,他抓她回來,只是想馴服她;像馴服那頑劣的野馬和海東青樣;享受征服的快感。

她是怎麼了?為何感到胸口鬱悶難耐?

難不成;自己喜歡上他了?

梅初雪被這個想法嚇得差點從樹上跌下去;趕緊抓住枝幹穩住自己。

師父說過,世間上情毒最是難解,一旦中毒,毒入胝腑,浸入骨髖,會讓人茶不思、飯不想,形銷骨立,沉淪喪命。

想到這裡?,她忍不住顫了顫,突然覺得寒意襲身是了;她在不知不覺中;習慣了嚴煜溫曖的懷抱;他餵她、撫摸她;在她胡鬧不休時,便親吻她、哄她;這就像中了毒癮;讓她漸漸沉醉在被寵愛的感覺裡。

她慌了;不住搖頭,喃喃說道:「我不可以沉淪;不可以喜歡上嚴煜;我……

我定要想辦法離開他。」

她身形躍,幾個縱躍之後;回到院落,進了寢房後,便閉門不出。

直到嚴煜從校場回來;洗浴過後,照樣將她摟在懷中,她沒有掙扎,只是乖乖坐在他懷裡;低頭不說話。

嚴煜習慣一手摟著她,一手閱讀屬下送來的信柬;與他們商討事情,通常這時候;她不是打瞌睡,就是抓著他的頭髮玩,但今日;她只是靜靜坐著,沒有像平日那樣故意鬧他。在屬下退出去後;他低下頭來望著她;臂膀一收;鼻息窩在她的頸間。

「怎麼今日這麼安靜?」

「我想安靜。」她不理他,語氣也顯得疏冷。

嚴煜察覺到她的冷淡;大掌托起她的臉蛋;細細打量。

「你不開心?」

她嘟秦著。「整天被關在王府裡;開心得起來才怪。」

原來是悶壞了,他心下恍牾。

「我騎馬帶你出去走走。」

嚴煜習慣了她的頑皮不馴;不以為意,輕笑道:「或者;你想見洛妃?」

她冷道:「不錯。」

嚴煜的聲音更磁沉了。「既如此;何不向我開口?」

「明知你不會答應,我何必。」在他身邊這半個月,她又不是沒有向他要求過,他任她在王府裡放肆,卻不答應讓她找洛妃。

她雖憤怒,卻不敢妄動,在王府;她的行動很自由,嚴煜並沒有壓制她的武功,所以整個王府的後山,她都可以自由出入。

想偷偷外出找華兒,就會有暗衛出現提醒她,這些人不會攔她,就只是「提醒」

而已;這無異是告訴她,她的所有行動;都在嚴煜的監視中。

為了華兒的安全,她不敢忤逆他。

嚴煜靜靜審視她,這半個月來,他直在觀察她的改變,耐心與她磨合;他喜歡雪兒頑劣的性子,但同時也要掌控她,他可以任她程度必須在他能掌控的前提下。所以,他故意不讓她見洛紀。

他在寵她的同時;也要讓她明白件事他是她的天、她的地;她必須認他這個主人才行。

見她臉鬱悶;嚴煜眼底有著淺笑。

很好,已不像先前只會抗議或打鬧了,有進步;是時候給她點甜頭;不過,甜頭也要她自己索取。

「你可以想辦法說服我,說不定我會答應。」

她忍不住白了眼「怎麼說服,我又打不過你。」

「打不過,可以用嘴。」

她怔住,緩緩抬起頭望著他,看進那深邃中又帶了點邪氣的眼神,立即意會她的言處之意。這是要她主動獻吻梅初雪不由得呼吸一窣,她急忙收目光,把臉轉開,因為她的臉臉居然。發燙,此刻定變紅了嚴煜察覺到她渾身一僵,到了現在,她還不習慣與他親吻嗎他眼中笑意更深了,閃著熠熠精芒,儘是臉期待,他就是要她主動。

「聽說,洛妃向皇上要求,希望見你面。

她聽,又驚喜地眼蟲光芒大盛。「不過,被我拒絕了。」

她再度呼吸窣,緊接著氣憤抗議。「你怎麼可以抗旨?!」

「我若不答應,無人可以勉強本王,包括皇上。」

她想念華兒,想找華兒說說話,想知道她過得好不好,搬出冷後她都還沒機會見她呢。

想到華兒,她心急,而梅初雪這麼著急,嚴煜心中更歡快了。

「那就吻我。」極盡溫柔的聲音帶著蠱惑,兩團火焰在他眼中跳躍著。

她遂深吸口氣,紅著臉瞪著嚴煜,最後逼不得已,眼睛閉,把心橫,親就親嘛,又不是沒親過。

她迅速在他嘴上胡亂親,與其說是親,不如說是「印」上去。

嚴煜當然不會任她敷衍了事,故意說道:「看來你是不想見到洛妃,既然這樣,那就算了」

算了?開什麼玩笑?!哪能這樣算了!

與他相處這段日子,她多少也摸出他的睥氣,知道這樣下去,恐怕真的不能和華兒見面,罷了罷了,就當在吻隻豬好了。

對!吻頭豬!!

他既然可以把她當馬啊鷹的,為何她不能把他當豬呢?

想到這裡,她不再猶豫,抬高下巴,主動親吻他的唇她唇碰上他的,開始是輕逸臉吻」慢慢滴她加深這個吻,伸出小舌,滑入嘴裡,逗弄他的火舌。

如他吻她時的所有動作;她有樣學樣;而且學得很好的。功去絲毫不遜於他。

原本嚴煜是要完全由她表現的,可當那小舌主動追著他嬉戲,他的呼吸不由得變粗,眼神也染上情慾。

好可愛的小傢伙,不枉他半個月來的調教。

他忍不住雙臂收緊,她柔軟的身軀更緊密的往懷裡貼合,化被動為主動,與她糾纏得更肆無忌憚。

他感到下半身的脹痛在提醒他;繼續吻下去就守不住了;現在還不是要她的時候;還要再等等;等小傢伙完全被他收服。

壓下那股灼燙的慾望;直把她的唇瓣吻得又腫又紅後:「我派阿秀帶你進宮;洛紀身邊都是我的人;阿秀會告訴她們,以後你去見洛妃,她們不會阻止你。」

她先是一呆,繼而急忙問:「真的?」

「用過午膳後,你就和阿秀-塊兒去吧。」

她聽了大喜,總算可以見到華兒了,為了這難得的機會,她願意乖乖窩在他懷裡,任他輕撫自己的長髮,而她,也很自然地尋了個最舒服的姿勢,柔媚似水地貼著他的懷抱,安分坐著。她這麼順服,讓嚴煜十分滿意;眼眸中閃著流光溢彩,殊不知這只是她一時的順從罷了。

用過午膳後,梅初雪在房裡稍作準備,沒多久;再從寢房走出來時,嚴煜的目光凝在她臉上不放站在那兒的人已經換上另一張臉。

那是朱燕兒的容貌;若不是親眼看到她進內房,再親眼看著她掀簾而出;他會懷疑房裡還藏了朱燕兒。

梅初雪易容成朱燕兒;是因為宮中都知曉朱燕兒已經成了嚴煜的侍妾,為了方便進宮從善如流扮成朱燕兒。

雖然她比較想易容成宮女,偷偷潛入宮裡;但嚴煜不允許,她只好作罷,為了快點見到華兒;她不跟這個臭傢伙計較。

當嚴煜拉她入懷時,她沒掙扎,任他摟著,少女好聞的氣息與他清爽的男人味溫合在一起。

「以我嚴煜姬妾的身份進宮,許多人會看著你。」

梅初雪抬起頭,明亮如水的美眸望著他,好奇地聽著。

「我會派人保護你;不會讓你受到委屈;不管發生什麼事;阿秀會提點你。」

她眼神閃著燦爛明亮;心想原來他要交代入宮該注意的事呢。

「你是說,我入宮會遇上麻煩?」

「可能會有人為難你。」這提點,她很快便明白了。

是了,宮中想嫁嚴煜的貴女、公主可多著,在嚴煜返朝前,她就聽到不少,現在自己是他的唯--位寵姬,必會惹得眾女嫉妒,她們不敢對嚴煜怎樣,只好將矛頭指向她。想到此。她大皺眉頭。「既然如此我自己偷偷潛入宮裡去不是更好?」

嚴煜笑了。「我喜歡你以我女人的身份;去宮裡晃晃。」

梅初雪望著他的笑臉;低下頭;心中又感到滯悶。

你的女人?

我看是你的寵物吧?

「嗯;我明白了。」

她低聲道;乖巧得彷彿馴服的小野貓;不管嚴煜跟她說什麼;她都靜靜聽著。

嚴煜見她如此聽話;墨眸深像地望著她;在她墨發上又吻了下。

「去吧。」

在他放開她後,她轉身走向馬車,坐進去馬車駛向皇宮,她安靜地坐在馬車中,車內十分寬敞,陪她前去的兩名婢女都是生面孔,梅初雪知道,他們是嚴煜的暗衛,平日在王府中,負責監視她的。

她心中恨恨地想,等著瞧吧,要她坐以待斃是不可能的,出發她心甘情願,否則永遠不會受制於人。

來到麗清院,遠遠就聽到悠揚的琴聲--是華兒在撫琴,梅初雪迫不及待想見她,可入院便被婢女急急擋住,其中人在啊秀耳邊說了什麼,過會兒阿秀對她搖頭,在她耳邊低聲說著「今日怕是見不到洛妃了」

「為什麼?」她急著問「皇上在呢」

聽到臭皇上早不了、晚不來,為什麼偏偏這時候來!

「我等」她說道洛妃的婢女對她們搖頭「自春日宴後,皇上下了朝,便常常往這裡走動,每次來便待上好幾個時辰,今日皇上也會在這裡待很久的」

言下之意,恐怕她等了也是白等,皇上這待,可能待到晚上梅初雪咬著唇,她好不容易來一趟,卻落空,見不到華兒,教她好失望啊。

阿秀安撫她。「雪姬夫人;往好處想;這表示皇上恩寵洛妃有皇上寵愛;洛妃的日子才會好過。」

這個道理梅初雪自然明白,可是她想見華兒呀,為了見華兒,她還犧牲自己挑逗嚴煜呢,若見不到,豈不虧大了?

要是下次嚴煜提出更令人臉紅心跳的要求怎麼辦?

但是只要皇上在,並言明不准任何人打擾,任她再不甘心,阿秀等人八成也不會讓她硬闖。

她沉思了下;最後點頭。「好吧;先回去。」

阿秀等人見她如此配合,禁不住鬆了口氣,原本以為雪姬說不定會硬闖;卻沒想到她這麼快就妥協了。

這雪姬想必已被殿下馴服;這也難怪;她們的殿下如此威武俊美;世間少有女子不心甘情願做他的小妾。

然而梅初雪邊走;邊悄悄觀察週遭;忽而眼睛亮;抹狡黯的亮芒閃過眼底。

「我心裡悶,想四處走走。」說完,也不等兩名婢女同意;突然拐了個彎;往花園走去。

阿秀和另個婢女趕忙跟上。

「雪姬夫人請等等,這裡是皇宮,可不能亂闖啊。」

梅初雪哪裡聽她們的,趕緊加快腳步,橫衝直撞,後頭緊她不聽勸,再想到七殿下的交代,雪姬若有逃走的企圖才出手攔阻,便由著她,因此只緊跟在她身後五步之內,但此刻只見梅初雪越走越快,不一會兒,撞入個寬大的懷抱裡。


作者: 現在登入    時間: 2015-8-19 11:10:21

第四章

「唔--」梅初雪痛呼聲,捂著鼻子哀叫。「好痛喔!是誰啊;身體這麼硬?」

「大膽!你衝撞了雲錦殿下,還不快快跪下磕頭請罪!」

梅初雪抬起頭;朝那大聲叫罵的人看去,是名相貌清美的女子,看她的衣飾;似是官家千金;在她身旁還站了好幾名女子;那些女子的衣飾穿著也很華麗,看起來是精心打扮過。這時候阿秀等人也來到;她們見到是雲錦王和干貴女們;心叫不好;這群貴女可不好惹。

梅初雪掃了眼,將眾女長相都記住後,不慌不忙抬起頭,望向眼前的雲錦王南宮凌。

「妾身朱燕兒;不小心衝撞了雲綿殿,還請殿下大人不記小人過,原諒妾身可好?」

她輕輕福;柔美的身段如清風拂過的湖邊楊柳;舉手投足;嫵媚盡現;容色雖不是最美;但自有媚骨天成的魅力。

南宮凌在梅初雪撞上自己時;就直盯著那張容顏;心下猜想著;眼朱燕兒是直是假「朱燕兒?」

「是。」

「把頭抬起來。」

梅初雪知道,這是確認她的身份,因為她現在易容成朱燕兒;倘若要得到南宮凌的幫忙;就得提醒他自己是誰。

她緩緩抬起頭,雙美眸迎上他的眼,顧盼生輝,閃著頑皮亮芒。

南宮凌深深望著她,唇邊的笑意渲染開來。

「你衝撞了本王,該罰,來人!將她拿下。」隨著他的命令出,立即有侍衛上前。

啊秀等人大驚;立刻要上前制止;可惜來不及了;當南宮凌下令的同時;已把將她拉過來;丟給兩名貼身侍衛。

「殿下,雪姬去人乃我家主子七王爺的姬妾。」啊秀忙把七王爺搬出來;只有把自家主子的威名擺出;才能震住對方。

誰知,人家南宮凌僅是談談笑。

「原來只是個侍妾,七王爺何等威名,這女人不過名舞伶,是七王爺心血來潮時把玩的玩物,她可沒有名分。」言明了這女人不過是個身份輕賤的妾,誰都可以處置。

南宮凌威厲的目光掃向阿秀等人;以眼神警告她們;倘若妄動;會連她們也起拿下。

阿秀等人在他別告的目光下,停止動作,對方可是雲錦王,不是她們兩個奴婢能得罪的。

在她們還猶豫著該怎麼辦時;南宮凌已威嚴喝令。「帶走!」

梅初雪就這麼被押走了,一旁的貴女千金們面面相覷,她們本是衝著南宮凌來的,所以個個精心打扮,打算趁著春色正好的時節,陪著這位雲紹國第美男子到皇城南郊踏青。誰知天外飛來;打壞出遊興致。

平日雲錦王總是笑容滿面、平易近人,比起那謠不可及、威不可欺的七王爺,那是親切土多的話,儒雅謙恭的雲錦王似乎是更好選擇。

這還是她們頭回見到雲錦王展現威嚴的面;沒想到斯文爾雅的謙謙君子;展現霸氣時卻也散發勃勃英氣;真迷煞人也。

眾女癡望著南宮凌大步離去,沒有怪他中途離開,只怪那不長眼的朱燕兒,不過只是個低賤的舞伶,居然能令七王爺中意,當初七王爺在春宴上將她帶走,這些貴女們就已心生怨恨。

阿秀眼見無法阻擋,忙向同伴低聲這:「走,快回去回報殿下。」兩人匆匆轉身;急步離去。

梅初雪被兩名侍衛左右挾持著,路往人少的地方走,他們來到偏西的荷亭,這兒沒人,南宮凌目光掃了下,確定四下無人後,便轉過頭來。

「放開她,你們兩人守著,不要讓人靠近」

「是」

兩名侍衛放開梅初雪,閃身離開,留下她和同南宮凌兩人。

得到自由的梅初雪也,四下掃視,觀察此處摘實杲個說話的好地方。

她察覺到叮著自己的目光過頭來,迎上哪銳利的墨眸,南宮凌正緩步上前靠近她,嘴角帶著輕淺迷人的笑意隨著他的靠近,屬於他好聞的氣息也彌邊在她週身他看著她,她也看著他,他笑得莫測高深,她則笑得臉神秘。

南宮凌上下打她完美無瑕的易容後,開口道:「說吧,你有何求?」

梅初雪眨眨眼,好奇問:「你怎麼知道我要請你幫忙?」

「你故意擋我,不就是要引起我的注意,向我提醒你有事找我?」

他故意彎身,那張俊美惑人的面孔靠得更近在,眼底的抹精芒,此時也不再濾掩,直直逼進她眼中。

梅初雪早知,這位雲錦王不如表面那般好應付,不過把話講明了更好。

「不錯,想向你借人用用,要女的。」她也不囉嗦,開口提了要求。

「做何用途?」

「扮成我。」

他卻看著她;問道:「你是自願留在七王爺府中;還是被他抓走的?」

對於他突然轉開話題;她怔;不由得擰了拉眉。「你問這做什麼?」

「回答我。」他瞬也不瞬地盯著她;語氣沉了下來。

梅初雪很想罵她無聊;不過還需要他的幫助,只得忍下來,以目前來說,還真的只有南宮凌可以幫她,找其它人對付嚴煜,都會惹上殺身之禍,但南宮凌不同,他高貴的身份會令嚴煜忌憚,再張狂不羈;也不會冒著引起兩國開戰的風險;傷害南宮凌。

這便是梅初雪找上他的原因;還有點,這男人喜歡她;所以定會幫她。

「當然是被抓的。」她哼道。

這話讓他眼中的精芒柔和不少,那日;她從他手中溜走,雖然他派人私下追蹤;可她輕功了得;又有高明的易容術,要抓住她不容易。

直到剛才她以朱燕兒的身份出現在他面前;身後又跟了兩名會武的婢女;他這才恍然,原來她從自己手中逃走後,又被嚴煜抓去了。

他的劍眉才舒展開來;但隨即又臉色轉沉。「他可有碰你?」

梅初雪愣,繼而兩頰脹紅;明白他在問什麼。

「沒有。」

「當真沒有?」逼視的目光更加鋒銳。

「沒有就沒有,關你什麼事!」

她沒好氣地回答他,雖然夜夜與嚴煜同榻,全身上下都被他親遍也摸遍了,可嚴煜始終沒有真正進入她,這點,她也不算欺騙南宮凌。

南宮凌聽了眉頭舒展;臉色也恢復原先的溫文而雅「很好。」他磁沉地說了這兩個字,唇角的笑意輕淺如月。

好你個鬼啦!梅初雪沒好氣地怒瞪他,但還是將事情的前因後果稍作說明。

「你到底幫不幫?嚴煜以洛妃要挾,我不敢逃,卻也不想受制於他,我需要有個人暫時扮成我,留在他身邊,我才好行動。」

「行。」

見他爽快答應,她轉怒為喜。

「我現在就要人:剛才那兩名婢女是監視我的:她們會回王府稟報:嚴煜很快就會來要人:時間緊迫。」

南宮凌聽了也不囉嗦;對她道:「跟我來。」

梅初雪立即跟著他;心下竊喜,有了南宮凌的幫助至少可以爭取些時間。

南宮凌果然神通廣大,立刻找來個女子,這女子叫何綺,不論身高或身材,幾乎都和梅初雪模樣,即使那張臉與她不同,但臉形也相似,只要稍加易容,另個梅初雪便出現了,重要,何綺也懂易容術。

為了取信於嚴煜,梅初雪還在何綺臉上再易容張朱燕兒的臉。

易容中又有易容,如此出神入化的雙易容術;也只有她梅初雪能做到。

南宮凌若非親眼所見;還真不敢相信;天下意有如此高超的技巧,直呼不可思議;看著她時,眼神也帶著波光流溢的深像。

如她所料;在阿秀等人通報嚴煜後,杜威遠將軍便率眾討人了,而何綺也跟著回去了。

梅初雪已細細交代何綺需注意哪些事,要她小心別被嚴煜發現。

「放心吧;何綺是個聰明的,懂得舉一反三;見機行事。」

謝殿下相助。」梅初雪向南宮凌福了福;便要走人。

不過才要越過他往外頭走;便被他步踏來,擋住去路,梅初雪頓住步;抬眼看他。

「我幫了你;你要如何謝我?」

「殿下不會又想以此為借口,強行留住我吧?」她眨眨眼;神情好不天真。

此時的她,已經褪去縣容美眸配上張美麗的臉蛋,柔媚似水,如紅震,或許比這張臉蛋美麗的女人不在少數,可是卻沒有個如她這般「你該知道;我幫你的目的是什麼?」南宮凌直直盯著她;目光毫不掩藏他的企圖。

「我知道啊;我也是想趁此看看殿下對我的心意到底有多少。」

南官凌失笑搖頭。「你還真是點虧也不肯吃呢。」

出調皮笑容。「彼此彼此;殿下既對我有心,就該征服我的心,而不是強迫我的人。」

師父說過;男人都是驕傲、不服輸的,這麼就是要激起他的傲氣;讓他不要為難她。

南宮凌深深看著她彷彿要把人的靈魂吸進去似的。

梅初雪暗暗讚許,這南宮凌的確是個美男子,被他這麼盯著;都覺得全身飄飄然了;可是她的頭腦請明,並未因此情迷意亂。

雖然她也知道南宮凌對自己有意思;可是南宮凌並不能擾亂她的心,相較之下,嚴煜帶給她的心煩意亂更讓她畏懼。

想到嚴煜,她胸口又難受了,暗罵自己不爭氣;嚴煜只當她是寵物,那麼她也要把他視作禽獸。他以為可以掌控她;她就偏要逃離他的掌控,讓他知道,她梅初雪想去哪兒就去哪兒;可不是他控制「洛妃的事,我也可以幫你。」

梅初雪回過神來,望向前頭笑看她的南宮凌,料不到他會提出此事。

「後宮的明爭暗鬥。洛妃這次雖然得寵,但不保證沒有下次,她需要勢力。」

她聽這話,便明白南宮凌的意思;在後宮中,有兩位娘娘是雲紹國的美人;洛妃性子單純又柔弱;需要有人撐腰;若那兩位娘娘護著她;洛紀在後宮便有了勢力。

這的確是個很好的建議,但是,她不想。

「洛妃的事我自有辦法;我先告辭了。」她繞過南宮凌;朝外頭走去;這次;南宮凌沒有攔她。

待她走後,南宮凌目送著她離去的身姿;星眸瞇了起來。

「殿下;就這麼讓她走了?」

說話的是居衡;他知道殿下十分中意這個女人,卻不明白為何幫了對方,還這麼容易放她走下可是惹上大昱皇朝的七王爺了。

南宮凌的俊容依舊溫潤如玉;眸中卻有著不相襯的冷意。

「居衡,你說說;倘若大昱皇朝的戰神受了重傷;或是暴斃身亡,是否等於大鷹折了左翼?」

居衡聽了不由得心驚。

「恕屬下愚眛;殿下的意思是……」

「沒什麼,本王只是隨便說說,畢竟這麼好的事情,也要看運氣。」

居衡想了下,回答道:「倘若那人出了事,必然牽動壓不住各方藩王,從此大昱皇朝便動盪不安……」

南宮凌點點頭。「可不是,這是多麼激動人心的件事,一位豪傑的殲滅,或許會是另位英雄的崛起。」

南宮凌大步走出荷亭,望著天眼底斂不住的深沉,隱隱閃著野心的精芒。

不過他有更大的野心……

嚴煜是大昱皇朝的萃石,重創他,可以動搖大昱國本,也能讓父皇更重視他,對他得到太子之位大有幫助。

他唇角笑意更深,但願,何綺不會讓他失望哪。

梅初雪知道自己的時間不多,她施展輕功,潛入麗清院。

這裡的宮女都是嚴煜的人手,個個功夫不凡,她只能智取。

頃刻間,一張臉換成另張花容月貌,再換上宮妃的衣裳,走出來。

腳步聲驚動了其中名宮女,她轉過頭望向梅初雪,見梅初笑著走上前;她現在易容近過方;邊說道:「你過來;我有事吩咐你。」

對方不疑有詐;上前走近。

「咦?那是什麼?」

她伸手指,宮女聽了她的話,轉身朝後頭看去,但她才轉身;便被梅初雪擊中後腦;打暈了。

對方身子倒,梅初雪立即將她接住,把對方藏起來。

她用這個方式;連擊倒好幾人;明著打她不見得打得過;但是暗著來她最會了。

如此來,嚴煜派來的六位手下都順利解決掉了。

她趕緊去找華兒,很快身影進入掛著紗幔的寢房中,抹芳影若隱若現,梅初雪行步無聲,悄然入內。

她輕拍洛華兒的肩膀;當洛華兒轉過身,對上張與自己模樣的臉蛋時,不由得張嘴,幾乎要驚訝出聲,幸虧及時被梅初雪捂上。

「是我。」梅初雪低她涵皮地眨眨眼。

洛華兒雙觀水美眸有著驚喜,梅初雪見她認出自己,便放心的拿開手,並且牽起她的柔荑,將她拉到旁。

伺候皇上的姜公公也被她點了睡穴;此姊妹倆總算可以好好說些話了。

「初雪」洛華兒緊握梅初雪的手,強壓住有些激動的聲音。「你跑去哪兒了?

我、我以為」下頭的話,洛華兒沒再說下去,但是梅初雪見她眸中閃爍的水光,便明白她在想什麼。梅初雪將她緊緊抱住;在她耳邊低聲道:「在這個世上;你是我最重要的姊姊;我不會棄你而去;你在哪裡;我就在哪裡。」

洛華兒也緊緊回抱,聲音有些顫。「我知道,我只是擔心你,你一直沒出現,我怕你出事了。」

洛華兒雖然被皇上赦免了冷宮的禁閉,搬回麗清院;其至賜給她宮女和財寶,對她可說是寵愛,但是初雪不在身邊,連小安子和阿靜也被帶走,她實在高興不起。

如今初雪回來了,她高興都來不及呢。

「你真是的,也不捎個消息給我,沒了你、阿靜和小安子在身邊,再多的榮華富貴也讓人開心不起來。」洛華兒禁不住輕輕斥責,言語中充滿了不捨和擔優。

梅初雪聽了心情大好,輕輕拍撫著洛華兒的背,小聲告訴她。「嘻嘻,你想趕我走還不行呢,只是這些日子被些事耽擱了,讓你操心是我不好,瞧,我這不就來向你賠罪了?」

「是呀;你不在;我心念得緊;來了偏又要嚇我;若非知道你易容術高明;我還真的以為自己有個雙胞妹妹呢。」

「這正是我來找你的原因。」

梅初雪神秘笑,在洛華兒不解的神情中,她慎重告知她。「華兒;離開的時機到了。」

洛華兒身形震了下,梅初雪說的每個字;清楚傳進她的耳裡,她緩緩將臉離開梅初雪的肩膀,隔著點距離;怔怔望著她。

「離開?」

梅初雪肯定地點頭。「是的,離開,這不是你最想要的嗎?離開這座深宮牢籠;離開這裡的權力鬥爭,隨我誚謠自在於天地之間,你的心願就快達成了,高不高興?」

梅初雪顯得十分興奮,想到自己終於可以實現最後的計劃,將華兒帶離這個腐蝕人心的深宮內院,便開心不已,再度緊緊抱住洛華兒,也因此沒見到洛華兒臉上的猶豫。

她認定生兒是高興的;這見鬼的後宮太黑暗;人心太陰沉,善良的華兒當然不會想待在宮中老死。

洛華兒的確呆掉了,她真的在等這天,可以離開皇宮,和初雪起隱姓埋名,闖蕩江湖,其至只要給她間茅廬、畝田地、架織布機,平談過生,雖無錦衣玉食,只有粗茶談飯,她倆知足。

可是真的等到這天;為何她沒有想像中的興奮?

離開這裡的人心險惡;同時也離開……那個人?

皿置肩上越過;望向簾後那個躺在她床榻上的人年輕英俊的皇帝正安睡著。

自從搬出冷宮;皇上便常來到她的麗清院;要她彈曲。

她不懂媚上討好,也不擅長伺候男人,只看得懂他臉上的倦意,每次他來,臉上雖然帶著淺笑,是藏著難以捉摸的幽暗。

這時候的她,會以曲自作的琴曲;化解他的疲黃和煩優;琴音似清風流水,緩緩流進皇上的心間;消解他眉宇間的愁;也讓那雙眼中的陰暗冰冷慢慢消融,她卻不知;自己化解的不單單是皇上的疲意優思;也化解了他內心角的冰山冷硬。

皇上是惜琴音之人;她的善解人意和質樸性情;讓他眼中逐漸有了溫度;到了夜晚;他寵幸她;在她身上找尋更多曖意。

後宮佳麗眾多;皇上卻尋到她的獨特之處,她對他無所求;與他相處時,別的宮妃是歡喜中有著伴君如伴虎的戰戰兢兢,她卻心靜如水;始終如一。

她不知道,皇上愛上她的性情,戀上她的無所求,可正因為她無所求,讓皇上越來越關注她甚至放肆狂亂地擁著她,存心亂她的心;令她夜無眠。

君心難測,她從來不想去猜皇上在想什麼,可是這段期間皇上對她的態度很奇怪,時而溫柔寵愛;時而任性使壞;讓她產生錯覺;兩人似是知己;又像是世俗夫妻,而非帝王與妃妾而已。她對他;產生了說不清、道不明的依戀。

在此情況下,梅初雪突然告訴她離開的時機到了;所以她愣住了;心頭有什麼東西在拉扯。

梅初雪沒察覺洛華兒的掙扎;她低聲道:「我們現在就走。」

洛華兒驚訝問:「現在?」

梅初雪不禁奇怪地審視她。「華兒?你怎麼了?」

「沒什麼,我只是以為……我們就這麼走了?」

「當然,難道你還捨不得?」

梅初雪只是隨口說;卻沒想到;會在她臉上瞧見猶豫和不捨;讓她不禁呆;進而發現洛華兒的目光;正盯著寢房內的人。

「華兒;你該不會捨不得臭皇帝吧?」她不可思議的洛華兒輕輕搖頭,美眸中染上憐憫。-「其實……他是個寂寞的人……」

梅初雪翻了個大白眼;她向來有話直說;根腸子通到底;只有在和別人大鬥法時;才會思緒百轉千回。

「寂寘?」梅初雪嗤之以鼻。

「華兒,別忘了,當初是他把你打入冷宮的,那冷宮的寂寞才是最可怕的,他後宮的女人只會多,不會少,如果這樣還感到寂寞,會遭天打雷劈的。」說到這裡,梅初雪突然想到什麼,笑得壞心o「不過;如果你的離開可以讓他感到寂寞,那更好;讓他也嘗嘗寂寞蝕心的滋味。」

對這個皇上,梅初雪是討厭的,因為那男人對不起華兒;凡是對不起華兒的人;她都不會讓對方好過。

聞言;洛華兒稍微釋懷;輕輕點頭。

「你說得對,我也只是感慨而已……不說了,咱們快走吧。」她下定決心,初雪說得沒錯,皇上的女人只會多,不會少,就算沒有她,也會有另朵解語花出現,可以解他的優,安撫他的疲憊在他眼中,她只是個微不足道的妃子而就會忘了她的……事不宜遲,梅初雪將洛華兒易容成普通迸宮女帶著她匆匆離開麗清院。



作者: 現在登入    時間: 2015-8-19 11:10:37

第五章

她先將洛華兒帶到皇宮那口荒廢的古井旁--她能夠自由出入皇宮靠的就是這口井。

這口井連到她在京城中的宅院,為了這天,她早就做好萬全準備,她叮囑華兒,沿著這口古井下的密道,就能通到京城的宅院,那兒衣食皆具,什麼都有,她只要乖乖待在那宅院,等著她來會合就行。

把洛華兒送下古井後,梅初雪將古井掩好,施展輕功,迅速朝麗清院奔去,原本她想把阿靜和小安子也帶出宮中,可惜事與願違,他們被送到德妃那兒,若要帶他們走,得從長計議,分開進行才不會引人懷疑。

她回到麗清院後,計劃進行得很順利,那些被她打暈的宮女尚在昏迷中,接下來;便是實行最後計劃詐死。

由於事態緊急,她來不及弄具女屍來。依照她的判斷嚴煜這人心思敏銳,何綺必無法瞞他太久,隨時有被揭穿的危險。因此她改變計劃,由自己扮成洛妃,藉機死遁。

她輕手輕腳地走往寢房;掀開簾子後;不由得愣住。

床榻上的男人已經醒來;此刻正半臥在榻上;長髮披散;衣襟領口開著;臉慵懶:似是才剛睡醒。

皇上轉頭望著她;那俊朗的面孔如雕如琢;即使剛睡醒;衣著略顯凌亂;仍遮掩不了身的華貴之氣。

那惺忪的俊眸;如同畫染的水墨;多了層慵懶迷離;靜靜凝望她;唇角彎起淺談的弧度。

這皇上也是個英俊的;雖然沒有嚴煜那般俊美得張狂,也沒有南宮凌那般俊讒惑眾;卻也俊容照人;自有王者的雍容沉靜。

在她細細打量皇上時;皇上對她伸出手。

「華兒?過來。」

梅初雪終於回過神,她低下頭,學著洛華兒的舉止朝皇上福了福,卻沒有上前,而是輕輕說道:「皇上定口渴了,華兒去為皇上端茶。」

她轉身要走;可才走了幾步;忽地身後氣息欺來;下一刻階腰間一曖;是皇上的雙臂圈住了她;耳畔的鼻息也拂來。

「端茶這種小事讓奴才去做;你是朕的愛妃;只要陪朕就行了。」男人的嗓音無比磁沉溫柔,把她的耳朵撩得很癢。

梅初雪在落入他懷裡時;差點就反射性給他拳,幸好記起自己現在是洛妃,才忍下了揍皇上的衝動。

她原本想趁皇上未醒之前,將現場佈置番,裝成洛妃被人擄走,才能解釋那些宮女因何被人擊昏,而這擄人的主使者,自然栽贓給皇后,她會留下對皇后不利的證據;最後在皇后那兒詐死就算事後皇后否認行兇;但仍有可疑之處;此後皇上心中必留下陰影;皇后的處境就艱難了。

「姜培呢?」皇上問道;見他開口要喚姜培;梅初雪急忙梧住他的嘴。

姜培被她點了睡穴;正睡著;若是被皇上發現異樣就不婗了;所以才想也不想摀住皇上的唇,但隨即發觀皇上的目光變得幽深,她忙把手放下;卻被大掌握住。

皇上握住她的手,在她的掌心輕輕吻了下,啥時梅初雪只覺得雞皮疙瘩掉滿地,心想早知道就在手上抹點毒,而且是抹上那種三日後才會發病的毒,讓這個臭皇帝吃吃苦頭。

在皇上親吻她的手心時;她狠狠瞪了皇上眼;但當皇上單向她;她眼中的厲芒已斂去;取代的是羞意。

不能讓皇上起疑,所以她不能推拒,從皇上的舉止看得出,他對華兒極為寵愛;讓華兒在最得寵的時候消失,不但可以讓皇上記住她,也會因而善待遠在邊疆效命的洛家父子。

想到這裡,她心情好多了;忍住被皇上抱在懷裡的不快。

「皇上,臣妾跳支舞給您欣賞可好?」她想藉此離開他的懷抱。「不好。」

她呆住;他居然說不好?

「那臣妾為皇上彈曲?」

「不好。」

又不好?這個臭皇帝是怎麼回事?

他不答應,那她怎麼離開?

正當她在想辦法時;皇上突然托起她的下巴;讓她不得不迎上他的眼。

皇上瞬也不瞬地盯著她,令她心頭大跳,他這樣盯著自己,難不成發現了什麼?

皇上緩緩瞇起眼,那洞悉切的眼神令梅初雪暗叫不好,若到了迫不得已;她決定裝暈,這是應急之策,非到萬不得已她不想用。

「華兒到了現在,依然想避著朕嗎?」

梅初雪怔住,一臉疑惑。

「你以為朕不知道,你一直有意避著朕,在朕面前,從不輕易展現才情,其至掩飾自己的姿色;別的宮妃想盡辦法討好朕,你卻遠離朕,就算打入冷宮,也無心讓朕回心轉意。」在春宴之前,他從沒關注過這位妃子;直到春宴上,她的琴藝鳴驚人,他才開始查問和留心她的一切。

越是關注,他越發現洛妃隱藏了許多事;原來她不展現才藝,是不想與其它妃子爭奪他的恩寵。

這讓他十分不悅;但也因為如此,才發現她的獨特之處,下朝時,總想來看看她,聽她奏曲戀逍遙他喜歡她的純真良善,但漸漸的,卻對她的無慾無求感到不滿。

她是他的妃子;豈可對他點慾望也沒有;所以他壞心地企圖引燃她的熱情;他有天下王者的共通睥性;便是要將切掌控在手上;她想避著他;他就偏要抓住她。

「朕醒來,你就說要倒茶;又說要為朕跳支舞;朕不肯;你又說要為朕彈曲;你以為朕不知,你想藉故逃離朕的懷抱,朕說得對不對?」他雙星眸閃耀著刀鋒般的精芒,身上散冷意……梅初雪呆呆望著他,心想著你這傢伙還不笨嘛,知道華兒有意避著你,她不但避著你;你以後也別想再見到她了。

想到不久後;臭皇帝得知洛妃死去;將會受到重大打擊,梅初雪禁不住感到大快人心。

皇帝見懷中的女人依然無動於衷,。那雙美眸無慌無懼眼被平靜心中氣不打處來;他猛地將她把抱起;丟回床榻上。

梅初雪吃了驚,想要起身,可下-刻兩手已被箝制住,男人身上的龍誕香撲鼻而來,皇上正壓著她,那雙精銳的目光裡閃著火焰他看起來明明很生氣眼中卻佈滿情慾讓她心頭大驚……不不好!這只禽獸發情了!

在皇上的唇罩下來之際,屋外也傳來騷動聲。

「皇上--皇上--」。這叫喚聲四來得真及時,讓皇上的動作頓住,也讓她心下鬆了口氣。

皇上依舊維持壓著她的姿勢;臉不耐。

「朕明明說了不准打擾,是誰在外頭嚷嚷?」

趕來的是另名大太監徐公公;他火急趕來;便是要m報天大的事;當他奔到麗清院時;因為沒看到其它人,才直捺闖進來。

「皇上!不好了!七王爺遇剌了!」

句話如石破天驚;令原本不耐煩的皇上為之劇震;梅初雪臉色也滹變。

「什麼?!」

皇上立刻衝出寢房;拎著徐公公的衣襟,厲聲質問:「你說朕的七弟遇刺了?」

「是呀皇上;王爺府的人來報;奴才聽到這消息;不敢耽擱;便急急趕來向皇上通報。」

皇帝急問:「七王爺可有性命之優?」

「目前情勢未知。」

皇帝臉色青,忽而想到什麼,大聲命令。「姜培!」

他喊了幾聲,卻無人應答,立刻發現事有蹊蹺,不只姜培,怎麼這院子的奴才個都沒來?

這時名侍衛衝進來報。「皇上;姜公公被人點了睡穴!」

皇上臉色震驚;旁的梅初雪暗叫不好。

「傳朕旨意;立刻包圍麗清院!」

侍衛立即領旨出去;不會兒;來了大批侍衛;將麗清院裡裡外外圍住;接著便發現那些被打暈的宮女。

皇上面色鐵青;厲聲命令。「好啊;朕的皇宮豈是任人隨意進出敢在朕的地盤上撒野;傳令下去;將各宮各院圍住,沒有朕的旨意,任何人都不能擅自走動!」

這是要在皇宮裡實行戒嚴令了,戒嚴令實行,各宮各院的眾人都必須待在處,禁止走動,違令者死。

如此來,梅初雪也被困在麗清院,哪兒都不能去,這如何是好?

「來人,將那些宮女弄醒,朕要知道,是誰將他們打暈的?」

梅初雪變了臉色,心下大亂。

皇上將侍衛都喚來,打壞她的計劃,她現在扮成洛妃,又不能隨意離開讓人起疑,何況這裡裡外外都佈署了禁衛,就算想走也走不得。尤其在聽到嚴煜遇刺後,她竟六神無主,雙手絞著衣角,把唇瓣咬腫了都不自知。

姜公公被解開睡穴。」-被打暈的宮女也醒來,他們看到皇上和這麼多侍衛,自然老實招出。

「稟皇上,把奴婢打暈的是洛妃娘娘。

當六名宮女指向她,眾人震驚的眼神全看向洛妃。

「胡說!」皇帝怒斥。「朕的愛妃嬌若無骨,豈有能力將你打暈?」這幾位宮女都是嚴煜派來保護洛妃的,她們是嚴煜忠心的屬下,知道自家王爺調刺後,心中十分焦急,其中位更是大膽向皇上進言。「嬌弱進洛妃娘娘的確沒這本事,可眼前的洛妃娘娘並不嬌弱,奴婢斗膽猜測,這位娘娘恐是假的。

一句話震驚所有人,包括至皇上,他的目光轉而落在梅初雪身上,直直盯著她<梅初雪心哀叫,完了,完了,她的計劃被破壞了,眼看皇上看著自己的眼神轉成陰駑冷厲,她知道皇上已經懷疑她隨著皇上聲喝令,侍衛們立刻向她遇近,梅初雪遇不得已,只好現形,她將瞼上的面具換,變成另張臉。

「真可惜,被你們識破了,不好玩。」

她閃身躲開侍衛的攻擊,故意當著眾人的面將易容撕下,就是要讓人曉得她是假扮的;這樣才能保住真正的洛妃。

當她露出真面目時;六名宮女皆感到吃驚;她們指稱她是沒想到她是雪姬扮的,她們互看眼?知道得想辦法通知王府的人,皇上臉色鐵青;厲聲質問:「朕的洛妃呢?」

梅初雪靈機動,語挾威脅。

「洛妃在我手上,若想要她活命;就放我走。」為今之計,她只有先脫身再說,而且她擔心嚴煜的安危,想要回王府一趟。

皇上神情更顯陰寒。「好大的狗膽;竟敢要挾朕,眾人聽令,將她抓住,死活不論,若誰讓她逃了;就用你們的人頭來抵!」

此話出;眾侍衛都變了臉;梅初雪更是臉色刷白。

她低估這皇上了,想不到他不費要挾,死活不論?被抓到還有命活嗎?

鏗鏘之聲不絕於耳,侍衛們全拔刀相向,她寡不敵眾,轉身要逃,可是她已經曝光了,侍衛如潮水般湧來,任她輕功再好,也無法應付已重重包圍在四周的大內高手,他們正拉弓對準了她,一聲令下;數百枝箭就會將她射穿。

在她露出馬後;便已失了先機……

陰暗潮濕的天牢裡,牆上的火把將牢裡照得明暗不定,空氣中瀰漫著腐臭氣味,直讓人反胃欲嘔。

這裡不愧是關押重犯的天牢;這鐵鏈她研究了半天;費了九牛二虎之力仍打不開;可她不死心;如果她死在這裡;華兒怎麼辦?

她不能死;定要想辦法出去,最快的辦法是找人救她;這時候她腦子裡意浮現出嚴煜的面孔。

他還好嗎?當聽到他遇刺時,她的心撤緊著;這感覺好難受;她從來不曾有過。

梅初雪被關押在最後間大牢裡,雙手都被銬上鐵鏈,而她正努力要將鐵鏈解開。

他武功不是很高強嗎?應該沒事才對;而且他那麼狡猾,刺客不會得手的,她不斷在心中告話自己。

雖然她常常被嚴煜氣到恨不得殺了他,可是當聽到他調刺時;她又感到痛苦;心口好像被挖了個洞;,虛得讓人慌張。

在她內心深處;她是不希望他出事的,她要他活得好好的,這樣她才有機會回去找他報仇,與他戰個三天三夜,或是在他身上再多咬幾口,然後他定會取笑她,同時摸著她的發哄著她?想到這裡;她眼眶紅;大顆大顆的淚珠滾下來;怎麼到了大牢裡;居然懷念起和他相處的日子?

被關在牢裡;她什麼都不能做;倘若他知道自己現在身陷牢中,定會救她吧?

放眼全皇宮,敢得罪皇上的只有他;而且那男人就是副天底下只有他能欺負她,別人若動她就殺無赦的架勢;可是現在他生死未卜;說不定她等不到他來救了。

「臭嚴煜,死嚴煜,你怎麼在這時候出事?知不知道我現在很危險,被那個臭皇帝關進又髒又臭的天牢,你不是說我是你的女人嗎?那就來救我啊!讓我被關在這種地方,你丟不丟臉啊?」她眼淚鼻涕直流;拿著石頭砸鐵鏈,雖然這麼做無濟於事;但心頭發慌;要找些事來做才行。

「吃了我那麼多豆腐;佔了我那麼多便宜,現在是你該付出代價的時候;快來救我啊!」她傷心地哭罵著,用袖子抹著眼淚;淚水未乾,袖子已濕了片。

想她梅初雪闖蕩江湖,還沒吃過這種大虧,她又悔又傷心,氣自己不該臨時將計劃提前,才會匆忙中不夠周密。

「臭嚴煜!我若死了,做鬼也要纏著你!」她邊哭,邊罵,她只是想要發洩,卻沒想真人響應她「這可是你說的。」低沉渾厚的聲音自暗室中傳來。

梅初雪一呆,轉頭望向聲音來處,見到幽暗中抹高大的身影,在火光照耀下顯得明暗不定。

那抹影緩緩走上前,在鐵牢前站定,見到幽暗眭如黑暗中的豹,閃爍著危臉的光芒。、是嚴煜!

梅初雪瞠目結舌瞪著他,她最絕望的時候,他意神奇地出現在她眼前。見到他完好如初進站在那裡,她第個反應是狂喜,心口揪得難受。

謝天謝地!他沒死,也沒受傷,真是太好了!她就知道,「壞人」都是長命的!

她睜著淚眸,呆呆地看著他,內心激動不己,但面上不顯,只是雙哏熠熠發亮。

但嚴煜神倩冷冽,森寒地看她泛紅的眼眶。「你是後悔離開我而哭還是見到我沒死而氣哭」。她終於回過神來」疑惑地瞪著他?

「你這話什麼意思?」他的口氣聽起來在怪她。

「怎麼?安排了刺客在我身邊,卻還要裝作無辜?」

望著他憤怒的神情,她恍然大悟,原來刺殺他的是何綺,她心中驚,那何綺是南宮凌的人,難道南宮凌想殺嚴煜?

她萬萬想不到,南宮凌意利用了她;她直知道南宮凌不像外表那樣好說話,是個笑面虎,城府也極深,但因為他對自己直沒有加害之心;所以她也不以為意;卻想不到,他會利用她。

「我不知道她要殺你。」

她坦白道,和嚴煜這種人溝通,最好直話直說}因為這男人殺伐決斷迅速,一旦失去他的信任;下一刻人頭就會落地。

何綺的易容也是她做的;嚴煜會懷疑她很自然;可是她不知道陰謀是事實。

嚴煜聲音冰冷如霜。「你是怕死不敢承認?」

「是我做的我自然會承擔後果;但不是我做的也別想還賴我;我只是想離開而已,誰知道你的敵人那麼多;要殺你我會自己動手;因為這樣比較過廳!」

她的口氣蠻橫無理,因為她也火了;被他冷漠的眼神瞪著;以無情的口氣質問,讓她心裡十分不好受。

嚴煜盯著她,她的目光沒有閃躲;滿是被他還賴的憤怒;其實他早就來到牢裡了;聽著她自言自語說著罵他的話。

他原本就認為那女剌客不是她安排的;但剌客的易容是她傑作,所以她的嫌疑最大當時他十分僨怒;以為她為了離開自己不惜安排刺客在他身邊,這表示她根本不在乎他;不在乎到寧可殺了他;也要想辦法離開。

直到現在,從她親口證實,那刺客並不是她派的;他眼中狂亂的火苗終於熄滅;回復清冷。

他知道她沒說謊,親手殺他比較過症這種話,才是她的個性;因此他笑了,渾身的戾氣也消失殆盡。

梅初雪僨僨地瞪著他。「笑什麼笑?一下子怒,一下子笑,你腦筋壞了啊。」

她可還氣著呢。

嚴煜將她哭紅的眼睛看進眼底,沉聲命令。「把門打開。」

他下令?,立刻有獄卒過來將鐵牢打開。

他走進來;如探囊取物般輕易將她摟住;這時獄卒將她腳上的鐵鏈解開;她終於可以離開天牢了。

雖然她最終仍落在嚴煜手中,不過往好處想,落在嚴煜手中總比落在臭皇帝手裡好,至少嚴煜不會對她怎樣,頂多被折騰罷了,幸好華兒已成功逃離,接下來,只好走步算步了。走出天牢,她才發現天色已暗,黑的牢裡根本分不清白天黑夜,吸著外頭新鮮的空氣;她舒服多了,忍不住放鬆下來。

「現在放鬆還太早。」嚴煜冷冷的聲音傳來。

梅初雪疑惑地抬頭看他,尚未會意,便聽到眾多腳步聲接近,他們才走出天牢沒幾步,立刻有大批皇宮侍衛將他們重重包圍。

梅初雪全神戒備,不禁望向嚴煜,見他神色談漠;鎮定如山,面對大批拿著刀槍劍戟的皇宮侍衛也面不改色,心下安定下來;悄悄往他懷裡靠近點。

她不知道,這個不由自主的小動作,讓嚴煜唇角微微揚起。

包圍他們的侍衛們;擺好陣式;連屋簷上也佈滿弓箭手;完全滴水不漏;要他們插翅也難飛。

不一會兒,侍衛大人走上前;對嚴煜拱手道:「殿下,皇上知道您未經許可;打暈侍衛入大牢劫獄;極為震怒。」

梅初雪聽了呆,問向嚴煜:「你劫獄?」她以為;他只是走進大牢,用他王爺的權勢帶她出去而已。

嚴煜低頭望了她眼;沉聲道:「皇上要殺你;若不是我趕到;你就真的做鬼了。」

梅初雪雙眸閃著異彩;她沒想到,他為了自己,意然連劫獄也做得出來!

她的嘴角不知不覺向上揚起;原先氣他把自己當寵物的忿拫難他為了她劫獄後;突然掃而空。

這表示他很在乎她,可見自己在他心中是很重要的,她很高狠高嚴煜將她眼中的得意看進眼底,冷哼聲,對侍衛大人下令。「帶我去見皇上。」
作者: 現在登入    時間: 2015-8-19 11:10:56

第六章

嚴煜牽著梅初雪的手;大掌與她的手指交扣;這樣的牽法,擺明了他的主掌權,扣住她的手,她就是想掙脫也沒辦法。

事實上;梅初雪就算想逃也不敢妄動;在這麼多刀劍和弓箭對著自己時;待在嚴煜身邊反而安全;因為沒人敢傷了七王爺。

嚴煜牽著她上了馬,她從窗格朝外望去,外頭火把密佈,看上去有數百人,隨著他們的馬車移動,在嚴密包圍下,她想逃走更是不可能。

她咬了咬唇;回頭望向嚴煜;!?。他正閉目養神;臉上絲毫沒有覯見皇上的緊繃;有他在旁;令她十分安心;低頭看著十指緊扣的手眼;開口問他。

「你是何時發現那女人是假的?」

嚴煜掀了掀眼皮;當長睫睜開;灼人鋒銳的墨珠如銀光乍現只是個眼神;便威懾震人。

「你還真敢問我?」沉沉的嗓音透著森冷;看來他對於她這次的逃離,非常不滿。

見他不滿;她反而很開心。

「有什麼不敢;你不也沒事嗎?而且說來這也要怪你;你若是不困住我,我也不會出此下策。」她哼道。

不知道為什麼,在他面前,她就是很自然地耍任性,並以此為樂,有時候她其至覺得,全天下大概只有這男人鎮得住她吧,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她喜歡上跟他撒嬌了。

嚴煜只是輕輕哼,錟道:「抱住她,就知道是假的了。」

她瞪大眼,不可思議地問:「抱住就知這了?怎麼可能,那女人身形跟我幾乎樣耶。」

嚴煜冷道:「我天天抱著你睡覺;豈會不知?」

她聽了臉蛋紅,反而嘀咕道:「還要抱過才知道?你先前追殺我的時候;可是沒抱過就認出我的。」

嚴煜睨了她眼;沉聲道:「看來回去之後;還需要再好好馴服馴服。」

聞言;梅初雪打了個冷顫;不敢再激怒他,卻也不肯服輸;只好與他大眼瞪小眼地對持著。

這時外頭傳來侍衛的聲音。「殿下,到了。」

車簾掀開,嚴煜牽著她下了馬車;兩人拾級而上;進了大殿,皇上就在裡頭等著他們。

意進去,梅初雪就見到皇上森冷陰駑的面孔;心想這兩人不愧是兄弟,那閻羅似的表情還真像。

有嚴煜在,她不怕;這個殘局就讓嚴煜來收拾吧;哼,就當付親吻費。

「大膽!見到皇上還不下跪!」旁太監向梅初雪喝令道。

梅初雪才懶得理他,她為什麼要向這臭皇帝跪?在這世上,除了師父和義父,她誰都不跪;包括嚴煜,都別想要她下跪;因此她當作沒聽到,把臉轉開。

如此刁蠻態度;惹得太監發火;他是皇上身邊的內侍;雖是奴才,在宮中誰不是看他面子;區區一個要殺頭的罪犯,竟敢給他白眼。

「大膽叼婦」太監辱罵道,但是叼婦二字才出口,個利器猛然擊來,讓他痛嗚聲,捂著傷口痛苦地跪在地上,他的嘴巴被打爛了,而出手的正是七王爺嚴煜。

「本王的女人;什麼時候輪到你來置喙了?」嚴煜沉聲道。

皇上用力拍案;這案桌被他拍,霎時裂成兩半;嚴家的男人都習武,皇上也是會武的,只不過自從繼位後,便其少用武了。

但七皇弟當著他的面;打了他的內侍太監,擺明是在告訴他這個皇帝,不准動那個女人。

「七皇弟,為了這個罪婦,你打算忤逆朕嗎?」

這話中充滿濃濃的威脅和別告,以往,嚴煜再如何離經叛道,皇上雖然發怒,頂多罵罵罷了,眾人都明白,在皇族中,皇上對七王爺是特別的。

因為七王爺不管行為如何乖張,那只是性子使然,不管他做了什麼事,他是絕對忠於皇上的。

如今,皇上這回的怒火並不尋常,眾人都深深感費解,他殺意盈然。

嚴煜神色冷模;依然不動如山。「皇兄;我喜歡她。」

面對皇上的威脅質問;他只是直白地回了這句。

「哼!只是個女人!」皇上忿然道。

「她不只是個女人;而是我看上的女人。」他說得很明白;他要這個女人;就算他是皇上;也不能動。

皇上以往或許會買七皇弟這個帳,但是這被惹怒了,這個女子犯了他兩個大忌。

是她害得七皇弟遇剌,他派出的探子已向他稟報,七王爺之所以遇刺,完全是因為這個女人的錯,戰神何等珍貴,這女人竟然害得他的七皇弟差點沒命。光是這條罪,斬她百刀都不夠。

二是她擄了他的妃子的被擄,於他天威何存;這是對帝王的挑釁,更是饒她不得。

「若朕執意殺她呢?」這已經是明白要他做出選擇了,是把這女人交出,還是與帝王為敵?

皇上是不可能留禍害在七王爺身邊的,因為七王爺是皇朝棟樑,凡是出現在棟樑附近的蛀蟲,皇上都會不擇手段除去。

皇上與七王爺的對立陷於緊繃:令眾人惶惶不安:連梅初雪都感覺到皇上的殺意堅決:不由得額冒冷汗。

雖然嚴煜很喜歡她,可她不認為嚴煜會為了她與大導皇帝翻臉,偵關性命和權力富貴的時候,嚴煜說不定會放如果他把她交出去,她、她定不原諒他靠人不如靠己,她已經作出決定,如果嚴煜敢放棄她,她就挾持他,以他的性命要挾闖出去。

、在這氣氛僵持的當」杜威遠走進來,他來到嚴煜身邊;在他耳邊低聲說了句話,嚴煜朝他點點頭,杜威遠看了下皇上森冷的臉色以及劍,拔張的氣氛,於是饒有興味地站在邊竟是等著看熱鬧-這時嚴煜打破僵持的氣氛,開口了。

「不過是人罷了,皇兄既然如此重視她我還給皇兄就是了。」這話出,不僅皇上臉現疑惑,連梅初雪也是陣好奇。

不等皇上開口,嚴煜對杜威遠命令。「帶進來。」

「是。」杜威遠應答聲嘹喨有力,立刻對門外。的屬下喊道:「把人請進來。」他用的是「請」,而不是「帶」,好似這人身份尊貴,不得無禮。

正當梅初雪和皇上納悶之際;那緩緩出現的芳影」為這劍拔張的氣氛帶來震驚。

名女子被兩名婢女扶進來,她不是別人,正是洛華兒!

-見到洛華兒,梅初雪差點昏倒,。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呼吸變得急促,臉色青白,寒涼刺骨的恐懼正侵襲全身。

皇上陰蟄的目光則綻出抹灼亮。

洛華兒站在那兒,身穿平民衣裳,卻絲毫不掩她遺世獨立的氣質,柔美的身姿皎若雪蓮,水波輕漾的眼眸沾染了優愁,讓人恨不得撫平她的不安。

因為她的出現,讓皇上渾身散發的戾氣如冰山化水,眸中的殺氣也被爐、熱的溫柔取代。

嚴煜說要還給他的女人,是他的寵妃。

「愛妃過來。」皇上向她伸出手。

「不。」

梅初雪再也沉不住氣;她震怒了,驚慌了;若不是嚴煜困住她;她早已衝向洛華兒。

洛華兒也慌了,她看著梅初雪,想要走向她,可是兩名婢女左右扶住她,帶了些力道,雖不至於弄傷她玉瓷般的肌膚,卻也使她動彈不得。

而且在杜威遠的示意下;兩名婢女將洛華兒拉向皇上交到皇帝手上。

杜威遠是嚴煜最忠心的下屬;這次洛華兒之所以能被找到;便是嚴煜授命他於全城搜索。

「不!放開她!」

梅初雪如發狂的小獸;不斷怒吼,掙扎著要脫離嚴煜的懷抱;可嚴煜雙臂如鐵,牢牢將她困住;她只能眼睜睜看著她的華兒被送回虎口所有的切都白費了;她潛伏皇宮,處處張囉,用盡心盡力助她脫離冷宮,也得到皇上的重視,還在皇上盛寵時離去,不但可以保洛家平安,華兒也能脫離深宮冷院。一切按部就班;就只差最後這步。

就因為最後這個環節出了差錯;她處心積慮營救華兒的計劃翻盤了。

徜徉山水、逍謠天地的願單;就此灰飛煙滅了,這叫她情何以堪,叫她怎能眼睜睜看著華兒又落入深宮,過著戰戰兢兢的日子,與那些各懷鬼胎的宮妃鬥個你死我活?

她不要;也不願;憤怒和恐懼揪得她的心像被撕扯般疼痛。

洛華兒被帶到皇上面前,立刻被雙有力的臂膀納入懷中。

皇上盯著洛華兒略顯蒼白卻不失絕美的臉蛋艮眭&她與梅初雪的互動看進眼中他是帝王,心計不比般,何等聰明,自然看出其中的問題。

皇上眼神陰了陰,雙臂也蟆然收緊,帶著霸氣佔有的力道,讓洛華兒不得不貼著他,被他威煞的氣息籠罩輕輕顫抖著。

臭皇帝!放開她梅初雪著實氣瘋了,加上看到華兒被皇上擁在懷裡時,那如同小兔落入虎豹手中無助模樣,竟口不擇言大罵皇上。如此辱罵皇上,可是要砍頭的。

皇上震怒:戾氣再起。

「你敢對朕無禮,朕殺了你」

「皇兄!」

粗暴喝聲打斷皇上要說出命令。

梅初雪和皇上皆是一愣,嚴煜這句暴喝用了內力,直震大殿上人人心驚。

「你幹什麼呀!」

梅初雪只是怔了下,便又氣急敗壞要睜開他的箝制,任憑她再掙扎,都無法憾動這雙鐵臂分毫皇上雙目如電,望著七皇弟冷漠的神倩;那雙比刀鋒銳利的眼眸散發著佔有的警告。

對上那雙利眸,皇上便明白;君無戲言;嚴煜在阻止他下令。

皇上自幼就瞭解七皇弟的脾性,他和別人不同;對皇位沒興趣;對榮華富貴也無慾,只喜歡戰場上的殺戮快感。

可是現在,他對這女人起了興趣;這是破天荒也是第一次他明白向他人宣示,這女人是他的所有物;擅動者;殺之。

皇上面色鐵青;額角青筋賁起,他憤怒得想要下令,但在開口前,那陣陣襲來的威壓不斷示警;不准他說出任何要殺了梅初雪的話。

七皇弟居然為了這個放肆的女人向他施壓?

皇上俊朗的面孔如罩寒霜;他也在施展他的天威;而隨著他的天威壓去;嚴煜那陣陣傳來的威壓更是加劇;分毫不讓。

被困在嚴煜懷裡的梅初雪根本不曉得這兩人正以內力較勁生只是忙著要扳開鐵臂;奈何這鐵臂如牆;怎麼樣都扳不開;氣得她往他手臂狠狠咬去。

嚴煜不動如山;他的威壓勝過皇上將皇上的天威逼回,令他胸口壓迫難免句「殺了她」的話,就是說不出口。

皇上胸口疼痛得如同窣息般,再這樣下去恐怕會吐出血來;這實在有損龍顏他更驚訝七弟的堅持,為了個女人;竟絲毫沒有退讓的餘地,即使是面對他這個皇上。「皇上……」

懷中怯怕的嗓音,帶著哭腔;柔柔軟軟地喚著他。

皇上低下頭,瞧見洛華兒哀求的眼神,她目若秋水,眼中衾衾水零如同幅天地毓秀的水墨畫;哀求地望著他。

霎時;他剛硬的心被軟化了;如同清泉洗洚般,化解了他的憤怒。

罷了!罷了!不過是個女人;如從此怨他,他還如何征服她的心。

七皇弟要那女人就成全他吧,區區個女人換來他的忠誠知道,身邊有個重要的棋子,且這棋子願意為他打江山,還對他的皇位沒興趣皇上決定讓他這回;率先把天威收回,他收回,立刻察覺那令他無比難受的壓力也消失了。

皇上狠狠瞪著嚴煜,怒道:「若不想讓我殺了她,管好你的女人!」說完,便大袖甩。

「滾!朕不想看到你們!」嚴煜也不囉嗦,轉身離開大殿,懷中的小獸還在發狂掙扎著,將他的手臂咬出血。

但他仍堅定地抱著她上了馬車;不管她的抗議。

「放開我!嚴煜!你競敢把我的華兒擄走,我恨你!」

她氣恨道,在嚴煜把洛華兒帶來時,她就明白了,是嚴煜找到華兒,將她交給皇上。

他破壞了她的計劃,她功虧一簣,所有辛苦付諸流水,她更恨他毀了華兒的幸福,因為恨極,她的淚水潰堤,雙拳朝他打去。「嚴煜,我要殺了你!」

話出口,馬車周邊的侍衛面色驚,杜威遠更是臉色沉,他也不顧是否會激怒嚴煜,堅決掀開車簾。

眾侍衛怒氣騰騰,殿下是他們的主子,區區個女子竟敢揚言要對殿下不利,忠心護主的他們說什麼也要制止這個囂張的女人。然而杜威遠才掀開車簾;便發現梅初雪躺在嚴煜懷裡;人已被他打暈。

嚴煜摟著昏迷的她,低低說道:「只有把洛妃交出去,才能救你,否則皇兄不會放過你的,在這性子跟我很像。」他這番話,是對她說的,可惜她被打昏,聽不到他話中的憐惜,旁的杜威遠看在眼中,心想殿下對這雪姬,似乎太過重視了。就在此時;嚴煜嗆咳了下;唇角溢出血絲;顯然是快撐不住了。

殿下中毒了;那場刺殺;刺客雖然殺不了殿下;卻狡計得逞;使殿下中毒。

然而嚴煜直忍著……沒讓人發現自己的異樣;適才在殿上……他為了制止皇兄下殺令……動用內力……才讓毒性發得更快……喉頭壓不住腥甜……終於吐了口血。

「快回王府。」嚴煜沉聲命令。

杜威遠心知不能讓人知曉殿下中毒;尤其在尚未查出幕後主使者是誰時;更要防患於未然,遂趕忙拉下車簾,命車伕加快速度。

馬車疾馳,朝王府駛去。

梅初雪醒來時;是在熟悉的床榻上;這裡是王府南院的寢房;她再熟悉不過了。

在她醒來後;奉命隨侍在側的婢女見她睜開眼;立刻輕道:「雪姬夫人醒了?可要用膳?」

梅初雪神智剛剛清明;便想起所有的事;股怒火填膺;嚴煜不但阻止她救華兒;還打暈她!

她從床上跳起來,現在只想殺了他。「嚴煜在哪裡?叫他出來!」

僨怒的她奔出寢房外;從護衛腰間奪過把劍;就要尋嚴煜去。

面對她熊熊殺氣;眾護衛們也紛紛拔刀相迎,他們得了社鹹訴將軍的命令,知道雪姬醒來後,必然勃然大怒要找殿下尋仇,但他們同時也知道殿下重視雪姬,絕不能傷她分台,所以只是擋住路,守在殿下房門外。

「讓開!」梅初雪沉著臉??厲聲命令。

「雪姬夫人;請回房;莫衝動誤事。」其中名護衛勸道。

「你們不讓開,休怪我下手不留情!」

她是真的動氣了,華兒再度落入皇上手中,打擊太大,需要發洩的出口,這股氣,自然對準始作俑者嚴煜。

她神情冰冷,眸中有著決絕,看似真的要硬闖,眾護衛面有難色,若真的動起手來,就怕傷到雪姬,自家殿下不顧毒性僧體,冒險闖牢獄救她,足見雪姬在殿下心中的分業不輕。

正當梅初雪與護衛僵持不下時,聲喝令傳來。「住手!」

杜威遠從屋中走出,眾護衛見到他,便立刻收起刀劍。

他迎上梅初雪眼中的怒芒;沉著臉;耐著性子對她說道:「雪姬夫人,你可知道,殿下因你而中毒了。」

梅初雪聽到這話,先是驚,但隨即又恢復怒色。「那又如何?」

「殿下之所以中毒,是因為那易容成你的女人,牙裡塗了毒,故意咬住殿下的手臂,當殿下發現她不是你時,已經太遲。雖然殿下及時封住穴脈,欲運功將毒逼出,卻聽到宮中暗衛通報,說皇上拿住,其至想要殺了你,殿下聽,立刻趕至天牢營救,也因為用了內力,才讓毒性人侵。」

說到這裡;杜威遠雖然氣得也想殺她;但想到殿下已下了命令;不准任何人動雪姬;也只能忍著;並藉著告訴她事情經過;好讓她知道;殿下為了她;做了多少犧牲。

「殿下因你中毒,若讓皇上知道,你必沒命,所以殿下才在皇上面前裝著,他命我搜尋洛妃,是因為只有將洛妃交給皇上,皇上才會打消殺你之心,你事跡已敗露,皇上遲早查出洛妃是為了你才逃出宮外;這是死罪;皇上必會布下天羅地網緝捕洛妃;趁還來得及;將洛妃送回宮中;不但救了你;也是救洛妃。

「現在殿下毒發?隨時有生命危險,卻仍下令不准任何人動你,雪姬夫人,我跟著殿這些年,可從沒見過殿下對哪個女人這麼大方,殿下這回救你,是在全盤思考之下所作的決定。」

杜威遠將事情利弊全盤分析給她聽,他們的殿下即使中毒了,也依然思慮周密,處處為雪姬打算。

他們不明白,這雪姬何德何能,讓殿衛願意為她做這麼多梅初雪原先還激動著,在聽了杜威遠席話,她怔住了,手上的劍也緩緩垂下。

她的確是拫嚴煜把華兒交給皇上,可是並不願他死,想到嚴煜還在與毒性對抗中,心頭不由得慌。她手中的劍掉在地上,發出鏗鏘聲響,她知道現在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遂抬頭望著杜威遠。

「讓我進去看他,說不定我可以助他去毒。」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5-8-19 11:11:15

第七章

梅初雪來到床榻前;嚴煜正盤腿坐在榻上;他赤裸著上半身;雙目緊閉;臉孔垂著;看似昏迷中;旁邊有名大夫正在幫他扎針驅毒。

進來,便聞到濃濃的藥草味;她掃了眼案上,放置了各種磨成細粉的草藥;每種草藥的顏色都不同。

屋裡有三名大夫,除了位在幫他扎針,另外兩位則忙著煮藥和配藥,寢房週遭都安置了守衛,這些人都是嚴煜的死士,也是絕不會洩密和背叛他的人,人人臉上都有著憂心。

當梅初雪進來時,得通過這防備森嚴的關卡,因為是杜威遠帶她進來的,眾人沒有為難她,但顯然對她很不滿。

梅初雪看到了;但她只關心嚴煜的情況;不想跟這些人計較。

其實若非嚴煜在昏迷前嚴詞下令不准動她,這些護衛中,有人是很想刀殺了梅初雪的,但是他更明白主子是什麼樣的人,說是,說二是二,若違背他的心意自作聰明,他是不會手下留:因此就算憤怒至極,卻也設人敢傷分毫梅初雪來到嚴煜面前;她細瞧嚴煜的臉色,發現他眉宇間有絲紫氣;頸部也浮出紫色血脈;她伸出手,搭在嚴煜手腕脈門上;細細診之。

在她觀察嚴煜的脈象時,旁的管事沉聲道:「原本王爺有顆西域靈丹;可惜他把這靈丹給了你,不然就有靈藥可以解毒了。」

梅初雪朝管事瞄了眼;她當然知道,管事這麼說,是在怪她害了嚴煜,她不語;繼續診脈。

另名管事也開口。「若非必須瞞著皇上;不然皇宮那顆西域靈丹也可以救殿下。」

這話也是在怪她,這兩人不提也罷,提了讓眾人的怨氣更加高漲;梅初雪皺緊眉頭,她能感覺到好幾道殺人目光在刺著她的背。

在檢查過嚴煜中毒的情況後,她繃緊的神經放鬆了,悄悄鬆了口氣。

從嚴煜眉間的紫氣和頸間的紫筋來看,她已有了七成把握,他中的是紫花毒,再觀察他的溫亂脈象後,她就更加確定了。

幸好幸好;這毒她能解;行走江湖;難免遇到奸詐小人:她身上定會準備解毒靈丹,剛好她有化解紫花毒的丹藥。

在知道自己可以救他後,頓時安心了,同時又有了另計策。

趁著幫嚴煜檢查時,她故意擋住眾人視線;快速將顆丹藥寒入嚴煜口中,這顆藥丹只要含著,便會慢慢融化;即使中毒者無意識也可吞服。

她又故意等了下;待嚴煜口中的丹藥完全融化,這才假裝診斷完畢;轉身看向眾人;插腰拎道:「我有辦法幫他解毒。」

此話出,果然引來眾人的驚愕和大喜。

「當真?」社鹹訴嚴厲地問,他是怕她說大話而誤事。

梅初雪不客氣地回。「當然是真的;不管怎麼說,他救了份人情;但是我有條件。」

杜威遠差人見她態度嚴肅,不像是說大話;便直言道:「你說。」

「我救了你們殿下後,必須放我走。」

這條件開出來;杜威遠和其它人便猶豫了;因為他們知道,這女人是殿下來,她好幾次想逃,都是因為受制於殿下才走不成的。

名女護衛忙道:「這不可能,殿下不會答應的。」她說出了眾人的想法。

梅初雪心下冷笑,就是知道嚴煜不會答應;她才要跟他們談條件。

她必須離開;帶華兒離開皇宮是她的執念,也是她心頭放不下的責任;她不能再讓嚴煜壞她的計劃。

「是呀;他的確不會答應,看來你們對他的性子清楚得很嘛,又怎能怪我弄了個假雪姬呢?」

她這話立刻將眾人之口堵了個嚴實,與其怪她害嚴煜中毒,不如想想嚴煜有多霸道,他對她再好,卻也阻止她去見華兒,還藉此要挾,她對他怎能不怨?想逃也是天經地義吧。

管事沉聲開口。「但王爺也是為了救你才動用內力毒發的。」

悔初雪冷眼掃向管事。「沒錯,所以我願意還他這份恩情,幫他解毒,兩不相欠,不是嗎?」眾人啞了,這話說得也沒措,他們面面相覷,卻無人反駁。杜威遠、眾管事們以及幾個護衛頭頭走出內房在外頭低聲討論起來。

「怎麼辦,太家有何看法?」杜威遠問。

有人建議這簽應她殿下的性命比較重要,但也有人反對,說殿下冒著毒發危險也要救她。證明殿下不肯放她走,若是答應,殿下事後肯定會怪罪。這件事成了死結,不答應她,殿下的毒不能解;若答應她,又違反了命令,兩相為難,不知該如何是好。

這女人伶牙?齒,讓人無法麼眾人苦思。當眾人為了答不答應而陷入爭論時,杜威遠心橫,沉聲道:「答應她。」

「杜將軍?」

「這可萬萬使不得,違背命令可是會激怒嚴煜的。」

杜威遠舉手示意眾人稍安勿躁,等大夥兒安靜了,他才沉聲開口。

眾人一聽,都覺得有理,沒錯,拼著死,也不能讓殿下出事,殿下若死,會動搖國本,這樣想來,就算殿下事後動怒,殺了他們,又如何?

「這事,由本將軍來當,事後殿下若要怪罪,相信以我和他的情誼,他不至於置我於死地。」杜威遠說道。

「我們答應你,只要你救了殿下;確定殿下性命無優,便放你走;絕不攔阻。」

梅初雪直直叮著杜威遠,審思這話的可信度有多少,大概是看出她的疑慮;杜威遠怒聲道:「本將軍乃頂天立地的大丈夫,用得著冒著失信的臭名來騙你這個女人?你到底答不答應?!」梅初雪見他怒了,反倒喇嘴笑。

「將軍威名赫赫;自是不可能失信於人;有將軍一言九鼎;小女子當然放心。」

太好了;這麼來,她就算離開,也有這姓杜的頂著,不過個不夠;她要把更多人拖下水。

她故意說道:「今日咱們在這裡說開了,你們答應放我走,我才願意為殿下解毒,其實要幫殿下解毒,我可是冒著生命危險的,這解毒之法,乃我家傳的獨門秘方,若是個弄不好,我也會身亡;把小命賠了進去。」

她說這話時,語氣十分凝重,表示這攸關性命之事?她故意把事情說得很嚴重,不但要讓這些人認為有她救得了嚴煜,還要他們為此心存畏懼,不敢刁難她。

在她番加油添醋下;社威訴等人認定她是冒著生命危險救嚴煜;定要全力配合,否則出了事,就不只是她的責任。

果然杜威遠等人動搖了。

「在我為殿下驅毒時,不准任何人在場,全去外面守著。」

「這怎麼行?」

「難道你們想讓我分心嗎?我別告你們,要是我無法專心的話;殿下有個萬你們也會跟著完蛋!」

這會兒,連杜威遠也不敢有意見了,他咬牙對其它人命令。「大家照她的話做!」

得了令的眾人,心懸殿下性命,只得暫時聽從梅初雪的安排。

梅初雪得了這個機會;不好好耍耍這些王府的傢伙豈不可惜。

「去幫我準備熱水和干諍的衣裳;我要沐浴怎麼;不從?我若不把自己裡裡外外洗干諍;萬在幫你家殿下驅毒時;傳染髒東西給他怎麼辦?

「還有;我肚子餓了,去準備吃的,這驅毒過程耗費心神;我不先吃飽;怎有體力驅毒?

「對了;把那寢房收拾收拾,都是藥味,熏得我頭都暈了,這會妨礙我專心驅毒」

梅初雪連幾道命令,讓杜威遠和干管事、護衛不得不服從,平日這些人監視她,專向嚴煜打小報告,害她成了籠中鳥,有翅膀卻飛不得,現在總算有機會出這口氣。

在沐浴過後,又填飽肚子,梅初雪終於在眾人的期盼下,開始為嚴煜驅毒,當她進人嚴煜的寢房後,環視周,在她的要求下,寢房果然已被整理過,藥草味談了許多,在側的几案上香,還焚著談談清香。

她轉過身,以上位者的姿態下達命令。「你們都出去吧,沒我的命令,都不准進來。」

她命令的這些人,有將軍;有侍衛大人,有王府管事,但面對她,眾人句話都抗議不得,人人緊抿著唇,死盯著她,魚貫離去。

梅初雪滿意地掃了眾人眼,便砰的聲,把門關上。

能夠命令那些人;看著他們不敢反忍的難看臉色;實在大快人心明。

她走到嚴煜面前;伸手按在他的脈門上;果然藥效發揮了;他的脈像已沒那麼混亂。

她怔怔地望著他,他依然閉著眼;垂著頭;盤腿而坐,半裸著上半身;墨發披肩,即使臉色泛青;卻依然掩不住俊美,反倒增添幾公妖嬈憐人,怎麼意有些心疼,她忙把這種感覺壓下;伸出食指,指著他低罵。

「哼,你也有今天,我平日打不過你,被你白白欺負這麼久,今日總算可以報仇了。」

她邊說邊掄起袖子;十足要把他當沙包打的架式。

「這叫老天有眼,趁你無力反抗;我可以好好修理你;想打多久就打多久。」

說著她揚起拳頭;要往那臉上狠狠揍拳。

可是這拳頭離他的臉不過寸,便硬生生停住了。

她居然打不下手?低咒。聲;梅初雪收回拳頭,再狠狠擊出第二拳,可是拳頭到了他鼻前;又停住了。

如此來回好幾次,她居然捨不得打他,她被內心的不捨惹怒了。

「梅初雪,你是被美色迷惑了是不是?!居然捨不得打他,真沒用!」

她氣得打自己的拳頭;還恨不得咬手口;卻冷不防瞧見嚴煜手臂上的咬痕,目光一怔。

嚴煜結實精壯的胸瞠;除了武人常見的刀疤傷痕外;還有不少咬痕;這些咬痕自是梅初雪的傑作。

手臂上也有她留下的咬痕;因為咬破了皮;都結痂了;嚴煜卻故意不搭藥;目的就是要留下這些咬痕;她當時會氣得罵他變態;可現在想來;居然有種甜滋滋的喜悅。

唯獨其中個咬痕不是她的;連她都沒發現自己眼就認出,原來她對嚴煜身上的傷痕瞭如指掌,在不知不覺中,已將這男人當成自己的地盤,而地盤上不屬於自己的痕跡,她自然一眼就發現這咬痕是那個何綺咬的,梅初雪細細審視,禁不住低聲咒罵。

「活該!連我都認不出來,隨隨便便就讓其它女人咬去;還說喜歡我,若真的喜歡我,在第眼見到就該察覺不對了,你不是向敏銳過人嗎?在宮中時,我假扮別人,被你當成刺客,黑暗還是眼就認出我扮婢女進你的王府;你當時從我面前經過,沒走幾步便停下來往我這裡看來,不也察覺到不對之處嗎?還有我扮成宮女時,也被你懷疑過;那次扮成朱燕兒在春宴上曲;竟也被你識破過,如此明銳過人;怎麼這次卻栽了?」

說到這裡,她居然數落起他沒及時認出自己,其至對那個咬痕有了醋意。

接著,她又想到是他害自己計劃失敗,讓華兒又落入皇上手中,下次要帶走華兒,恐怕沒這麼容易了,禁不住又怨恨他。

她張口咬上他的肩膀;這一咬;又把他的肩膀咬出血來;她越想越氣;越想越不甘心。

「你亂我的心,讓我喜歡上你,師父說過,人旦動了情,便輸了,師父果然說得沒錯,我對你動了情,才會急著想離開你,才會把好好個計劃搞砸了,我…

…我真氣,這全都是你害的!想到這裡,她股火氣堵在胸口,難受得緊,若不楱他一頓,實在難以解很,因此她雙手握拳,拳頭如雨點落在他身上。

「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

另一頭守在門外的社威訴、管事、護衛及大夫們;都臉心焦地等待著;一個時辰過去;當那門打開時;引頸期盼的眾人急忙上前。

「如何?」杜威遠焦急詢問。

梅初雪臉疲憊地回答他(「他身上的毒已經解了,剩下的,就交給大夫們;接下來該怎麼做,他們會知道。」

杜威遠聞言大喜;立刻對三名大夫命令。「去看看!」

「是、是」得了命令的大夫們匆匆入房。

不會兒,名大夫走出來。

「稟將軍,殿下身上的毒已解。」

知道殿下沒事,眾人都鬆口氣,人人臉上儘是喜意,沒注意到,那名大夫看梅初雪的眼神有些怪異,欲言又止。

「杜將軍,我己實踐諾言,這下子可以走了吧。」梅初雪冷冷地問。

杜威遠是重承諾的漢子「這個自然,大夫缺定殿下的毒已解,你可以自行離去。」

「那我走了」

說罷,她也不再多說,施展輕功,轉眼間已從大家面前消失,沒入黑暗中。」

她輕功如此高明,眾人皆驚訝,不由得心想,此女的武功到底傳自何人?直到現在,他們還沒能搞得清楚。

杜威遠轉頭。對眾人道:「將四周守好,殿下養傷,務必嚴禁任何人打擾,也不准任何人進出。」

「是,將軍。」

杜威遠吩咐後便進入寢房看嚴煜。

「殿下何時會醒來?」他進內房,便問向三位大夫。

負責主治大夫去恭敬地回答。「回將軍,殿下脈息己穩,依推斷,明日早便會清醒。」

杜威遠鬆口氣,他才說完,便察覺大夫表情有異「怎麼了」

三名大夫互互看眼,狀似有難言之隱,杜威遠不禁皺起眉頭,沉下臉,厲聲道:「難不成殿下傷到臟腑?」三名大夫連忙搖頭又搖手。

「殿下身子已無大礙;只是虛了點;加上內力深厚;很快就會復原:。」「既然如此,三位大夫為何目僉有異狀,似有難言之隱?」

「將軍,殿下雖然無事,卻……多了些小傷。」杜威遠愣;立刻大步上前;將床幃掀開看;這看;令他張大嘴;半天說不出話來。

躺在床上的嚴煜;那張俊美的臉上;居然多了瘀青;肩膀和胸瞠上還多了新的咬痕。

很明顯;那雪姬在為殿下解毒時;順便挾怨報復了。

杜威遠王不知還是該笑;最後嘴角居然忍不住向上,怕是要笑出來;不過瞥見大夫們還在看著他,立刻沉下臉色。

「既然殿下身上有傷;還不趕快醫療!」

「是、是、遵命!」三名大夫誠惶誠恐地應著。

杜威遠走出這房命人輪流守夜;想到殿下臉上的瘀青;明日怕是會腫起來;肯定瞞不過……

把雪姬放走時,他想過為了殿下的性命,就算違抗命令,看在忠義分上,殿下頂多罰他不會殺了他,但是倘若殿下明早醒來,發現自己昏迷時,被人乘機揍了頓杜威遠忍不住打了個拎顫,不敢再想下去,禁不住苦澀笑。

那個膽大包天的雪姬;可把他們都耍了。

梅初雪坐在酒褸的二褸靠窗雅座,看著底下來來往往的人潮。

這幾日她待在京城裡,計劃打亂後;她需要好好思考接下來該怎麼走;她是不會放棄華兒的。

她坐在角落;靜靜喝酒;這時的她;打扮成庶民男子;臉上易容成單眼皮、大鼻子、麻子臉。

此刻她就和街上任何個不起眼的男子樣;引不起別人的注意。

原先她在城裡的那處宅子;已經被查封了;所以她再也不能從古井神出鬼沒潛入皇宮。

她嘗試施展輕功探過次皇宮,卻發現禁衛變得更森嚴了,不僅如此,華兒並不在麗清院,她被藏起來了。

顯然藏起那個臭皇帝。

想到那個臭皇帝,她忍不住咬牙切齒,果然打草驚蛇之後,想要接近華兒就沒那麼簡單了。

不過往好處想;皇上如此重視華兒,等於給了她免死金牌;嚴煜就不能再用華兒作為要挾了。

回想那日在殿上,皇上對華兒展現的佔有慾;至少可以肯定,華兒有了皇上的專寵後;暫時可以過上好日子;她不用擔心華兒會被欺負,只是以後要帶她走,怕是沒那麼容易了。她為自己再倒了杯酒;正沉思著;街上傳來的騷動聲引得她向窗外瞟去;這一看;看得她雙目睜大,一名男子正用他的腳踹著個小販;這熟悉的身影不是十五王爺還會是誰?梅初雪放下酒杯,眼中燃著怒火。

好啊,這傢伙上回得的教訓不夠;還是如此囂張跋扈,阿靜那筆帳她還沒跟他算老天有眼;又把十五王爺送到她眼前;她怎能辜負上天的美意?

她站起身,將碎銀丟在桌上,立刻下褸,出了酒褸後,她便看到周圍已經聚集不少看熱鬧的百姓,那十五王爺正在唾罵跪在地上求饒的小販。

「可憐啊;那人不過是停在路旁休息;就被那公子指稱擋了他的路。」

「可不是,這公子未免也太霸道,踹了人家還不放過,就沒人阻止他嗎?」

「你瞧他身打扮,是個有身份的;身旁護衛又高又壯,若是有人阻止;怕會枉送性命。」

路邊百姓竊竊私語,傳進梅初雪耳中,她沉著臉。

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這十五王爺恃強欺弱,今日她不但要讓他絕子絕孫,還要打斷他的狗腿,讓他再也無法付勢欺人。

下了決定後,她正想出手教訓十五王爺,可種異樣的感覺襲來,讓她臨時打住動作,不知為何,她感到心驚肉跳,就在這猶豫的當口,名男子率先跳出來,指著十五王爺大罵。「住手!你們有沒有王法!」

來人指著十五王爺厲罵出聲;同時扶起地上的人,拉到自己身後;並且握住腰間劍,似是隨時準備和對方大干場。

面對這付義闖出的男子,十五王爺僅是哼了哼。「咱們走!」說完便帶人轉身離去;也沒刁難對方。

梅初雪感到奇怪,看著離去的十五王爺;但沒有追上前;而是憑著直覺;留下來觀察那位付義出手的男子。

王見便也轉身離開;她悄悄跟在這人後人煙稀少的胡同時,突然出現群蒙面人。

「你們是誰?想要幹什麼?:」

男子大驚,想拔出腰間的劍,但是慢了步;人已被制住,接著其中名蒙面人在他臉上摸了把,然後又摸了摸他的胸瞠。

「不是。」說話的蒙面人是個女子,她朝其它蒙面人搖頭後,制住男子的蒙面人放開了他,接著這群人又快速離開,獨留下那男子莫名其妙地看著四面八方,臉驚異茫然。這是陷阱,

躲在暗處的梅初雪,心下恍悟。

他們要抓的人是她,幕後人鐵定是嚴煜因為只有他知道她和十五王爺的思怨。

梅初雪暗叫好險,幸好自己沒貿然出手,好奸詐的嚴煜,竟然以十五王爺為餌,想引她上鉤?

幸好她夠機警,沒上當,但想到嚴煜,她的心又亂了,偏偏不能回去如果被嚴煜找到「他又把她軟禁「她還怎麼救華兒?,所以;她不能被他找到;而且她想清楚了;就算自己喜歡他又如何?嚴煜或許中意她,但不可能娶她的。

人呀,貴在有自知之明,他是王爺,兩人門不當戶不對,她也不想和別的女人共事一夫,她都要華兒離開那滿是女人的後宮了;自己又怎麼可能留在王府當小妾,寧可遠走江湖。

想到難過處,她不禁搖了搖頭。現在不是想這上這個的時候,嚴煜既然以十五王爺為餌,就表示他知道自己還在京城裡;而且附近定佈滿了他的眼線;在此情況下;她不但不能找十五王爺報仇必須小心不要被嚴煜找到。

她悄悄轉身離開,思考接下來的路,得走的跟小心才是當日落西山,街上的店舖間間關上門,戶戶點起燈火,在處胡同裡,那兒停了輛馬車,不一會兒,一名蒙面女子來到馬車前,對著車簾裡的主子低聲通報。

「殿下,自們查過,不是她」這個她……自然指的是。雪姬隱身在簾後的身影,高貴威嚴,雖然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是他散。發威勢仍比蒙面。人感到股寒意,不得不把頭壓得更低。

過了會兒,又先後來了九名蒙面女子。

「殿下,她還沒出規。」

「殿下,尚無任何發現」…

「殿下我們抓了人,但不是她,那人臉上沒有易容。」

屬下們回報,結果都是樣。

他們走遍京城裡每處人多聚集之處,,巷弄何胡同,甚至茶樓酒樓和青樓讓每位易容成十五王爺的假餌出現,便是要引出雪姬。

偏偏仗義的人不少,每當引出人,不管對方是男是女跟蹤上前,加以圍捕搜查,劫都不是她十名蒙面人在馬車前垂首站立,不敢出聲,在陣壓抑的安靜後,車簾傳來低沉威嚴的聲音。

「看來,這招是無用了,她變得更狡猾也更謹慎了。」

嚴煜坐在馬車裡的軟椅上,臉上載著紗帽,沙帽下的那張俊臉有那丫頭留下的鼻青臉腫。」這大膽的小東西,意趁他昏迷時候揍他,還在他身上多咬幾口。

他神倩慵懶,手放在几上,用食指沉著地輕敲著。

看來要獵捕逃家的小老虎,得用非常手段了。

紗帽後的墨眸閃著俊美的精芒,沉聲命令。

「收隊回府。」
作者: 現在登入    時間: 2015-8-19 11:11:53

第八章

嚴煜仍持續調派城中人馬及暗衛,搜尋梅初雪的蹤影。

一個月過去了,他們依然找不到梅初雪。嚴煜的幾個心腹都知道雪姬有高明的易容術,加上輕功了得,雖然京城裡佈滿眼線,可雪姬就像憑空消失似的,始終查不出躲藏之處。

「還查不到嗎?」書房裡;負手於後,望著牆上駿馬圖的嚴煜,冷沉的聲音傳來。

「屬下無能。」

在他身後是五名暗衛;專職負責聯絡;他們是嚴煜嚴格訓練出來的人,用於打探消息;這些人都不在檯面上;而是藏於宮中和市井。

嚴煜沒有發怒;只是渾身散發著陰寒之氣,宛若罩了一層寒霜,令五名屬下惴惴不安。

一個月過去了,居然還找不到她?

他知道她定還在京城裡;因為只要洛妃在皇宮的天;雪兒就不會走點是他的拳頭緊握;聲音冷冽。「你們所有人找了個月;卻連個女人都找不到。」

砰砰砰重重的跪地聲傳來;五名屬下全跪了下去。

「屬下該死!」

他們愧疚不已;京城充其業不過就是座城;在城中要找個人;對訓練有素的暗衛來說,並非難事。

「殿下,屬下們不但在各地方安插眼線,也出動地方上的勢力,不管是賭場、青樓、酒館、客棧,或是每條巷裡胡同、街頭乞丐,都有咱們的人,不管是哪戶人一家來了客人,或是誰家的親戚。生了孩子請了奶媽、買了幾個僕人;都逃不過咱們的眼線;可是……說也邪門,雪姬夫人像是消失似的;連個影都找不著;依屬下們看……會不會已經離開京城了?」

話才說完,嚴煜便堅決地否定。

「她在京城,不會走的。」

他沒有絲毫猶豫,」偉岸如山身形緩緩轉過來,雙眸子無底卻閃著絲血氣。

殿下怒了五名屬下把頭壓得更低全身的血液泛涼」連大氣都不敢喘口。

嚴煜的確怒了,因為他竟然找不到她,一直以來,他都認定不管她再狡滑,都仍在他的掌控中,任她逃也逃不出他的五指山。

可是這次,他的人竟然探不到她,滿城暗衛,居然連個丫頭都抓不到。

她是他唯一看上的女人,帶給他極大樂趣,她不像其它女人那般柔弱,也不像其它女人見了他,只會羞怯緊張滿朝的貴女,美得太過精緻,穿著舉止一絲不苟,在他面前只會裝模作樣。卻裝得副大室室止得體,其實恨不得引他注意。

有的則是被他霸身氣所懾,裝作柔弱憐人,眼底卻透著想要征服他的遏望這些女人,個個癡迷地看著他,對他心存幻想,自認愛他至死不渝,千方百計想成為他的妻妾。

看著這些女人,他覺得無聊透頂,依他看,這些貴女和軍妓沒仕麼差別,他是狼,狼會追尋同類的味道,而他在梅初雪身上嗅到了自從有了她,他每天都很開心,怎麼看她都不厭倦。

可是現在,她卻脫離他的掌控,他是狼王,不能忍受到手的獵物就這麼飛了,更無法忍受的是,她到現在還沒認他這個主人,除非他對她沒興趣了;否則她別想從他身邊逃他拳頭握得咯吱響;手上青筋賁起;神色陰寒。

「她定在京城裡,繼續找,就算把京城每寸土地翻過來,也要找到她!」

悅來客棧如往常;門前車水馬龍,店小二忙著招呼上門的大爺;送茶水的送茶水;送酒肉的送酒肉。

客棧內人聲喧嘩,高談闊論,嘻笑聲不斷。

「大爺;住店還是吃酒用飯?」店小二見客人上門;立刻笑臉迎人上前招呼。

「用飯。」

「一樓?還是樓上雅座?」

「就一樓吧。」

好咧!大爺這邊請!」

手腳麻利的店小二立刻清出張干諍的桌子,恭請眾大爺入座後,伶俐地送酒、斟酒,介紹客棧的拿手好菜。

這店小二叫阿六;人人都認得;做事靈活又勒快。

阿六像往常樣招呼客官,熟悉的動作和笑容,絕不會讓人聯想到,他其實是梅初雪假扮真正的阿六已經死了,梅初雪知道要躲過嚴煜的眼線,光像平日易容成別人,肯定逃不過嚴查,最好找個已經失的人,取代對方,用對方的身份活著,才是萬全之法。所以她叮上患有不治之症的阿六,在他彌留時,守在旁邊。

阿六是客棧奴僕,簽了賣身契:這家客棧的掌櫃是個守財奴,見阿六重病,認為花錢為他治病也是浪費,遂吩趕到柴房,等他死再叫人收屍。

在阿六嚥下最後口氣後,梅初雪便偷偷將他埋葬,易容成阿六,穿上他衣物。

她選上阿六是有原因的,除了可以神不知、鬼不覺地替換他,瘦弱的阿六正好與迦身形接近,容易偽裝。

就這樣,她代替阿六躺在柴房裡,隔天其它僕人來了,發現阿六還活著,且病況轉好,便又將她送回房間。-掌櫃捨不得花銀子為阿六看病,自然不敢聲張,也嚴禁其它僕人說出去,正中她下懷,在天時地利人和之下,她順利也成店小二阿六。

悅來客棧不但成為她最-藏匿地點。供吃供住,而且人來人往。,來自四面八方的商人、官爺或遊俠,形形色色,剛好帶來各地消息。

梅初雪送茶倒酒,在客官間穿梭招呼,正好聽到不少訊息。

嚴煜絕對想不到,在最熱鬧的京城大道上,人潮聚集之處,貴人庶民送往迎來。她大大方方地當起店小二來。

梅初雪在招呼客官的同時,也不忘觀四周動靜,期間發現不少可疑人士嚴煜的眼線也混入客棧裡,他們可能扮成平民百姓,也可能是客棧旁的乞丐,若非她有心注意,否則很難發現這些人。

當她察覺時,心下不禁暗暗吃驚,若不是扮成店小二阿六,恐怕已逃不過嚴煜的眼線,又被抓回去了。

但想到自己在他眼皮底下逍遙快活,而他的人馬就在附近,她其至幫他們倒過茶、遞過酒,他們卻不知要抓的人就在眼前,又讓她好不得意。

她決定以阿六的身潛藏重新佈局,等待時機。

正當她這麼想,又有客官上門,她朝來人望去,不由得怔。這人以前在南宮凌府見過,叫居衡。

「客官有請,用飯還是住店?」居衡沒有回答;而是他身邊的男子代為命令。

「小二;給咱們間隱密點的雅座;用飯。」

「沒問題,客官褸上請。」

她將人帶到樓上,安排了間雅室;居衡三人入了座,只點了兩壺酒和幾盤小菜,便打發她走。

悔初雪心想,他們只有三人,卻要了間六人雅室,必是和人約了在此見面,她將另兩人的相貌暗暗記下後,便恭敬地退出去。

之後不斷有客官上門;直到又來了三名客官;梅初雪見走在前頭的人,不禁一怔。

南宮凌!

她只瞄了眼;便立她知道這人不是省油的燈,雖說自己易了容,可是南宮凌太敏銳;只要個眼神不對,便會被他懷疑。

「土哥;我肚子疼;得上茅廁。」她抱著肚子;對負責收銀土哥看她副很急的樣子,遂點頭道:「知道了,快去吧;我叫老張幫你招呼著。」

「謝謝土哥。」

說完,她匆匆走向客棧後頭,躲到簾後,挎著便掀開點縫隙偷瞄,見者張上前招呼南宮凌三人,再領著他們上樓。

想到他利用自己便心中有氣她倒要看置,這企笑面虎有何陰謀。

她施展輕功,從後頭上梁,翻身飛到二樓,幸好他們所在的雅室隔壁無人,屋樑又都是相通的;她偷偷爬上屋樑來到他們上方;這上方用萆隔著,夏天透氣流誦;卻也剛好遮住她,方便氣凝神。聽聽他們在說什麼,。

「想不到那嚴煜命大咱們派去的人也毒殺不了他,倒枉送條命。」說話的是居衡帶來的人。

「可不是,咱們花了那麼多年,把人安插在皇宮裡,原以為可以殺了大昱皇帝,卻被嚴煜清掉了,可惜了這批人力。」南宮凌沉聲道:「我早說過,大昱皇帝將嚴煜關進天牢可能有詐,你們卻不聽,硬要起事,把多年佈局人馬賠進去,怪得了誰。」

他開口,居衡帶來的那兩人便沉默下來,好似心有不甘,卻又無法反駁。

上頭偷聽的梅初雪心下暗驚,原來那些刺客跟南宮凌有關?

她早懷疑這位雲紹國雲錦王不似表面般簡單。不料他並非單純的出使皇朝而是另有圖謀。

「幸好咱們有所提防;將刺客嫁禍那些藩王;大昱皇帝不會懷疑到咱們頭上。」

另人歎息道:「只可惜,不管是大昱皇帝還是嚴煜,若能使其中人重傷就好了;咱們大葉國和雲紹國聯合起來攻打,就能收復先前丟失的城池。」

上方的梅初雪恍然大牾,原來居衡帶來的這兩人是大葉國派來的,她潛伏在客棧,本是為了躲避嚴煜,不料卻探聽到天大的秘密。

「諸君不必擔心,咱們殿下早有新策,布好了局,等著嚴煜入甕。」開口的是南宮凌的人,似杲他的幕僚。

大葉國兩名使者聽了目光大亮。「喔?願聞其詳。」

幕僚往自家主子看了眼;得到示清;後,便將計策說出。

「嚴煜這人看似無法無天,連皇帝都敢得罪,沒有任何人事可以讓他顧忌,但還是有弱點的……」

接下來聲音壓得更低,就算專心志,用盡耳力,也只能聽到兩個字雪姬。

她不禁懷疑是否聽錯了,他們好像談到自己?

下方傳來大葉國兩名使者的欣喜聲。妙計妙計,諒那嚴煜再厲害,那東郊的土地廟」必是迎他下地獄之處「依咱們估計,嚴煜已經趕往那裡了。」他們要殺嚴煜?!

梅初雪聽了心緊,思緒大亂。

接著只見南宮凌神色一凜,溫潤如水的俊眸迸出精芒:手中折扇不由分說往上甩利器穿頂,上頭果然傳來吃痛悶聲。「上面有人!」

梅初雪猜想南宮凌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畢竟他利用了她,將何綺安排進王府,表面上是幫她;卻是行刺殺之實。

南宮凌喝斥,已率先騰飛起,朝來人殺去名貼衛也立刻跟上。

梅初雪中暗算,立刻點住氣海穴,身形閃,溜之大吉。

他知道若是被抓是死路條。

當他們說出雪姬二字時,她已猜到,他們是利用自己來引出嚴煜。

嚴煌派人搜捕她,卻被這群有心人利用,嚴煜若得知她定會追查,那東郊的土地廟必是埋伏了人馬,準備伏擊他。

忍著肩膀疼痛,她全力施展輕功在東郊奔去,明知後有追兵,但顧不了那麼多,就怕遲了,自己會後悔莫及。

南宮凌緊追在後,他臉色陰鷙,暗悔方才大意,沒發現「雅室上頭藏人,若是讓。

過方逃過去,連自己都有性命之危!

「拿弓箭來!」他朝緊跟身後居衡命令道。

居衡知他用意,立刻從懷中拿出武器,這弓箭可以組合攜帶,比袖箭大,又比一般弓箭小,由雲紹國的機關大師特製。

幾道盤影在屋瓦上,躍上又躍下,如陣風呼哺而過,當人們抬起頭那身影已經消失。彷彿只是錯覺眼看土地廟就快到了,南宮凌可不會讓對方壞了自己的好事。

南宮凌接過弓箭,執起弓,箭上弦,眼中殺意濃烈若火梅初雪腳步不停,將輕功發揮到極致,她瞧見群人騎著馬,正朝土地廟奔去,而土地廟上方站著名女子,顯然是她模樣又一個假冒的梅初雪!

眼看嚴煜策馬奔向那名女子,她更加肯定,土地廟週遭有陷阱。

「嚴煜」

她極力大喊,劫無法發出聲音,她的肩膀麻痺,那利器上肯定淬了毒,使她無法用力喊出聲。

嚴煜聽不到,她靈機動,拿出腰間匕首,挾帶著殺氣,朝他射出。

果然不出所料,嚴煜感受到身後陣殺氣,回頭的同時,叮的聲脆響,拔刀擋掉她射來的利器。

喝令一出,身後的屬下立即朝梅初雪拔劍殺來。

梅初雪心中驚,同時唰一聲,撕下易容。

望著假扮成阿六的梅初雪,嚴煜眼若寒擅;閃著血色的冷芒。「殺了他!」

當見到她的真容時,嚴煜大驚。「住手!」

可惜已來不及;兩位屬下奉命刺來的劍,眼看就要穿人她的胸;她因肩傷而動作遲鈍;煞不住衝勢,躲避不及。

梅初雪臉色慘白,正當她以為小命不保之際;兩道箭矢齊發;破空而來,射中那兩名侍衛手上的劍,接著穿入他們的身體。

變化令她不敢相信,在絕望之時,意躲過刺來的兩劍,她的雙腿跪;跌坐在地。

撐著地;她第個反應是回過頭,可後頭哪有什麼人,看不到射箭的人,連個影都沒有。

她怔愣著;直到有人緊緊握住她的雙臂;她才猛然回神;轉過臉,對上嚴煜青白的臉色。

「你受傷了!」

她怔怔地望著他,幸好來得及;見他神色緊張,本想跟他說沒事,可是想到剛才他居然叫人殺她,而且自己為了救他,不得不暴露行蹤,自投羅網,氣便不打處來。

「好痛……」她閉上眼,臉痛苦。

嚴煜趕緊抱起她,安撫道:「我立刻找人醫治你。」語氣充滿了優心緊張。

「我中了暗算,那暗器有毒;我會死。」她的聲音帶著哭腔。

-說到死字,嚴煜更加緊張了。「別怕,你吃過西域靈丹,它可以護你。」

我全身沒知覺,又通又。難受定會死……定會……」她開始低泣。

她就是要他緊張要他愧疚,明明不通,只是麻痺了,但她偏要說得很嚴重。

誰教他害她受傷,她也不讓他好過。

嚴煜真的慌了,臉色鐵青地向其它人命令。

「剩下的交給你們處理,我帶她回去!」

丟下命令後,他著急地帶她上馬,用力踢馬胯,刮起陣風,疾衝的馬兒一路直奔王府。

她在他懷中哭著,不停喊著難受見他著急地安撫自己,打從兩人相鬥開始,何曾見他如此慌張過?

她心中有說不出的甜蜜,同時又有種難以言喻的快意,他越緊張。,她越裝越像,索性裝暈過去。

「雪兒!」嚴煜感到懷中的身子軟了下來,震驚大吼更加收緊,不停命令。

「不準死!沒本王的允許,不準死!」這命令中滿是急迫的。哀求哼……嚇死你!

梅初雪總算覺得自己為他挨這傷是值得了,平日總將切掌控在手上的男人定要讓嘗嘗痛。躺在他的懷裡,她閉著眼,唇角偷偷彎起抹笑,不過她很小心;絕不能讓他發現自己在偷笑。

就讓你多緊張些吧,她現在只想好好在他懷裡睡個覺。

在他們策馬離去後,藏在土丘後的南宮凌緩緩走出來,望著遠去的身影,緊抿著唇不發語。

適才,他原本搭好箭,是要射殺客棧店小二的,卻見梅初雪猛然撕衛易容即使離得遠,他仍眼就認出她。

在情急之下,想也不想便把箭矢移,射向那兩名向她殺來的人?

殿下居衡來到主子身後,低聲喚著他將南宮凌鐵青的神色看進眼中,他知道,主子是在懊悔為那女人壞了事,失去大好時機,同時:也知道主子是不由自主的。

殿下為那女人失去冷靜,在當下,他明明想殺了那個女人,卻選擇救她。

在陣良久的沉默後,南宮凌又回復成巡定叢容雲錦王。,適才的一切彷彿不曾發生過。

「走吧。」

在丟出這句,施展輕功,居衡悄悄歎一聲了,跟著直去。
作者: 現在登入    時間: 2015-8-19 11:12:04

第九章

梅初雪又回到王府裡可這次怪不得別人,是她自己暴露蹤跡救了嚴煜。

嚴煜把她帶回府中,立刻命人將大夫請來。

躺在床榻上的梅初雪裝著睡,開了只眼,悄悄瞄了嚴煌眼。

大夫怎麼還沒來?」嚴煜厲聲問。」稟殿下,大夫快來了一干奴僕嚇得冷汗直流,殿下那副大夫再不來就要砍人的樣子,著實讓眾人嚇得腿都軟了。

見嚴煜如此緊張,梅初雪心裡真是說不出的得意,她偷偷欣賞嚴煌緊張的怒容,直把那群奴僕嚇得個個低頭彎腰,瑟縮發抖。

為了她,他可以緊張至此,顯眼他對她的在乎比她想像中的還要多過,這讓她欣喜不已。

原來,並非只有她個人唱獨角戲,也並非只有她中了情毒,他也是,而且症狀還不輕。

她癡癡偷看他,這樣的嚴煜很可愛,比起以往總是噙著邪笑,將她掌控在手上逗弄得更讓她傾心原來他也會因她亂了心,變得沉不住氣,這代表他把她放在心上,而不只是只寵物。

因此,先前對他積壓的不滿和怨恨,逐漸撫平,嘴邊其至不自覺地被笑意侵染。

門外大夫匆匆趕來,氣喘吁吁,冒著大汗,見嚴煜,便要作揖拜見。

「老夫參見-」

話還沒說完,便嚴煜把抓來「快去治她的傷。

他抓著大夫,只是提,便像拎東西似的直接丟進寢房裡。

大夫來了之後,梅初雪趕緊閉上眼,繼續假裝不省人事。

在細細觀察後,大夫誠恐地轉身對嚴煜回報。

「稟殿下,老夫診察。後夫人未有中毒跡象。」

嚴煜聽了,原本緊趣銀直的檢容靈時鬆懈王過為了謹慎起見,他又沉下臉詢間。

「大夫要仔細診斷,切莫誤了病情。」

大夫聽了更加惶恐,再度為梅初雪把脈,檢查傷口,下翻開她的眼皮,下摸摸她的頸脈,詳實細查。

不過他的醫術在京城中是最響亮,還是退了休的宮中御醫,因此對病情極有把握。

「稟殿下,夫人人拍肩膀被利器所傷,只要將利器取出,並無性命之憂。嚴煜聽了一怔,他聽大夫說得肯定,接著再轉頭盯著床榻上的人,狐疑地問。

既然她只是輕傷,那為何昏迷不醒?」

大夫被問噎了,時之間也面露疑惑。

他和嚴煜怎麼也想不到;梅初雪是裝暈的;她不只輕功高裝死本事也很高竿。

師父傳授的武功中;有門便是角息功,此功夫不是用來打打殺殺,而是調整氣息和脈動,在萬不得已時,裝死、裝暈也可以在危急之際欺瞞敵人,藉此筆凶化吉。她正是利用角息功改變自己的氣息和脈動;讓嚴煜和大夫都以為她是真的暈過去了。

大夫在嚴煜血色湔濃的利目下,嚇得頻頻打顫;膝蓋軟跪了下去。

「老……老夫不知」

-聲,嚴煜拔劍而出;銳利的劍鋒已抵上他的脖子。

「連她因何昏迷都不知曉;我要你何用?她若死了,你便給她償命!」

梅初雪心下驚,這可不行;再裝下去要出人命了;因此她趕忙發出呻吟。

「好痛……」

聽到虛弱呻吟,嚴想渾身震;立即轉身走向床榻。

「雪兒。」

溫熱有力的大掌包住冰涼的小手;他坐到床榻旁;雙眼緊緊叮著她,有驚喜,也有寬慰。「你終於醒了;現在覺得怎麼樣?」

「嚴煜……」她虛弱地喚他,狀似夢囈。

嚴煜很高興她醒來了,注意力全在她身上,收回怒氣,將她小心扶起;讓她的背靠在自己的胸瞠上;下巴輕抵她的發;聲音中有著無盡的關心和溫柔。

「哪裡疼?」

「傷口疼……」

他一聽,立即對大夫喝令「還不過來幫她療傷!」

「是……是……」

大反應趕忙上前,打開藥箱,知道要保住自己的老命,唯有將雪姬的傷勢治好大夫雙目不敢亂瞄,專心療傷,接著在她肩膀找到那根深入肉裡的黑鏢嚴煜盯著黑鏢,眉頭緊皺「來人」

他一出聲,在寢房待命的婢女忙上前應著,他對婢女命令道「把黑鏢交給管事,等長毅回來,要他追查黑鏢主人的下落」

「奴婢遵命」

婢女謹慎以雙手捧起白布上黑鏢,小心包起來,便退出寢房找管事梅初雪察覺嚴煜大量的目光,她心頭一動心有靈犀地猜出他此刻必是想到某件事,這件事就是她如何得知他會趕到東郊土地廟--自己趕去必是得到消息南宮玲雖然利用過她,可是生死當頭那刻,恐怕就是他出手救了自己,若不是他及時射箭,她不死也重傷,況且嚴格來說,他與南宮凌無冤無仇,他甚至出手幫過她若是嚴煜問起,他該怎麼回答,把南宮凌抖出來嗎,一時之間她的心思複雜,猶豫了

大夫細心為她上藥;包紮好傷口;又叮囑只要定期服藥;很快就會症愈後;便拿著藥箱退出去。

「你們也退出去。」嚴煜沉聲命令。

梅初雪心想,他叫人全部退下,屋裡只剩他們,這是要私下審問她吧?

不行;她還沒想好該如何處理這件事;可不能讓他問自己;最好先把這話題擱下。

思及此;在嚴煜開口之前;她已嗚嗚咽咽地哭訴。

「嚴煜,我覺得我會死……」他一怔,怒聲斥你只是受了輕傷;怎麼可能會死?」

她陷在他的懷中,感受圈緊的手臂傳來力量,心下一計,主動換了個姿勢,因為她右肩受了傷,又才包紮好,右手沒力,卻遙強著想要雙手摟住他的領子,投懷送抱。

這是她第一次主動親近;在她有動作後;嚴煜也把將她的身子托住;讓她方便抱住自己;但嘴裡卻輕聲斥責。

「別亂動,會扯動傷口。」說是這麼說,但動作卻反而幫著她;直讓梅初雪感到好笑。

與他相處的那些日子;日日與他親密地在起;她早不知不覺習慣了他的懷抱;這般抱著他;也很熟門熟路找了個舒服的姿勢;把下巴擱在寬厚的肩膀上。

甜軟的語氣在他耳畔低聲說道:「我好累喔,這個月來,我都吃不好、穿不曖;又睡不安穩。」

雖是軟軟帶著撒嬌無委屈,這是暗指都他害的,因為他派人全城找她,所以她躲得很辛苦,乘機向他抱怨。

嚴煜感到莞爾,他好不容易劫獄將她救回來,又為了她得罪皇兄,而且她臨走前還乘機報復揍了他,要是平常女子早就心虛害怕,忐忑不安,擔心會惹來頓懲罰,哪像她,居然怪起他來。

他雖然冷漠無情,但是對她的怪罪是喜愛的;他喜歡她的性子,一點也不怕他;而且使壞撒嬌的現在;明知她在裝可憐向他告狀;他卻只覺得好笑。

原本她的逃離令他憤怒不已,可在她為了救自己而主動暴露行蹤、受了傷後,他的怒氣早沒了。

他知道;她的心已經向著他了;此刻她向自己控訴委屈;聽在他耳中;如同攙了情意的撒嬌之語;讓他的眸光變得深像柔和。

「在我府裡待得好好的,何苦去外頭自找苦吃。」

這語氣雖溫柔;卻也帶著不滿和輕責;若非她為自己受了傷;此刻怕是會好好「懲罰」她了。

梅初雪聽出他話中亦是有怨的,想到這個月來,他的人馬找不到她,讓他吃了癟,心中好不得意,不過,她也是有話要說的,索性就趁這個機會跟他說清楚…

…「雪兒?」

嚴煜見她悶不吭聲,不禁疑惑,接著肩膀感到濕意,心下動,他立刻隔開點距高;托起她的臉蛋;意瞧見她淚痕滿面。

她無聲哭著;嚴煜緊叮著她的淚珠;顆又顆掉下來;掉到他托著的掌上。

「我為什麼逃,難道你不知道嗎?」

她輕道;她這麼倔強的人;旦掉眼淚;那必是受了極大的委屈;她不吵鬧;只用淚水泝說著抗議。

嚴煜哪裡不明白她的意思,是了,她心中有個執念,那執念與洛妃有關,這習蠻的小東西仍不肯認輸。

嚴煜生平頭回有了醋意;從把她抓回來開始;他直以為這個小東西遲早會被馴服;離不開他。

可事實證明,她有本事逃,若不是她掛記洛妃,恐怕早已遠離京城,不知逃到哪裡去了,那時要把她抓回來,恐怕比登天還難。

想到她有能力脫離自己的掌控,他臉色變得陰沉,深藏眼底的流光怒芒閃爍著,可見到她的淚水,那怒芒又消退不少,一抹焦躁從心底升起。

他沒回答她;而是吻上她的淚水,印在她的眼簾臉頰和鼻樑;最後印在那兩片溫軟的唇上,並加深這個吻。

他探入的火舌攬著她的甜美芳香,本打算溫栗地吻她;但佔有慾使然;這深吻帶著狂野,直到她的痛唔聲傳來,他才意識到自己抱得太緊,弄疼了她的傷口。

他放開她的唇;看著她被吻得氣喘吁吁,潮紅的臉色加上雙情動的美眸,十分動人,墨眸因而更幽深了;唇角微揚,心中那點無法掌控她的不滿;也跟著煙消雲散。

正當兩人情生意動之際,管事來報,魏長封和魏長毅兄弟回來了,在書房等他,他便讓她躺回床上,囑咐婢女好生伺候,走出寢房,朝書房大步而去稍早他抱著雪兒回來,留下兩名兄弟東郊土地廟的事。

之後他進了書房,便直待在裡頭議事,直至深夜,

梅初雪養傷的這幾天;即使嚴煜白日都不在;她也乖乖吃藥;不過自那日帶她回來後;嚴煜便沒有再進房來;只有在夜寢時,她會感到身邊一曖,接著雙手臂將她摟在懷中,並小心注意致弄疼她的傷口。

因此就算沒有燈火,她也認得出這熟悉的氣味和懷抱是誰的,便也很自然地投入他懷裡,枕著他的臂暗沉沉入睡。

見他連續白天都不在,梅初:雪不禁好奇地問婢女們他在忙什麼?婢女們搖頭說不知,她就去問管事,管事知道她在嚴煜心中份量很重,再不敢像以往那樣只把她當成小妾,便恭敬地告訴殿下出門;還說殿下不會放過傷她的人;必是查探去了。

梅初雪向管事道了謝;繼續養傷,她察覺院落四周都有明衛和暗衛守著,而且人數眾多,顯然嚴煜怕她又逃了。

她感到好笑她現在有傷在身,哪有那麼容易逃得了?。

其實跟著嚴煜回來,在府中養傷的這幾日,那想逃的意念已經很談了,因為她已愛上他,而在發現他也愛著自己時,。那逃走的意念更是沒了。

她決定說服嚴煜,既然他為了她,肯劫獄得罪皇上。那麼將華兒救出皇宮區區件小事,必然難不倒他。她越想越覺有理;只要說動嚴煜;憑他在皇宮的勢力;弄個理由或是搞出事件把華兒帶出來;豈不輕而易舉?

下定決心要從嚴煜身上動腦筋後,梅初雪顆心豁然開朗,彷彿三千煩惱都沒了;說來說去,還是美人計最好。

她想得高興,在王府住得就更開心了,每日好吃好喝好睡,這傷也養得快;不到半個月便復原了。

此刻她閉上眼;任由婢女為她擦著肌膚,再把頭長髮洗干諍;接著她告訴伺浴的婢女,她想在浴池裡閉目養神。

因為養傷的緣故,她只能讓婢女以濕毛巾諍身,近半個月沒有泡澡沐浴,如今傷也完全好了,只在傷口癒合處有著談談的粉紅色,讓她很想洗個澡當她在熱水裡泡著,舒服得快睡著時,倏地聽見東西入水的聲音,她以為是婢女倒了些皇宮貴妃泡澡用的養肌粉,因為以往皆是所以不以為意,仍放鬆地閉著眼。

直到她感到水波流動;似是有人靠近;她睜開蒙曨的眼;這睜不得了;她看到了嚴煜。

她張著嘴,一臉驚愕地瞪著他,過了會兒,臉蛋刷紅,因為嚴煜也是絲不掛的,他長髮披在肩上,俊美得很禍國殃民,那結實精壯的上半身,每處莫不是天工雕琢的完美傑作。

厚實的胸瞠上雖有不少在戰場殺敵時留下的刀疤劍痕;卻反而增添威武懾人及征服者的霸氣。

梅初雪雖然不是沒看過他的胸膛,不過誦常他都會披上件寬鬆的罩袍,鮮少像此刻絲不掛,那下半身雖掃在水中看不清,可是想到他什麼都沒穿,自己也樣,兩人這般袒裎相見,加眼中赤裸裸的情慾,將她向很自製的平靜心湖擾亂魯無以復頰上的紅潮都出賣她。

「你怎麼……我在洗澡,你不會慢點洗嗎?幹麼跟我搶!」她指著他,嘴裡能罵的居然只有這句。

「雪兒;你難道不知道有鴛鴦浴這回事嗎?」他的嗓音帶著撩撥人心的磁沉。

她將背緊貼池壁,臉上顯現出慌亂,因為她感到嚴煜今日與往日不同,以往或許他會親她、摸她、運弄她;可那時候的他是慵懶閒適的;就像只休息的豹在逗小貓。

可是現在的他不同,渾身散發著撩人魅力;幽眼瞳深處燃著比平日更旺盛的欲焰;水氣氤氯裡的他,霸氣剛強中多了柔情萬縷。

這樣的他令她心跳加速;知道有事情要發生了;而且一旦發生;必是發不可收拾。

隨著他的逼近;她下意識地漸漸往水裡縮;直縮到只剩鼻子以上露出水面;雙無辜慌亂的眼就這麼可憐兮兮地瞅著他。

那靈靈水眸訴說著她的緊張和無助;叫他別「吃」她,一副即將被「玷污」的可憐表情,讓嚴煜看了著實好笑。

不過,他才不會被她的楚楚可憐所騙;如果她真的不願意,不會是這種求饒的表情;而會是嗜血的;帶著恨意和決絕的。迷惑動人龐欺近她,用磁性悅耳的嗓音含笑說道:「這事是遲早的,你到現在還沒習慣嗎?」

這話證實了她的猜測;他今天就想要了她。

他不會給她拒絕的機會,在發現她有能力逃離自己時;他更需要得到她女人的身子一旦給了第一個男人,心上和身上就會烙印那男人的影子。

除此之外,還有個重大原因,便是南宮凌。

這近半個月來;他早出晚歸地忙著,便是帶人查探東郊土地廟的陷阱是何人所為?在抽絲剝繭之後,終於得知幕後主使者是南宮凌。

這雲紹國的五皇子果然不是省油的燈,弄了個假雪姬在東郊土地廟,並埋伏殺手和陷阱引他過去易容成雪兒的刺客,也是南宮凌所為。同時他聯想、到南宮凌先前對雪兒的接近,還有在東郊土地廟時;那射來的兩箭及時救了她,在在顯示出南宮凌的另一種心思。

東郊土地廟事發後;他也猜到雪兒必然知曉些什麼;卻有意瞞著他,若非她不顧性命前來救他,他可能會誤以為她的心是向著南宮凌的。

想到這裡;他妖嬈的墨眸閃過絲血氣;但瞬間即逝。

他看上的人,可不容許他人打主意;所以他決定不再慢慢跟她磨;不管她猶豫什麼,他現在就要她。

他拿起旁的布巾擦拭身體,伺浴的婢女都退下了,浴房裡只有他們兩人。

在他閒適地洗諍身子時,她悄悄的、慢慢的溜往旁,伸手想拿大毛巾,卻發現原先準備好的大毛巾不見:褻褲也不見蹤影,她心下低叫;自己太大意了!

「毛巾和衣物我都命人收走了。?身後的嚴煜懶懶說道。

梅初雪轉頭瞪向他,他好整以暇地洗著身子,不慌不忙,好似一切都在掌控之中;她已是他的籠中鳥。

原本心慌意亂的梅初雪,在看到他唇魚那絲悠然的得意後;那副將她牢牢掌控的得意模樣激起她的野性不羈。

她緩緩瞇著眼以為把衣物和毛巾拿走;她就拿他沒轍嗎?

哼}。這浴房連接到寢房,。沿路上鮮少有其它男。人,。頂多是些貼身婢女而且以她高明的輕功也不會讓人發現她……因此,她毫無預警地從浴池出去,奔向寢房-。這大膽行為的確令嚴煜意想不到,他驚怒之下,低叫聲該死!臉上哪裡還有方纔的從容自若;這會兒只得黑著臉;氣急敗壞地追去。

想他堂堂王爺;還是統御黑狼軍的戰神,居然被個女王逼到赤裸狂奔,所幸他輕功也不差,神出鬼沒的功夫也不弱,不過倘若她的身子被其它男人看到,他真的會有殺掉對方以保全她貞操之心梅初雪衝進寢房,急著要找衣物庶蔽身子,突然感到後頭陣殺氣,本要躲開,不料濕濕的腳丫子滑,動作慢了半拍,人巳被莊風捲起,落到霸道的懷抱裡。

「你這丫頭」嚴煜咬牙的熱氣吹拂著她的耳。

梅初雪驚呆地看著他料不到他居然也一絲不掛地學她裸奔,再看看裡著自己的布,明明是掛在寢房的紗幔,他卻把扯下當當。成繩子縛綁她!。

「你作弊!」她氣呼呼抗議,暗罵自己怎麼沒想到這招?

「你競敢赤身裸體當眾奔跑!」他臉色鐵青,很想狠狠打她屁股。

「誰叫你把我的衣物收起來!」

「你可以不逃!」

「你有看過獵物被獵人追的時候,乖乖束手就擒;不逃的嗎?」

嚴煜怔住;叮著她臉倔強不服輔本想教訓她,但隨即想到什麼;漸漸打消念頭。

是了;她跟一般女子不同;不是用征服就可以讓她心服的;越是強迫她及她和他是同類人;他怎麼就忘了。

「啊!」

女子的叫聲讓兩人同時轉頭;是兩名貼身婢女,見嚴煜光著身子濕答答地站在寢房;不由得嚇了跳。

「退下;沒本王的命令;不准任何人打擾!」嚴煜威嚴喝令。

「是、是,奴婢這就退下……」婢女們急匆匆退下,沒人敢多停留。

嚴煜臉上的怒容逐漸緩和,望著懷中還瞪著他的小傢伙,心下歎了口氣,他明白,向來以天為頂、以地為席,浪跡江湖,習慣逍遙自在的雪兒,就算強要了她的身子,但若不收服她的心,她會離開若要她心甘情願跟著自己;他得先說服她的心;她對自己已然生情;但還不夠;他需要多給她-些留下來的理由。

他將她抱起,坐在床榻上,讓她坐在自己膝上,語氣溫柔地開口誘惑。

「嫁我為妃可好?」

「不好。」她沒有猶豫的拒絕。

嚴煜眼神一黯;不過隨即想到她的拒絕可能另有原因。

「為什麼?」

她哼道:「嫁你有什麼好?三妻四妾的,我才不要和其它女人共享一夫。」

原來是不希望和別的女人分享他哪;嚴煜眸中染上舒心的笑意;當他在蠱惑說服她時;也邊解下綁她的紗幔,順勢將她身上的水擦乾淨。

「我只打算要你個;其它女人我沒興趣;若不是遇到你;我本也沒打算娶妻。」

此話出,果然見她目光大亮,但隨即又黯談下來。

「還是不好;當王妃不自由。」

這繁文縟節的她最討厭;她雖然喜歡嚴煜,也願意冒著生命危險救他;可是她是只在天上自由飛翔的鳥兒;若要關進王府這座華貴的鳥籠,需要很大的勇氣,她想到就害怕。

嚴煜將她的畏懼怯知道她在怕什麼;因為;他也是只狂野不羈的狼。

「當別家王爺的王妃;的確限制多又不自由;可是當我嚴煜的王妃不樣;當我的王妃不但自由自在;還可以和我起馳騁寒外,高興的時候;興風作浪;不高興的時候;也可以什麼人都不用管她聽了不可思議地問:「真的?」

「當然是真的;你看我何時像其它王爺那樣守禮遵法?」他將紗幔丟到旁,隨手拉過條毯子來幫她擦發。

她點點頭。「這倒是。」

梅初雪整個人舒服地坐在他腿上,任由他服侍;像只被寵愛的小貓,被主人乖乖地梳毛伺候著。

嚴煜見她軟化了,知道她動搖了;對付難馴的小獸,他畢竟還是有套的;「只要你嫁給我;洛妃的事我會幫你。」

悔初雪原本已經軟躺在他身上,聽到這話,不由得驚愕地抬頭。

「當真!你、你說真的?」

「當然是真的,只要洛妃願意離開皇宮,本王便助她臂之力,我言九鼎,絕不食言。」

是的,他不會騙她,他敢答應,就不怕後悔,不過這話有條件,前提是;洛妃願意的話……若她不願意,他就不算食言;不過這話是不會告訴雪兒的。

梅初雪在聽了他的承諾後;既驚喜又激動;因此沒注意到嚴煜眼中暗藏的狡黯。

話說到做到;他若答應;就表示有十足把握;有他幫忙;華兒必能順利出宮。

她對他的態度完全軟化,因為明白他能為自己做到這點,可見對她的心意是真的,再無拒絕他的理由,但想到等會兒即將發生的事,她就算向毫爽不羈,也難免露出小女兒家的樣態。畢竟,她是心儀於他的,於是,輕輕點頭。

嚴煜見她臉上的盎然春意和羞澀;墨眸閃著烈焰;不再多說;立刻將她往床上放;扯下羅幔,眼中的情慾濃濃聚集;鼻息緩緩欺近……
作者: 現在登入    時間: 2015-8-19 11:14:50

第十章

雖然早已習慣他的吻,他的撫摸,可她還是會心跳劇烈。

這個霸道如狼的男人;教會了她男女情事,讓她曉得,在青樓看別人做是回事,自己做又是另一回事。

他的大掌如火般燙著她的肌膚,被他撫過得地方比以往更敏感,加上許久沒有這般親密了,她其實是想念他的。不只他想要她,她也會渴望他,因此在他的吮吻和撫摸下,她也柔情似水地回應,雙手圈上他的肩頸;被他肆無忌憚糾纏的小舌也有樣學樣地回吻。

她感覺到自己的主動令他氣息變粗;撫摸的手勁也更用力了。

發現這樣的改變;她原本因情慾而迷離的神智突然清醒了。

要知道;每次嚴煜將她困在懷裡,對她又吻又摸,那時的他,是冷靜而得意的,就算他對自己無比溫柔縱容,可是骨子裡,依然是掌控切的那個,而她,隨著被他日日調教之後,身體漸漸有了反應,明白了內心的慾望是怎麼回事。

每一回;她都被他逗弄得雙頰如胭脂染紅,顆心被他牽動得情意綿綿,七上八下悄悄顫抖,恍若敵軍兵臨城下,有著隨時被攻陷的擔憂。

如今既已決定給他,便再也沒顧忌;當她發現自己也有能力掌控時;哪肯放過,因此主動誘惑他,而她的確也有魅惑他的本事。

她不知道,自己在他的調教下,已變得媚若春水,旦有了征服他的心;她可以變得嬌若無骨;眼中的情意濃得化不開,聲音也可以酥人心脾。

「煜……」

這聲膩死人的呼喚,如同上好春藥;嚴煜此刻正吮吻她胸前的蓓蕾;聽聞她的低啞呻吟;吻得更加狂野。

像要將她拆吃入腹般,只覺得身下的小東西媚眼如絲,身上無處不妖嬈,令他十分驚喜,他從來不知道,原來她可以這麼勾人,讓他身下脹痛,只想狠狠進入她。

他有武人的粗獷和野蠻,雖然平日自制力夠強,但大部分的精力都花在練兵和打杖上,旦有了發洩對象,那股慾望可是如山雷暴雨般襲來。

梅初雪樂見他失控,偷偷享受勝利的滋味;初嘗人事的她;根本不知道接下來可有一番苦頭吃。

「煜……煜……」

她再挑逗,雙手也探索著他的身子,當摸上他身下最火熱的慾望時,瞧見他臉上發燙的紅潮,呼吸也更加混濁時,心中更是洋洋得意,她只曉得要乘機掌控他,卻忽略了男人旦失控是很可怕的;尤其是在床上的失控,如果她仔細看;就會發現嚴煜眼底閃著情慾風暴,那她定不敢再挑逗他。競猛地股撞擊毫不客氣直闖她腿間最脆弱的部分;沒有預告;沒有誦知;就這麼直搗黃龍衝破那片薄膜;深入花心。

梅初雪渾身劇一震;霎時刷白了臉;僵硬如木;張臉只是瞪著眼;張大嘴;動也不動。

嚴煜這時也不動了;因為她的僵硬讓他清醒過來,這才發現自己時衝動;竟完全進入她,沒有絲憂溫柔。

看著她蒼白又驚恐的表情;他不由得汗顏,她怕是痛死了吧?

「雪兒?」他小心喚她。

梅初雪氣得想哭,先前那飄飛雲端、舒服得醉人的感覺,一下被這侵入的疼痛硬生生趕走了;只剩委屈的憤怒。

「痛死了!你出去!滾出去,你意敢這樣欺負我!」她又哭又打,控訴他的野蠻;罵他不懂得憐香惜玉,氣不過又用牙齒咬他的肩膀。

嚴煜到了情難自禁的地步,身下正快活著,哪可能選在這時退兵,而且明明是她故意狐媚誘惑,將他的火點著,哪能怪他等不及,只得好言相勸,對她又親又哄,說忍一下下就不痛了,只要一下下。

他任由她咬著、打著、哭罵著;不斷親吻安撫;總算把小傢伙說服了;身下再度緩緩抽送,耐心地等待她適應。

隨著他緩慢有節奏的進出,她的哭罵漸漸平息,取弋代的是片潮紅似火的迷離,他這才加大動作。

不久,呻吟和喘息充滿床幃內:兩個影子纏綿得分不開。

這場戰沒沒有輸蠃;誰也無法完全掌控對方;從頭到尾,只是兩顆失控的心,彼此緊緊地糾纏在一起。

這段日子,是梅初雪過得最快樂的日子。

闖蕩江湖時,她也很快樂;但不像現在這般快樂。

嚴煜的確寵她,並依然縱容她;也不再限制她的行動,只是告訴她,想洛妃的話,他會找時間進宮,帶她見洛妃要她別再闖皇宮……因為。皇上對洛妃的。

保護把更加森嚴,若她又闖禍,皇上不悅,要再見到洛妃便難了。

她聽進去了;只要嚴煜有。心,她便不會妄動,也答應聽他安排她開始安分地當他的女人,嚴煜沒空時;她就自己去王府後山抓神鳥玩。或去城裡的店舖逛逛;嚴煜有空時;會帶著她騎馬,或是讓她易容成侍衛,隨著他塊兒去校場,看他練兵。

到了晚上,當兩人沐浴完,嚴煜抓她溫存時,她也會表面上柔情似冰地對待他,私底下繼續偷偷和他比拚,看誰比較容易失控。

玩心一起她會-和他賭骰子,拚殺之下,各有輸贏,有時他輸光了衣服,有時是她輸得不著寸縷不過,不管誰輸結局都樣,她總被他吃得一乾二淨,不過能搾光他的精力,她也很得意:雖然隔天醒來,他又生龍活虎地像是只要時間夠,仍可以再戰場,她卻因為腰部酸痛,只好大聲抗議上天不麼,不肯就範;將他踢走繼續睡覺;以防晚上隨時開戰。

嚴煜對她極好;府裡的人全看在眼中;大概是聽聞嚴煜要納她為妃,因此所有人對她的態度變得更加恭敬,畢意沒人敢得罪未來王妃。

由此可見,嚴煜對她是上對她的態度都顧到……

不僅如此,前幾日管事的來報;說殿下特地囑咐要幫她量身製衣,四季衣衫都要重新裁製。

先前嚴煜想將她抓回來時,也找人幫她制過衣裳,但不像現在這般慎重;她本欲拒絕,可管事卻說,進宮去,非得要有幾件華服才行,否則會被視為大不敬。

-聽到進宮,她眼睛亮,明白嚴煜這是為帶她進宮做準備,當下立刻答應,弁乖乖讓人量身製衣,首飾、珠花、步搖、花簪也桃了好幾套。

在耐心等待下:眼看個月又快過去了;天氣漸漸轉涼;已接近夏末秋初;當她正想詢問嚴煜;何時帶她見洛妃時;嚴煜回來;便親自開了口。

「準備一下,隨我一起進宮……」

她聽,驚喜交加。「真的?我可以進宮看華兒了?」

「是呀。」

他伸平雙臂」這動作是讓人為他寬衣卸下武服她因為心喜,也急著想知道他是如何說服那臭皇親的便也不跟他計較伸手伺候他更衣「皇上答應了?還是你瞞著他,要我易容進宮?」

「不必易容,以真面目隨我入宮即可。」

「真的?這麼簡單?那皇帝就不怕我偷偷帶華兒走?」依她看;那皇上是個會記仇的;上回還想殺了她,這會兒居然這麼大方讓她們姐妹相見。嚴煜待身上的武服脫下;便坐下來,等著她給自己脫靴,並臉嚴肅地回答:「事情當然沒這麼容易,要說服我那皇兄並不簡單,他在氣頭上,除了要讓他消氣,也要他改變主意,所以這一來;我不只天天進宮,還得與他磨久點。」

她哪知道。嚴煜這是小火慢熬,一步步讓她動手服侍,開始當然不敢說得那麼明白,但他會慢慢訓練她,如何做個懂得伺候丈夫的妻子。

在她幫他把靴子脫下後。又是送熱毛巾,又是遞熱茶的,他才滿意告訴她,他是如何承受皇帝的奚落和白眼,但是為了她;全都忍了,足足花了個月才讓皇上答應,直讓她聽得感動,她知道嚴煜這人是何等傲氣,從不看別人臉色,對他的服侍不由得更為殷勒。

嚴煜拉她起沐浴諍身,她也紅著瞼沒有掙扎,其至還破天荒地為他刷背。

沐浴過後;兩人換了套新衣裳,他穿的是王爺袍服,而她則在婢女們的精心打扮下,將平日隨意披散的長髮梳得整齊,像其它貴女千金般綰了個姑娘髻,。再插上他送的簪飾,。身上也穿了件繡花裙裝,當切裝扮搜女扶著走出來時,嚴煜目光如炬;直直盯著她打量。

她雙美眸也靈動晶亮地看著他;明白自己這番打扮果然沒白費;瞧嚴煜眼睛都直了;不枉她如此有耐心地像個傀儡任由婢女們梳妝。

嚴煜走過來牽起她塊步出前院,扶她上馬車,便往皇宮使去

梅初雪規矩地跟在太監身後雖獲嫌這太監走路太慢?恨不得施展輕功。飛簷走壁尋華兒去,但想起嚴煜。還是忍下來了,自從上回她闖入麗清院帶洛妃走便住翡翠宮,這裡不但離皇上的寢宮近,把守也更森嚴,來到翡翠宮後,太監轉身對她恭敬揖。

「雪姬夫人請稍等;待奴才誦報」

話說到這裡,只見人影閃,梅初雪個箭步,人已衝進內院,哪裡還管他慢騰騰的傳話,簡直悶死人了……

她衝進去,果然在曖閣裡看見洛華兒,她正躺在軟榻上;繡著花。洛華兒一怔;抬起頭,瞧見梅初雪;也是陣驚喜。

「初雪!」。她急著要下軟榻,。旁的宮女急喊著。「娘娘,急不得呀,小心傷了身子。」。

初雪忽匆來至!,面前二話不說抱住她,嘴裡不住喊著:「華兒華兒華兒,我的好華兒,我想死你!」

見梅初雪未經通報;突然闖來,宮女正想斥,卻被洛華兒舉手制止:而此時那被拋在身:後的太監氣急敗壞地趕來,也被洛妃幾句話給帶過,要他們全退下沒有其它人在時,洛華兒才激動高興地擁著梅初雪。

「初雪姊姊也好想你呢,你過得可好?皇上說,你人在七王爺府,也說七王爺待你很好,要我放心,可是要你卻是不允的我還以為……這輩子再也見不到你」

洛華兒紅著眼眶「初雪是她這世上最親的妹妹,父兄在邊疆效命,要見父兄已不容易,若再見不到初雪,她會更難過的,為了見初雪,她已求了皇上好幾可是皇上都不答應,卻想不到,給了她個驚喜。

「我很好,那皇上想整我,才沒那麼容易呢!」恐她說話大不敬,被有心人聽見。傳到皇上耳中,又生出是非,洛華兒忙搗住梅初雪的嘴,小聲盯嚀。

「隔牆有耳?。小心禍從口出」。

梅初雪本想告訴她,自己不怕,但是想到會牽連她,便不再辯駁。

「知道了。」她咕咕著。

洛華兒見她聽進了,便放下心,兩姊妹許久不見,又經過上回那段有驚無險的日子,於是格外珍惜今日的會面,不停說著體己話。

知道皇上並未虧待洛華兒,梅初雪便安心了,再想起自己的目的,便四下張單;見那些奴才都退下了,才低聲道:「華兒;你出宮有望了。」

這話出,洛華兒驚訝地看著她;不等她詢問,梅初雪開心說道:「嚴煜願意助我們臂之力;幫你離開皇宮。」原以為這大好消息告訴華兒,會見她喜上眉梢,但華兒卻怔怔地看著她,接著露出愧疚神情,這才察覺到不對。

「怎麼了?華兒?」

「初雪;我……若我說;我不打算離開皇宮呢?」她小心地瞅著梅初雪收起笑容,神情由開心轉成驚愕;洛華兒心中滿是忐忑。

過了會兒;梅初雪像是好不容易才聽憬她的話;吶吶地問:「你不想離開皇宮?」

洛華兒點點頭。「是呀,我……我已經不想離開了。」

悔初雪恍若驚雷劈頭般回過神,驚怒地跳起來。「不想離開?你怎麼會不想離開?是不是那個臭皇上威脅你?我知道定是他,你別怕,有我撐著,這次還有嚴煜幫忙,肯定萬無一失!」洛華兒趕忙拉住激動的她。「初雪;你別生氣,皇上對我很好的,也是我自己不想離開;因為……我有身孕了。」

最後句話有如五雷轟頂,直讓梅初雪傻想過,洛華兒會有身孕,意來得這麼不巧,如此驚騎人心。當到洛華兒臉上的紅暈時,梅初雪突然醒悟,顫抖地指著她。

「你……你愛上皇上了?」。

上次帶華兒走時,華兒雖有不捨;卻也沒反對,所以她沒多想;可是這次華兒親口告訴她,她不想走了,而且摸著小腹;一副初為人母的喜悅,再仔細看;如今的華兒氣色更勝以往。她怎麼就忽略了?皇上對華兒寵愛有加;盛寵之下,必然臨幸頻繁;瞧華兒那白裡透紅的氣色,那便是恩澤榮盛的證明。

華兒不但有孕,還愛上皇上,不再想離開皇宮了!

梅初雪打擊其大,但仍不死心,直認定華兒是被沖昏頭了,她好不容易用美人計說服嚴煜,卻想不到皇上意用美男計眶騙她家華兒。

不!她不放棄!她坐下來握握緊洛華兒的雙手。

「華兒;你心性良善;鬥不過後宮女人;今日恩寵;明日冷宮;那個臭皇帝現在寵你;卻根本保護不了你;你留在宮裡只有死路條啊。」

洛華兒聽了她的反過來安慰她。

「初雪別怕,皇上真的對我很好,他知道我直身孕已為我安排一切,過陣子他會假意處罰我,要我出宮帶髮修行,實際上是要保護我和孩子的安全,讓我出宮待產,遠離後宮鬥爭。」

梅初雪再度瞠目結舌,她萬萬想不到,皇上會來這招,他不但寵華兒,還為她佈置好切,而眼前的華兒,如同沐浴在幸福中的小女人,她不但不打算出宮,還反過來勸她放棄念頭。

「我看得出來,他其實是個好皇帝,他肩負大昱皇朝的使命,帝王必須無情,對自己也要無情;才能維持帝國霸業,對於後宮,更要雨露均沾,我原不想爭寵,也不想給他添煩惱,但他卻給妾寵做一切;讓我願意陪他走這生;初雪;這輩子能渦上真心相愛的人並不容易;若有個人願意走在前頭;為我擋風遮雨;那我也必不負他。」

梅初雪呆呆地望著洛華兒,再也說不出話;她還能說什麼?帶華兒出宮已無意義……

這時她們不曉得;牆的另邊有個暗室;暗室裡有兩人正透過窺孔;將她們看進眼中;說的話也聽進耳裡。

接著兩人從暗室無聲離去,來到花園裡,皇上轉身對嚴煜沉聲道:「你說的事,朕答應。」

嚴煜唇角勾起笑,知道皇兄是聽了適才洛妃說的話後;心中滿意,遂不再反對他娶雪兒為妃。

當然,皇兄之所這麼大力封雪兒一旦成為他的王妃,將受皇家禮法束縛,而且有他這個皇弟顧著,不至於再做什麼出格的事,包括帶走皇上愛妃。

「謝皇兄。」嚴煜拱手揖。

皇上瞟了他眼;唇角抿出抹壞笑。

「下去吧,你的女人受了打擊,最好照看著,免得她衝動又做出傻事,下回朕可沒這麼好說話了。」

嚴煜心下卻想:你想動我的女人,也得看你的女人答不答應,就怕到時不是你說了算的。

兄弟倆各懷鬼胎,生在帝王家,這明裡來、暗裡去的;乃是家常便飯;表面上做做樣子也是必要習慣。

「謝皇兄成全,臣弟告退。」

嚴煜來到前殿廣場,在馬車旁等著;到了約定時間;便看見來遲的梅初雪;她臉失落頹喪。

上了馬車後,他摟著她,關心地問:「怎麼了?」

他不問還好,問之下;她大哭出聲,把臉埋在他懷裡,哭得傷心欲絕。

她當然希望華兒可以找到所愛幸福過日子,只不過那「所愛之人」實在和她的標準相差太大,在她眼中;後宮雲集、寡情少恩的皇上是天下最差勁的男人。

嚴煜緊摟著她;好言相勸;眼中儘是得逞的笑。倘若皇兄知道他這個萬民朝聖的天子在她心中評價如此低,肯定氣炸了。

他早料到,當她知道實情後,必會傷讓她死心,唯有洛妃親口告訴她;才能讓她打消帶洛妃走的念頭。

說起來這詭計還是他建議皇上的,因為只有這樣,才能讓皇上把注意力轉移到洛妃身上,而不是對雪兒起殺意,同時也讓皇兄知道,他可以對他盡忠,但前提是不准動他嚴煜的女人,皇兄顧忌得越多,雪兒就越安全。

而且洛妃懷孕後,才能死心塌地跟著皇上,也只有洛妃懷孕,雪兒才會放棄,乖乖當他的王妃。

她就算再會跑,心心唸唸的姊姊就在皇宮裡,她總會回來。

這世上,唯可以綁住個人的,便是情。

他愛她,個理由綁不住她,他就再多加個,如此她跑得再遠、飛得再高,也會有想歸家的天。

「竟有這種事?這實在意料之外,既然如此,咱們也不能勉強她,往好處想,你成為王妃後,要入宮看她也容易,常住宮中陪她也可以。」

他在她耳邊溫柔地細數當他王妃的好處,讓她明白,七王妃這身份等同出入宮禁的金牌。

「也……也只能這樣了……」她抽抽噎噎地說,哭得傷心,所以也沒心神注意嚴煜笑得多狡詐歡快。

很好,接下來是盡快準備大婚事……

此時梅初雪想起某件事,抬起婆娑淚容,對他道:「可是我還沒告訴師父,師父她」

嚴煜打斷她的話。「放心吧,我在江湖上已放出風聲,也派人尋找,相信你師父已收到消息,你就安心待在府中,靜待佳音吧。」

對於這位千面觀音,嚴煜早就想會會這位高人了。

梅初雪聽了他的話,便點點頭,又把臉偎入他懷中,有下沒下地哭著,把他的衣襟弄得片濕,他則任她發洩,五指成梳地輕輕撫摸她的發,輕聲哄著。

嚴煜唇角始終掛著滿意的笑,深邃眼眸有著奪人心魄的精芒。

這獵物,終是到手了。

富香酒樓是京城裡新開的酒館;來攛場的客官不少;樓上雅席更多名俊俏公子走進來;他衣著不凡;舉止風度翩翩;當他進門時,好些姑娘大嬸的目光都朝他瞟來。

酒樓夥計忙上前招呼,將這位公子迎上樓上雅座,這位公子點了壺逍遙醉和幾盤下酒小菜,便個人坐在雅座裡獨自飲酒臉上的笑意,似是頗為逍遙快活。

只是酒才喝了杯,便有人不請自來,直接落坐在他面前,那含笑的俊眸盯著他;讓這位公子愣了愣。

來人也是相貌堂堂,風流倜儻;雙桃花眼有著流光溢彩;如同明玉般閃耀灼人。

「是你?」梅初雪盯著他;沒料到南宮凌會來,還認出她。

「一個人喝悶酒多無趣,不如我陪你。」說著;逕自叫夥計再添上雙筷子和酒杯,執起酒壺為自己斟了七分滿。

梅初雪盯著他,面色狐疑地問:「你怎麼認出我的?」

南宮凌優雅地飲酒,笑著回答。「很簡單,派人盯住七王爺府,來人回報說,有個生面孔從王府裡溜出來;我便猜到是你。」

梅初雪恍然大悟,她不想讓王府裡的人跟著;所以易了容偷溜出來;料不到外頭有人守株待兔。

她沒好氣道:「找我什麼事?」她才不相信南宮凌閒著沒事幹,只是來找她喝酒。

南宮凌幫自己和她各斟了杯後;才緩緩說道:「我咋日就已經向貴國皇上辭行;要返回雲紹國了。」

梅初雪頓了下;點點頭。「喔?原來如此;那這頓我請;算是幫你餞行吧。」

南宮凌放下酒杯,含笑的雙目盯著她。「你可願意跟我回國?」

梅初雪手中的酒杯頓;眨了眨眼;好奇地望著南宮凌。

「跟你回國?」

「是,做我的王妃。」

梅初雪失笑出聲。「你真愛說笑。」

「如果說,我是認真的呢?」

他一臉嚴肅,不像在說笑,令她不由得呆住,她一直認定,南宮凌對她或許有興趣,但不會當真,可現在卻本正經地問她,這讓她想起那日,自己壞了他的計劃他本可以殺她的,後刻選擇救她。

她心中一動,自己似乎直忽略這男人的情感。

她對南宮凌是有好感的,若能當朋友,她願意結交,不過心裡已屬意嚴煜了,只要認定個人;她便不會有二心,南宮凌對她再好也樣。

除此之外,她對他還存著感覺畢竟這男人幫過她也救過她她放下酒杯,對他搖頭。

「殿下的好意,初雪心領了,若殿下不嫌棄,初雪願意結為摯友,將來殿下若有難,初雪定出手相助,以報殿下情誼。」這話說得誠心誠意,她是真的想結交這南宮凌見她臉堅決,淡淡收回目光,手指把玩著酒杯,歎了一口氣。

「果然,我想也是,其實我只是抱著希望問問而已。」

梅初雪低頭無語她能說什麼;無法響應對方;說再多也是白說;更何況說多了;反而是種侮辱;因為高貴如雲錦王南宮凌;是不需要人家同情的。

「那麼;我只好強行帶你走了。」

什麼?!

梅初雪驚愕地抬頭,在她有動作之前,身後已被人用劍抵在頸子上。

她大驚;憤怒地盯著南宮凌。「南宮凌,你這什麼意思?!」

南宮凌輕笑道:「你想想;本王為了你壞了大事;又怎能空手而回?起碼也得帶你回去;才不枉本王付出的代價。」

梅初雪面色難看,心下咒罵這傢伙是笑面虎、老狐狸!原來他又算計自己,這幾日為了華兒的事;她心情不佳,跑出來喝悶酒解卻沒想到他直等著自己落單。

正當她不知如何是好之際,四面八方又出現黑衣人,將南宮凌的人馬團團包圍,並把劍對著他們的要害。」」突然她和南宮凌俱是驚。

「本王的女人,豈容他人欺侮?」人未到,聲先到,煞氣奪人,當嚴煜走進來,南宮凌心中苦笑,但不像其它屬下面色璩變,依然維持處變不驚的雍容自若。

「原來是七王爺;是來給在下送行的嗎?」

唰的一聲,把長劍抵上南宮凌,當劍尖壓上他的頸子時,銳利的劍鋒將他的頸子劃出劍痕,滴血流下來。

梅初雪呆呆看著這幕,心頭蟆地緊,是了,嚴煜怎麼會放過南宮凌呢?這人要殺他,他必會以牙還牙,今日自己只是出來喝酒,卻想不到,南宮凌在旁守株待兔等她,那嚴煜則是設陷阱請君入甕。搞了老半天,她就是只餌;果然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這兩人個豺狼、個虎豹,她真是自歎不如。

南宮凌想了下,便明白自己中了算計,他的屬下全被嚴煜的人牢牢用劍抵住,他心中再度苦笑,知道今日難逃一死了,而且咋日他已命人扮成雲錦王,假意離開京城,所以嚴煜殺他的。

「想不到,我算來算去;最後卻作繭自縛;嚴煜,算你厲害;要殺要剮,就給個痛快吧。」

即使是臨死前;南宮凌也面無懼色,不求饒;不囉嗦;維持貫的皇家氣度;他畢竟是雲紹國的五皇子,自有皇族的傲骨。

這南宮凌倒是個不畏死的大丈夫。

嚴煜看著他,冷哼聲。

「我的確該殺了你,不過看在你救了雪兒的分上,我把她這條命還給你。」話落,抵在他頸上的劍倏然收回,連同其它手下,也收回抵在其它人身上的刀劍南宮凌大為意外}平心而論,倘若他是嚴煜,定會毫不猶豫殺了自己……時之間,南宮凌面色複雜地看了梅初雪眼,他為了這個女人,意願意饒過自己?

「你走吧,下次再見面;我的劍不會留情。」嚴煜冰冷地說道,眸中血氣凜冽;殺氣未消。

南宮凌站起身;再度看了梅初雪眼,心中五味雜陳,他不得不放棄梅初雪,因為他無法為了個女人放棄功業,不只是為自己,也為了那些跟隨他的屬下,他們的榮寵全繫在他人之以打從開始;他就沒有退路。

原本以為可以神不知、鬼不覺擄走梅初雪,卻想不到被算計了。

也罷,來日方長,他這人一旦決定了,從來就不會放棄,大丈夫行事,該狠的時候絕不能有婦人之仁,嚴煜今日放自己走,他日必會後悔!

「保重。」

這話,他是對梅初雪說的,接著毅然轉身離開,再沒有回頭。

嚴煜的人退到兩邊,讓南宮凌的人離去,當梅初雪還怔愣地看著這切的變化時,突地腰間曖,人已被嚴煜摟個結實,直接帶著她下樓,離開酒樓,上了馬車。

她乖巧地跟著他,沒有反抗掙扎,心中仍感到不可思議,嚴煜為了她,居然放過了南宮凌,原本她是想幫南宮凌求情的。

「有話就問,這麼一直看著我,我會當你在暗示,而我不介意在馬車上做那檔事。」這直白露骨的話,令她瞬間臉蛋緋紅,禁不住捶了他下,但想到他為自己所做的事,心中曖,於是主動偎進他懷裡「謝謝」

「謝什麼?」

她白了他哏,明知故問,不過嘴角的笑意卻是甜的。

「謝謝你看在我的分上,饒他命。」

「你心疼他,?」話中威脅毫不隱藏。

「才不是呢,我只是覺得自己欠他條命,你幫我還給他,我心裡舒坦多了。」

要知道,有時候她雖然也很奸詐,但內心深處卻是知曉仁進。

「你是我的女人,除了我,你不准欠任何人,明白嗎?」

又來了,這個霸道的男人,可是她喜歡,對於他的霸氣和掌控,她是越來越習慣了,也越來越享受「嗯。」她輕應聲,表示順從了。

見她如此柔順,嚴煜雙眸如染墨般幽深,執起她的下巴,低下頭,摴住紅唇,含下她的低您意溫柔地蹂躪他不殺南宮凌,是因為他明白,若是在她眼前殺了那男人,她會惦記輩子,偏偏不管什麼原因,他都不允許她心裡有別人的身影。

至於南宮凌嘛……嚴煜眼中逸出抹亮芒;他只是不想在雪兒面前殺了他;一旦對方出城;那就不在此限了。

他準備了很大的禮,要在路上給南宮凌送行,能不能接住;端看他命夠不夠硬了。

他是嚴煜,心是鐵;血是冰;他唯一的溫柔;只留給懷中可愛的小寵物。

--終--
作者: 現在登入    時間: 2015-8-19 11:15:22

後記

十月了;距離上次跟大家聊天是兩個月前的事情。

照例在後記中跟各位讀者大大們報告下小女子除了寫稿練功;還做了什麼豐功偉業。

二O-三年八月,小女子參加了場別開生面的高中同學會,對我來說,這個同學會很有看頭,因為它是集合了同屆九個班級的同學起開的同學會,在我的人生當中,具備特殊意義。

據說,當初發起人向高中教官說出舉辦同屆同學會的想法時,教官和者師們是不抱任何希望的,因為有太多校友想回來借地方開校友會或同學會,都沒有成功,不是找不到人,就是彳奏不:開了也沒意思。

意處屆居然反常態地踴躍參加,從第班到第九班的同學,都熱情響應,並展現高度的期待和意願,這樣的訊息像是發酵般」?播開來;大家藉由網絡社群和電話開始尋人同屆同學會的消息。

結果舉辦當天;意來了百多位同學,其至有從歐美和日本趕回來參加的,會場上還利用網絡視訊聯機在國外的同學,因為想參加卻無法回國而釆用視訊方式,起共襄盛舉。

在同學會這天,不管是當大者板的、主播、編劇、空姐、設計師、公司主管、財政部的、國防部的、空軍的、家庭主婦、補教名師,或是小作者我,全都變回那個純真年代的高中生。l:在同學會這天;不管是當大者板的、主播、編劇、空姐、設計師、公司主管、財政部的、國防部的、空軍的、家庭主婦、補教名師;或是小作者我;全都變回那個純真年代的高中生。

我覺得這個同學會之所以可貴,在於大上,不管同班不同班,都充滿會面時的喜悅和純真,沒有人去比較誰的成就好錢多,而是拿掉身份地位,回歸到青搜高中時代;互相打鬧吐槽;說笑不斷;思念和玲惜。

高中是個有趣的時期,因為多年後,同學的人生變化會更大,不像大學,因為念的是同系,所以大學同學即使畢業後,大部分都會在同業界,差異不會太大,但是高中不同,大家念不同;發展也會不同;再回來相聚時;各行各業都有;樂趣無窮。

同學會這天,師長很感慨地致詞,說我們這屆是唯同學會舉辦成功的,而且來的人數破百,令人吃驚,連他們都跟我們樣恍若回到學生時代了,當天晚上移到大魬店繼續開同學師長因為太開心而喝醉了;哈哈。

出社會後的人都有相同的體恆,學生時代交往的朋友是最我身在其中,深有同感。

開完同學會後,小女子飛去北京練功寫稿,在那裡,我和才女姆子起玩種菜、做甜點和手工皂,走訪地方美食,體驗不同的民情風俗,要學的還很多,總覺得時間不夠用。

轉眼之間,二0-三年快過了,莫顏寫完腹黑王爺殿下,接下來要鋪陳新的古裝故事和研擬明年新計劃了。

對了,在此有個消息要誦知讀者大大們,因為無名小站要關掉了,所以莫顏的部落格不得不搬新家,因為無名小站有掁供搬家到意窩的服務,所以過段時間,莫顏的部落格會描相像的Xute隨意窩網站。

因為還沒搬完;所以我也不知道網址;大家若有興趣;偶爾可以捎尋Xute隨意窩;說不定會找到莫顏的新家,等網址確定後,會在下次的書寶寶後記告知大家。

下次聊就是二0-四了,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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