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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可兒]錯愛上你(錯點鴛鴦譜之三)[全文完] [列印本頁]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5-8-26 10:12:18     標題: [可兒]錯愛上你(錯點鴛鴦譜之三)[全文完]

錯愛上你(錯點鴛鴦譜3) 作者:可兒

身為天下至尊要什麼樣的女人都沒問題,
後宮三千佳麗日日夜夜等著他召見寵幸。
偏偏“賭神仙子”偷了他的心還故意拿喬,
背地裡批評他是承襲先人余蔭的無能庸才。
賭技高超逼得他不得不“俯首稱臣”,
贈與獨一無二的令牌代表他勢在必得。
可惜她生性遲鈍老是給他吃閉門羹。
認識她也同時讓他明白相思是什麼感覺。
唉!她的與眾不同正是他心頭的牽掛,
自由和全心對待是他無法給與的承諾,
看來她難解的心結注定了他們有緣無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5-8-26 10:12:49

楔子
  
  “我不答應!”

  “你非同意不可!”

  “我再說一次,我絕不答應!”

  “我也再強調一次,你一定得要同意!”

  “娘!”濃眉蹙緊,低沉的嗓音裡有著強烈的抗議。

  “不用多說了,你應該明白自己幾歲了,馬上就到了而立的年紀卻還不肯娶親,讓娘至今膝下既沒媳婦也沒孫兒,難道你要讓娘孤苦寂寞的度過後半輩子嗎?而且易家就你一脈單傳,傳宗接代也唯有靠你了,若有什麼閃失,你要娘如何向列祖列宗交代呢?所以娘決定要為你討房媳婦,不管你肯不肯!”一身雍容華貴的中年美婦秀眉揚高、雙手擦腰,氣勢不下於兒子。

  “若娘是想要孫兒,這事簡單,不需要成親便能辦到了。”他有更容易的解決方法。

  “胡鬧,你以為隨便找個女人生孩子就能交差嗎?你簡直太侮辱我們易家了,不像話,娘不只要孫兒,更要個家世人品皆一流的好媳婦,我兩個都要!”說得更清楚,不讓兒子有含糊打混的借口。

  “娘,您明白孩兒不想成親,別逼我!”一次教訓就夠了,他不想再來一回。

  當母親的自然了解兒子的心思,半勸半脅迫地說:“人應該是越挫越勇,你怎可以為了一次的失敗就裹足不前,娘記得自己可不是這樣教你的,世上好女子那麼多,這回有娘為你精挑細選,一定能找到合你意的,總之這事就這麼說定了!”一肩攬下,這個牛脾氣兒子也只有她能治得了。

  歎口大氣,又來了,三天兩頭就要拿成親的事來煩他,這游戲娘怎麼都玩不膩呢?不過有法有破他也不擔心,緩下語氣問道:“娘,您此回又要找哪位媒人來作媒呢?”

  “呵……小子,別以為娘不懂你在想什麼,這次的對象不同,絕對讓你無法破壞的!”易夫人露出得意的笑容,兒子為了躲避成親,每次都會暗地裡派人去威嚇媒婆,令媒婆們視王爺府為禁區,不敢上門作媒。

  咦?俊眉往上揚,疑惑的看著母親。

  易夫人沒再多說,只是拍拍兒子的肩頭,“兒子,你也別擔心了,這回不再是盲婚,一定先讓你看過對象,滿意了再成親。不過合理的挑剔可以,若無理苛求娘就不依了,你靜心等待娘的安排吧!”給兒子一個愉悅的笑容,准備要大展身手挑媳婦了!

  不久,一份報告書同時來到這對母子手中。

  天下第一府錢府

  掌權者:錢首富,實際上他已經將名下所有事業都交由兒女來掌管,目前只負責享福。

  錢铠風:男,錢府老大,二十五歲,掌管镖局、武館。

  錢钏雅:女,錢府老二,二十三歲,掌理刀劍鋪、藥樓。

  錢鏡風:男,錢府老三,二十三歲,管理酒廠、酒樓、客棧、餐館。

  錢钰風:男,錢府老四,二十二歲,統理布廠、布莊。

  錢銀雅:女,錢府老五,十九歲,掌管銀莊、賭場。

  錢钗雅:女,錢府老幺,十八歲,掌管紅娘館,是位超級紅娘。

  附注,錢府的少爺們都還未娶親,而千金們也全未婚嫁。

  她是要錢府紅娘館的資料,而探子將錢府上下全調查了,回報卻是這麼簡單籠統,下人的辦事能力讓易夫人非常不滿,不過卻讓她看到了有興趣的事,原來錢府的三位千金都未許配人家呢,這倒是個好消息!

  易夫人將注意力放在錢府的麼女錢钗雅身上,小小年紀竟能成為名響天下的紅娘,真是不簡單,她就看這個錢小姐如何來完成自己托付的任務了,易夫人相信自己的直覺,這回她一定可以找到個好媳婦。

  在另一邊,卻響起了哈哈大笑聲,只是個稚氣未脫的女人有什麼能耐作媒?真可笑,甚至她連自己都還沒找到婆家呢,娘有恃無恐的應該是錢府貴為天下第一府,有財有勢可以不畏懼他的勢力,那又如何?難道他還會拿個小女人無法嗎?

  不過這事實在有趣,反倒讓他不急著阻止了,這個小紅娘真能找到合乎他標准的妻子嗎?哈哈……他發出了更大的笑聲。

  他就拭目以待,看看錢府千金如何成就他的姻緣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5-8-26 10:13:22

第一章

  皇城 御用獵苑

  秋高氣爽的好天氣,正適合郊游打獵,獵苑裡眾多禁衛軍眾星拱月般的圍著一個英姿飒爽的潇灑男子,只見他手持紫杉弓,伸手接過侍衛遞上的黑羽箭,流暢的搭箭揚弓,弓弦拉出飽滿的弧度,對准目標手一放,長箭似流星疾飛而出,動作一氣呵成、簡潔俐落。

  身旁侍衛隨著箭飛射的方向追去,很快的,射中的獵物就被帶回恭敬呈上,那是只在瑟縮發抖的雪白兔子,白兔身上套了個木架,木架上插著一面紅色小圓牌,被箭射中的就是那面小圓牌,兔子身上並沒受到絲毫傷害,而送回的黑羽箭箭身上還掛著穿過的小圓牌。

  “恭賀聖上,正中標的!”

  這種成績讓唐皇不以為意的揚揚唇,很正常!

  他熱愛箭術,但是每回都用真的小動物來試箭未免太殘忍了,所以他就想出這種練箭方法,既能不枉殺性命,還因目標小又可以增加困難度,精進他的箭術,一舉兩得。

  接過小兔子,揉揉它細柔的雪毛,交給身側的內務總管趙洵,“嬌怯的小東西,辛苦它了,讓它休息吧,”

  趙洵恭謹的收下,用太監特有的陰柔嗓音開口贊美,“皇上,您見到獵物彎弓便射,絲毫不用花時間瞄准,還能百發百中,您的箭術真是越來越高明,連御射軍也是望塵莫及,遠遠及不上您了。”

  唐皇輕笑,“趙洵,你誇了朕,卻貶低了御射軍,那朕是不是該取消御射軍的全部假期,要他們全力練箭呢?”

  趙洵彎身誠懇回應,“回皇上,如果為此讓御射軍受苦了,奴才寧可陪著御射軍吃苦,也不願昧著良心說謊,在奴才心裡皇上就是最好的了。”

  唐皇放聲大笑,“哈……有才能的人不少,但又會說話討朕歡喜的卻不多,朕終於明白為何會選你做內務總管了,趙洵,你真是朕的開心果。”

  趙洵露出滿臉笑容,“這是奴才的榮幸。”

  唐皇愉悅的一挾弓,單手策馬意興風發的奔入樹林,禁衛軍立刻跟隨,趙洵將白兔交由小太監帶下,也領著數名太監連忙追趕主子。

  唐皇騎著駿馬在林間穿梭找尋兔子蹤影,秋風裡年輕俊逸的臉龐配著健碩身形,加上與生俱來的尊貴氣勢,這個天下間最有權勢的天子,除了外表器宇軒昂、脫俗絕倫外,也有著過人的聰慧與能力,本就國泰民安的天朝在他的治理下更是安和樂利、四海升平,縱使他還未滿三十歲,卻已經是受到人民愛戴的好皇帝了。

  因為年輕,唐皇待皇親、臣子向來親切,極少疾言厲色,許多年輕的將臣私下都是他的好朋友,所以他這個皇上也不寂寞,不愁沒有知心人。

  既然有好友,本著朋友有“兩肋插刀”的義氣,自然也會有屬於朋友的頭疼事麻煩到他,即便他是一國之君也一樣。

  眼尖的看到草叢後的一抹雪白,唐皇立刻拉滿弓出箭,一個快如閃電的身影同時也飛掠而過,探手抓到目標便旋身飛回,落坐在正好趕來的心愛坐騎上。

  這突來的情形發生得太快了,禁衛軍沒看清來人,紛紛拔出劍對准侵入者。

  “劍全都收起來吧,看來不只御射軍要再訓練,連你們也一樣。”唐皇漆黑眼眸淡然掃過自己的近身侍衛。

  待看清來者是誰時,禁衛軍立時全部翻身下馬,跪地請罪,“屬下知錯,請皇上恕罪!”

  “算了,其實也不能全怪你們,依朕看是鎮平王爺的武功太驚人了,朕在考慮是否該收他為隨身護衛。”唐皇睨了眼身旁的易佑天。

  “如果皇上能為臣擺平家母,臣樂做皇上的隨身護衛。”易佑天回他一個眼神,淡淡表示。

  唐皇聞言笑了起來,“怎麼?老夫人又出招了呀,”

  易佑天低頭看著手裡的兔子,拔下還插在小圓牌上的黑羽箭,“皇上的箭法越來越好了。”將箭遞給背箭袋的侍衛。

  唐皇下令,“都退到樹林外!”

  “遵命!”禁衛軍和趙洵等人立刻聽命的迅速離開。

  “現在只剩下我們兩人,發生什麼事你可以好好說了。”唐皇好整以暇的看著自己最好的臣子兼最佳好友。

  易佑天濃眉蹙起,粗犷臉上滿是無奈,“我的新娘候選人已經在來京城的途中了。”

  唐皇眼睛一亮,“真的?何時會到?”

  唐皇那看似興奮的神情,讓易佑天臉色更加陰沉,“三、四天之內。”

  “那很快嘛,有幾個候選新娘?”唐皇很有興趣連忙再問。

  “六個。”易佑天的話幾乎是從牙縫裡逼出。

  唐皇霍然大笑,“哈哈哈,這……這陣仗簡直和朕選妃差不多了,那個小媒婆真是不簡單,難怪能被封為超級紅娘。”

  鎮平王爺要娶妻,找來天下聞名的紅娘來作媒,這已經是天下人皆知的事了,還引來了不小的騷動,但是只有親近易佑天的友人才明白那是易老夫人的主意,易佑天是被逼婚的,易佑天又非易與之輩,所以也沒幾個人有膽量敢在他面前拿婚事當趣事談,不過唐皇自然是例外。

  易佑天不客氣的照樣給當今皇上一個大白眼,“當笑話聽是很快樂,只是請皇上易地而處想想我的感受。”

  唐皇收起笑容微歎口氣,感性說道:“佑天,你也真該走出前次失敗婚姻的陰影,娶個賢妻作伴,也好減去一直存在於朕心裡的愧疚感啊!”

  “皇上,那根本不關您的事,您何來的愧疚感!您別變相的幫忙我娘說服我接受,我不會上當的。”易佑天看清了皇上的計策。

  唐皇調皮地眨個眼輕笑,“老夫人誠意請托,朕當然要試一試了。”

  “我的心思您最明白,朋友間該有情有義,所以我才是您該幫忙的人,別弄錯了。”易佑天提醒皇上。

  “連大道理都搬出來了,成親真是那麼痛苦的事情嗎?”唐皇疑惑,像他後宮佳麗三千,他從沒覺得不好啊!

  易佑天看出了皇上的想法,冷郁回答,“我沒那種野心,也不想和女人再有瓜葛,我一個也不想要,您若不想我後半生被女人毀去,就幫我這個忙。”

  聽他說得那麼嚴重,唐皇好笑,“好,幫,朕一定幫,你是朕的愛臣兼換帖好友,朕怎會見死不救呢,你要朕如何幫你避開桃花劫?”

  “由我代替九皇爺視察邊疆。”易佑天回答。

  “你要去視察邊疆?那可不是一、兩個月可以回來的差事呢!”唐皇吃驚。

  “我明白,至少那可以讓我清心一陣子。”那正是他所渴望的。

  唐皇啞然失笑,“老天爺,佑天,你寧可到邊疆吃苦也不要面對婚姻,你真將女人看成洪水猛獸了。”

  易佑天無語,只是直看著皇上,等他的回答。

  唐皇卻有些頭疼了,“佑天,你也明白老夫人和太後的交情,朕若答應了讓你離京這麼久,老夫人一定會埋怨朕的,你不是在為難朕嗎?”

  “我已命人整頓行囊,明兒個就出發,您若真有難處,干脆就以擅離職守順便判我充軍吧,我不反對在邊疆待久些。”他心意已決,絕不留下被設計成親。

  唐皇一臉的哭笑不得,“你真為了達成目的不擇手段,連朕也拿你無法。好吧,你就替九皇弟去趟邊疆,不過朕只給你三個月的假期,期滿你要准時回京,不准再拖延,事情最終還是要你自己解決的。”

  “三個月的時間已經足夠了,謝謝。”易佑天臉上終於有了絲笑容。

  “如果三個月後你能帶著新娘回京,朕想老夫人一定會更開心的。”唐皇促狹的對好友眨眨眼。

  易佑天用很冷也非常肯定的語氣回應,“這是絕對不可能的事!”

  “老天總愛和人唱反調,這世上可沒有絕對的事呢,朕就等著看天意如何安排你的姻緣了。你為朕帶來了困擾,朕就罰你陪朕練箭,我倆來比賽,輸的人今晚不醉不歸。”唐皇提出要求。

  “皇上想灌醉我?”易佑天明了的看著唐皇。

  “這麼輕易就認輸了嗎?這不像你的個性哦!”唐皇臉上揚起俊帥笑容。

  “那臣只有盡全力奉陪了。”易佑天不畏懼的接下挑戰。

  哈哈哈……君臣兩人對視大笑,隨即抖動缰繩策馬出樹林,准備大展身手一定高下!

  ***

  蓬萊鎮,位在官道旁的大鎮,是上京城必經之處,因為這項地利之便,所以鎮裡游人如織,是個熱鬧繁華的城鎮。

  鎮上四處林立著各式大小客棧、飯館,每到用膳時間家家都是人聲鼎沸,好不熱鬧,現在正是傍晚時分,但是鎮上最著名的貴賓樓卻靜悄悄的,平時一定鬧烘烘的大廳不只沒見到半個客人,怪異的是連有客人上門還被請出去,因為今晚貴賓樓有貴客光臨,不另做別人生意。

  貴賓樓的高消費一向讓人咋舌,所以這消息傳出去後,鎮裡人也都想知道到底誰有如此大的能耐可以包下整個貴賓樓。

  直至華燈初上,貴賓樓前終於有了動靜,一隊氣勢雄偉的勁衣騎士護著五輛豪華馬車來到樓前停下,出門迎接貴客的二掌櫃見狀連忙令一旁待命的小二們上前開車門,迎接嬌客。

  中間的三輛馬車裡走下的是六位姿色過人的妙齡女子和伺候的婢女,而從最後一輛馬車走出的是個中年婦人,一身俐落模樣一看便知是個管事,身旁跟著兩個婢女。

  二掌櫃則來到第一輛馬車前親自開車門,有禮叫喚:“恭迎銀雅小姐!”

  兩個模樣甜美的婢女先行下車,再回身扶著主人踩著階梯走下馬車,雪白綢衫勾勒出教人心動的窈窕身影,一個美得教人屏息的佳人出現在眾人面前,讓全部人都看傻眼了,一時間愣在當場。

  這時年約四旬、精明富泰的總掌櫃邱大弓走出,見此情形皺眉的重重咬了聲,率先彎身向那美麗女子恭敬行禮,“屬下見過銀雅小姐!”

  眾人這才回神,連忙一同行禮,“見過銀雅小姐,”

  “大家不用多禮。”被稱為銀雅小姐的女子嗓音嬌脆回應。

  “謝銀雅小姐,請銀雅小姐和諸位貴客入內。”邱大弓比了個請的手勢,將所有人都迎人廳裡。

  錢銀雅蓮步走入廳中,回身看著邱大弓,“邱大叔,晚膳和住宿事宜都准備好了沒?”

  “回小姐,全都安排好了。”邱大弓回答。

  “那就勞煩邱大叔好好招待貴客了。”

  “屬下遵命。”邱大弓拱手回應,在他一聲交代下,登時全部的小二、僕工都忙了起來,帶位落坐准備上菜用膳。

  錢銀雅再喚來中年婦人,“沉大娘,我們今晚就在貴賓樓休息,你好好照顧六位小姐,有任何問題就和邱掌櫃說一聲,他會幫忙解決的。”

  沉大娘點頭,“是。”

  錢銀雅便在小二的帶路下,在另外的特別包廂裡用膳。

  一進入包廂,當裡面只剩下錢銀雅和她的兩個貼身婢女時,兩個婢女已經忍不住開始低聲笑了起來。

  “你們兩個丫頭笑什麼?”錢銀雅看了眼自己的婢女。

  婢女之一的蝶衣笑著開口,“小姐,那些小二呆愣愣地看著您的模樣,真好笑。”

  “小姐,您當初真該聽幺小姐的建議,戴著面紗出門,就不會一直引起騷動了。”另一個婢女紋紋也笑說。

  “戴面紗又不是件舒服的事,我可不想虧待自己。”絕美臉上漾出了自得的笑顏,不在意顯露自己的美麗。

  那絕對是張教人驚艷的容顏,圓溜靈活的雙眸似會說話,挺直高俏的雪白鼻梁,姣美的菱形紅唇,賽雪似的肌膚更是潔白無瑕,仿若吹彈可破,如此的傾城之姿還有身脫俗高雅的氣質,有如不食人間煙火的谪塵仙子,見到她,只會令人想到美好的事,任誰也無法將她和凡塵俗事聯想在一起,就別說賭、酒、財等人性陰暗面的事,更覺得那會亵渎了佳人。

  假如人們是如此的評斷她,就已經敗在她那張看似天真無害的嬌容之下了,完全忽視了她的聰穎能力和精靈狡黠,殊不知她的身分便是錢府的二小姐錢銀雅,錢府貴為天下首富,其產業包含了賭酒財,而天下間最負盛名的錢氏賭場負責人就是錢銀雅,所以她不只是個赫赫有名的女子,還是連男人也比不上的能干女子。

  紋紋掐指算著,“小姐,您這回上京城玩,旅費幺小姐幫您出了,幺小姐還幫您管理賭場的事,而鏡風少爺更付出了大筆酬勞請您順道視察他所管理的產業,小姐怎會吃虧,是賺到所有的好處了。”

  “說清楚,我是去京城見識號稱天下最大、最新又最會賺錢的雷家賭場是何種模樣,參考他人之長,以改進自己之短,不是去玩的!老幺會幫我出費朋、看賭場,是因為我要幫她接送那些到鎮平王府相親的千金小姐,而鏡哥會付我酬勞可是為了我會幫他巡察一路上所經過的產業,那他就不用丟下寶貝未婚妻再跑一趟,所以這是雙方都有利的合理交易。”錢銀雅指正婢女的話,不過事實上她的確也是最受惠的一方。

  “只是小姐您向鏡風少爺收取的費用也太高了,奴婢看鏡風少爺是答應得很勉強。”想到鏡風少爺那時的臉色,蝶衣就忍不住掩嘴想笑。

  錢銀雅呵呵笑著,“钗兒和我是好姊妹,互相幫忙是應該的,但是鏡哥就不同了,他現在不但有了個親愛的未婚妻,更要升格做爹了,當然要乘機沾點他的喜氣,和他要個‘大紅包’了。”反正那筆天價以二哥賺錢的速度,不用多久也回本了。

  “小姐,您一定還打算到雷家賭場好好贏他一筆錢,拿來當您在京城的零花錢。”紋紋很明白的加上一條。

  “沒錯,你這丫頭越來越明白我的心思了。”錢銀雅的笑容更甜了,身為賭徒當然是不做吃虧、輸本的事了。

  這時門被輕敲響,小二端著菜肴進來,一抬頭就見到錢銀雅那能奪人心魄的美絕笑靥,一時間心神震蕩,托盤便滑出掌握往地上摔去。

  “小心!”正站在小二身後的邱大弓見狀大叫,練家子的他體形雖然胖碩,但反應快速,趕忙搶上前接住托盤,救回了盤裡的好菜。

  小二見闖禍了,急急彎腰道歉,“對……對不起,小的該死,對不起、對不起!”

  邱大弓將托盤放在桌上,沒有怪罪小二,“見到銀雅小姐的笑顏,你這種反應也是正常的,下去吧!!”

  “謝謝總掌櫃,謝謝銀雅小姐,謝謝。”小二急忙退下。

  “呵……邱大叔,你越來越會說話了。”錢銀雅開心笑著,邱大叔雖然是為錢府做事,但他和爹娘算是朋友,所以她都尊稱他邱大叔。

  “銀雅小姐確實是越來越美麗,世上大概找不出能不為小姐傾心的男人了。”邱大弓誠心贊美。

  這話令錢銀雅的笑容更加燦爛動人,“邱大叔,你就是會說話哄我開心,但是我邀了你好多次來幫我管理賭場,你都拒絕,我對你一定會比二哥待你更好的,邱大叔,你再好好考慮嘛!”

  邱大弓哈哈笑了起來,拍拍渾圓的肚子,“銀雅小姐,您太抬舉屬下了,屬下不懂賭,僅懂得愛好吃的東西,所以最適合管理客棧、酒樓了。”

  “唉,那真是可惜,不過我若真將你挖過來,肯定鏡哥也不會放我干休。”邱大叔可是個得力好幫手呢。

  “聽說鏡風少爺的未婚妻有喜了,這是天大的好消息,請小姐替屬下向鏡風少爺道喜。”邱大弓一臉愉悅。

  “這沒問題,辦喜事時,邱大叔,你也別忘了來喝杯喜酒。”錢銀雅笑答。

  “若有此榮幸,屬下當然會參加了。”邱大弓笑著直點頭,然後話鋒一轉,回到了正事。“銀雅小姐,屬下已將所管理的十二家酒樓帳冊放在小姐的房間裡,請小姐過目,只是要小姐一個晚上看那麼多帳冊,真辛苦小姐了。”

  錢銀雅揚起唇角,“邱大叔不用擔心,這點帳還難不倒我的。”

  “菜都要涼了,小姐請快用晚膳,這些都是蓬萊鎮特有的名菜,希望小姐會喜歡。”邱大弓說明。

  “有邱大叔推薦當然不會錯了。”

  “小姐慢用,屬下先告退了。”邱大弓行禮後退出包廂。

  錢銀雅便和兩個婢女一起用晚膳。

  膳畢,回到上房,錢銀雅先淨身洗去了疲累才開始看帳冊,蝶衣、紋紋在她訓練下已是能干的幫手,就見她們從懷中拿出隨身攜帶的小小金鑄算盤,飛快打著算盤核算帳本。

  錢銀雅所帶的小算盤則是琉璃冰玉所刻成的,除了潤透的色澤外,在夏日也有避暑抗熱的效果,撥動算盤時還會發出悅耳聲響。

  一時間,房裡傳出的只有金玉撞擊的聲音,叮叮咚咚的煞是好聽,就在主僕三人的合作下,只花了一個時辰便將十多本的帳本解決了。

  “邱大叔將產業都管理得很好,帳目清楚,業績也一直有所成長,讓我更想將他攬到自己旗下了。”錢銀雅動著腦筋。

  “但是邱掌櫃對鏡風少爺很忠心,能挖得過來嗎?”蝶衣疑惑。

  “世上沒有什麼事是我做不到的!”錢銀雅笑得很有自信。

  “小姐,您說這話的模樣簡直和幺小姐一模一樣。”紋紋笑著指出。

  蝶衣也點頭認同,“小姐和幺小姐真不愧是姊妹。”

  錢銀雅對這話沒有意見,哥哥們常說她和钗兒是兩只小狐狸,機伶得教人頭疼,這樣才好,否則如何成就大事業呢!

  只要是男人能做到的事,她絕對可以做得更好,她會證明給天下男人明白的,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5-8-26 10:14:00

第二章

  “太後駕到!”悠長的通報聲響起。

  唐皇拿筆的手一晃,奏章上多了道紅色尾巴,微蹙起眉。不會吧,現在才剛過晌午,母後就找上門來了,不由得在心中暗歎一聲,哎,真是誤交損友!

  放下筆,起身離開書桌迎接。

  氣度雍容的太後挽著手帕交易老夫人走入御書房。

  唐皇好聲問候,“兒臣見過母後。”

  “老身叩見皇上。”易老夫人下跪要行大禮,唐皇連忙阻止。

  “老夫人不用多禮,賜坐。”唐皇扶著太後到椅子上坐下。

  “謝皇上。”易老夫人答謝後便在太後身旁坐下。

  “母後,您怎麼來了?有事嗎?”唐皇微笑問起。

  “皇上,哀家都帶著靜娘一起來了,你會不明白是為了什麼事嗎?”太後反問。

  唐皇作勢思索了下,“哦,母後是指兒臣派佑天視察邊疆這事吧?有什麼問題嗎?”

  “皇上,母後不相信你會不曉得煤人正送了批女子來和佑天相親的事,在這種時刻你卻派他去邊疆視察,不是擺明了皇上你在幫佑天逃避娶妻的事嗎?”太後挑明了說。

  這項罪太重了,壓得唐皇趕忙聲明,“母後,兒臣絕對沒有這樣的意思,因為九皇弟妹即將臨盆,所以九皇弟要求兒臣另派他人去邊疆巡視,佑天曾駐守過邊疆,對軍情事務熟悉,兒臣自是指派他替代前往邊疆,沒想到會誤了佑天的婚事,讓朕真對老夫人感到過意不去,抱歉。”

  易老夫人受寵若驚的急忙起身回應,“皇上,您別這麼說,會折煞老身的,家事哪及國事重要,老身不敢有所怨言。”

  太後不太滿意的看了眼皇兒,“皇上,難道邊疆的事只有佑天懂,派別人去不行嗎?你也明白做娘的人多想看兒子成親,現在有了好機會男主角卻不見了,你說這個相親該怎麼辦下去呢?”

  問題丟到他身上來了,唐皇反應快的指出,“母後,兒女的終身大事本就該由父母作決定,找媳婦當然也由婆婆來選擇就行了,佑天事母至孝,對於老夫人的抉擇一定也不會反對,相親的事還是沒受到影響啊!”

  “咦?皇上這話倒說得很有道理,靜娘,以佑天萬般不願娶妻的脾氣來看,就算他真的留在京城裡,一定也會對相親的千金小姐們諸多挑剔,沒一個中意外可能還會將人全給氣走了,不會有好結果的,倒不如他不在,由你幫佑天挑選媳婦,這樣不但省事,還保證能成事。”太後提出建議。

  易老夫人想了想,也覺得有理,“太後,這的確是好方法,若真照佑天的意思做,可能老身這輩子都別想有媳婦孫兒了,就如太後的意思做,太後,您向來眼光獨到,老身大膽請求您能幫忙老身挑媳婦。”

  “靜娘,那有什麼問題呢,挑媳婦這事哀家很有經驗,一定會挑個讓你滿意的好媳婦。”太後常嫌日子好無聊,現在有了事可以做,自是開心的答應。

  唐皇吃驚地連忙問道:“母後,您真要插手這事啊?”有母後加一腳,那事情真的鬧大了。

  “這是當然啰,靜娘提出請求,哀家怎會袖手旁觀呢,絕對會大力幫忙的。”太後高興表示。

  唐皇趕緊找來理由,“母後,後宮的大小事都要由您來發落,您已經很忙了,哪有時間再管這件事!再說您還需要出宮去鎮平王府,這更加關系到母後您的安危,不太方便吧!”

  “皇上,哀家早將後宮交給皇後管了,所以哀家怎會忙,是清閒得發慌。就算要出宮又如何,有禁衛軍保護,哀家的安危絕對沒事。哀家看你不是真擔心母後,而是在顧慮佑天吧,因為只要哀家出馬,那個小子肯定逃不了,真要乖乖成親了。”太後一眼就洞悉皇兒的想法。

  被說中心思,唐皇臉上浮起一抹不自然,“呃……既然母後堅持,那兒臣就不再多說了,兒臣也希望此事一切順利。”

  “這還差不多,皇上,那我們就不再打擾你了。靜娘,我們回慈秀宮。”太後拉著易老夫人起身。

  “送母後。”唐皇執禮,看著太後和易老夫人離開,還聽到她們邊走邊說。

  “靜娘,我們可要好好商量該怎麼做,那些姑娘的資料你可有帶入宮裡?”

  “有,老身讓婢女收著,等會兒就呈給太後您看看。”

  唐皇揉揉額頭。佑天,對不起,不是朕不幫你,而是情勢比人強,你又選擇逃避,後果自是要你自己來負責了。

  不過肯定有場好戲可以看,想到這,唐皇露出了狡狯的笑容,出聲吩咐,“擺駕麗正宮!”

  處理國事的情緒被打斷了,那就找他的寵妃放輕松。

  颀長的身影在護衛擁護下走向了後宮。

  ***

  在鎮平王府所派出的侍衛護送下,錢銀雅一行人平安的到達了京城,車隊浩蕩的駛進王府,不過走在最前面的那輛馬車卻沒跟入,在見到所有人車都進入了王府後,接到訊息的馬夫一揚鞭,馬車回到大街,最後駛入城中最熱鬧的客棧──雲來閣。

  在最上等的廂房裡,錢銀雅優閒的喝著婢女所泡的碧螺春,將人都送入王府後她的責任就減去了一半,另一半只待將那些女子再送回富城便行了。

  “小姐,您為何不去古萃軒而要來雲來閣呢?”紋紋不解的詢問。古萃軒是錢府的產業。

  “每回出門都住在自家開的客棧酒樓裡,受到殷勤的伺候,被捧得高高在上,實在沒什麼意思,換投宿別處客棧試試,感覺不是新鮮多了。”錢銀雅粉頰上的小酒窩閃了閃。

  “是這樣沒錯,但是可讓李威、張武他們緊張極了,現在還在外面巡視環境,深怕小姐不小心受到一絲一毫的傷害,若在古萃軒裡,他們就不用如此辛苦了。”蝶衣指出。

  錢銀雅有恃無恐,“他們可是大哥親手調教的護衛,武功好人又機警,我信任他們的能力。”

  “小姐,我們今晚就要去雷家賭場了嗎?”紋紋問。

  “當然,我是迫不及待要去見識了。”

  錢銀雅笑著掏出雪袖裡那顆黑精石所鑄成的骰子,沉甸甸的骰子在她手裡卻輕盈得像根羽毛,隨著她靈巧的拋上拋下,而且每回落在她手掌上時,所顯現的竟都是六點的那一面,六六大順嘛,不只這顆骰子,天下間所有的骰子都會聽她的話翻轉到她所想要的點數,所以晚上雷家賭場是什麼樣的局面,她已經能猜得出來了。

  她已探聽出,京城裡有三大賭王,三人把持著京城全部的賭場,分別是雷家賭場的雷龍,薛大賭坊的薛虎,馮氏賭樓的馮平,稱為賭界三巨首。

  既然有這麼大的名號,她當然也要一一拜訪,所以雷家賭場只是開端,她心裡還有另一份野心在,她可不喜歡弱者稱雄,如果三個賭王都敗在她手裡,或許她的賭場也該進駐到京城裡來了。

  雷家賭場,白天就已經很熱鬧,在入夜後更是燈火通明,不論販夫走卒還是有錢大爺都可以來這賭一把,試試手氣也作作發財夢,畢竟沒有人會嫌錢多,因為社會風氣的富足開放,所以在賭場裡也能見到不少的婦女,她們執起骰子下起注來的狠勁不輸給男人,也是另一種的巾帼不讓須眉。

  只是會來賭場的總是以三教九流的人居多,一般待字閨中的少女是極少會出現在這種場合,更不要說是個千金小姐了,所以錢銀雅的出現立刻就在賭場裡引起騷動。

  騷動的原因之一是,她不但帶了兩個年輕清麗的婢女在身旁,身後還跟著兩位高頭大馬、氣勢穩健的護衛,這樣的排場肯定她有不平凡的身分,教人好奇她到底是誰。原因之二便是她臉上戴了層面紗,遮去了她的真面目,但是她窈窕的身軀令人遐思,一身脫俗出塵的氣質更教人著迷,經過時所夾帶的清雅香氣魅惑了賭場裡的老老少少,讓人好想揭去她的面紗,一窺她是如何的國色天香。

  所以賭場裡都靜了下來,眾人眸光全都目不轉睛的跟隨著她。

  錢銀雅明白自己的出現會是注目的焦點,在這裡她就不喜歡被人一臉色相的盯著看,所以戴上了面紗掩住臉,賭場熟悉的氣氛讓她面紗後的唇角往上揚起,她就是喜歡這股帶著投機和希望的感覺,可以引發人心最深處的野性。

  明亮眸子快迅的在場內轉了圈,看出樓下場地玩的都是骰子,比大小、猜點數都有,喧嘩聲還從樓上傳來,她在樓下眾人追尋的眼神下信步上了樓,也相同的在樓上成了注目的焦點。

  樓上的賭具就有些改變,有猜點數的轉輪盤,還有由黑白棋所變化而來的賭棋,甚至還有斗蛐蛐,真是包羅萬象,把能賭的招數都想到了。

  “小姐,這賭場好雜,竟連蛐蛐都有,根本沒有賭場該有的樣子嘛!”蝶衣皺眉說起,她不喜歡這樣的賭場。

  “紋紋,你說呢?”錢銀雅問另一個婢女。

  紋紋也搖頭,“奴婢也不習慣這樣的賭場,雖然各式玩法都有,不過真的太雜亂了。”

  “那我們就到樓下真正的賭場吧!”錢銀雅對樓上的場子沒興趣,帶著人又下樓。

  才剛走下階梯,就聽到角落傳來哀號聲。

  “啊,又……又輸了,這已經是第十把了,豹哥,你今晚的手氣這麼好,真把我給害死了。”

  錢銀雅噙著笑,找到了目標,向角落那桌走去。

  “哈,老伍,是你一時運氣不好而已,再來一盤,說不定這次就能贏回來了呢!”莊家黑豹好聲誘惑著客人。

  “可是我沒錢了,賒帳可不可以?”被稱為老伍的人忙問。

  黑豹的語氣馬上轉為疏冷,“老伍,你好不容易才將上回欠的錢還清,雷爺指明你不能賒貸,很抱歉,只等你有了錢再來光臨了。”

  老伍只能垂頭喪氣的走向門口,差點就要撞上緩步而來的錢銀雅,李威快一步隔開了他,沒讓他冒犯到小姐。

  錢銀雅在桌邊坐下,黑豹的胖臉上滿是驚訝,沒想到全場注目的焦點會來到自己面前,但隨即就亮出笑容好聲說:“小姐是想玩骰子嗎?可以、可以,不知小姐之前可有玩過,要不要在下告訴小姐怎麼玩呢?”

  呵,這說法讓蝶衣和紋紋大笑起來,紋紋邊笑邊說:“莊家,我家小姐雖然不常玩,不過規矩都知道,你盡管開始吧!”不常玩的原因是找不到對手。

  黑豹沒將婢女的話聽入耳,一個女人又能懂得多少賭,看她是外來客,雷爺一向愛美人,說不定藉花獻佛能讓自己得到好處呢,嘿嘿!

  “哦,那在下就開始了,不知小姐要下多少銀子?”

  錢銀雅看了眼蝶衣,蝶衣馬上從懷裡拿出一千兩銀票放在桌上,“一千兩。”

  黑豹嚇了一跳,一千兩不是小數目,但她既然出得了手,他這個莊家也不怕她,拿出相等的銀票放在桌上,“此局比點數小,小姐先。”他把骰子移到錢銀雅面前。

  錢銀雅伸出纖白玉手,紋紋便從懷裡拿出一個軟絲織成的手套套在小姐右手上,接著就看到戴上手套的小手一把拿過桌上的骰子,隨意的往上一拋,然後骰子准確的落在碗裡發出叮當聲響,怪異的事情發生了,碗裡的三個骰子變成了兩點,因為三個骰子都露出了一點那面,但是其中兩個骰子竟然相叠成了一點。

  “兩點。”錢銀雅看著莊家,淡淡說。

  黑豹愣了一會兒。“哪……哪有兩點的事?”

  “不然這叫幾點呢?莊家。”紋紋問。

  這……黑豹摸摸頭說不出來,看著神情不變的錢銀雅,心裡有了懷疑。難道這女人很懂賭嗎?

  “莊家,換你了,你若擲不出比我家小姐小的點數就算輸了哦!”蝶衣將碗推回莊家面前。

  要擲兩點都已經不太可能了,還要比兩點小,那豈不是癡人說夢話,他輸了就要賠上一千兩,那怎行,遂強硬的不肯承認,“不行,世上沒有這樣的賭局,不算,重來!”

  錢銀雅舉手制住婢女發難,點頭,“可以,重來就重來,這次就由莊家先擲。”

  黑豹咬唇看看她,“好。”他就不信自己會輸給一個黃毛丫頭!大手抓起骰子兩手合掌,在掌裡搖晃了下大力甩入碗裡。

  “一、一、二,四點。小姐,換您。”紋紋將骰子放到錢銀雅手裡。

  “小姐,扔出三個一點就行了。”蝶衣笑說。

  黑豹的臉色更加難看了。

  錢銀雅將手中骰子輕松的往上一拋,當當當三聲後,碗裡的骰子靜止時正是如蝶衣所說,三個一點。

  “莊家輸了。”紋紋不客氣的將一千兩銀票收過來。

  “你還敢再比嗎?”錢銀雅看著黑豹。

  見到她眼裡的笑意,黑豹怒得漲紅臉,“沒有莊家不敢的事,小姐要押多少銀子,”

  “就桌上的錢吧!”錢銀雅不在意地揮了下手。

  兩千兩!黑豹吞了口唾沫,不能被看不起,心一橫也拿出兩千兩銀票一推,“莊家跟,這回比大,小姐請。”他就不相信她賭運會那麼好。

  錢銀雅拿起骰子,不變的招式一拋一接下,骰子溜滴滴的在碗裡轉了圈落定,周圍立刻響起驚訝和贊歎聲。

  “六、六、六,三骰全開大,好厲害啊!”

  “實在太棒了!”

  全賭場的人都被吸引前來觀看,大家都沒想到這個似仙人般的小姐竟然賭技這麼好,實在太教人訝異了。

  “豹哥,換你了。”

  “莊家,面對美人你可別太狠心啊!”

  “誰輸了就要損失兩千兩銀子,天啊,這可不是筆小數目呢!”

  七嘴八舌的聲音讓黑豹額際冒汗,手心裡的骰子也像烙鐵般燙手,他現在才明白自己是遇上行家了,這女人絕不是簡單人物。

  “莊家,快啊,你還在等什麼,快擲骰子啊,快!”觀看的人見莊家遲疑,不耐的催促。

  “好啦,別催,催什麼催啊!”黑豹不悅的看看一群討厭的觀眾,被人這樣盯著真不是件愉怏的事,看看手裡的骰子,不出手也不行了,但又非贏不可,那只能如此做了。

  黑豹的臉色轉好,兩手摸摸衣袖、扯扯袖口,再微笑開口,“好了,我要扔了。”

  骰子離手,在碗裡跳了兩跳靜止。

  “喝,莊家也是六、六、六,按規矩平手就算莊家贏,這兩千兩銀子莊家收起來了。”開心的伸手要取銀票,卻有人比他速度更快大手壓在銀票上。

  黑豹收起笑臉,瞪著那女子身後的護衛,不高興地叫道:“願賭服輸,怎麼,想反悔嗎?”

  “本姑娘最恨詐賭。”錢銀雅看著黑豹冷冷出聲。

  “詐賭”兩個字立刻就惹來全場的驚呼聲,因為雷家賭場掛出的保證就是不詐賭、不作弊,違反規定的人是要被處以斷掌嚴刑的。

  黑豹冷靜的看著錢銀雅,“雷家賭場向來以干淨清白著名,沒人會詐賭,小姐可別信口開河。”

  錢銀雅拿起其中一個骰子淡笑,“這些骰子的確做得真,不過它的重量騙不了人。”

  一滴冷汗自黑豹額上流下,但他仍是強做鎮靜地干笑,“哈,我不懂你在說什麼。小姐說這骰子是假的,假骰子內心是含鉛的,小姐可以切開骰子,看清楚是否有含鉛。”

  “對啊!”

  “沒錯!”

  “驗假骰子是這樣的驗法。”

  “小姐不信就切開骰子檢查啊!”

  周圍人都紛紛點頭表示贊同,讓黑豹暗自松了口氣。

  錢銀雅懶得說,將骰子丟給婢女紋紋,由她去解釋。

  紋紋拿著骰子說明,“做假的骰子不一定要用鉛,現在可以用白鐵沙混入骰子中,就算骰子切開了也看不出端倪,然而一般的骰子每一面都應該是相同的重量,但是作弊用的骰子卻在某一面的重量會特別重,好讓骰子在擲出時,特重的那面翻底,而露出點數最大的那一面,要證明很簡單。”

  紋紋將骰子隨意擲桌上,果然見骰子滾啊滾的就露出了六點那面。

  “若有人不相信我的話,也可以出來試扔骰子。”

  紋紋要再拿回骰子時,黑豹卻先將骰子抓回手裡。

  “小姐口口聲聲說這是詐賭的骰子,如果檢查過不是呢?小姐又要如何賠償我?”黑豹邊把玩骰子邊問錢銀雅。

  “你說如何呢?”錢銀雅眨了眨沒被掩住的眸子,模樣俏皮的看著黑豹。

  黑豹心多跳了數拍,舔舔唇干啞回答,“那我當然要小姐‘單獨’向我道歉了。”嘿,再加上另外的企圖。

  錢銀雅輕笑,“可惜你沒有這樣的機會了。”

  黑豹的手腕剛有舉動,張武就出手,沒讓人看到他做了什麼,只聽到黑豹大嗓門的哀叫出聲,“哇,我的手……我的手會斷了,啊,好痛啊!”

  同時也聽到骰子掉到桌上的聲響,定眼一定,不止三顆,竟然從黑豹手裡掉出了六顆骰子來,他想掩蓋卻已經來不及了。

  “作弊,真是作弊!”

  “太過份了,原來雷家賭場也會詐賭,什麼清白、什麼干淨,騙人、騙人!”

  “說不定我一直輸也是因為莊家作弊,這是欺騙,騙人、騙人!”

  那些輸了錢的人都激憤的喊著欺騙,讓賭場裡的所有莊家、僕人都緊張了,趕忙喚來賭場的主人雷龍。

  雷龍被屬下請出來,他是個三十多歲的大漢,一臉的陰沉內斂,一看便知道不是好應付的人,聽完手下的描述,他來到黑豹面前寒聲問道:“黑豹,你是不是真詐賭?”

  黑豹整個人抖得像秋風裡的殘葉,腿一軟便跪下討饒,“雷……爺,小的該死,小的不是故……故意的,小的該死、該死……求您饒命,饒了小的,雷爺求您……小的求……求您!”叩頭兼哀求。

  “黑豹,你該很清楚賭場的規矩,你犯了這麼嚴重的錯,罪無可恕。來人,拖下去砍了他的手!”雷龍面無表情地下令。

  黑豹嚇壞了,拚命哭喊求饒,“不要啊,雷爺,小的再也不敢了,您別砍我的手,求求您,雷爺,求您、求求您啊,不要、不要,救命啊,不要,救命,誰大發慈悲救救我,救命啊!”死命掙扎不想被拖走。

  “慢著!”錢銀雅開口。

  “小姐,很遺憾本賭場竟會有如此的敗類,但這僅是他一個人的行為,在下可以保證雷家賭場絕對清白公平,在下也願意用雙倍銀子來賠償小姐,以代表雷家賭場的歉意。”雷龍有禮的向錢銀雅道歉。

  “本小姐雖然厭惡詐賭,更不喜歡見血,你何不與我賭一場,我贏了就饒了他,但若你贏了,那我便付出雙倍的銀子。”錢銀雅提出。

  蝶衣立刻再從懷裡拿出兩千兩的銀票,合著桌上的銀票,就成了四千兩銀票。

  雷龍銳利的眼神輕掃過錢銀雅,臉上升起淡漠淺笑,“如果這是小姐的要求,在下願意奉陪。”

  哇,這話讓整個賭場都鼓動了起來,雷龍是京城裡的三大賭王之一,這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事,這麼一個小姑娘竟然要挑戰賭王,怎不教人驚訝,全部人都放下手邊事,圍到角落來了。

  “如何比試請小姐說明。”雷龍看著錢銀雅。

  “我們就比誰的點數小,既然賭局是我提出,那就由你先。”錢銀雅說完話,紋紋已經將骰子移到雷龍面前。

  雷龍已經聽屬下轉述過眼前女子有將骰子相叠的能力,不敢輕敵,他將碗托在手上,只見碗飛快的旋轉,聽到碗裡骰子叮叮當當的聲響,然後碗從他手裡平飛而出,安穩落在桌上,同時骰子也停下。

  哇!群眾發出了驚歎,瞪大眼看著三顆骰子相叠在一起。

  “一點。”雷龍一臉的閒適。

  “呵,剛才我家小姐將骰子相叠,貴賭場的莊家還強說不算呢,沒想到雷爺也來這一招,不過小姐絕對會大度量的承認就是了。”蝶衣取笑,打去了雷龍臉上的優閒。

  錢銀雅拿過骰子,神情從容的將骰子往上拋,骰子落回碗裡不斷的旋轉,等了一會兒才停下,結果一時間整個賭場都靜默下來,接著才爆出歡呼。

  雷龍睜大眼看著碗裡三顆用邊角豎起如菱形的骰子,也有半晌說不出話來,竟然有人能讓骰子站起來,太不可思議了。

  錢銀雅笑道:“這樣的情形該算是沒有點吧!”

  雷龍呆愣了一會兒才回神,哈哈笑道:“小姐真是好賭技,在下佩服,這盤賭局是小姐嬴了。”他吩咐放了黑豹。

  “你果然守信。”錢銀雅愉悅的點頭,伸出右手,讓婢女褪去了手套,再起身帶著屬下便要離開。

  “小姐不再玩了嗎?”雷龍連忙詢問。

  “欺負弱小不是我的作風。”嬌脆的丟下回答,錢銀雅步履輕快的走出賭場。

  雷龍臉色陰沉的回到內室,立刻就喚來保镖低聲吩咐,保镖馬上由後門離開。

  雷龍冷鸷一笑,沒人可以惹了雷家賭場後還能全身而退。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5-8-26 10:14:42

第三章

  “皇上,您……”在接收到主子責難的目光後,急忙改變稱呼,“公……公子,您不該隨便吃街上小攤販賣的食物,萬一吃壞肚子該怎麼辦?”趙洵跟在皇上身後叨念著。

  “百姓能吃的東西,朕也可以,而且那冰糖葫蘆酸酸甜甜的,真的很好吃。”唐皇還一副很懷念的語氣。

  “公子若喜歡,奴才可以讓御膳房做出這道小零嘴,這樣衛生多了。”趙洵馬上回答。

  唐皇無奈的翻個白眼,“趙洵,你若再啰唆,朕下次出宮就絕不帶你同行。”

  “遵命,奴才一定不再多話了。”趙洵立即閉上嘴。

  皇上因為年輕玩心重,每隔一陣子便會微服出宮到京城裡游玩,京城的花花世界確實也比皇宮好玩多了,所以皇上身邊的人莫不使出渾身解數討好皇上,希望能有機會隨皇上出宮,他當然不敢惹皇上反感,以免下回真跟不到了。

  “古羽、安邦,你們認為朕是不是該夜探鎮平王府,看看佑天的新娘候選人是什麼模樣呢?”唐皇感興趣的問起身旁的兩個隨扈,他們都是御前一品帶刀侍衛,武藝超凡。

  “鎮平王府守備森嚴,恐會驚動守衛。”古羽恭聲回應。

  “在佑天調教下的守備自是嚴密了,不過憑朕與你們三人的能力,朕不信真闖不過。”唐皇俊臉上滿是信心,很信任自己的武學,兩個隨扈武功自不在話下,連趙洵也是個高手。

  趙洵聽了還是忍不住要出聲,“公子,那些小姐現在一定都在房裡休息了,您的身分實在不適合做闖入香閨的事,如果真要見那些女子,可以喚她們入宮面聖,或是您白日微服到王府一見也行,實在不需要犯著可能被誤認為刺客的危險夜闖,若被錯以為是采花賊就更糟了。”最後一句話他不敢大聲,只能含在嘴裡咕哝。

  不過唐皇耳尖還是聽到了,他哈哈笑了起來,“這話也沒錯,身為一國之君也確實不好做偷雞摸狗的事,好吧,那不去鎮平王府,我們到賭場試試手氣。”熟稔的從大街上轉入巷子裡,因為時常出宮在京城裡游玩,所以對京城的大街小巷都非常熟悉,當然也學會了許多平民百姓的休閒娛樂了。

  “皇……呃……公子,這不好……沒事!”看到皇上丟來的目光,趙洵趕忙的閉上嘴,不敢有意見。

  唐皇帶著屬下在曲折的巷子裡左彎右拐,走向另一條充斥賭場的街道,走到半途他們卻隱約聽到有嘈雜聲傳來,其間還夾雜著兵器相交的聲響。

  唐皇停腳辨識了聲音,“有人動武,去看看。”好奇的加快步伐轉向出聲處。

  不過還沒找到打斗現場,就在數聲慘痛的哀叫後斗毆聲停止,傳出是清晰的對話聲音。

  “要偷襲也該找武藝高強的人來,真是太看不起本小姐了。”有如美玉碰撞的清脆嗓音飄出,悅耳極了。

  “這裡好歹是京城重地,他們竟敢肆無忌憚的攔路襲擊,實在太大膽了!”另一個女子的聲音。

  “想不到京城的治安竟然比富城還差。”與之前的兩名女子不同的聲音表示。

  “呵,京城哪能和富城相提並論,不過是因為有皇城在才提升了這裡的地位而已,在天子腳下,歹徒都還敢明目張膽的為惡,可以想兒這個皇帝小子不過是個承襲先人余蔭,只會放縱享樂的庸材罷了。”教人心動的悅耳聲音卻說出了大逆不道的話。

  這聽得趙洵生氣怒斥,“大膽,竟敢如此放肆胡言!”

  唐皇淡笑,加快腳步,也很想看看是什麼樣的女子如此膽大敢批評他。

  “小姐,這裡是皇城重地,說話還是小心為佳。”這次是男子的聲音,該是那女子的侍衛。

  “現在他可能在後宮大享艷福呢,怎會明白人間疾苦呢,當然也不可能聽到我的話了,走吧!”黃莺出谷般的笑聲逐漸遠逸。

  唐皇提起內力迅速奔去,轉來到另一條巷子時,卻只見到橫七豎八昏躺在地上的人,已沒見到那個出言不遜的女子了。

  “可惡,被跑掉了!”趙洵氣憤不已。

  兩個侍衛查看了下地上的人,“他們只是被打昏,沒什麼大礙,以他們的衣著看起來,該是中下階層的保镳、打手之類的人。”

  “公子,可要追查離開的那些人?”安邦問起。

  唐皇淡笑地搖搖頭,“只是件小事,不用如此大費周章,也毋需在意,走吧!”手負身後,潇灑走開,兩個侍衛跟上主子。

  “公子,您度量也太大了。”趙洵還是很不甘願。

  嗯!唐皇輕哼了聲,讓趙洵馬上噤聲。

  唐皇將這個插曲拋在腦後,只不過那個清亮動人的笑聲卻讓他記憶深刻,就不知他能否有機會見到那笑聲的主人了。

  ***

  經過一晚的休息,隔天早上錢銀雅神清氣爽的起床,將昨夜小巷遇襲的事完全忘記,雷家賭場會對她有所行動也是意料中的事,畢竟她的做法像是在踢館,不過肯定傷不了她就對了!

  用完早膳後,她戴上紗帽興致高昂的出門逛街。

  雖然說京城沒有家鄉富城的優雅華麗,但是京城裡百貨紛陳,各地各區甚至連外國的東西都有,許多稀奇古怪的物品讓錢銀雅流連不已。

  “這只紫玉钗漂不漂亮?”她拿起攤子上的玉钗詢問兩個婢女。

  “很漂亮,而且刻工很精細呢!”蝶衣看了稱贊。

  攤子老板連忙開口,“這位小姑娘真是好眼力,這玉钗是出自我妻子的手,我的岳丈是宮裡的玉雕匠,賤內從小受到薰陶也學到了一手好功夫,手藝精巧不輸給宮裡的雕匠,這玉钗的樣式絕對是獨一無二,別處買不到的。”

  錢銀雅仔細看了看,心中是很喜歡,再看看攤上還有別種玉或是木頭、竹片雕成的玉钗,也有牛角做出的小梳子,都非常的精巧。

  “小姐,您喜歡就買下吧,保證您不會後悔的,那玉钗只要一兩銀子。”老板大力推銷。

  “一兩銀子真的很便宜,”錢銀雅又看看攤上十多樣的東西,“那就全買下來吧,當是禮物。”

  “老板,將東西都包起來,我家小姐全要了。”蝶衣告訴小攤老板。

  老板又驚又喜,“謝謝,謝謝小姐,謝謝小姐。”

  錢銀雅紗帽下的臉兒含笑,“金銀珠寶她們見多了,換這些薪鮮的小玩意她們應該會喜歡。”

  “夫人和小姐們一定都會很開心的。”紋紋笑說。

  “那還要找些能讓爹和哥哥們中意的東西,我們去那邊看看。”錢銀雅帶著婢女走向另一邊,身後的李威、張武就負責拿東西。

  “咦?這又是什麼?”錢銀雅來到另一個攤子,拿起一個用紅絲線綁成的圓球,一抖動球還能聽到球裡傳來的鈴铛聲。

  賣球的老婆婆說明,“小姐,這叫玲珑球,可以丟上丟下玩,也能兩人互踢著玩,是一般閨女最愛玩的玩意兒,小姐您難道沒玩過嗎?”

  紋紋笑答,“我家小姐平時忙得很,哪有時間玩球啊!”

  “那真可惜,這可是很好玩的游戲,連不少男子都喜歡呢!”老婆婆表示。

  錢銀雅眼兒一亮,腦裡想到幾個壯碩的哥哥玩著這小球的模樣,忍不住呵呵笑了起來,“好,婆婆,我就買三個。”

  “小姐,您有興趣玩這玲珑球啊!”蝶衣好奇問道。

  錢銀雅搖搖頭,“不是,我是想送給三個哥哥玩的。”

  兩個婢女互看了看,也禁不住大笑,連身後的侍衛也是憋了滿臉的笑意,這種事只有頑皮如銀雅小姐才想得出來。

  買了球後,她又看上了虎頭娃娃鞋,那手掌大小的小鞋兒,繡著俏皮可愛的虎頭模樣,在虎頭額上還有個王字,可愛得教她愛不釋手,她一口氣也將所有的虎頭娃娃鞋都買下,讓小販驚訝的以為她真生了許多的孩子。

  “小姐,晶晶小姐也才剛有身孕,還沒生呢!”紋紋連忙提醒,金晶晶是鏡風少爺的未婚妻,懷有身孕。

  “沒關系,擺著看也很舒服啊!”錢銀雅笑咪咪回答。

  結果只用一上午時間,兩個婢女和兩名侍衛手上都捧滿了東西,只好先回客棧放下東西。

  “小姐,您下午要去哪裡逛?”用午膳時,蝶衣興匆匆地問,紋紋也是一臉的期待。

  錢銀雅好笑,“你們真是逛上瘾了,不過下午不能逛街,要辦正事,別忘了我還要幫鏡哥查帳呢!”

  “對啊,奴婢都忘記這事了。”蝶衣不好意思地摸摸頭。

  “不過查帳是很簡單的事,也用不了多少時間,做好事還是能去逛啊!”紋紋說。

  “這次就不如前幾回那麼輕松了,受古萃軒管理的酒樓、餐館分布在京城附近,少說也近三十家,個個規模不小,還有數家酒莊、一個酒廠,弄這些帳需要好些時間,要不你以為鏡哥會傻傻的付出一大筆銀子給我當酬勞嗎?別淨想著玩,丫頭。”錢銀雅敲敲紋紋的頭。

  紋紋痛叫出聲,“好痛,奴婢知錯了,不敢了!”

  “晚上呢?小姐,您還要去賭場嗎?”蝶衣看著小姐。

  “當然,那才是我來京城最主要的目的。”她已經開始在估算要用多少資金在京城裡開賭場了。

  在說笑中用完午膳,錢銀雅一行人往古萃軒而去。

  ***

  “皇上、皇上!”

  嬌柔的呼喚聲喚醒了唐皇,他看著偎在自己懷中,紅唇微嘟起的美人兒,“寧兒,什麼事?”

  毓寧的修長手指輕畫著唐皇結實的胸膛,“皇上,人家叫了好幾聲您都沒應,您在想什麼啊?”

  “沒什麼。”唐皇搖頭,卻搖不去腦裡那如黃莺出谷般的嬌美笑聲,更訝異自己怎會對個笑聲念念不忘呢!

  皇上的神情表明了他確有心事,毓寧再放柔聲音緩緩問道:“皇上,您若有心事,寧兒就算幫不了忙,也願為您分憂解勞啊,您盡管告訴寧兒。”

  “真的沒什麼,別胡猜,將參茶拿給朕。”唐皇淡聲吩咐。

  “是。”毓寧連忙從唐皇懷裡起身,來到桌前端起參茶回到皇上面前,恭敬遞上。

  只是看著有些心不在焉喝茶的皇上,毓寧心裡是越來越懷疑,皇上絕對有事,難道皇上又看上哪個女子了?縱然她已被封為寧妃,又是皇上最寵愛的妃子,可是她很明白花無百日紅的道理,她不可能永遠受寵,但是她當然也要盡力防范自己失寵,用心爭取皇上的憐愛,希望皇上能寵自己久一些,最好是永永遠遠。

  跪倚在皇上腿前,毓寧用小手輕輕為皇上按摩,試探性問道:“皇上,您看起來真有些心神不寧,好似……好似在思念著某個人,恕寧兒大膽猜測,您……您是不是有心儀的女子了?”

  這話讓唐皇差點被人口的參茶嗆到,“你覺得朕現在看起來像在……相思嗎?”

  毓寧遲疑的點頭,“皇上,您的樣子是有點像,不過這也是寧兒的亂猜,若說錯了還請皇上恕罪。”

  唐皇慢慢的將杯子放在旁邊的茶幾上,霍然哈哈大笑,隨即站起往外走。

  毓寧跟著跳起,吃驚的看著皇上突來的舉動,“皇上,您要去哪?”

  “去治好朕的‘相思’!”唐皇應了聲,離去的腳步更快了,留下兀自懊惱不已的毓寧,自己為何要多嘴呢!

  他相信自己不是真患了相思病,只是像謎團沒解開般所以心會懸念不休,若真讓他見到了那個笑聲的主人,他就絕不會再莫名的惦記著她了。

  所以解決的方法便是再出宮!

  不過不知道她的姓名、住所,連長什麼樣都沒見過,要找人簡直比大海撈針還困難,唐皇來到京城大街就茫然了,一時間不知要從何下手。

  “公子,我們回到發現人的巷子裡查查,或許有線索。”隨扈古羽建議。

  唐皇點頭,往另一條街走去。為了避免耳朵受到虐待,因此這回他沒帶趙洵出宮,只有古羽、安邦兩個侍衛陪著。

  只是那條平時就少人經過的巷子除了冷寂外,也沒什麼線索可以搜查,唐皇試著從巷子往外走,看能到什麼地方,結果是京城裡最熱鬧的市集,人來人往的肯定也查不出什麼線索來,讓唐皇臉色很不好。

  “公子,要不找城裡的官員幫忙,讓屬下告訴他們被打那些人的特征,或許能藉此找出那名女子的下落。”安邦建議。

  唐皇搖頭,“不了,朕只為了一時的興起而來尋找已經是很可笑的事了,再動用官兵引得全城騷動就鬧得太過,那就真合了那女子的話,朕是個庸材了。”

  “公子,請您別將那番愚昧的話放在心裡,若非您的英明睿智,也沒有如今四海升平、人民和樂的景象,公子的能力天下百姓都非常的清楚。”古羽安慰主人。

  “公子,您不需和凡夫俗子一般見識。”安邦也出聲表示。

  唐皇仰頭大笑,俊朗的面容讓許多經過的女子都不免再三回頭看他,“哈哈哈,你們以為朕真那麼容易受人影響嗎?小小一個女人朕還不放在心裡,或許近來是太清閒了才會興起尋人念頭,既然找不到就算了,你們兩人陪朕去喝杯酒吧!”

  古羽抱拳應道:“屬下遵命。”

  安邦也微笑,“遵命。”

  主僕三人走向酒樓。

  ***

  薛大賭坊就在唐皇所去的酒樓這條街底,現在一身雪白、覆著面紗的錢銀雅又在賭坊裡掀起了轟動。

  “開大還是開小快點押,要開了哦!”莊家吆喝著,不過聲音不似以往那般中氣十足,顯得有些沒精神。

  這是當然的,如果一個人已經輸了近萬兩的銀子,怎可能還笑得出來呢!莊家用無奈怨怼的目光看了下端坐在面前的錢銀雅。

  賭坊裡所有人的目光也都落在她身上,錢銀雅還是一臉從容,水汪汪的眸子流轉,菱形小嘴輕啟,“大。”

  蝶衣才將千兩銀票放在大上,一堆碎銀、金子也同時押上。

  “跟著賭神仙子准沒錯,押大。”

  “對,押大、押大。”

  圍著的賭徒已將每把都贏錢的錢銀雅當成是財神仙人了。

  “好了,押定離手,要揭曉了。”莊家叫了聲,用有些顫抖的手緩緩打開碗,碗下的骰子按著四五六排序,果然是大。

  賭坊馬上響起一陣歡呼,而莊家的臉色是難看到了極點,歎氣的離開莊家位置,自動站在後面一排垂頭喪氣的男人旁,他們都是賭坊裡的莊家,也全是賭客嘴裡喚著的那名賭神仙子的手下敗將。

  現在賭坊的老板,號稱難逢敵手的薛虎要親自上場了。

  “我就是這賭坊的主人薛虎,聽說你昨天打敗了雷家賭場的雷龍?”滿臉橫肉的大漢努力睜大過小的眼睛看著錢銀雅。

  “消息傳得還真快。”錢銀雅不在乎地回答。

  這讓圍觀眾人都驚呼出聲。雷龍、薛虎、馮平是京城賭界的三大巨首,每個人都擁有一身高超賭技,這個小姑娘竟然能打敗雷龍,太教人吃驚了。

  “很好,那我薛虎遇上對手了,這場賭局是我和這位小姐的,閒雜人等退一邊,不准插手!”薛虎下令。

  全部的人都聽話的後退幾步離開桌子,也都一臉興奮的等著看這場龍虎斗。

  “小姐想賭什麼?”

  “賭人!本小姐輸,任憑你處置;但若你輸,你就要做我的屬下。”錢銀雅說。

  好怪異的賭法,這女子有何目的呢?不過這也沒什麼好擔心,他可不是雷龍,他不會輸的。薛虎大方應允,“可以,我答應!來者是客,讓小姐選擇賭法。”

  “既然薛爺賭技如此高明,賭大小是太簡單了,我們就來個不一樣的賭,賭點數。”錢銀雅提出。

  薛虎濃眉一皺,“賭點數?”

  “就是賭點數,在骰子落定後,我們來猜顯現出的是幾點,猜中的人贏,如何?”錢銀雅看著薛虎淡淡表示。

  薛虎眼光飄移了下,眉頭皺得更深了,但還是點了點頭,“好,小姐敢賭,我薛虎就奉陪。”

  “那我們就一人一次機會,在骰子落定後,我們再用自己手裡的骰子同時顯出心底的答案。”錢銀雅說出規則。

  “可以。”薛虎”揮手,屬下又送上兩組骰子。

  “客隨主便,主人先。”錢銀雅優雅的水袖輕揮。

  薛虎沒有遲疑,拿起中間的骰子就搖了起來,然後大力的一翻,用碗叩住骰子的刹那,就見薛虎和錢銀雅都聚精會神的側耳聆聽骰子碰撞發出的聲響,以猜測會顯示的點數。

  心裡有數了,薛虎再拿起另一組骰子握在手裡,目光直視錢銀雅。

  錢銀雅也拿起骰子,往上拋出美麗的弧線落在桌上,戴著手套的纖細小手蓋住了骰子,“數到三,三方一起開,嗯……三!”

  話落,錢銀雅小手移開露出骰子,薛虎拿起碗的同時也顯出自己所排的答案。

  哇!賭坊裡一陣驚歎聲,看到三組骰子都是相同的“幺、三、六”排列。

  “這局和,接下來換我了。”錢銀雅拿起骰子,毫不遲疑的往上拋出,再拿起碗接住,在叮鈴鈴骰子碰撞聲裡將碗倒翻在桌,接著更將碗多轉了數圈才停住,而另一只手也習慣性的將骰子一拋接住抓在掌裡,閒適的看著薛虎。

  薛虎抓緊了拳頭,黝黑的臉龐上閃過一抹的灰敗,猛吸口氣,他大聲喝道:“開!”

  三方同時開出,喝!這時響起的卻是倒抽氣聲,竟然是一樣的“幺、三、六”組合,但是卻只有一人猜對。

  錢銀雅嬌脆開口,“薛虎,我會來找你的。”笑聲輕啟,蓮步款款的在婢女、侍衛的護衛下大方的離開了賭坊。

  薛虎面色很難看,大掌奮力擊拍在桌上,將那組猜輸的骰子整個鑲入木桌裡,一甩袖,羞憤的大步走回內室。

  賭坊裡人人噤聲不語,驚歎到忘了開口,那個賭神仙子不但打敗了雷龍,現在連薛虎都不是她的對手,她絕對是天下最厲害的賭後了。

  了不起,實在是太了不起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5-8-26 10:15:22

第四章

  弦月高掛天空,近三更天了,該是安歇的時刻,寂靜的巷子裡卻有腳步聲響起。

  “來者如何?”錢銀雅輕聲詢問。

  “聽腳步聲該有七、八人,步履輕緩迅速,來人武功不弱。”李威回答。

  “應付得了嗎?”

  “可以。”張武話才落,就見到人影直撲而來。

  “蝶衣、紋紋,護住小姐!”李威低喝,和張武兩人已抽出劍應敵。

  刀劍交錯的金石聲裡,聽到勁衣殺手出聲,“我們不想多傷無辜,只要白衣女子,勸你們別做頑強抵抗。”

  “作夢!”李威、張武手下不留情,招招出手逼命,誓死保護小姐。

  殺手錯愕於對方實力的強悍,正心驚時,已經有人掛彩了。

  “我不要見血,打昏人就好了。”錢銀雅下令。

  “你太猖狂了!”那人不服氣的話才剛說完,一個手刀劈在頸上,馬上就咚的一聲倒地。

  然後這種聲音像會傳染,緊接著又聽到咚咚的幾聲,殺手一一倒在地上,最後一個想逃走也被張武的暗器擊昏。

  “這麼快就解決了,原來京城不止治安差,連殺手都這麼沒用。”錢銀雅不太高興的皺皺小鼻頭。

  “小姐,您別當游戲來玩,這是很危險的事。”比較膽小的紋紋捂著胸口叫道。

  “膽小鬼,都跟我這麼久了還是不生膽。”錢銀雅取笑婢女。

  蝶衣氣憤,“那個薛虎已經輸給小姐,是小姐的屬下了,還敢以下犯上,太可惡了!”。

  “這個京城還要再加一條罪,沒有忠義之風,皇帝小子連個小小的京城都管不好,要期待他能治國、平天下,簡直就成笑話了!”錢銀雅不屑表示。

  “小姐,夜深了,我們快回客棧吧!”李威提醒。

  錢銀雅點點頭,一行人便離開了。

  就在他們剛消失在巷子那頭時,三條修長身影就迅速的出現在巷子這一邊。

  “還是晚了一步!”古羽的語氣失望,只看到倒地的人,又讓說話的女子走掉了。

  ***

  唐皇蹙眉,他本是放棄了,卻在要回宮時又聽到嬌俏悅耳的笑聲,還有她評論自己是個笑話,他急急忙忙循聲趕來,希望這次能見到這個放肆女子,可惜仍舊是錯過了,上天是特意在開他的玩笑嗎?

  他是天子,沒有做不到的事,要揪出這女人不會是難事,只要他想做!

  “叫醒地上人詢問。”唐皇下令。

  “是。”兩個侍衛抓起地上一個大漢,連忙為他推宮活血,助他醒過來。

  勁衣殺手醒後想逃走,被壓制跪在地上,“放開我,你們是誰?想要做什麼?”

  “你們和何人起沖突?他們又是什麼身分?”唐皇問。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快放開我,放開!”殺手不肯說,努力的想掙脫。

  唐皇看了侍衛一眼,安邦不客氣的大力扭緊殺手的手臂,讓他痛得哇哇大叫。

  “不想受苦就好好回答我家主人的話,否則要絞斷你的一雙手臂也不是難事。”古羽冷酷地告訴殺手。

  “我……我說,求……求你放了我,好痛、好痛!”殺手哀叫的求饒。

  安邦松手,不帶感情地催促,“快說。”

  殺手揉揉被扭痛的手,一臉倒楣樣,“我們是拿人錢財辦事的殺手,只知道要殺的對象是個穿著一身白衣、臉罩白紗的女子,那女子身旁跟了兩個婢女,還有兩個帶刀侍衛,沒想到那兩個侍衛武功那麼厲害,我們打不過就全被擊昏了,至於他們是什麼身分,我們也不知道。”

  這答案讓唐皇不滿,墨黑利眼掃過殺手,臉色冷厲,“說老實話!”

  殺手被他的氣勢震懾得身子縮了下,“我……我說的全是實話,別說我們不知道,連聘雇我們的人也不知道那女子的身分,我知道有許多人都想明白她是誰,可是她都不曾表示過自己的身分,因此大家都不明白。”

  “那要你們去殺人的人是誰?又為了什麼要殺那女子?”唐皇再問。

  本來這是職業機密,但是到逼命時刻也管不了那麼多,保住性命要緊,殺手遂明說了,“我們是薛大賭坊所養的殺手兼保镖,平時就是為賭坊主人薛虎效命,原因是那女子和薛虎比賭技卻勝出,讓薛虎必須依賭約做那女子的手下,薛虎不甘受辱,就要我們殺了那個女子。”

  “那女子去賭博?”這消息讓唐皇愣住了。

  殺手連忙點頭,“聽說她不但會賭,而且賭術高超,今天贏了薛虎,而昨天還勝了雷龍,這兩人都是京城裡著名的賭王,許多人都猜她明天會去挑戰另一個賭王馮平呢!”

  “她住哪裡?”

  殺手搖頭,“我們也不曉得。”

  “而那女子除了穿白衣、戴面紗外,還有什麼特征嗎?”唐皇要知道得更清楚。

  “月色不明,加上她臉覆面紗,我也看不清她的模樣,只覺得那女子的嗓音很甜、很好聽,該是個很年輕的女子,而身旁能有婢女、侍衛保護,也應是有錢人家的千金小姐,我只知道這些了。”殺手詳細回答。

  “你走吧!”唐皇不為難他。

  殺手如蒙大赦,也沒心思顧及還昏迷在地的同伴,連滾帶爬的自己先跑了。

  唐皇揚揚眉頭,“這應該就是沒有江湖道義的表現對不對?”若是讓那女子看到,可能又會將罪怪到他頭上,即便他是天子,也不應該管那麼多雞毛蒜皮的事啊,可見她真對自己很有偏見。

  “有道義就不會被金錢收買成殺手了。”安邦回答。

  “公子,接下該怎麼做呢?”古羽連忙問。

  “朕已有了打算,回宮再談吧!”唐皇漾著笑,邁步離去。

  知道她將會出現在哪裡,他就守株待兔,等著獵物上門便行了。

  ***

  天清氣朗、陽光妩媚,秋天的氣候冷熱合宜,是個適合外出游玩的時節。

  錢銀雅和婢女在房裡用早膳,她們已經問過小二,知道城南今天有市集,熱鬧得很,打算膳畢就去市集逛逛。

  “小姐,您想在京城開賭坊是不是?”用膳間,蝶衣出聲問道。

  “你從哪看出來的?”錢銀雅笑看了眼婢女。

  紋紋搶話表示,“因為小姐收了薛虎當手下啊,依奴婢看小姐是想將京城三賭王都收為手下,然後開間賭場讓他們管理。”

  “呵,你們兩個真聰明,不愧是我的人,你們覺得這主意好不好?”錢銀雅征詢兩個婢女的意見。

  蝶衣和紋紋同時點頭贊成,不過紋紋還有疑問,“小姐,能收那三人當手下固然很好,可是他們會對小姐您心悅誠服嗎?若是陽奉陰違就不好了。”

  “當然這是最重要的事,可以想見的那三人一定很不好馴服,不過我有自信能讓他們聽話,別忘了許多桀驚不馴的江湖賭客到最後還不是乖乖的成為我的屬下,我會有法子應付的。”錢銀雅很有信心。

  聽小姐這麼說,兩個婢女也放心了,看來小姐真要在京城開賭場了。

  這時房門被敲響,蝶衣去應門,走回禀報。

  “小姐,沉大娘來了,要見您。”

  沉大娘走上前行禮,“見過銀雅小姐。”

  “沉大娘,你不是該在王府照顧來相親的千金們嗎?怎麼來了?”錢銀雅看著沉大娘。

  “銀雅小姐,我是來轉告易老夫人的邀約,易老夫人想邀請小姐到王府作客。”沉大娘說。

  這個邀請讓錢銀雅疑惑,“易老夫人怎會突然想請我去王府呢?”

  “老夫人一知道原來是小姐護送相親千金到京城,就表示要請小姐到王府作客,老夫人想好好謝謝小姐。”沉大娘回答。

  “沉大娘,你有告訴老夫人我來京城也是有事要辦,實在不用如此客氣。”她從來就沒打算到王府作客。

  沉大娘點頭,“小姐,這話屬下說過了,但老夫人還是堅持邀請,請小姐一定要到王府作客數日。”

  “那些相親的千金和王爺相處得如何?老夫人和王爺可有中意的人選?”錢銀雅好奇地問。

  沉大娘輕歎口氣,“其實鎮平王爺根本就不在京城裡,王爺幾天前就奉命出巡邊疆了,短時間內不會回京,那些小姐都很失望,不過老夫人說無妨,一切由她作主,依屬下看老夫人的神情,似乎還沒有決定的人選。”

  “可真不湊巧,新娘候選人來了,新郎卻不在,幸好還有老夫人能主持大局,只是在這種選媳婦的時候,我上門作客適宜嗎?”也是想到王府裡的許多禮數而卻步,她喜歡自由不愛受拘束。

  兩個侍衛剛才也跟著沉大娘一起走入房裡,這時張武開口出聲,“小姐,您連著兩晚平了兩個賭場,雷龍和薛虎在京城裡算是叫得出名號的人,您打敗他們已經結下了梁子,他們不滿面子掃地,一定會四處打聽小姐的下落,為防暗箭偷襲,住王府會比住在客棧裡安全。”

  “小姐,張武的話很對,再說您今天還要去挑戰另一家賭樓,到時讓京城三賭王全都一鼻子出氣要尋小姐麻煩,李威、張武武功再好也只是兩個人,萬一一個不注意使得小姐受傷了就不好了,若去鎮平王府作客,那些人絕對不敢蠢動的,小姐,您就答應易老夫人的邀請吧!”紋紋也勸著小姐。

  “膽小鬼!”錢銀雅點點紋紋的額頭取笑。

  “小姐,小心點總沒錯啊!”紋紋揉揉額頭回答。

  錢銀雅看看兩個侍衛,想想後也同意了,“好吧,我就接受邀請了。沉大娘,回去回覆易老夫人,我明天拜訪王府。”

  沉大娘開心的點頭,“是,屬下這就回王府禀明,屬下告退了。”行禮後離開。

  在用完早膳後,錢銀雅便帶著婢女和侍衛,到城南市集游玩。

  ***

  月兒初上時分,習慣穿一身白衣衫的錢銀雅,來到她最後想征服的目標馮氏賭樓前。

  本來在她的計算下,經過前兩晚的情形,今天的馮氏賭樓應該會人聲鼎沸,很熱鬧才是,但是賭樓裡卻有著異於平常的安靜,讓錢銀雅覺得有異,李威和張武更是提高警覺,謹慎的注意四周情形。

  錢銀雅才剛踏入賭樓,馬上就有人上前來招呼,“小姐,我家主人在樓上等待著您。”

  “等待著我?!你們知道本小姐是誰嗎?”錢銀雅看著面前的高大男子。

  “小姐連著兩晚打敗了雷龍和薛虎,今天應該是來馮氏賭樓比賭技吧,我家主人收到消息,特地在樓上恭候大駕。”古羽回答。

  原來是有准備了,那又如何,她也不怕,昂首出聲,“帶路。”

  “請。”古羽帶著人走上樓,主人總算可以見著一直想看見的人了。

  一樓賭場雖然平靜,但還有人在賭博,但到了二樓卻見偌大的賭場空蕩蕩的,在裡邊的廂房外站了個男子,由氣質判斷,應該是和帶路的男人一樣是個侍衛。

  “小姐,我家主人已在廂房裡,請。”古羽打開門,對錢銀雅有禮表示。

  錢銀雅踏進門內,但是她的奴婢、侍衛卻被攔住,“抱歉,我家主人不想有閒雜人等打擾,只吩咐讓小姐進入。”

  “不行,我們必須待在小姐身邊。”李威、張武不從。

  低沉帶著威嚴的嗓音傳來,“本公子對貴小姐沒有惡意,小姐可以入內一觀,若小姐還是不放心想將侍衛帶在身邊,我也不反對。”

  這種正直凜然的聲音讓錢銀雅嚇了一跳,實在不如她所想像中賭王馮平該有的嗓音,好奇的走入廂房,在四周燭火照明下,她見到個年輕男子坐在桌邊,看清他的模樣,錢銀雅再次被驚嚇到,他就是馮平嗎?那未免生得太……太英俊了!

  出眾的相貌和自己的三個哥哥比起來毫不遜色,在俊帥外表下更有份渾然天成的威儀,別說不像開賭樓的人,那股人中之龍的氣勢可比王孫貴族。

  “你……你是馮平?”她的語氣質疑。

  唐皇淡笑,沒正面回答,“我是這裡的老板。”她有疑問便表示這女子有過人的眼光,不是無知之輩,就如同聽到的敘述般,她穿著一身白衣、臉覆白紗,嗓音悅耳,但沒點出她還有著出塵似仙般的氣質,純淨得讓人心生憐惜,更想將她擁入懷中保護。

  只靜默了一會兒,兩個侍衛在外已經等得焦心不已。

  “小姐,您怎麼樣了?”李威忍不住出聲問道。

  錢銀雅揚聲回應,“我沒事,裡面沒什麼危險,你們在外候著。”

  “是。”傳來回答後,廂門就被關上,讓房裡這對男女可以不受打擾。

  心中雖然還是懷疑這男人的身分,不過看到桌上的賭具,顯示他真等著接受挑戰,而他又親口承認是老板,這個人應該真是馮平沒錯了。

  錢銀雅大方地在男子對面落坐,“看來你探聽了我的事,算出我會來,所以在等著我。”

  “沒錯,不知小姐可否告知您的閨名?”唐皇欲了解她的身分。

  錢銀雅嬌脆一笑,“公子,直接詢問女子芳名不是件禮貌的事,況且在賭場裡,重要的是賭技不是身分!”

  好伶俐的女子。唐皇輕笑,“小姐的見解真是很獨特,既是如此,身分之謎就當是賭資吧,誰贏了誰就要為對方的疑問解惑,不知小姐要如何賭?又要賭什麼?”

  “這賭樓是你的,賭法由你來選,至於要賭什麼,一樣是賭人,你輸了,就做本小姐的屬下;若你贏了,我任由你處置。”錢銀雅提出。

  這賭注讓唐皇睜大了眼,若她明白他的身分,就會知道這賭注實在大得嚇人,略沉吟了下,巧妙回答,“馮平何德何能,竟如此得到小姐的青睐,可以,我同意這個賭約。”

  錢銀雅眼裡閃過自得,向來也沒人能拒絕她的要求啊!“開局吧!”

  “若一次定輸嬴就無趣了,賭博也可以怡情養性,所以不如我們開個十局,機會多些也有趣些。”唐皇表示。

  這番話聽得錢銀雅新奇又好笑,也不反對,“十局便十局,你來訂賭法、規矩。”

  “可以,首先就比誰擲的骰子點數大,有兩組骰子,我們同時進行。”唐皇拿起身前骰子。

  錢銀雅從袖裡拿出手套戴上,再拿起骰子,“請。”

  還要戴上手套,這女子賭博規矩真不少。賭不是難事,尤其對練武人來說,只要練到以氣御物,要操控骰子並非難事,所以唐皇可以笃定自己不會輸,他將賭局開多,只是要藉此明白這女子賭技到底有多高強。

  唐皇將骰子擲入碗裡,錢銀雅則是習慣不變的把骰子往上拋出,劃出優雅的弧線落入碗裡,在骰子碰撞碗發出的聲響後,結果便揭曉了。

  “六、六、六。”兩個碗裡都開出了最極點數。

  “這局平手,再來一次。”唐皇要求。

  不過再一次依然是相同點數。

  這女子果然有些本事。“改猜大小了,一人一次。”

  “這次我先。”骰子飛躍而起落入碗裡,柔荑翻手一叩,看著唐皇揭曉答案。

  “大。”唐皇毫不猶豫指出。

  錢銀雅揭開碗,四、五、五,真是大,素手輕輕一揮,意思是換人了。

  唐皇也擲出骰子一叩,骰子聲音剛落,她就說出選擇了。

  “小。”

  唐皇一挑眉開出,她又對了!

  接後他們還比起猜骰子點數,但是都平手,一直不分高下,賭局也一局局的玩下去。

  最後唐皇也不得不承認,這女子真是賭技如神,他若非暗用功力幫忙肯定是非輸不可,卻也皺起了眉頭,不懂這麼一個看似富貴出身的千金小姐,怎會練就一手的好賭術呢?難道她喜歡賭,所以時常上賭場學來的本領嗎?那未免太離譜了,女孩子不好好在家撫琴刺繡,做個大家閨秀,反是愛玩這種粗野東西,實在不像話!

  但是唐皇也不得不承認,如此離經叛道、驕氣高傲的女子比一般的文弱千金更具有吸引力,縱然尚未見到她的真面目,他的目光已經離不開她了,白紗就像道阻礙物,讓他很想揭開它一觀她是如何的容顏,心中暗忖就算不是傾城之姿,也該會是個清秀佳人吧!

  蓦地,他們的目光相遇上了,漆黑的瞳對著水漾明眸,突然似水大眼睛裡浮出笑意,對他眨眨眼,面紗輕輕飄動,“公子,你……確定嗎?”

  這柔媚似能勾魂的眼神迷惑住唐皇,他不由自主地點頭輕應,“嗯。”

  美麗的眼睛笑意更濃洌了,一時間唐皇以為看到了狐狸精。

  隨即她卻收起笑淡漠道出,“三點幺該是小,你猜大,你輸了。”

  唐皇這時才醒悟,連忙定神看著桌面,“朕……呃……我有作出決定嗎?”一急之下差點露出馬腳。

  “你將手放在大上,我問你確定嗎,你也點了頭,所以輸了,而這剛好是第十局,你輸我贏,之前我們局局都平手,因此總算起來是我贏了,公子不會不認帳吧!”錢銀雅眸光晶燦的看著唐皇。

  該死的,他不該分心,這女子何止聰穎,真是狡狯如狐狸。唐皇心裡懊惱,但還是很有風度的認了,“願賭服輸,我當然不會要賴,馮平願意成為小姐的手下。”

  “很好,記住你的話,我早晚會來要你實現承諾的。”錢銀雅笑得愉悅,起身便要離開。

  “等一等!”唐皇趕忙喚住她。

  “還有什麼事嗎?”錢銀雅看著他。

  “我從未見過賭技如此不凡的女子,對小姐很是佩服,所以想送給小姐另外一樣珍貴的寶物。”唐皇從懷裡拿出一個如女子手掌般大小的方形金牌遞給錢銀雅。

  錢銀雅接過雕飾著龍形、還烙有皇令兩字的金牌看著,“這是什麼?”

  “這令牌叫唐皇令。有了這個令牌你就可以自由進出皇宮,不但沒人敢阻擋,而且還會被奉為上賓,受到非常禮遇。”唐皇說明。

  “真的?唐皇令真有如此大的力量?你怎會有這樣的令牌呢?”錢銀雅懷疑的看著手中金牌,真有這般的好事?

  唐皇笑了,“我以人格保證,唐皇令就有如皇上親臨,能令萬臣臣服,至於它的來源,那是……是我的家傳之寶,小姐可以相信我,我絕無戲言。”

  看他一副信誓旦旦的模樣,再見手中令牌金光燦爛,無論質地、雕工都是一流,應該是個寶貝沒錯,但就讓錢銀雅更加懷疑了,“既然這令牌如此珍貴,你真只為了佩服我便將它送給我嗎?這理由太簡單了吧?”她堅信天下沒有不勞而獲的事。

  唐皇揚聲而笑,“你真的很聰明,可是這次是聰明反被聰明誤了,我的確是毫無所求的將唐皇令送給你,皇宮重地不是人人能進入,我給了小姐機會,是希望小姐有緣能到皇宮見識一下,有助於小姐了解當今天子是什麼樣的人,或許和小姐心中所想的模樣是完全不同呢。不過小姐若自認受之有愧,那我只有一個要求,想見見小姐的真面目,明白小姐是誰。”

  她一向不受威脅利誘,不過這塊金牌實在精致可愛得緊,讓她拿著捨不得放手,眸子一轉,纖纖玉手拿下了面紗,露出絕美無瑕的艷容,笑意盈盈地開口,“謝謝你的禮物,我們如今已是主人和屬下的關系,所以你別急,你早晚會明白我是誰的。”說完,她飛快再將面紗覆上,收起金牌,快步走出廂房。

  唐皇滿眼的驚艷,震愕於出乎他所想像的絕色,見到她離開,他回神的趕忙追出,卻見她已在婢女和侍衛的護衛下下樓了。

  “跟蹤她,找到她的住所。”他沒有遲疑的立刻低聲吩咐護衛。

  安邦接到命令,隨即跟上。

  世上竟有如此美麗的女子,又是那般的精靈不俗,唐皇心底升起了極少湧起的強烈欲望,他想要她。

  他想要她!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5-8-26 10:16:08

第五章

  “四十七、四十八、四十九、五十……”

  “哇!”嬌喘的輕呼,紅色的玲珑球踢上天,掉下來時被錢銀雅接入懷中,她又喘又叫,忍不住呵呵直笑。

  “呼,五十下了,我踢五十下了,好棒!太好了!”

  兩個婢女連忙扶她到椅子上坐下,擦汗的擦汗、端茶的端茶,伺候著她。

  “小姐,您玩得太過劇烈,衣服都汗濕了。”紋紋拿著手絹邊為小姐拭汗邊說。

  錢銀雅接過蜜茶喝著,解了渴後才舒服的呼出大氣,“好玩,這玲珑球真好玩,回去以後我一定要抓著钗兒陪我玩,可惜我只買了三顆,找時間我們再上街買多一些,回府後大家都可以玩了。”

  “小姐,賣球的老婆婆不是說過這只是普通閨女玩的游戲,也不算太特別,您怎就玩得這麼開心呢?”蝶衣覺得好笑。

  “就是因為它很簡單,只要踢著球不讓球落地就行,所以踢球時腦裡只有球,不用想別的,專心的踢球、接球,容易做到又可以讓人放輕松,真的很好玩呢!”錢銀雅笑答。

  “可能是小姐平時要處理的事很多,思緒總在運轉,踢玲珑球不用花費太多腦力,所以就讓小姐感到自在了。”紋紋說明。

  “我真的有好久時間沒過得這麼隨心所欲、自由自在了。”錢銀雅慵懶的伸伸懶腰。

  來王府作客的決定是對的,那晚從馮氏賭樓出來後,她依然是被盯上了,不過這次跟蹤她的人沒有惡意,只是為了想探出她的落腳處。

  她清楚這次的人是誰派的,不過卻驚訝於聽到李威和張武判斷跟蹤者武功高強,集他兩人之力恐怕也沒有必勝把握。

  那個男人沒小看她,這點令錢銀雅開心,不過她卻很討厭被人調查身世,當下便方向一轉決定到古萃軒過夜,有自己人掩護,准能讓那男子查不出任何線索的,隔天她就乘坐馬車來鎮平王府了。

  在王府裡,老夫人對她的來訪是熱烈歡迎,將她當成貴賓來招待,全府上下都很禮遇她,讓她有些不好意思,不過是順勢將人送來京城而已,實在受不起這樣的大禮,不過受人疼愛是好事,她當然不會拒絕了,所以在王府裡作客的日子是很開心愉快的。

  搖著手扇風,錢銀雅還是覺得熱,反正花園裡又沒有外人在,索性起身褪去外衣,突然,一塊金閃閃的令牌就落到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音。

  “啊,令牌掉了。”錢銀雅連忙蹲下身撿起金牌,仔細的查看有沒有摔壞,一臉珍惜的模樣。

  “小姐,您好像很寶貝那面金牌?”紋紋看得出來。

  “你們不覺得這小東西很可愛嗎?放在陽光下還能反射光芒呢!”錢銀雅伸長手來到陽光下,掌裡的唐皇令立刻就閃著黃澄澄的美麗光彩。

  “小姐,那您也相信拿著這令牌真能自由進出皇宮了?”蝶衣問。

  錢銀雅看看手裡的令牌,遲疑了下還是點點頭,“我相信。”

  紋紋驚訝,“小姐,您真的相信這小小的金牌能有那麼大的權力?”

  “由他一身凜然正氣以及逼人貴氣來看,絕不像是信口開河的人,而這面令牌又做得如此精巧,不是假物,所以我相信他不會欺騙我的。”心底的感覺告訴自己,他是個可以信任的人。

  “奴婢很少見到小姐稱贊男人,只是他若真如小姐說的那麼好,怎還會開賭場呢?”蝶衣沒多想話就說出。

  這話立刻引來紋紋的笑斥,“蝶衣,你說錯話了,別忘了小姐也是開賭場的呢!”

  “呃……那些人當然無法和小姐相比了,我的意思是之前見到雷家賭場、薛大賭坊啊,裡面的老板、莊家都是一臉的凶惡相,那些賭場看起來也像是不良場所,和小姐所管理的賭場是截然不同,所以我才會這樣說啊!”蝶衣努力解釋著。

  錢銀雅笑了,“呵,蝶衣,我沒怪你,你說那麼多做什麼。不過你也沒說錯,那個馮平真和我原先想像中的馮平有著天壤之別,不過想想自己的例子,似乎就沒什麼奇怪了。”

  紋紋表示,“馮平比起小姐一定是小巫見大巫了,若他們明白小姐就是天下聞名的錢氏賭場負責人,一定會驚訝得嘴都合不起來,便會明白小姐真是如眾人所叫喚的,是個名副其實的賭神仙子了。”

  主僕三人對看了下,都哈哈笑了起來,錢銀雅笑得尤其得意,她所建立起來的事業,絕對是許多男人所望塵莫及的。

  “你們在笑什麼?這麼開心。”一個慈藹的嗓音加入。

  循聲望去,見到走近的唐夫人,錢銀雅急忙將金牌放回懷裡,起身打招呼,“唐夫人。”

  唐夫人是位年近六十的貴婦,保養得宜讓她看來像是只有四十多歲,姣好的容顏顯示她年輕時一定是個大美人,一身的富貴氣質也點出她有著良好的身世,她是易老夫人的好友,現在住在王府裡作客,用意是幫忙易老夫人選媳婦。

  “小姐,你外衣還沒穿上呢!”婢女連忙提醒,七手八腳的要為小姐穿衣。

  唐夫人不在意的揮揮手,“不要緊的,只要自在就好。銀兒,你一定是玩球玩熱了,才脫衣裳吧!”注意到放在桌上的玲珑球。

  錢銀雅漾開了笑臉,“唐夫人,您真聰明,一猜就中,您一定也有過相同的經驗吧,”

  唐夫人微笑指出,“當年我第一次玩玲珑球時也是玩出了一身汗,那時可是冬天呢,感覺是從沒玩過那麼有趣好玩的東西,不過那卻是普通閨女打小時就玩著長大的游戲,但我十七歲時才第一回玩玲珑球。”

  “對啊,我也是這樣,這也是我第一次知道有玲珑球這玩意,也玩得很開心。唐夫人,想不到您和我的心情這般相同,算是自己人了,既是自家人,那算我衣衫不整也無妨。”錢銀雅愉悅笑說。

  唐夫人呵呵笑著,“你這丫頭真會說話,教人聽得順耳。”

  看唐夫人的笑容和顯露出的高貴氣勢,一時間錢銀雅覺得和馮平好相似,仿佛他們是母子般,不過這是絕對不可能的事,一個是高高在上的貴夫人,一個是賭樓老板,怎麼也兜不在一起,是她多想了。

  錢銀雅扶著唐夫人坐下,“唐夫人,請坐,您也來花園散步嗎?”

  “來走動散心,錢府是天下首富,貴府的花園一定比王府的花園來得美麗吧?”唐夫人說道。

  “王府的花園雖然樸實無華,但另有一種典雅之美,而錢府的花園則是精巧堆叠,顯出是富麗文雅的江南風情,兩者完全不同,各有各的特色,無分高下。”錢銀雅平心而論。

  唐夫人輕笑稱贊,“說得真好,你嬌美可愛又不造作,很令人喜歡,就不知你有沒有訂親?”

  錢銀雅何等機伶,腦袋一轉就明白唐夫人的用意,反應快地回答,“唐夫人,我只是幫妹妹將相親的千金送來京城,沒包括我自己哦,我可不能搶妹妹的生意呢!”

  唐夫人輕笑出聲,“呵,銀兒,你真是個聰明的女孩子,這樣會令人更加喜歡你的。”

  錢銀雅親近的偎在唐夫人身邊,“我也開心大家喜歡我,能認識唐夫人和易老夫人,我這趟京城之旅已經是收獲豐富了,若夫人有機會到富城,我一定會好好招待,帶您游遍江南的風光麗色。”

  唐夫人疼愛的拍拍錢銀雅的小手,“你的嘴真甜,這兩天和你相處,你總能逗得我開心,我真希望有個像你這麼貼心的女兒。”

  富足的環境造就出錢銀雅的大方嬌氣,加上聰巧敏慧的頭腦,不凡的學識見解,還有個性上的善良可愛,融合成一個動靜皆宜、慧黠也能干的可人兒,她絕對會是個讓男人心動的寶貝,就不知哪個幸運男人能得到芳心了。

  “若唐夫人不嫌棄,您可以收我為干女兒啊!”錢銀雅提議,她也對唐夫人很有好感,而且心裡一直隱隱有個直覺,唐夫人的身分肯定不簡單。

  唐夫人輕笑,“這提議倒很好,不過我是受托來為靜娘幫忙說親的,卻變成收你為干女兒,我看靜娘一定會很失望了。”

  “那也無妨,銀兒可以一起拜易老夫人為干娘啊,那我的京城之旅就收益更大了。”這是好主意,錢銀雅笑得酒窩都露出來。

  “你這丫頭就是機伶,真有了我們這兩個干娘,你絕對可以說是天下第一的幸運兒了。”這小女娃怎明白她就是當今的太後,拜了她為干娘便能封做公主了。

  “這麼好,那我可要把握時間,現在就拜唐夫人為干娘。”錢銀雅要行禮,被唐夫人拉住。

  “銀兒,別那麼急,收干女兒也有禮數的,更要選個好日子,可不能隨便,這事我會命人准備,倒是你能在京城停留多久呢?別那麼早離開,我還想帶你進宮玩玩呢!”要收干女兒,自然是要將身分公開讓她明白了。

  “有好玩的地方,我一定是捨不得那麼早離開,您可以帶我進宮玩,那一定是對皇宮很熟了?宮裡好不好玩啊?”錢銀雅好奇地問。

  “讓你親自去看看,便會明白好不好玩了。”

  錢銀雅連連點頭,“好啊,我想進宮玩,我也得到了一個寶貝,聽說拿著它就可以自由進出皇宮,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她從懷裡拿出唐皇令給唐夫人看。

  唐夫人看到令牌臉色一變,連忙詢問:“銀兒,你怎麼會有唐皇令的?”

  “一個……呃……朋友給的,這令牌很貴重是不是?”錢銀雅不好說屬下。

  “沒錯,這令牌何止是貴重,可以說是擁有無上的權力,你那是什麼朋友?怎能得到唐皇令呢?”沒說出的是世上只有一個人持有唐皇令,而他非常明白唐皇令的重要性,不可能會將唐皇令隨便送出。

  這話令錢銀雅很吃驚,她以為唐皇令頂多讓她可以去皇宮走走參觀而已,沒想到那令牌還有驚人的力量,她明白事關重大,也沒再隱瞞,對唐夫人說出了事情的經過。

  “你……你會賭博?”換成唐夫人震愕了。

  錢銀雅俏皮一笑,“唐夫人,賭也是門高深的學問,我以賭服人,建立了錢氏賭場,擁有數千屬下,我以清白公平做規矩,在天下間也得到了一方不可小觑的勢力,這是我的事業,我也以自己的能力為榮。”

  唐夫人臉上的愕然褪去,浮起稱許的神情,“銀兒,女子在社會上生存不易,所以大多只能靠男人,但你能做到這樣的地步,真的很不錯。你說你贏了那個叫馮平的男子,所以他給了你唐皇令,你確定那男子就是馮平嗎?”

  錢銀雅面色帶著困惑,“我也無法肯定,說實在的,以他的外貌、氣勢來看,說是王孫貴族還比較可能,只是他卻承認馮氏賭樓是他的,那他應該就是馮平啊!”

  唐夫人眸裡閃過一絲暗笑,心中有底了,真相回宮一查便能知道,拍拍錢銀雅的纖肩,“銀兒,不管那男子的身分是什麼,但他真給了你一個寶貝,若不是情有獨钟,怎會送出這麼大的禮物呢,你可要好好的收起來,別弄丟了。”不過可惜男有情,但女方還遲鈍得什麼都沒察覺,而且還讓那天下至尊的男人吃了閉門羹。

  錢銀雅微蹙眉,“唐夫人,我不太懂您話裡的意思,不過唐皇令既是這麼重要,我會好好收藏的。”

  唐夫人點頭笑著,越看嬌俏機伶的錢銀雅就越加中意,這丫頭一定能為皇宮帶來生氣的,她很期待後續的發展。

  ***

  御書房裡的氣氛凝沉,處事一向中庸的唐皇卻連著幾天都板著一張冷臉,而且隨著侍衛的回報,他的神情是一次比一次的冷郁,讓身旁人都戰戰兢兢,極為小心的做事,只怕會出錯受到責罰。

  聽到腳步聲,唐皇抬起頭看著急急奔入的安邦,臉上揚起一絲希望。

  “屬下見過皇上。”安邦跪地行禮。

  “找到人沒?”唐皇連忙問起。

  安邦抬頭看了眼皇上,臉上有著愧疚,再垂下臉低聲回答,“回皇上,還是沒有白衣女子的消息。”

  這回答讓唐皇臉色更添寒意,劍眉蹙緊,“全部人都退下。”

  不敢遲疑,所有人都迅速的退出御書房。

  “可惡!”唐皇握緊拳頭,他從沒如此的挫敗過,又因為挫敗讓他也沒有這樣的想要一個人想到心痛。

  一個脫俗如仙人般的女子已經很令人心動了,她更有著燦然甜美的笑容,清脆悅耳的笑聲,精靈般難以捉摸的個性,再加上如狐狸般的狡黠聰穎,這種女子如何不吸引人,不讓人想親近她呢?原以為自己可以掌握她的,哪知道侍衛跟到了她的落腳處後,卻還是失去了她的蹤影。

  客棧裡的人一問三不知,也沒人見到她去哪,她就像是平空消失般,音訊全無。

  雖然她手上握有唐皇令,她憑令來到皇宮,他一定會知道,可是她若不來,自己不也找不到她,至今已過了三、四天,她仍沒動靜,她宣稱自己是她的手下,但是她也沒有主動到賭樓找他,京城並不小,這樣漫無頭緒想找到人不是件容易的事。

  或許就是得不到的最教人掛懷,讓他越見不到人卻是越加想念她,而她又是那般的與眾不同,不溫柔卻又嬌媚得揪心,高傲卻不會咄咄逼人,會耍弄小聰明卻也是俏皮可愛,她還是第一個不客氣打敗他的女子,更對他不假辭色、不特意奉承他,她有太多的缺點了,但是那些缺點因為不同於平常,反而成為她的優點,教他難以自拔的思念她,也讓他明白相思是什麼樣的感覺。

  你在哪裡?你這個偷心的小家伙,你到底在哪裡?朕要找到你,朕一定要找到你,即便要將整個京城翻過來,朕也在所不惜!

  正當唐皇下定決心要派出大內探子尋找白衣女子時,就聽到太後駕到的叫喚聲。

  看著走入御書房的太後,唐皇彎身執禮,“見過母後。”

  “不用多禮。”

  太後看看四周,“皇上,怎麼沒人伺候呢?”

  “兒臣想靜一靜,所以摒退了下人。”唐皇回答。

  太後嘴角漾起了然的笑容,“哀家聽說皇上近來調動禁衛軍在京城尋人,是不是?這不是件平常的事,不知道皇兒是在找誰啊?”

  唐皇也沒想隱瞞,“兒臣在找一個女子。”

  太後關心,“什麼樣的女子要讓皇上如此大費周章地找尋呢?看皇上似乎是沒目標的尋找,難道皇上不曉得那女子的姓名、住所?”

  唐皇微微歎口氣,“母後,她是個很奇特的女子,可惜兒臣沒問出她的名字身分,也不知道她住哪,又失去了她的行蹤,所以才會派人尋找,但是已找了許多仍沒找到人,不過兒臣一定會找到她的。”

  “哀家是第一次見皇上對個女人這麼積極,而且還勞師動深地找人,皇上是不是很喜歡那個女子呢?”太後直接問起。

  身為國君,力求的便是光明磊落,唐皇沒有扭捏之態,大方回答,“回母後,兒臣的確對那女子很感興趣,也很思念她,那感覺是不是喜歡,兒臣也說不清,唯一明白的是兒臣想見她,想將她留在身邊,甚至願意付出代價去找到她,朕就是想要她。”

  “所以皇上甚至連唐皇令都送給了她,是想讓她自投羅網嗎?”太後笑著指出。

  唐皇倏地睜大眼看著太後,“母後,您怎麼知道兒臣將唐皇令送她?難道母後見到那個女子?她在哪裡?她人在哪兒?”

  “皇上,看你急成這樣,可見你真的很想銀兒,若非見到她擁有唐皇令,母後也不知道你認識銀兒,還送她那麼貴重的令牌,更不明白你要找的人原來就是銀兒,以銀兒現在所住之處,皇上即便你派再多人也找不到她的,上天的安排真是奇妙啊!”比起兒子的著急,太後的語氣輕松多了。

  “銀兒,原來她叫銀兒,母後,銀兒是什麼身分?她現在人又在哪裡?請母後快點告訴兒臣!”有了希望,唐皇更急著想見到她。

  “皇上,你只想問銀兒的事,怎不問問哀家是如何認識她?和銀兒又有什麼關系呢?”太後逗著兒子。

  唐皇眉頭全糾在一起,話裡有著明顯的忍耐,“母後,請您有話直說,別再戲弄兒臣了。”

  太後呵呵笑著,知道皇兒的火氣冒起,也不再刁難了。“皇上,你和銀兒過招過,明白她有很好的賭技,加上她身邊有婢女、侍衛護衛,必定不是尋常女子,由這點聯想下去,應該可以查到天下間最大的錢氏賭場是屬於首富錢府所有,其主事者就是個年輕女子,她便是錢府排行第五的錢銀雅,再想為佑天作媒的也是錢府的幺小姐,近來不是有六名小姐被送到鎮平王府相親嗎?將這些關聯想一想,皇上,你應該就能推斷出想找的女子在哪裡了。”還是故意預留了一些話沒說。

  唐皇何等聰明,只要給他提了個頭,他就能將一堆混亂的思緒立刻理清,臉色卻很不悅的沉下,“母後的意思是指她是鎮平王妃的候選人之一羅?不可能,以她的脾氣,以及能在夜裡出門的情形看來,她絕不會是來相親的女子,朕現在就去王府將人接入宮。”說到做到,馬上便要動身,她竟然在鎮平王府裡,難怪他的人怎麼都找不到她了。

  太後好笑的拉住皇兒,“皇上,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沖動了,哀家也沒說銀兒是相親的女子之一啊,她不過是負責將那些千金小姐送來京城罷了,皇兒,你也不能像個劫匪般直接就將人給抓入宮,那成何體統呢!”皇兒的反應讓太後呵呵直笑。

  唐皇一聽就明白自己被母後愚弄了,眉頭緊蹙,正經嚴肅地表明,“母後,朕要她,沒有任何人可以阻止。”

  “哀家明白,又沒說不幫你,只是哀家很喜歡銀兒,還有意要收她為義女,所以哀家不想見到銀兒受到委屈,皇上想得到人就要想法子先得到她的心,哀家可不准你用威勢強逼銀兒就范,皇上若能答應這點,哀家已答應要帶銀兒入宮玩,那皇上就是銀兒最好的游伴了。”太後提出要求。

  這話讓唐皇松開了眉心,俊雅的面容露出迷人笑靥,“母後,您該很明了兒臣的個性,這點您可以全然放心,兒臣要女人,但從來就不用也不需用強迫的手段。母後,您何時要帶銀兒入宮?”

  她這個皇兒的確擁有能讓女人傾心的所有條件,太後微笑回答,“明天,夠快了吧?”

  唐皇的表情還是有絲不滿,最想的是馬上能見到那個小家伙,不過有些事是急不來,就只有多等一天。

  小家伙,朕總算找到你了,對你,朕是勢在必得!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5-8-26 10:16:52

第六章

  哇!錢銀雅嘴裡發出了輕歎聲,饒有興趣的打量著身下的座車,這像是開放式的轎子,兩側卻加上了兩個大車輪,由馬拉車,轎簾是用特殊的織布,讓坐在車裡的人可以清楚的看到外面情形,但是外人又看不清車裡模樣,車裡人既可以坐得高高在上,又能好好的欣賞四周景致,而且跑起來俐落輕快,坐起來更是舒服。

  “銀兒,看來你也很喜歡這座車嘛!”太後帶著她同坐在車上,看她一臉的興奮。

  “喜歡,這座車太讓人喜歡了,我回富城後也要做一輛玩玩。”錢銀雅連忙點頭,中意這種與眾不同的座車。

  “這座車是皇上為皇太後發明的,因為太後很喜歡出門,但坐轎又會頭暈,馬車又悶得不舒服,所以皇上便命工匠做出如此特殊的座車供太後專用。”太後笑著解釋。

  “想不到當今的皇上這麼孝順,那太後一定很高興了。”錢銀雅順口回應。

  “太後當然很開心了,而且天下間也只有這麼一輛座車,沒有第二輛了。”太後嗓音溫和的表示。

  “僅有一輛?!那一定很寶貝了,我能坐在上面真是榮幸……呃!”錢銀雅蓦然停住話,轉頭睜大眼看著身旁的唐夫人。僅有一輛?那意思不就……不就……

  她還沒完全反應過來時,座車已從京城大街轉入進宮大道上,正經過一座有著眾多士兵顧守的牌樓,就見全部土兵都跪地恭送座車經過,在這情形下,再遲鈍的人也該明白唐夫人真正的身分了。

  “唐夫人,您……您是太後?!您真……真的是太後?”錢銀雅愕然。

  太後慈顏而笑,眸子晶亮的看著錢銀雅,“哀家想沒人敢冒充太後吧!”

  “太後……見……過太後。”錢銀雅輕喊,趕忙起身要行禮,被太後制止下來。

  “不用多禮、不用多禮,希望你還是和以前一樣親近哀家,千萬別為了身分而疏遠哀家啊!”太後拉著錢銀雅的小手吩咐。

  錢銀雅點點頭,“遵命,太後對銀兒這麼好,真教銀兒受寵若驚。”

  “這是我倆有緣,銀兒,哀家是真的很喜歡你,希望你可以留在宮中長久陪伴哀家。”太後笑著說。

  “謝謝太後的厚愛,銀兒只是個普通民間女子,怎敢長留宮中,能進宮玩一趟便很開心了。”錢銀雅漾著笑顏回答。

  “只怕情形不只是這麼簡單了。”太後輕笑低語。

  “咦?太後,您說什麼?”她沒聽清楚。

  “沒事,哀家只是想以你的絕俗之姿,一定會讓整個皇宮將你轟動起來的。”太後話中有話。

  “太後,您太誇獎了,宮裡的佳麗美人那麼多,銀兒怎麼比得上呢!”她到皇宮只為了見世面,可不想沾上什麼麻煩,也沒想多逗留,玩個兩三天就打算離開,然後也該要回富城了。

  太後笑著不再說什麼,座車已進入宮裡的范圍,她便開始向錢銀雅介紹宮裡的事。

  雖已進宮,但是座車猶然行走了好一段路,才來到太後所住的慈秀宮。

  太後和錢銀雅下了車,蝶衣、紋紋兩個婢女也跟進宮來,明白唐夫人就是太後後,也嚇了好大一跳,讓錢銀雅呵呵直笑。

  慈秀宮是太後的住所,除了華麗也很注重清雅舒適,包含了前園、後院、亭樓、書房,光逛遍慈秀宮就讓錢銀雅花了不少時間,待她想探索慈秀宮以外的宮殿時,已經是用完一頓豐盛精致的午膳後了。

  “銀兒,出了宮門直走就是御花園,園裡景致非常美麗,可以讓你好好逛逛,若你怕會迷路,哀家也可讓宮女陪著你。”太後說。

  錢銀雅搖頭,“太後,不用了,照您所說是很好找的地方,我不會迷路的,銀兒出門了。”對太後行個禮,帶著兩個婢女愉悅的出門玩了。

  太後神秘地笑著,她已將人兒帶入宮,剩下的就看皇兒怎麼奪取美人心了。

  ***

  “好大的花園!”

  “好大哦!”

  蝶衣、紋紋睜大了眼睛,連錢銀雅也帶著驚訝眸光看著這幾乎見不到盡頭的花園,這就是有天下第一園的御花園嗎?果然很壯麗。

  即便現在是秋天了,但是御花園裡還是能看到一簇簇艷麗不知名的花朵在盛開,讓人感覺不到秋日裡應有的蕭瑟情景,花園中除了造形優雅的涼亭外,也有一些可供觀星、賞月或吹風的樓宇,還有潺潺流水沿著水道繞流在御花園裡,提供不少曲折通幽的美麗景觀,每個轉折角落都有景,真是美得教人贊歎。

  “這御花園真的很美麗,不過也唯有像皇宮這麼大的地方才需要如此大的花園,這麼大的花園只有一個好處,玩躲貓貓很方便。”錢銀雅起了孩子心性,小時她最喜歡的游戲就是在府裡的大花園裡和哥哥、姊妹們玩躲貓貓,她可是個中好手呢!

  這話讓兩個婢女笑了出來,紋紋說:“小姐,您該不會現在想玩躲貓貓吧?”

  “有何不可,這裡是一片的花海,花與花之間有許多小徑,很適合玩躲貓貓,那就我藏起來,你們兩人來找我,若找不到我,就罰你們兩人今晚不准吃飯,嘻!”說完,錢銀雅立刻退入菊花園裡,又迅速從小徑穿出來到一片粉色花朵後。

  蝶衣著惱的大叫:“小姐,您怎麼可以說躲就躲起來,您要給奴婢准備的時間啊!”

  “小姐,小姐!”紋紋也忙叫著人。

  錢銀雅從粉色花叢裡站起身看著婢女,“我在這,你們已經准備夠了吧,快來找我!”話才說完,她再次蹲下身,又往另一個方向跑開了。

  她在園裡東轉西拐,不時悄悄抬頭看婢女找到哪,發現她們離自己所在的地方還遠得很,她捂著嘴慢慢的退出花海,打算到一旁的涼亭裡休息,看她們何時才能找到她。

  錢銀雅邊注意著兩個婢女邊緩緩往後退,嘻嘻,她輕笑,轉身才想走開時,卻撞入一個寬厚的懷裡。

  “哇!”她的驚呼聲被掩在一只大掌裡。

  “小心,你一出聲就會被找到哦!”有些耳熟的低沉男聲在她耳旁響起,同時她的柳腰也被一只強壯的手臂攬住。

  錢銀雅連忙抬頭望去,入眼的俊逸面孔讓她錯愕,“是你?你……怎麼會在這裡?”

  “我在這裡等你啊!”唐皇盯著她回答,她比想像中來得更美、更動人了,好柔軟的身子,教他捨不得放開,將她摟得更緊了。

  “我是允了你當我的手下,但我需要你時自會去找你,你怎麼可以跑來這裡等我?!這兒是皇宮重地啊,你會被當成刺客拿下的,你趕快離開。”錢銀雅焦急的趕忙要他走。

  “你在關心我嗎?”唐皇露出了笑容。

  “你是我的人,我當然關心了,所以你快點走,我不想看你被抓起來,別磨贈了,快走!”這男人怎麼對危險沒有一絲的警覺呢,太遲鈍了。

  唐皇輕聲笑了,“哈哈哈……第一次聽到有人將朕當成是她的人,但其實應該說你是朕的人才對,你關心朕,朕很開心。”

  錢銀雅倒抽口氣,“你……你竟然還假扮皇上,你瘋了,這是要殺頭的事啊,我不和你胡扯了,我現在就送你離開。”她干脆帶他走。

  唐皇急忙抱緊沖動的人兒,哭笑不得,“小家伙,你好好看看朕,你如此的不相信朕,難道朕真那麼不像一國之君嗎?”

  錢銀雅看著他,從頭上的王冠到一身的綢緞錦衣,還有臉上氣定神閒的神情,她的心跳開始加快,舔舔粉紅菱唇,低啞開口,“你……你真的是皇上?當今的……天子?”

  她舔唇舉動讓唐皇的心像被蜜蜂螫了下,又麻又心癢,更加貼近她輕語,“否則又如何能將唐皇令送給你呢,天下間也只有朕擁有那塊令牌了。”

  錢銀雅連做幾個深呼吸才平緩心情,結巴地問:“那我是……是不是該向你……呃……行……行大禮呢?”

  “這才是朕想要的禮數。”語落,唐皇不客氣的攫住他朝思暮想的芳唇,一嘗她的甜美滋味。

  錢銀雅是反射性的閉起眼睛,感受到他唇舌的侵略後,她才意識到自己被吻了,這是她活了十九年來第一次被男人親吻,太過震撼的結果就是一向機伶的腦袋瞬間變笨了,無法做出合理的回應,就讓自己呆愣愣的任他汲取芬芳,奪走她的初吻。

  她果真好甜,比他所想的還要動人心魂,唐皇的吻更深了,急切的想撫平心裡的渴望,而她笨拙的反應也讓唐皇又憐又惜。

  許久之後,他好不容易克制激情,不想嚇到他的寶貝,親親她的粉頰呢喃:“銀兒,朕好想你,好想你!”抱緊她,只想將她揉入自己的身體內,那她便會明白他心裡有多思念她了。

  那隱含著欲望的低沉嗓音總算驚醒了錢銀雅,恢復理智的她又羞又怒,大力掙扎想脫出唐皇的懷抱,也氣憤的控訴,“你……你怎麼可以這……這樣做,就算你貴為皇上,沒經過我的允許,也不准你侵犯我,你……太過份、太過份了……放開,放開我!”

  “我不會放手,這也不是侵犯,受到朕的青睐叫寵幸,是你的幸運。”唐皇笑著回答。

  錢銀雅小臉漲紅,“誰……誰要你的寵幸啊,我不希罕,也不要這份幸運!”

  “可惜從你收下朕的唐皇令後,就注定要做朕的人了,因為朕從不將唐皇令送給外人。”唐皇說明。

  哪有這樣的事!錢銀雅駁斥,“大不了我將唐皇令還給你啊,我不要了!”小手探向懷裡想拿出令牌。

  “令牌還給朕,還是不能改變結果,只是讓你更加的吃虧,因為唐皇令出無人敢不從,除了有號令群臣的能力外,更是個免死金牌,想一想,金牌在你手裡似乎不妥,好吧,你將唐皇令還給朕。”唐皇反過來向她討回令牌。

  在這情形下,錢銀雅當然不會傻得交還唐皇令了,“我現在又不想將令牌還給你了,不過別忘了你賭局輸給我的事,還答應要做我的屬下,所以我才是你的主人,君無戲言,你不能反悔的。”她得意洋洋的提醒他。

  “哈哈……小家伙,和你打賭的人是馮平,不是朕,所以答應做你的屬下的也是馮平,要提到國君的威信,朕卻記得不久前的夜晚,朕親耳親到有人批判朕這個皇帝小子不過是承襲先人余蔭,只是個放縱享樂的庸材罷了,還說皇帝小子連個小小的京城都管不好,要期待他能治國、平天下,簡直就是笑話了,那朕是不是該將這個人抓起來好好教訓一番呢?”手臂抽緊,唐皇臉色一整,擺出了天子的威嚴看著懷中女子。

  錢銀雅瞪大了眼睛,她記性很好,自是記得自己說過的話,錯愕地嚷道:“你怎麼會知道這些話?你偷聽我說話?”

  “朕那時又不認識你,怎會去偷聽你說話呢?是上天懲罰你大放厥詞時卻被朕聽個正著,小家伙,你說這筆帳又要如何算呢?朕記得造謠生事,尤其是造天子之謠是可以判很重的罪的。”唐皇故意嚇唬她。

  錢銀雅也不傻,眼珠兒一轉就拿出懷裡的唐皇令當護身符,“這時我就可以試試這令牌是不是真那麼有用了,我有唐皇令在手,你不可以罰我的。”

  唐皇忍俊不住大聲笑了出來,“銀兒,你真是聰明得緊,不過唐皇令雖是免死金牌,但死罪可免,活罪難逃,朕還是要罰你用你的一生來賠償朕。”話裡的企圖心非常的明顯。

  “只為了幾句話就要限制人的一生,這簡單是苛刻的律法嘛,太不合理了,我抗議!”錢銀雅不服地反對。

  大掌撫著柔細面頰,唐皇笑得自得,“抗議無效,在朕聽到你忤逆的話後,命運就已經將你與朕拴在一起了,你勾起朕的心又狡猾的溜走,讓朕如此辛苦的找尋你,現在你終於來到朕的懷裡,就沒有任何事能阻止朕要你了。”

  在他迫人的氣勢下,錢銀雅卻可以感覺到他言語裡深重的情感,令她心驚。不會吧,他們不過才見過一次面,怎麼他就這樣的認定要自己,她根本就沒有嫁人的打算,尤其是嫁入皇宮,她才不想要呢!

  “呃……這應該是很重大的事,我想我們要好好溝通,前面不是有座涼亭嗎?我們過去坐下來談談。”先設法擺脫人,再請求太後幫忙處理這事吧。

  “你若覺得累,我們就去休息。”唐皇不反對。

  錢銀雅點點頭,順利閃出唐皇的懷抱,率先走向涼亭,在靠近涼亭時回頭看身後的唐皇,突然指著他身後,“啊,太後,您也來了啊,”

  果然唐皇被引得回頭往後看,錢銀雅就乘機奔入花間小徑躲藏,只要能甩開他回到慈秀宮,有太後幫她就沒問題了。

  聽到細碎奔跑的腳步聲,唐皇便明白自己上當了,沒有生氣,只為她的頑皮無奈地搖搖頭,不過也很有興味的揚起唇角。

  “想玩躲貓貓嗎?朕奉陪,等朕找到你之後,你就要付出更大的代價了。”

  男子的嗓音隨著秋風傳入躲在花叢後的錢銀雅耳裡,她暗地裡做個鬼臉。那也要等你能找到我啊!在眾兄姊妹裡,她玩躲貓貓的工夫可是一流的,只要她不出面,她就不信他能找到自己。

  略略的抬起頭,卻看到唐皇竟然直直往出自己這兒走來,錢銀雅嚇了一跳,急急轉移地方,數不清自己轉了幾次彎後,最後跑到一株樹後面躲起來,再伸頭探看,這次總算沒看到唐皇在附近了,她才松了口氣。

  仔細看清現在所在的位置,一整列排列整齊的樹被修剪成一樣高度,像兩面平行的牆往前方延伸而去,她才發現這是樹林所建成的迷宮,原來御花園裡也有迷宮,那更好了,毫不考慮的深入迷宮,有這個防線,肯定唐皇就更找不到自己了。

  “喂,我在迷宮裡,來找我啊,呵!”還挑釁的放聲叫喊,讓他聽到卻找不到自己,氣死他最好。

  錢銀雅在迷宮裡轉轉逛逛,算算時間差不多,該回慈秀宮了,開始找路離開。

  只是所認定能離開的路在轉了轉後竟然都是死路,讓她不禁秀眉蹙起,也發現這座迷宮大得嚇人,似乎永遠都走不完,慢慢的她閒適的心情沒了,漸漸緊張了起來。

  不會吧,難道她迷失在迷宮裡了?迷宮裡的樹牆比她的身高來得高多了,她怎麼跳躍也無法看到樹牆的走向,她想爬上樹牆找路,但是才要行動手就被刺傷了,看清楚後才知道這樹牆裡含著刺枝,無法攀爬,她只能在迷宮裡亂跑亂闖,折騰好一會兒,還是沒找到出路,她已經累得氣喘了,咬咬唇明白現在不是逞英雄的時候,不得已,她只好放聲大喊。

  “喂,我在迷宮裡,誰來幫幫我?有沒有人聽到?我迷路了,出不了迷宮,救命啊,誰來救命?!”

  錢銀雅聽到自己的聲音散了出去但又成了回音飄回來,她不知道外面人到底聽不聽得到,等了一會兒卻沒聽到任何的回音,她更加驚慌了,顧不得輸贏,她再大叫:“皇……皇上,救我,我在迷宮裡迷路了,你來救我,快點來救救我啊,皇上、皇上……”

  連續叫了許多遍,邊叫邊努力找路離開,可惜一直沒有好消息傳來,她還是被囚禁在迷宮裡。

  看著望不盡的綠色樹牆,錢銀雅後悔自己莽撞的闖入,這下子可好,本要躲貓貓給人追,自己卻躲迷路了,怎麼辦?若白天脫不了身,天黑了待在這裡一定更可怕,她不要,想到她就心生恐懼了,發出的嗓音已經帶著哭聲。

  “救命,誰來救我,救命啊,皇上,你快來救我啊,只要你能救我出去,我什麼條件都肯答應,救命、救命啊!”

  邊喊救命邊無助的亂走,就在她又被死路所阻轉向另一條路時,卻看到路底有個人影站在那兒,錢銀雅高興極了,急急的向那人跑去。

  “救命啊,我迷路了,請你帶我離開好不好?”邊跑邊叫的來到那人身前,看他低著頭一手杈腰,一手平舉伸直,但對她的叫喚就是充耳不聞。

  錢銀雅耐心的再說一次,不過那個人還是沒動靜,她大膽的推了推他,“請問……”才開口,就看到那人竟然直挺挺的往前倒下,她急忙避開,然後他摔到地上,一個球似的東西滾到了她腳邊,竟然……竟然是那人的頭!

  錢銀雅的臉色霎時褪成青白一片,踉跄的往後直退,好一會才找到聲音,驚聲尖叫起來,“啊……”

  被嚇破膽的她無心看路,邊叫邊沒方向的亂闖,直至撞上了東西,她反彈摔倒在地。

  立刻她感到那東西也蹲下抓住了她,她嚇得又打又捶的拚命掙扎,“啊,放開我,不要抓我,放開我,放開我!”

  但她的手卻被制住,她整個人也被強制的抱入一個厚實懷裡,“銀兒,是朕,別怕,是朕啊,別怕,不要怕,朕在你身邊,不怕、不怕!”

  這聲音,還有緊緊摟住自己的力量,漸漸撫平了她的驚惶,抬頭睜大眼看著唐皇,頓了頓,終於她“哇”的一聲大哭了起來,緊緊抱住他,“皇上,皇上,嗚……你去哪裡了?你怎麼沒來救我?怎麼沒來救我?我好害怕你知道嗎?我好怕,嗚……”

  “朕很抱歉,朕知道你在迷宮裡時,就趕著來找你了,但還是晚了一步讓你受驚,對不起,不怕、不要怕,沒事了,沒事了!”抱著微微顫抖的身子,唐皇臉貼著她淚濕的面頰安撫著。

  “才不是沒事,我差點就被嚇死了,都是你害的,你討厭,你可惡,你最壞了!”錢銀雅嬌氣的將心裡的恐懼怨怼都發洩在唐皇身上,根本就忘了他可是一國之尊。

  唐皇頭一低吻住埋怨的小嘴,堵住她的話,也想讓她靜下心來。

  溫柔的吻的確有撫慰的效果,當唐皇放開她時,錢銀雅摸摸自己的唇,微嘟起小嘴,“你又偷吻我!”

  唐皇再啄啄她的紅唇,“不,朕是正大光明的吻。”

  錢銀雅想生氣但沒力了,而且她還有更重要的事,抓著唐皇的衣襟大叫:“出人命了,剛才在前面我看到一個人想請他帶我出迷宮,但我一碰他,他就倒下來了,而且還是身……身首分離,好可怕!”想到那模樣,她不禁身子一顫,更加偎入唐皇懷中。

  唐皇摟緊她,眼裡閃過一抹笑意,“不可能御花園裡出了人命而沒人知曉,走,你帶朕去看看。”他要扶她起身。

  錢銀雅連忙搖頭,“不要,我被嚇得力氣全無,怎麼走得動,想去看,除非你抱我去。”

  她的要求讓唐皇揚起眉角,一般女子的拒絕一定是為了害怕,而她卻是因為累了,果真是非同一般的人兒,但他樂得照辦。

  “沒問題,朕抱你去。”輕松抱起嬌弱人兒起身往前走,她好輕又好香,是他抱過最動人的嬌軀。“要再回去看屍體,你怕不怕?”

  錢銀雅順順有些雜亂的發絲,“我不是沒膽的人,只不過很容易受驚,現在冷靜下來想想,那人頭掉下來時我並沒看到血,應該只是個假人罷了!”

  唐皇心裡更驚訝了,“你真是很特別的人。”

  “所以你才會這麼喜歡我呀!”錢銀雅抬頭看著唐皇,情緒一平靜,狡黠機伶的性子也恢復了。

  唐皇哈哈大笑,“沒錯,朕喜歡你,朕對喜歡的東西是一定要得到手的。”

  “霸道!”錢銀雅抱怨了聲,可是卻忍不住開心了起來,她以為越有權勢、自尊越強的男人是越不會說喜歡這類的好聽話,沒想到他卻承認得那麼干脆,這才是他們第二次見面呢,可以明白自己多有魅力了,呵……

  “到了,是那個人嗎?”唐皇停下腳,看著地上的“屍體”表示。

  錢銀雅轉臉看著倒地的人,點點頭,“就是他。”

  唐皇抬腳踢了下人頭,頭轉動了下,換成臉朝上,那布扎的臉馬上就指出了真相。

  “哈,我沒猜錯,果然是假人,但這迷宮裡好端端的放個假人做什麼?故意嚇人嗎?”錢銀雅問唐皇。

  唐皇笑答:“銀兒,你看清楚那假人手掌上所寫的字,就明白它的用處了。”他踢了下假人身體,讓它也翻回身,攤開的手掌上寫了兩個字。

  “出路!原來這假人是要指出離開的路,不過乍然看到一定會被嚇到的,把假人收起來,也將迷宮的樹牆修矮些,這樣迷宮既能好玩又不會迷路,也不會嚇人了。”錢銀雅順口的提出建議。

  唐皇立刻就應允了,“好,就如你所言,朕讓人改。”

  錢銀雅反被嚇了一跳,“你真要依我的話改?”

  “當然,只要你開心,朕願意寵你。”唐皇露出俊爾的笑容,寵溺的親了下她的額頭。

  錢銀雅臉又紅了,很自然的偎著唐皇,受他疼愛的感覺和家人所給的憐愛竟是那般的不同,多了羞怯、臉紅心跳和歡喜,是種好奇妙的感受,但是很令人喜歡,她喜歡被他疼愛。

  相依偎的走出迷宮,回慈秀宮的路上他們沒有再交談,但是情愫已經在他們之間生長茁壯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5-8-26 10:17:37

第七章

  當!當!由遠而近的清脆钟聲,喚醒了沉睡大地,顯示天亮了。

  伸伸懶腰,錢銀雅從睡夢中醒來,睜開眸子,她側耳聆聽著還當當作響的钟聲,太後有告訴過她,在宮裡每天清晨都有專門的人在敲動著金钟,用钟聲代替雞鳴,這钟聲聽來的確比公雞叫聲悅耳。

  錢銀雅半閉著眼睑聆聽钟聲,思緒不禁又回到昨日,唐皇真的抱她回到了慈秀宮,甚至不顧她的反對還抱她入宮,然後被太後遇個正著,羞得她好想找地洞躲起來,但唐皇卻是一臉的痞子笑法,太後也是一副愉快的模樣,這時她才有些了解,自己恐怕被設計了。

  原以為他送自己回慈秀宮後就會離開,哪知他還待了下來,甚至一起用晚膳,讓自己想和太後私下談談的時間都沒有。

  用晚膳時,他也不避諱有太後同桌,對自己是特別的照顧,布菜、舀湯,還幫她把湯吹涼,把她當成孩子似的,她的抗議只會換來唐皇更過火的關愛,還惹得太後當笑話看直笑個不停,真是丟死人了!

  就算用完晚膳他也還沒放過自己,不但親自送她回房間,更使出耍賴手段,在她一不注意時偷襲,不但吻了她的唇,還在自己白皙的頸子上又啃又咬的,弄出了青青紫紫的痕跡,真是可惡!

  想到這,錢銀雅立刻跳起下床,來到梳妝台前用鏡子觀視自己的頸子,有些痕跡是淡了,但仍有些依然很明顯,忍不住罵道:“可惡,討厭鬼!”

  只是鏡裡顯示出的卻是張含嬌帶嗔的俏臉,酒窩還隱隱浮動呢,這模樣讓錢銀雅立刻轉身背對著鏡子,小手揉揉自己的臉,她怎麼了?罵人都沒有罵人的樣子了,難道真對那個不正經的皇上動心了?

  不是、才不是呢,而她也不願意,說不定唐皇只是對自己一時的傾心,昨天玩玩後感覺就淡了,今天便不會再來找自己,何況當皇帝的不是很忙嗎?除非他真是個只顧享樂的不負責天子,那今天自己應該可以好好逛逛皇宮,然後盡快離開,不要留在宮裡惹是非了。

  珠簾碰撞的聲音傳來,兩個婢女走入內室。

  “小姐,您醒了啊,昨兒睡得好不好?”蝶衣好聲問候。

  “很好,你們呢?”錢銀雅看看兩個婢女。

  蝶衣、紋紋連忙點頭,紋紋回答:“奴婢們也很好,不愧是皇宮,床都好軟、好舒服呢!”

  “看你們這麼喜歡,干脆留下來當宮女好了。”錢銀雅睨了婢女一眼。

  “不要,宮裡雖好,但規矩多,奴婢還是喜歡跟著小姐,不過看皇上對小姐這麼好,或許要留在宮裡的是小姐了。”蝶衣指出,和紋紋相視而笑。

  錢銀雅的臉瞬間漲紅了,嗔怒下令,“你們這兩個丫頭越來越過份了,還敢取笑我,別忘了你們昨天也沒找到我,卻還敢用晚膳,那就罰你們今早不准吃飯。”

  這馬上就引來兩個婢女的抗議,錢銀雅則笑著梳洗,敢笑她當然要受罰了,但最重要的還是那個始作俑者,今天他最好不出現,否則她絕不會像昨天一樣傻傻的吃虧,她一定會反擊的。

  梳妝完後,錢銀雅才發現自己身上穿的是新衣服,顏色是她一向喜歡的白色,輕軟的絲織上衣配著高腰紗裙,裙擺裁成百葉狀,身子一動便如羽片般飄舞,看來美麗,走動起來也很自在,更加點出了她一身的輕靈出塵。

  “怎麼會有這件新衣服呢?”錢銀雅問起,也很喜歡這件衣裳。

  “是宮女送來的,可能是太後送給小姐的禮物吧!”紋紋回答。

  “太後真會選,這衣裳穿在小姐身上好看極了,連仙子也比不上。”蝶衣贊美。

  錢銀雅好笑,“嘴這麼甜,想要我取消責罰嗎?”

  “奴婢說的全是真的,絕無虛假,但也希望小姐能體恤奴婢,餓肚子好痛苦的。”紋紋一副可憐樣。

  錢銀雅被逗笑了,這一笑自是什麼罰也不用了。

  不過愉快的笑容在踏入膳廳後就消失了,沒見到太後,卻看到了最不想見的人,她直接責問唐皇,“你怎麼在這裡?”

  “大膽,見到皇上不但沒行禮,竟還敢指責皇上,太放肆了!”趙洵斥喝。

  錢銀雅小臉一揚別開頭,不予以理會。趙洵還想再開口,被唐皇阻止。

  “退下!”一聲令下,膳廳所有人都退出,包含錢銀雅的兩個婢女,讓廳裡只剩唐皇和錢銀雅兩人。

  “朕可以不接受你沒按禮數行禮,但朕想要的禮貌卻不能少。”結實手臂一伸,就將纖細的腰肢擁入懷中,在錢銀雅反抗前,唐皇的吻就落下了。

  唔!小嘴被吻個正著,在他甜膩的吻裡,她所有的抗拒都被融化了,臣服在他清洌的男人氣息裡,被他所取悅,自己也取悅了他。

  深深的吻後,唇還依戀的細細親著細柔的唇頰低喃:“你的吻還是那麼的甜美,朕想你想得輾轉難眠,銀兒,你昨夜該和朕在一起的。”

  這種話何止讓她臉紅,錢銀雅只覺得整個人都要燃燒起來了,羞得她連話都快說不出,“你……下流,你在胡……胡說什麼,不准你再說這種……無恥的話!”

  唐皇笑著摟緊她,對著小巧的耳朵呵氣逗著她,“哈哈哈……朕的寵幸是多少女子所夢寐以求的事,你該感到榮幸的,朕真的很想讓你親自試試那種滋味呢!”

  一股奇異的酥麻感覺從耳朵開始,如雷擊般迅速流過全身,融化了她全部的氣力,讓她連站的力量都沒有,只能無力的偎著他。他怎麼可以這麼做,抬起頭想怒責他,但見到他俊朗的臉孔,話就卡在她喉嚨裡,莫名的迷惑在他器宇軒昂之下。

  唐皇喜歡她睜大著眼、傻傻著迷的模樣,親親她的鼻頭後又想再汲取她的甜美時,笑聲驚醒了兩人。

  “母後。”唐皇微欠身行禮,眉頭輕蹙,母後進來得真不是時候!

  “見……見過太後!”錢銀雅聲音如蚊蚋,何止想要找地洞鑽,只想以後都不要見人了,天啊,難為情死了!

  太後眉開眼笑,還不忘取笑,“希望哀家沒打斷重要的事。”

  “無妨,以後有的是機會!”唐皇看著潮紅已蔓延到耳根、頸項的錢銀雅,不在意地回答。

  錢銀雅閉了閉眼暗自呻吟,已經不知道自己還能說什麼了。

  太後呵呵笑著,宮女端上了膳食,用早膳了。

  席間,太後看著正在吃燕窩粥的錢銀雅出聲,“銀兒,看你換上了一身騎裝,該是等會兒要陪皇上去練箭啰!”

  錢銀雅連忙吞下嘴裡的粥,訝然開口,“這是騎裝?但這套衣衫不是太後您送給銀兒的嗎?”這騎裝怎和平常所穿的騎裝不同呢?

  “不是太後,衣裳是朕送的,這是宮中女紅所設計的騎裝,穿在你身上果然清麗高雅。”唐皇微笑地稱許。

  竟然是他送的,她竟穿上了他送的衣裳,錢銀雅有種預感,今天自己又會和他糾纏不清了。

  果然,早膳用畢,唐皇只和太後說了聲,便抱起錢銀雅飛身上馬,往射箭場而去。

  錢銀雅好不容易穩住身子,抓著唐皇的衣襟,氣悶地叫:“我似乎沒聽到你有征詢過我的意見,看我是否答應同你在一起。”

  “小家伙,你以為朕會接受不這個答案嗎?就算你說不,朕也會吻你,直到你同意為止。”唐皇邪笑,手指輕撫過艷紅的唇瓣。

  “你……無賴!”錢銀雅粉頰嫣紅的瞪了唐皇一眼。

  唐皇又笑了,突然朝氣十足的俊臉又向錢銀雅貼近,在她倏然明白的驚訝叫聲裡,“不……唔!”吻住了櫻唇,繼續早上那個未完的吻。

  在錢銀雅從震撼中回過神來後,射箭場已經出現在眼前了。她不禁氣惱的斥責:“你……你真是無賴!”

  大掌抬起她的小臉,唐皇展現出一臉的柔情笑顏,“朕喜歡你,難道你不喜歡和朕在一起嗎?”

  面對如此的溫柔攻勢,鐵打的心也會被擊潰,錢銀雅抿抿唇垂下眼。該死的,要她怎麼說嘛,世上怎麼會有這樣死皮賴臉得教人難拒絕的男人呢,唉!

  來到了射箭場,既然唐皇要彎弓射箭,當然不能再和她同乘一騎了,對她來說該是值得開心的事,不過乍然離開他寬厚的懷抱,她卻沒來由地感到一陣怅然若失,想再回他溫暖的胸膛受他的疼愛。

  天啊,自己是怎麼了?怎麼變成思春的女子了?錢銀雅有些驚慌的將奇異的念頭壓下,卻再也趕不走心底的那份依戀了。

  錢銀雅坐在一匹白馬上,配上也是一身無瑕雪色,更襯得她像仙人般,讓不少侍衛都忍不住多看她兩眼,這情形引得唐皇非常的不悅。

  呵,他吃醋的臉好可愛。錢銀雅用衣袖半遮臉輕笑。

  而唐皇貪看她的笑顏,第一箭就射偏了,讓他蹙起眉頭,卻贏得美人幸災樂禍的笑容。

  “小壞蛋,朕會做給你看的。”唐皇定神,再拉弓對准目標放手。

  左右侍衛很快就將成果送上,利箭穿過了紅心。

  “竟然是由小白兔背著箭靶!”錢銀雅驚訝地叫道,再看那比箭尖大不了多少的箭靶,不得不贊歎,好厲害的箭術!

  看她對白兔有興趣,唐皇接過兔子,脫去它身上的木架,將兔子放入她懷裡。

  兔子溫馴的模樣讓錢銀雅歡喜,而細茸茸的兔毛更是摸起來好舒服,她高興的抱著白兔,無法不給唐皇一個燦然的笑容。

  唐皇滿意的接受下來,再轉身定神,拿起箭再彎弓找目標。

  哇、哇、哇!每見他射中一個目標,錢銀雅就在心裡驚歎一下,她已經數不清自己歎叫過多少聲了,她從沒見過箭術這麼好的人,簡直可以說是出神入化,她以為皇帝應該是不懂武功的,因為練武很辛苦,而且皇帝身旁有那麼多武功高強的侍衛,何需吃苦練武嘛,但是唐皇卻完全不像她所想像的模樣,看他一身好箭術以及健壯的體格,就知道他不只是個會享樂的天子,可能他還擁有許多自己不了解的優點呢,看來自己真是誤會他了,他應該是個勤政愛民的好皇帝。

  射完最後一個目標,唐皇將弓箭交給侍衛,回頭看到錢銀雅眼裡露出了敬意,但懷裡仍是抱著小兔子,他臉微沉,策馬靠近她,一伸手就將她懷裡的兔子扔給侍衛,再手臂一攬,下一刻就將她像拎小兔子一樣抓入懷裡,低頭親親她挺俏的鼻尖。

  “你在做什麼?還有那麼多外人在呢!”錢銀雅紅著臉不悅地低叫,才對他印象好了些,現在又破滅了。

  “你的懷抱是朕的,朕不准那只該死的兔子分享。”唐皇不高興的表示。

  錢銀雅愣了愣,最後還是禁不住呵呵嬌笑起來,“你竟然還和一只兔子爭風吃醋,呵……”

  “因為你是朕最重視的人,所以除了朕之外,朕不願任何東西吸引你的注意力。”唐皇不隱瞞的指出。

  暖流流過錢銀雅的心,她仰頭望著他,“你當真那麼喜歡我?”

  唐皇輕撫著她柔美的粉頰,“你不是很清楚嗎?若不是钟情於你,你能這樣肆無忌憚的對朕大呼小喝,一點禮貌都沒有?”

  這解釋讓錢銀雅漾出絕美的笑靥,略歪頭笑答:“皇上若覺得不劃算,也可以選擇不喜歡我啊!!”

  “太遲了,朕一旦喜歡上就不會輕易放手了。”俯下臉,用吻印證他的決心,他要得到她,這決定絕不更改!

  唇舌相吮的美好感覺讓錢銀雅忘了矜持,也忘了自己不該向他屈服,她小手自動的攬上寬厚肩膀,笨拙的回應他的吻。

  這是個鼓勵,讓唐皇欣喜之余,更加加深這個吻,纏綿黏膩、難捨難分,滑溜的大掌也似蛇般探入她的襟口,感受掌下玉脂般的肌膚。

  這陌生的悸動令錢銀雅驚醒過來,慌忙阻止他的非禮舉動,“不要,你……你在做什麼?不……不要、不要!”

  唐皇輕笑,沒再勉強,拉正她的衣襟擁她入懷,“小家伙,這就是情欲,在男女兩情相悅下會做出的親昵舉動,這是很正常的事。”

  “誰和你兩情相悅了,你別胡說!”錢銀雅難為情的直言駁斥,不管他是萬民之上的天子。

  唐皇沒生氣,只是貼近她耳旁戲谑輕語,“是嗎?那剛才熱烈回應朕的小家伙又是誰呢?還差點將朕的唇都咬破呢!”

  錢銀雅立時臉紅得像煮熟的蝦子,羞得讷讷不成言,“我……才……才沒有呢,那是……你……哎呀,你……你好壞,我……我不理你了!”

  粉拳捶著唐皇的壯碩胸膛,最後仍敵不過滿懷的羞怯,干脆將臉埋入他懷裡,不敢見人。

  哈哈哈……唐皇當然是喜歡她的親近了,不客氣的將她抱個滿懷,照這樣的速度,很快的她便會將自己的心、自己的人都交給他了。

  他的懷抱厚實又舒服,帶給她說不出的安全感,慢慢的除去了她心裡的怯意,讓她感到被他所珍愛,也感受到他的情正一點一滴的進入她心裡,使她漸漸願意去接受他。

  就這樣溺在他懷中不知道過了多久,蓦然她睜大眼急退出他的懷抱,動作過大的結果讓她差點摔下馬,唐皇攬著她的纖腰穩住她。

  “小心,怎麼了?突然這麼慌張?”

  “這裡不只有我們兩人,還有外人在,我們怎麼可以……天啊!”錢銀雅又臉紅了,不好意思看周遭人的反應。

  唐皇明白她的意思後仰頭大笑,抬起她的下巴,讓她看看周圍,“朕的手下很識趣,早就退開了,所以我們可以盡情親熱,不用害臊。”

  錢銀雅發現沒人時是松了口氣,但聽到他後面的話,褪去的潮紅再次湧上,“你……你再滿嘴不正經,我一定不再理你,這一輩子都不理你了!”

  “好、好,朕不說、不說了,那……朕用行動來表示總可以吧!”

  “你……”抗議的話又被堵在嘴裡。

  哈哈哈……既在朕的地盤上,這個小家伙再逃也逃不了多久時間的!

  ***

  披散著長發、剛沐浴出來的錢銀雅坐在梳妝台前,讓婢女為她拭干長發。

  “小姐,奴婢住在皇宮裡這麼多天了,都沒被蚊子咬,怎麼小姐您一直被咬呢?”看到小姐雪白頸上一個個的青紫痕跡,蝶衣疑惑地問。

  “對啊,而且越擦藥反而痕跡越多,到底是什麼樣的蚊子,怎麼這麼毒啊!”紋紋也有同感。

  錢銀雅登時粉頰艷紅一片,極不自然的攏回長發掩住頸上的吻痕,語意模糊地說:“就……就是蚊子嘛,我怎麼知道是怎樣的蚊子!你們不用伺候了,下去休息吧!”

  “但是小姐,您的頭發還沒擦干呢!”蝶衣連忙提醒。

  “我自己會弄的,你們也累了,快回房安歇吧!”錢銀雅吩咐,將兩個一頭霧水的婢女給趕回房,自己再回到鏡前觀視著頸項,越看臉越紅、嬌氣也越大。

  那個討厭鬼,教他別一天到晚偷親她,他充耳不聞就算,還故意留下痕跡,讓她不知道該怎麼和婢女解釋,只能拿出被蚊子咬的理由當借口,只是這麼差勁的理由遲早會穿幫的,像現在婢女一問她就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了,都是他害的,不過想到自己也在他頸邊留下個齒印,她又不禁呵呵笑了出來。

  那是她氣不過每次都被他欺負,攀上他肩頭對著頸旁就是用力一咬,只聽得他悶哼一聲,卻沒推開她,讓她狠狠的留下一個帶血的齒印,事後看著那齒印,她心中也不免升起愧疚感,但問他疼不疼,他卻只是笑著搖頭,還關心她牙齒有沒有咬疼了,虧他還是一國之君呢,真是個大傻瓜,教她好氣又好笑,也無法不心疼他的傻。

  她何嘗不明白他有多寵自己,所以由著她對他嘻笑怒罵,甚至咬他,他也不動氣,倒是氣壞了他身邊的太監頭頭趙洵,趙洵只要見到她,一定是滿口的“大膽、放肆”,每次都指責她對唐皇無禮,卻拿她沒法,氣得直跳腳,想到這她就好笑不已,更加清楚唐皇真將她給疼入心了,若有辦法,她想要天上的月亮,他也會摘下來給她的。

  就是知道他的情,所以她才一延再延離宮日期,原訂在宮裡玩個兩、三天就好,現在已經過七、八天了,宮裡著名景點都玩過了自己卻還沒有離宮的打算,表面上是因為唐皇不准,但若她真要走,他強留得了她嗎?

  唐皇除了擁有不凡的外表,過人的能力膽識外,又對她百般呵護、體貼入微,更重要的是他還是個萬萬人之上的皇帝,哪個女子能不動心?又有誰能拒絕得了呢?她不是草木,當然有感情,也感覺得到自己對唐皇日漸生出的情愫,所以她會一延再延在宮裡逗留,不就是因為她也對唐皇動了情,只是她有心結,縱使有情,不過心結不除,她怎麼也不會承認喜歡他的。

  唉,錢銀雅輕歎口氣。假如他不是皇上該有多好,那就所有問題都沒有了。

  正想拿起布巾拭干發絲,忽然聽到好像鳥叫的聲音,在窗外急促簡短的啼叫著。怎會有這麼奇怪的鳥叫聲呢?錢銀雅放下布巾來到窗邊看著。

  她所住的绮紅閣在二樓,從窗子看去可以見到慈秀宮外的漓池,她卻看到漓池上有閃閃發亮的光芒,看得更仔細點發現那好像是一盞盞的水燈,她被引起了好奇心,急忙離開房間下樓,從側門走出慈秀官來到漓池邊。

  走近就能看到原來在池上流動的是一盞盞的水晶蓮花燈,燈裡放著被點燃的臘燭,然後蓮花燈就被放在水面上漂流,燭火在水晶的反射下呈現出七彩光芒,教她看得炫目。

  “哇,好漂亮!”

  一雙強壯手臂由後面伸向前摟住了她,將她擁在懷裡,“喜歡嗎?”

  那熟悉的氣息讓她不用看臉就明白他是誰,安心的偎入寬厚的胸膛,點點頭,“喜歡,你特地為我點上的嗎?”

  唐皇貼著她柔滑臉頰,“你不是曾說天上的星星很漂亮,可惜不能摘下來嗎?朕就在人間造出一盞盞的星燈,圓你的夢。”

  錢銀雅動容,小手握住他交叠在腰上的手臂,“你……對我太好了。”

  “朕只想對你更好,讓你願意將人交給朕。”唐皇吻吻她細白肌膚,柔柔低語。

  她心一緊,故意嬌嗔,“原來你對我好是有目的,那我不領情。”欲掙脫要離開,卻被唐皇翻回身面對他。

  “銀兒,朕看得出你不是對朕無情,只是為何不敢表現出來,而要再三隱瞞呢?難道朕對你還不夠好嗎?告訴朕原因,銀兒。”唐皇看著她問。

  錢銀雅咬咬唇,“難道世上所有女子都一定要喜歡你嗎?或許我是例外呢!”

  “這不是理由,我要聽真正的原因。”唐皇堅持。

  “我說沒有就沒有嘛,你再問我就要離開了。”錢銀雅現在不想說。

  “銀兒,朕從沒花那麼多心思在一個女人身上,你是唯一例外的,不過朕的耐心也要用盡了,朕不想再聽借口,只想了解你為了什麼在退縮。如果你再不說,朕就認定你只是故意刁難,那朕就直接抓你回寢宮,將你變成朕的妃子。”唐皇用少見的強悍口吻表示,他真是等不及、也不想再癡等了,身為天子,他不准也不允許被個女子戲弄。

  他這話也惹怒了錢銀雅,她拗起了脾氣,“你好霸道,你要我說,我就偏不說,我不信你真敢強迫我。”

  “銀兒,收回你的話,朕是認真的,不是開玩笑,朕說到就會做到!”唐皇臉色沉下,敢情是他真對這女人太好,將她給寵上了天,讓她連他的話都不放在心裡了。

  仗恃著一向受寵受傳,錢銀雅沒將唐皇的話當真,還凶凶的反駁回去,“我也是認真的,為何你喜歡我,我就一定要喜歡你,不喜歡不行嗎?我明天就離開,省得你認為我會喜歡你而懷著不該有的希望。”

  一氣之下也管不著自己說了什麼話,錢銀雅大力推開唐皇,轉身就離開。

  唐皇怎可能放她走,這回他不再忍讓了,大手一扯就將錢銀雅給扯回懷中,“你太放肆了,也該讓你明白違抗朕的命令該受什麼樣的責罰。”

  大手一撈抱起錢銀雅,大步走向立在樹後的駿馬,靈巧的抱著人飛身上馬,一拉缰繩低喝,馬兒往他的宮殿昊龍宮而去。

  錢銀雅被嚇了一大跳,待回神已被抓到馬上。

  “你想做什麼?放開我,別這樣,你嚇到我了。”她抓著他的襟口,心中首次冒出了懼意,自己是否真做得太過份了?

  但是唐皇只回她一個冷笑,策動坐騎加快了速度。

  他真生氣了,怎麼會這樣?怎麼辦?怎麼辦啊?錢銀雅心慌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5-8-26 10:18:15

第八章

  以狂飙的速度回到昊龍宮,下一刻,唐皇就抱著錢銀雅來到寢宮,然後將懷裡的不聽話女人給拋到床上。

  “哎呀!”錢銀雅痛叫出聲,忍著頭暈不適努力從床上坐起,眸子才剛能看清眼前的景象,便見唐皇一臉冷然來到床前,身上的外衣已經除去,大手勾起她的下巴。

  “你真不願意接受朕嗎?”他沉聲再問一次。

  在他幾近盛怒不悅的臉色下,所有人都會明白如今的情形是不應該再激怒他了,可是錢銀雅卻很想明白他究竟是不是真心在寵愛自己,即使在爆怒生氣下,他還是會無條件的疼愛著自己嗎?這正是最能試煉出真正感情的時候了,所以錢銀雅輕咬下唇,大膽的挑戰唐皇的脾氣。

  “如果你真要逼我選擇,那我的回答就是不願意,我不願意做你的妃子,更不想留在你的後宮,我不要!”她昂起頭大聲回應。

  她的絕情讓唐皇的心沉入谷底,撐著最後一絲對她的憐愛心,他擠出話,“朕再給你一次機會,說出原因。”

  原因?他又逼著她要原因?他不知道從沒人敢逼她做任何事嗎?她不想說的話,也沒人可以強逼她說,唐皇所給的壓力惹起了錢銀雅的嬌氣,她很不高興一字一字地叫道:“我說過沒有原因就是沒有原因,我討厭被人脅迫,我不會說的,我更不想看到你,我要回慈秀宮了!”揮開他的手欲下床。

  唐皇的大掌卻在下一瞬間抓在她白玉的頸脖上,“你以為朕要你真需要你同意嗎?你太天真,也太不自量力了。”一使手勁,推倒了錢銀雅,他也不再客氣的撲上。

  他粗暴的舉動讓錢銀雅驚叫,更錯愕的是他隨之而來的企圖。

  “不要!”錢銀雅也只能發出兩個字,接著她的唇就被狂暴的封住,唐皇的雙手直接扯開她單薄的衣衫探向柔軟的嬌軀,他侵略的動作有如狂風暴雨,沒有溫柔也沒了憐惜,有的只是情欲,他像頭被激怒的野獸,不留情的撕扯身下的獵物。

  “嘶”的一聲,礙事的衣裳被褪去了,露在眼前的身子光滑白皙,短小輕薄的兜衣掩不住凹凸有致的曲線,反是欲蓋彌彰更引來血脈偾張的效果,這無疑是上天給男人最好的禮物了,唐皇低吟一聲,更加不客氣的享用只能屬於他的艷福。

  觸體的涼意讓錢銀雅明白衣衫被褪下,她更是驚慌失措,奮力的掙扎,“不要,不……”話又被強悍的唇堵住,不想聽到她的抗拒!他干脆就不准她出聲。

  他帶著怒意的大掌恣意蹂躏細嫩肌膚,隔著兜衣的撫觸讓他不夠滿足,手還溜人兜衣裡,直接掌握滿手的滑膩,而另一只手更加放肆的滑向她雙腿之間,探向那片無人探索過的純潔地帶。

  錢銀雅瞪大眼倒抽口氣,拚命的搖晃著頭,終於讓唇能得回一絲的自由,驚恐的哀求,“不要……不要,停下來,求你……停下來聽我說,別這樣,聽我解釋……求求你,不要這樣,不要,不要……”

  只是她的哀求只換來唐皇的冷笑,“太遲了,朕已不想再聽你的任何話了!”他如今想要的只是欲望,他要她!

  她好不容易說出的話卻換來他更加強烈的攻擊,她反抗的手也被他大手壓制住,她像只無助的羔羊,除了哭泣外,只能任憑主人處置。

  認清了局勢,錢銀雅不再白費力氣反抗,她放棄了掙扎閉上眼,屈辱的淚珠一顆顆的滑落,她無助的哽咽,是她錯估了自己的重要性,以為他真會憐愛自己,沒想到只換得了今天的強暴,是她太傻了,怨不了天。

  她的突然安靜讓唐皇有些疑惑,略分神抬頭看她,卻見到了她的淚水,和她痛苦悲傷的神情,他心抽痛呆愣住,再發現自己的怒火已在她雪白肌膚上留下了許多丑陋的痕跡,這更像有人將一桶冰水從他頭上澆下,熄滅了他的欲火,也同時喚回了他的理智。

  “該死的!”他到底在做什麼啊?猛地從錢銀雅身上離開,他退坐到床角,低下頭,雙手緊握成拳。

  身上的壓力突然消失了,也讓錢銀雅疑惑驚懼的慢慢睜開眼睛,一開始她沒看到唐皇,在她起身後才見到他背對著自己坐在角落,她趕忙抓起一旁的衣衫穿上,雙手環抱著自己無助的看著他,不知道接下來要怎麼辦。

  “你走吧!”唐皇低低出聲。

  錢銀雅呆了下,還沒反應過來。

  唐皇幽幽地輕歎了聲,雙手煩亂的爬梳發絲,“朕……很抱歉,不該……不該這麼對你,嚇壞你了吧,以後不會再有這樣的情形發生了,寢宮外有侍衛,你可以命令他們護送你回慈秀宮,你離開吧!”

  他落寞的嗓音教她聽了心疼,原來他確實是真心寵愛自己的,否則他不會住手,更不會向自己道歉,他傷害了自己,但自己不也同樣傷害了他,她不應該拿這麼重要的事當試煉,她要將話說清楚。

  “其實我也應該將理由說明,是因為我不……”

  唐皇卻打斷她的話,“不用說了,朕也不想再聽任何的解釋,或許從頭至尾真是朕一相情願,什麼話都別說了,你走!”

  他灰心至極的話讓錢銀雅焦急,“不是,一切不是如你所想的,是我有心結……”

  唐皇手指著門,怒喝:“夠了,朕什麼都不想聽,你走,你若不想再受傷害就趕快離開,快點走,走!”

  淚水再度湧上眼眶,錢銀雅咬著唇跳下床,抓緊衣裳快步奔出了寢宮,耳畔似乎聽到了問候聲,但她沒停下腳步,快速的逃離昊龍宮。

  淚珠還是落了下來,她掩住嘴阻止哭聲逸出,只是拚命的向前跑,腳被裙擺絆住摔了一跤,她依然忍住痛,踉跄的爬起後繼續向前跑。

  他不耐煩的斥喝狠狠傷了她的心,之前他要求她說明,她不說他是那麼憤怒的侵犯了自己,為何現在她想說明了,他卻不肯聽,還趕她走?難道他以後都不想再聽自己的解釋了嗎?為什麼他們之間會是這麼難溝通呢?

  回慈秀宮的路似乎遙遠得像在天邊,錢銀雅氣喘吁吁的走走跑跑,頭疼、心口疼、四肢百骸無一不在疼,在她以為自己永遠也到不了慈秀宮時,終於她還是回來了,她忘了自己是如何走回房間,只明白當她看到床時,支撐她的所有力氣瞬間消逸,她倒在床上再也起不來,帶著滿身的疲憊、不解、心痛、難過的昏了過去。

  她只願這是場惡夢,當她再醒來時,一切都沒發生!

  ***

  奴婢的驚呼聲喚醒了錢銀雅,她花了好大的力氣才睜開沉重的眼皮。

  “小姐,您……您怎麼會將自己弄得這般狼狽?發生什麼事了?是不是有歹徒進來傷害您啊?”蝶衣看著小姐身上不但弄髒了更有撕裂痕跡的衣衫,凌亂的長發,還有蒼白得嚇人的臉色。

  紋紋也在驚叫,“小姐,您……您的腳怎麼受傷了?”她看到了小姐雪白的腳底一片的青紫破皮。

  這話提醒了她,昨夜自己好像是赤著腳跑回慈秀宮的。錢銀雅抿抿嘴,嗓音干啞地說:“我……我沒事。”掙扎著坐起身。

  “小姐,您別瞞奴婢了,這事若讓太後知道,太後也會震怒追查的,到底是誰將您弄成這樣的?”蝶衣急問,兩個婢女都焦急的等著答案。

  “是我自己弄的。”錢銀雅自嘲地一笑,將事情大約對兩個婢女說明。她醒來了,事實卻告訴她那不是夢,所有的事都是真的。

  “怎……怎會這樣?小姐,您和皇上的關系為何會變成這樣呢?”紋紋擔心也著急。

  錢銀雅搖搖頭,她不知道,真的不曉得!

  “小姐,您的氣色這麼差,要不要多休息一會兒?”蝶衣看著小姐。

  “不用了,你們快幫我梳妝吧,別讓太後、皇上等我用早膳。”或許見到他的神情,她會明白自己該要如何做了。

  不想讓人擔心,所以錢銀雅上了妝掩去不好的氣色,還特地選了套粉色衣裳穿上,讓自己看起來精神些,也希望這些改變能為自己帶來好運。

  忍著腳痛不適,錢銀雅在婢女攙扶下來到膳廳,卻只看到太後一個人。

  “見過太後,對不起,銀兒來晚了。”錢銀雅倚身行禮。

  “無妨,坐下吧!”太後讓她坐在身旁,便讓宮女上菜了。

  “太後,皇上還沒來呢!”錢銀雅連忙提醒。

  “皇上派人來說了,他有事不來慈秀宮用膳。”太後微笑回答。

  錢銀雅呆愣了下,掩不住心底湧上的失望。他不來了,他竟不來用膳了,因為昨天的事嗎?

  “皇上不來,我們還是可以用膳啊,銀兒,別發呆,用膳。”太後招呼著錢銀雅。

  點點頭,拿起碗筷,錢銀雅沒什麼心緒的吃著飯菜,其實他不來她還是可以去找他啊,她必須要將話說清楚,不想他再誤解自己,也希望他能幫她解開心結,他應該會的,因為他還是很寵愛她的。這一想,失落的情緒好了些,她專心的用膳。

  不過就在用完早膳後,錢銀雅正打算要去找唐皇時,太後卻喊住她。

  “銀兒,哀家有事想和你談談,和哀家到花廳坐坐。”

  錢銀雅點點頭,和太後來到花廳,在宮女泡好茶後,太後摒退了傭僕。

  “太後,什麼事?”錢銀雅微笑地問。

  太後的臉色卻有些沉重,“銀兒,你和皇上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

  錢銀雅心一動,“太後,您為何有此一問?”

  太後看著錢銀雅直接說明,“銀兒,今早皇上派人來傳達的不只是不來用早膳,皇上也表示若你想離開皇宮就離開吧,皇上不會強留你了,你可以自由的離去。”

  錢銀雅的心像被刀刺中,痛得她糾起了眉頭。他竟然在這種時候放她走,這是什麼意思?他不想再費心寵她、討她開心了?抑或是他放棄了她,也不在乎有沒有她了?所以她可以走,他不會再關心她,他不要她了,是這樣嗎?

  太後見她瞬間轉白的臉色,擔心的撫撫她的臉頰,“銀兒,你不舒服嗎?”

  錢銀雅將目光調回到太後臉上,吸口氣漾出笑容,“太後,我沒事的,銀兒不會這麼輕易就被打敗,我會和皇上談清楚的,謝謝太後您的告知,銀兒有事先告退了。”匆匆的行過禮離開。

  太後看著錢銀雅的身影快速消失在門後,搖搖頭失笑,年輕人做事就是沖動,不過卻很贊同她的勇敢,沒錯,若有誤會就要說清楚,要不錯過了可會後悔一輩子呢!

  ***

  蝶衣、紋紋跟著錢銀雅,知道要去的地方,兩個婢女面面相依,一臉疑惑。

  “小姐,您就這樣進去後宮,會不會不妥啊?”紋紋問道。

  “我只是想去後宮看看那是怎麼樣的一個地方,我才明白自己所想的對不對。”也才能和他談出自己的心結。

  自小所待的環境讓她比尋常女子更需要自由,所以她不愛宮裡繁瑣的規矩,更害怕一步入後宮就沒有出門的機會,一輩子只能被困在裡面,能做的除了等著被皇上寵召外,便是和後宮裡的嫔妃爭風吃醋。她無法接受這樣的環境,即便能被封為妃子,她也不能承受,這就是她遲遲不敢接受唐皇感情的原因,也是她的夢魇和心結。

  但是如今已到抉擇時間了,她不能再逃避,所以想親自到後宮一趟,見識後宮是何模樣,那真是個爭寵、斗爭的地方嗎?

  來到皇宮多日,她日日和唐皇四處游玩,宮裡的守衛都認得她了,所以她沒受到任何刁難就進入了後宮。

  後宮不過是嫔妃聚集之所的總稱,裡面有著大大小小數不清的宮宇,是後妃的住所,所最大的特色是除了皇上外,不准其他男人進入,當然太監不能算是男人,而裡面的嫔妃除非得到同意,也不能私自離宮,否則會受到責罰。

  走在後宮裡,入眼所及和宮裡其他地方並無不同,只是宮宇分布較密集,可以看到宮女來去的忙碌著,也能看到三三兩兩該是有些身分的女子在亭裡聊天說笑,氣氛是優閒的,不過也充斥著一股沉悶,沒什麼生氣,時間在此是沒有什麼意義的。

  錢銀雅看著四周,心也在一滴一點的沉下,她不想待在這種地方,她愛的是熱鬧市集,可以隨心所欲走動逛街,不是像只金絲雀般被關在這個金絲籠裡,她不喜歡後宮,不喜歡!

  就在錢銀雅專心想著心事時,一個女子的聲音叫住了她。

  “你們是什麼人?怎麼會來到後宮?”

  在不遠處站著一個生得很美艷的藍衣女子,她身旁跟著四個宮女,就是其中一個宮女出聲叫住錢銀雅等人。

  錢銀雅打量著藍衣美女,以她一身錦衣又戴著名貴首飾看來,這女子肯定是個妃子。

  “無禮,誰准你這樣直瞪著寧妃看,而且見到寧妃又不行禮,更是罪加一等!”宮女斥責錢銀雅。

  寧妃的名號她聽過,錢銀雅有絲驚訝,“你就是寧妃?皇上最寵愛的妃子?果然有著閉月羞花的美麗容貌。”

  女人都愛聽好話,寧妃聽到她的贊美,露出淺笑,“姑娘也長得不錯,不知是什麼身分?”

  “我叫錢銀雅,是隨太後來皇宮裡玩耍的平民女子。”錢銀雅客氣回答。

  “你就是慈秀宮的客人,近來天天和皇上在一起的那位女子!”毓寧一臉吃驚的看著錢銀雅。

  毓寧這種說法讓錢銀雅不知該如何回答,她不想仗著唐皇勢力來提升自己,而且她現在也沒這樣的能力了,只能回以苦笑。

  毓寧卻將錢銀雅的苦笑當成是得意,目光帶有敵意的看著她,“那是皇上決定要賜封錢小姐,所以你是來看環境,挑選自己的住所嗎?”

  她的尖銳令錢銀雅覺得可悲又可笑,果然在後宮裡最明顯的就是爭籠了,爭皇上的寵愛,自己絕對是做不來這種事的,有些感傷的搖搖頭,“你誤會了,皇上不會賜封我,我也不會住進後宮,我只是沒來過後宮,好奇來此看看走走的。”

  “真的?可是近來皇上天天都陪著你卻是個事實,若非皇上對你有好感,不會花精神相陪,被皇上看中的女人就會住進後宮,錢小姐何必否認呢?”毓寧才不相信她的話。

  “我說的是真的,後宮不適合我,我也不會進入後宮。”錢銀雅很明白的告訴毓寧。

  毓寧還是一臉的無法置信,天下女子哪個不想進宮享受榮華富貴的,這女人分明是沒說老實話,她還沒反擊,一個威嚴的聲音冷冷的做出了裁定。

  “她是不適合後宮,後宮也沒她的容身之所。”

  “皇上!”看到俊颀的身影,毓寧漂亮的臉蛋立刻亮了起來,毫不遲疑的飛奔入皇上懷裡。“皇上,您今天早上才離開,沒想到這麼快又回來了。”她抱著皇上,愉悅地笑開臉。

  “朕想你啊!”唐皇摟著毓寧,大手親密地點點她的俏鼻。

  “皇上!”毓寧作勢嬌羞的偎緊皇上。

  她從沒想過自己會看到這樣的場景,也不明白這樣的場景會令她像受到萬箭穿心般的痛苦,她想自己的臉色一定很難看,卻也很慶幸自己上了妝能掩去心碎的痛苦。

  “你來後宮做什麼?”唐皇漠然問起。

  錢銀雅強做鎮靜地回答:“我還沒來過後宮,好奇來參觀。”

  “後宮裡住的全是朕的人,不開放給外人觀賞,你不應該進來的。”淡淡的外人兩字,就將錢銀雅給摒除在關系之外。

  這話無異是在傷口上灑鹽,錢銀雅只能故作堅強樣,“我不曉得這規矩,你當初並沒交代。”

  毓寧忍不住插嘴,“皇上,這位錢小姐對您說話怎麼如此沒禮貌,口氣也很不好,太放肆了!”

  唐皇揚聲輕笑,大掌愛憐地撫著懷中毓寧的臉頰,“被寵壞了的富室千金便是如此模樣,但看在她是太後的座上賓的份上,朕就不予計較,比起溫馴嬌柔,她當然是遠遠不及愛妃你了。”

  “皇上的贊美,寧兒不敢當。”毓寧得意的用媚眼斜睨了下錢銀雅。

  錢銀雅微揚起小臉,自尊要她不能示弱,縱使她很想趕快離開,不想繼續留下看唐皇和他的妃子打情罵俏,但是該說的話還是要說清楚,她不想留下遺憾。

  “皇上,我有話想和你說,能否私下談談?”她客氣的提出要求。

  “朕和你之間沒有私密的國事好談,能說的不過是私人小事,那就不用避諱,有什麼話說吧!”唐皇疏冷地表示。

  “但這是很私人的事,我不想讓別人聽見。”難道他連一點時間都不願給她?

  “要說便說,否則朕和愛妃還有事,不想浪費時間!”唐皇摟著毓寧便要離開。

  錢銀雅咬了咬唇,見唐皇提步欲走,她沒得選擇,只好開口,“皇上,記得我還欠你一個理由嗎?或許你已經不在乎了,但既是我所欠的,我就必須回答。我不願接受你的原因就是因為我無法過著沒有自由的生活,我無法忍受宮裡的繁文得節,也自認沒有能力可以在後宮活下去,更沒法子接受被眾多人所分割的愛,我只要求我愛的人能全心待我,就如同我待他一般。我很明白這樣的感情在宮裡是不可能有的,也無法從你身上得到,這就是我的心結,不管你明不明白,至少我說出來了。”哀淒的看著依然冷漠的俊臉,錢銀雅不再留下自取其辱聽他回答,她第一次對唐皇下跪行大禮,“禀報完畢,民女告退了。”

  行完禮,她亭亭起身,沒有回頭,背脊挺直的快步走開。蝶衣、紋紋急忙跟著小姐離去。

  一步步踩穩腳步,她要自己不能失態,雖然她只是個平民女子,也不能在皇宮裡丟臉。

  端著麻木的平靜表情回到慈秀宮,錢銀雅吩咐婢女收拾東西,她要盡快離開皇宮,自己則去向太後辭行。

  “銀兒,你要離開了?”太後驚訝,她不是去和皇兒談嗎?為何會是這樣的結果?

  錢銀雅微笑說明,“銀兒在皇宮裡逗留太久,也應該離開了,這段時間非常感激太後的招待,讓銀兒度過了一段很快樂的時光,謝謝太後。”倚身為禮。

  太後連忙扶起她,“銀兒,別和哀家客氣,你要不要再多留些時候?若你和皇兒間有什麼問題,哀家願意幫你們解決。”

  錢銀雅搖頭,“太後,銀兒和皇上之間沒有問題,只是銀兒真的該走了,銀兒還負有許多責任,無法清閒太久。”

  “銀兒,你當真要走?一旦籬開了皇上,許多事便無法挽回了,你可要考慮清楚。”太後再次提醒。

  “銀兒懂太後話中之意,但有些隔閡是永遠都無法消除的,只能說一切都是命中注定,不過能進宮開眼界,對銀兒來說已經是非常難得的經驗,既然要離開,銀兒也不能帶走不屬於自己的東西,請太後幫我轉交給皇上。”錢銀雅從懷中拿出唐皇令,遞給太後。

  太後看著她,無奈的歎氣,收下唐皇令,“如果這是你的決定,哀家也不勉強,但是說不定咱們很快又會再見面了呢!”她不相信皇兒會這麼容易就放棄心愛的女人。

  錢銀雅笑得苦澀,心中明白她和唐皇之間已經是絕不可能了。“太後,那銀兒就告辭了。”欲走時卻腳步不穩的搖晃了下。

  太後趕忙扶住她,“銀兒,你怎麼了?怎麼臉色如此的難看呢?”

  錢銀雅漾起虛弱的笑容,“不,銀兒很好,只是腳步一時沒踏穩而已,請太後珍重,銀兒離開了。”勉力撐住自己,她力持穩定的走到了廣場,坐上馬車。

  倚在窗邊,她看著馬車轉動起來,景物一一後退,往宮外直奔。

  她沒擦干頭發就出門,然後又是一身單薄在秋涼的夜裡奔跑,她知道病因是昨夜種下的,但她會支撐到離開皇宮,不會倒在不屬她的地方。

  時間在她身子越見痛苦中緩慢的流逝,終於她看到了馬車經過宮門的牌樓,離開了,她離開皇宮了!

  松了口氣時,全身的力氣仿佛在瞬間被抽干,錢銀雅在婢女的驚叫聲中倒下。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5-8-26 10:18:52

第九章

  好熱,她像是置身在火爐中,又像是浸在滾燙的熱水裡,更如同被丟在熊熊烈焰中,那些火正吞噬著自己,好燙、好難受啊!

  她輾轉反側,無法平靜,感到有冰涼的東西貼上她額頭,但一樣讓她不舒服,所以她小手拂去了額上的冰涼,它再貼上來,她還是再伸手推開,不讓那東西靠近自己。

  但這令她更加的痛苦,好像她身子裡升起了火,她想喝水澆熄它,可是灌入她嘴裡的水卻令她難以下咽,她吞不下,水一入喉又被她吐出來,就別說泛著惡心味道的藥了,她總是用盡力量抗拒,即便被倒進嘴裡了,她還是會排斥的全部再吐出。

  她聽到自己婢女的哭聲,還有許多陌生的聲音在耳旁響起,她分不清他們在說什麼,卻能感到自己越來越沉入黑暗中,身子越來越無力,最後連耳朵也逐漸聽不到聲音,她醒不過來了嗎?所有的感覺都消失在深幽的世界裡了。

  其實不醒來也很好,不用想他,也不用心痛了。

  她陷入暈沉……

  再次醒來,她是被額頭上的冰冷喚回知覺,但喚醒的一樣只有痛苦如焚的感覺,她伸手想再推開,不過這次她伸出的手卻被阻擋下來,她換另一只手,也一樣被厚實大掌抓住,她想用頭甩去額上的冰涼,不過一股力道就壓在她額頭上,強迫將冰涼傳入她身體裡,想降低她身體的燥熱。

  但是她實在好難受,無助的哭泣叫喊,便聽到耳畔響起似是熟悉的嗓音在安撫著她。

  “銀兒,一會兒便不痛了,別哭……朕在這裡陪你呢,不哭……難過很快就會過去了,乖,你受苦了,朕的寶貝,乖啊!”

  也感受到他有些涼涼的唇落在自己臉上、嘴上,話越說越溫柔、他的吻也越來越密集。

  朕?是他嗎?真是他在身邊嗎?希望又一絲絲的回到她心裡,他的聲音漸漸有了安撫作用,她靜止不掙扎了,在她又要被黑暗所擄獲時,涼涼的唇再次吻上她,但是這次卻從他嘴裡送入了苦苦的汁液到她喉裡。

  好難喝!這激起了她的反擊,她努力要將藥汁吐出,可是他的唇堵住她的嘴,怎麼都不肯離開,時間一久,她氣力用盡,唯有被迫的將藥汁吞下,然後感到溫熱的藥汁就如此一口、一口的被他喂入自己已嘴裡。

  “乖乖喝下藥後,你很快就會好的,你會復原的。”在她睡去前,最後的記憶是他在耳旁的呢喃與印在額心上的唇。

  見她終於平靜睡著了,唐皇松口氣,轉頭面對御醫時卻仍是嚴厲的臉色,“銀兒的情形怎麼樣了?她何時會轉醒過來?”

  御醫趕忙恭敬回話,“回皇上,錢小姐這次的病來勢洶洶,差點就轉成肺炎,目前雖然情況已經控制住,不過大概還要昏迷個兩三天才會清醒。”

  “她身子已經如此瘦弱了,還禁得住昏睡嗎?”唐皇擔心。

  “這點請皇上放心,下官也會抓藥熬些補湯混著藥讓錢小姐喝下,那就算她在昏迷中,也是在調養身子,有助於錢小姐康復的。”御醫表示。

  唐皇稍稍放心,“那可以將她帶回皇宮照顧嗎?”

  “啟禀皇上,錢小姐的情況才穩定下來,目前不宜移動,以免她吹到風再受寒,那就非常危險了。”御醫提出。

  唐皇點頭,“朕明白了,御醫,你下去准備藥材吧,其余人也退下。”

  房裡的人魚貫退出,房間裡安靜了下來。

  看著床上人兒虛弱的模樣,唐皇心疼的伸手撫著她蒼白的臉龐,也拿起她細瘦的手放在唇前吻著,輕歎口氣。

  “小家伙,你是用生病來懲罰朕嗎?只是這苦了朕,你也不好受啊!快點好起來吧,不管你想要什麼,有什麼條件,朕都願意和你商量找出解決辦法,只要你健健康康的,寶貝,快點康復吧!”

  想到自己聽到她重病的反應,當場就丟下一堆文武官員急急奔出宮來看她,焦急慌張得差點騎不穩馬,唐皇只能無奈苦笑,教他明白自己這一輩子都和這個奪去他心的小家伙分不開了。

  只是想到她的心結也讓他為難,哎,她真是自己的克星!

  但不管如何,他要她身體先好起來再說,這才是最重要的。

  ***

  蝶衣、紋紋端了水盆來到床前,兩人將布巾弄濕,為小姐擦拭身子。

  “已經過去兩天了,小姐怎麼還沒醒?”紋紋擔心。

  “御醫說兩三天嘛,有皇上和御醫這麼細心在照顧小姐,小姐一定會醒來的。”蝶衣安慰。

  “皇上對小姐真好,幾乎是不眠不休在看守著小姐呢,喂藥、喂補湯都親自來,看得出皇上真的很喜歡小姐。”紋紋指出。

  蝶衣也有同感,“皇上對小姐的用心是人人都可以看得出來的,只是別忘了皇上有後宮佳麗三千,那麼多女人搶一個皇上,小姐一定不願意加入這樣的事。”

  “那怎麼辦?皇上喜歡小姐,我們也明白小姐一樣很愛皇上,相愛的人不能在一起是很痛苦的事,小姐真能捨得放棄這段感情嗎?”紋紋很懷疑。

  “我怎麼知道,就看小姐的選擇了。”

  兩個婢女輕柔的為錢銀雅拭好身子後,就端著水盆離開了。

  當房裡只剩下床上病人時,應該還在昏睡的錢銀雅睫毛扇動,竟然緩緩睜開了眼睛,其實她在婢女為自己擦拭身子時就醒了,只是不想引來騷動,索性繼續裝睡。

  回想腦海浬斷斷續續的記憶和婢女的話,一直陪在自己身旁的人真是唐皇了,不是她的幻想,他為何要這麼做?為何要來照顧她?他們不是一拍兩散各走各的路了,他為何還要來看她呢?

  他不該這麼做,那只會讓她陷入更痛苦的抉擇,環境是無法改變的,所以他們絕不可能在一起,他又何必再來招惹她呢!

  這病來得不是時候,她應該回到富城再生病,如今明白他待自己的情未曾減少,那他會肯放她走嗎?這又該如何解決呢?

  原以為化去了的情劫,卻依然是剪不斷、理還亂。

  陷入沉思裡的錢銀雅沒注意輕靈的腳步聲走入,他悄悄的來到床邊,見到她歪著頭在出神的可愛模樣,他先是心大驚,然後湧上的就是狂喜。

  輕柔撫在臉上的觸感讓錢銀雅從神游中轉醒,還來不及看清是誰,黑影就向她罩下,激動的吻封住了她的唇。

  “你醒了,太好了,你醒了!”灼熱的擁吻間,灑下欣然若狂的歡喜。

  是他,一接觸到他的氣息她就知道是誰了,熟悉的纏綿滋味化去了她的反抗,小手不由自主的攀上他的頸項,用心應和著這失而復得的溫柔。

  顧及她還在病中,唐皇不敢需索太多,在細碎的吻裡戀戀的放開她,將她整個人緊緊的擁在懷中。

  “小家伙,不准再這麼輕忽身體了,你這次生病嚇壞了朕,朕以後會好好的盯著你,不會再讓你病倒了。”他心疼的語氣裡還有絲余悸猶存。

  他的憐愛卻讓錢銀雅無法不想起他對自己的冷情,輕輕讓自己的身子退出他的懷抱,她躺回枕上翻身背對唐皇,什麼都不想說的沉默著。

  唐皇知道她在生氣,低歎一聲也脫鞋上床,由後擁著錢銀雅。

  錢銀雅掙扎著推開他的手不成,低啞斥喝:“放手,放開我!”

  唐皇卻將她摟得更緊,親吻她小巧耳垂,“銀兒,朕明白你在生氣,氣朕對你的冷漠無情,但那時朕因你的事心情惡劣,朕也相同的生氣你的不服從,也氣自己竟然用粗暴的手段對你,你的固執倔強重重傷害了朕,朕不相信自己真那麼沒魅力,那晚你走後,朕就到寧妃那兒去尋求安慰,可是她根本就安撫不了朕,朕什麼事都沒做,只是喝酒喝了一整晚,隔天朕派人去傳達讓你離開的旨意,但是心卻怎麼都放不下,聽到侍衛禀報你去了後宮,朕不放心連忙跟去,卻聽到你那番嫌棄後宮的話,那也等於是拒絕了朕,朕在盛怒下才會對你那麼冷淡,看你傷心朕的心裡也不好過,但朕沒想到你會那麼快就匆匆離宮,在朕決定要出宮找你時,卻又聽到了你病重的消息。”

  錢銀雅感覺他似乎在調整心情,將自己摟得更緊後才再度黯然出聲──

  “銀兒,你不會明白當朕看到你奄奄一息躺在床上時心裡的感受,朕寧可自己不認識你,也不願你因朕而生病,你一人生病卻是兩個人在痛苦,你受折磨,朕也不好過,如果你真有什麼萬一,那朕……唉!”沒說出的話用沉重的歎息代替,唐皇將臉埋在細柔的頸間。

  她寧可唐皇怒聲責備自己沒顧好身體,或是斥喝她是個麻煩,而不是這樣溫柔的說明自己愧疚的心情,讓她心底所有的怨氣像雪遇上太陽一樣,馬上就蒸發消失了,她討厭自己的心軟,讓她覺得自己很沒用,被他哄一哄就沒事了,討厭!

  只是有些事卻無法用哄來解決,即便他們之間的誤會消失了又如何,心結還是在,他們仍是不可能在一起的。

  抿抿唇,她語氣低緩,“皇上,謝謝你照顧我,我生病只是因為受風寒,和你沒什麼關系,你不用如此自責。現在我已經好多了,你可以放心,身為國君一定國事繁忙,你不好離宮太久,回皇宮吧,待我身子復元得差不多後,我也會離開京城回富城。”

  這話讓放在纖細腰上的手臂一僵,“你要離開朕?”

  錢銀雅壓下心痛,故作輕快回答,“銀兒很高興認識皇上,和皇上成了‘好朋友’,我會牢牢記住這份感情的,只是天下無不散的筵席,我們終究還是要分開的。”

  唐皇大手將她轉回面對自己,探臉過去又是一陣狂烈熱吻,吻得她嬌喘不已。“我們之間真的僅是好朋友的關系嗎?銀兒,別自欺欺人了!”

  她已經很努在解決問題,他卻只會將事情越弄越擰,讓錢銀雅有了火氣,不悅的看著唐皇,“那你說,我們要怎麼辦呢?”

  “你嫁給朕,做朕的愛妃。”唐皇簡捷表示,也只有這一條路。

  “然後住在後宮裡郁郁以終?或是被卷入爭寵斗爭裡而亡?我不要,我絕對不住進你的後宮,我不要!”錢銀雅語氣堅定。

  唐皇寵溺地笑說:“朕明白你不喜歡後宮,所以你可以不住後宮,你和太後很合得來,在慈秀宮旁還有座宮殿,朕可以賜給你居住,你便不需住在後宮裡了,這樣可以吧!”

  錢銀雅仍是搖頭,“還是一樣,我相同是沒有自由,仍是要在宮裡等著你的寵召,也同樣要受到層層嚴格的宮規鎖綁,那不適合我,我有才能,所以我要有屬於自己的事業,不是當個被豢養的無用之人,我想要隨心所欲地過生活,想上街時上街,愛去哪就去哪,不受到約束,皇宮裡是絕對無法給我所想要的。”沒說出她更想要一個只屬於自己一人的丈夫,但那越加是不可能了。

  “銀兒,你所要的是奢求,試問哪個做丈夫的可以忍受有個不安於室的妻子,更遑論家人要接受這樣的媳婦了,根本就是不合理的要求!”唐皇皺眉輕斥。

  “錢府就可以,爹娘一直將男女視為平等,所以我們姊妹都和哥哥們一樣讀書受教,一樣繼承家業,沒因為身為女子就不被看重,我想一定還會有人和爹娘、哥哥們一樣的想法,可以接受我這樣的妻子、媳婦,我不求嫁入豪門望族,錢府也沒有門當戶對的觀念,我只想找到能疼我、愛我、縱容我的丈夫,我想那不會是難事的。”錢銀雅頗有自信。

  當然,娶個漂亮能干又會賺錢的妻子,哪個男人不愛,自是肯乖乖聽話隨著她了。想到有別的男人摟著她叫妻子的情形,唐皇臉上登時出現想殺人的神色,“該死的,除了朕之外,不准你嫁給別人,想都別想,你是朕所愛的人,就永遠都是朕的人!”

  這話讓錢銀雅呆住了,“你……愛我?”

  “這還用質疑嗎?朕若非愛上你這鬼靈精,怎會為了你做那麼多事,也被你弄得焦頭爛額,朕已准了你不住後宮,若你怕悶,朕可以常常帶你出宮玩耍,在皇宮裡你也是自由的,沒人可以牽絆你,至於啰唆的宮規,你進宮玩了這麼久,可有真遵守過規矩嗎?朕也沒責罰過你啊。朕已經拿出了最真誠的心了,朕也知道你是愛朕的,否則不會為朕生病,既是如此,就該互相遷就讓彼此能在一起。銀兒,難道你真捨得和朕分開?”唐皇釋出了最大的心意,深情看著錢銀雅。

  見著他似海般的深厚感情,錢銀雅心裡激動也溢滿了柔情,她無法說謊的搖搖頭,將臉埋入溫暖懷中,悶悶回答:“我不想和你分開,我……也愛你!”

  乍間她回應的愛意,唐皇歡喜的抱緊她,“銀兒,朕的寶貝,朕不要也不能失去你,你別再為難朕了,體諒朕已付出如此多的心力,就乖乖待在朕身邊吧,朕的愛!”高興的話語裡還帶著一絲無奈請求。

  一個有著如天勢力的男人為了愛竟肯如此低聲下氣,可見他真的很愛自己,錢銀雅眼兒微紅抬起臉,伸出小手輕撫唐皇帶些疲憊的俊臉,為了照顧她,真累壞他了。

  主動的,她探高臉吻他帶著胡碴的下巴,再慢慢往上來到他唇邊細吻,調皮的用手指輕撫他的唇瓣,她小嘴卻滑到他耳旁逗弄他。

  唐皇輕吟出聲,大掌抓住不乖的小手,“小家伙,別玩火,朕不是個君子,小心引火自焚。”

  錢銀雅在心裡已有了決定,更加大膽的輕啃他的耳垂,還學他以前戲弄她的招數,對他的耳朵吹氣。

  唐皇臉色漲紅,連忙將那玩火的女子抓到眼前,一字一頓咬牙說道:“銀兒,你再玩火,就別怪朕不客氣了。”

  錢銀雅干脆將他的手拿起放在自己柔軟胸前,眸光流轉、媚態橫陳,嬌嬌柔柔的擺出邀請,“我的心是你的,我也希望這身子也是你的,愛我,好嗎?”

  “你還在生病呢!”唐皇盡力克制已揚起的欲火,從齒縫中逼出話。

  “我已經沒事了,還是你只是說說而已,不是真的愛我?”大眸子裡泛出水氣,錢銀雅退卻的想離開他。

  “天殺的,現在就算你想停,朕也不會准了!”唐皇低吼一聲,將纖細身子抓回懷裡,身形一轉,把她置於身下,攫住紅艷小嘴,大手也直接避過衣裳享受掌下的滑膩曲線。

  不同於上次的畏懼反抗,這次錢銀雅放軟了身軀由著他取求,一雙小手也撫上他結實肩頭,熱烈應和他的吻。

  她的柔順更教唐皇欲火高張,手一揮除去了兩人間礙事的衣裳,進駐於她幽秘的雙腿之間,在她嬌羞的驚呼下,他開始為欲望鋪路,他要她嘗到男女激情的快樂,但不要她受太多苦,所以縱使自己忍得很痛苦,他還是不願急躁,慢慢的讓她接受自己。

  錢銀雅閉起眼呻吟,他的手像魔棒般能勾出她全心的歡快,但也令她全身緊繃得好疼,他的唇更戲弄著自己每寸肌膚,連那些不該侵犯的禁區,他竟也一一挑逗,讓她無助的只能蠕動身子想逃避,卻引來他更強悍的掠奪。

  “皇……不……不要,啊,皇……”

  手指緊抓住強健的臂膀,他是欲海裡她的浮木,卻更是要將她拉下海的主宰。

  烈焰熊熊焚燒著她的四肢百骸,令她無措的求援,但是她沒想到他的援助竟是攻城掠地,將兩人變成了一人,也將她確確實實變成他的人!

  ***

  即便唐皇再輕柔,那撕裂般的痛楚仍然讓錢銀雅疼得掉淚,只是痛苦過後緊接著而來的歡愉快感也讓她震愕,隨著心愛男人沉入欲望交織的快樂國度裡。

  不過她也不曉得這種事會如此的累人,趴在唐皇胸口,她只能直喘著氣。

  唐皇輕撫她的背脊為錢銀雅順氣,“銀兒,你還好嗎?”

  “我差點以為自己會沒命呢!”錢銀雅無力的低吟。

  唐皇輕笑,吻吻她的小鼻頭,“寶貝,辛苦你了。”

  “你還笑,討厭!”錢銀雅臉紅紅的白了唐皇一眼,難為情的躲入他懷裡。

  唐皇讓她枕著自己的臂膀舒服的休息,大掌體貼的為她撫順發絲,一臉的心滿意足,“小家伙,你終於是朕的人了,從心到身子完完整整都屬於朕了。”

  “你開心我也高興。”錢銀雅看著他的愉悅漾起笑容。

  “咦?竟然這麼聽話,真不像你了,你不會又想打什麼主意吧?”唐皇有些懷疑的凝視她,想看出端倪。

  “呵,你不愛我聽話嗎?那我想找的麻煩可多了,可以一樣樣做給你看哦!”錢銀雅出聲恐嚇。

  “哈,在皇宮裡,朕保證你變不出花樣,朕會讓宮女、太監看好你的。”唐皇順口的笑應著。

  錢銀雅偎著他,心中無法不歎息,說再多的自由保證,也不如下意識說出的真話,侯門一入深似海,真不是她所能待之處。

  見她突然靜了下來,唐皇抬起她的臉,“怎麼不說話,真被朕嚇到了嗎?”

  錢銀雅搖搖頭,張手擁住他的頸項,臉貼在他頰旁輕語,“如果你不是皇上該有多好。”這是一直放在她心裡的話。

  唐皇心一動,擁緊懷中人,“別說傻話了,不管是不是皇上,朕都要你,你是朕的人,這個事實永遠也不會改變。”

  “我累了,你陪我休息好不好?”錢銀雅嬌柔的要求。

  唐皇點頭,看著她閉上眼,在自己懷裡沉睡。

  但不知為何,他的心仍無法輕松,他知道事情並沒有解決,銀兒並不開心,難道環境真的影響那麼大,自由真那麼重要嗎?

  最重要的是,真的沒有兩全其美的辦法了嗎?

  ***

  錢銀雅的身子在細心的照顧下逐漸的復元了,因為她待在王府裡,所以也讓唐皇幾乎整日都留在鎮平王府裡,只有在宮中有重要事時,他才回皇宮。

  “你這皇上太胡來了,鎮日都不在宮裡,這樣是不行的!”在浴池中,錢銀雅拿著澡巾為唐皇拭背。

  “誰教你不回皇宮陪朕,朕只好為你留在王府了。”唐皇理直氣壯地回答。

  “我什麼身分都沒有,待在宮裡太奇怪了。”錢銀雅表示。

  唐皇倏地回身面對她,“簡單,朕馬上下旨封你為妃。”

  錢銀雅淡淡笑著,“出嫁有出嫁的禮數,總不能要我無憑無媒,連花轎也沒坐的自己送入皇宮吧,傳出去我還有臉做人嗎?這種事急不得的。”

  “禮數只是做給天下人看,這不難,要多盛大都行,但你還是要留在朕身邊,朕可不放你離開。”唐皇大手攬住了錢銀雅,霸氣說明。

  “你越來越專制了,原來你之前的溫柔體貼只是為了要引我上鉤,現在人到手了,你也變了。”錢銀雅佯裝上當的哭喪臉孔。

  唐皇也大方承認,“沒錯,你現在是上了賊船,朕絕不會放過你的!”

  錢銀雅輕笑,拿起澡巾為他擦洗著肩頭,“你老愛說這種話,你說不膩,我倒聽膩了。”

  “因為你總給朕不安定感,仿佛隨時要離開朕。”唐皇不諱言的指出。

  錢銀雅手頓了下,不在意一笑,“你想太多了。”

  下一刻,唐皇堵住她的唇,大手抱起了嬌軀,不管兩人身上還滴著水,大步回到臥室,擁著她上床。

  “會弄濕床……唔!”

  “傭僕會處理的。”

  烈火般的激情馬上吞滅了兩人,用最親近的接觸來弭平不安的情緒。

  事畢,唐皇細心的篇錢銀雅擦拭長發。

  “我可以自己來的。”她幾度想拿回布巾都被阻止。

  “不愛朕伺候你嗎?”唐皇微笑看著鏡子裡嬌美的小臉還殘余著激情過後的酡紅。

  “在私下可以,可是……”小手指指鏡裡反射出婢女正在整理床鋪的情景,意思是現在有外人在。

  唐皇揚笑,看婢女也將床鋪整理得差不多了,便喚人退下。

  “現在你就不會害羞了吧!”

  錢銀雅站起偎入他懷中,一雙小手摟著他的腰,“你對我真好,天下間恐怕找不到比你更寵我的人了。”

  “小家伙,你明白就好,所以你要好好把握朕啊!”唐皇俯臉吻吻她的小嘴,再彎身抱她上床。

  躺在枕上,看著唐皇也一起躺下,她連忙提醒,“明天不是要早朝嗎?你該回宮了。”

  唐皇摟著她咕哝:“明早再回去也行。”

  “現在天氣越來越涼,凌晨趕路是很辛苦的事,我不想你受苦,我明白你只是想陪我入睡,那等我睡著後你就回宮好不好?”錢銀雅撫著他的臉嬌聲要求。

  她撒嬌,唐皇就心軟了,點頭同意,“好,等你睡了朕就回宮,處理好政事朕會再來看你的。”

  錢銀雅漾出美麗的笑靥,吻了下唐皇的唇瓣,乖巧的偎在他懷中睡覺,唐皇則是愉悅看著她嬌憨的睡容。

  好一會兒後,確定她已睡著了,唐皇才輕輕放開懷裡的寶貝下床穿衣,還回身依戀的吻吻錢銀雅的額角才大步離去。

  聽到關門聲,該睡著了的錢銀雅卻緩緩睜開了眸子,眼裡滿是哀愁。

  唐皇的預感沒錯,她還是要離開,她無法接受有遺憾的感情,若他真心愛她,就拿出證明來吧,否則今生今世他們在定就是有緣無分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5-8-26 10:19:46

第十章

  空氣中飄浮著酒香,淡淡的氣味令人聞之感到醺醺然,依然一身白色衣衫站在花園裡的錢銀雅深吸口氣,經過幾天的訓練,她已經能適應這味道了,不像剛來時,時時都像在酒醉。

  這是錢府在北方最大的酒廠,屬於鏡哥管轄的產業,距離京城不遠,只有半天路程,現在是她的容身之所。

  她明白自己的不告而別一定會引來唐皇的焦心大怒,他更會派人追回她,她不可能順利回到富城,所以她選擇了酒廠為落腳處,這是唐皇不會想到的地方,可以讓她避過官兵。

  她不是故意要逃走,只想讓他明白自己有多渴望自由生活,強逼她在宮裡她永遠不會快樂,在抑郁之下的感情也是無法長久的,她愛唐皇,不願意這份真情被環境所破壞,若他愛她,就一定會想盡辦法排除阻礙,使得他們能快快樂樂在一起。

  她原是很有信心的,只是她來到酒廠都半個多月了,京城裡卻沒有任何消息傳來,教她不免越來越心慌,難道他們的感情如此的禁不起風浪?

  腳步聲走近,一件被風被在錢銀雅身上。

  “小姐,這幾天起風了,小心別著涼。”紋紋為小姐綁好被風帶子。

  “派去京城打聽消息的人回來了嗎?”錢銀雅問道。

  蝶衣點點頭,“剛才回來了。”

  “可有探到什麼事?”錢銀雅語氣有絲著急。

  蝶衣搖搖頭,“京城裡沒有什麼大事發生,公告欄上也沒有任何的尋人啟事,探子問過住在皇宮外圍的民眾,也沒聽到有禁衛軍出宮找人的事,完全沒有任何動靜。”

  錢銀雅臉上閃過一抹失望,沉默著。

  “小姐,您別和皇上做意氣之爭了,做皇上的妃子當然要住在後宮受官規管理了,您這不是在為難皇上嗎?也和自己的幸福過不去,別再堅持了,我們回京城吧!”紋紋勸慰著小姐。

  “我的原則不會放棄,我不可能自動回京城的。”對這點錢銀雅很肯定,真失去這段感情,她還是可以回錢府,過著和以往相同的生活,縱然心受傷了,但是可以用時間來療傷,總會熬過去的。

  紋紋還想再說話,被蝶衣打斷,“隨小姐的意思吧,小姐一向聰明機伶,明白自己要什麼,我們只要伺候好小姐便行,別再多話惹小姐心煩了。”

  錢銀雅給蝶衣一個淡淡笑容,感情是人最珍貴的東西,她不能為外在的事委曲求全,她一定要堅持到底。

  只是她也有些茫然了,不知自己所堅持的真是對的嗎?抬頭看著秋日透徹的藍天,只願這份愛也有如此澄淨清明、不受污染的時候。

  ***

  晚膳後,錢銀雅正准備沐浴,蝶衣匆匆奔入房裡,呈上一封信。

  “小姐,府裡有書信來了。”

  錢銀雅連忙接過,打開信封抽出信紙觀視,兩大張的信紙全寫滿了。

  “小姐,信上寫什麼啊?”紋紋好奇地問。

  錢銀雅看完信,邊收回信封裡邊說:“信是钗兒寄來的,她說府裡大家都很好,我的賭場她也管理得有聲有色,要我放心,還有爹娘和其他的夫人們都很惦記我,希望我能早些回富城。”

  “那有提到皇上是否有派人到府裡找小姐嗎?”紋紋問出重點。

  “這又不是很重要的事,為何要提到呢?沐浴水放好了嗎?”錢銀雅看著婢女。

  “小姐,水放好了。”蝶衣回答。

  “伺候我沐浴吧!”錢銀雅將家書放在桌上,率先走向浴室。

  蝶衣拉住紋紋,小聲警告:“你別老提不應說的問題,讓小姐不開心,知道嗎?”

  紋紋點了點頭低應:“我知道了。”

  兩個婢女雖然說得小聲,錢銀雅卻全聽見了,一抹落寞浮上了她的眸子,一切的事也該有結果了!

  沐浴後,她帶著一身馨香回到內室在梳妝台前坐下,看著兩個婢女為她拭干長發,恍然間,她想到的是他用厚實的大手拿著布巾輕柔的拭著自己的長發,還說:“不愛朕伺候你嗎?”那時的他笑得好溫柔、好真誠,讓她相信他是真心愛著自己,她唇角帶笑沉醉在幻想裡。

  那現在呢?錢銀雅倏然清醒過來,抿唇閉了閉眼,現實為何要這麼殘酷?

  婢女拭干了發絲,也梳順了長發。

  “小姐,要安歇了嗎?”

  “再等一會兒,你們可以下去了。”錢銀雅吩咐。

  “奴婢告退了。”蝶衣、紋紋走出房間。

  錢銀雅手指卷著自己的發絲,看著鏡裡的自己,要一個月了,但他仍沒有任何的動作,沒派人打聽她,也沒找她,看來真是她將自己想得太重要了,以為自己的不見會令他著急不安,慌慌張張的出宮找尋自己,也會醒悟她是那麼熱愛自由,會想辦法克服一切得回她的心,可惜所有的情形都是自己的幻想,事實全然相反,他不但無動於衷、毫無動靜,甚至是對她不聞不問,原來愛情是在面對面時才會有的,當分離時就立刻消失,不留蹤影。

  鏡子裡的自己笑了,眼淚卻從眼眶裡落下,她好想放聲大哭,卻不能哭,因為路是她自己選的,苦果便要自己嘗,怨不得人。

  錢銀雅用手背輕拭去淚水,這時卻突然聽到一種像鳥的奇異叫聲,而這聲音還有些似曾相識,她立刻跳起奔到窗邊,她記得窗外不遠有個水塘,然後,她看到有光芒在水上飄浮。

  難道是……不,不可能的……她驚愕住了,接著用最快的速度奔出房間,沖向水塘。

  越走近水塘,她的心跳就越快,但看得也越清楚。沒錯,水塘上放著一盞盞的水晶蓮花燈,如同天上落下的星星一樣,她的眼淚又開始泛濫了,在淚眼中出現了個高大的身影。

  “朕以為你會很高興見到朕,不應該流眼淚。”在低沉的話語裡,他走近哭成了淚人兒的錢銀雅,伸手大力將她摟入懷中。

  “皇上!”錢銀雅抱緊唐皇結實的腰肢,臉埋入熟悉的懷裡嗚咽。

  唐皇抱起她,沿著她來的方向走回她的房間,來到床邊坐下,看到懷裡人兒哭花了的小臉,輕歎口氣,用衣袖為她拭淚,“你是怕會受到朕的懲罰,所以用哭先求饒嗎?”

  錢銀雅沒回答還是只有哭,再見到他,她才明白自己有多想他,想到心好痛,想到願意放棄一切的自由、原則,只要能和他在一起就好,她真的好愛他!

  看她哭個不停,唐皇所有的氣怒都沒了,只剩下滿腔的心疼,擁緊她安撫道:“別哭了,銀兒乖,不要哭,你哭到朕的心都揪起來了,不要哭了,聽話,別哭,別哭了!”低頭吻吻她的粉頰。

  錢銀雅控制住淚水,用水亮大眸子望著唐皇,哽咽問起,“你怎……怎麼來了?”

  “你該問朕怎會找來這裡的。你太小看宮裡的探子了,不管你躲在哪裡,都逃不出朕的手掌心。”唐皇回答。

  “那你……你是早就知道我在這裡了?”

  “你離開京城的第三天,朕便知道你的下落了,沒來抓你是想試試你對朕的感情有多少,可會受不了相思自己回京找朕,結果你卻無情得很,一點都不想朕,若不是剛才見你哭得傷心,朕真會以為你是個沒心肝的壞家伙呢!”唐皇顯出是很想揍人的語氣。

  “那你為何又來找我了?”錢銀雅睜大的眼睛泛起一絲希冀。

  “因為朕沒你那麼無情,因為朕受夠了相思之苦,因為朕不能再忍受你不在身邊,有許多的因為,但最主要的因為是朕愛你,還有朕最愛說的話,你是朕的人,你這一生永遠都是朕的人,你竟敢逃離朕,不管是為了什麼理由都該死,朕要教訓你,狠狠、狠狠的教訓你一頓。”唐皇滿臉的不懷好意,俯下臉用力的吻住了錢銀雅,不客氣的抓著她上床,有些粗暴的扯開她的衣裳,用唇用手嘗著思念已久的甜美滋味。

  唐皇將所有的不滿都化成行動,肆無忌憚的在嬌美的軀體裡找尋慰藉,燃起嚇人的激情,但隱隱中還是保留著一絲溫柔,讓身下人兒也能一起沉醉在情欲中。

  許久之後,唐皇才放過人,錢銀雅已經累得睡著了,看著她的睡容,他終於露出了這麼多天以來的第一個笑臉。

  他不會再失去她的,不會再讓她離開自己了,絕對不會!

  ***

  身下一直傳來輕輕搖晃的感覺,錢銀雅低吟出聲,將身子更加埋入熟悉寬厚的懷抱,繼續安眠。

  不過那種晃動的感覺一直沒停,終是引來了她的好奇心,打了個呵欠,她伸伸懶腰睜開眼,這一覺睡得好舒服,就像躺在唐皇的懷裡。

  接著錢銀雅發現自己真的偎在一個熟稔的懷中,馬上也憶起了昨夜的事,急忙抬頭望去,正對上一張溫和的俊臉。

  “醒了!”大掌摩挲著細柔的粉頰。

  真是他在身邊,錢銀雅心裡一片激蕩,也日他一個燦然笑容,“早安!”探高臉吻吻他的下巴。

  唐皇的濃眉微揚起,“小家伙,你變了!”變得溫柔了。

  錢銀雅微微一笑,再注意到自己果然是在馬車裡,驚訝問道:“我們要去哪?”

  “還用多問嗎?當然是回京城了。”唐皇回答。

  “哦!”輕應一聲。是啊,何用多問,一定是回轉皇宮了。

  “怎麼?不願意嗎?”唐皇抬起她的小臉。

  錢銀雅抿抿唇,無語的搖搖頭。她還能說不嗎?

  “那你願意住在宮裡啰?不會再有麻煩的意見了吧?”唐皇問得更加深入。

  錢銀雅眸子半合,輕歎口氣,“我願意!”只是語氣裡仍掩不住黯然失落。

  唐皇怎會看不出來,眼裡淨是寵溺笑意,卻裝出正經的語氣宣布,“這樣很好,朕也已經決定了,朕就封你為昊妃,與朕一同住在昊龍宮,朕再另賜一棟樓宇和一座別莊給你,樓宇是位於京城最熱鬧的中央道上,可以讓你開賭場用,別莊則位於樓宇之後,是個足以比美宮廷的舒適莊園,做為你的居住處所,朕還另派有侍衛、宮女服侍你,也賜給你可以自由出門上街的權利,不過你有半個月的時間必須回昊龍宮陪朕,而朕需要你之時,你也一定要留在朕身旁,不准因為賭場而冷落了朕,你明白嗎?還有……”

  錢銀雅爆出又哭又笑的叫聲,攀上唐皇的肩頭,對著他的唇、他的臉就是一陣狂烈的親吻,“明白、明白,我明白,皇上,謝謝你,我愛你,皇上,我好愛你,謝謝。”再多的言語感謝也表達不出她心裡的激動,他還是順她的意了,還是為了她而例外行事,也證明了他有多愛自己,令她欣喜若狂。

  唐皇制住像蚱蜢般動個不停的寶貝,對她的反應好笑又好氣,“原來你將賭看得這麼重要,朕不過讓你能小玩一下,你就開心成這樣,但朕話先說在前頭,朕可不准你拋頭露臉的直接上桌當莊家,你只是幕後的老板,能和你賭的對象只有朕,其余男人一律沒資格,賭場也只是朕給你的游戲,朕才是你生命中最重要的一切。”

  錢銀雅用力點頭,“我答應你,我一向也只是管事不露面的。皇上,你對我太好了,我愛你,好愛、好愛你!”貼緊他的臉,她感動得眼兒紅了。

  唐皇溫柔地擁著懷裡摯愛,“銀兒,朕也愛你,所以知道你偷偷離開京城後,朕除了生氣外也很心疼,朕不願對你的愛成為你身上的負荷,所以朕沒有立刻去找你,而是在尋找能讓你快樂又能留在朕身邊的法子,最後朕劃出了京城和皇宮間最近的聯絡捷徑,在捷徑那端為你建立了樓房、別莊,即使你不在朕身邊,也不會離朕太遠,朕想你時可以很快擁抱到你,雖然這算是委屈朕了,但只要你開心,朕也沒意見。”

  淚珠滾落,錢銀雅喜極而泣,語氣哽咽,“我很開心,真的很開心,皇上,離開你的這段時間我的生活是一片空洞,我好想你,好想和你在一起,只是一直沒傳來你找我的消息,我以為你生氣不要我了,所以我也不敢再去找你,打算回富城遠遠離開京城,以後再也不會踏入京城那塊傷心地了。”

  “小家伙,朕縱使擁有後宮無數佳麗,但那些全是各地獻上的美女,從沒一個女子是朕親自追來的,你是唯一例外,和你相戀後朕才嘗到了愛情的喜怒哀樂,即便貴為天子也無法逃避那教人心痛的苦澀滋味,銀兒,你對朕的重要性絕對超過你所想像的,為了得到你,朕自是要全力以赴,鏟除一切困擾,讓你能和朕開心在一起。”唐皇看著她,眸裡似一汪泓潭倒映著她的身影,也埋藏著無盡的愛意。

  錢銀雅已經說不出話了,只能環緊她深愛的男人,小臉埋在他頸邊,喃喃的訴說著她的愛意,她會愛他一生一世,來生來世,永生不變!

  她細碎的吻也從他頸邊開始蔓延,一雙柔若無骨的小手更是調皮的解開他的衣帶,溜入衣下騷動他的胸膛。

  唐皇邪氣的低聲輕笑,“小家伙,你在表達謝意嗎?”

  錢銀雅卻媚眼一挑,妩媚回答:“不,臣妾在勾引皇上。”

  如此的自稱讓唐皇呆了下,接著升起的是滿心狂喜,他大手一轉,將錢銀雅置於身下,換成他主動攻擊。

  “不行,是我先引起的呢,應該由我作主。”在反對聲裡,身為皇上的男人反被壓在下面。

  “你行嗎?”唐皇邪笑地看著愛玩的寶貝。

  “我可是個很好的學生呢,最大的本事便是‘青出於藍,更勝於藍’!”語落,檀口封住了薄唇,將以往他對自己所做的事加倍奉還。

  反正到京城還有大半天的時間,夠她溫習以往所學到的技術了。

  馬車踏踏的聲響掩去了車裡戲谑笑語,今天的天空異常的蔚藍清澈,有如這段清明純淨的感情,不再有任何的瑕疵。

  通過考驗的感情,除了純美外,一定也更加能長長久久!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5-8-26 10:20:24

尾聲

  “大、大、大……”

  吆喝聲在慈秀宮大廳響起,廳中放了張沉木桌子,桌上有個翡翠青玉碗,三個由象牙雕成的骰子隨眾人的叫聲在碗裡跳躍著。

  太後和昊妃正聚精會神看著碗裡的骰子,當骰子停住現出“五、五、六”三點大時,廳裡的宮女們都響起一片的歡呼聲。

  “太後,您好厲害!”昊妃稱許。

  太後笑彎了眼,“當然,哀家自認手氣一向非常好的。”

  在嘈雜聲裡,沒人注意到“皇上駕到”的傳報聲,直到聽見一個低沉嗓音淡淡加入評論。

  “母後的手氣的確不錯,不過這也全要歸功昊妃教得好啊!”

  “沒錯,就是銀兒教得好,呃……皇上,你怎麼來了?”太後意外的看著皇兒。

  宮女慌張的跪了一地,“見過皇上。”

  一身白綢、頭上插著鳳钗的錢銀雅有些心虛的行禮,“皇上。”

  “免禮。”唐皇揮手回應,一臉的微笑,“母後,看您玩得很開心嘛!”

  太後拉住了錢銀雅的手,大方的回皇兒一個笑容,“沒錯,哀家是很高興,這是哀家的意思,皇上,你可別責怪銀兒啊!”

  唐皇看著低頭不敢看自己的愛妃,笑說:“有母後撐腰,兒臣哪敢為難昊妃呢,不過時間已晚,母後也該安歇了吧!”

  太後點頭,“時間真是晚了,好吧,今天就玩到這,銀兒,別忘了明天再來陪哀家啊!”

  錢銀雅漾著笑,“銀兒會記得的,太後,祝您今晚有個美夢。”

  “請母後早些休息,兒臣告退了。”唐皇行了禮,帶著妃子離開。

  回到昊龍宮後,唐皇直接就將人帶回寢宮,不用他開口,錢銀雅就先自行認錯。

  “對不起。”

  唐皇一臉的似笑非笑,“哦,為何要道歉呢?”

  “我違反和你的規定,在宮裡賭博。”自己先說明,以免罪更重了。

  “很好,你很有自知之明,你先是和宮女小賭,接著就和後宮裡的嫔妃用賭拉感情,這次竟然連太後都下海與你玩起來,銀兒,朕看除了京城裡的錢氏賭場外,你似乎也想在宮裡弄個賭場是不是啊?”唐皇語氣平緩的問道。

  錢銀雅小臉垂得低低的,“銀兒不敢,銀兒自知違反宮裡規矩,不敢在皇宮逗留,銀兒這就離開。”手掩面一副難過的模樣,急急的欲奔出寢宮。

  唐皇大手一張就將她給攔了下來,摟入懷中,“別變相想逃出宮玩耍,朕知道今晚城中有夜市,你想去逛熱鬧。”

  “沒有,我其……真的是很難過呢!”纖細肩頭一聳一聳的,模樣很可憐。

  不過上當太多次的唐皇已經太有經驗了,大手無預警的抬起小臉,果然看到的是張嬌美笑臉,光滑的粉頰哪有半絲淚痕呢。

  “穿幫了吧!”他瞅著鬼靈精看,看她這回要如何脫身。

  錢銀雅不裝了,呵呵笑了起來,嬌美身子偎著唐皇撒嬌,“是太後有興趣啊,所以我才教太後玩骰子,太後也玩得很高興,小賭怡情嘛,又有什麼關系,你別生氣了,頂多人家這兩天都不去別莊,留在宮裡陪你啰,這樣好不好?”

  “小家伙,你算盤倒打得很精,這麼大的罪條只頂兩天時間嗎?不行,至少要半個月!”唐皇乘機提出,這小女子之前信誓旦旦有多愛自己,可是卻將賭場看得比自己重要,又愛出門逛街,弄得他經常找不到人,就算在皇宮裡也不是將時間都留給他,太後占了一大半,她又和後宮裡的妃子們成了手帕交,忙得很,結果就是她將所有人都打點好了,獨缺他這個最重要的丈夫,現在有機會不好好要脅一頓怎行。

  “不要,半個月豈不悶死人了,再過四天,京城裡有菊花大賞,比賽誰家種的菊花開得最美,這樣的熱鬧當然要去看了。那再加一天,三天好不好?在這三天裡我答應一定乖乖跟在你身邊,甚至可以到御書房當書僮幫你磨墨潤筆、伺候茶水,然後第四天我們再一起去看菊花大賞,這樣的安排豈不是更好嗎?”錢銀雅提出建議。

  “這樣朕似乎還是有些吃虧。”唐皇遲疑著。

  既是如此,那只有使出最後手段了。錢銀雅攀上結實的肩頭,踮起腳尖在丈夫耳旁低語,“今晚就讓臣妾勾引皇上了。”

  唐皇揚聲大笑,迫不及待將寶貝拐上床。

  “皇上這是答應啰?”細碎的呢喃從交纏的唇間逸出。

  “朕還在考慮。”哪能這麼輕易就放過人呢!

  “哇,這樣不公平!”錢銀雅不服地嚷叫。

  “寶貝,你是沒得選擇了。”多余的話都淹沒在熾烈的吻裡,只剩下快樂在蔓延……

  激情平復,兩人還是缱绻纏綿,難捨難分。

  “爹娘寫家書來了,他們仍舊很捨不得我,問我可不可以回娘家玩一趟。”錢銀雅問起。

  唐皇輕笑,“小家伙,你也才嫁給朕兩個多月而已,朕更捨不得你。”

  錢銀雅嘟起了小嘴,連眼睛都有些紅了。“當初我只是打算來京城玩一趟,根本不曉得這一來還連帶嫁人,根本沒能和家人話別,我好想家呢!”

  “哎哎,你別哭,你明白朕最捨不得你傷心了,那等過年朕再和你一起回娘家吧,到時朕順道視察江南,如此你就能有較多時間和家人相聚了。”唐皇提出。

  錢銀雅眼睛一亮,“真的?皇上,謝謝你,我就知道你最疼我了,謝謝。”開心的給了丈夫一個熱吻。

  “因為朕喜歡看你的笑臉,朕願疼你一輩子,交換你一輩子的笑容。”唐皇溫柔的看著愛妃。

  錢銀雅笑容更加燦爛,妩媚輕語,“皇上,你這是在勾引臣妾嗎?”

  四目相望,都揚起了笑聲,然後笑聲沉落,又是另一番纏綿的開始。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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