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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三葉法師]道人傳(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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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lman0303
時間:
2015-10-26 21:05:24
標題:
[三葉法師]道人傳(全書完)
本帖最後由 lman0303 於 2015-11-12 20:14 編輯
【作者概要】:三葉法師 男,遼寧 - 錦州
【小說類型】:東方玄幻
【內容簡介】:十方世界,三十六重天,多少諸仙神佛。萬國九州,七十二福地,千百路妖魔。十八層地府,十殿閻王,五湖四海,無數的兵將。萬千大道道萬千,今日只講一道人。
【其他作品】:無
作者:
lman0303
時間:
2015-10-26 21:06:36
第一卷 地誅令 第一章 甄家莊
前面就是甄家莊,大袀緊張地咽了口唾沫,感覺自己緊張得雙腿都有些發抖。這是他第一次接地誅令,他接到的地誅令就是讓他前往甄家莊,誅殺吃人的百年蛇精,為此他趕了十多天的路才找到這裡。
走過村口的槐樹,大袀便放慢了腳步,一路留意兩旁的屋頂牆院,妖精善能變化隱藏,特別是蛇精,有時整個身體緊貼屋簷,有時藏在牆角,能把身子隱藏得和磚瓦的顏色一樣,專等有人路過就趁機吐出毒氣,然後在人昏倒後吸乾精血。這樣人死後並無異狀,很多時候村民百姓都不會注意。
莊子不大,只有百十來戶人家,大袀繞了一圈,手心已經緊張得滲出了冷汗,有些村民注意到大袀,在遠處指指點點,大袀見了也未在意,他最怕蛇精發現自己的身份隱藏起來,他知自己法力低微,必須在妖精注意到自己前找到對方。
大袀繞著莊子走了兩圈,始終沒見到蛇精出沒的跡象,他忽然想到,要是時日一長,妖精已經吸夠了人的精氣,它多半會附上了人身,那可壞了。
大袀不由得站住了,心中盤算起來,臉色陰晴不定,又急急地打量起莊內的村民。如果蛇精附上人身,那人多半看起來會有些不正常。
大袀走到莊子正中,這時只聽得一老漢遠遠地大喊道:“就是他,抓住他。”
有人拼命敲打銅鑼,哐哐哐一陣亂響,把大袀嚇了一跳。只見幾個壯漢向大袀飛奔了過來,還有不少村民拿著鍬鎬鐮刀從家中衝了出來,轉眼間就把大袀圍在了當中。老漢走進人群,指著大袀道:“就是他,在咱們村里轉悠半天了,賊眉鼠眼地,眼珠子挨家挨戶地亂瞟。”
大袀一愣,才想起自己才進村的時候,這個老頭就在村口盯了自己半天。大袀連忙道:“老人家,我可沒做什麼壞事,你可不能誣賴好人。”
一個大嬸突然拍大腿哭道:“天殺的,前幾天也有個後生在村口轉悠,結果我那個小外孫就丟了,都是你們這些人販子害人。”
眾人立時群情激憤,紛紛喊道:“可不能讓他跑了,抓起來抓起來。”
大袀連忙大喊道:“我不是壞人,你們別冤枉好人。”
幾個青年後生圍住大袀就一頓拳腳,隨後不由分說,找到繩子就捆了個結實。大袀只聽得一個醜婦道:“李家的媳婦多可憐啊,孩子丟了,自個兒也瘋了,那是多好的人啊。”
“是啊。”有人指著大袀鼻子罵道:“還有張順家小子也丟了,你這偷小孩的賊就該千刀萬剮。”
大袀被數人連推帶打,一些婆娘越說越氣,指著大袀邊罵邊吐口水。大袀氣得連聲大叫道:“你們可別冤枉人,我可不是人販子。”
連挨了不少拳腳,大袀被眾人推進一個大院,鎖進了一間柴房。過了半個時辰,來了幾個年長的老者,幾人亂審問了一番,你一句我一句地都道:“咱們甄家莊從來沒有外人來,你來到我們這裡,我們村一連丟了七八個小孩,你說不是你就行啦?咱們甄家莊的孩子就白丟了?”
大袀怒罵道:“你們這些粗野村夫,不分青紅皂白,你們丟孩子怎麼能賴在我的頭上。”
這些村民找不到證據,只破口大罵,最後決定先把大袀關在柴房,命兩個青壯族人輪流看守。
折騰了大半天,已是天色見晚,大袀著實挨了好幾下拳腳,又一直被捆住了手腳,身上又痛又累,兼之半日未曾進食更又餓又渴,他心中卻想著除妖之事,心亂如麻。
眼見夜漸漸深了,外面的看守離去了一個,另一個也靠在門框上昏昏欲睡。見沒人注意自己,大袀把雙手舉到嘴邊,凝起心神,聚集法力,用力緩緩吹去,眼看著繩索漸漸地就被悄無聲息地吹斷了。
大袀解開繩索,活動了下手腳,又取下綁在大腿外側的短劍。他本來背了個包裹,也被村民搶了去,好在最重要的東西還在身上。這柄短劍又薄又窄,劍身灰暗,看起來實在寒酸,可這把劍卻是他為了除妖特意請人打造的,因為裡面熔進了幾顆晶鐵,足耗去了他全部的積蓄,一百多兩黃金。熔進了晶鐵,這把短劍已經不同於凡物,乃是除妖降魔的法器。
大袀找了個乾淨的地方盤膝坐好,把短劍橫在膝上,雙手掐訣,入靜冥想。過了片刻,短劍忽然緩緩懸空浮起,劍身更漸漸放出光澤,又過了片刻,短劍發出一聲低鳴,劍身光芒大放又快速內斂,最後整個短劍籠罩上一層光暈。大袀停下冥想,又把短劍小心地裹在腿上。
這時,夜已經深了,大袀就要休息一會,忽然聽到外面傳來沙沙的聲音。聲音很輕,普通人很難聽見,從聲音聽起來似乎有人在行走,可和人的腳步聲又大為不同。大袀輕手輕腳地走到窗前,從縫隙向外張望,只見一個年輕的女子正慢慢向這裡走來。
只看了一眼,大袀就覺得奇怪,那個女子穿著拖地的長裙,雖然看不見雙腿,可走起路來似乎在扭來扭去,極為彆扭。眼看女子越走越近,向窗戶走了過來,大袀連忙閃身靠在牆後。又過片刻,女子走到了窗邊,一個黑影映在窗戶上,似乎在向裡面張望,大袀忽然間臉色變得極為蒼白。
妖氣,大袀感覺到一股妖氣,好重的妖氣。大袀屏住呼吸,收斂住心神,只覺得自己抖得厲害,心跳成了一團。
女子終於離開了窗子,大袀深深地出了一口氣,傾聽著外面的動靜。這時看守柴房的青年突然醒了,大袀聽到那個男子驚訝地叫了一聲,男子又叫道:“哎呀,嚇我一跳,是環兒姑娘啊。”
女子輕聲嗯了一聲。青年隨口問道:“環兒姑娘怎麼有空到這兒來啊。”
女子的聲音很輕,有些沙啞:“二宣哥啊,我從李家嫂子哪回來,順便走了過來。”
二宣憨厚地笑了兩聲,不知再說什麼。過了片刻,二宣又問道:“環兒姑娘又做魚了啊,有腥氣。”
女子:“你說我身上有腥氣?”
二宣連忙道:“不是,不是,只是有一丁點兒。”
大袀心中一動,那可不是什麼魚腥氣,一定是妖精身上的血腥氣。
這時二宣支支吾吾地又調笑道:“其實環兒你身上好聞的很。”
女子沒再多說,過了一會,二宣有些失望地說:“環兒姑娘,你回去了啊。”
耳聽得沙沙的聲音漸漸走遠,大袀走到門後向外張望,那女子已走的遠了,叫二宣的青年依舊痴痴地望著女子的背影,眼中冒出炙熱的目光。
大袀看在眼裡,突然想到了什麼,低聲說道:“環兒姑娘很漂亮呢。”
二宣隨口痴痴地說道:“她是村里最漂亮的。”
大袀說道:“你很喜歡她吧。”
二宣嗯了一聲,大袀又道:“可是環兒姑娘好像不怎麼在乎你呢。”
二宣這時才反應了過來,罵道:“你給老子老實呆著,這關你什麼事,你這個鳥賊人。”
大袀悠悠地道:“其實我有辦法讓環兒姑娘喜歡上你。”
大袀說著走了回去,靠在牆角,二宣又兀自咒罵了幾句。耳聽得門外二宣不時地哀聲嘆氣,大袀故意嘀咕道:“真是個漂亮的姑娘,誰能娶到真是福氣啊。”
過了片刻,二宣突然隔著門縫問道:“嗨,那誰,你怎麼知道她不喜歡我?”
大袀故意漫不經心地說道:“這還用說嗎,其實我掐指一算就算出來了,她一定喜歡別人,我沒說錯吧。”
二宣問道:“她好像更喜歡南街的枸子哥,你怎麼知道的?”
大袀暗笑,愛慕中的男女大都多疑,覺得對方對自己有意思,或者懷疑心上人喜歡別人都再正常不過。大袀拉長聲音,愛理不理地說道:“我不是說了嗎,我其實是一個算命的先生,我掐指一算就算出來了。而且我還能讓她喜歡上你,你不信就算了。”
二宣哦了一聲,又急忙問道:“你說的都是真的?你真是算命先生?”
大袀故意怒道:“我本來好好地看風水,結果被你們又打又罵,還把我關在這裡。不說了,我要睡覺了。”
二宣嘟囔了兩句,見大袀真的似乎躺下了,他急忙哀求道:“先生,先生,你說你能讓環兒姑娘喜歡上我,真的嗎?”
大袀冷哼道:“這有何難,我可是有道行的,你看好了。”
說著大袀走到門口,伸指做劍,運起法力,豎起的兩根手指上忽然現出一團火氣,火氣啪地散去,化作點點熒光飄散。二宣一隻眼睛趴在門縫上看得清楚,早忘了大袀應該被捆住手腳的事,只求道:“先生,先生,您真是高人,求求你教我讓環兒喜歡我的法子,求求您。”
大袀故作不滿地道:“那還不簡單,可是我為什麼幫你,我被你們冤枉,還挨了一頓好打。”
二宣有些羞愧地道:“先生,先生,等天一亮我就找三叔公說去,您是個高人,絕不是壞人。”
大袀點頭道:“那好吧,看你小子這麼善良,我就教你一個法子。”
二宣大喜,一個勁稱謝。大袀想了想,一本正經地說道:“不過我可有言在先,你可不能拿著我給你的寶貝去做壞事。”
二宣聽了心中再無懷疑,一個勁道:“先生,那怎麼會呢,俺可是好人,就是打死俺俺也不肯害人的。”
“那就好。”大袀又故作神秘地道:“還有你一定按照我說的去做,要不然不靈了,可別怪我。”
二宣又一個勁答應。大袀就伸手從懷中取出一個瓷瓶,鄭重其事地說道:“這裡是我煉製的靈藥,一會你找一大罐酒水,把靈藥倒進去化開,然後你把酒灑在自己身上一些,你再找個機會把剩下的酒水全灑在你喜歡的人身上。最後待我施法,你們的姻緣就被我訂在了一起,她早晚有一天會嫁給你了。”
二宣滿心歡喜地應了,兩人好不容易把瓷瓶從門縫遞出去,二宣重複了一邊大袀的囑咐,沒走出幾步,又急急地走了回來,問道:“先生,我怎麼把酒灑她身上?”
大袀笑道:“這還不容易,你找到她家,就說給她送點東西,然後你假裝沒拿穩,把罐子裡的酒都倒在她身上不就行了。要不,你想法讓她喝下去效果更好。”
見二宣面有難色,大袀囑咐道:“你可想清楚了,這可關係到你們的姻緣,記住了,你自己身上少灑點,剩下的灑在她身上越多越好。要是你做的沒弄錯,嘿嘿,她可就是你的媳婦了。”
聽到媳婦兩字,二宣臉現紅暈,急沖沖地走了。大袀看著二宣背影,心中反倒緊張起來。那瓷瓶中可是蛇藥,是他路過一家藥舖時買的,這東西管不管用誰又知道,大袀心中不由得緊張起來。
前面就是甄家莊,大袀緊張地咽了口唾沫,感覺自己緊張得雙腿都有些發抖。這是他第一次接地誅令,他接到的地誅令就是讓他前往甄家莊,誅殺吃人的百年蛇精,為此他趕了十多天的路才找到這裡。
走過村口的槐樹,大袀便放慢了腳步,一路留意兩旁的屋頂牆院,妖精善能變化隱藏,特別是蛇精,有時整個身體緊貼屋簷,有時藏在牆角,能把身子隱藏得和磚瓦的顏色一樣,專等有人路過就趁機吐出毒氣,然後在人昏倒後吸乾精血。這樣人死後並無異狀,很多時候村民百姓都不會注意。
莊子不大,只有百十來戶人家,大袀繞了一圈,手心已經緊張得滲出了冷汗,有些村民注意到大袀,在遠處指指點點,大袀見了也未在意,他最怕蛇精發現自己的身份隱藏起來,他知自己法力低微,必須在妖精注意到自己前找到對方。
大袀繞著莊子走了兩圈,始終沒見到蛇精出沒的跡象,他忽然想到,要是時日一長,妖精已經吸夠了人的精氣,它多半會附上了人身,那可壞了。
大袀不由得站住了,心中盤算起來,臉色陰晴不定,又急急地打量起莊內的村民。如果蛇精附上人身,那人多半看起來會有些不正常。
大袀走到莊子正中,這時只聽得一老漢遠遠地大喊道:“就是他,抓住他。”
有人拼命敲打銅鑼,哐哐哐一陣亂響,把大袀嚇了一跳。只見幾個壯漢向大袀飛奔了過來,還有不少村民拿著鍬鎬鐮刀從家中衝了出來,轉眼間就把大袀圍在了當中。老漢走進人群,指著大袀道:“就是他,在咱們村里轉悠半天了,賊眉鼠眼地,眼珠子挨家挨戶地亂瞟。”
大袀一愣,才想起自己才進村的時候,這個老頭就在村口盯了自己半天。大袀連忙道:“老人家,我可沒做什麼壞事,你可不能誣賴好人。”
一個大嬸突然拍大腿哭道:“天殺的,前幾天也有個後生在村口轉悠,結果我那個小外孫就丟了,都是你們這些人販子害人。”
眾人立時群情激憤,紛紛喊道:“可不能讓他跑了,抓起來抓起來。”
大袀連忙大喊道:“我不是壞人,你們別冤枉好人。”
幾個青年後生圍住大袀就一頓拳腳,隨後不由分說,找到繩子就捆了個結實。大袀只聽得一個醜婦道:“李家的媳婦多可憐啊,孩子丟了,自個兒也瘋了,那是多好的人啊。”
“是啊。”有人指著大袀鼻子罵道:“還有張順家小子也丟了,你這偷小孩的賊就該千刀萬剮。”
大袀被數人連推帶打,一些婆娘越說越氣,指著大袀邊罵邊吐口水。大袀氣得連聲大叫道:“你們可別冤枉人,我可不是人販子。”
連挨了不少拳腳,大袀被眾人推進一個大院,鎖進了一間柴房。過了半個時辰,來了幾個年長的老者,幾人亂審問了一番,你一句我一句地都道:“咱們甄家莊從來沒有外人來,你來到我們這裡,我們村一連丟了七八個小孩,你說不是你就行啦?咱們甄家莊的孩子就白丟了?”
大袀怒罵道:“你們這些粗野村夫,不分青紅皂白,你們丟孩子怎麼能賴在我的頭上。”
這些村民找不到證據,只破口大罵,最後決定先把大袀關在柴房,命兩個青壯族人輪流看守。
折騰了大半天,已是天色見晚,大袀著實挨了好幾下拳腳,又一直被捆住了手腳,身上又痛又累,兼之半日未曾進食更又餓又渴,他心中卻想著除妖之事,心亂如麻。
眼見夜漸漸深了,外面的看守離去了一個,另一個也靠在門框上昏昏欲睡。見沒人注意自己,大袀把雙手舉到嘴邊,凝起心神,聚集法力,用力緩緩吹去,眼看著繩索漸漸地就被悄無聲息地吹斷了。
大袀解開繩索,活動了下手腳,又取下綁在大腿外側的短劍。他本來背了個包裹,也被村民搶了去,好在最重要的東西還在身上。這柄短劍又薄又窄,劍身灰暗,看起來實在寒酸,可這把劍卻是他為了除妖特意請人打造的,因為裡面熔進了幾顆晶鐵,足耗去了他全部的積蓄,一百多兩黃金。熔進了晶鐵,這把短劍已經不同於凡物,乃是除妖降魔的法器。
大袀找了個乾淨的地方盤膝坐好,把短劍橫在膝上,雙手掐訣,入靜冥想。過了片刻,短劍忽然緩緩懸空浮起,劍身更漸漸放出光澤,又過了片刻,短劍發出一聲低鳴,劍身光芒大放又快速內斂,最後整個短劍籠罩上一層光暈。大袀停下冥想,又把短劍小心地裹在腿上。
這時,夜已經深了,大袀就要休息一會,忽然聽到外面傳來沙沙的聲音。聲音很輕,普通人很難聽見,從聲音聽起來似乎有人在行走,可和人的腳步聲又大為不同。大袀輕手輕腳地走到窗前,從縫隙向外張望,只見一個年輕的女子正慢慢向這裡走來。
只看了一眼,大袀就覺得奇怪,那個女子穿著拖地的長裙,雖然看不見雙腿,可走起路來似乎在扭來扭去,極為彆扭。眼看女子越走越近,向窗戶走了過來,大袀連忙閃身靠在牆後。又過片刻,女子走到了窗邊,一個黑影映在窗戶上,似乎在向裡面張望,大袀忽然間臉色變得極為蒼白。
妖氣,大袀感覺到一股妖氣,好重的妖氣。大袀屏住呼吸,收斂住心神,只覺得自己抖得厲害,心跳成了一團。
女子終於離開了窗子,大袀深深地出了一口氣,傾聽著外面的動靜。這時看守柴房的青年突然醒了,大袀聽到那個男子驚訝地叫了一聲,男子又叫道:“哎呀,嚇我一跳,是環兒姑娘啊。”
女子輕聲嗯了一聲。青年隨口問道:“環兒姑娘怎麼有空到這兒來啊。”
女子的聲音很輕,有些沙啞:“二宣哥啊,我從李家嫂子哪回來,順便走了過來。”
二宣憨厚地笑了兩聲,不知再說什麼。過了片刻,二宣又問道:“環兒姑娘又做魚了啊,有腥氣。”
女子:“你說我身上有腥氣?”
二宣連忙道:“不是,不是,只是有一丁點兒。”
大袀心中一動,那可不是什麼魚腥氣,一定是妖精身上的血腥氣。
這時二宣支支吾吾地又調笑道:“其實環兒你身上好聞的很。”
女子沒再多說,過了一會,二宣有些失望地說:“環兒姑娘,你回去了啊。”
耳聽得沙沙的聲音漸漸走遠,大袀走到門後向外張望,那女子已走的遠了,叫二宣的青年依舊痴痴地望著女子的背影,眼中冒出炙熱的目光。
大袀看在眼裡,突然想到了什麼,低聲說道:“環兒姑娘很漂亮呢。”
二宣隨口痴痴地說道:“她是村里最漂亮的。”
大袀說道:“你很喜歡她吧。”
二宣嗯了一聲,大袀又道:“可是環兒姑娘好像不怎麼在乎你呢。”
二宣這時才反應了過來,罵道:“你給老子老實呆著,這關你什麼事,你這個鳥賊人。”
大袀悠悠地道:“其實我有辦法讓環兒姑娘喜歡上你。”
大袀說著走了回去,靠在牆角,二宣又兀自咒罵了幾句。耳聽得門外二宣不時地哀聲嘆氣,大袀故意嘀咕道:“真是個漂亮的姑娘,誰能娶到真是福氣啊。”
過了片刻,二宣突然隔著門縫問道:“嗨,那誰,你怎麼知道她不喜歡我?”
大袀故意漫不經心地說道:“這還用說嗎,其實我掐指一算就算出來了,她一定喜歡別人,我沒說錯吧。”
二宣問道:“她好像更喜歡南街的枸子哥,你怎麼知道的?”
大袀暗笑,愛慕中的男女大都多疑,覺得對方對自己有意思,或者懷疑心上人喜歡別人都再正常不過。大袀拉長聲音,愛理不理地說道:“我不是說了嗎,我其實是一個算命的先生,我掐指一算就算出來了。而且我還能讓她喜歡上你,你不信就算了。”
二宣哦了一聲,又急忙問道:“你說的都是真的?你真是算命先生?”
大袀故意怒道:“我本來好好地看風水,結果被你們又打又罵,還把我關在這裡。不說了,我要睡覺了。”
二宣嘟囔了兩句,見大袀真的似乎躺下了,他急忙哀求道:“先生,先生,你說你能讓環兒姑娘喜歡上我,真的嗎?”
大袀冷哼道:“這有何難,我可是有道行的,你看好了。”
說著大袀走到門口,伸指做劍,運起法力,豎起的兩根手指上忽然現出一團火氣,火氣啪地散去,化作點點熒光飄散。二宣一隻眼睛趴在門縫上看得清楚,早忘了大袀應該被捆住手腳的事,只求道:“先生,先生,您真是高人,求求你教我讓環兒喜歡我的法子,求求您。”
大袀故作不滿地道:“那還不簡單,可是我為什麼幫你,我被你們冤枉,還挨了一頓好打。”
二宣有些羞愧地道:“先生,先生,等天一亮我就找三叔公說去,您是個高人,絕不是壞人。”
大袀點頭道:“那好吧,看你小子這麼善良,我就教你一個法子。”
二宣大喜,一個勁稱謝。大袀想了想,一本正經地說道:“不過我可有言在先,你可不能拿著我給你的寶貝去做壞事。”
二宣聽了心中再無懷疑,一個勁道:“先生,那怎麼會呢,俺可是好人,就是打死俺俺也不肯害人的。”
“那就好。”大袀又故作神秘地道:“還有你一定按照我說的去做,要不然不靈了,可別怪我。”
二宣又一個勁答應。大袀就伸手從懷中取出一個瓷瓶,鄭重其事地說道:“這裡是我煉製的靈藥,一會你找一大罐酒水,把靈藥倒進去化開,然後你把酒灑在自己身上一些,你再找個機會把剩下的酒水全灑在你喜歡的人身上。最後待我施法,你們的姻緣就被我訂在了一起,她早晚有一天會嫁給你了。”
二宣滿心歡喜地應了,兩人好不容易把瓷瓶從門縫遞出去,二宣重複了一邊大袀的囑咐,沒走出幾步,又急急地走了回來,問道:“先生,我怎麼把酒灑她身上?”
大袀笑道:“這還不容易,你找到她家,就說給她送點東西,然後你假裝沒拿穩,把罐子裡的酒都倒在她身上不就行了。要不,你想法讓她喝下去效果更好。”
見二宣面有難色,大袀囑咐道:“你可想清楚了,這可關係到你們的姻緣,記住了,你自己身上少灑點,剩下的灑在她身上越多越好。要是你做的沒弄錯,嘿嘿,她可就是你的媳婦了。”
聽到媳婦兩字,二宣臉現紅暈,急沖沖地走了。大袀看著二宣背影,心中反倒緊張起來。那瓷瓶中可是蛇藥,是他路過一家藥舖時買的,這東西管不管用誰又知道,大袀心中不由得緊張起來。
作者:
lman0303
時間:
2015-10-26 21:07:36
第一卷 地誅令 第二章 百年花蛇精
二宣這一去,竟許久也沒有返回,已經到了家家戶戶入睡的時辰,眼見村中一片漆黑,更傳來守夜人的吆喝聲。
大袀坐立不安,又想到如果蛇精道行高深,識破伎倆找上自己,自己若不是對手,那可就糟了。正胡思亂想間,忽然傳來一聲怪叫,接著街上傳來大呼小叫的聲音。大袀連忙凝神望去,眼見一個守夜更夫舉著防風燈狂奔而過,過了片刻,傳來窸窸窣窣細碎的聲音,黑暗中好像有什麼東西看不真切。
大袀運起法力,全神凝望,卻見黑乎乎的街上有水缸一般粗的東西正在爬過。大袀一陣激靈,出了一身的冷汗。
眼看那東西足有數丈長,好一會才爬過去,大袀連忙取出短劍砍斷了門栓,快步走了出去。看樣子那小子真按自己說的做了,可大袀沒想到那蛇竟有如此之大,不由得心中怯了。
他正猶豫,只聽得一陣銅鑼聲猛地響了起來,那守夜更夫嚇得傻了,才想起要敲鑼。過了一會,村中喧嘩起來,大袀走上街道,正看見一夥村民提著火把和鍬鎬慌慌張張地跑過來,聽幾人喊著要去找村里的三叔公。大袀聽出來三叔公是村里的族長,就跟在了後面。
一個二層閣樓上,已經聚了不少人,人人臉色驚惶,這時有年輕人哭著跑進來道:“禀告太叔祖,妖精太厲害了,枸子哥和小強哥他們都被妖精吃了,妖精沖進了我二嬸家,把我二嬸家都吃了。”
“老天爺啊!”一老婦人哭喊道:“那可怎麼辦啊,咱們甄家莊是造了什麼孽啊。”
族長喝道:“閉嘴,閉嘴,這時候哭有什麼用。老五,你快帶人去縣城外的朝天觀請道爺來降妖。”
老五嘟囔道:“三爺,這一來一回就得好幾天,眼下可怎麼辦啊。”
族長唉了一聲,一個勁用拐杖敲打地面,眾人更是驚慌。
大袀這時下定了主意,趁這蛇精本藥酒逼出原型,再不誅殺,以後恐怕更難了。想到這兒,大袀用力擠開人群,大聲道:“鄉親們不要驚慌,貧道就會降妖除魔。”
那族長看定了大袀,遲疑道:“你是誰?你說你就是道爺?!”
大袀大聲道:“貧道修道多年,自會降妖除魔。”
說著大袀雙手合攏,一股火柱憑空出現在手中,見眾人看得呆了,大袀收了心火,笑道:“你們不信我嗎?”
族長見了,急忙從太師椅上站起,把大袀讓到上座,拱手道:“道長快請上座,請上座。”
大袀也不推辭,含笑坐了。族長又撲通一下子跪下了,求道:“還請道長大發慈悲,快快施法除掉妖精,救救我們甄家莊。”
其餘眾人一見,跪了一地。大袀一驚,連忙把族長和眾人扶起,抱拳道:“眾位父老,貧道從遠道趕來這裡,就是為了這個妖孽,今天一定除掉此妖。”
這時一人進了來,正是昨天參與捆綁大袀的一個後生,奇道:“你怎麼在這?”
早有人連忙按住那人嘴巴,拉到一旁低聲道:“你們昨天可得罪了高人了,他不是人販子,是專門來為我們除妖的道長……”
大袀在太師椅上坐定,眾人屏息而立,全都眼巴巴地看著大袀。大袀頭一次被這麼多人盯著,有些坐立不安,可想到蛇精就在村中,正是自己誅殺的好時機,立時把別的都放到了一旁。
見眾人都等著自己,大袀思索了片刻,從懷中取出一個瓷瓶來,說道:“我這裡有靈藥,專剋蛇精,快去拿幾壇子酒水化開了。”
有幾個村民應了,寶貝般地捧著連忙去辦去了。見眾人信服,大袀又道:“再召集十幾個壯丁,拿著火把和傢伙,一會幫我一起除妖。”
族長在一旁道:“咱們甄家莊有不少青壯後生,道長,我讓他們都按您說的準備,供您差使可好。”
大袀點頭道:“那自然好。”
耳聽外面傳來哭喊聲驚呼聲,族長和族中長輩都臉色慌急,大袀也是緊皺眉頭。過了一會,村民把幾罐子酒水都搬了來,有幾個粗壯後生也進來道:“道長,叔公,我們幾十個人都準備好了,怎麼辦您就說吧。”
大袀點點頭,交待道:“我已經準備了藥酒,專剋妖精,你們不要怕,把藥酒灑在身上。然後你們去把蛇精找到,你們搖晃火把,想法把妖精給我引到這裡來。我在這裡施法,務必把蛇精滅了。”
眾人都齊聲應了。大袀跟在眾人後面走到外面,只見果然不少村民都已準備好,手持火把刀槍。人們搬過藥酒,互相仔細地灑在身上,村民早知這是道長帶來的靈藥,生怕有一點浪費。眾人仔細地塗抹藥酒,只是那藥酒份量不足,到後來又添了些水,剩下最後幾人乾脆用手摸了摸酒壇,又在自己胸口抹了抹。
大袀見了,心中暗自羞愧,他怕這些村民膽怯,才說是專剋蛇精的靈藥,那分明只是些普通防蚊蟲叮咬的藥沫而已。就算是靈藥,這麼多人分了,恐怕也是沒什麼效果了。
見眾人塗抹完,大袀便囑咐道:“小心一些,不要和妖精硬拼,只要把妖精引到這裡就行了。”
眼看眾人群情振奮,應聲去了,大袀又連忙命人召集村民,在樓前鋪滿稻草,木屑等易燃之物。
過了一會,耳聽遠處吵雜聲越來越響,想必眾人已經找到了蛇精,這時樓前已經佈置好,眾人生怕稻草不夠,有的把家中棉絮都拿了來,細細地舖在地上。
又過一會,喊殺聲越來越近了,有人跑回來哭喊道:“道長,不好了,那妖精太厲害了,我們被它咬死了好多人了。”
大袀臉色不由得一陣紅一陣白,一旁的族長卻喝道:“那也得按道長吩咐,快把妖精引到這裡來。”
族長又對大袀道:“道長,您看現在怎麼辦?”
大袀穩了穩心神,說道:“讓大家散開,剩下的我來就行了。”
族長連連拱手:“那就全拜託道長了。”
眼見人們散開,漏出一片空地,大袀暗自點了點頭,他早看清楚,這里地方足夠大。大袀的手摸了摸手腕,從腕子上拿下一隻暗金色的手鐲來。大袀愛惜地摸了摸手鐲,手鐲散發出一縷金光,這是大袀唯一的寶貝,除魔琢,大袀全仗著有這件寶貝才敢前來誅殺這條百年花蛇精。
大袀手指掐訣,輕輕喝了聲,去!眼見除魔琢越來越大,變得有一丈方圓,消失在空地前。
大袀剛剛祭出了寶貝,就听得喊殺聲越來越近,接著忽然一群人持著火把狂奔了過來。這些人剛轉過街角,就見一條兩人粗細的巨蛇忽地出現在街角。蛇精昂起頭來足有數丈高,再猛一俯衝下來,立刻有數人被頂上了天,再看一個青年被蛇精咬在了嘴裡,剛呼喊了兩聲,就被吞落下肚。
眾人看到大袀,呼爹喊娘地狂奔了過來,那蛇精爬動得飛快,轉眼就到了眼前,兩隻巨目發出焦黃的暗光,緊瞪著大袀。大袀不由得退後了幾步,蛇精身子一縮再一挺,閃電般咬向大袀。大袀大吃一驚,不由得大喝一聲,手指化作指劍一指道:“疾!”
只見金色光芒閃現,憑空現出一隻巨大的圓環,正套在蛇精身上。大袀雙手做勢一比劃,除魔琢猛地縮小,緊緊地箍在蛇精身上,大有將蛇精勒成兩截之勢。蛇精被除魔琢箍住,再不得上前一寸,疼得用蛇身拼命揮打,又張開蛇口,噴出陣陣毒物。
大袀後退幾步躲開毒氣,這時蛇精鼓起身子,除魔琢立刻大了不少,大有被掙開之勢。大袀一看不好,連忙擺出手勢,操控除魔琢相抗。這麼僵持起來,大袀心中大急,那蛇精力大,而大袀法力低微,大袀知道自己的法力支持不了多久,他回頭一看,見村民手持火把刀槍正在探頭觀看。大袀知眾人膽怯,大聲糊弄眾人道:“蛇精已被我困住了,動彈不了,大家快過來叉死它。”
村民們早已看得清楚,這時紛紛圍上來,不知誰喊了一嗓子:衝啊。十多個青年沖到蛇精旁,紛紛用刀槍一通亂砍亂捅。蛇精被砍了十數下,身上吃痛,激得發怒,不再對抗除魔琢,回過頭來用身子不斷擊打眾村民,蛇尾一卷一揚,就把個青年拋上了天去。
大袀趁機喘了口氣,見那些村民就算砍到蛇精,憑他們的武器也砍不破蛇皮的鱗片,根本傷不到蛇精內臟。見蛇精不再注意自己,大袀吸了口氣,從腿上解下短劍,幾步跑了上去,跳起身形,舉起短劍奮力向蛇頭後的頸部刺去。
短劍發出白光,一下子齊根刺了進去。大袀用力一拔卻沒拔出來,連忙向後一滾。果然蛇精受此重擊,立時揮尾拍向大袀,大袀連滾帶爬勉強避過。蛇精這時拼命抖動身子,再無人敢靠近。大袀眼見除魔琢就要被蛇精掙脫,大喊道:“快放火,放火。”
眾人舉著火把的紛紛扔了過去,蛇精身下都是稻草棉絮,立時大火沖天而起。大火轉眼間就燒上了天,把四周照的亮如白晝,那蛇精一直在火中攪動身子,不一會後,稻草燒盡,卻見蛇精動也不動地躺在那裡,整個蛇身冒出一縷縷的黑煙。
過了片刻,大袀和眾人慢慢圍了過去,有膽大的青年用石塊扔過去砸在蛇身上,那蛇精毫無反應。那人喊道:“死了,妖精被打死了。”
大袀早看見蛇精掙扎時自己的短劍已經掉落,這時連忙走過去,撿起來握在手裡。再找除魔琢,不知道被蛇精甩到了什麼地方。大袀低頭細細地尋找,突然眾人發一聲喊,呼啦下子全跑了。
蛇精身子挺起,抬起頭來,兩隻焦黃的眼睛直直地緊盯住大袀。大袀心中一凜,連忙不停地後退,蛇精追著大袀,蛇頭已經做勢待發,似乎隨時扑出咬住大袀。
大袀不停地左右晃動,見眼前的蛇精渾身灰黑,大袀突然生出悔意,自己學藝不精,就冒失地出來降妖,現在自己耗盡了手段,搭上不少人命,只弄得這蛇一身灰土,搞得是亂七八糟。
蛇精發出嘶地一聲,閃電般咬向大袀,大袀一個踉蹌勉強躲過,已是臉色煞白,轉過身一頭跑進閣樓。那蛇精一頭扎了進去,直把閣樓的門框撞得木屑亂飛。大袀跑進閣樓,不斷推倒桌椅,順著樓梯直爬上二樓。蛇精爬進閣樓,撞碎桌椅,追在後面。
過了二樓的樓門,大袀穿過走廊,跑進一間房間,卻是一間書房,裡面還有一個小間,大袀再闖進了小間才發覺這間房間再無出路。這時呼啦一聲房門被撞的粉碎,蛇精一連爬過四五道門,還是堵住了大袀。
作者:
lman0303
時間:
2015-10-26 21:08:24
第一卷 地誅令 第三章 誅殺蛇精
大袀拿著短劍指著一人多高的蛇精的頭部,手都抖了起來。短劍已經用過了一回,消耗了之前加持的法力,還沒再次加持,眼下短劍灰暗無光,劍刃又薄,恐怕連那些山野村夫手中的傢伙都不如。
大袀身子靠在牆角,眼看蛇精張大了口齒,猛地咬了過來,大袀縮成一團,嚇得一閉眼睛,只覺得血腥氣撲鼻,冷颼颼的風吹過全身。大袀只道小命要玩完,把手中短劍一通亂舞,過了片刻,忽然發現自己並沒被蛇精咬到,連忙睜開眼睛。
蛇精就在眼前,不停地用力掙扎,想要咬向大袀,可就差那麼一點,無論如何也咬不到。看著蛇精不停地扭曲身子,雙目發出冰冷的寒光,大袀忽然明白了,這蛇精連破了數道門,又繞過長廊桌椅追自己,身子卻被整座房子夾住了,想再前進一點也難。
大袀想明白這點,哆嗦著收回短劍,連忙深吸口氣,讓自己靜下心來。他想了想,乾脆盤膝坐下,為短劍加持法力。大袀面對著蛇精,眼見蛇精盤子一樣大的眼睛發出凶光,蛇精不停地掙紮起來,這兇物力道極大,整個閣樓都發出咯吱咯吱的響動。
時間一長,蛇精的身子竟慢慢有些鬆動,大袀越來越焦急。大袀只覺得時間過了好久,掌中的短劍今天似乎出了問題,加持的速度變得特別緩慢。大袀和蛇精對視著,額頭漸漸滲出汗水。
似乎過了好長的時間,短劍終於發出一聲鳴叫,大袀大喝一聲,抓起身邊的木椅猛地砸向蛇精的眼睛。接著大袀上前一步,把短劍一下子插進蛇精頭頂,只見白光一閃,直鑽進蛇頭而去。蛇精張大蛇口拼命地掙紮起來,倒把短劍撞得更深入了進去。
大袀滾倒在角落裡,眼見蛇精掙扎了一會,身子扭了幾扭就不再扭動。蛇精發出一聲低沉的嘶聲,一隻巨大的焦黃眼睛死死地盯著大袀。過了一會兒,慢慢地蛇精的眼中精光淡去,只留下死沉沉的黑洞。
大袀知道蛇精終於被自己誅殺,心中狂喜,立時又虛脫般地仰面躺倒,感到渾身無力。過了好一會,大袀恢復了心神法力,取回短劍挖開牆壁,從閣樓的窗子爬了出去。外面已經聚集了不少村民,都道:“快看,快看,道長出來了。”
大袀一笑,大聲道:“鄉親們,妖精已經被我殺死了!”
眾人一陣歡呼,紛紛圍上來,一個村中長輩看到大袀身上沾了血跡,叫道:“快來人,抬竹椅來,道長受傷了,快抬道長到我家裡休息。”
眾人急忙抬來竹椅,不由分說把大袀穩當地扶上椅子。大袀只說了句,我的法器,那個金環。立刻有人高喊:“大家快給道長找到金環。”
人們立刻四下尋找,不一會就有人從灰燼中把除魔琢找了出來,跑過來恭敬地遞到大袀手裡。又有人把大袀的包裹也找了來,隨後幾個青年抬起椅子離開閣樓,數十名村民舉著火把跟在一旁,不停地晃動火把大聲歡呼。
大袀一臉含笑,地主老爺般極為受用地躺在竹椅上,直被人扶進一間大房間。大袀在床上躺了,有人驅散村民,又安排人為大袀站崗護衛,直到大袀沉沉睡去。
睡了沒多久,天就亮了,大袀忽然想到那蛇精已有百年道行,沒準已結成妖丹,聽人說吸取妖丹可增進法力,自己得立刻挖取妖丹,不然時間一長丹力就散了,可就太可惜了。
想到這大袀睡意全無,立刻起身。外面的青年後生見大袀醒了,立刻問好,喊道:“道長醒了。”
走出外室,廳內早已有族長等村中老者等待多時。有人送上茶水點心,談起昨夜之事,紛紛誇讚道長如何神勇,如何如何法力高強。大袀卻心中暗嘆,自己昨夜太也凶險,太也狼狽,還白死了那麼多人,只因那把短劍太過寒酸,若是自己多些黃金,也不至此。只是打造所用的晶鐵極為貴重,自己花了一百兩黃金才買了兩塊晶鐵。
大袀這時突然想起蛇精的毒牙鱗片可也都是好東西,能值不少錢,還有妖丹也得馬上弄到手好,只是那蛇精被壓在閣樓中,自己要全挖出來,還不得累個夠嗆。大袀想了想,便隨口糊弄道:“妖精雖除了,只怕魂魄未散,恐時日一長還會出來害人啊。”
族長急忙問道:“道長,那可如何是好啊。”
大袀若有其事地正色道:“我有分屍散魂之法,你們聽好了。”
眾人都道:“道長快請吩咐。”
大袀便道:“即刻去把蛇精屍身挖出來,卻不可損壞了蛇皮。然後砍下頭來交給我,把蛇皮也拔下來交給我,這些東西我要施法,越快越好。剩下蛇身,你們分做五份,走出村外東南西北十里開外,各埋進地下一丈深,剩下一份就地燒成灰。最後我就施法,可保你們平安。”
族長連忙應了,叫人把青壯村民都喊了來,囑咐趕緊按道長所說去辦。大袀就在廳裡坐等,果然人多好辦事,只不到半個時辰,眾人就已按大袀所說處理好。大袀吩咐在外室擺好桌案,讓人把蛇頭蛇皮抬了進來,又讓眾人迴避。大袀取出短劍,小心挖下毒牙,剝下蛇精鱗片,全都收進自己包裹。
最後大袀小心地用短劍劃開蛇頭,取出一顆雞蛋大小的珠子。那珠子一見風,不停地發出混沌的光暈。那珠子就是蛇精妖丹,是蛇精妖力匯聚而成。大袀連忙抓在手中,只見妖丹中飄出如煙如光的東西,被大袀不斷地吸入掌心。
好一會之後,妖丹失去光澤,化作一團廢渣,被大袀扔在桌上。大袀睜開眼睛,雙眼中光澤流轉,他微微一笑,暗道這一趟可沒白辛苦,只吸取妖丹就一下子增進了五六年的法力修為。這可比打坐練功快得多了,難怪道徒們都把妖丹當作大補的好東西。
事情已了,大袀心滿意足地笑了笑,想到這裡再無事情可做,自己也該快快返回。大袀就離開外室,向眾人告辭。眾鄉老都誠懇地挽留道:“道長也太匆忙了些吧,我等還要擺酒宴款待幾日才是道理。”
又有人道:“我有侄女,端莊聰慧,和道長年紀相仿……若道長能留在我們這裡……”
大袀連忙正色道:“吾輩修道之人,只想為民除害,酒宴什麼的就不要說了,女色什麼的更提都不要提。”
眾人都客氣道:“道長年紀輕輕,非但法力高強,更有這等胸襟,非我等可比。可是道長這樣離去讓我等如何心安。”
大袀略一轉念,便嘆道:“金銀等凡物貧道是斷不會要的,可嘆貧道修道的道觀已年久失修,觀主又不願向百姓募集,現在已經快住不得人了。你等若有向善之心,倒可以捐助些,你們也能增進福緣,也給諸位子孫積了後福。”
眾人一聽立刻應了,過得一會族長捧來一些金銀道:“窮鄉僻壤實在拿不出多少,還望道長不要嫌棄。”
大袀接在手裡,打開一看,黃金只有十幾兩,散碎銀子也只有百十來兩,大袀心中有些不快,暗想早知這裡的人出手如此小氣,自己就該換套厲害點的說辭。
大袀拿了金子抬腳要走,有人又道:“道長,道長,我們這裡極少有外人過往,倘若以後再遇上鬼怪妖精,那時道長不在,我們可如何是好啊。 ”
大袀眼睛一亮,自己包裹中還有幾十張道符,是自己臨來時花六十兩白銀買來的,只做為自己驅趕蚊蟲,辟邪防毒之用,其實對自己也無甚大用,不如就賣給他們。大袀裝作極其為難的樣子,說道:“別的沒有,我這裡倒是有幾十張靈符,都有鎮宅驅魔神效,極為靈驗。可是這些靈符卻不是我的,是我觀中觀主花了數十兩黃金,託我在一位老神仙那裡求的。”
見大袀滿臉為難,眾人都道:“我等絕不敢勉強道長。”
大袀似乎一狠心,說道:“那這樣吧,誰讓我和你們有緣,我分出一半來送給你們就是。”
族長想了想說道:“我等不敢再受道長如此大恩惠,道長即使花了錢從老神仙那裡求的仙符,不如我們照價買一些就是。”
大袀笑道:“如此也好。這些仙符若是我的,定送與你們。這樣吧,觀主雖然是花了差不多每張符一兩黃金,合一百兩銀子,你們這裡的鄉親卻不富裕,就一張仙符六十兩賣給你們好了。”
族長和眾人都連連感激,六十兩雖也不少,可想到是道長求來的仙符,必是能保佑一家老小,當下消息傳出,不少有些積蓄的人家都回家取錢買了仙符。
大袀拱手告辭,離了住所,穿過村上街道,便見不少人家房屋牆壁損壞,還有昨夜死傷數十村民,不少村民家正在安葬死者,一片淒慘之聲。這時村民們知道消息都紛紛趕來送別,攜老帶幼越來越多,最後送行的隊伍只送出甄家莊數里之外。
分別之際,眾村民都道:“道長不僅法術高強,讓我等免於妖精禍害,又不喜錢財,分毫不取,更連酒菜也沒吃上一口,真是神仙一般的人物。”
大袀已經走出幾步,立時一臉羞紅,腳下差點踩虛。
離了甄家莊,大袀便雇了車馬,一路上悶頭趕路。他頭一次完成地誅令,心中只惦記能得到什麼獎賞,又想這次費盡心機才弄到三十多兩黃金,不知多久才能再把自己的短劍重新煉製下。
這一路直走了十多天,換了數輛馬車,才趕回長安城。進了城大袀稍稍休息下,就直奔緊挨皇宮的天監台而去。天監台佔地極大,外圓內方,全都是採自五湖四海的奇石鋪就,地上奇石鑲有圖案,外布九宮八卦,內置陰陽五行,最內則有一座方形高台,直通雲霄。
大袀走了好一會兒,才走到高台下。大袀避開旁人,繞到一個角落站定,打出一道法力擊在天監台上。過了片刻,一道霞光從天降下,直沒入大袀頭頂,有聲音道:“有下界大袀者,降妖除魔,獎道行十五年另八十七天。”
大袀心中大喜,他本來道行淺薄,十五年道行的獎勵對他來說已是極多。大袀更想,如此下去,得道成仙也是早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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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man0303
時間:
2015-10-26 21:09:16
第一卷 地誅令 第四章 王府畫舫
兩天之後,大袀已離開長安,乘舟順運河而下,直奔洛陽。
他接了新的地誅令,前往洛陽煜王府誅滅噬元惡鬼。大袀見識淺薄,對鬼魅更是所知甚少,所以臨走之前就特意查閱了一些古籍。書中講這種厲鬼最是厲害,低級的噬元惡鬼可化作美貌女子與男人交合,藉機吞噬精元。最難惹的噬元惡鬼能趁人睡夢時,趴在生人身上,對著口鼻吸乾元神,那人往往死得不知不覺。
上一次地誅令中的蛇精已是極難對付,這次的惡鬼恐怕更難惹。大袀在途中就一路上憂心忡忡,他從未接觸過捉鬼術,要是修習金系功法還好些,可偏偏修習的是最平常的火系功法,這此要想誅殺惡鬼可是極難了。
在船上苦思了兩日,還沒理出頭緒,這一日就到了洛陽。在碼頭下了船。一眼看去行人如織,熱鬧非常。碼頭上還停靠著一艘大型畫舫,舫上有三層木樓,有丫鬟家丁往來行走。大袀頭一次見到這樣的船隻,知道是極富貴的人家,不由得多看了幾眼。
大袀初時沒注意,一看之下就見畫舫船樓正中竟掛著八卦鏡。再看,又見船上各處門窗都貼著不少道符,再細看,還有紅布繩,桃木劍,凡拐角處也都有攝魂鈴。這些都是辟邪驅鬼之物,幾乎能掛的東西都被掛上了,看樣子這家必有人被惡鬼衝撞。
這時,畫舫上突然抬出一隻大木箱。碼頭上不少好事者,紛紛圍了過去,大袀只聽有人閒談道:“你看,你看,那不是煜王府的三管家嗎……”
大袀聽到煜王府三字,立刻湊了過去,嘀咕道:“這是哪家啊,這麼大的排場。”
那人回頭道:“這你都不知道?這不是煜王府的嗎?你看那人,穿綢袍的那個,不就是三管家嗎?”
大袀哦了一聲,這次來就是要到煜王府捉鬼,看這架勢,那就是這裡沒錯了,那被鬼纏身的人也定是搬到船上了。這時有人開始猜測木箱中裝著何物,大袀看了看,臉色一變,那木箱中正散發著常人無法察覺的屍氣,裡面必定是死人。
這時,畫舫的角門忽然走出一個中年道士,那人露出半個身子,偷偷地的在碼頭上巡視,最後那道士目光盯在了一個人的身上。大袀順著中年道士的目光一看,只見有個大和尚,遠遠地立在遠處,臉上大有嘲弄憤恨之意。
再看那道士就不見了,想來是察覺了什麼。大袀低頭沉思了片刻,暗想此事看來並不簡單,那個大和尚,似乎和煜王府有些關聯。
大袀裝作過路行人,走到那個身材魁梧的和尚身邊,又裝作好奇的樣子,問道:“這位大師父,怎麼這麼多人,這船上可是出了什麼事?”
大和尚打量了大袀一眼,說道:“你沒看見?有惡鬼作祟。”
大袀笑道:“大師父是佛門弟子,正該驅鬼救人。”
大和尚說道:“道長這樣問,想必是動了上船驅鬼的念頭了?”
大袀見對方一口道破自己身份,暗暗吃驚,說道:“除魔衛道乃我等本分,貧道雖然不才,也願盡一份力。”
不料那和尚卻冷冷地道:“我勸道長還是不要管這件事的好,不然輕則徒勞無功,重則有血光之災。”
大袀聽和尚話中有話,便再追問,那和尚卻不再多說了,只是一臉冷笑,更有憤懣不平之色。大袀心中暗嘆,此事自己是必管的,只要接了地誅令,有血光之災是必定的了。只是上次誅殺蛇精已十分凶險,這次自己不能再冒失,凡事得小心在意。
等人們散去了些,大袀找上那三管家,低聲道:“在下乃云遊道士,路過這裡,我看你家這船上,好像正有惡鬼作祟啊,貧道可最擅長捉鬼。”
三管家聽了,卻慌道:“你這道士胡說,我家是煜王爺府上,祖宗保佑,神靈呵護,哪有什麼鬼?”
大袀拉住三管家胳膊,低聲道:“剛才木箱中的死人又是怎麼回事?”
三管家臉色數變,最後嘆氣道:“道長莫怪,惡鬼的事若是張揚出去,我家主人名聲有損。道長看來定是高人,快請上船,我就去禀告主人。 ”
大袀被三管家讓到船上,在正廳等了一會,又被讓進二樓客廳。客廳內一位袍服男子居中正坐,看來就是此間主人煜王爺,在他下手又坐有一人,也是道士打扮,正是方才從船上出現那道人。
煜王含笑站起,又說了幾句客套話,便請大袀坐了。煜王又道:“道長急人所難,本王感佩。雙峰山的濟雲道長也是剛剛才來,不如也請來,咱們就此商議一下。”
一旁的書僮急忙去請了,煜王又指向一旁的道人,說道:“陌愚道人乃本王好友,你們正可一起商議此事。”
大袀連忙起身拱手,那陌愚只微微點點頭,見對方如此輕慢,大袀只笑笑。過了片刻,一位消瘦老道走了進來,就是濟雲道人,幾人又互相見過。說起惡鬼作祟之事,煜王哀嘆道:“府中有惡鬼作祟,已經死傷了三條人命。本王的大女兒也被惡鬼侵擾十數天,已是命懸一線,若是兩位道長若能剷除此鬼,本王必有重謝,絕不食言。”
濟雲道人笑道:“有山人在此,王爺就放心吧,小小鬼魅必不在話下。”
陌愚一直陰著臉不言語,這時冷冷地道:“道友不可大意,前幾日本人和眾位道友合力也未能取勝,反倒搭上了一位道友性命,足見此鬼非比尋常。”
濟雲道人說道:“既然陌愚道友已經見識過此鬼,正好說給貧道參詳參詳。”
陌愚沉吟了一下,說道:“我等未能察覺到那惡鬼。”
濟雲道人搖頭道:“你不是說陪上了一位道友性命,你們竟連惡鬼什麼的都沒有察覺到?”
陌愚臉上一紅,慍怒道:“道兄法力高強,怎是在下可比?”
濟雲道人也不謙讓,只含笑不語。
陌愚臉色鐵青,說道:“今日初次見面,不如請兩位道友略施展些手段鑑賞一二,一來讓王爺放心,二來也讓在下開開眼界。”
濟雲道人微微一笑,只說了聲好。他手指一彈,手中突然發出一聲輕響,就見一柄手掌大小的短劍突然騰空而起,那短劍翻著跟頭,轉眼就在半空長了一倍,接著禦空而行,從窗子飛出,掠江而去,過了片刻又忽地飛回,落進濟雲道人手中。
大袀見了心中讚嘆不已,這道人有御劍之術,可比自己強得多。他更暗自慶幸歡喜,有濟雲道人參與此事,自己就可多多藉力,真是再好沒有。
陌愚這時也是臉色一變,悻悻地無話可說。轉頭又向大袀道:“大袀道長也露一手如何?”
大袀心想,自己哪有什麼拿的出手的法術手段,只有一隻除魔琢,但這種寶貝卻不能隨意顯露。大袀便故作慷慨激昂之態,說道:“貧道法力低微,就不獻醜了。只是貧道既然來了,必定用盡全力,不誅殺惡鬼絕不罷休就是。”
煜王聽大袀這麼說倒大為感動,向兩人拱手躬身,說道:“就請兩位道長多多費心了,有兩位高人在,何愁惡鬼不除。”
眾人連忙都起身還禮,再客氣幾句。隨後眾人便起身,決定先去看視下煜王的千金,大小姐銘玉。大袀跟隨在眾人之後,上了三樓。
整個三樓都是大小姐們銘玉的居所,僕人通禀進去,有侍女把眾人讓進外室,不一會大小姐便出了來,與眾人見禮。
濟雲道人說聲告罪,就讓銘玉坐好,接著嘴裡念念有辭,對著女子施法。煜王,陌愚和大袀都立在一旁觀看,煜王更是滿臉憂色。
大袀仔細地打量著銘玉,只覺得這女子臉色灰暗不說,更隱隱地散出一絲鬼氣,房間中明明有陽光照進,卻讓人覺得有些陰森,再看這女子頭頂五氣皆損,已是油盡燈枯之象。
只片刻,大小姐便有些不耐,忽然道:“就到這裡吧,我累了。”
濟雲道人低聲道:“貧道這法術需要一柱香的時間才好。”
大小姐不耐之色更甚,嘴角隱隱還有嘲諷之意。
待老道終於施法畢,大小姐就道:“我累了,小晴,扶我回房吧。”
煜王無奈地嘆了口氣,又對侍女囑咐了幾句。眾人跟著王爺回到書房,濟雲道人說道:“我已查看大小姐的心神精元和氣運,看來卻有惡鬼作祟,攝去了大小姐的精血元神。”
濟雲道人說著看向大袀,大袀對這些並不太懂,裝作沉思片刻,順口說道:“貧道方才也運功查看了一番,的確如濟雲道長所言。”
煜王便道:“那依道長看,眼下該當如何?”
濟雲道人微微一笑,說道:“這事山人已有計較。剛才我已經施法查看過,大小姐並未被惡鬼附身,咱們只要封住往來門戶,不讓鬼魅接近,時日一長小姐的貴體自然會慢慢恢復的。至於如何除去惡鬼,等它再來之時,山人守在船上,自然除掉它。”
煜王不由得點點頭,大袀自然也是讚同。濟雲道人就取出十幾張靈符,眾人一同到了三樓,凡是出入門戶處都貼了靈符。濟雲道人又自告奮勇守在樓外,以防有惡鬼接近。
煜王當著兩人的面許下重賞,只說:“凡事拜託兩位,本王曾經許諾過,凡能救我女兒性命者,本王願出二百兩黃金酬謝。今日起,兩位若能誅殺惡鬼者本王再出二百兩。”
濟雲道人聽了面顯喜色,大袀更是怦然心動,二百兩黃金可不是小數目,如果是金條可也有足足一箱,對於大袀這種初入道途的除魔人來說,黃金也是大有用處。
大袀和濟雲道人離了書房,按理該一同商議下細節,不料濟雲道人一甩袍袖徑自走了。大袀心中一動,知道濟雲道人想獨吞那些賞金,不願和自己聯手而已。大袀雖說也貪戀賞金,不過賞金事小,地誅令才是重要之事,何況關於自身安危。
大袀連忙追上濟雲道人,一臉誠意道:“濟雲道兄,小弟法力低微,實在沒有什麼本事。可為了除魔衛道,小弟願聽憑道兄差遣,一同捉鬼。無論咱們誰誅殺了惡鬼,那些賞金小弟也一概不要,全交與道兄,不知道兄意下如何?”
濟雲道人愣了一下,不知大袀是何用意,他打量了大袀一眼,見大袀一臉誠懇,就有些意動,呵呵笑道:“貧道也不是貪戀金銀,只是貧道的道觀年久失修,這個……”
道觀失修什麼的太也耳熟,好像自己也曾說過,大袀心中暗罵兩句,嘴裡卻連忙道:“小弟要金銀無用,若得了賞金自然給道兄去修繕道觀要緊。”
濟雲道人笑道:“有了道友相助,此事更簡單了,咱們一言為定。”
兩人擊掌為誓,皆大歡喜。接著兩人商定好如何行事,就依計而行。
作者:
lman0303
時間:
2015-10-26 21:10:12
第一卷 地誅令 第五章 失心鬼
到了夜間,大袀離了客房,悄悄地在船樓上下走動了一圈,便找了個避風處,察看江面動靜。兩人已經商定,濟雲道人負責守在三樓,大袀守在甲板。兩人已經知會了煜王,夜間把船泊在江心的小島旁,這樣一來,只要守住江面,那惡鬼前來,就可發覺。
這樣一連幾夜,兩人卻一直沒有發現什麼,而大小姐銘玉的情形卻每況愈下,從面相上看已經顯出瀕死之態。煜王心急如焚,陌愚則在一旁冷嘲熱諷,濟雲道人也心急起來。只是不管兩人如何盡力守住花舫,卻始終無法察覺有惡鬼的踪跡。
雖然大小姐銘玉的生死與自己無甚關係,大袀心中也不禁有些焦躁。他前思後想,總覺得事情有些不對,特別每次見到銘玉,那女子似乎對自己生死不甚介意,對自己和濟雲道人很是冷淡也罷了,似乎對煜王也有些不敬。
大袀苦思了一會,心中煩悶,不由得推開窗子,漫不經心地向外眺望。看了幾眼,大袀的目光忽然停住了,那是剛來時見到的大和尚,正坐在路邊化緣。大袀心中一動,出了客房,找了個藉口,離開了畫舫。
裝作在碼頭隨意閒逛,見無人注意自己,大袀走到大和尚身邊,低聲道:“大師,在下道行低微,不僅沒能捉到惡鬼,更連惡鬼的影子也沒見到,還請大師助我一臂之力。”
大和尚嘴角露出一絲冷笑,低聲道:“小僧已經說了,道長此行無益,不如速速離去。”
大袀皺眉道:“在下此行只為除魔衛道,若不除去惡鬼,在下絕不離去。”
大和尚眼睛一翻,更不搭理大袀了。大袀懇求無果,忽然冷笑道:“你這個和尚,可懂得什麼叫慈悲,什麼是善緣。惡鬼已經害死了三人,你這樣為一己之私袖手不管,你參的什麼禪,拜的又是什麼佛?”
大和尚聽了,依舊不言不語,臉色卻有些變了。大袀趁機又道:“你要是願意幫我,我也答應為你做件事,絕不讓你吃虧,你看如何?”
大和尚臉色又變,終於說道:“好吧,我就成全你。”
說著大和尚走到隱蔽處,取出數張靈符,又低聲道道:“這是幾張隱身符,你到煜王府大小姐的臥房,為我找一樣東西,這就是我要你做的事。”
大袀沉吟了片刻,點頭道:“好吧,你讓我取什麼東西?”
大和尚:“那是一塊玉,叫做崑崙石,是煜王府銘玉大小姐之物。”
大袀愣了一下,又道:“那好吧,你的事我會為你盡力去做,那麼你答應我的事呢,你要怎麼幫我捉鬼?”
大和尚緩緩地道:“我有一面陰陽鏡,你拿到那塊玉,我就把陰陽鏡借你一用,不過你用完必須還我。”
大袀沉思了片刻,說道:“我信得過大師就是,還不知大師如何稱呼?”
大和尚說道:“小僧法花,明日你可以再來找我。”
大袀點頭離去,又在碼頭轉了一圈才又返回畫舫,只是在上船之時,大袀忽然發現陌愚正從窗後露出頭來,似乎在打量著自己的舉動。
回到客房,大袀找到濟雲道人說道:“道兄,幾日也無進展,在下法力低微,會不會我沒有守住江面?”
濟雲道人沉吟道:“道友自己守著這麼寬的江面確實是有些勉強。我看不如我看守江面,換做道友你看守三樓,如何?”
這正中大袀下懷,大袀點點頭,說道:“那就全聽道友差遣。”
濟雲道人點點頭,又囑咐道:“若是遇到惡鬼,記住搖鈴為號,我會立刻趕到。”
和濟雲道人商量過,挨到晚上,大袀便離了客房,上了三樓閣樓。耳聽得濟雲道人先是在下面來回走動,後來終於安靜下來。大袀才激活隱身符,加持在自己身上,就輕聲走到銘玉居室外。
大袀取出短劍,慢慢撥動裡面的門栓,過了一會,大袀撥開門栓,推門走了進去。開門的聲音還是驚動了一個侍女。那侍女持著燈火,出來查看,見門無故開了,很是詫異了一下。
大袀趁對方關門之際,貼著對方身側走了過去,眼前就是外室,只有一張小床,看來除了這個侍女再無別人。大袀躲在角落裡看著那侍女回到床上躺下,好容易等到侍女進入了酣睡,大袀才悄手悄腳走到內室的門前。
掀開珠簾,又推開了房門,大袀輕手輕腳地走進了內室。這是銘玉的閨房,香氣撲鼻,當中一張大床,四周圍著帳幔,銘玉正躺在床上,時而翻身,似乎並未熟睡。再看房中陳設,頗為奢華,還有梳妝台和一口立地青銅香爐。
大袀想起大和尚要自己取的玉,在房中掃視了一圈,也沒有見到。
這時,銘玉忽然動了,在床上緩緩坐起身來,又下了床,徑直走到了一扇小窗前。眼見女子取下了窗子上的驅鬼靈符,放進了梳妝台中,接著銘玉慢慢地把窗子推開了一條縫隙,又回到床上躺了下去。
過了一會,似乎風吹動了窗子,窗子又自己輕輕合上了。大袀心中一驚,他突然發覺房中似乎多了什麼,儘管看不見什麼,可他能感覺到一個氣息的存在。
一個飄忽細微的聲音忽然響起:“玉儿,玉儿。”
女子微弱的聲音,帶著一絲急切和親暱:“周郎,快來,我好想你。”
帳幔輕輕地晃動了一下,女子發出一絲滿足的輕嘆,低聲道:“我每天都在等你,我多活著一天就是為了要你多愛我一次。”
床上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大袀看見女子光著身子,一手做摟抱狀,一手不停地撫摸著自己。漸漸地,女子喘息起來,發出微弱的呻吟。
隨著女子輕輕地抖動幾下,大袀察覺到一縷真元正從女子體內抽了出來。大袀猛地警醒了過來,有鬼魅正在吸人元氣,自己正該趁機出手。大袀急忙運轉法力,一把握住隨身的短劍。
這時,床幔忽然猛地飄動起來,似乎什麼東西跑了出去,那東西直逃到了窗子附近。大袀一驚,再看窗子晃動了一下,那鬼魂已不知去向。
過了一會兒,銘玉從床上發出微弱的聲音:“周郎,你走了嗎?我還想和你說話。”
大袀仔細地查看了一下窗子,這扇小窗外面懸空,跳下去就是一樓甲板。這隻鬼魅從這裡上來,確實能避開濟雲道人,而濟雲道人恐怕不會想到這隻鬼還有內應。
這時銘玉已經昏昏睡去,大袀上前仔細察看了一下,銘玉的氣息已經頗為微弱,剛才那隻鬼魅又從她身上吸走了一些元氣,大袀想起典籍上的記載,剛才的鬼魅應該是失心鬼,這種鬼最能迷惑生人,趁人極度驚嚇或者迷亂時吸人元氣。
大袀趁機又仔細地在房中找了一陣,依舊沒找到什麼,大袀忽然想起,隱身符可是法花和尚給自己的,他恐怕早就來過,那塊玉要是這麼容易找到,他何必自己不來。
又想到法花和尚恐怕和銘玉也有什麼牽連,還有煜王身邊的陌愚,和法花似乎有著過節。大袀實在理不清頭緒,忽然想到,自己管那麼多幹什麼,只要知會濟雲道人,明晚趁那失心鬼再來之時,殺了這個失心鬼了事。
大袀悄悄離開居室,散去隱身。這晚,明月正圓,正懸在夜空正中。大袀在三樓走了幾步,正要找濟雲道人商議此事,這時卻隱約聽到一聲清悅的劍鳴。大袀轉頭一看,就見遠處一道光亮升到空中,又化作十數把長劍形狀,長劍發出青芒,紛紛向下面俯衝了下去。
好一招御劍術,大袀眼中一亮,看情形是濟雲道人與人交手。大袀連忙下到畫舫甲板,看距離岸邊還有十幾丈之遠,大袀提口氣,緊跑幾步,從船上躍起,等快落到江面,大袀急忙腳下運起法力,發力急踏。大袀踏水而行,不料跑出幾步急切間法力一滯,落入水中,他又手腳游動,總算扑騰到岸邊。
認准濟雲道人拼鬥之處,大袀提氣疾行。離了碼頭,前面就是一個小村莊,看樣子就在那村子附近。再走幾步,已經能看見濟雲道人所發劍氣,這時半空中突然一暗,大袀只覺得心中一緊,渾身一抖,打了個寒戰,大袀立時就停住了,他眼見一團血光閃了一下,就再無生息了。
過了一會,大袀謹慎地走了過去,那是一處荒廢的院子。就在院子中的空地上,他看見了濟雲道人趴在地上一動不動。大袀已經不知不覺出了一身冷汗,手更緊握著短劍。他深吸口氣,還是鼓起勇氣快步走了過去。
他看見了濟雲道人的飛劍,已經斷成了兩截,濟雲道人瞪大著眼睛,已經死了。大袀仔細看了幾眼,再不敢停留,快步離去,急急地返回了畫舫。回到客房,換過袍服,大袀依舊心驚膽顫。濟雲道人死的太蹊蹺了,似乎是轉瞬就死了,似乎根本沒來得及抵抗,特別是濟雲道人的表情,毫無痛苦之色,一臉呆滯。
到底是怎麼回事,濟雲道人是被誰殺的,濟雲道人之後呢?會不會有人找上自己,想到這大袀頭皮一陣發麻。在屋中來回走來走去,最後大袀還是一咬牙,不管如何,自己不能這樣放棄。地誅令為天庭所設,獎勵極為豐厚,相對也是極難,這次若是放棄了,下次呢?
大袀沉思了一下,決定還是藉助法花大和尚的力量,濟雲道人已經死了,這樣下去銘玉也活不過幾天了,不能再耽擱了。大袀離了客房,走過樓道,準備再去一次銘玉的閨房。大袀沒走幾步,卻忽然聽見一個房間內傳來有人的說話聲,畫舫的一樓只有客房和僕人的起居住處,所以大袀也未在意。
經過那房間的門口,那說話聲忽然大了起來,一人急怒道:“難道你忘了周秀才是怎麼死的了嗎?”
另一人急道:“你小聲些,別讓別人聽見了,那姓周的事可不能說……”
兩人的交談聲小了下去,可依舊爭吵著什麼,大袀本來並未在意,又走了幾步,突然心中一動,姓周的,銘玉也曾叫過那個失心鬼為周郎,不也是姓周嗎。大袀連忙折返了回去,運起法力,貼在門口傾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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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man0303
時間:
2015-10-26 21:13:12
第一卷 地誅令 第六章 崑崙石
深夜之中,傳來極低的聲音,一人驚疑道:“你說趙二不是死於惡鬼?是,是,是王爺殺死了他?”
另一個人沙啞地低聲道:“知道這件事的只有我們四個人,趙二和小衛子可都死了。”
過了片刻,一人顫抖地說了聲:“好,你去準備小船吧,我就去庫房取些金銀。”
另一人道:“好,我再去廚房拿點吃的,你可要多拿點金子。”
耳聽兩人走向房門,大袀連忙躲進拐角黑影中。過了一會,兩人先後走了出來,摸黑各自走了。大袀用一張隱身符隱去身形,跟在一人身後。就見那人去了後艙廚房,過了一會又在船尾慢慢放下一隻木船。那人極小心地上了船,焦急地等了一會兒,另一人也躡手躡腳地走了過來。大袀跟在第二人身後上了船,那兩人板動船漿,木船靜靜地直到了對岸。
大袀跟在兩人身後直走到無人處,沉聲說道:“你們站住。”
兩人嚇了一跳,回過頭來沒見到有人,一人立刻顫聲道:“鬼,是惡鬼來索命了……”
大袀故意拉長聲音:“我是周,週……”
那人立刻跪了下去,求饒道:“周秀才饒命啊,饒命啊,可不時我害的你啊。”
另一人也是一臉慘白,大聲道:“誰,是誰裝神弄鬼?”
大袀一揮手,那人直直地倒了下去,跪下的那人一見,連連磕頭。大袀陰森森地說道:“我死的好冤啊,你告訴我是誰殺的我,我就饒了你。”
那人連忙道:“可不是我啊,周秀才,都是王爺讓趙二他們幹的啊,可和我一點關係都沒有啊。”
大袀又陰森森地道:“胡說,王爺為什麼要殺我?”
那人答道:“誰讓大小姐鬧著非你不嫁,王爺就惱了,王爺說你怎麼配得上大小姐……”
大袀打斷那人的話,又問道:“後來大小姐怎麼樣?”
那人道:“大小姐後來知道你被他們害了,日夜流淚,好幾次都想上吊自殺,幸虧大夥……”
大袀又打聽法花和陌愚的事,可再如何問,那人反反复复都是那幾句了。大袀知道再問不出什麼,突然一聲怪叫,惡狠狠地道:“你撒謊,我要殺了你。”
那人眼睛一翻,自己就嚇得昏了過去。
大袀沒再理會兩人,徑直找到木船,劃了回去。從小船登上畫舫,大袀又上到三樓,再一次撥開門栓,進了去。
這時已過了午夜,侍女睡得正沉穩,大袀無聲無息地走過侍女的身邊,想了想,又走了回來,伸手指在侍女頭上按了下,把侍女弄昏了過去。大袀輕輕地進了臥房,帶上房門,掀開床幔,又查看了一番眼前的女子。銘玉躺在床上昏睡,比前幾天更加虛弱,再這樣下去,死也就是幾天的事。大袀暗嘆一聲,這是個可憐的女子,她其實明知自己將死。
大袀立在床邊,伸出手掌懸在銘玉的頭頂,他運轉法力,把五行之氣緩緩注入銘玉體內。過了片刻,見銘玉臉色漸漸轉紅,大袀才收回手掌。
過了一會,見銘玉清醒了一些,大袀輕手輕腳爬到高處,收緊嗓音,拉長聲調,緩緩地吐出聲音:“銘玉,銘玉……”
銘玉眼中放出喜色,微弱地說道:“是你嗎?周郎。”
房頂上又傳來虛無縹緲的聲音:“吾乃閻羅地府派來巡視四方的鬼差是也,周秀才作惡人間,害人性命,已被我等擒拿了。”
銘玉叫道:“不,周郎沒有害人,那些人都不是周郎殺的,他是好人,不會害人。你們放了他吧,求你們放了他吧。”
大袀緩緩地道:“要是他真沒作惡,我放了他,讓他和你天天相會也無不可,只是我為何憑白無故地做好人?”
銘玉跪在床上,只是低泣哭求。大袀暗自苦笑,心想這女子果然心神受損有些糊塗了,我張口要好處,她竟沒懂。
大袀又想,事不宜遲,她現在被我騙住,我就明說吧,便又道:“看你情真意切,本鬼差可以網開一面,這樣吧,聽說你有一件寶物崑崙石,你送與我,我就放了周秀才算了。”
銘玉低泣道:“多謝上差恩德,可是那塊玉石已被我扔到了江里,我房中還有不少玉器珍玩,願都送給上差,只求你們放了周郎。”
大袀一愣,怒道:“你為何把崑崙石扔到江里?有個大和尚可向你索要過?”
銘玉說道:“崑崙石雖是寶物,可對我何用?它專剋鬼魂,我就更不能留在身邊。那個大和尚最可惡,他口口聲聲要除掉周郎,還強索崑崙石,就算是父王身邊的人,也有覬覦之心,所以我就把它扔了。”
銘玉這時忽然清醒了幾分,忽然問道:“敢問上差如何知道這些事?”
大袀冷哼一聲,隨口道:“吾等遊歷四方,約束鬼魅遊魂,何處去不得?又何事不知曉。”
銘玉似乎有些起疑,下床點著了燭火,舉在手里四下照了照。銘玉道:“上差可還在?”
屋頂憑空傳來聲音:“本差就在此,你點燃燭火何意?”
銘玉朝發聲之處看了看,沒見到有人,又跪下道:“小女子是要為上差找幾件珍寶帶回,上差可會放了周郎?”
大袀哼了一聲:“尋常俗物我要來何用,既然沒有崑崙石,就休要再談。”
銘玉急道:“上差且慢,那崑崙石雖被我扔進江里,可必然就在這船下江底,我明日可讓人打撈上來,再送與上差,就請上差就放了周郎吧。”
大袀心念一動,說道:“好吧,看你心誠,那崑崙石也不用你費心打撈了,我今晚回去放了周秀才就是。”
銘玉一個勁叩謝,兀自說了一會,又叫了兩聲“上差?”大袀卻不再言語。銘玉自以為鬼差走了,只愣愣地坐在床邊。過了一會,五行之氣耗盡,銘玉沒了精神,又無力地躺下,昏昏睡去。
大袀離了臥房,下到船尾處。眼下天還未亮,正好可以打撈那塊崑崙石。大袀看看四周無人,便輕手輕腳踏入水中,直向江底沉了下去。他雖不善水性,可好歹也是修道之人,運起內息之法,便可不需換氣。
這處江水江面寬闊,水流舒緩,所以水下多有淤泥,水草。大袀下到江底,才知在水中找一件物件有多難。那塊崑崙石,打造成一件佩玉,沉在淤泥中,如果要翻遍每一處淤泥,那真是大海撈針。好在大袀已知崑崙石克制鬼魅,想來崑崙石必定蘊含天地靈氣,對於修道之人來說,隔著淤泥也可感知到。
大袀放出心神,就在畫舫的正下面江底附近,一點點地排查過去。這樣查找雖說不用翻動水草淤泥,也是頗為緩慢,大袀查找了一大片江底後,眼見頭頂漸漸明亮起來,原來大袀這麼忙碌了一晚,這時已是第二日清晨。
大袀悄悄浮上江面換了口氣,又休息片刻,他四下看了看,看見已經有人在畫舫上走動,連忙又沉了下去。又在水流下游一點的地方查找起來。他這一找又是兩個時辰,好些地方都找了數次,依舊沒察覺到有什麼異常之處。
眼見天色已經大亮,畫舫駛離了江心,靠向了碼頭,頭頂上已經有船隻往來,隱隱聽到有嘈雜人聲,大袀不由得有些灰心。回想了一下昨夜銘玉的言語,卻不像故意欺瞞自己,就算如此,那佩玉扔進江中會不會飄走也難說,還是難道說這東西本就是凡物,沒有天地靈氣,如果是那樣可就難找了。
思索片刻無果,大袀勞累一夜卻一無所獲,心中煩躁,不由得運起法力在手臂,對著江底淤泥狠狠擊出一掌,這一掌下去勁力十足,淤泥翻起,眼見整個江水都混了。大袀發洩出來,心中大快,對著四周一連又是幾掌擊出。
江水帶著渾濁的淤泥翻滾了起來,整個江水都變了顏色,他更聽得江面有人大叫道:“哎呀,不好,水下有妖怪,船家,快劃快劃!”
大袀聽了不由得大樂,這時忽然有什麼東西閃出一絲靈氣,飛快地沉入江底。大袀一驚,連忙用心神查找,那靈氣一閃而沒,這時又不見了。大袀略一思索,這時忽然明白了,有些天地所生之物看上去平常的很,往往吸取法力才激活靈性,剛才自己胡亂打幾下,恐怕正好波及到了崑崙石。
大袀連忙走到靈氣消失之處,對著江底全力一擊。眼見江水激盪,淤泥翻滾上來,忽然有靈氣閃動,大袀看得仔細,正見一塊石頭夾雜在泥漿中,又落了下去。大袀疾走幾步,一手抓在了手裡。
眼前是一塊古樸的白玉,溫潤如脂,入手清涼,那玉握在手中,更似乎大有靈性,大袀只覺得心靜如水,氣爽神清,更覺得平添了一分巋然不動的定力。大袀再無懷疑,這必定就是法花要的崑崙石了。
把玉石貼身放好,大袀慢慢浮出江面,他四下一看,卻見岸邊站滿了人,還有不少船夫都看向自己的方向,大袀只好又沉下江底,一直走到岸邊無人處,又晾乾了衣服,才走回了碼頭。
回到畫舫,三管家快步迎了上來,嚷道:“大袀道長您還活著,您快跟我來。”
三管家把大袀帶到二樓一間密室,密室中擺放著濟雲道人的屍體,陌愚獨自一人站在一旁,正眉頭緊鎖。陌愚一見大袀,有些驚訝,擺擺手讓管家迴避。直到管家帶上房門,陌愚才問道:“我只找到了濟雲道長的屍體,我還以為你們都死了,你去了哪裡?”
聽陌愚話中帶有責問之意,大袀不禁皺了皺眉,他這句話也不好回答,何況有些事不能說,大袀只道:“昨夜我守在三樓。”
陌愚露出一絲冷笑:“別以為你做的事沒人知道,其實你的舉動我都看在眼裡,我只後悔沒有早一點提醒濟雲道兄。”
大袀呆愣了片刻,又冷笑起來,說道:“陌愚道兄,有什麼事你不妨明說。”
陌愚冷冷地打量著大袀,嘀咕道:“好,好。”
眼見陌愚看向自己的目光有些閃爍不定,大袀忽地心生警覺,不由得摸了摸手腕。
這時陌愚忽然眼中露出殺氣,手向大袀一揮,再看不知從哪裡顯出一把長劍,劍身籠罩著一層青芒,從高處直斬了下來。眼見這一劍就要把大袀斬成兩半,突然金光一閃,一隻暗金色金環正擋住了長劍。陌愚手一招,收回長劍,手掌又向大袀虛劈,那長劍又從空中顯出,呼嘯而下。
大袀大喝一聲,眼見金環大了不少,猛地向長劍砸了過去。金環正砸在劍身上,半空傳來刺耳的震顫聲,那柄長劍頓時倒飛了回去,直插進屋頂橫梁。不等對方再出招,大袀雙手掐成環狀,叫了聲:“疾!”
除魔琢一閃不見,大袀雙手再一緊,除魔琢忽地現出,正套在陌愚胸口,大袀雙手又緊了緊,陌愚臉色頓時變得蒼白,痛叫了一聲。
這時傳來嘈雜之聲,有人踹開房門,家丁僕役一擁而進,紛紛圍住大袀,一臉敵意。只是眾人看見陌愚已經受制,顯然吃了一驚。大袀微微含笑看向眾人,手掌一翻已多出了一把短劍,大袀手中短劍所指之處,眾人紛紛退後。
大袀打量了下四周,略一沉思,忽然喝道:“貧道這口劍曾斬了千年的蛇精,今日若是把你們砍殺得一個不剩,也非難事。”
眾人都臉顯懼色,陌愚更臉色蒼白,牙關緊咬,汗珠滴答而下。大袀忽然笑了:“我看我和陌愚道兄之間不過是有些誤會而已。”說著大袀收回短劍,又一招手,陌愚身上的金環一閃又回到了自己手腕上。
大袀向陌愚拱拱手:“是誤會就該化解,道友,不如讓下人們都出去,咱們就在這裡談談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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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man03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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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10-26 21:14:12
第一卷 地誅令 第七章 噬元惡鬼
陌愚無奈地擺擺手,示意眾人退下,一言不發。大袀笑笑,對陌愚說道:“道友,為何忽然對在下下殺手,總該讓我明白吧。”
陌愚想了想:“好吧,那我問你,你昨晚去了哪裡?”
大袀笑笑:“我去了哪裡,有什麼關係嗎?”
陌愚沉著臉道:“可是濟雲道長死了,他死於那個惡僧法花之手,你一來到這裡就和法花勾勾搭搭,昨天夜裡濟雲道人被法花殺了,而你今晨從岸邊返回。難道你和法花沒有任何牽連嗎?”
大袀皺眉道:“濟雲道長是法花殺的?你有什麼證據?”
陌愚指了指地上的屍體,說道:“道友何不看看?”
這是大袀第二次看到濟雲道人的屍體,昨夜他心驚膽顫根本沒有來不及細看。這時再看,才濟雲道人渾身沒有一點傷痕,雙眼空洞幾乎沒有一絲表情,也沒有一絲恐懼或憤怒。陌愚這時緩緩地說道:“濟雲道長也是噬元惡鬼殺死的,這已經是這幾天第二位道友死於噬元惡鬼。”
噬元惡鬼? !這次地誅令要除掉的惡鬼,大袀到今天才從別人之口聽到這幾個字。他早覺得昨夜看到的那個鬼魅不是噬元惡鬼,果然如此。
這時陌愚又道:“那個法花惡僧就是驅鬼之人,我曾親眼見到惡鬼從他口中噴出,殺死了飛羽道人。”
大袀心念急轉,連濟雲道人也被噬元惡鬼殺了,自己更不是對手了,這時更該拉上一個人。大袀便一臉正色地點點頭,誠懇地說道:“不管如何,在下願意與道友聯手,殺了法花和那隻惡鬼,為天下除害,為濟雲道長報仇。”
陌愚又問道:“那你昨夜去大小姐房中做什麼?是不是為法花和尚找一塊玉佩。”
大袀知道對方所說的就是崑崙石,他又忽然想到銘玉曾經提到過,對崑崙石,煜王身邊的人也有覬覦之心,恐怕說的就是他了。大袀點點頭:“法花有一件捉鬼的寶貝陰陽鏡,他曾說如果能替他找到玉佩,他就把他的陰陽鏡借我一用,我當初是想除掉在王府作祟的惡鬼要緊,就答應了他。”
陌愚:“那是什麼玉佩,讓法花如此惦記?”
大袀心道,不就是崑崙石嗎,這陌愚分明在裝糊塗了。大袀心思轉動,隨口道:“他讓找天心玉佩,說是銘玉隨身之物。”
陌愚哦了一聲,又道:“還有侵擾大小姐的那隻惡鬼恐怕也是惡僧的手段,他只不過是為了那塊天心玉佩。其實那塊天心玉佩並不是什麼寶物,只有些安神的功效而已,不知為何法花和尚如此惦記。”
大袀心中暗笑,點點頭:“看來我是上他的當了,幸虧道友提醒。”
陌愚這時道:“方才卻是我魯莽了,多謝道友手下留情。”
說著陌愚一下子跪倒在地,說道:“我給道友賠禮就是。”
大袀連忙扶起陌愚,大袀從一開始就不喜歡這人,又知此人既多疑又難以容人,更增厭惡,何況這人既然是煜王好友,卻惦記著人家女兒的玉佩,足見偽善。大袀雖不喜此人,這時卻裝出一臉感動,說道:“我還沒謝你呢?你倒賠禮了。咱們就不要客套了,眼下邪魔當道,我們修道之人正該連手對敵,除魔衛道。”
兩人對視一眼,同時伸掌一擊,呵呵而笑。
陌愚微一沉吟,說道:“大袀道友,既然你與惡僧法花有約,不如咱們將計就計如何?”
大袀:“便請道友言明。”
陌愚鄭重地取出一隻玉佩,說道:“這就是法花所要的天心玉佩了,大小姐銘玉生怕有失,就託我保管著。”
陌愚又道:“這東西留著無用,你拿它和法花換來陰陽鏡,到時候咱們用陰陽鏡反制其身,定能把法花和噬元惡鬼一併誅殺。”
大袀接過玉佩,仔細一看,這塊玉佩同樣光澤圓潤,入手清涼,玉佩中有一團煙霧般的東西緩緩滾動,似乎蘊含著一股說不清的力道。大袀若不是已經拿到崑崙石,沒準真把這個當成真貨,這塊玉雖有些古怪,和崑崙石一比,明顯少了那種渾然天成的靈性。
大袀只想,陌愚費力弄了這一件贗品,可見心計狡詐,他的話極不可信。
陌愚又道:“道友先休息一下,還請就在今晚之前把陰陽鏡換到手,我想今晚等惡鬼再來時,咱們就先收了惡鬼,救下銘玉,到時這件事煜王是必會酬謝道友的。”
大袀當下毫不遲疑地應了,兩人又商量了一會,各自離去。大袀走到甲板,喊來一名僕役,指著岸邊遠處一個和尚交待了幾句,就返回了客房。在客房中休息了兩三個時辰,直到日落西山,眼看已到了酉時,大袀才出了客房,下了岸。
趕到碼頭不遠處的一處亂墳崗,一眼看去雜草叢生,墳頭土堆高低起伏。大袀站在一塊石碑上等了一會,就听有人道:“有什麼事你直接找我就是,為什麼還讓王府的僕役約我。”
大袀轉過身,果見法花緩緩走了過來。大袀低聲道:“有些事即使你瞞著人家,人家也未必不知道。”
法花眼中精光一閃,裝作不經意地轉頭四下打量了一番。大袀見了,暗笑,低聲道:“你要的東西我帶來了,陰陽鏡呢?”
法花聽了似乎毫不在意地點點頭,伸手取出一柄毫不起眼的銅鏡。這銅鏡太過普通,大袀禁不住有些懷疑對方是不是也拿了個假的。大袀取出天心玉佩遞給對方,又伸手接過銅鏡。他拿著鏡子仔細地看了看,這鏡子正面可以照人,反面雕刻著八卦圖案,再普通不過。
法花接過玉佩,剛剛拿在手裡,就見玉佩忽然發出青色光澤,一明一暗地閃爍了起來。法花愣了一下,突然怪叫一聲,一甩手就把玉佩扔出老遠,俯身趴在地上。大袀被弄得一愣,也連忙趴倒,再看玉佩所在之處忽然嘭地一聲,冒出一大團黑霧,那團黑霧在原地打了幾個漩渦,才漸漸散去,再看那一大片地方的草木石礫都已化成了粉末。
兩人趴在草叢裡,都是一臉駭然,不等站起,法花怒罵道:“阿彌陀佛,小子敢耍奸。”
大袀急道:“和尚放屁,那東西差點也炸了我。”
大袀剛要站起,法花卻連忙示意大袀趴下。大袀順著法花目光一看,只見一人飛快地走了過來。那人一面走來,一邊四下張望。大袀認出那是陌愚,才想到那個玉佩,一定是陌愚做了手腳。
陌愚走到黑霧之處看了一眼,露出驚訝的神色,突然察覺到了什麼,看向大袀兩人的方向。
法花起身走了過去,邊走邊道:“阿彌陀佛,施主好狠的手段。”
陌愚仰天長嘆一聲:“惡僧,你作惡多端,就算這次你又僥倖逃脫,上天總要收你。”
陌愚說完,一抖手腕,手中多了一把長劍,一掐劍訣,長劍射出三尺青芒,一劍一劍刺向法花要害。
法花只念了聲阿彌陀佛,腳下發力,不停地閃避,眼見陌愚手中長劍越來越快,法花不一會就被劍氣劃傷了胸口。法花臉皮抽搐了一下,只道:“我不想殺你,你不要逼我。”
陌愚冷哼了一聲,念訣道:“拂曉風起兮,殘月漫霜寒。”接著手腕一抖,長劍劃出無數虛影,七八道青芒如疾風般封住了法花全身上下。
法花突然雙手合十,臉顯莊嚴寶相,只見法花身周忽然生出一片片青色蓮花,把法花護在中間。那七八道青芒接連擊在蓮花之上,青芒和花瓣紛紛散去。陌愚清嘯一聲,長劍抖動,如狂風驟雨一般攻向法花,法花口中不停地念念有辭,只見蓮花被長劍青芒擊散,又一片片生出,始終護住全身各處。
陌愚忽然大喊道:“大袀道友,還不快快動手。”
大袀趴在草叢裡,卻一動沒動。這時法花伸出一指,突然向陌愚一指,陌愚立時倒退一步,噴出一口鮮血。陌愚看向大袀藏身處,咧嘴笑了笑,似乎要說什麼,卻忽然一頭栽倒在地。
大袀大驚,急忙起身跑了過去,蹲下身看了看,臉顯悲憤之色。大袀怒道:“你又殺了一人!”
大袀又道:“你已殺了濟雲道人,還殺了飛羽道人,你如此作惡,還拜的什麼佛,念的什麼經,就是佛祖也不能饒你。”
法花不斷地捻動佛珠,手竟抖動起來,大聲道:“欲加之罪,何患無辭,你可都看得了,明明是他一個勁地逼我,我不得已還手而已。還有濟雲道人根本與我無關,我根本沒有殺他。”
大袀冷笑道:“怎與你無干,難道不是你驅使的噬元惡鬼殺了他。”
法花臉色一變,忽然哈哈大笑起來,狂笑道:“噬元惡鬼,噬元惡鬼!不錯,我是個罪大惡極之人,來啊,你來殺了我啊。”
眼看法花已狀若瘋癲,大袀摸了下手腕上的除魔琢,雙手比成環狀,低喝道:“疾!”
轉眼間,一個偌大的金環套在法花身上,快速地縮緊,法花手臂被困,立時動彈不得。眼見法花臉上露出痛苦之色,大袀嘆了口氣,雙手慢慢地收緊。
法花痛得臉色扭曲起來,忽然大聲叫了一聲,這時一片片蓮花生出,護住了法花,愣是把除魔琢掙大了一圈。大袀見況哼了一聲,不住地催動法力,卻始終無法再奈何那護體蓮花。
法花臉上露出痛苦之色,突然嘆道:“事到如今我也不再瞞你了,十多年前我就被噬元惡鬼附體,本來我一直用心神壓制它,可是最近我已經難以壓制了,我需要崑崙石壓制住這只惡鬼,你快把崑崙石給我,不然再過片刻它就又出來害人了。”
大袀皺眉道:“那濟雲道人是怎麼死的?”
法花道:“我沒有殺他,是他察覺到了噬元惡鬼,他主動要剷除此鬼,可是他失手了。”
大袀沉吟片刻,忽然冷冷地笑道:“恐怕是你明知惡鬼厲害,卻引誘別人幫你,明明是你害了他,還說什麼你沒有殺他,你騙得了自己,騙得了別人,你可騙得了上天。”
法花被大袀說得啞口無言,幾次張了張嘴都無話可說。
這時,地上的陌愚突然竄起身形,長劍脫手而出,化作一道青芒向法花激射而出。法花被驚得一愣,再想施法青芒已到了眼前,他急忙身子一偏,卻見青芒穿過護體蓮花,直釘在法花右胸。
眼見陌愚幾步就到了近前,法花忽然詭異地笑了一下,接著他一張嘴,突然噴出一大團黑霧,隨後直直地倒了下去。
黑霧轉瞬就化出一張偌大的鬼臉,陌愚正迎著衝了上去,立時臉現驚恐之色。沒等陌愚退後,鬼臉發出一聲驚心動魄的尖叫,直衝腦海。陌愚一下子直直地倒了下去,鬼臉附身一吸,一股青白元氣就從陌愚口鼻中流了出來。
大袀才收回除魔琢,他知道眼前就是噬元惡鬼,心中一驚。大袀手掌一翻已多出一柄銅鏡,運起法力,向噬元惡鬼照去。不料這一照卻毫無反應,大袀又連忙注入法力,那銅鏡依舊沒絲毫變化。
作者:
lman0303
時間:
2015-10-26 21:16:33
第一卷 地誅令 第八章 松風客棧
莫非自己被法花騙了,這陰陽鏡也是假貨,大袀急的差點破口大罵。再看噬元惡鬼,正飛快地把陌愚的元氣吸入體內。大袀心思急轉,把陰陽鏡再拿到自己面前細看,只見銅鏡背後寫著,陰陽寶鏡,去陰化陽,善善惡惡,存忽一心。
存乎一心,大袀心念一動,連忙把心神沉入鏡中,把銅鏡背面向噬元惡鬼一照。這時,鏡中似乎伸出一隻手來,一把抓住了噬元惡鬼的鬼臉,向鏡中拉扯。
那惡鬼似乎知道厲害,再不顧陌愚,鬼臉忽然變得細長,一下子鑽入地下。隨後大袀只覺得從鏡中傳來一股力道,拉動自己的心神,再看惡鬼本體又被噬元惡鬼從鏡中慢慢拉了出去。大袀凝起心神,用盡全力拉扯起來,眼見一股黑霧漸漸被拉出銅鏡。
過了片刻,大袀只覺得心力不支,自己的心神似乎竟也漸漸被拉入銅鏡中。又過片刻,大袀的精神更有些模糊,舉著銅鏡身子都有些搖晃起來。眼見大袀不停地搖晃著,隨時就要摔倒,這時大袀懷中的崑崙石忽然一閃,散發出柔和的光澤,大袀精神一振,又立刻清醒了過來。
大袀暗自一驚,大喝一聲,凝聚全部心神,又把噬元惡鬼的一部分拉進了陰陽鏡中,可那惡鬼拼命掙扎,任憑大袀如何用力,噬元惡鬼始終掙扎著向外爬動。
這樣又過了一會,陌愚始終趴在地上不再動彈,大袀正心中焦急,忽然法花睜開眼睛,一翻身站了起來。法花一眼看見大袀正和噬元惡鬼爭鬥,急忙念動咒語,雙手更不斷掐出數個手印。
待法花掐出第九個手印,突然一張嘴,噴出一道金光,罩住噬元惡鬼。噬元惡鬼被金光一照,猛地一縮,又被法花噴上數下,惡鬼化作一團黑霧,一下子就被吸入了陰陽鏡中。大袀再一看陰陽鏡,只見鏡中多了一團黑氣,在鏡中不停亂轉,鏡中又隱隱現出朵朵金蓮,層層疊在鏡面之上。
大袀看向法花,只道:“沒想到最後還是你幫了我。”
法花苦笑一下,雙手合十道:“到底我還是佛家弟子。”
大袀笑笑,想起陌愚,連忙走過兩步,低頭查看,過了片刻,大袀嘆道:“這次他是真死了。”
法花微微低頭,念誦道:“南無阿彌陀佛。”
見大袀正把陰陽鏡收入懷中,就道:“惡鬼已除,請把陰陽鏡還我吧,煜王府中的惡鬼貧僧自會除去。”
大袀把陰陽鏡放進懷裡,冷笑道:“你哪裡像是個佛家弟子,哪裡配得這件佛家寶物。”
法花:“不管你是否相信,貧僧確實未曾殺死一人,如何不像個佛家弟子?”
大袀冷笑道:“你至今仍未醒悟嗎?地藏菩薩曾有悲誓宏願,地獄不空,誓不成佛。又說,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你若有大慈悲,甘願舍去法身,又怎能有這麼多人為此身死。都是由你一己之私之因,才弄得數人身死。因果報應,你得念誦多少經文,做多少善行,才能消此業報。”
法花呆立片刻,冷汗滾滾而下,忽然撲通跪倒向南方拜了幾拜,又起身對大袀道:“大袀道友,多謝你今日指點迷津,算我一日之師。”
說著法花一躬到地,轉身而去。
大袀收了陰陽鏡,又用法力化為心火燒掉陌愚屍體。此時已是入夜,又到了大小姐銘玉與其周郎相會之時,大袀就想趁夜返回畫舫,用陰陽鏡收了那鬼魅。可剛到江邊卻聽畫舫中傳來陣陣悲聲,再看船上已掛起了白布燈籠,大袀便知銘玉已死,不禁暗嘆一聲,就飄然而去。
離了洛陽,大袀逆水而上,坐船行到一半,因舟行緩慢,大袀又棄舟上岸,租了馬車趕路。眼看就快到了長安,天上忽地下起大雨,恰好前方就有一家大客棧,便停下來住下。
這家客棧名為松風客棧,建在山坡高處,松林之中,極為雅緻,又清靜寬敞,甚合大袀心意。大袀租了樓上客房,用過飯菜,便在房中打坐練功。
大袀這一打坐就是數個時辰,正在他神遊紫府之時,忽然覺得有什麼東西進了自己房間。大袀連忙收回心神,睜開雙目查看。
房中不知何時多出了一團青白霧氣,霧氣漸漸化成一張人臉,那人臉張口笑道:“貴客光臨,蓬蓽生輝,在下略盡地主之誼,請貴客樓上一聚,小酌一杯。”
大袀吃驚地看著此人臉,只見此人容貌俊朗,眉眼含笑,溫文爾雅。大袀吃驚之餘,不敢失禮,便道:“那就多謝了,主人屈尊相邀,不敢推辭。”
人臉呵呵一笑,忽地消失不見了。大袀沉吟片刻,露出駭然之色,這人能分出心神,神遊物外,已到了元神出竅的境界,可比自己道行高出很多,原來是個前輩高人。
大袀便出了房間,上到三樓,被僕人帶進一間極寬敞的大廳。廳中已有數人,席地而坐,每人身前桌上已擺了酒水和烤肉,飲酒談笑。見下手還有兩個空位,大袀便選一個坐了。在座諸人紛紛向大袀點頭示意,大袀連忙抱拳還禮。
待大袀剛剛坐下,只聽有人笑道:“讓眾位就等了。”
話音未落,從裡面轉出一人,這人一身文士打扮,手搖紙扇,溫文爾雅,看相貌就是方才邀請大袀之人。主人一臉含笑,也不說話,手上忽然顯出長劍,長袖舞動,耍了一通劍舞,才翩翩落座,舉杯道:“請!”
眾人舉杯歡飲,這時傳來一人急促的腳步聲,幾下跑上樓,叫道:“小女子來晚了。”
就見一個年輕女子闖了進來,一屁股坐在大袀旁邊的座位。主人又含笑向那女子一舉杯,女子舉起酒杯一飲而盡,道:“好酒”。說著抓起面前的烤肉塞進嘴裡。
大袀上下打量這女子一眼,這女子風塵僕僕,身上衣衫破碎,頭髮凌亂,後脖上還有一絲血跡,分明是剛剛打鬥的跡象。女子皺眉道:“看什麼看,你要是遇到那個黑貓精還不如我呢?”
大袀便一笑,轉過頭去,席上一中年道人說道:“花苓仙子,這次的地誅令可還順利?”
花苓嘴裡咬著骨頭,含糊不清地說道:“不順利,我的青虹劍都斷了。”說著花苓一甩手把一柄斷劍扔了出來。大袀看了一眼,心中頗為嫉妒,這女子的青虹劍可是有名的賈家鋪打造的,據說每把都用了二十五顆晶鐵,每把都售千兩黃金之上。大袀摸了摸自己袖中的短劍,心中竟微微犯酸。
席上都是修道之人,舉杯閒談,都是奇聞趣事。花苓幾下把酒肉吞落,對主人大聲道:“逍遙公子,還等什麼,咱們這就開賭吧。”
眾人也都道:“仙子說的是。”
只有大袀微微一愣,這些修道之人在這裡聚賭?逍遙公子笑著站起身,拍拍手讓人抬來一張大桌放在中間,眾人都笑著圍了上去,隻大袀推辭道:“在下實在沒有興趣,就一旁看看好了。”
眾人都一愣,一人笑道:“這位道友看來是頭一次到松山居吧,逍遙公子設此賭局,輸了咱們拍拍屁股走人,贏了可贏上百兩黃金,而且主人家每次都會拿出一塊逍遙令和咱們一賭。”
逍遙公子也對大袀微微一笑,又道:“只是結交三五好友,大家玩樂一場而已,不算得賭。”
那人又道:“公子結交天下,豪爽好客,誰又不知曉逍遙公子。”
逍遙公子謙道:“謬讚,謬讚了。”
眾人紛紛圍著賭桌坐好,大袀也隨便坐了,主人發給每人十塊玉片當作籌碼,又道:“咱們今日就賭大小吧,依舊不許使用道術法力。”
眾人都笑著應了,逍遙公子拿了一隻骰子用金缽倒扣了,用手指撥了撥,笑道:“那就開始吧。”
幾人都拿了籌碼壓了大小,花苓突然柔聲道:“公子,你可得讓讓小女子。”
說著花苓向逍遙公子拋了個媚眼,更有意無意地露出半只香肩。逍遙公子一臉輕笑道:“仙子貌美如花,道法高強,真是美人如玉劍如虹,小生仰慕得很呢。”
說笑著,逍遙公子叫道:“開了。”就拎起金缽。
這一把有輸有贏,大袀輸了一枚玉片,花苓卻贏了。第二把,大袀壓了個大,依舊輸了,再看花苓依舊贏了。到了第三把,大袀悄悄打量花苓,只見這女子正和逍遙公子眉目傳情,順著花苓的眼神,大袀忽然看到逍遙公子的手指在缽上輕點兩下,又對花苓微微一笑。
大袀立刻有所醒悟,跟著花苓壓在大上,等逍遙公子開了金缽,果然是大。接著第四第五把,在場幾人都已乖了,都跟著花苓壓在一起,果然都贏了。
逍遙公子笑道:“這樣太氣悶了,咱們加大賭注,一把三片吧。”
逍遙公子說著用金缽扣住骰子,晃了晃,等著眾人下注。突然加大了賭注,眾人都有些遲疑,不過還是都跟著花苓壓了小。大袀正猶豫,卻見逍遙公子似乎不經意地用手指點了下金缽,大袀遲疑了一下,就壓了大。
逍遙公子開了金缽,正是個大點,眾人都愣了一下,紛紛苦笑,花苓則大叫了一聲,逍遙公子卻搖頭晃腦地大笑起來。
大袀察顏觀色,忽然覺得逍遙公子不經意間流露出一絲輕蔑之意,似乎在戲耍在座幾人。再賭下去,大袀便裝作著一直猶豫不定,每次都等旁人選過,再選壓的少的那邊壓下,幾次下去,果然贏面很大。
又過幾把,有人已輸的精光,賭局就算結束了。再一細看,幾人中只有大袀贏了十多個玉片。
最後逍遙公子取出一塊玉牌,按在桌上,對大袀道:“道友,今日是你贏了,咱們再賭一把,你若再贏了我,這塊逍遙令就送你。”
其餘幾人都現出艷羨的神色,花苓更對大袀皺眉道:“這次又沒贏,真是晦氣,你小子愣頭愣腦的,竟然贏了。”
逍遙公子對大袀說道:“這次由道友決定賭法,不管賭什麼都可,只是賭的時候可以用上道術法力,在下若不願意賭也算輸了。”
大袀想了想,這天下的賭法眾多,花樣翻新,有的人賭看誰不眨眼睛,還有的賭自己能咬到自己的鼻子,這逍遙公子常與人賭,所見所聞多過自己百倍,他道行高深,如果不想個好法子,自己絕不可能贏過他。
大袀思索了好一會兒,眼見眾人漸漸露出不耐之意,只逍遙公子一副悠然自得模樣。大袀忽然說道:“咱們賭一賭下一個進此房間的人邁的是那條腿如何?”
逍遙公子愣了一下,隨即笑道:“我賭左腿。”
大袀就道:“那我賭右腿。”
眾人就都看向門口,大袀更起身向樓梯處張望,逍遙公子表情呆滯了片刻,忽又笑道:“不要著急,已經有個僕人過來了,馬上就見分曉。”
大袀看在眼裡,知道逍遙公子恐怕已元神出竅,通知了那僕人邁左腿進門。眾人凝神傾聽,果然樓下隱約傳來腳步聲,大袀更向門口走了幾步,笑道:“來了嗎?”
逍遙公子笑道:“道友莫要著急。”
大袀呵呵笑了兩聲,忽然一個箭步衝出門外,又一轉身走了進來。
眾人都愣住了,不知道大袀何意,逍遙公子吃了一驚,隨機又苦笑道:“我輸了。”眾人這才回過神來,都哈哈大笑道:“果然邁的是右腿。”
逍遙公子笑笑,讓人取來黃金按籌碼分給眾人,又把那塊逍遙令遞給大袀。眾人就要散去,眼見其他幾人眼神中都是嫉妒之色,大袀不敢露出太過高興的模樣,表情淡淡地向眾人抱拳施禮,才轉身告退。
歇息了一夜,第二日雨過天晴,大袀便告辭主人繼續趕路。他剛出了客棧,就听有個清脆的女子聲音道:“大袀兄,你也要走啊,正好咱們一路。”
作者:
lman03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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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10-26 21:17:18
第一卷 地誅令 第九章 降妖符
大袀回頭一看,只見是一容貌甜美的女子正站在自己身後,這女子一身宮中長裙,顧盼生輝,含情帶笑。雖然和昨夜大為不同,大袀還是認出此女就是花苓,昨夜說話大呼小叫,吃喝狼吞虎咽的那個女道士。
既然是同路,大袀也不好拒絕,兩人便同乘一車趕路。馬車中空間不大,兩人挨在一起,便有些尷尬。花苓得知大袀也是接了地誅令的除魔人,就說起除妖的見聞和經驗,又說起除魔人的凶險,談到不少同道除妖時喪命,更有些惺惺相惜。
兩人從除妖一直聊到兵器和法寶,聊到熱絡時花苓偎在大袀身邊,一副小鳥依人的模樣。大袀見花苓露出雪白脖頸和胸口,忍不住情動,只輕輕一摟,花苓便嗯了一聲,倒在大袀懷中。
眼見到了長安,兩人臉色羞紅地下了馬車,花苓問道:“大袀兄,我先陪你去素心觀去找霧淵道長吧。”
聽花苓提起霧淵道人,大袀便知道對方說的是逍遙令,大袀已從賭局中看出眾人對逍遙令的重視,花苓又跟隨自己而來,可見逍遙令極不尋常。
花苓知大袀不知逍遙令之事,便講解一番,大袀才知霧淵道人名頭極大,只因霧淵道人所製除妖靈符極為厲害,可保萬無一失,只是持令牌之人才可從霧淵道人手中購買。
素心觀就在長安城的西城區,兩人走了沒多遠便到了素心觀。道觀並不宏大,也沒什麼人進香,顯得頗為冷清。到了近前,花苓拉住大袀手臂,嬌笑道:“大袀兄,一會兒你見到霧淵道長,你幫我也買張降妖符好不?”
大袀心中暗笑,你一路跟著我原來是為了這個,為她也買一張也算不得什麼事,只是每張降妖符要五十兩黃金,大袀便伸手道:“買靈符的黃金拿來吧。”
花苓嬌嗔一聲,拿出了五十兩黃金交與大袀。大袀便獨自進了素心觀,出示了令牌,表明來意,就被一道士帶了進去。這道觀裡面不小,跨過兩道院落,到了霧淵道人的居室。聽大袀說了來意,霧淵老道便收了一百兩黃金,取出了兩隻裝有除妖符的木匣交給大袀。霧淵道人又道:“此令可再買三張靈符。”
大袀這時才知每塊令牌只能買五張除妖符,立時頗為後悔答應了花苓。大袀買了靈符,從素心觀出來,花苓正盼得心急。大袀便分出一隻木匣交給花苓,花苓接了,打開木匣看了一眼,頓時一臉喜色。
隨後花苓又跟大袀到了天監台,大袀領了誅殺噬元惡鬼的獎勵,有二十年七十天道行,比上次誅殺蛇精還多了不少。交了任務後兩人又都接了新的地誅令,大袀要去長安西去的渭水源頭,花苓接的地誅令則就在長安附近。
兩人分道揚鑣,臨別之際,花苓膩在大袀懷裡,好個依依不捨,更約大袀回來時在長安客棧相會。大袀離了長安,西出潼關,就直奔渭水上游。
塞外,一望無際的荒野,黃沙古道。這天,一路上都沒見到一戶人家,到了黃昏,總算見到一條細小的溪流,一片樹林。就在前面還有一個不大的村子,遠處路邊好像還有一家客棧。
離開潼關已有半個月之久,算算路程也該到了,大袀勒住棗紅馬,向前打望。夕陽西下,客棧映在夕陽之中,已染了一層血色,那路也紅了,看去像一股血水從客棧中淌出來。大袀心中一驚,忽然覺得極為不祥。
猶豫了片刻,大袀跳下馬,進了樹林,放馬去自行吃草。這一路走來,大袀也累了,就找了一株大樹,藏在樹枝中躺下休息。
眼見天漸漸黑了,路上又傳來馬蹄聲,那聲音越來越近,只聽有男子道:“前面就是螞蟻村了嗎?”
一個女子道:“錯不了,咱們進樹林休息下吧,養足精神再說。”
耳聽有三人下了馬,走進樹林。大袀覺察出三人都是修道之人,便跳下樹,迎過去,對三人拱了拱手道:“三位道友,請了。”
那三人見大袀突然現身,倒是吃了一驚。三人打量了大袀一番,又與大袀見過禮,三人手腳麻利,很快就燃起篝火,取出生肉燒烤起來,招呼大袀一起食用。
四人圍了篝火坐了,互相報了名號,對方一男一女師兄妹相稱,男子叫清平,師妹叫清惜。另一女子穿著麻布紅衣紅裙,自稱紅釵。
四人談起行程,紅釵三人結隊接了地誅令,是從長安趕來除妖,就在這一帶附近。大袀要誅殺的黑狸精也在這附近,大袀卻隨口說自己是遊方道人,只是遊歷至此。休息過後,三人商議著到前面的螞蟻村打探下消息,大袀便道:“天黑之前,我看見前面路邊似乎有一家客棧,不如先去那裡看看。”
清惜笑道:“既然有客棧,道友不早說,我身上早臭了,早該找個地方好好洗洗了,再好好吃上一頓。”
清平笑道:“師妹一直很香的,不用洗了,不過好好睡一覺倒是真的。”
紅釵點頭道:“那我們就走吧,大家小心些,那野豬精就在這附近了。”
四人滅了篝火,一同上路。走了沒多遠,前面只見兩盞紅燈越來越近,果然再前面路邊就是一家極大的客棧。四人走到近處,卻發現客棧中靜悄悄的,聽不到一點兒聲音,似乎裡面並沒有人。
清平上前只輕輕一推,客棧的門就開了,只見客棧裡打掃得乾乾淨淨,甚至點著一爐熏香,香氣襲人。再看正中燃著爐火,四周擺著幾張木桌,十幾把木椅,櫃檯上整齊地擺著酒壇杯碟。四人小心地走了進去,忽然從裡面跑出一個小伙計,小伙計端著燭台笑道:“四位客人,快請快請,快請上座。”
小伙計讓四人坐下,笑道:“小店有特色烤豬,貴客們可要嚐嚐?”
紅釵點點頭,冷笑道:“那好啊,去端來吧。”
大袀打量著周圍,忽然發現眼前景物有時竟然微微扭曲一下,大袀便低聲道:“不對啊。”
清平師兄妹兩個正四下打量,紅釵卻悠然地取出一隻小巧的紫金銅鏡,對著鏡子搔首弄姿,上下端詳。紅釵向大袀招了招手,笑道:“道友過來,看看我的髮簪正不正?”
大袀心知有異,靠過去一看,卻見銅鏡中照出一副另外景象,店中到處是塵土蛛網,櫃檯上堆放著累累白骨。這時小伙計走了出來,紅釵轉動紫金鏡,照在他身上,就見分明一具骷髏骨。那具骷髏骨分明捧著一隻人頭,放在桌上。
伙計說道:“貴客,請用吧,本店最拿手的烤乳豬,百里之內別無分號呢。”
幾人互相交換著眼色,大袀微微搖頭,示意幾人沉住氣。這時又有一婦人捧著一壇酒出來,又取來幾個酒杯放下。婦人笑道:“小店特製的好酒,喝了還想喝。”
紅釵轉動紫金鏡,婦人分明也是一具骷髏骨,再看酒壇中分明是一壇黑紅的鮮血。大袀伸手接過杯子,一一倒上,笑道:“有酒有肉,咱們嚐嚐。”
婦人立在眾人身前,笑道:“貴客請慢用。”
大袀假裝喝了一口,又說道:“怎麼不見你們掌櫃的?”
婦人笑道:“我們掌櫃的就來,還要和你們喝酒呢?”
婦人說著,舉起酒壺給幾人倒酒,眼見酒水從杯中溢出,婦人仍不知覺,酒水直流了一地。
這時傳來腳步聲,一個妖豔的女子一扭一扭地走了過來,女子看了眾人的酒杯一眼,搖著扇子冷冷地道:“奴家的酒不好喝嗎?”
大袀歪頭看了眼紅釵手中的紫金鏡,臉色立刻變了,鏡中照出一隻妖精,身上有毛,身後有尾,嘴巴尖尖,正是一隻黑狸精。地誅令要誅殺的妖精竟然在這,大袀立刻有些心跳加速。
黑狸精也歪頭打量了紫金鏡幾眼,忽然問道:“是照妖鏡吧?借我玩玩?”
四人立刻站起身,退後了兩步,警覺地盯著眼前的妖豔女子。女子嘿嘿地笑了數聲,接著身形一晃消失了。四人愣了一下,就見兩個一模一樣的女子突然出現在四人身後,輪起一把短斧砍向四人後背。
大袀連忙避開,卻見女子的身影再一變現出四個身影,全都拎著斧子,砍向四人要害。接著一轉眼間妖精又現出了八個身影。眼見轉眼間就多出了十幾個女子,紛紛拎著斧子胡亂砍向四人。
眼見三四把斧子從幾個方向砍向清平,清平躲開了三個,最後一把卻來不及再躲了。清平已嚇得臉色煞白,眼睜睜地看著斧子砍在身上。這時斧子和女子的手臂卻像影子一樣穿過清平的身子,清平毫髮未傷。大袀一愣就已明白,原來這十幾個女子中盡是虛影。
眼見十幾個人影從四面八方圍住四人,儘管明知這十幾個人影大多數是虛影,四人仍然紛紛躲避,因為妖精的真身肯定就在其中。四人全都臉上變色,如此下去,時間一長,四人早晚都得死於斧下。
大袀躲過幾把斧子,一伸手已從懷中摸出了一隻木匣,就是從霧淵道人手裡購買之物。大袀取出除妖符,運起法力,伸指一彈,靈符忽地化去,同時現出了一柄光芒四射的小劍,自行飛了出去。
小劍穿過兩個人影,在房中激起一團血花。突然間,十幾個女子都消失不見了,只剩下一隻黑狸精一動不動地僵在原地,那柄小劍正插在黑狸精額頭,婦人和小伙計變成一根根骨頭,散落了一地。接著小劍光芒一閃,進了黑狸精體內,黑狸精發出一聲淒慘的長叫,一下子倒了下去,緊緊縮成了一團。
黑狸精一死,整個客棧顯出了原貌,正和在照妖鏡中看到的一樣,櫃檯上堆滿了白骨和殘肢,木桌已變得黑紅,這家客棧已不知屠殺了多少過往行人。
大袀再看紅釵三人,清惜臉色蒼白,還有些魂不守舍,清平安撫了清惜兩句,自己長長地喘了口氣。紅釵還好些,臉色不驚,對大袀抱拳道:“大袀道友,多虧了你出手,不然就壞了。”
大袀客氣兩句,清平好奇地問道:“大袀道友,你剛才用的什麼法術,一下子就解決掉了妖精,太強了。”
大袀打了個哈哈,心中暗自得意了一下,這降妖符強大得都超出了大袀自己的預料。大袀想起在松風客棧的賭局上,那些人對逍遙令趨之若騖的樣子,花苓更主動貼上自己,難怪如此,都是因為霧淵道人的降妖符威力強大。
見大袀微笑不語,清平好奇心更盛,忍不住又追問了一句,還是紅釵為大袀解圍道:“清平,咱們修道之人最忌諱打探人家門派功法,很多門派規矩森嚴,你別讓大袀道友為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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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man03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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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11-4 16:30:55
第一卷 地誅令 第十章 紅釵的邀請
大袀彎腰拎起黑狸精屍身,正準備先收進後背囊中,這時突然有腳步聲響起,接著後廚的門被大力撞開,一個一身亂毛五大三粗的妖精站在了四人面前。那妖精青面獠牙,豬頭豬臉,分明就是野豬精。這野豬精瞪起鈴鐺般鮮紅的雙眼,厲聲道:“是誰殺了我的小黑?”
說著,這隻野豬精一眼看到大袀手中的屍體,雙眼立時變得血紅,嘴裡嗷的一聲向大袀衝了過去,更舞動一隻大錘,高高輪起,劈頭蓋臉砸下。大袀一見不好,急忙閃身避開。野豬精手中鐵鎚幾個起落,房中桌椅連柱子都被砸的粉碎,眼見整個客棧的房屋也搖晃了幾下。大袀再無可避,連忙一閃身出了客棧。
野豬精一錘把牆壁砸出個大洞,嗷嗷叫著緊跟著追了出去。那野豬精力大無比,每一錘下去都石破天驚,發出劇烈的破空聲,一丈方圓的景物都變得模糊不清。紅釵三人跑出客棧,只見大袀臉上變色,正不停地繞著客棧亂轉。
眼見大袀和野豬精一前一後追趕,清平兄妹持著長劍站在遠處有些手足無措,紅釵也是一臉焦急。大袀邊跑邊喊道:“幫幫忙!”
紅釵猶豫片刻,從袖中摸出了個土黃色小手鼓,輕輕擊了幾下。鼓聲咚咚地響起,猶如來自九幽地府,直衝心神,大袀立時有些失神,踉蹌了一下。追在大袀身後的野豬精一個不穩,直接摔了個跟頭。
紅釵喘了口氣,不停地敲打手鼓,慢慢向野豬精走了過去。鼓聲咚咚地響起,大袀正有些心慌意亂,忽然覺得掛在胸口的那塊崑崙石玉佩發出一股清涼之意,大袀立時精神一陣,再不受鼓聲所製。再看那隻野豬精掙扎著站起,雙手抱著腦袋,搖搖晃晃,猶如醉漢一般。
這時,紅釵忽地一笑,鼓聲再起,已經帶了節奏,極為歡快。紅釵一邊敲鼓,一邊隨著鼓聲扭動身子,竟跳起舞來。再看野豬精也情不自禁地扭動了起來。遠處的清平和清惜這時一手持劍,一手念訣,長劍指向野豬精,兩人交替發出劍光,直射向野豬精。
那野豬精不知躲閃,劍光打在身上,立時濺起血花。野豬精被鼓聲制住心神,雖疼得嗷嗷亂叫,身上噴出血花,兀自隨著鼓聲舞動。
大袀站在一旁,看出紅釵三人想必早已配合默契,如此除妖比自己不知強了多少。大袀隨手摸了摸身上的短劍,他不會發出劍光,也不會禦使飛劍,又不敢近前,只得站在一旁觀望。
清平清惜兩人不停地射出劍光,片刻之後野豬精就全身是傷,變成血紅色的怪物一般,腳下好大一片泥土都變成了血泥。耳聽野豬精發出一聲聲嚎叫,大袀忽然覺得心驚肉跳,他冷眼旁觀,臉上更漸漸有了憂色。
又過了片刻,大袀臉上憂色更重,他已看出紅釵已有疲態,驅使這種控制心神的法器,也必是極耗心神,清平和清惜看樣子也已耗空了法力。而那隻野豬精雖已經受瞭如此多擊打,仍未見衰弱之態,實在強悍得恐怖。
突然間,鼓聲忽然停了,紅釵一臉灰白,野豬精也停止了舞動。片刻間的寂靜,大袀心中一緊,不由得後退了兩步。緊接著野豬精忽然整個身子扭曲起來,再看已現出了本體,一隻一人多高的野豬,那野豬猛地發出排山倒海般的嚎叫。
嚎叫聲一浪高過一浪,大袀只覺得腦中迷糊了一下,又清醒了過來,再看紅釵已經一臉癡呆,傻傻地立在原地,連土黃色的鎮魂鼓掉在地上都不自知。眼見野豬精眼冒凶光,大袀一咬牙跑了過去,拾起鎮魂鼓,猶豫一下還是攔腰把紅釵抗在了肩上,轉身就跑。
沒跑出幾步,嚎叫聲停了,地面卻震動起來。大袀回頭一看,就見野豬精已長到一丈多高,一座小山一般向自己衝了過來,它四蹄踏動,塵土飛揚,每踏出一步地面都震顫一下。
野豬精跑得極快,一轉眼就到了大袀身後,野豬精一低頭,嘴裡兩顆尖牙直插向大袀後腦。大袀感覺到破空聲,用盡全身力氣扭動身子,轉向一側,接著就覺得一股大力從身邊呼嘯而過,再看那野豬精從身邊跑了過去。這一股大力讓大袀轉了兩圈才穩住了身體,大袀只覺得半個肩膀隱隱作痛,再看野豬精在遠處轉了個彎,又直向自己衝了過來。
大袀轉身就跑,跑出兩步,一揚手把除魔琢朝身後扔了出去,同時單手掐訣念咒道:“疾!”
沒聽到背後有什麼動靜,大袀邊跑邊回頭一看,那除魔琢沒有按照預想那樣套上野豬精四肢,卻套在了一隻尖利的獠牙上。大袀不由得暗暗叫苦,加快速度急奔,不過那野豬精實在是極快,轉眼又追到了身後。眼見野豬精伸出的一隻尖牙上套著除魔琢,大袀忽然眼中一亮,急忙用法力操控除魔琢,拉向一側,眼見野豬精竟被改變了方向,斜斜地從自己身邊衝了過去。
大袀扛著紅釵緊跑幾步,心念轉動,乾脆穩穩站住。等野豬精再次沖了過來,大袀手指向右一晃,野豬精直接從右邊衝了過去。大袀一試奏效,不由得擦了擦汗,見不遠處有一株極粗壯的大樹,大袀嘗試著跑到大樹附近,等野豬精沖撞過來,大袀操控除魔琢,野豬精更狠狠地撞到了樹上。
只見兩三人粗的樹幹被小山一般的野豬精撞得轟地一聲,折斷成了兩節,野豬精翻了個跟頭,狠狠地摔出了老遠。大袀站在遠處觀望,只見野豬精這一下似乎傷得不輕,好一會才哼哼唧唧地站起身來。野豬精這時已全身血污,看了大袀一眼,眼中再無凶光,一轉身竟一瘸一瘸地向遠處跑去。
一直站在遠處的清平和清惜這時快步跑了過來,更追向野豬精。兩人追到野豬精身後,再次用劍光攻擊,野豬精被連連擊中,不停地低吼,聲音卻越來越低。跑出沒有多遠,野豬精回過身子猛地發出一聲嚎叫,嚎叫過後,野豬精跑了幾步,越來越慢,終於摔倒在地。
大袀扛著紅釵跟清平兩人圍了上去,只見野豬精一時仍未身死,瞪著空洞的兩隻巨眼,又被清平幾劍刺入後心。誅殺了野豬精,大袀放下了心,收回了除魔琢,才想起肩上還扛著一人。
紅釵早已清醒,這時被大袀穩穩放下,想著一直被這人抱著,臉頰頓時羞紅,只道:“道友,多謝你相救,小女子不敢或忘,日後若有差遣,甘願赴湯蹈火。”
紅釵說著深深一揖,清平也抱拳道:“是啊,大袀兄,多謝你了。這此太凶險了,多虧大袀兄也跟了來,要不就是那隻黑狸精我們也對付不了。”
大袀連忙客套幾句,兩人談到方才凶險處,都後怕不已。清平說著開始處置野豬精的屍身,清惜挽住紅釵手臂,兩人走到一旁竊竊私語,不時偷笑。大袀見兩女人似乎在談論自己,略有尷尬,索性遠遠走開。大袀又想起黑狸精慌忙中被自己扔掉,便轉回身去找。
走回客棧,黑狸精屍體就壓在牆角,大袀用短劍破開,取出妖丹,連忙託在手中,吸取法力。這隻黑狸精道行不低,讓大袀足足增進了七八年的法力修為。
大袀出了已經倒塌了一半的客棧,清平也堪堪清理完了野豬精,除了一隻妖丹,更得了一隻完整的獠牙。紅釵本要把這只妖丹送給大袀,大袀心想自己已經獨自得了一顆妖丹,便極力推辭,最後還是按清平提議,分做了四份,每人一份。
四人吸取了妖丹的法力,又休息片刻,談到行程,紅釵問道:“道友,我們要回長安交還地誅令,不知道友有何打算?”
大袀微一沉吟,清惜已笑道:“我紅釵姐姐是想邀請你入夥,一起接地誅令,她不好意思開口,我就替她說了吧。”
紅釵立時臉色一紅,更抬眼瞄了一眼大袀,清惜貼在紅釵身上,又笑道:“我紅釵姐姐可從來沒有這樣看得起別人,剛才和我一個勁地夸你呢,大袀兄,你可得答應,不然我姐姐可要傷心的很。”
紅釵笑道:“別貧了。”
三人看向自己,均有期盼之意。大袀想著自己有了滅妖符,以後再滅妖是再簡單不過的事,實在沒必要結夥,就推脫道:“三位的好意在下心領了,還容在下考慮一二。”
三人聽了立時有些失望,見大袀有些尷尬,紅釵便笑著岔開話題,談論起其他事。
休息了一會,四人起身趕路,大袀原本也要返回長安交接地誅令,便與三人同行。
一路上,四人談到斬妖除魔,法術運用,互相交流起來,大袀只覺得受益匪淺。談到興起,清平又談起大袀誅殺黑狸精的手段,忍不住旁敲側擊地問道:“大袀兄,你殺死黑狸精那招實在是霸道,要是對付野豬精時也用一用,肯定也是一擊斃命。”
大袀哦了一聲,略有些失神。紅釵看在眼裡,以為大袀不悅,急忙向清平使了個眼色,清平自知失禮,立時閉了嘴。所謂言者無意聽者有心,大袀卻想到,滅妖符的確只能用一次,再厲害也不是自己的力量,而要想不斷地得到滅妖符,自己還必須得加入素心觀。
被清平這麼一提起,大袀一路上反复考慮著使用滅妖符的得失,便顯得有些心不在焉。一直到了長安,在天監台領了天庭的獎賞,大袀就要和紅釵三人告辭,紅釵想和大袀多說幾句,大袀卻毫無興致。
四人立在街頭正說話,忽然有女子在不遠處甜甜地喊道:“大袀,大袀,我在這兒。”
一個長相甜美的女子跑到大袀身邊,挽住大袀手臂,暱聲道:“你怎麼才回來,我都等了十多天了。”
大袀看清靠在自己身上的正是花苓,花苓一臉嬌嗔,今日換了一身碎花紅色羅紗長裙,更添了分嫵媚,紅釵臉色立時變得灰暗,低頭不語。大袀漫不經心地為幾人介紹了一下,紅釵應付了兩句就被清惜拉著道:“姐姐,咱們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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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man03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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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11-4 16:31:30
第一卷 地誅令 第十一章 諦盟
床幔中傳來女子輕聲呢喃和含糊不清的輕叫,木床微微搖晃了起來,過了好一會兒,隨著女子沉悶地叫了一聲,一隻玉足緊繃著,從床幔中慢慢伸了出來。
花苓趴在大袀胸口,低低地輕笑了起來,甜笑道:“你喜歡嗎?”
大袀撫摸著女子光滑的後背,一直摸了下去,女子身材很好,特別是當一個年輕漂亮的女子刻意奉迎一個男人的時候,還有哪個男人能坐懷不亂。
花苓又笑道:“還有一個好消息,你聽了會更喜歡。在你回來之前,我已經打聽了素心觀的很多事,你是不是該感謝我?”
接下來的話讓大袀怦然心動,花苓說道:“他們是一個叫做諦盟的幫派,素心觀只是他們的一個據點,只要持有逍遙令就可以入會,入會以後的好處很多,最大的好處就是可以隨意購買滅妖符,而且每到滿月之日還可以免費領取兩張。”
免費領取滅妖符,這一點讓大袀實實在在地動心,每月兩張足夠自己使用,用滅妖符做地誅令,快速而且毫無危險,如果這樣不停地接地誅令,自己的進階可就加快了許多,或許就會有一日修煉到不墮輪迴的境界。
這種誘惑實在太大了,大袀看了眼身邊的裸女,有些誘惑其實沒人能逃脫。向花苓詢問了細節,大袀從客棧離開,獨自一人前往了素心觀。
素心道觀中,大袀向守門人說明了來意。守門道人冷笑道:“你以為咱們諦盟想進就進?”
大袀就出示逍遙令給道人,守門道人才哦了一聲,責道:“怎麼不早拿出來,你來的正好,入門儀式就在今天,趕緊跟我來。”
守門道人把大袀帶進道觀後院的偏殿,還囑咐幾句。偏殿中已經有了十幾人在等待,都是來加入諦盟的新人,這一等,足等了大半日的時間,直到一個冷峻的男子走了進來。
男子倒背雙手,說道:“我是六級使者,綽號冰渣。今天由我帶你們入門,入門後你們就都是九級侍衛,具體任務接受你們上級指揮,只要你們為幫派建功立業,級別就會逐級提升,自會享受幫派內的待遇。”
冰渣巡視一眼,又喝道:“我在這裡說清楚,你們今後若是有背叛幫派的舉動,也休怪幫派無情。”
冰渣說完取出幫派幫規,一一發給眾人。大袀連忙仔細查看,上面已經列出了給新人的好處,包括免費的滅妖符和輔助修煉的丹藥,如果境界提高,需要誅殺的妖精更厲害,幫派還免費提供威力更大的除魔金砂。幫規還有對成員的規定,大袀仔細讀過,發現諦盟對會員的約束竟然極為寬鬆,就算以後想退出幫派,也可以隨時離開。
十幾人看過幫規,互相交換下眼神,都流露出滿意的神色。見無人表示異議,冰渣就要帶眾人宣誓入幫,這時卻有人匆匆趕來,對冰渣耳語了幾句。眼看冰渣臉色變得陰沉,似乎發生了什麼要緊事,冰渣讓眾人等待,就推門走了。
冰渣一走,在場諸人談論起來,說起能加入諦盟都覺得運氣不錯,都說起諦盟的好處,無人表示反對。大袀一個人慣了,覺得有些吵鬧,乾脆走到一旁,從門縫向外隨意張望。
看了一會兒,不時有人來往,都是行色匆匆。正有些無聊,大袀又無意看見一人出現在視線中,那人走的極慢,一臉憂色,似乎遇到了極大的難事。大袀初時也未在意,過了片刻,突然發現這一會所見的人似乎都有些憂慮,剛才這人只不過是更明顯。
大袀心中一動,略有所思,他回頭看看,見無人太注意自己,就微微推開房門,溜了出去。離開偏殿,大袀追向那人的方向,沒走幾步,一個人迎面走了過來,穿著諦盟的服飾,那人打量了大袀一眼,略有些詫異,問道:“你是乾什麼的?你怎麼沒穿幫會的袍服?”
大袀連忙道:“在下是新入門弟子,還沒來得及。”
那人懷疑地打量了大袀一眼,卻沒再問。大袀連忙加快腳步離開,轉過一個彎,看見那人就在不遠處發呆。大袀見沒有別人注意,走過去打招呼道:“道友,有禮了。”
那人年紀不大,一臉呆滯,抬頭看了大袀一眼,隨口問道:“你是誰?有事?”
大袀心思轉動,旁敲側擊道:“道友為何如此憂慮?在下是還未正式入會的新人,正巴不得羨慕道友呢。”
那人嘀咕道:“羨慕?”說著略帶自嘲還帶著譏諷的苦笑一聲。大袀連忙順勢道:“成為幫派正式弟子,有那麼多好處,怎麼不讓人羨慕。”
那人嘆道:“等你到我的份上你就知道了。”
說著那人轉身就走,大袀從對方話中聽出此人極為無奈之意,連忙追在身後,低聲道:“道友,道友,難道入諦盟還有什麼想不到的壞處?請道友明言,在下不敢或忘道友相助之德。”
那人卻不理睬大袀,只搖頭嘆氣,大袀連忙又道:“一人智短,道友幫了我,道友有什麼難處,我也會相助,在下也有一些好友的。”
那人這才停下了,想了想,一伸手把大袀拉到一邊,低聲道:“好吧,看你是個熱心之人,我就和你說說。”
那人四下張望一眼,見無人注意,壓低聲道:“你知道不知道,諦盟免費給你提供滅妖符和除魔金砂,其實不是幫你,你害了你。”
大袀急道:“此話怎講?”
那人:“你也知道,地誅令裡要除掉的妖精隨著你的道行增長也越來越厲害的,你用慣了滅妖符,滅妖太容易了,你就會越來越依靠它。遲早有一天你會發現離開滅妖符,你根本沒勇氣去滅妖除魔,少了磨礪,你也沒那個本事了,你變成了廢物。到時候你就只能一直依靠諦盟給你的東西了,你知道嗎,到後來你得為了那些東西做苦工,你得為幫派做事。”
大袀心中一沉,他早就隱隱想到過這些,可是這次聽別人講出來,才覺得如醍醐灌頂,果然凡事都有陰陽兩面,使用滅妖符果然有大弊端。
那人又道:“進了幫派還得去做任務,如果做不完任務,連滅妖符都沒有,最後就變成了別人的僕役,如果被派去殺人,還有性命之憂。”
大袀低聲道:“那你怎麼還不離開諦盟?”
那人苦笑一聲,低聲道:“他們不會讓你走的,有人會追殺你。”
大袀又是心中一沉,連忙道:“道友,多謝你指點,我得馬上離開這裡。”
那人說道:“你進來了想走哪有那麼容易,這樣吧,你幫我做一件事,我就幫你離開這兒。”
大袀連忙道:“好,你讓我怎麼幫你。”
那人想了想,取出一片玉箋,塞到大袀手裡,說道:“如果有機會,幫我把這個交給一個叫仲文的人,他是我的朋友,你和他說我是厲楓。”
見大袀放好玉箋,厲楓一拉大袀手臂,低聲道:“一會兒遇到有人問,你就說是我的表弟,特意來看看我。”
又囑咐幾句,厲楓四下打量一下,就在前面帶路,大袀連忙跟在身邊,兩人裝作開心閒聊,走得也是不緊不慢。
沒走多遠,路過新進弟子入會的那個偏殿,正巧冰渣迎面走了過來。冰渣一眼看見大袀,停下喝問道:“什麼人,怎麼在這裡亂逛。”
厲楓抱拳道:“屬下見過使者,這個是我老家的表弟,路過長安,就順便來看看我,他不懂規矩闖了進來,屬下就要帶他出去。”
冰渣顯然有事在身,不及多問,只道:“你們先別走,站在這等我,一會我要細細地問他。”
冰渣說著快步進了偏殿,厲楓猶豫片刻,一跺腳道:“咱們走。”
兩人加快腳步,繞過偏殿,厲楓專走偏僻之處,不一會就繞出了素心觀正門,守門道人卻未多問,厲楓陪大袀拐過一條街,只低聲道:“到這裡就沒事了,你還沒入會,離了素心觀,他們還不會把你怎麼樣。”
厲楓正說著,卻見冰渣從後面追了上來,大袀不禁臉上變色,厲楓低聲道:“不要緊。”
兩人裝作繼續閒聊,冰渣追了過來,對大袀喝道:“站住了,還想騙過我,你就是準備加入諦盟的新人,是不是?”
大袀一臉無辜道:“什麼新人,你在說什麼?”
冰渣冷笑一聲:“你想抵賴也沒用,七元殿裡有不少人都可以作證,你趁我離開就偷偷跑了出去。”
大袀知道抵賴不過,只道:“你想怎樣?”
冰渣冷笑:“那就和我回去吧。”
大袀道:“如果我不去呢?”
冰渣立時運轉法力,露出一臉戾氣,低聲道:“別逼我動手。”
厲楓擋在大袀身前,對冰渣抱拳道:“使者,這是我一個朋友,就請多多擔待一二,屬下先謝過了。”
冰渣冷冷地道:“你的事回頭再算,這個人既然進了門就沒有這樣離開的道理。”
大袀知道已經談不攏,急忙運轉法力提防,這時有修道之人感覺到了法力散發,在不遠處駐足觀望。冰渣看了看遠處,低聲威脅道:“你現在和我回去還好,不然,,哼……”
厲楓四下打量一眼,又抱拳道:“使者,有人注意到咱們了,屬下也是為您著想,天下人早有約定長安城中不能鬥法,要是在這裡動手,傳揚出去,對咱們諦盟很不利。”
冰渣聽了臉色猶豫不定,這時只聽有人在遠處喊道:“大袀道友!”
大袀轉頭一看,只見正是紅釵三人在遠處向這裡招手,大袀連忙也揮揮手。冰渣見了,不敢再輕易動手,對厲楓喝道:“咱們回去。”
厲楓對大袀拱拱手,大袀連忙還禮,又點點頭,示意那件事自己一定做到。眼見厲楓跟冰渣離去,大袀心中道了聲慚愧,這個厲楓被自己連累,恐怕要受幫派責罰。
這時紅釵三人走了過來,三人正要去東城當舖看看法器,便邀大袀同去。大袀剛受了挫折,心中又為厲楓不安,已是毫無興致,更何況行囊羞澀,便搖頭推辭。紅釵見了,只好勉強笑了笑,目視大袀沉悶地低頭走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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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man0303
時間:
2015-11-4 16:32:04
第一卷 地誅令 第十二章 人頭懸賞
告別紅釵三人,大袀獨自走了一會,心中鬱悶漸漸散去,想起花苓還在客棧等自己消息,就快步返回了客棧。
花苓已在客棧中等得心急,一見面就笑道:“大袀,恭喜你了。”
大袀卻搖搖頭道:“我沒有加入諦盟,以後也不想再加入了。”
花苓急忙詢問出了何事,大袀只把加入諦盟的害處說了一遍,對於自己如何脫身的事並未提及。兩人沉默了片刻,花苓突然道:“大袀,如果你用不上,就把逍遙令賣給我吧。”
大袀皺眉道:“剛才我說的話,你沒明白嗎?”
花苓搖搖頭,說道:“咱們修道都是為了有朝一日能達到不墮輪迴的境界,長生不死,可有幾人能修到那個境界,不停地完成天庭的地誅令當然最快,可是你知道有多少道友是滅妖時被妖精殺死的。加入諦盟還是最有保障,修行最快的方法。”
見大袀猶豫起來,花苓伸手臂抱住大袀,故作嬌態,仰頭噘嘴哀求道:“大袀,我的身子都給了你,難道你對我就沒有絲毫情意?”
大袀無奈地嘆口氣,把逍遙令放在花苓手裡,說道:“這個就送你,權當是我們相處一回。”
花苓收了逍遙令,笑著親了大袀一口。她想了想,取出她那把斷了的青虹劍,說道:“這把劍我暫時用不上,給你吧,你再花點錢自己找人修好吧。”
大袀接過青虹劍,知道這把劍可是好東西,即使是斷了也值七八百兩黃金,花苓送給自己,大概是想補償一點自己逍遙令的損失,據說逍遙令能賣到好幾千兩黃金。
兩人交換了東西,沉默了好一會,最後花苓淺笑道:“我走了啊。”
大袀知道她是要加入諦盟的,以後大路朝天各走一邊,恐怕極難在一起了。花苓已經走到門口,忽然轉身笑著問道:“大袀,我一路跟著你,就是為了滅妖符,你是不是覺得我很無恥很賤?”
大袀隨口敷衍道:“沒有啊。”
花苓的眼中忽然泛起淚花,說道:“我知道你一直瞧不起我,你只是享用我的身體,你知不知道,其實我很喜歡你的,我喜歡和你在一起。”
大袀一愣,再見花苓已是流淚,大袀心中一酸,幾步走過去把花苓摟在懷裡。大袀托起花苓的臉,忽然覺得有些心痛。花苓抓住大袀的手,忽然又笑了,她擦了擦眼淚,說道:“你保重。”
說著,花苓甩開大袀,推門離去。
好一會兒過去,大袀才略略平復了心緒。大袀離了客房,下到客棧一樓,找了個角落,獨自飲起酒來。他自斟自飲,幾杯桂花酒下肚,不免眼花心熱,竟有些醉了。
這客棧就叫長安客棧,大凡路過長安修道之人也都在此處歇腳。大袀靠在木椅上,見不時有人從客棧進出,也未在意。
不知什麼時候,有人進了客棧就向大袀的方向指了指,一人快步走了過來,俯在大袀身旁輕聲道:“大袀道友,大袀。”
另一人道:“他好像喝醉了。”
大袀朦朧中看見身邊好像是紅釵,另一人是清惜。大袀被人扶上二樓茶坊,飲了幾杯清茶,漸漸清醒了過來。清惜問道:“哎,你那位美女怎麼不管你了,把你自己扔在這喝悶酒。”
大袀只搖了搖頭,一言不發。清惜不滿地對紅釵道:“姐姐,你看這傢伙還不理人,虧我們心急火燎地趕回來給他送信。”
大袀抬頭打量三人,只見三人一臉嚴肅,顯然是出了什麼事。
紅釵一臉關切道:“大袀道友,好些了嗎?”
大袀點點頭。
紅釵正色道:“我們在路上得到的消息,三花堂剛剛發出五百兩黃金的懸賞令,在懸賞你的人頭。”
大袀一驚,立刻清醒了過來。三花堂他也有所耳聞,是一個臭名昭著的幫派,修道之人很多自己無法解決的私仇,都是通過三花堂發布懸賞。大袀自知一向獨來獨往,從未與人結怨,恐怕這件事只能是諦盟的人幹的,極有可能還是那個冰渣一人所為。
既然有了懸賞,恐怕就有人已經接了懸賞,很快就會有人找上自己,而且多半三花堂會先派自己的殺手前來,敵人不知是誰,自己在明處,沒準自己一走出客棧就被人一擊致命,然後殺手從容消失在人流中。
紅釵見大袀臉上變色,溫聲道:“大袀道友,你小心點,不過也別太放在心上,只要你這些天留在客棧裡,就不會有事,等幾天查清楚再說。 ”
大袀知道紅釵說的沒錯,長安客棧乃天下修道者聚集之處,常有高人出沒,可以說是天下最安全的地方,多少年以來都有不成文的規矩,任何人都不得在長安客棧鬧事殺人。
大袀只得留在客棧中,一直過了數天,他無事可做,心中極為煩悶。令大袀有些過意不去的是,紅釵三人為了幫大袀對付暗殺,也陪在客棧中。又過了幾天,大袀走進二樓茶坊的時候,發覺紅釵和清平兩人在交談,雖然聽不見兩人說些什麼,看表情似乎是起了爭執。見到大袀走了過來,兩人卻閉了嘴,清平略帶不快,向大袀抱抱拳就走了。
大袀在紅釵對面坐下,突然問道:“清平道友是不是想要離開了?”
紅釵一愣,說道:“沒有啊。”
看著紅釵假裝轉頭看向別處,大袀暗苦笑一聲,這個女子不善掩飾更不善撒謊,什麼都寫在了臉上,大袀隨口說道:“我其實都聽見了。”
紅釵有些慌亂地連忙道:“他是想去做地誅令,可我不會去的,你放心,我留在這裡陪你。”
眼前這個女子話未說完,自己臉都紅了,瞎子都能看出她已向大袀表白,可能她自己並不知道吧。剛剛花苓已讓大袀頗為傷感,這時更不想再有男女私情。大袀心緒飄零,隨口嘆道:“你為什麼要陪我?我不值得你陪。”
這一問紅釵的臉更紅了,她急忙辯解道:“那天你幫了我們對付野豬精,還有前面黑狸精,要不是你救我,我早就死了。現在你有了危難,要是我不幫你,還有沒有良心了。”
大袀一笑,他不怪清平,他已經陪了自己好些天,再好的朋友也不會為別人賭上性命。大袀笑道:“你不陪我,我可能會死,如果你陪我,可能多死一個,不划算。”
紅釵正色道:“道之所在,義不容辭。就算死我也要和你死在一起。”
這句話其實說完,紅釵也發覺自己這話有些語病,噗地笑了。又道:“一人智短,二人智長。咱們在一起,可不見得對付不了那些殺手。”
知道紅釵不過是在給自己打氣,大袀呵呵一笑,心情還是不由得大為舒暢,笑道:“好,我大袀交定了你這個朋友。”
紅釵也道:“好啊,等對付了暗殺你的人,咱們一起去滅妖。”
兩人相視一笑,紅釵更伸出白皙的手掌,和大袀輕輕一擊。大袀轉頭看向窗外,外面夕陽掩映,天地皆輝。大袀心中振奮起來,開始盤算如何對付三花堂的懸賞。兩人一時無語,大袀低頭沉思,紅釵則托著下巴,歪頭呆呆地看著大袀,嘴角掛著一絲恬靜的淺笑。
就這樣又過了兩天,紅釵遇到了一個朋友,那人叫三枝,臉色蒼白,表情陰冷,瞪著兩隻大眼睛,看誰都一副鬼鬼祟祟的樣子。那三枝不愛理人,唯獨在紅釵前臉上能擠出點笑容,圍著紅釵寸步不離。兩人嘀嘀咕咕,一直在商議著大袀被懸賞的事。大袀在一旁聽著,一眼就看出三枝極喜歡紅釵,說話笨嘴笨舌,一心要討好紅釵。
大袀苦思幾日仍毫無辦法,漸漸有些苦悶起來,常常對著窗外發呆。這一日,大袀在二樓走動間,不經意看見紅釵正和一個老男人在一個角落裡竊竊私語,那老男人一臉嬉笑,伸手去勾紅釵的下巴,紅釵歪頭躲了,似乎在哀求什麼。
一個老道走過,看在眼裡,低聲對大袀道:“小子,看好你的女人。那人叫老煙槍,可是有名的淫棍。”
大袀拱拱手,以示謝意。他躲在一旁,眼見紅釵和那老煙槍又聊了幾句,老煙槍一臉有持無恐的樣子,紅釵則低聲下氣。最後兩人似乎沒談攏,不歡而散。紅釵心不在焉地低頭走回,根本沒察覺到大袀。
躲開紅釵,大袀追上老煙槍,說道:“道友,你好像對剛才那個女人有圖謀。”
老煙槍聽大袀有質問之意,冷冷地打量大袀一眼,說道:“你是什麼人?那不關你的事。”
大袀皺眉道:“她是我的朋友,怎麼不關我的事。”
“朋友?”老煙槍沉吟一聲,轉而似乎明白了,嘲弄地道:“我知道了,你就是最近被人懸賞的那小子吧,你的女人對你不錯啊。”
大袀:“你們說了什麼?”
老煙槍一臉嘲弄之意,走到大袀身邊低聲譏諷道:“小子,其實我沒必要和你說話,不過我今天心情不錯,就告訴你吧。她求我幫她解決掉殺手的追殺,我就要她讓我睡幾天。”
見大袀臉上變色,老煙槍臉上笑意更濃,搖頭道:“你女人身材不錯啊,兄弟,呵呵。”
老煙槍說著吹著口哨,從大袀身邊走了過去,大袀臉色一陣灰白,竟呆愣了好一會兒,等到回到紅釵身邊時已是臉色鐵青。紅釵察覺大袀的神色不對,再看老煙槍從另一桌似笑非笑地看過來,紅釵立刻低下了頭。
大袀想了想,苦笑道:“我大袀還沒有到讓女人陪人的地步。”
紅釵聽了臉色發白,急忙說道:“對不起,我錯了。”
大袀嘆口氣,要說什麼終究沒說出來,臉色黯淡地獨自回了房間。紅釵呆呆地獨坐了好一會兒,皺眉沉思良久,最後也離開了二樓茶坊,到了客房。她在大袀門口站立了一會兒,好幾次要敲門,最後都把手縮了回去。
三枝不知什麼時候走了過來,有些酸酸地問道:“是大袀道友的房間嗎?”
三枝又道:“大袀道友說的對,那個老煙槍不是個東西,我三枝也不會答應的。”
紅釵黯然道:“老煙槍會布八卦迷魂陣,只要能布下這個陣,咱們就能幫大袀安全離開長安。”
三枝聽了,有些扭捏不安,好一會兒之後才忽然說道:“紅釵,我早晚能練成奇絕的道法,那時不管什麼事我都能幫你了。”
三枝這番話,似乎鼓起了好大勇氣才說了出來,額頭已經緊張得出了細汗。三枝唯唯諾諾地又道:“紅釵,我要離開長安好一陣,不能和你見面了,不過我很快會回來找你的。”
他三枝其實是在表白了,只是紅釵一心想著什麼,只含糊地問道:“你又要回那裡了嗎?”。
客房的門開了,大袀把兩人讓進房間,他在裡面已經聽到兩人的交談,這時忽然下定了決心,說道:“過幾天我就準備離開客棧,你們也走吧。 ”
紅釵問道:“你怎麼離開客棧?”
大袀點頭道:“我想到了辦法對付那些殺手。”
紅釵急道:“不,大袀,你其實沒什麼好辦法,對不對?你不能冒險。”
大袀皺眉道:“三花堂派出的殺手也不會有多厲害,我被嚇得窩在客棧也不是辦法,我已經決定了。”
紅釵急忙道:“不行,你知不知道,三花堂的殺手很少失手,而且對你的懸賞已經增加到了兩千黃金。”
大袀聽了,苦笑一聲,這是他沒料到的事,如果自己的懸賞提高到兩千,為了錢而出手的人肯定更多了。大袀卻搖搖頭,面露堅毅之色,說道:“你們走吧,我要好好休息幾天,那些想要我命的人,我也要讓他們後悔。”
紅釵又勸了幾句,大袀始終微微搖頭,紅釵看著倒背雙手看著窗外的大袀,眼中露出溫柔之意,最後紅釵面色轉為決絕,扭頭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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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man0303
時間:
2015-11-4 16:32:32
第一卷 地誅令 第十三章 替身紙人
大袀把自己關進客房,花了兩天時間仔細盤算了一番,盤算離開客棧之後自己遇到各種情況的應付辦法,直到自覺得已經考慮周全,又花了些時間把自己法力和狀態調整到最好。他想過自己離開客棧的情況,極可能沒走出幾步就血濺當場,如果是這樣不和紅釵告辭也罷。
大袀決定下來,可沒等他離開客房,紅釵忽然闖了進來。紅釵一進門就笑逐顏開地說道:“大袀,我找到了一個好朋友,他能對付追殺你的人。”
大袀雖已下了決心拼命,這時聽了心中還是一鬆。紅釵又笑道:“我已經把他帶來了。”
隨著紅釵身後,進來了三枝和另外一人,那人是個中年道人,自稱木道人。
木道人只道:“我要作法,找出追殺你的殺手,後面的事,你們自己解決。”
說著,木道人取出十幾隻瓶瓶罐罐,一一打開,仔細地擺在桌上,又取出筆紙,用瓶瓶罐罐中之物在紙上勾畫起來。木道人每畫幾筆就調換瓶罐,極為繁瑣,好一會才在幾張紙上分別勾畫出人形。
隨後木道人收了瓶罐,讓大袀劃破手指,取了些血,分別滴在數個人型上。最後木道人對著數張符紙念動咒語,說了聲“起!”
再看桌子上數張符紙動了動,接著數個小人從符紙中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那數個小人似乎有生命一般,在桌上走動起來。
木道人急忙對大袀道:“快,抓在手裡,別讓他們跑了。”
大袀連忙把紙人一一捏在手中。木道人又道:“你去客棧門口,注入法力,就可以把他們放出去,以後的事就靠你自己隨機應變了。”
見大袀點頭,木道人催促道:“那快去吧,時間長了法術就不靈了。”
大袀掌心中握了紙人,推開房門,匆匆走向客棧正門。紅釵一見連忙跟在了後面,三枝也跟在了紅釵身後。
大袀站在客棧門口,趁無人注意之際,手一張丟出一個紙人,眼見那紙人搖搖晃晃地由小變大,最後變成真人大小,分明和大袀本人一模一樣,這法術竟是替身法。
替身紙人一落地就自行離開客棧,走進人群之中,大袀接連又放出兩個,看著他們走向不同的方向離去。大袀隔著客棧的門窗偷偷地打量,只見替身紙人在人群中穿行,停停走走,和常人無異。
第一個替身紙人沒走出多遠,忽然直直地倒下了,接著化作了一道青煙,再看一個窈窕女子愣了一下,急匆匆地掉頭鑽進了人群中。大袀再打量另兩個方向,忽然發現第二個替身也不見了,不知遭遇到了什麼。看著第三個已經走過了一個街口,大袀深吸一口氣,打起精神,一轉身衝出了客棧,追向第三個替身的方向。
長安的朱雀大街上人來人往,大袀緊盯著前面的替身,也是走走停停,眼看已走出一條街,前面的替身忽然就不見了。大袀連忙凝神去看,就見一個書生打扮的人立在當地,一隻手臂上發出不易察覺的藍色熒光。這熒光是替身紙人所染,那個書生就是殺手。
書生只愣了片刻就毫不遲疑地鑽進人群,謹慎地躲在了一家店舖的牆角,向外四下打量。趁殺手被替身紙人驚嚇之際,大袀一低頭,快步繞過那人,沿著朱雀大街疾行。
大袀知道那三個殺手很快就會醒過神來,隨後就會想辦法追上自己,對於殺手來說恐怕有不少道術能追踪目標。大袀生怕還有其他殺手,提心吊膽地一路疾走,眼看離長安城門已經越來越近。堪堪走到城門,就感覺身後有人追向自己,大袀回頭一看就見是紅釵騎著一匹棗紅馬追來。
紅釵追上大袀,急道:“快上馬。”
大袀猶豫一下,輕輕一躍跳上馬背,紅釵揮動馬鞭,輕叱兩聲,大喊道:“閃開啦,快閃開,馬驚了,有人驚了我的寶馬。”
眼見人們慌忙散開,兩人衝過城門,再不停留,在守門官兵吆喝聲中撞開人群,絕塵而去。大袀回頭一看,就見遠處有幾人飛奔追來,有一人就是三枝,似乎喊了幾聲。另三人身上隱約都有藍色熒光,有那個窈窕女子和另一個書生,第三個卻是個和尚。三人追到城門,眼見已經追不上了,一轉身又回去了,又混進了人群中。
大袀這才長出了口氣,只聽紅釵說道:“摟緊了,我怕他們會找坐騎追來,咱們得快走。”
大袀摟住紅釵腰肢,說道:“多謝了,恐怕要連累了你。”
紅釵轉頭看向大袀,說道:“你還這麼見外,咱們不是生死之交嗎,還說這些。”
大袀略一沉吟,認真地道:“對,生死之交。”
兩人相視一笑,紅釵手中馬鞭揚起,舞出一個鞭花,笑道:“寶馬快跑,寶馬快跑。”
這一路向南方縱馬疾行,昏天黑地也不知跑了多遠,直到人和馬都疲憊,才停下來休息片刻。兩人風餐露宿,一直提心吊膽。紅釵卻似乎全沒當回事,始終笑語盈盈,如同遊山玩水一般開心。此後又走走停停,這一日只見前面一座小山,有農人在山上開墾出梯田,種了莊稼和果蔬。
上了山路,走到山腰,眼見前面有一座獨木橋跨過山澗,就在獨木橋旁的農田裡還有三個農夫在田中勞作。走到近處,紅釵上前問路,大袀仔細看向那三人,只見是一名老婦人和一個老者,還有一個中年漢子裹著頭巾。看了幾眼,大袀臉色突然一變,那三人怎麼看著有些眼熟,似乎在哪裡見過。
這時,老婦人身上有一抹藍色閃了一下,正被大袀看在眼裡,那三人竟是三個殺手偽裝,要在前面截殺大袀。大袀不禁臉上變色,不過轉眼間又恢復了常態,停下腳步站在遠處靜等。
紅釵和那三人交談了幾句,紅釵回頭笑道:“再往前走就是成都府了,我看這里風景不錯,咱們就在這裡休息下可好?”
大袀見紅釵背對著那三人,毫無戒備之心,心中焦急,應道:“好,我正口渴了,用咱們的葫蘆跟人家討點清水吧。”
說著大袀假裝在包袱中翻找,眼見紅釵走過來,那三人也未動手。見紅釵真要回去討水喝,大袀忽然對紅釵道:“妹妹,你站住了。”
大袀站到紅釵面前,抱住紅釵雙肩,笑道:“你的頭髮上沾了東西呢。”說著,大袀一手摟住了紅釵,一手溫柔地在紅釵耳邊拂了拂,又親暱地為紅釵整理下衣襟。紅釵立時臉上騰起紅暈,含笑著低頭不語。
大袀用眼角余光掃了掃,把紅釵又拉近了些,在她耳邊低語道:“那三人就是那三個殺手。”
紅釵一驚,大袀耳語道:“咱們得想辦法除掉他們。”
紅釵點點頭,低聲道:“既然他們暴露了身份,咱們就足可應付他們,咱們假裝親熱一下,別讓他們起疑。”
說完紅釵就羞紅了臉,含羞著低下頭。大袀愣了一下,認真看了看眼前的女子,便伸手撫著她的臉頰,輕輕地在她白皙的臉上親了一下。他耳語道:“你的身上很香。”
說完兩人低聲輕笑,紅釵親暱地用手捶了大袀兩下。兩人挽了手臂,不時地親密耳私語,大袀透過紅釵飄逸的長發看過去,只見那三人裝模作樣地拿著農具,假裝忙活著,更偷看過來,都把地裡的苗鏟倒了,更可笑的是那個壯漢,天那麼熱,他還裹著頭巾,恐怕就是那個和尚無疑,那老婦人露出一截手腕肌膚雪白,明明是個年輕女子,又哪裡像是乾慣粗活的農婦。
兩人裝作閒逛,慢慢地向獨木橋方向走了過去,三個殺手注意到了,那老者站起身對大袀拱手道:“那位小哥,我家就在不遠,如不嫌棄不妨到我家歇歇腳,我看那女娃子有些累了。”
大袀笑道:“多謝老丈了,不敢打擾,我們就在那邊歇息下就好。”說著大袀向獨木橋那邊一指,獨木橋這邊正有一處乾爽的空地,還正在樹蔭下。
大袀兩人說著,就走到那片空地。到了橋頭,大袀拉住紅釵手臂,兩人說笑著卻乾脆上了獨木橋。這橋極窄,下面溪水奔流不知深淺。木橋不長,兩人幾步就走到另一側。
從這裡望去,山巒翠綠,溪水奔流,令人心曠神怡。兩人靠在一株大樹幹坐下,低聲嬉笑,更摟在一起,似乎再不顧什麼。
田中的三人朝大袀兩人望瞭望,老者起身故意大聲道:“眼下我也累了,老婆子,咱們也回家歇歇吧。”
老婦人只低低地嗯了一聲,老者就道:“二娃,收拾了傢伙,咱們回去了。”
壯漢答應道:“是,爹。”
三人收了農具,一聲不吭地走向獨木橋,眼角余光紛紛盯著木橋另一頭的大袀那兩人。大袀兩人偎在一起,似乎正到情濃處,三人互相遞了個眼神,故作從容地先後上了橋。
眼看三人剛到了木橋正中,有些迫不及待地加快了腳步,這時忽然響起了鼓聲,再看大袀兩人已經站起身來,紅釵手持手鼓擊打起來,大袀冷笑道:“你們不覺得你們的臉上都太白了嗎,要裝農夫得多曬幾天才行好。”
眼見大袀一臉寒霜一手持著一把短劍快步走來,三人匆忙原路退去,這時鼓聲咚咚地響起,三人心神立時被鎮魂鼓所製,不由得神色呆滯,身體搖晃起來。大袀幾步上了橋,持劍刺出,三人互相擠在一起,動彈不得,隻老者勉強聚攏一絲心神,手上拿著匕首胡亂地招架幾下,被大袀一劍刺入胸口,身子一歪掉落山澗,。剩下兩名刺客更加不濟,心神已全被制住,大袀又一劍一個,刺殺在木橋上。
把屍體踢下木橋,大袀忽然覺得輕鬆不少。大袀回頭看向紅釵,紅釵嫣然一笑,道:“好了,總算解決了這件事。”
大袀說道:“多虧了你。”
紅釵只道:“對了,眼下追殺你的人都死了,你還有什麼打算嗎?”
大袀沉吟起來,臉色陰晴不定。紅釵查看大袀的臉色,說道:“我聽說蜀山劍仙派最善御劍術,從這裡再往南就是蜀山了,不如咱們去蜀山學御劍術,對以後滅妖除魔大有助力。”
大袀一聽,覺得不錯,自己完成地誅令每次都是險象環生,稍有差錯就有生命之憂,學了御劍術後,自己手中的青虹劍再修好,就可以御劍殺敵了,比上前用短劍去捅人家可安全多了。
兩人就立刻出發,繼續趕向蜀山方向,其實還有一個原因兩人都心知肚明,雖然三花堂派出三個殺手都死了,這個時候回長安,說不准還有另外接下懸賞的殺手。
作者:
lman0303
時間:
2015-11-4 16:33:07
第一卷 地誅令 第十四章 誤入蜀山
群山峻嶺中,蜀山飄渺的山峰若隱若現,漂浮在天空的雲中,運起目力,隱約可見到蜀山上層層疊疊的宮殿。
一道石階從雲中垂下,在不遠處的一塊山石後,大袀和紅釵躲在石後竊竊私語。雖說要到蜀山學藝,可兩人既無人引薦,和蜀山也沒有任何淵源,兩人想著貿然上門太過莽撞,多半會被人拒絕不說,還會遭人恥笑不懂規矩。
兩人正猶豫間,只聽背後有人喝道:“哪裡來的宵小之輩,在這裡窺視我仙山。”
兩人一驚,回頭一看,就見一個青年人手持長劍傲然而立,不知何時到了兩人背後,青年人手中長劍吐出數尺青芒,直指住了兩人。青年人身邊還有一女子,說道:“師兄,這兩人鬼鬼祟祟,看樣子像是兀骨教的奸細。”
大袀兩人聽被人誤會,急忙辯解,說兩人到這裡只是要拜師學藝,絕無他意云雲。那青年人自報名號黃墒,是蜀山第十一代弟子,卻冷笑不已,一副認定了的樣子。
大袀看劍吐青芒,知道對方法力高深,比自己不知強過多少,自己兩人絕不是對手。他不願與人爭執,就招呼紅釵要轉身離去。不料黃墒劍不由分說,手一拋,忽然祭出捆仙繩,直把兩人捆了個結實。大袀兩人再三辯解,卻也無用,直被兩人押上了山去。
兩人被帶進蜀山,進了山門,就被關進偏僻處一間木屋。大袀兩人被捆住手臂,一路上又被人指指點點,又羞又惱。
在黑屋中被關了數日,只有一個瘸腿的老頭臨時看管兩人,竟一直無人過問,大袀心中更添焦躁,好在三花堂的殺手也絕不敢追到這裡殺人。那老頭斷了條腿,還少傷了一隻眼睛,任憑如何說,那老頭毫不理睬,也不知是不願理人還是天生聾啞。瘸腿老頭看起來沒有什麼道行,只是打倒這個老頭雖容易,可要是就此跑了,就更不清不白了,再說要是蜀山高手追捕,兩人也跑不多遠。
這一日,到了夜間,兩人正商議如何脫身,不經意間卻見地下忽然冒出幾縷煙霧,無聲無息。兩人正覺得驚駭,緊接著一大團煙霧之後,煙霧中顯出一個人形。那人彎著腰從煙霧中現身,低聲道:“別出聲,是我。”
兩人看清眼前的人就是三枝,紅釵詫異地問:“你怎麼找到我們的,沒想到你還會土遁術。”
大袀這時也覺得有些佩服此人,也點點頭。三枝看了看四周,對紅釵低聲道:“我早在你身上下了印記,就一直追到這兒。”
紅釵低聲道:“多謝你一直照顧我,我,我幸虧還有你這個朋友。”
三枝嘆了口氣,忽然露出一絲自嘲的笑意,低聲道:“沒錯,我知道你心中一直沒有我,可是我就是忘不了你。”
三枝說著再不迴避,雙眼緊緊地凝望著紅釵。紅釵看了眼三枝,似乎有些感動,最後卻向大袀靠了靠,打量著大袀的神色。
三枝臉色又變得陰鬱,說道:“紅釵,不管你喜歡不喜歡我,你一直是我最愛的女人。我是來特意找你的,走吧,我要帶你去個安全的地方。 ”
紅釵看了眼大袀,微微搖了搖頭。
三枝看了眼大袀,冷笑一聲,說道:“我知道你喜歡這個大袀,可是這個人有什麼值得你喜歡的地方?”
紅釵皺眉道:“三枝,我知道你一直很喜歡我,可是你不能詆毀他。”
三枝搖搖頭,轉向大袀,冷笑道:“你不配擁有紅釵,我要是你我早就自殺算了,活著只會丟人現眼。”
看對方是重情義之人,大袀本來不想多說什麼,這時忍不住反駁道:“我自認為沒做過什麼令人不齒的事,你最好說清楚一點。”
三枝一臉慍怒,還不得不壓低聲音,生怕吵到外面,怒道:“你被人懸賞,自己怕死也就算了,為什麼要讓紅釵為你而出賣自身?你這樣算是男人嗎?”
大袀一愣,皺眉道:“你說清楚點,什麼紅釵出賣自身。”
紅釵這時低聲道:“三枝,別說了,你給我閉嘴。”
三枝嘲弄地向大袀冷笑,說道:“你不知道?紅釵已經答應給天道會的元稹道人做三年雙修爐鼎,以換取他屬下的木道人幫你安全離開長安。你一個男子不能保護女人,反讓她保護你,你還算個男人嗎?”
大袀聽了心中一驚,再看向紅釵,紅釵已轉過頭去低頭不語,大袀不由得心中一緊。大袀也曾聽說過雙修爐鼎,以雙修之法修行,採取爐鼎所修之氣,事半功倍,而且一旦出事,又可把損傷轉給爐鼎,是最損人利己的功法。
三枝這時對紅釵溫言道:“你跟我走吧,不要去天道會。我帶你去個地方,能保證你的安全,即使是天道會也不敢對你如何。”
紅釵猶豫片刻,輕聲問道:“是你和我說過的那個地方嗎?”
三枝點點頭,面色焦急地看向紅釵,似乎生怕紅釵拒絕。紅釵又低聲道:“我還得帶個人。”
三枝知道紅釵說的是大袀,搖頭道:“不行!”
紅釵平靜地道:“那我就不去。”
三枝看了眼大袀,無奈地道:“我真的不能帶大袀,你知道的,在那裡我保證不了他的安全。眼下天道會的人知道你跑了,已經開始找你,你怎麼那麼傻,你也得為自己想想。”
三枝語氣變得冷漠起來,低聲自語道:“就算是死,我也不能讓你給人做雙修爐鼎。”
紅釵忽然語氣轉冷說道:“那都是我願意,你走吧,你為什麼非要管我如何?”
三枝語氣慘淡地道:“不管你怎麼說,我還是個男人,我要做我該做的事,如果眼看我心愛的人被人折磨,我寧願去死。”
三枝臉色溫柔地看向紅釵,說道:“我一直把你埋在心裡,今天我當你的面說出來,我也知足了。”三枝又轉頭看向大袀,更露出憎惡之意。
大袀這時仰頭朝天,不知要說點什麼。前些日子在長安客棧,大袀早知道紅釵一直為自己想辦法,可他絕沒想到紅釵為自己竟能如此。大袀又想到那個三枝,這個人大袀早知是紅釵的好友,一直暗戀她,他總是躲在角落中用陰冷的目光打量別人,說話也是一臉陰鬱,大袀從一開始就不喜歡這個人。
大袀沉吟片刻,忽然抿了抿嘴,露出堅毅之色。大袀把紅釵拉到一旁,仔細地打量了幾眼眼前的女子,她的雙眼大而明亮,如孩子般純真,大袀笑了笑,低聲道:“紅釵,我也喜歡你。 ”
紅釵的雙眼發出星辰般的光亮,眼中露出甜甜的笑意。大袀伸手輕輕摸了摸紅釵的長發,最後手在腦後停了下來,輕輕撫摸著她的脖頸。就在紅釵面露紅暈之時,大袀手指突然發力,只見紅釵立時昏了過去。
三枝暴怒道:“你在做什麼?”
大袀抱起紅釵,只低聲道:“勞煩你帶她到安全的地方,不過你記住,她是我的女人,我很快會去找你要人。”
三枝似乎想反駁,卻只仔細地打量了大袀幾眼,最後一言不發地接過紅釵,冷哼一聲。三枝又從懷中取出一把東西,口中嘀咕了幾句,又把手中東西一揚,揚起一團煙塵。接著三枝一手掐訣,一跺腳就抱著紅釵消失在煙塵之中,遁地而去。盯著三枝在地上留下的痕跡,大袀呆呆地望著,最後低了頭,面無表情地靠在了牆角。
他這麼一坐,也不知過了多久,直到有人走了進來,問道:“你的同夥呢?怎麼不見了?”
大袀心中憤懣,反大聲詰問道:“我的朋友去哪了?怎麼不見了,是不是被你們殺了?我還沒問你們,你們反倒問我。”
來人卻是黃墒,黃墒一把拎起大袀,怒道:“胡說八道,我什麼時候殺了你朋友,明明是逃了。”
黃墒後面一中年人皺眉道:“住手,快放開人家,咱們修道之人怎麼這麼粗魯。凡事要講個理字。”
黃墒喘著粗氣,悻悻地道:“是,師叔。”
大袀嘿嘿一笑,說道:“什麼有理無理還不是你們說的算,你們蜀山動不動就把人抓來關上十幾天,隨口再安個罪名,還真是講理的地方。”
中年人轉身對黃墒責問道:“怎麼回事,你們從哪抓的人家,怎麼這麼長時間才跟我說。”
黃墒狠狠地瞪了大袀一眼,急道:“師叔,就在山門下,這人和另外一個女子正商議如何混進山來,如何在山上下毒,弟子和三師叔的徒弟,了苒師姐就抓了他們。”
大袀冷冷地說道:“怎麼當你師叔面撒謊,明明是你看到我朋友美貌,當面調戲不成,才心存歹念抓了我們。”
黃墒怒不可遏,怒道:“誰調戲她了。”
黃墒一把又抓住大袀,準備狠狠給大袀一拳,中年人卻一把扯開了黃墒,皺眉道:“你去一旁站著。”
中年人這時取出一塊晶石,用法力一打,發出光亮照在大袀身上,那光亮轉了幾轉又被收回,中年人對黃墒道:“他身上哪有毒藥,你還說什麼下毒。”
黃墒悻悻地道:“弟子當然不知他身上有沒有毒藥,我只是聽他這麼說罷了。”
中年人這時又注意到地上的痕跡,認真地查看了幾眼,神情卻嚴肅起來,對大袀道:“原來你朋友是無底洞的人,她自己用土遁之法逃了。無底洞的妖孽一向作惡多端,道友實在不該和他們結交才是。”
黃墒一愣,接口道:“師叔說的對,無底洞的妖孽絕不能放過,弟子早看這個人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大袀卻笑了,乾脆轉過身去,不再辯解。中年人沉吟片刻,說道:“那就麻煩道友在這個多呆幾日,你那朋友的去向還請告知。”
大袀搖頭道:“我不知她的去向,就算知道也不會告訴你們。”
黃墒道:“師叔,不如用搜魂術,不由得他不說。”
中年人正沉吟,這時只聽屋外有個蒼老的聲音不急不緩地道:“屋裡的兩個小子趕緊給我滾出去,老子睡覺時你們嘀嘀咕咕,沒得打擾老子清夢。 ”
中年人一愣,急忙轉身躬身道:“原來是曉夢師叔,弟子不敢打擾師叔清修,這就帶這人走。”
黃墒小聲嘀咕道:“師叔,這看門老頭不早就是個廢人了嗎?您怎麼還叫他師叔。”
中年人瞪了黃墒一眼,怒道:“閉嘴,竟敢對長輩無禮。”屋外老頭又道:“那個人不用你們管了,就交給我吧。”
中年人皺了皺眉,應了一聲,轉身走了。黃墒冷哼一聲也跟著走了。過了片刻,那個瘸腿獨眼的老頭才一瘸一拐地走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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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man03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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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11-4 16:33:43
第一卷 地誅令 第十五章 蜀山試煉
瘸腿老頭也不看大袀一眼,只似乎自言自語道:“想走嗎?小子。”
大袀不知他何意,哼了一聲。
老頭又道:“你幫我做件事,我就放你走。”
大袀心中猶豫,老者冷冷地道:“看來你不但不會做人,更不知進退,小子。你勾結無底洞的妖孽,落到我們蜀山這樣嫉惡如仇的名門正派的手中,應該挫骨揚灰才行。你學藝不精落入人手,還不得被人擺弄。如今我老頭子也不難為你,只讓你為老人家做件事跑跑腿,就放了你,你不馬上答應還等什麼?”
大袀猶豫片刻,說道:“那好吧,你讓我做什麼?”
老頭反問道:“你練到了哪個境界了,小子,先說來聽聽。”
大袀知道有所謂七大境界之說,最低級的便有大道金丹,元神出竅,騰雲駕霧幾個境界,自己道行低微連大道金丹的境界也未修到。大袀便說道:“晚輩道行低微,還未結丹。”
老頭笑了,整個醜臉更扭曲得極為難看,老頭說道:“連結丹都沒結,還說什麼到蜀山學御劍術,你們是真什麼也不懂啊。”
大袀:“你怎麼知道我們想學御劍術的事?”
老頭冷哼道:“你以為我想听?你們說話那麼大聲,吵的老朽覺都睡不好。”
大袀愣了一下,便想這個瘸腿老頭一定聽到了自己三人的談話,他是知道紅釵被三枝帶走的事,可是他當時並無阻攔。大袀便試探地道:“那晚我的朋友不見了,你可聽見了什麼?”
老頭一臉戲謔之意,道:“我老頭子可不管誰是被殺了,誰又土遁走了,我只告訴你沒到結丹的境界,是學不了御劍術的。”
大袀此時更知道這老者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那晚是放任三枝土遁走了,大袀也不言明,只抱拳道:“多謝前輩指點,你要我怎麼跑腿去做什麼,就請說吧。”
老頭道:“好,過兩天那幫正人君子們要組織弟子去血煉谷試煉,你也去吧,替我這個廢人去取幾枚妖丹回來。”
說著老頭取出一塊青玉腰牌遞給大袀,大袀接過,只見腰牌晶瑩剔透,裡面有崇山峻嶺隱現,在腰牌背面有長劍閃爍,又刻有曉夢兩字。大袀聽那中年人曾叫這個老頭叫曉夢師叔,這腰牌上的字就是這老頭的道號無疑。
大袀拿了令牌在蜀山閒逛兩日,才知這曉夢道人的腰牌還很管用,不管走到何處,只要出示腰牌蜀山弟子就立刻放行,只是這怪老頭似乎名聲不佳,見大袀手持腰牌都敬而遠之,更無一人願與大袀多說幾句。
蜀山不愧是有名的大派,山中所見處處壯麗奇秀,亭台樓閣無數,讓大袀大開眼界。直到第三日大袀憑腰牌更進了蜀山的藏經閣,大袀自修道以來凡事只自己摸索,進了藏書閣只略看了幾本入門書籍便覺得大有收穫,大袀不由得大為後悔該早來兩日。
幾日之後,總算大袀沒忘曉夢老道所託之事,在指定的日子在蜀山山腰的大道場報到。眼看偌大的玉石道場上已聚集了上百的年輕弟子,人人對眼前的事津津樂道,想來血煉谷試煉在蜀山年輕輩中也是件盛事。蜀山弟子大都相識,個個身背青鋒劍一襲青衫,隻大袀身著布衣,顯得寒酸另類,也無人與大袀交談。
大袀側耳傾聽,只聽蜀山弟子談到這次試煉,似乎要經過刀山火海,極為艱難,最後到達終點獲取妖丹。大袀只想,那曉夢老頭放走了紅釵,又答應放過自己,是個頗講道義之人,自己既然答應為他取妖丹,不管如何艱險,盡力而為罷了。
到了臨出發之前,便是查驗身份,到查驗大袀身份時,便有人皺眉道:“這人不是咱們蜀山弟子,怎麼也混進來參與試煉。”
又有一老者搖頭道:“曉夢師叔又來胡鬧。”看神情語氣對曉夢道人頗為不滿。
直到有人請示了一位老道,那老道看了眼,神情也頗為無奈,說道:“既然是曉夢師兄的腰牌那就無妨,讓他去吧。”
眾弟子一一查驗過身份,就列隊出發。隊伍從道場離開,繞過半個山峰,進了一處山洞,再從山洞出來便到了血煉谷。血煉谷中天不見日,一片血紅,往前看只見前面一望無際高低不平,地面上岩漿奔流。
眾人站在谷口等待,不少人方才已聽說大袀不是蜀山弟子,很多人都對大袀指指點點,都個個一副自命不凡的樣子。大袀臉色淡淡也不理睬,心中卻不屑,這些蜀山弟子有門派支持,當然要風得風,要雨得雨,連佩劍個個都是青鋒寶劍,穿著輕紗綢緞。而自己這些年腥風血雨,降妖除魔,一路拼殺,才打造了一把短劍。想到這,大袀反倒露出自傲之色。
等了些許時刻,蜀山管事之人發令出發,眾弟子聽了紛紛向前跑去。有人高喊道:“咱們蜀山的弟子可得奮勇爭先,可別讓旁人給比過了。”
又有人道:“那是自然。”
大袀嘴角一咧,露出一抹微笑,那人說話自然是針對自己了。
參與試煉眾人跑出谷口,前面就是炙熱的岩漿之地,大袀四下一看,只見只自己一人在一處,其他蜀山弟子都在另一側,顯然是把自己當作外人,更有比試之意。
出了谷口,眼看前面就是岩漿,看來就是要考驗眾人修為。大袀毫不停留,運起法力,踏在岩漿之上懸空而行,即使如此大袀就仍覺得腳下燙熱的難以忍受,急忙運起法力一路疾跑。跑出數百步就出了岩漿之地,再前面則是斷崖,數條繩索掛在山崖兩側。大袀躍上一條繩索沒走幾步,只覺山風吹來,繩索動盪不已,大袀身子搖晃,險些被吹落山澗。他急忙運起法力牢牢粘住繩索,慢慢行走,直走到另一側,雖說只是區區幾十步,等到了對岸已是臉色蒼白一身冷汗。
大袀略加休息,回頭一看,只見那些蜀山弟子大多數仍在岩漿上行走,有人竟然法力不支把長劍插進岩漿駐足歇息,只一兩個最快的弟子已到了斷崖,一人仍在思索,一人則用手在繩索上攀爬。
大袀笑笑,再往前走。過了一段山路,忽然狂風大作,迎風前行頗為吃力,走到半路風中更傳來嗚咽之聲,侵擾心神。大袀胸前一直戴著那塊崑崙石,是鎮定心神之物,曾抗得噬元惡鬼的攻擊,這風中侵擾心神之力顯然頗弱,對大袀更毫無影響,自從得了這塊寶物已經多次用到,每次都大有助力。
過了這段山路大袀回頭看看,更無別人跟在身後,雖然這些蜀山弟子與大袀道行不相上下,但是大袀一直混在塵世中多有磨難,對法力的運用和體會都不是這些蜀山弟子可比。過了山路前面就到了血煉谷盡頭,乃是數座奇怪的建築。
走到近前才看清這些建築都是試煉場地,試煉弟子需要選擇一個通過試煉。略一查看,就發現幾個試煉場難度都不同。大袀此時已有和蜀山弟子一比高低之意,沉吟片刻,反倒向難度最高的試煉場走去。
進了試煉場,大袀立時四下打量一番,只見試煉場是條寬敞的通道,極為陰暗,場中每隔數十步還有一座石台,不知是何用處。大袀沒走出幾步,就忽然聞道有一股淡淡的腥氣,又聽到似乎有什麼聲音。大袀立時警覺起來,放輕了腳步。
又往前走了數十步,那聲音反倒沒有了,只聽得見自己的腳步聲,這樣一來大袀心中反倒愈加警覺,凝聚心神,運轉全身法力。這樣提心吊膽地又走出了數十步,眼看整個試煉場已過了一半,依舊什麼也沒發生。大袀疑惑起來,若是這樣就通過試煉,恐怕也太過兒戲了吧。
此處通道中已經極為陰暗,運足目力也看不出多遠,大袀放慢了腳步,走走停停,忽然就覺得似乎前面有呼吸的聲音,空氣中傳來些熱氣。大袀剛剛邁出一步,猛地停住了,極速後退,這時黑暗中忽然現出兩個暗紅的光亮,那光亮一閃,接著大袀只覺得什麼東西向自己猛撲了過來。
大袀轉身就跑,同時一甩手把除魔琢向身後擲了出去。除魔琢一出手就打到了什麼東西,只聽得身後發出一聲咆哮。大袀哪敢遲疑,猛跑幾步就跑到了一處石台後。他躲在半人高的石台後,仔細一看,就見一隻高大的妖獸正用兩隻小孩拳頭大小的眼睛瞪視著自己。
那妖獸全身雪白,長得獅虎一樣的身子,似乎就是傳聞中的雪獅。大袀不由得心跳加速,他知道雪獅是上古神獸,身高力大卻極為迅捷,極難對付,何況從剛才的情況看,這雪獅還十分狡詐,剛才明明就是閉了眼睛屏住了呼吸在等著大袀自己撞上去。
大袀略一思索,憑自己的道行對付這樣的雪獅恐怕會十分吃力,可既然自己答應了曉夢老道,自己就得殺了這只妖獸,拿回妖丹。
大袀取出短劍,琢磨著如何擊殺了這只雪獅,雪獅懶懶地舔了舔爪子,更搖頭晃腦地轉回了身子,似乎對大袀不再感興趣。大袀剛放鬆了一下,雪獅忽然高高向後躍起,半空中一轉身向大袀撲了過去,大袀只覺得一股腥風湧來,嚇得急忙一彎腰躲過撲擊,同時繞著石台疾走。
雪獅一撲撲了空,繞著石台猛追不捨,好在這石台不算太小,雪獅幾次揮爪都沒抓到大袀,眼看巨大的利爪一次次擦身而過,大袀卻驚得一身身冷汗。繞著石台轉了數圈,雪獅又是躍起,跳過石台撲了過來,大袀又是彎腰貼著石台急忙躲過。
幾次撲擊都未抓到大袀,雪獅乾脆不追了,蹲在地上慢條斯理地梳理自己的毛髮。大袀已是極為吃力,又不敢放心休息,生怕雪獅再次偷襲。他知這樣下去恐怕情況不妙,他身上除了這把短劍再無其他對敵法器,就琢磨著得必須取回除魔琢再想辦法。
大袀分神四下一打量,除魔琢剛才被自己擲出,擊在雪獅身上,現在已經掉落在地上,離自己還有二十幾步的距離,可眼下這雪獅看住了自己,只要一離開石台恐怕就兇多吉少。
略沉吟片刻,大袀從行囊中取出了一塊肉乾,朝雪獅身後扔了出去。雪獅倒被嚇了一跳,咆哮了一聲,等它聞到肉乾的香氣謹慎地打量了大袀幾眼,轉身找到肉乾用爪子來回撥弄。大袀趁機急忙跑出石台,他早已看清除魔琢的位置,飛快地撿起,接著跑到下一個石台。
等大袀躲在下一個石台之後,再看雪獅已經把肉乾吃了下去,那塊肉乾對雪獅來說卻是太小了些,雪獅回過身來看向大袀,兩個跳躍又到了大袀對面,死死盯著大袀不放,又是高高躍起,撲向大袀。這一次雪獅似乎是惱怒起來,緊追不捨,連抓帶咬,大袀一個躲閃不及,被爪子帶了一下,立時覺得後背火辣辣的疼痛。大袀立時清醒了過來,剛才自己扔出肉乾恐怕激起了這妖獸的食慾,這妖獸現在才是真要吃了自己。
大袀這時已是盡了全力,又繞著石台跑了一圈,那雪獅忽然張口噴出一道冰雪,大袀只覺得腿上劇痛,身子一晃,立時摔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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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man03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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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11-4 16:34:11
第一卷地誅令第十六章曉夢老道的交易
眼看雪獅已追了過來,一爪子抓下來,大袀怒喝一聲,再顧不得腿上傷勢,急忙拼命向一旁滾動。這一滾雖狼狽卻避過了致命的一抓,眼看雪獅又抓向自己,大袀再一滾,又滾開了兩步,接著只覺得腦袋一疼,似乎磕在了石台上。大袀匆忙間一看,原來黑暗中沒看清楚,這石台下原來是空的,剛好夠人鑽進去,只是剛才自己腦袋正磕在一個石柱上。
看清了情形,大袀急忙手腳並用,幾下就爬到了最裡面,這裡面足夠一人藏身,看來是蜀山的人早已想到,有弟子在試煉中有性命之憂,就可在下面躲避。
這時雪獅正在外面連連低吼,似有不甘之意,大袀脫離險境,更感到腿上疼得厲害,不由得大罵道:“該死的畜生,看我不把你扒了皮燉成肉湯。”
大袀罵了幾聲,覺得身子疲憊加上疼痛難忍,不由得閉目養神,不再理會那雪獅。這石台下面狹窄,那雪獅就是縮小幾倍也是進不來了。
他待了一會,忽然覺得有什麼東西碰到自己小腿,不由得一驚,連忙張開眼睛一看,卻見一隻毛絨絨的爪子從外面伸了進來,原來那雪獅妖獸極為聰明,正學人一樣趴在地上把一隻爪子伸到了石台下面的縫隙,要把大袀抓出去。
大袀怒罵一聲,就想取出短劍把雪獅爪子斬下來。他把短劍取出,正要找准機會,卻見雪獅粗大的利爪就在一根石柱旁來回晃動,大袀見了忽然心中一動,又把短劍收回,卻從手腕上褪下除魔琢,不動聲色的注入法力。過了片刻,眼看雪獅那爪子又往裡探了探,這時金色光亮一閃,再看除魔琢正好把雪獅的那隻爪子套在了石柱上。
見套住了雪獅,大袀連忙又催動法力,除魔琢立時變得越來越緊。雪獅吃了一驚,不停地晃動爪子,要掙脫上面的除魔琢,只是大袀摧動法力,那雪獅無論如何也無法掙脫。見困住了雪獅,大袀從另一側又爬了出來。趁雪獅無法動彈,大袀把法力注入短劍,慢慢走到雪獅附近,對準雪獅肋下要害直插了進去。
這一劍大袀是全力施為,直插進心臟。眼見雪獅不斷地掙扎,對著大袀咆哮數聲,眼中現出暴怒和恐懼,轉瞬間,雪獅漸漸安靜下來,奄奄一息,最後斷了氣。大袀躺在地上歇了好一會,又起身挖開雪獅頭顱,取了妖丹。他這時只覺得腿上和後背都疼得厲害,稍作包紮,一瘸一拐地直走到了試煉場的出口。
等大袀直走出血煉谷,完成了試煉,出口處已經有了數十個弟子等在那裡,有的似乎已經等了多時。大袀不由得一愣,他以為自己雖然殺妖獸取妖丹耽擱了不少時間,可怎麼這麼多蜀山弟子比自己快,另外再看這些人幾乎都無人受傷,很多人衣衫光鮮,似乎連塊泥也未沾到,這也太奇怪了些。一些蜀山弟子見大袀狼狽不堪,渾身是血,更露出嘲笑自得之意,言下之意自然是這些蜀山弟子比大袀這個無名小子要高明得多。
有專人負責給受傷弟子抹上傷藥,見大袀傷勢頗重,一人就隨口道:“怎麼受了這麼重的抓傷,只要你不惹惱妖獸,通過試煉場還是很容易才對。 ”
大袀聽了忽然間明白了,原來試煉場中的放入妖獸是讓試煉的弟子想辦法通過,並不是要殺了妖獸,只是這些卻無人對自己言明。大袀被塗抹傷藥後疼痛立時減輕了不少,這時負責試煉的老者宣讀了幾名獲勝弟子的名字,並獎勵妖丹一枚,大袀並不在獲勝名單之列,便獨自離開,一瘸一拐地回到了山門附近那間木屋。
大袀取出那枚雪獅的妖丹遞給曉夢老道,老道見大袀渾身是傷愣了一下,又看了妖丹幾眼,皺眉道:“這怎麼是雪獅的妖丹,這可是難得的東西。”
大袀便直說了自己擊殺雪獅一事,曉夢老道聽了不由得面露古怪之意,陰笑道:“那可是我雷澤師弟馴養多年的妖獸,他若知道,怕是要暴跳如雷。”
曉夢道人又諷刺道:“你小子腦筋不靈光啊,如果小小的初級弟子試煉就讓門下弟子擊殺妖獸,蜀山就是養多少妖獸也不夠殺的。”
大袀只慍怒不語,曉夢老道更一副幸災樂禍的模樣,笑道:“嘿嘿,小子,你可惹了大禍了。”
這時外面忽然傳來腳步聲,一群人闖了進來,一個年輕人指著大袀道:“可是你殺了雪獅,試煉的時候一開始是你跑在最前面的,後來你卻最後才離開了試煉場。”
大袀認出這人叫做嵇乞,試煉時除了自己只他最快。不等大袀回答,曉夢道人叱道:“你是什麼東西,敢在我的地方大呼小叫的。”
一個中年人趕緊上前道:“原來曉夢師叔在,弟子失禮了,不過這年輕人殺了雪獅,弟子等人是前來詢問。”
曉夢道人說道:“你可親眼見是他殺的?若無真憑實據就趕緊走吧,不要打擾我。”
在場眾人本來氣勢洶洶,被老道這麼一說立時面面相覷。那年輕弟子又道:“雪獅的妖丹已被挖走,搜一下他身上就知道了。”
曉夢道人只冷笑一聲。
中年道人一打手勢,幾個年輕弟子便上去在大袀身上搜了一遍。眼見沒找到妖丹,眾人見曉夢老道面現怒色,只得紛紛施禮離去。
等眾人離去,大袀看了眼老道,自己只是個來路不明的外人,不知這老道剛剛為何維護自己。曉夢老道似乎看出大袀的心思,怪聲怪氣地道:“我可不是幫你,小子,一想到雷澤那個老傢伙暴怒的樣子,老子就開心得不行。還有雪獅妖丹既然到了我手裡,還能交出去?”
既然已經為老道取了妖丹,完成了承諾,大袀便想立即離去,便抱拳道:“前輩,現在在下可以走了吧。”
老道只道:“你走不走的關我何事?”
大袀聽了心中一寒,便拱拱手,推門離去。出了木屋沒走幾步,就見山門處有幾人聚在一起,正是剛才找上門的那幫人,領頭的年輕人就是那個叫嵇乞的弟子,看樣子雪獅的事還不算完,只等自己出來和自己算賬。大袀暗嘆一聲,自己一個外人捲入蜀山的是非中,看來受人欺負是逃不掉的了。
這時木屋中老道忽然說道:“小子,站住了,如果你沒什麼急事,咱們再做一筆生意如何?”
大袀心中不快,全沒搭理。老道又說道:“如果你答應再幫我做件事,我可以幫你結丹。”
大袀聽了立時怦然心動,自己早有了百年道行,也曾想過結丹的事,可一直沒有來得及嘗試。結丹後就到了第一個境界,實力立刻大為提升不說,更有許多說不出的好處。大袀禁不住誘惑,問道:“要我幫你做什麼?”
曉夢道人:“還是跑腿的事,你去崑崙山幫我挖一小塊補天石回來。”
大袀尋思片刻,只覺得這事沒有多少危險,這交易很划算,就轉身走回,卻故意裝作為難地說道:“前輩,你倒說的輕巧,崑崙山離這裡少說一萬多里,路上都是妖魔鬼怪,我怕沒十年都回不來。”
老道翻了個白眼,陰陽怪氣地道:“小子就知道順口胡說,到崑崙也就三千多里,憑咱們修道之人全力趕路三天就到了,你小子願去不去,不去我找別人。 ”
大袀為難道:“可是你總得先幫我結丹吧,不然憑晚輩我的道行,那個恐怕十幾天都回不來。”
老道面露譏諷之意,說道:“我以為你跟我討價還價想要什麼好處呢,小子臉皮還是太薄了。我告訴你,我一開始就準備先幫你結丹,不然憑你這點微末道行崑崙山你是上不去的。”
大袀被老道譏諷,臉上不禁一紅,心中卻暗喜。想了想又旁敲側擊道:“那補天石只要一小塊就可以了嗎?前輩若要煉製個玉佩何必找什麼補天石?”
老道隨口道:“我知道你想知道補天石有什麼用,告訴你無妨,那東西可以煉製兵器,比晶鐵強的多。”
大袀聽了心中一動,他用的短劍太寒酸,自己正需要補天石煉製兵器,想到這兒不再遲疑,一口答應了下來。
曉夢道人這時從角落裡扒拉出一隻破舊的丹爐來,又找到一隻臟布袋,從裡面胡亂撿出幾味藥材。木屋中雜亂不堪,老道勉強在中間騰出一片乾淨地,示意大袀席地而盤膝坐好。老道把一些東西胡亂塞進破丹爐,竟取出雪獅妖丹也塞了進去,最後交到大袀手上,說道:“我說你做,先幫我煉一爐丹再說。”
大袀見老道把雪獅妖丹這樣珍貴的東西也放進了丹爐,心中驚詫,只得坦言自己從未煉過丹藥。老道不再廢話,直讓大袀照做便是。大袀修煉的是最常見的火系道法,按老道說法就是垃圾道法,不過好在火系道法易於煉丹,也不用再加修習。這一爐丹煉得極為繁瑣,直煉了兩晝夜,期間曉夢道人不斷講解,到了第三日開爐,果然煉出了一枚丹藥。大袀一直用法力轉化心火煉丹,直累得躺在地上。
等大袀休息片刻,曉夢道人把一顆黑紅色的丹藥遞給大袀,極認真地道:“這丹藥給你,等你到了崑崙,找個僻靜的地方服用,用內火化開,藥力自會融入紫府,上山的路上說不定自會結丹。”
大袀一驚,原來這麼費力煉成丹藥竟然是給自己服用,接過黑不溜秋的丹丸,大袀心中遲疑不定,他剛剛可是親眼見老道胡亂從臟布袋裡弄了些東西扔進丹爐,連爐子也是破舊不堪隨手丟在屋子裡的。他也見過煉丹藥物,都是珍藏在丹瓶或木匣中保存。大袀只懷疑這丹藥到底是不是在敷衍自己,吃了沒效果倒不打緊,若是吃壞了毀了修行可實在糟糕。
曉夢道人交待一句道:“你這就去吧,快去快回,別讓我老人家多等。”說著老道往地上一倒,呼呼睡去。大袀還想問問,只想著若是問了只怕也被一頓數落,不如不問。
大袀無奈地打量著這顆丹藥,最終還是小心地收好,這老道煉丹時說的頭頭是道,眼下也只能再信他一次。
打坐片刻,大袀便離了木屋,徑直出了山門。離了蜀山朝西北方一路行去。
作者:
lman0303
時間:
2015-11-4 16:34:42
第一卷 地誅令 第十七章 人肉包子
出了蜀地,向西北方走了兩三日,路上已少見人煙,荒山野嶺間更無路徑可循。
這一日眼見到了黃昏,大袀已趕了兩日的路,正想找個避風擋雨的地方休息一下,卻遠遠見到前方似乎有幾戶人家。又走了一程,轉過一山崗,已離那幾戶人家不遠,就見一個農夫坐在一塊山石上歇著,一臉愁容。大袀走過去,遠遠地道:“請問這位大哥,前面是什麼去處,可有人家,在下趕路勞累飢渴,想討要些吃食。”
那粗壯漢子似乎嚇了一跳,見大袀正抱拳施禮,連忙也一拱手,又一臉堆笑道:“有,有,哪能沒有,還有一家客棧哩,有好酒好菜,保您滿意,方圓百里只有我們這裡有些人家,過往的客人都在這裡歇腳。”
大袀心中暗自嘀咕,這傢伙開始還愁容滿面,怎麼一見到自己如此熱情,何況這番言語像是背誦過的一般,俗話說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難不成有所圖謀。大袀運足眼力看了這人一眼,這人身上卻無星點妖氣,只不過是個凡人而已。大袀暗笑自己多心,心想這人既住在這裡,下面客棧或是他家親戚開的也說不定。
大袀便試探道:“大哥莫非家就在前面?”
粗壯漢子道:“那是自然,我家祖輩逃難至此,聽老人們講已有好幾代了。”
大袀再看農夫,一副忠厚模樣,說話毫不遲疑,卻不像說假話的樣子。大袀就不再追問,跟著農夫一路下山,朝下面的人家走去。那漢子獨自走在前面似乎有些愁容,只回頭招呼大袀時依舊十分熱情。大袀便想山里人難得與外界接觸,大都熱情好客,喜愛與外人攀談。
兩人一前一後走下山,便是那幾戶人家,大袀四下一瞧,幾間泥坯草房,房前屋後種些蔬菜瓜果,與普通農戶更無不同之處。在幾間草房中間,有一間看起來有些別緻的客棧,與這幾戶人家頗為不相稱。
見大袀臉色猶豫,農夫朝客棧裡喊道:“嫂子,有客人要打尖呢,還不出來迎一下。”
果然從裡面出來個村婦,對大袀笑道:“山野之中難得來個客人,快請進來,我們這裡偏野之地,卻也有些野味能入得貴客之口。”
跟著村婦進了客棧,只見裡面再無其他客人,村婦請大袀坐了,便去後面張羅酒菜,漢子也不知去了何處。大袀等了一會,忽然覺得十分清靜,四周聽不到有人說話,他再一想,自己來到此地,住家中的孩童老人也該出來看個究竟才是,怎麼不見人影,還有這麼偏遠之地,為何蓋了這麼大個客棧。
大袀這麼一警覺,忽然覺得連這個客棧也太十分古怪,剛才從外面看就有些不倫不類,只是剛才並未在意。想到這大袀立刻站起身就想往外走,這時他再一看,卻一驚,明明自己從一道門進來,現在門卻不見了。大袀知道有異,急忙走到牆壁,運起法力,用力一擊。這一掌夾帶著火焰,本以為憑自己百年道行的修為,還不一掌就能把客棧牆壁打穿,可剛剛打在牆上,掌中的力道就消失得無影無踪。
這時整個客棧晃動一下,接著客棧中立刻變得漆黑,再看客棧四周已經變成了八面牆壁,每面牆壁上都雕刻著符文。符文閃爍,大袀就覺得自己渾身無力,他再運轉法力,才發現全身法力竟被凝固住,無法運轉分毫,大袀心中不由得一沉。
這時,只聽得天空中傳來嗡嗡的說話聲:“仙兄,這次可逮到了一個有道行的,這包子可有的吃了。”
另一人發出尖笑聲,接著房子上面傳來響動,屋頂忽然開出一隻洞來,現出一隻極大的眼睛,向裡查看。
大袀被那隻巨大的人眼嚇了一跳,還沒等多想,不知哪裡進來兩人,一人正是那名農夫,不敢看向自己。兩人悶頭不響地架起大袀捆了個結實,又用一副黑亮的木枷夾住了雙手。接著大袀又覺得天旋地轉,眼見自己被從一件東西里拋了出來,狠狠地摔在地上,眼見一個鼠頭鼠腦的傢伙手裡拿著一隻像屋子一樣的法器,正對著自己奸笑。
大袀知道自己一不小心還是中了算計,剛才的客棧其實是一件困仙塔之類的法器。那鼠頭鼠腦的傢伙分明是一隻鼠妖,身旁還站著個面目狡詐的黑衣男子,黑衣男子對鼠妖陪笑道:“師兄,先把這人鎖在地牢裡,一會兒就勞煩師兄做成人肉包子,如何?”
鼠妖點頭尖聲尖氣地叫道:“你們快去把他鎖在地牢裡,再準備好燒的柴火。”
大袀被人取下身上包袱,又被搜走了短劍,最後被兩人架了出去,耳聽得黑衣男子笑道:“這人修為不低,咱們吃了這人肉包子,就可再漲好些年道行。”
大袀聽了心中一寒,不由得臉色灰白,直打冷顫,心中恍恍惚惚。那兩人架著大袀進了一個地洞,走下幾層台階,就到了一座地牢。
被扔在地牢中,片刻後大袀才清醒過來。他略一打量,只見地牢中除了自己,另一面幾間地牢還關著其他一些男女老少,看起來就是尋常百姓,想來也是被那兩個妖人抓來。
大袀又看到自己所在的牢房,這地牢只是尋常鐵柵欄,哪能困得住修道之人。大袀想著就運了運法力,立時臉色變得灰白。不知為何,大袀全身法力被壓制在紫府中,幾次強行運轉都無法突破禁錮,大袀這時才想到自己手腕被捆上了枷鎖,就是專門鎖住修道者法力的禁錮法器。
大袀看了看手腕上的枷鎖,似木非木,不知是何物打造,上面還有無數符文,大袀掙了幾下無法掙開,又把枷鎖砸向牆壁,那枷鎖十分牢固竟紋絲也未鬆動,大袀不由得心中焦急,自己若是無法運用法力,逃不出這裡,難道真要被那鼠妖給吃了。
大袀不甘心地用全力調動體內的法力,試圖突破壓制,紫府內的法力幾次剛剛離開紫府就被壓制了回去。知道已沒有多少時間,大袀心急如焚,各種念頭在腦中不停地轉動。忽然間大袀想起曉夢道人留給自己的丹藥,立時心中一動,眼下也只希望這丹藥藥力強悍,幫自己衝破壓制,至於結丹也只有再說了。
想到這,大袀四下看了看,見無人注意自己,拼命低下頭,又費力把手臂舉向嘴邊。好在繩索並沒有勒得太緊,大袀掙扎一會繩索弄鬆了些,勉強能用牙齒咬到手肘處。那枚丹藥就藏在衣袖中,大袀頗費了點時間才咬破衣袖,等用嘴叼出藥丸,大袀連忙吞進嘴裡,幾下吞落下肚。
大袀讓自己坐穩,聚集心神沉入紫府,用心火化開藥力。開始藥力還不明顯,可過了一會藥力激盪,如狂風暴雨,紫府中的法力澎湃洶湧起來。大袀驅動著法力,不停地衝擊壓制,法力如滔天巨浪,一波波向外衝擊,可儘管如此,卻只離開紫府沒多遠就被壓制了回來。
眼見服用了丹藥也不行,大袀越來越焦躁起來,可他越急,衝擊壓制的力道卻越凌亂無力。大袀猛然間意識到眼下是自己性命關頭,再不冷靜下來哪還有活路,想到這,大袀心中一驚,立刻沉靜了下來。
略加思索,大袀凝聚心神控制住自己的法力,不但不再衝出紫府,反倒運轉法力向紫府中凝聚起來。其實這道理再簡單不過,人要出拳打人往往先收回一些積蓄力量,再猛地擊出。片刻之後,大袀感覺紫府中的法力已被凝聚得難以控制,大袀猛地又運轉法力向外衝擊,這一沖直接衝出了紫府,流向全身各處。
這時大袀雙手上的法器忽然一閃,全身法力又被一股力道壓制了回來,大袀心中一動,順勢而為,又把法力凝聚在紫府中,盡全力凝聚成一團,接著等法力再無無法凝聚的時候,再次引導法力向外衝擊。這麼反复幾次,法力再一次被凝聚在紫府中的時候,突然間,被凝聚的法力自己再次凝聚起來,大袀把心神沉入紫府查看,卻見微紅色的法力不停地凝聚,最後化作一團金光閃閃的東西。
就在這時,大袀忽然覺得只覺得紫府中傳來說不出的力道,大袀暗喝一聲,一道強悍的法力從紫府中迸發出來,直沖向全身,再無阻礙。那件禁錮法器發出一聲清脆響動,立刻變得黯淡無光。
大袀只感覺全身充滿了力道,法力大增,他查看下紫府,立刻露出一抹無法掩飾的狂喜。結丹,這一折騰不僅破除了禁錮,更鬼使神差地跨進了結丹的境界。看了眼手腕上那件毫無光澤的禁錮法器,暗道還多虧了這件禁錮法器,不然自己也不會這麼容易就結丹,當然對於這法器的主人自己還得好好謝謝才行,想到這大袀眼神中流露出一絲少有的凶狠。
大袀運起法力,剛要除掉手上枷鎖和身上的繩索,卻聽得地牢外傳來兩人沉重的腳步聲。大袀聽出其中一個正是那個農夫,大袀略一思索,卻依舊坐回了原處,裝作昏睡的樣子。過了片刻,果然那農夫和另一人走了進來。地牢中有人連聲招呼,更有女人低聲抽泣起來,一個老者大聲道:“小五,你可不能幫妖精再禍害人啊。”
農夫應著,只道:“是,你們放心吧,兩位大仙已經答應我,只要再幫他們幹幾天雜活就把你們都放了。”
農夫又安慰了幾句,被另一人催促著,兩人走到大袀所在的地牢,開了牢門走了進來。看樣子兩人是要把人架出去洗乾淨。大袀也不掙脫,任由兩人架了自己。
那兩人架了大袀出了地牢,就把大袀扔到一處,兩人商量著各去取水燒柴。大袀一看,只見此處早架著一口大爐灶,上面還有幾個大蒸籠。大袀運起法力,弄斷禁錮法器和身上繩索,站起身來。一人還沒走遠,一回頭正瞧見,張嘴欲喊,大袀手一揮,手上火光一閃,一道火焰直射那人胸口,那人就無聲無息地倒了下去,再看胸口已經被燒出一個大洞。
大袀打量了四周一眼,一臉冷峻,快步朝那農夫方向追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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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man03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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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11-4 16:35:09
第一卷 地誅令 第十八章 崑崙絕頂
追到溪水邊,那粗壯漢子正在那邊取水,大袀手中控著一團火焰,冷笑道:“助紂為虐,該死。”
農夫回過頭來,一臉驚懼,慢慢向後退去。大袀揮出火焰,立時把一株大樹削斷,只道:“不想死就听我吩咐。”
粗壯漢子噗通跪下道:“大仙饒命啊,小人家裡上有八十的老父,下有妻兒,我要死了他們可怎麼活啊。”
眼見粗壯漢子一臉哭喪相,大袀不由得暗嘆,只道:“那就脫了這身衣服。”
粗壯漢子遲疑地脫了外衣,不停地求饒,說話聲卻越來越大,大袀又詢問那鼠妖和黑衣男子現在何處,粗壯漢子目光閃爍,只說自己不知。大袀心道,我想寬恕你,只是你自己作死。大袀手一揮,火光一閃,粗壯漢子立時仰面倒了下去。
拾起漢子留下的農人服飾,大袀換在身上,又把漢子屍身扔進草叢。遠遠地查看那幾間房屋,沒見有人走出,大袀從後面慢慢地繞了過去。大袀認出一間草屋正是自己被抓住的地方,大袀靠近前見無人注意閃身潛進草屋。
屋中也無人看守,大袀的包裹就被扔在了明處,裡面的東西都被翻了出來,大袀上前粗略一看,只見自己積攢的黃金都不見了,那把青虹劍的斷劍也被取走,好在自己那把短劍卻在。大袀便把短劍收進袖中,其餘之物也顧不得了。
出了草屋,大袀又把幾個草屋查看了一邊,只見有兩三個普通人,卻沒見鼠妖和那個黑衣男子。大袀正遲疑間,卻見突然從一間草屋的後院地下鑽出個人來,大袀連忙藏在牆角。
那人就是和鼠妖一起的黑衣男子,黑衣男子一臉輕鬆,吹著口哨朝地牢方向走了過去。大袀躲開黑衣男子,繞到黑衣男子出現的地方,就見草屋後有一個地洞,上面的入口都沒有關閉。小心地打量一番,大袀便走了進去。
地洞中並不潮濕,只空氣中有一些異味,大袀沒走多遠就听見裡面傳來人聲。地洞越來越寬闊,拐過一個彎道,前面就是一間臥房,有燈火照耀下,只見房間裡有桌椅床櫃,床上有人影晃動,有女子呻吟著不時發出沉悶的痛呼,還有一個女子低聲抽泣。
大袀看清木床上就是那隻鼠妖,正壓在一女子身上發洩,另一女子低頭坐在一旁哭著。大袀把法力注入短劍,放輕腳步從後面輕快地走了過去。眼見到了近處,床上坐著的那女子正一眼看見大袀,滿眼驚詫。大袀連忙示意女子噤聲,那女子似乎會意,並未呼叫。
大袀又走兩步,持劍就向鼠妖后背刺去,這時那鼠妖卻忽然感覺到了什麼,一回頭正見到大袀,同時扭了下身子,大袀這一劍就刺歪了,只傷了鼠妖肩胛。大袀大喝一聲又連刺兩劍,鼠妖有了防備悉數躲了過去。沒料到鼠妖身法如此了得,大袀正有些不知所措,坐在一旁的女子忽然大叫一下撲到鼠妖身上牢牢抱住,大袀急忙奮力再刺一劍,這一下正刺入鼠妖肋下,鼠妖尖叫一聲一把抓住了劍刃,再一下竟折斷了短劍。
沒想到鼠妖如此強悍,大袀大驚失色,一連後退幾步,取下除魔琢握在手裡。鼠妖一躍跳下床來,一隻爪子插進了女子的脖頸,懸空拎著,女子一臉痛苦和憤恨,嘴裡湧出鮮血,身子扭動眼見是不活了。鼠妖尖叫一聲,把女子拋向大袀,同時一躍撲向大袀,大袀急忙向後退去。
鼠妖追了十幾步,肋下突然噴出一股鮮血,鼠妖捂著傷口,轉身往回跑。原來還是被自己重創,大袀冷笑一聲,揮出除魔琢打去,一下正打在鼠妖后背。眼見鼠妖撲倒在地,身形已不太利索,大袀幾步上前,一腳踩住鼠妖,輪起除魔琢對鼠妖后腦全力猛擊。幾下打下去,鼠妖發出數聲嘶叫,猛地掙脫了大袀,歪歪扭扭地跑向外面。大袀不急不緩地跟在身後,掌中凝起一團火焰擊出。那鼠妖傷得極重,也不躲閃,火焰打在鼠妖身上立刻燃燒起來,鼠妖又往前走了幾步就撲倒在地,在火焰中掙扎幾下就不再動彈。
眼見鼠妖被燒焦,大袀轉身回到鼠妖臥房,四下翻看,這時床上女子下了床,赤身裸體地走到大袀面前,說道:“大仙,妖精的好東西都藏在床下暗洞裡呢。”
女子說著向床下一指,見大袀看向自己,更一臉媚態,扭動了下腰身輕撫著自己胸腹。大袀走過去搬開木床,果然見下面有個暗門,暗門上還上了鎖。女子早乖覺地從床上摸出鑰匙,就裸著身子跪在地上打開暗門。
暗洞中有數百兩黃金,還有些瓶瓶罐罐,至於里面是何藥物卻無法分辨,最令大袀心動的是裡面還有一把不錯的長劍,那把半截的青虹劍也在裡面。大袀也不客氣,統統包了起來,背在肩上。已在下面耽擱了好一會兒,他尋思著還有那黑衣男子在外面,說不定這時已發現什麼,急忙走向地洞出口。
還未走到地洞口,就听外面有輕盈的腳步聲走近,大袀停下腳步,一轉念急忙激活除魔琢,把除魔琢拋在地洞入口處,自己則躲在彎道後的黑影中。過了片刻,那人進了地洞,似乎走得匆忙,口中大聲道:“師兄,師兄,那道人跑了,咱們快去追回來要緊。”
大袀操控除魔琢,正套在黑衣男子胸腹。黑衣男子大吃一驚,喝道:“什麼人?師兄,師兄,有人混了進來,快過來幫我。”
大袀嘴角一撇,從陰影中走出,冷冷地打量著對方。黑衣男子看清是大袀,臉色發青,不住地看向大袀身後。大袀知道他是在等那個鼠妖,就淡淡地道:“那個鼠妖是你師兄?他已經被我殺了。”
黑衣男子立刻臉色鐵青,說道:“你放了我,今天的事就算兩清如何?”
大袀嘿嘿一笑,露出嘲弄之意,笑道:“真是豈有此理,憑什麼。”
黑衣男子傲然道:“你可知我們是什麼人,我們乃陷空山無底洞弟子。”
大袀哦了一聲,轉念間問道:“我有個叫三枝的朋友,也是你們同門弟子吧?”
黑衣男子皺眉道:“三枝?就是那個叫三隻眼的師弟吧,聽說一直在外面闖蕩。”
大袀此前已知三枝出身無底洞,卻不知他原來外號叫做三隻眼。他想無底洞弟子在外作惡,難怪蜀山的人痛恨,又想紅釵被三枝帶離了蜀山,可能也去了無底洞,不要出什麼事才好。
黑衣男子見大袀沉吟,催促道:“道兄就放了我吧,既然都是朋友,我師兄的事我絕不再追究就是。”
大袀笑道:“好吧,待我施法。”
說著,大袀雙手一掐,運起法力,只見除魔琢卻猛地收縮起來,黑衣男子不及提防,立刻痛苦地慘叫,接著不斷傳來骨頭折斷的響動,黑衣男子更痛得不斷翻滾,臉色扭曲,一邊嚎叫著一邊噴出鮮血。過了片刻,再看黑衣男子胸腹塌陷得不成人形,渾身抽搐,眼見是不活了,大袀便收了除魔琢,出了洞穴。
離開此處之時,那女子扭捏地跟在大袀身後,直到大袀冷冷地瞪了一眼,那女子嚇得連退了幾步。大袀放出地牢裡的村民,便離了此地。
有了這次遭遇,大袀愈加謹慎,日夜趕路不停。兩天之後,終於到了崑崙。
崑崙乃仙家道門聚集之地,大袀按曉夢老道所交待的路徑上得山來,順山路一直朝西北行走,走了一段山路反倒向下,又向南走,走了個把時辰又向東行,如此反复上上下下不知走了多少彎路。這山路雖怪,大袀卻知這裡不可以常理論之,仙法高深,看似走了冤枉路,其實不然。
這一路上,山石秀美,樹木鬱鬱,一眼看去清秀淡雅,飄然出塵。又走下去,只見此山峰不遠處又有青山若隱若現,藏在雲霧之中,大袀知這崑崙山不知多少峰,藏著多少隱士高人,心中大為感嘆。
又走了小半日,前面更多了些花草,草叢中星星點點,香氣襲人,大袀只覺一股靈氣撲面,精神一振,再仰頭一看只見眼見就是山頂,還有一株極粗大的參天古樹,古樹上纏滿了藤蔓,樹幹直伸入了雲霄,而樹枝樹冠都隱在了雲中。
大袀走到近些更發現這樹幹不止有數丈粗細,不覺得看了好一會兒。這時,隱約聽見有人說話的聲音,大袀立刻閃身躲在巨石後,運耳力傾聽。只聽古樹那邊有男子聲音道:“仙姑,小僧並無歹意,還請放小僧上去。”
一個綿綿的女子聲音說道:“都說了,不行,請回。”
過了片刻,就見一中年和尚一臉無奈地走了下來。大袀突然想起曉夢老道似乎輕描淡寫地交待過,要想法上到桂花樹,再走左邊的小徑就到了地方。當時大袀並未在意,這時才知這樹還有人看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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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地誅令 第十九章 斷刀狐妖
眼見中年和尚垂頭喪氣地走下來,大袀就從藏身處走出,抱拳道:“敢問大和尚,是不是有人看管古樹,不許通行?”
和尚嚇了一跳,看清了人連忙雙手合十道:“貧僧有禮了,正是有位仙姑管著這月路。”
大袀又問:“只有一人嗎?”
中年和尚答道:“正是,小僧勸道長也回吧,仙姑說凡男子不許通行。”說著就又一合十,邁步走了。
大袀心中卻不甘,徑直走了過去。古樹旁有個小院,有個中年女子走出來對大袀道:“你早已知道了規矩,為何還來,速速退下。”
大袀心中驚詫,原來離得那麼遠這女子都聽見了,大袀再偷看一眼這女子,只見她實在看不出多大年齡,似乎是中年模樣,細看面色光潤又像是個年輕女子。大袀心知這女人不知修行了多少年,才能顏容如玉,道行肯定是遠高過自己。
見婦人已有了怒色,大袀連忙收回目光退下。大袀期盼著弄到補天石,不僅是交給老道,最重要是給自己弄一塊大的,煉製把長劍,所以回到山石後卻不死心,心想若是只有一人看管,她能不吃不喝,還能不休息?早晚會有懈怠的時候,到時候自己混過去就好了。
大袀心思已定,就靠在避風處靜等,不料這一等兩天過去,那婦人不但沒去休息,站在那裡連動都沒動。到了夜間,更有一股光華從天上落在那婦人頭上。大袀知道道行高深之人就算連續練功數年也不稀奇,暗罵不已。
到了第三日,大袀乾脆把一塊石子遠遠扔了過去,打在婦人不遠處,發出噗地一聲。他本打算驚動那婦人,只要她打算查看究竟,總要動動身子。不料婦人一抬手,忽然一道閃電從天而降,正劈大袀藏身的大石上。
眼見巨石被擊得粉碎,碎石崩在身上隱隱發痛,大袀不由得臉色大變,他知這是婦人手下留情,並是警示自己。
眼見無法可想,大袀等得不耐起來,乾脆也在附近打坐修行起來,只等有一天女子遲早離開。又過了幾日,忽然聽見有清脆的歌聲傳來,山中更覺響亮。大袀起身一看,就見一年輕女子身穿淡粉色的輕紗長裙,從山下而來,轉眼間就到了眼前。歌聲正是女子所唱,女子只看了大袀一眼,就走向古樹,同時大聲叫道:“師父,您老拜託的事弟子可都辦好了,您可得獎勵我點什麼吧。”
婦人似乎和年輕女子說了些什麼,大袀聽不真切,兩人低聲交談片刻,那年輕女子就進了一間木屋,婦人依舊立在原地。
大袀無法,只得又耐心等著,只盼有什麼事情讓婦人離開一會也好。過了幾個時辰,那年輕女子又出來了,還伸了個懶腰。大袀想了想,連忙向那女子打了幾個手勢。
年輕女子一臉坏笑,慢慢走了過來,問道:“你找本姑娘做啥?”
大袀拱了拱手,低聲說道:“我想求姑娘幫個忙。”
年輕女子雙手叉腰,低聲笑道:“要是被我師父看見你在勾搭我,我師父得殺了你。”
大袀暗想你師父不許你和男子交往,你還走過來說了這麼多廢話,可見你也沒把你師父的話當回事。大袀正掂量著如何委婉點說出口,女子不耐道:“你有什麼事快說,一會兒我師父注意到了。”
大袀也不兜圈子了,直言道:“我師父讓我挖一塊補天石,要經過月路,麻煩姑娘和你師父說說,讓在下過去。”
女子嘴角一咧,譏諷道:“素不相識,本姑娘憑什麼幫你。”
大袀一臉誠懇道:“姑娘想必也常出去遊歷,俗話說出外靠朋友,咱們以後說不定會有機會再見面。再說,我也不白讓姑娘幫忙。”
說著大袀取出一百多兩黃金,女子坏笑道:“這還差不多,怎麼不早拿出來,雖然少了點,就當交你個朋友吧。”
女子接過黃金,眉開眼笑地收好,又回頭道:“我叫姬如月,你呢?”
大袀說了名號,眼見姬如月哼著歌走了。過了片刻,就見姬如月和婦人說了什麼,那婦人就真和姬如月離開了院子。大袀急忙跑向古樹,到了近前運起法力跳上樹幹,飛快地爬了上去。這時聽得下面小院傳來婦人說話聲:“剛才有隻老鼠過去了。”
大袀聽了,爬得更快了。順著古樹和藤蔓一直攀爬,四周雲霧瀰漫,也分不清東南西北,前後左右。好一會兒之後忽然眼前一亮,再看腳下已踩在了實地上。眼前有三條玉石小徑通往三個方向,大袀略一打量,便踏上左邊碎石小徑。
眼前是一條斜斜的山脊,小路延著山脊向西延伸,一路上極為寂靜,小路兩旁奇形怪狀的殘石碎石越來越多,其中還有一些小石塊五彩斑斕。再往前走,眼看似乎有一片開闊地,隱隱約約似有流光閃爍。大袀知道就到了地方,咽了嚥口水,快步走了過去。
走到開闊處,已是小路盡頭,只見山脊上有一座極巨大的山石,方圓足有十餘丈,山石看起來象玉石又似堅冰,一看就不是凡物。料想眼前就是補天石,任自己挖取,大袀急忙走了過去。這時從山石後一個角落露探出一顆腦袋來,看了大袀一眼,又縮了回去。知道對方也是在挖補天石,大袀便未在意,只在山石旁繞了小半圈,找了個合適的位置。
大袀隨意用手敲了敲,就覺得補天石極為堅硬,便取出一隻鐵鎚來,用力砸去,可砸了幾下,山石連個痕跡也未留下。大袀又運轉法力,再用鐵鎚一砸,臉色卻一陣灰白,只覺得運轉的法力竟忽然憑空消失了。大袀知道必是補天石吸走了法力,不敢再試。他思索了片刻,再看補天石上留下無數坑坑洼窪的痕跡,知道自己太心急了,恐怕只得慢慢敲打,才能敲下一小塊。
又用鐵鎚不停地敲打,不知打了多少下,大袀只累的手腕酸軟,再看補天石上幾乎未留下什麼痕跡,看來憑自己的力氣,再弄個幾十年也敲不掉一塊。大袀丟下鐵鎚,心思轉念,便想到了剛才探頭出來那人。大袀便假裝查看石頭,繞著補天石走了過去。在補天石另一個角落,大袀看見了那個人。
那人看見大袀出現,急忙停下手,背過了身子。大袀無奈地退回去兩步,過了片刻又探頭看去,他想看看人家是怎麼做的,可那人也極機靈,後來乾脆側過了身子,擋住了視線。大袀無法,轉念一想,又從另一個方向繞了過去。
繞著補天石走了幾百步,才又找到那人的地方,這次,大袀極小心地放輕了腳步,那人卻沒注意到。大袀探出頭一看,只見那人正用一副極尖利的指甲慢慢磨擦,要把一塊凸出的地方切下來,看來已經有了不少進展。大袀知道了人家的方法,這才注意到那人的手,那其實是一隻利爪,大袀一驚,抬頭一看,卻見那人下巴尖尖,一雙尖耳,雙眼閃亮,原來是只妖精,更似一隻白狐精。
大袀一驚,那人卻發現了大袀,猛地擺出了提防遇敵的架勢,大袀趕緊擠出一臉笑容,又拱拱手,見白狐精沒有攻擊自己的意思,就揮揮手示意告辭。
既然知道了別人的方法,大袀就照例而為,他繞著補天石找來找去,最終找到一塊特別凸出的地方,而且凸出那一塊如果切下來也是很大一塊。大袀在身上找了找,那把青虹劍雖然是斷劍,大袀卻也捨不得損壞,那把短劍早丟了,大袀只有取出那把後得的青峰劍,開始切割起來。
這樣用長劍又切又磨了好一會兒,大袀已累的手臂酸痛,再看補天石上只留下一絲痕跡。大袀暗罵一聲,老道真是老謀深算,原來這件事如此難辦。他正暗自懊惱,忽然覺得附近有人,大袀裝作開始切割,猛地回頭一看,只見那白狐精正貪婪地盯著自己這把長劍看。白狐精被大袀發現,臉色一紅,掉頭就跑。
大袀心中笑笑,那白狐精沒有兵器,當然不如自己了,想到這兒,大袀信心大增,又用力切割起來。這麼乾了大半天的時間,大袀卻終於累的破口大罵,兩條胳膊累的都有些失去了知覺,似乎已經不是自己的了。
大袀收起了長劍,又繞過去查看。這次那白狐精雖然吃驚,卻沒顯出敵意,反而學做人樣拱拱手,說道:“敢問道兄高姓大名?”
大袀一愣,連忙還禮,又道:“在下大袀,請教兄台如何稱呼?”
白狐精說道:“在下道號斷刀狐妖。”
大袀聽了一笑,他知一般妖精都亂給自己起名,這個也是不倫不類。兩人再無話說,大袀示意對方繼續,白狐精有些靦腆,不好意思地伸出爪子,用指甲繼續切割起來。大袀這時細細一看,卻見這傢伙的利爪幾乎都磨禿了,凸出的補天石已經被切割出三指的裂縫。
大袀再看兩眼,忽然敬佩起來,這斷刀狐妖力大,動作又極快,用爪子切割竟然發出沙沙的聲音。大袀想到妖精大都修身煉體,自己如何比得了,自己雖有利器在手,看來想挖一塊也難了。
大袀正自嘆間,斷刀狐妖忽然停了,舉著十個手指一一查看,看樣子是要找哪個指甲長些。大袀笑笑,忽然心中一動,似乎想到了什麼。
大袀取出青峰劍,對斷刀狐妖道:“兄台,你看這樣如何,我把這把青峰劍借你用,等你得了,再幫在下切一塊如何?”
斷刀狐妖看了眼大袀手中的長劍,眼中一亮,頻頻點頭道:“好,好。”
斷刀狐妖接了長劍切割起來,立時得心應手,不禁格格大笑,看向大袀頗有感激之意。大袀看了一會,漸漸覺得無聊,又回去取出青虹斷劍自己弄了幾下,就悻悻地干脆不干了,只找了個地方打坐起來。
過了幾天,斷刀狐妖忽然找到大袀,說道:“道兄,我已經挖得了一塊,你的那塊要在哪挖?”
大袀連忙把斷刀狐妖領到自己看好的那地方,斷刀狐妖便道:“道兄,你去打坐吧,等我挖好了就找你。”
大袀口裡應了,卻又想這妖精再挖一塊後就偷偷跑了,到時候自己可找誰去。他這麼想著,卻見斷刀狐妖正沖自己一笑,大有友善之意,大袀便哈哈一笑,自去打坐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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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man03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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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11-4 19:43:26
第一卷 地誅令 第二十章 銀蛇劍
又過了數天,斷刀狐妖果然來找大袀,大袀以為已經挖好了,大喜,不料對方卻一臉羞愧道:“道兄,實在抱歉你那把劍已經斷了。”
大袀連忙道:“那補天石呢?”
對方道:“還差一大半沒切斷。”
大袀雖然心疼,卻道:“那也不要緊,那就用斷劍接著挖就好了。”
斷刀狐妖只道:“斷沒了。”
跟著斷刀狐妖走過去一看,只見自己那把長劍已經斷了無數截,斷刀狐妖則一臉歉意。大袀猶豫片刻,又取出了那把青虹斷劍,有些不捨地交給了對方。斷刀狐妖接過斷劍,立刻繼續切割起來。
這樣又過了一天,斷刀狐妖就又找到大袀,大袀還以為青虹劍也斷了,不料斷刀狐妖卻遞給大袀一塊不小的玉石。大袀趕緊接在手裡,只見這石塊慢慢地閃動著微光,忽明忽暗,再用手細細摸娑,自己的法力更能和石塊自由流轉,真不愧是補天石。
斷刀狐妖一臉輕鬆道:“可算是弄好了,在下就要回去了。”
大袀大急,心道你走了,我還得挖一塊,我找誰去啊。大袀連忙道:“別急啊,斷刀兄,既然來此一趟也不容易,你為何不再挖一塊呢?”
斷刀狐妖聽了,便道:“大袀兄說的也對,呵呵,這個,那個,兄台的寶劍能不能藉我再用用。”
大袀慷慨道:“難得咱們在一起這麼多日,我早就把你當成好朋友了,一把破劍你就別客氣了。”
斷刀狐妖臉上立刻顯出靦腆之意,諾諾地應著,似乎有些受寵若驚,傻笑了數聲,看向大袀的目光更親近了些。
斷刀狐妖拿了青虹劍自去挖補天石,只過了數日便挖了補天石回來,大袀正琢磨著如何開口幫自己也挖一塊,斷刀狐妖卻又取出一塊來,說道:“我幫你也挖了一塊。”
大袀接在手裡,心中大為感嘆,暗道自己遇到了好人好妖,便謝過狐妖。斷刀狐妖笑道:“是我該多謝你才是,沒有這把寶劍,我不知何時才能挖得一塊。”
說著斷刀狐妖用手摸娑了下青虹劍,交還給大袀,頗為艷羨。兩人又閒談兩句,就要告辭分手。這時斷刀狐妖臉顯扭捏之意,忽然說道:“道兄,在下還有話說。”
見大袀含笑點頭,斷刀狐妖似乎鼓起了勇氣,說道:“在下這個出來之前,曾聽說這個…人族對我等都極為憎惡,有人更出手打殺。不過道兄卻是謙謙君子,我也覺得和道兄相處極為…極為難得。”
斷刀狐妖頓了頓,又大聲道:“若是道兄不嫌棄,不如我們結拜為兄弟如何?”
大袀一愣,狐妖見了只道:“這個,在下只是胡言亂語……”
大袀略一思索,心道這妖心地純善,多個朋友多條路,自己和他結拜有何不可,大袀便正色道:“這再好不過,在下也願與兄台結為兄弟。”
兩人當下便對天地起誓結拜,只是斷刀狐妖年紀雖大卻堅決不肯做大袀兄長,大袀知這些妖精雖也修煉頗成人形,卻一直自認比人族低下一等。
結拜過,斷刀狐妖便有依依不捨之意,大袀說道:“咱們這就分手吧,天地雖大,也總有相見之日。”
他這一說,自己反倒有些感動,知道斷刀狐妖艷羨自己那把斷劍,就取出青虹劍送給對方,說道:“既已結拜,權當個小禮物。”
斷刀狐妖想了想,取出一張獸皮,說道:“這是我妖族煉體功法,就送給大哥。”
兩人收了禮物,斷刀狐妖就道:“那兄弟就先走了。”
說著斷刀狐妖縱身一跳,化作了一隻小巧的白狐,大袀便也離開此地,順原路返回。等大袀下了月路,從古樹上攀下,又看見了看守古樹的婦人,大袀哪敢停留,跳下古樹就跑。
數日後,大袀返回了蜀山,把其中小塊補天石交給了曉夢道人。老道仔細地打量了大袀一眼,奇道:“咦?小子,沒想到你能這麼快就回來。”
大袀心中來氣,說道:“前輩真是害我,這次不僅差點沒命,更把家底都損光了。”
大袀便說了遇到姬如月和斷刀狐妖之事,只不過沒敢說斷刀狐妖的名號,只說是一個朋友,更說了自己不僅賠了百兩黃金更搭上了兩把長劍。曉夢老道冷笑道:“莫非你還想賴我兩把長劍?”
大袀說道:“那也不敢,為了給您弄塊石頭,有一把我送給了朋友,另一把挖石頭時斷成了十多截。我沒了兵器,以後可如何出山行走?”
曉夢老道嘿嘿一笑:“小子,你可別說你只挖了一塊補天石回來,我看多半你自己還留了一塊大的。”
大袀立時臉上變色,曉夢道人又道:“還有你送了你朋友一把劍,我看他必定也送了你點什麼?”
大袀兀自強辯道:“那隻是前輩您在這里胡亂猜測罷了。”
老道笑了,說道:“你小子哪是個會吃虧的主兒,我看你朋友必定送了更好的東西。”
大袀一臉無奈道:“前輩您可真會取笑了,這麼說我是白損失了。”
老道漠然不語,大袀嘆了口氣,只好告辭。眼看大袀已走到門口,老道臉上卻有些玩笑之意,突然又道:“彌補你一點實在是很容易,我就教你御劍術吧。”
大袀聽了立刻走了回來,雖然極力掩飾,分明還是一臉喜色。老道看見大袀的表情,仰天哈哈大笑了數聲,一臉戲謔之意,他幽幽地說道:“其實我從一開始就想教你御劍術,不過也不能白白教你,這樣吧,你再給我一塊補天石,我就教你御劍術,如何?”
大袀嘆了口氣,無奈地把另一塊補天石也交了出去,就算一件寶劍也不如學得一樣絕學。老道接過補天石,卻又說道:“那夜聽那女娃子和另一個小子,你們唧唧歪歪地交談,好不囉嗦,不過你們這些娃子好歹一副真性情。老子我最討厭那些虛偽的假君子,小子,我告訴你,今天我想教你御劍術,就只是老子覺得看你挺順眼,還有貪圖補天石而已,以後你休和別人提及是我教你的御劍術,咱們之間更沒有半點關係。”
大袀眼中漸漸顯出感激之意,他只覺得這老道其實面冷心善,更是性情中人。
老道這時取出一卷手記交與大袀,大袀接過手記連忙細細研讀,這手記上不僅記載了御劍術修煉之法,其中很多關鍵之處更寫滿了心得,最後似乎還有兩樣絕招,大袀不禁心花怒放。他讀了一會兒才又注意到手記上的墨跡很新,似乎是最近才寫成。
這樣就留在蜀山研讀御劍術,曉夢道人卻離開了木屋,不知去向。御劍術可算是蜀山的絕學,縱使手記上已經頗為詳細,大袀也研讀了數日,那卷手記才參悟通透。只是蜀山中大袀也不敢修煉御劍術,便有離去之意,他又覺得走之前要和老道打個招呼算是告別,只是老道一直未回,他就在蜀山耽擱了下來。
又過兩日,不知為何黃墒知曉大袀留在蜀山,便時而找到大袀,冷嘲熱諷幾句,更要攆大袀離開。後來叫嵇乞的蜀山弟子也帶人過來生事,大袀已生離去之意,好在曉夢老道卻又回來了。
老道一張嘴就略帶譏諷地道:“小子,你還賴在蜀山沒走啊。”
大袀卻正色道:“晚輩只想和前輩道個別,多謝前輩對晚輩多有照顧。”
老道從袖中取出一把蛇型短劍來,笑道:“我花了點功夫煉製了這把銀蛇劍,你可喜歡?”
大袀仔細一瞧,只見這把短劍渾身銀白,晶瑩剔透,劍身中隱隱有流光閃現,整隻短劍就像一條銀蛇,似乎就要隨時脫手而出。大袀知道這是一把上品短劍,恐怕比青虹劍還好得多,大袀看在眼裡,真是垂涎欲滴,更咽了嚥口水。
曉夢老道把銀蛇劍遞給大袀,說道:“既然你沒有走,這把劍就送給你吧,就算是你損失兩把劍的補償,現在沒什麼事你就可以走了。”
大袀有些不敢相信地接過銀蛇劍,再看老道一副逗弄孩子般的表情看著自己。大袀想要說些什麼,老道卻揮揮手,又道:“這只不過是個老頭子無聊而已,我希望你忘了我這個老頭子,就當咱們從來沒見過。”
大袀忽然心中一酸,轉身幾步走到門口,卻突然回頭道:“別做夢了,你要挾我為你做這做那,這筆債別想讓我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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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man03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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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11-4 19:43:59
第一卷 地誅令 第二十一章 青雲觀
山野小路,路邊正有一間小酒館,大袀叫了些酒菜,就坐在路邊木桌前遙望遠山。他離了蜀山後,修煉御劍術花費了些時日,隨後四處探聽紅釵的消息未果,便小心地潛回長安,又接了地誅令,沒敢停留就匆匆離了長安。
這一次大袀接的地誅令不比尋常,被稱為魔頭令,難度極大,不是誰都能夠接到,更不是誰都敢接,當然據說完成後獎勵也高的離譜。大袀自被追殺,紅釵被牽連,更知實力的重要,這次是下了大決心才接了魔頭令。
和酒館主人隨意聊了聊,探聽到再翻一座山,就是魔頭金光三聖所在黃花嶺了,那邊還有一個青雲觀,據說曾有大本事的道人修行。離了酒館,大袀略一思索,沒去黃花嶺,卻奔青雲觀方向行去。
進了群山,人煙稀少,偶遇一兩個山野之人,問清路徑,又在山中繞了小半日,終於在一山峰上見到一座極大的道觀。
到了近前,看見青雲觀字樣,只發覺這道觀極為冷清,連個人影也不見。大袀上前叫門,許久之後才有一個灰袍道人把門打開一條縫,勉強探出頭來,冷著臉問道:“何事?”
青雲觀離黃花嶺不遠,大袀此來便是要探聽下金光三聖的虛實,這時卻不好直接開口,便道:“在下云游至此,還請行個方便,借宿一晚。”
灰袍道人冷眼打量大袀好幾眼,才點頭讓大袀進門。
跟著道人進了道觀,卻見觀內極為寬敞,冷風吹過,大袀更覺得有些陰冷,這道觀也太靜了。穿過大殿,直到了後面客房,偌大的一片道觀,打掃得乾乾淨淨,卻沒有別人,甚是詭異。大袀早已觀察過這道人,道行頗不如自己,大袀自持已有百餘年道行,更到了金丹境界,也不懼那道人,便直接詢問道:“這青雲觀怎麼只有你一人?”
道人卻沒好氣地向客房一指,說道:“多問做甚,我還有不少活要做,你自去客房休息,別四處亂走就是。”
大袀連忙道:“還請問個問題,聽說青雲觀中的道友曾去黃花嶺降妖,可有此事?”
道人立時怒道:“你一個雲遊道人問這些作甚?”
大袀皺眉道:“咱們修道之人哪有這麼大火氣,我既想問道友,道友不知也罷,不想說也好,明說就好了。”
道人則道:“小道不知。”
眼見道人轉身離去,那表情分明是知曉金光山之事,實在不和情理,大袀心思轉動,便詐道:“我知道你的事,你休想騙我。”
道人忽地站住了,再轉回身來,已是臉上變色,低吼道:“你都知道什麼了?”
只見道人表情已經十分怪異,滿臉戾氣,大袀早看出這道人很有些問題,這時就順勢詐道:“我既來此,自然知道你們青雲觀和金光山的事。”
灰袍道人鼻翼抽搐,滿臉的羞愧悔恨,轉而露出兇惡之態。大袀又冷冷地道:“我還知道為什麼道觀只有你一個人。”
沒等大袀再說,灰袍道人面現瘋癲,暴喝一聲向大袀撲來,手中已現出一把長劍,猛地向大袀刺來。大袀早有防備,一道若有若無的灰芒從袖中彈出,剛好架住長劍。那灰芒停在半空,彎彎曲曲,卻是那把銀蛇劍。
道人表情一變,一臉的抑鬱激憤之意,手中長劍卻一劍快似一劍。大袀立刻認了出來,這是曉風殘月劍,大袀曾看陌愚道人用之對付法花和尚。眼見道人一劍一劍刺來,大袀見招拆招,那道人卻心情激盪,出手愈加凌亂。大袀被逼得不斷退去,眼見道人已出盡全力,大袀冷哼一聲,瞧準機會忽然祭出除魔琢,一下砸得道人長劍脫手而出,大袀再抄過銀蛇劍,正抵在道人胸口。
那道人還要上前拼命,大袀舞動銀蛇劍,直在道人前胸後背連斬了十余劍。道人慘叫連聲,鮮血滴答而下,再見大袀砍向自己,道人嚇得連連後退,更跌倒在地。大袀指住道人,說道:“我只想打聽一些事而已,就算你曾有什麼過錯也與我無關,你何必與我拼命?”
見道人情緒不穩,臉色更陰晴不定,大袀又溫言道:“咱們往日無怨,近日無仇,我只想打聽些事而已,又何必要你的命?再說你的事就算別人不知,這天這地還不知?你要是有苦衷,現在講出來,想辦法彌補,上天也會原諒你幾分。”
道人聽了,忽然掩面痛哭不已,又顛三倒四地講了些往事。道人只說當年觀中有師父和師兄弟三人,他叫做青衍道人,是小師弟,師父壽元將近要把衣缽傳給大師兄,他心中不服,正巧知道黃花嶺有金光三聖為禍,他便鼓動兩個師兄去降服,兩個師兄卻為此被妖精所殺。他師父聽聞後也一命嗚呼,剩下道人日夜自責自愧,兩個師兄的弟子又惡言相向,道人便一怒之下就驅逐了所有弟子,直到今日心中悔恨更不敢見人。
大袀聽了,便溫言道:“其實你兩個師兄又不是你殺的,道觀雖敗落,世事無常原本就該如此,你又何必過於自責呢?”
青衍道人悔恨道:“小道愧對世人,實是日夜寢食難安啊。”
大袀笑道:“即使有小小過錯,你已知錯,就算是你師兄也該原諒你了。”
青衍道人眼中發亮,喃喃自語,大袀便又道:“你把過往小事念念不忘,整日渾渾噩噩,如此下去,才是犯了大錯。即使你師父你師兄在天之靈也不願你如此罷。”
青衍道人喃喃地道:“那我該如何呢?”
大袀心中一笑,便道:“那還不簡單,你師兄既然被妖精所害,你該振作起來,誅滅黃花嶺妖精,既慰你兩位師兄在天之靈,也算抵消你的過錯。日後你再奮發修煉,降妖除魔,也必大有作為。”
青衍道人聽了,喃喃地道:“對,對,你說得對。”
青衍道人忽然大喊:“黃花嶺的妖孽,我必把你們殺的一個不留。”
眼見青衍道人被自己三言兩語說動,大袀哈哈一笑,正色道:“既然有這等事,我聽了也極為感動,道友,我就多待幾日,幫你除掉金光三聖如何?”
青衍道人自是大為感激,大袀又詢問金光三聖的本事,青衍道人則道:“金光三聖非常了得,聽說那老大能召喚龍神護法,噴水吐火,老二鋼筋鐵骨,拳腳無敵,曾一拳打碎別人一身鐵甲,老三善用鋼叉,專叉人心。那妖精正因為有大本事,才敢無惡不作,率一眾小妖吃人無數,也曾有不少同道前去,都反遭毒手。”
兩人又聊了幾句,青衍道人便請大袀稍加休息,自己要自去塗抹傷藥,等傷好了,明日再商談滅妖之事。大袀見青衍道人傷口雖不重,卻一直滲出血來,已經浸透了道袍,便點頭應允。
在客房中休息片刻,大袀起身推開房門,輕輕地走了出去,他生性謹慎小心,在房中待了一會,卻總不能心安。這時已經入夜,出了客房,四處一片漆黑。趁著夜色,大袀在觀中四處走動,每到一處房舍,都趴窗縫查看一番。
道觀中房舍極多,果真每一處都沒人,卻收拾得乾乾淨淨。沿著道觀的石子路,直走到道觀後院,卻聽到沙沙的聲音。大袀順著聲音躡手躡腳地走過去,躲在牆角探頭查看,只見前面是一座大殿,青衍道人已經換了衣服,在清掃大殿門前的落葉。那青衍道人打掃乾淨,露出一副滿足的神情,又仔細地查看了殿門才有些戀戀不捨地走開。
待青衍道人走遠,大袀從牆角里走出來,走到大殿前看了看,只見大殿的匾上寫著真性殿三字,似乎是觀中講道說法的地方。大袀追向青衍道人方向走了幾步,像是想到了什麼,一轉身又走了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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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man03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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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11-4 19:44:35
第一卷 地誅令 第二十二章 如煙斗篷
大袀輕輕地把殿門推開了一條縫隙,向裡看了看,隨後小心地擠了進去,又回身小心地關上殿門。進了大殿就是一道屏風,左右兩邊通向殿內。大袀躡手躡腳地走了幾步,只聽見自己的腳步聲。
繞過屏風,大袀探出頭來一看,立時一身冷汗,差點叫出聲來,只見大殿中無數道人整整齊齊地背向自己,盤膝而坐。
大袀縮回頭去,只覺得心砰砰亂跳。他再一凝神細想,忽然全身打了個激靈,又是一身冷汗。
大袀從屏風走出,慢慢地繞到一個道人身側,那道人臉色灰白毫無血色,身上更無一絲氣息,他再四下一看,這整個大殿上百的道人竟然都是死屍。大袀這時的臉色也與這些死屍無異,手腳冰涼。
這時忽然從外面傳來腳步聲,大袀急忙幾步走到角落陰影中,蹲在一個死屍後。門被人推開,一人走進大殿,直接走到最裡面。大袀透過死人縫隙,看到那就是青衍道人,走到最上面,在正中的座椅上坐了下來,面對眾死屍,青衍道人一臉微笑。過了一會,青衍道人忽然道:“眾位弟子,本道尊就給你們講些青衍道法,如何?”
青衍道人說著煞有其事地講了起來,神情似乎極為愜意,一副怡然自得之意,大袀和這些死屍一起,卻覺得後背有些涼颼颼的。他忽然想到這傢伙原來還是騙了自己,他根本沒有悔過之意,而且這些人說不定全是被他殺死,這人是瘋了。
青衍道人過足了道尊的癮,起身道:“待本道尊除妖降魔再與你等說法。”
眼見青衍道人走到香案後,一轉眼就不見了,大袀想了想就起身走了過去。繞到香案後,卻見一個通道通往地下密室,大袀凝了心神,運足法力,躡手躡腳地跟了下去。
沿木梯走到下面,只見裡面有個長廊,兩側各有數個房間,只最遠處的密室亮著微弱的燭光。大袀不敢走得太近,遠遠地一看,卻見青衍道人在密室中背著自己,在一個箱子裡翻找什麼。不一會,青衍道人取出一條金絲繩索出來,又取了一樣東西搭在肩上。
青衍道人輕笑道:“道友,本道尊就教訓教訓你這個狂徒,以後你就也做個本道尊的弟子吧。”
青衍道人說罷,熄了燭火,哈哈大笑著出了密室。接著上面傳來上鎖的聲音,過了一會,一個房間門開了,大袀悄悄走了出來,經過走廊,又走進最裡面的密室。大袀手指挑出一點火焰,照亮房間細細查看。
那青衍道人打開的是一個大木箱,裡面僅有兩個打開的精緻的木匣,東西已經拿走了。再看房間中滿是瓶瓶罐罐,似乎這個青衍道人善於調製藥物。
大袀知道青衍道人看樣子要找自己去了,他拿著那兩樣東西必是寶物,不然不會那樣信心十足。大袀想了想,那些藥物卻沒敢動,他出了密室,從裡面毀去銅鎖,出了大殿,小心地朝客房方向走了回去。
走了一會,卻聽到青衍道人呼喊道:“大袀道兄,你在哪?大袀道兄?”
青衍道人喊了幾聲就停了,大袀順著聲音走過去,卻沒見人影。大袀正遲疑間,忽然聽到前面似乎有點響動,大袀急忙靠住牆壁,屏住呼吸。過了一會,聽不到什麼聲音,大袀正要走動,忽然又聽到極輕的沙的一聲,大袀急忙靠在牆壁。
過了一會兒,似乎又是一聲極輕的沙的一聲,大袀不敢稍動,只聽過了一會又是沙的一聲,似乎離自己更近了些。猛然間大袀一驚,那聲音絕不是貓狗的聲音,明顯是有人躡手躡腳地走向自己,要暗算自己,可自己明明見不到有人。
大袀想了想,輕輕地彎下腰脫了鞋拎在手裡,屏住呼吸,光了腳沿著牆壁向後退去,慢慢地退到房舍的拐角,卻見房舍旁有一大株石榴樹,就踮著腳走了過去,藏在樹後。
過了一會,忽然傳來一人呼吸聲,就在大袀原來藏身之處。那人似乎呆了片刻,快步轉過屋角,查看房舍後面。大袀透過石榴樹的枝葉向外查看,卻一驚,他明明聽到有腳步聲,可是卻沒見到人。
過了片刻,腳步聲竟向石榴樹走了過來,耳聽得沙沙的腳步聲快步而來,又從大袀身旁快步走了過去,大袀不敢稍動,耳聽腳步聲遠去,只見路上的落葉都被什麼人一路踩了過去。
待那人走遠,大袀擦了擦冷汗,穩了穩心神,便想若是此時抽身而去也無不可,可轉念間,大袀似乎拿定了主意,竟朝那聲音方向追了下去。大袀走走停停,不一會兒之後已聽不到什麼聲音,這時整個道觀一片寂靜,死氣沉沉,也不知剛才那人去了哪裡。
大袀思索片刻,就光著腳,在道觀中四下走動查看。他沿著牆壁屋角走幾步停下聽聽,又走幾步,再看看方位,直從客房走到後院的真性殿,也未見到什麼人。
大袀貼在真性殿的門口聽了一會,沒聽到什麼動靜,略一思索,又小心地走了進去。大殿中依舊漆黑,一個個死人灰白的皮膚格外難看,大袀裝著膽子走到最裡面。那是青衍道人坐過的座椅,面對眾死人,想必是以前的觀主講道的位置。
大袀從這裡看過去,上百個死人面對著自己,最前面有三具死屍似乎身份特殊,大袀湊到近前仔細看了看,其中一人是個老道,大概就是青衍道人說過的師父了。大袀聽了聽外面沒有動靜,忽然把一具屍體拽倒,輕輕地拖到了一旁,他扒下屍體上的衣服,套在自己身上,又坐回屍體的位置盤膝而坐。
大殿中格外寂靜,大袀只覺得後背直冒冷風,四周更有一股難聞的氣味,令人作嘔,可他畢竟沒動,直等了個把時辰,忽然傳來腳步聲,一個人快步走了進來。大袀不敢回頭,只聽得聲音漸漸走近。那人走過大袀身邊,依舊看不到身形,只覺得那人一屁股坐在正中的木椅上。
大袀頓時大為緊張,正怕那人看出自己破綻,這時那人輕咳一聲,突然脫下了什麼,顯露出身形,原來便是青衍道人。青衍道人剛把手中東西一放,一抬頭正見到前面有一屍體正盯著自己,青衍道人愕然間,忽然屍體手中閃出一道灰芒,青衍道人捂著胸口,一張嘴噴出一口鮮血。
青衍道人一個翻身滾落在地,把什麼東西往身上一披,再看又消失不見了。大袀起身一瞧,只見地上莫名其妙地留下一道血跡,他緊走幾步,往地上狠狠一踢,就听有人慘叫了一聲,又一股血箭噴灑了出來。
這時青衍道人已露出身形,在地上艱難地喘息著,大袀上前一腳踏住,只聽青衍道人說道:“師兄,你竟敢和我動手!”
大袀冷哼道:“你這欺師滅祖的傢伙,打死你無妨。”
大袀說著一腳踏在青衍道人後背,大力踏下,青衍道人慘叫數聲,最後卻低聲叫了兩句師父,就再無聲息。結果了青衍道人,大袀一伸手取下青衍道人身上之物,卻見是一件斗篷,他又在青衍道人身上搜索一番,除了一把柳葉劍,還有一條金色捆仙繩。大袀把東西收了,在大殿中轉了轉,卻見觀主的座位旁還有一本字跡工整的手記。
大袀拾起手記看了一會兒,才知竟是青衍道人之物。卻見上面從他入觀寫起,都是日常瑣事。大袀又翻了幾下,本欲隨手燒了,忽然見上面寫道:“他們竟然懷疑我,我只得殺了他們。”
大袀細細一看,只見上面寫了他如何在觀中下毒,只一晚上就殺光了青雲觀上百的弟子。大袀擦了擦冷汗,繼續再看,下面都是他如何不耐其煩地配製藥物之事,最後又提到了一種秘術,叫做謐元術,青衍道人曾趁他師兄中毒昏睡之際,吸光了他全身法力。
大袀看得入神,直坐了把整本手記通讀了一遍。放下手記,大袀又下到了地下密室通道,點亮燭火,在最裡面的密室細細搜索。在密室找了許久,也未找到關於謐元術的文字,只有不少煉製好的藥物,都不知是何用途,看樣子多半是毒藥。
大袀本想把這些藥物毀掉,可轉念一想卻找了隻大些的瓷瓶,把幾瓶藥水統統裝在了一些。走出大殿,看了眼殿內一排排死去多時的道人,大袀躬身施了一禮,放出一把大火,看著死人慘白的臉孔在火焰漸漸化去,直至整個大殿燒了起來,方快步離去。
離了青雲觀,大袀走出了好遠,心中才漸漸平靜,他取出斗篷一看,只見整件斗篷是青色雲紗織就,斗篷領角處繡著兩個清秀小字:如煙,想必是斗篷的名字,大袀得了寶物心中欣喜,把如煙斗篷往身上一披,整個身形忽然間消失不見,只留下兩聲輕笑。
作者:
lman03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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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11-4 19:45:09
第一卷 地誅令 第二十三章 黃花嶺
黃花嶺,山高林密,怪石嶙峋。
一株大樹的一條樹枝忽地一沉,似乎有什麼東西伏在了上面。片刻後,大袀從樹枝上慢慢顯出身形,又往茂密的枝葉里藏了藏。他一連幾日風餐露宿,在群山中跋涉,總算找到了妖山,不禁有些欣慰。
大袀這些年接地誅令比尋常道人多吃了不少苦頭,這次不僅弄得衣衫襤褸,連鞋都磨破了,只是這些都不算什麼,這次接的是魔頭令,弄不好恐怕這條命就死在這裡了。
眺望了好一會,大袀忽然發現了什麼,更低伏了些,屏住了呼吸。過了一會兒,就見有十數個半人半獸的妖精悠閒地走了過來,這些妖精身上生毛,穿著盔甲,一個個怪模怪樣,都拿著或短或長的兵器,似乎是支巡山的小隊。
大袀悄悄摸出銀蛇劍,用手一指,銀蛇劍轉瞬不見,接著就听到下面傳來兩個妖精的嚎叫聲。大袀扒開樹枝向下一看,就見一個妖精已經倒在地上一動不動,一個妖精傷了大腿,還有個妖精傷了肩膀。大袀再驅使銀蛇劍,銀灰色光芒從地下激射而出,穿透那個肩膀受傷妖精的胸背,帶出一道血箭。
其餘的妖精亂成一團,滿臉驚懼地四下查看,有個妖精一抬頭,發現了什麼,用手一通亂指,扯嗓子大喊道:“上面有隻腳,有腳。”
大袀吃了一驚,知道自己還是沒藏好,連忙把兩隻腳都縮了縮,這回所有的妖精都注意到了,有的跳腳大喊,有的轉身就跑,還有一隻妖精躍上樹幹爬了上來。大袀再禦起銀蛇劍,想爬上樹的妖精慘叫一聲摔了下去,鮮血四濺,這回其餘的妖精一看大喊一聲全跑了。
眼看幾個妖精跑到遠處,依舊朝自己這方面吵吵嚷嚷,大袀暗想不好,這次自己沒沉住氣,打草驚蛇。他跳下樹,追了幾步,卻見有個妖精頭目帶著十幾個妖精反迎面殺了回來。妖精頭目大喊道:“哪兒來的雜毛,竟敢在黃花嶺撒野。”
大袀站住腳,忽地兩手隔空抱團,那雙掌之間法力充盈不停地流轉,銀蛇劍浮在其中,越來越明亮起來,不斷地震顫。
眼見十幾個小妖在頭目的率領下呼喊著跑近,大袀大喝一聲,銀蛇劍脫手而出,再接著一分二,二分四,很快竟化成數十條銀蛇,在空中蜿蜒游動,拖曳著明亮的亮光,呼嘯而出。
小妖頭目和十幾個小妖見了都張大了嘴巴,一臉驚駭,立時停住了腳步,發一聲喊轉頭就跑。眼見銀光掠過,一個個小妖撲倒在地,血光四濺,連那頭目也被長劍插進後背,又從前胸透出,眼見是不活了。那數十隻長劍最後又合而為一,掉頭飛回大袀手中。大袀用手指捏住劍柄,耍了個劍花,反背在手臂後,眼中顯出欣喜之意。
大袀走過去,忍住血腥氣,把十幾個小妖的屍體扔進草叢,又抹掉了血跡。大袀休息片刻,眼見前面就是個山峰,想了想,卻離開山路,從樹木中慢慢繞了過去。
好一會之後,大袀從一株大樹後快步走出,爬上山石,探頭眺望。他只探頭往前面看了一眼,立刻就縮回了頭。他所處已是黃花嶺的山峰,前面一大片平地正有一大座山寨。
大袀又四下看看,見無人見到自己,才小心地又探出頭察看。不遠處就是十幾米高的寨門,有好多小妖把守,似乎還有個頭領。寨門裡面好多草棚樹屋,密密麻麻,也不知住著多少妖精,似乎足有數百個。想著自己得獨自殺進這妖精窩,滅了三個妖王,大袀不緊臉上變色。
大袀想了想,就從山石上下來,又縮回了樹叢,找了個隱秘處打坐起來。
過了幾個時辰,眼見天色漸漸黑了,遠處妖寨中已經亮起火把,更響起熱鬧的喧囂聲。大袀站起身,就近采了不少野草樹葉碾碎,細細地抹遍了全身,隨後趁著夜色,向妖寨走去。將近山寨,大袀取出那件叫如煙的隱身斗篷往身上一披,隱去了身形。
走近寨門,大袀悄悄地走近一隻妖精,故意在那妖精身邊多停了一會兒,那小妖鼻子動了動,打了個噴嚏。大袀也不由得暗想,自己這野草確實抹多了,味道有些難聞,不過不如此可也蓋不住自己的氣味,這些妖類鼻子可都是很靈的。
在門口站了一會兒,大袀更故意把自己露在火把光亮處,小妖們目光掃過大袀所站之處,也並未發覺。等了一會兒,沒有妖精從寨門進出,有幾個妖精就擋在門口並不走開。大袀等得不耐,小心地往門口蹭了幾步,見沒人看得到自己,小心地穿過小妖間的空隙,直擠進寨門。這時一個妖精走動起來,直撞向大袀,大袀急忙靠向一旁,從兩個小妖中間擠了過去。
耳聽得兩個小妖吵鬧道:“你推我了。”
另一個道:“你把什麼東西抹我身上了,一股怪味。”
大袀急走幾步,進了寨門,躲在陰暗處。那兩個小妖打鬧片刻就住手了,並未有妖精懷疑什麼,大袀這才鬆口氣,又查看這妖寨內的情況。
這時雖然已經入夜,妖精們反倒熱鬧戲耍起來,妖寨內燃起好幾處篝火,不少妖精團團圍住篝火吃喝嬉鬧。大袀靠近一夥妖精側耳傾聽,只聽妖精吹噓胡謅,說到下山強擄生人為食等事。聽了一會兒,無甚要緊事,大袀離了這夥妖精,避開巡夜的小妖,在妖寨中四處探查。
在妖寨中轉了好一會兒,見到幾座簡陋高大的木屋,似乎就是妖王的住所。大袀心思轉動,只想若是真動起手來,這些小妖就難以對付了,更別提三個和自己道行不相上下的妖王,自己若是殺光這些小妖,就算次次都得手,也得殺好些天,若是不留心,被這些小妖殺了也是大有可能。
他正琢磨著法子,卻見到不遠處有一口大水井,有小妖正從井中取水,大袀立時心念轉動,悄悄走了過去。見那兩個小妖打了水走了,大袀走到水井邊,鬼鬼祟祟地取出一個瓷瓶,把一些藥劑偷偷倒了下去。這藥劑是取自青雲觀密室,青衍道人幾樣不知名的藥物,也不知有何用途,不過憑青衍道人毒死全觀的道人,這藥劑就算是毒死全山的小妖也大有可能。
大袀離開水井,乾脆一不做二不休,找到妖寨中的酒窖和伙房,都在水中下了藥。大袀一直使用隱身斗篷,頗耗法力,這麼的忙活了好一陣也累了,便又出了妖寨,就在離寨門不遠處找了個隱蔽的角落,靜等消息。
過了幾個時辰,天色漸漸轉明,妖寨中漸漸有了動靜,又過個把時辰,卻忽然聽妖寨中有些雜亂。大袀披了隱身斗篷從藏身處走出,靠近寨門細聽,就听到有小妖大喊道:“不好了,不好了,有幾個兄弟被惡鬼掐死了。”
大袀耐心聽了一陣兒,只聽得妖寨內陸續有小妖死掉,想必有小妖已經飲用了自己下了毒的水。這樣過了一天,大袀聽妖寨內喊叫,似乎不時有小妖被毒死。
這樣又到了夜間,大袀照例潛入寨門探查情況,妖寨內清靜了不少,小妖的走動卻多了起來。大袀又摸到水井處,倒入毒藥,這時卻見小妖們呼啦啦地走動起來,朝一個方向聚集。大袀跟在小妖身後,一直走到妖寨中一片廣場。
廣場上已經聚集了數百的妖精,大袀混在後面,只見廣場正中聳立著一根細長的石柱,直通雲霄,石柱上還畫著詭異的人臉,只見一金毛妖正低頭拜祭,還嘀咕著什麼。大袀聽了好一會兒,後來那金毛妖祭拜結束,大聲道:“孩兒們,本大王已祭拜了聖母,惡鬼不會再生事了,放心玩樂去吧。”
眾妖同聲歡呼,齊呼大王,大袀才知那金毛妖就是金光三聖中的大聖。那妖王是隻金毛獅子精,體魄強悍,雙目閃出精光,看來道行絕不會低於自己,只沒見過他出手,不知本事如何。
大袀藏在牆角陰暗處,眼見眾妖又慢慢散去,這時卻聽妖王大喊道:“不對,有生人氣味,小的們,有人進來啦,快速速盤查。”
眾小妖齊聲答應,立時奔來跑去,細細搜索。大袀一驚,立刻轉身就走,回頭一看只見金光大聖竟向自己方向走了過來,急忙快速跑向寨門,不想小妖們早聽到吩咐,正把寨門關的嚴絲合縫。大袀急忙沿著寨牆悄悄疾走幾步,繞過金光大聖,快步跑向遠處。
金光大聖跟著氣味追了十幾步,就停了腳步,暴跳如雷道:“快去請三大王來,本大王定要抓住奸細,活活生吃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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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man03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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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11-4 19:45:40
第一卷 地誅令 第二十四章 腸子鬼
大袀在暗處看著,不一會兒,果然又出來一隻金毛獅子精,這妖王念了一個訣竅,又用力聳動鼻子聞了聞,拔腿就朝大袀方向追了過來。大袀一見不好,拔腿就跑。
眼見那金毛獅子精漸漸逼近,正無路可走,正巧前面寨牆有一孔洞,正夠一人鑽出,大袀顧不得什麼,趴在地上鑽了出去。逃出妖寨沒跑多遠,就听後面三妖王嘲笑道:“大哥,那人鑽狗洞跑了,什麼人敢到咱們黃花嶺鬧事,還不是像狗一樣被咱們攆著跑。”
耳聽後面哈哈大笑,大袀只羞得臉都紅了,更急怒攻心,差點摔個跟頭。
大袀逃出妖寨,躲了一會,心中惱火,又披上隱身斗篷靠近妖寨查看。這時妖寨中已經安靜下來,大袀沿著妖寨轉了轉,見寨牆都是兩三丈高的粗大尖木棍密密紮成,外面裹住泥巴。大袀本想找個地方把寨牆悄悄弄個洞再潛進去,這時心中一怒,一張嘴噴出一大團火焰,向寨牆上噴去。
大袀控火之術雖泛泛,可憑結丹境界上百年修行,放火還是極易,火焰噴在牆上,寨牆立刻就燒了起來。片刻間火苗就竄起兩三丈高。
大袀又放了幾把火,直到妖寨內眾妖發覺喧鬧起來,大袀才遠遠離去,駐足觀看。不一會兒,妖寨內顯出一條青龍,沿著寨牆游弋,噴出水柱,竟把幾處大火都澆滅了。隨後只聽人聲吵雜,只見一大群小妖簇擁著金毛大王沖了出來。金毛大王四處不見人影,氣得跳腳大罵。
大袀乾脆往樹上一躺,翹起腳來哼起小曲。過了一會兒,金毛大王罵得夠了,無奈地帶隊回寨,眾妖紛紛回去休息,這時大袀又跳下樹,趁著夜色,潛近妖寨,又放了幾把火。
不一會又是幾處火光沖天,大袀依舊遠遠跑開看熱鬧。過了片刻只見無數妖精從妖寨中衝出來,在三個妖王帶領下,漫山遍野。大袀一看,又見群妖之中金毛三王念過訣竅,就向自己的方向一指,便見無數小妖和頭目朝自己這方向圍了過來,大袀暗道不好,跳下樹,披上斗篷隱匿身形,向遠處逃去。
這時已折騰了整整一晚,天已漸漸亮了。大袀披著隱身斗篷在山里兜著圈子,那三妖王順著氣息,始終遠遠地追在後面,這一跑直翻過了兩座山頭。大袀實在有些跑不動了,再回頭見三妖王還緊追不捨地追著,一眾小妖卻都被甩在後面。大袀乾脆收起隱身斗篷,忽地站住了。
見三妖王漸漸追近,大袀聚攏法力,祭出銀蛇劍,只見大袀手中飛出數十道銀光,滿天飛雨般銀光亂竄。三妖王嚇得大叫一聲,拼命把鋼叉舞成了一團,只見無數銀光掠過,叮叮作響。
銀光散去,三妖王摸了摸自己身上沒負傷,見大袀收回銀蛇劍又要施展御劍術,扭頭就跑。
大袀暗道了一聲可惜,好不容易這個三妖王落單,自己竟沒殺了他。看著前面三妖王已跑遠,大袀也不追了,遠遠地看到另外兩個妖王又率領小妖趕來。三隻金毛獅子精聚攏了眾妖,朝大袀這方向指手劃腳地一頓亂罵。
大袀一邊遠遠地瞧著,只見大妖王性格暴躁,三妖王生性謹慎,那二妖王不知性子如何,也不知會些什麼,又一想自己對三隻妖精所知甚少,如果不摸清對方底細,想除去三妖也難。
過了一會兒三個妖王帶領眾妖回了妖寨。大袀休息了一陣,待法力體力恢復,又趕回了妖寨附近。他遠遠地一看,妖寨中有不少小妖在修補寨牆,還有小妖在開伙做飯。
沒過了多一會兒,妖寨中有小妖亂糟糟地嚷起來,又有幾個小妖被毒死。再過一會兒,就有一些小妖拎著水桶等物出了妖寨,看來妖王已經察覺井水有毒。大袀看著三妖王就守在寨牆上,頗為無奈,三妖王嗅覺靈敏,恐怕自己一靠近就得被三妖王便察覺出來。
大袀又想自己雖毒死了一些小妖,可妖精依舊不少,看來還得潛進去,自己還有一些毒藥,乾脆就全給他們下了。大袀這麼想著,又見有小妖就在自己不遠處的溪流中打水,大袀悄悄走過去,一揮手銀光閃過,兩小妖輕易就被斬殺。
拎起兩隻小妖屍體轉身扔進草叢,他這時身上的野草樹葉的氣味已淡了,再聞到這些妖精身上的氣味,只覺得一股腥騷惡臭,令人作嘔,大袀更想難怪三妖王那麼遠就能發覺自己。
看著小妖屍體,這時大袀卻神色有些呆滯,似乎想到了什麼。他忽然臉顯堅毅之色,蹲下身,取出銀蛇劍,小心地擺弄起一具小妖屍體來。
過了好一會,大袀站起身,乾嘔了兩聲。地上小妖的屍體已經血肉模糊,他竟把小妖屍體上的皮毛都剝了下。大袀強忍氣味,把一團血肉扔進草叢,又把毛皮拎到溪水邊清洗掉血跡,大袀脫掉道袍把毛皮裹住全身,再從道袍上撕下皮條牢牢紮好。
弄妥了這些,大袀已是臉色蒼白,連連作嘔,毛皮味道惡臭難聞不說,裡面濕答答地黏著皮膚,更是難受。他走到溪水邊再一看,倒影中卻是個毛絨絨的怪物,心想自己這模樣恐怕不僅把常人嚇得大叫,就算妖精也得嚇個夠嗆。
過了好一會兒,大袀覺得好受了些,氣味似乎已不再特別難聞,便披上隱身斗篷,直向妖寨走了過去。
妖寨被燒毀了好多處,小妖們一時間也難修復,大袀隱匿了身形,慢慢地靠近妖寨,更從一個缺口穿了過去,在附近來回巡視的三妖王這次果然毫無察覺。
大袀繞過三妖王直接潛入妖寨,直奔妖精儲藏食物的倉庫。趁著有小妖在倉庫中進出,大袀輕易地跟了進去。倉庫中有不少成鬥的糧米,還有整塊的干肉,在下面的地洞中大袀更看見了被醃製的凡人軀幹四肢。大袀細細地依次抹上毒藥,直把瓷瓶中剩下的毒藥用了精光才罷手。
離了倉庫,大袀正看到三妖王進了一間木屋,大袀跟在後面,見木屋外還有不少小妖把守,便又繞到木屋後貼在牆上側耳傾聽。木屋簡陋粗鄙,在屋外仍能聽見裡面的聲響。過了片刻,只聽得大妖王的聲音怒道:“酒不讓喝,肉也不能好好吃了,真是窩囊,讓我抓住那人,定要活吃了他才解氣。”
三妖王卻道:“大哥不能莽撞,那人詭計多端,竟然不知不覺地在咱們水里酒裡都下了毒,咱們不能不小心在意,以後咱們吃喝都得讓小的們先嚐嚐。”
又有一個聲音道:“等我出手,必為大哥和三弟解氣。”
三個妖王談論了一會兒,生怕大袀又進來搗亂,就紛紛出去巡查。大袀跟在三個妖王身後,見三人身邊常有小妖相隨,知道想暗中下手也難,就離了妖寨,找個地方休息。
到了傍晚,大袀吃了點乾糧,就又潛回妖寨。這時正是妖精們開伙的時候,大袀又藏到妖王議事的木屋後偷聽。耳聽得大妖王道:“餓死了,快拿吃喝來。”
三妖王急忙道:“不忙,讓小的們先吃。”
二妖王說道:“三弟太也多慮了吧,我就不信那人能在咱們眼皮底下下毒。”
三妖王極為謹慎,一再勸阻,大妖王焦躁起來,嘟嘟囔囔地亂發脾氣。又過了一會兒,只聽有小妖大喊道:“報告大王,有好些個兄弟不知怎麼回事都死了。”
大袀聽了心中一喜,自己果然沒白費功夫。大袀離了木屋,在妖寨中四處走動查看,只見有小妖走著走著就撲倒在地,四肢抽搐,又有小妖捂著肚子疼得在地上打滾嚎叫。眼見不少小妖中毒身亡,其余小妖都面面相覷,一臉驚恐。
直到漸漸入夜,妖寨中依舊有小妖發出痛叫聲,只聽有小妖低聲道:“不好了,這次來了吃腸子的腸子鬼來吃咱們來了。
大袀在一旁聽了,忍不住鬼叫道:“我就是腸子鬼,要鑽進你們的肚子,吃掉你們的腸子。”
這些小妖聽了,各個嚇得發抖。大袀乾脆悄悄走過去,在每個小妖身上一通亂摸。這些小妖都嚇得怪叫連連,跳起身來亂跑亂喊。有別的小妖過來詢問,這些小妖連說帶比地說有腸子鬼索命,剛剛摸了他們肚子。不少小妖竟信以為真,都道:“這裡可待不得了,咱們還是逃命吧。”
沒想到不少小妖果真都逃了,不一會功夫,妖寨內就變得冷清下來,剩下的小妖們也都聚在了妖王的木屋外。大袀趁亂四下滅了火把,妖寨內更變得一片漆黑,大袀又到妖王所在的木屋附近,運起御劍術,黑暗中一連殺了數個小妖,剩下的小妖們聽見慘叫聲各個臉色灰白,雙眼中都是驚恐。大袀又御劍在木屋門前殺了一小妖,立刻有小妖哭喊著跑進木屋,喊道:“大王,可大事不好了,腸子鬼把兄弟們都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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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man03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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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11-4 19:46:12
第一卷 地誅令 第二十五章 金毛獅子精
那小妖哭喊著跑了進去,只片刻後三個金毛獅子精就沉著臉快步走了出來。大妖王四下看了看,驚道:“孩兒們呢?都去了哪裡?”
小妖們都紛紛道:“他們被吃腸子的腸子鬼索了命。”
大妖王雙拳緊握,怒道:“胡說八道。”
小妖們更七嘴八舌地一同亂說,大妖王怒喝一聲就要衝出去察看,卻被三妖王一把拉住。三妖王翻過門前小妖屍體看了看,低聲道:“大哥,二哥,你們看傷口,還是那人殺的。”
三妖王說著又四外一張望,目光卻落在木屋前一叢灌木上。三妖王便偷偷地向另外兩妖王使了個眼色,另兩人都微微點了點頭。突然間,大妖王身形一晃,一個跳躍落在那叢灌木前,猛地一張嘴,發出一陣排山倒海的龍吟虎嘯之聲,緊接著再看二妖王幾步跑了過去,一拳擊出,發出石破天驚般一聲巨響,就見那叢灌木已化作無數碎片,四下飄散,地上更被擊出好大的土坑。
灌木後卻沒有人,二妖王只道:“老三,你又疑神疑鬼,哪裡有人?要是那狗道士進來,憑你那神通,還不早聞了出來?”
三妖王四下看了看,又仔細看向不遠處的一個牆角,反駁道:“那狗道人要是沒進來,咱們這麼多孩兒們怎麼都不見了,我看他定是躲在暗處想暗算咱們,咱們不得不妨。”
二妖王說道:“有咱們三兄弟在,那狗道士再厲害還能強的過咱三人聯手?”
三妖王點頭稱是,又安撫了小妖們一番,只道:“咱們回去好好商議一番。”
在不遠處的一處牆角,大袀看著三個妖王進了木屋,暗道幸虧自己從灌木叢出了來,這三個妖精聯手果然極為厲害。老大不僅輕身功夫了得,更擅長龍吟,能亂人心智,老二則趁機擊殺,老三更有些智謀,這三個金毛獅子精要是始終在一起,要想誅殺可難了。
大袀又在木屋外偷聽了一會兒,只是隱身斗篷頗為耗費法力,大袀便又離了妖寨,找了個安全處恢復法力和心神。休息之後,大袀在高處遠遠地註視著妖寨內的動靜,三個妖王卻一直在木屋中沒有出來。
這麼的漸漸地天卻亮了,妖寨中的小妖精們開始四下走動,隨後三五成群地紛紛走了出來。大袀心想,這些小妖不是逃了,就是出去覓食,自己慢慢耗著,早晚有機會一個個殺了那三個妖王。又過了一會兒,眼見妖寨中已經空蕩蕩的,三個妖王依舊沒有動靜。大袀又張望了一會兒,漸漸地覺得有些不對,他再一細想,心中暗暗叫了聲不好,急忙披上隱身斗篷,向妖寨跑去。
進了妖寨,直奔妖王所在的木屋,大袀悄悄走進去一看,臉色立刻一變,木屋中已經空無一人,三個妖王竟然早跑了。大袀急忙四下搜索,果然就在木屋正中的地毯下有一塊鐵板,掀開鐵板,下面就是地洞。
大袀進了地洞,只見地洞陰暗簡陋,坑洼不平,更有陣陣發霉的氣味,再一細看,地上足跡還很新,是剛剛有人走過,大袀便急忙加快腳步追趕。追了一會兒,大袀一伸手扯下了隱身斗篷,收了起來。這隱身斗篷用起來很耗費法力心神,用之做些苟且之事還可以,如果遇到強敵再用隱身斗篷便極為不妥,那青衍道人被大袀一擊得手也與此大有關係。
在地洞中彎彎曲曲走了一會兒,前面露出光亮,出了地洞一看,眼前已經在妖寨西側的山峰。出了地洞,外面都是青石,已經無法留下三個妖王的足跡。大袀登上高處四下一看,目力所及之處山高林密,根本沒有三個妖王的影子,更無法看出三個妖王逃往了何處。大袀心中焦急,忍不住破口大罵。
他罵了兩句,突然縱聲大喊道:“金毛三聖,你們三個畜牲,你們都是雜種,你們要是不說話,我看你們就是承認了。”
大袀罵了兩遍,乾脆運足法力,放聲唱了起來:“金毛三聖,膽小如鼠,本事低微,只會逃命,長得蠢笨,都是雜種…”
沒等大袀再唱下去,就听西邊山頭有人怒吼道:“你個龜道士,狗道士,你才膽小如鼠,你才是雜種。”
大袀聽出那是大妖王的聲音,心中一喜,急忙向西面追了過去。大袀一邊追趕一邊大罵道:“都來看,都來瞧啊,賣皮了,金毛三聖的皮,一文錢一張。金毛三聖不值錢,賤得很,太賤了,比臭狗屎都賤。”
遠處傳來金毛獅子精怒喝:“胡說八道,老子的皮少說也值幾百兩黃金,你個臭道士給我閉嘴。”
大袀笑道:“你們三隻獅子精趕緊乖乖地把皮給我留下,我要做成皮靴,還有你們的毛,可以擦屁股,哈哈。”
大袀一邊笑罵,一邊緊追不捨,前面大妖王不停地回罵,大袀能聽出對方大概方位,緊追不捨。又罵了一陣,那大妖王被罵得急了,怒不可遏地喊道:“臭道士,看爺爺我殺了你熬湯。”
又聽得三妖王的聲音:“大哥,你幹什麼去,不可魯莽。”
接著就听到三個妖王互相爭吵起來。大袀趁機追趕,繞過一個山頭,就見遠處三個妖王站在原地爭辯著什麼。見大袀追來,三妖王拽著另外兩妖就跑。大袀大聲譏笑道:“金毛三聖果然是三隻老鼠,就知道逃命,等我傳揚出去,以後五湖四海的人就都知道你們是傻瓜啦。”
大妖王怒吼一聲,掙開三妖王,轉身就向大袀衝了過來,後面二妖王也追在後面,三妖王氣急敗壞地連忙追在兩妖之後。
大妖王身法極快,很快就把另兩妖拋在身後,大袀見大妖王面色猙獰地衝過來,心思轉動,知道大妖王擅長召喚龍神護法和龍吟術,他心中暗暗算計了一下,早把銀蛇劍捏在手裡。
眼見和對方越來越近,只見大妖王身形晃動,極為飄忽,大袀知道自己若放出御劍術,這妖精恐怕能輕易躲過,便引而不發。這時只見大妖王身邊忽然多出了一條青龍,張牙舞爪。大妖王沖到大袀兩丈前,猛地站住了,深吸一口氣,緊接著一張嘴,發出一聲排山倒海般的嘯聲,同時那條青龍揮爪狠狠抓向大袀前胸。
大袀神情只微微一呆,胸前似乎有什麼東西閃了一下,轉瞬間就恢復了神智。他微微一笑,知道機會就在眼前,也不管那條青龍,一伸手臂,衣袖中突然飛出一道銀光,直射進大妖王的前胸,穿了個透明的窟窿。那妖精正運足全身法力,全身氣血猛地從胸口噴了出來,血柱直噴出一丈多遠,再看大妖王臉色死白,毫無聲響地軟軟倒了下去,那青龍堪堪撲到大袀身前也化作一股煙散去了。
大袀收回銀蛇劍不禁暗暗一笑,這個大妖王的招數本來很強,可偏偏遇到自己有塊崑崙石,更致命的是他的龍吟術耗時太長了,足夠自己輕易就殺了他。
這時另外兩個妖精一同追來,悲聲大喊道:“大哥,大哥。”
大袀見兩妖要和自己拼命的架勢,知道自己極難應付,心中便有些發虛,不過心思轉動,反而狂笑道:“又來兩個送死的,正好全殺了。”
那三妖王一聽大袀如此說,立刻站住了,又見大袀披著一層毛皮怪模怪樣,面目猙獰,急忙招呼二妖王道:“二哥,咱們不妨先逃命,給大哥報仇的事可以從長計議。”
二妖王卻不管不顧地撲了過來,大袀早有準備,一揮手祭出除魔琢,二妖王身法不濟正被牢牢套住。大袀更對三妖王獰笑道:“抓住了老二留著吃肉,先殺了老三剝皮穿。”
三妖王見大袀果真一揮手就抓住了二哥,立刻臉色煞白,嚇得轉身就跑,任憑二妖王連連呼喊也不理。大袀眼見三妖王跑得遠了,反倒鬆了口氣,他早知三妖王生性膽小謹慎,果然不假。
大袀回過神來,全力收緊除魔琢,不料除魔琢縮了一圈就再也無法再收緊。大袀又悄悄把銀蛇劍捏在手裡,後退幾步,猛地收回除魔琢的法力,又全力驅使銀蛇劍直刺二妖王前胸。
卻見二妖王手臂晃了晃,銀蛇劍發出一聲輕響竟被砸飛了。緊接著二妖王大喝一聲,上前幾步,渾身冒出青光狠狠地一拳擊出。大袀連忙閃身躲開,二妖王這一拳打在山石上,一人高的山石立刻被擊得粉碎。二妖王又一連擊出幾拳,大袀連連閃避,趁機好不容易聚了些法力,又祭出除魔琢,把二妖王牢牢套住。
兩人怒目而視,一時間竟誰也奈何不了誰,二妖王忽然得意笑道:“本大王拜師東海,早煉就一副鋼筋鐵骨,憑你小小毛道士能奈我何?”
大袀聽了,偏偏再無拿手的法術,臉上不由得一陣羞紅。這時二妖王更得意大喊道:“三弟,快回來幫我,狗道士不是我的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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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man03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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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11-4 19:46:39
第一卷 地誅令 第二十六章 誅殺三聖
眼看遠處三妖王回過身來,看了幾眼,猶豫著往回走了過來,二妖王愈加得意。大袀臉色要多難看有多難看,氣惱之下一張嘴吐出一團火焰,向妖精噴去,心想我殺不了你,也不能讓你如此張狂,看我先燒去你一身長毛。
見大袀噴出火焰,二妖王忽然臉色大變,眼中露出驚恐神色。大袀愣了一下,卻立刻醒悟過來,原來這妖怪怕火,他又想起自己在妖寨外放火之時,這二妖王一直都沒露面,原來是如此。
大袀收回除魔琢,雙手緊握捏了個訣竅,再一張嘴,忽地噴出火來,這火足有兩丈多高,把二妖王整個包在了火中。只聽得二妖王絕望淒慘地嚎叫起來,一下子倒在地上亂滾亂叫,更求饒道:“饒命啊,饒命,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大袀冷眼一打量,三妖王見況不妙轉身又跑了。大袀便收了火焰道:“給我跪下別動,我就不再燒你了。”
二妖王連聲稱是,果真噗通跪了,依舊渾身顫抖不已。大袀打量了這金毛獅子精幾眼,心想縱使你練就一身鋼筋鐵骨,難道連眼睛也煉成了鋼筋鐵骨?大袀便道:“把眼睛給我閉上,若睜開眼睛我便燒死你。”
二妖王急忙緊閉了眼,又連連求饒,大袀捏住了銀蛇劍,暗嘆道:“虧你還煉成了一身神通。”
大袀慢慢抬起手臂,對準二妖王眼睛,心中忽然有些不忍,不過還是冷哼一聲,就見一道銀光閃過,銀蛇劍直刺入妖精腦中。
殺了二妖王,大袀急忙再去查看四周,卻已不見了三妖王的踪跡。大袀暗暗皺眉,金光三聖中老三最有頭腦,若是跑遠了,自己再找可難了。
記得三妖王是跑向西方,大袀便只得向西追去。追了幾步,大袀靈機一動,忽然大喊道:“別躲了,我早已看見你了,嘿嘿,等我就去抓住你。”
大袀一路往西追著,一邊大喊。跑了一會兒,大袀收了聲,又取出隱身斗篷隱去身形,站在山上四下查看。他只想,三妖王肯定聽見自己叫喊,知道自己向西追,這妖精有些頭腦,便必定會轉向東面跑。大袀一打量,南面不遠處正有一片茂密林子,三妖王若是折而向東,多半會從那片樹林繞過去。
大袀想到這,便延山嶺向東追了過去,他知自己是胡亂猜測,其實只是賭一把。若那妖精不按自己所想行事,也在情理之中。
穿著隱身斗篷,順著山嶺一路向東,大袀又跑下山嶺,趕到那片樹林的東面等著妖精出來。他早算計過,若是三妖王從樹林中趕路,肯定要比自己慢上一些,按理說自己有足夠時間截住他。
大袀守在樹林出口,等了好一會兒,林子中也沒有動靜,慢慢地不禁焦躁起來。就在大袀漸漸變得失望的時候,只見一個砍柴的人從林中走了出來,那人背了一捆幹樹枝,穿著普通農人服飾,走得匆匆忙忙。
大袀遠遠一看,就見那人身上似乎有些血跡,而且身材也頗為粗壯。再一細看,立刻覺得那人竟相似那妖精。大袀心中一動,立刻追了過去。
追到那人身後,大袀脫下隱身斗篷,悄悄地運起法力,注入銀蛇劍中。這時那人似乎覺察到了什麼,一回頭看見大袀,立刻轉過身來,放下木柴,手中早已多了一把鋼叉,果真就是三妖王。大袀立刻心中一喜,三妖王則臉色一暗。
兩人再無話可說,都緊緊盯著對方,三妖王更雙眼都冒出火來。大袀只微微一笑,一副勝券在握的樣子,三妖王立時氣勢弱了幾分,眼中顯出一絲膽怯。大袀見了,立刻率先出手,操控銀蛇劍在對方身周閃電般穿梭遊走,他故意嚇唬對方,銀蛇劍使得是銀光閃閃。
三妖王還沒動手就已怯了幾分,這時見大袀胸有成竹的樣子,以為大袀還要如上次那樣來個數十個飛劍,立刻臉色一變,全力舞動鋼叉,只耍了個密不透風,只見三妖王整個人影都籠罩在一團灰芒中,連一片衣角也看不到了。
大袀不禁是又驚訝又佩服,嘴裡卻大喊道:“看我五招之內要你狗命。”
大袀說著卻不緊不慢地操控著飛劍,故作聲勢,再後來連故作聲勢也免了,只隨意讓銀蛇劍飛來飛回,不時閃出點銀光。不過他嘴上卻沒閒著,一個勁地大聲吆喝道:“看我這招萬劍穿心……這招飛龍在天,定要你小命……看我的超級大絕招,天外飛仙……這招屠龍斬還不斬了你的妖頭?”
三妖王只嚇得玩了命地舞動鋼叉,過了一會兒,大袀乾脆收了飛劍。那三妖王又舞了幾下,才停下來,只累得臉都紫了,把鋼叉往地上一拄,上氣不接下氣。
大袀臉色一冷,哼了一聲:“這次看你如何接住我的絕招。”
大袀一臉嚴峻,雙手抱團,大喝道:“漫天飛雪!”
三妖王立刻操起鋼叉,舞做一團。三妖王舞了幾下,卻見大袀飛劍根本沒有出手,遲疑著慢慢停了下來。大袀輕咳一聲,只道:“抱歉,剛才看那邊有個不錯的女子,就走神了。”
大袀隨手一指:“就在那兒。”
三妖王猶豫著一歪頭,大袀立刻大喝道:“漫天飛雪!”
三妖王立刻回過頭來,操起剛才就胡亂招架。他舞了幾下,卻見大袀依舊未出手,又見大袀忽地露出一絲譏笑,三妖王立時明白大袀在戲耍他,臉色立時發青。
大袀依舊雙手抱團,忽然眼中精光一閃,再見雙手中已現出一道銀光。三妖王一愣,再看銀光忽然大了些,接著化為兩道,四道,八道,一眨眼間就是漫天的銀光。三妖王大吼一聲,拼命抬起鋼叉,舞在胸前。
漫天的銀光散去,飛劍飛回大袀手中,只見三妖王身上噴出四五道血霧,舞了幾下鋼叉,搖搖晃晃地走了兩步,直挺挺地倒了下去。再看,那妖精已死得透了,大袀不由得嘿嘿一笑。
大袀查看了下屍體,這妖精身上並無甚麼特別之物,他早知這類妖精都是脫胎換骨境界的大妖所生後代,所以長得幾分像人,卻不是自己修煉成形,所以也不會結出妖丹,大袀便隨手用火化去三妖王屍體。
眼見屍體化作飛灰散去,大袀心中極為欣喜,這一次完成的可是魔王令,不知能得到天庭多少獎賞。大袀又想到黃花嶺的妖寨,雖說可能有些有用的東西,也不回去搜索了,便立刻動身前往長安城。走了幾步,大袀想起身上還披著小妖皮毛,便用力扯掉,哈哈笑著燒成了飛灰。
這一走便是連續幾日,只撿無人荒野之處。這天,路過一個小鎮,大袀正想找人家討口水喝,卻聽有個女子喊道:“大袀兄,大袀兄。”
大袀轉頭一看,只見幾人坐在一家酒肆中,其中兩人起身向自己招手,分明是清平和清惜兩兄妹。大袀這時實不願與旁人交往,無奈清平跑了過來,一臉熱情地定要大袀一起坐坐。
大袀進到酒館裡坐了,在座幾人立刻聞到一股惡臭從大袀身上散出,幾乎同時皺了皺眉。有兩人見大袀衣衫破爛,滿臉污穢,一副落魄之相,更露出輕視好笑之意。清平立時極為尷尬,一臉堆笑地介紹大袀給那幾人認識,眾人都敷衍地點頭笑笑,清平又要把其餘幾人介紹給大袀,大袀卻道:“我還有事趕路,就先走了,清平清惜道友,請多保重吧。”
清惜急忙起身追住大袀,說道:“大袀兄,別走,我還有事問你。”
清惜把大袀拉到一旁的桌子坐了,低聲問道:“我紅釵姐姐呢?她怎麼沒跟你在一起?”
大袀呆滯了片刻,緩緩搖頭道:“她沒和我在一起。”
清惜急忙道:“三枝正在四處找你,他說紅釵姐姐可能和你在一起。”
大袀一愣,說道:“什麼?你在哪見到他的。”
清惜道:“就前兩天在長安啊,他還說本來紅釵打算和他一起去個安全的地方,可沒等到地方就突然不辭而別了。他說一定是去找你了。”
大袀喃喃地道,她在找我嗎,這麼說著,心中忽然一痛。他想,她也不願跟三枝走,就是因為她不願和三枝糾纏不清,而讓自己多心吧。大袀嘆了口氣,忽然大嚷道:“店家,給我拿酒來。”
清惜見大袀神色消沉,輕聲道:“大袀兄,你這一陣不好嗎?你不如和我們一起吧。”
她這麼一說,有人立刻乾咳了一聲,這時清平也過了來,岔開道:“大袀兄,你振作些,紅釵不會有事的。”
見大袀悶聲不語,清平示意清惜,兩人便起身離開了。這時伙計已擺上了一壇酒和酒碗,大袀伸手倒了一碗,一仰頭就乾了一碗。
眼見大袀借酒澆愁,有人道:“咱們走吧,已經耽擱了一會兒了。”
清平和清惜兩人要多陪大袀一會兒,另兩人卻說:“是那酒鬼重要,還是地誅令重要,走吧。”
清平兄妹兩個和大袀打個招呼,追上了同伴,遠遠地只聽清平說道:“你們知道什麼,剛才那人可是個厲害角色,他可是能一個人完成地誅令的狠人… …”
大袀搖頭苦笑,只暗暗道,什麼狠人,還不是被人追殺,靠女人才保住命。他這麼想著,心中愈加難受,更暗暗自責,更一碗一碗地狂飲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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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man03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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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11-4 19:47:03
第一卷 地誅令 第二十七章 煙柳巷
回到長安時恰是深夜,大袀徑直趕到天監台,找了個角落,悄悄地打出一道法力擊在天監台上。過了片刻,依舊一道霞光從天降下,沒入頭頂,有聲音道:“有下界大袀者,誅殺魔頭,獎道行四十九年另三十七天。”
大袀只覺得全身一抖,似乎修為法力心神都有所精進。霞光隱去,大袀在原地愣了好一會兒,差點不敢相信,他預料完成魔頭令獎勵必定不少,卻沒想到足有將近五十年的道行。
他又想到自己眼下已是百年道行,結丹境界,下一個境界大概要有二百六十年的道行就可以領悟。這樣下去只要自己不失手,跨進元神出竅的境界只要再接兩三次魔頭令即可。
好一會之後,大袀心中的狂喜才漸漸平復,又對天監台打出一道法力,接下新的地誅令。過了片刻,大袀離開了天監台,臉色既緊張又凝重,更有一絲興奮之意。這新的地誅令又是魔頭令,而且與每次不同的是,接了令後,天庭傳下的聲音竟然多出了一絲期許之意。
大袀不願多惹是非,就急沖衝離開了長安。出了長安,大袀也不休息,直奔西北方而去。這次的魔頭令是在邊關涼州,要誅殺無面血屍。
數天之後,大袀一身灰塵地站在了涼州城外。眼前是一座邊城,遠比中原荒涼得多,風沙吹過,一眼看上去灰濛蒙一片。
進了涼州城,只見城中雖不繁華,可也有不少居民和行商,土路狹窄曲折,兩旁土坯房屋密密麻麻。大袀在城中轉了幾圈,發覺這裡匪盜猖獗,幫會橫行,城中不時有打鬥搶劫之事。直到天色將晚,卻沒發現無面血屍的蛛絲馬跡,他一路奔波也覺得累了,見到一處荒廢的宅院,便進去歇腳。
靠在牆壁入靜打坐,漸漸地就到了深夜,外面傳來更鼓的聲音。又過了一會兒,只聽一陣急促地奔跑聲傳來,忽然兩人一前一後追了進來。
先進來的是個蒙面人,眼見無路可走,回頭道:“我本不想殺捕快,你再逼我,可別怪我不客氣。”
後進門的卻是個捕役,喝道:“你強姦那女人也就算了,為何殺了她全家,我就算不是個捕役,也不能容你。”
蒙面人嘿嘿笑了幾聲,抽出刀來就砍。捕役也舉起腰刀,與蒙面人拼鬥起來。兩人拼鬥沒幾下,蒙面人就一腳踢掉捕役手中腰刀,又一腳踢在捕役腿上,捕役一下子摔倒在地,正倒在大袀身前。
蒙面人趁勢舉刀就要殺了那捕役,這時大袀忽然站起身,手輕輕一揮,就見蒙面人從腰到肩連同手中鋼刀,都被切成了兩截,那蒙面人內臟腸子都流出來,滿地血污。捕役慌亂地站起身,這時取出火折一照,見到蒙面人的慘狀,嚇得臉色煞白。
過了片刻,捕役醒過神來,對大袀一躬身,連連道謝。又問起大袀名字,聽大袀說來自遠方尋親未果,連忙邀請大袀回家款待。捕役道:“恩人,小弟叫快腿宋三,在府衙當差,兄台是我救命恩人,兄台既然沒有去處,務必到我家住下,就算恩人在我家住上一輩子,小弟也心甘情願,絕無二話。”
大袀想了想,要想找到無面血屍猶如大海撈針,自己縱然是方外之人,也得結交些勢力,他是衙門的公差,或能幫上我。大袀便應了,宋三大喜,直把大袀恭敬請回家裡,安排大袀好好住下。
一連在宋三家住了幾日,大袀每天都在城中亂晃,尋找無面血屍的踪跡,可幾天下來毫無進展。宋三早注意到大袀衣衫襤褸,便為大袀添置了衣服,一有閒暇便與大袀飲酒談笑。大袀這天就問道:“我想查閱你們府衙的案卷,不知道可有什麼法子?”
宋三立時有些難色,說道:“那些案卷都鎖在府庫,有專人看管,就算是捕頭大人和判司大人也不曾拿出來過,恩人若想查找什麼,小弟倒可以幫你去查。 ”
大袀略一思索,無面血屍是天性嗜血的魔物,必定每日吞噬生人血肉,府衙中案卷必記載所有人口失踪或殺人案子,只要慢慢細查說不定能找到線索,只是這件事必須謹慎,借助別人總不放心。大袀便道:“也沒什麼難事,就是這次我來尋訪一個親戚,那人卻不在,只想府衙能有記載。”
宋三聽了立刻鬆了口氣,滿口答應務必幫助尋找,大袀只得隨口編了個名字讓他去查。兩人聊了兩句,大袀又道:“你們衙門裡可還卻少人手?我一向無所事事,也想謀一份差事。”
宋三點頭應道:“袀兄,憑你的身手應該大有作為,我和判司陸大人有些私交,明日我就去疏通疏通,未必就沒有機會。”
又過了兩日,那宋三果真幫大袀疏通了判司,先是讓大袀做個巡差,在街面維持治安。這樣過了幾日,見大袀身手不凡,又提升大袀做一名捕役,專職抓捕人犯。
做了捕役大袀便尋了個理由,進了案卷司。存放案卷的地方足有三個大倉庫,裡面的案卷之多另大袀大為驚訝。好在案卷都是按時日存放進來,大袀便找到近一兩年的案卷,先從人命案卷查起。花了幾天的功夫,大袀才翻閱了大部分人命案卷,其中大多數都是兇殺案,少數命案看起來頗為離奇,可未必與那無面血屍有什麼關聯。
這樣查了幾天,管理案卷的文史已經有了懷疑,大袀只得空閒了些時日,專心為府衙辦了幾件大案,著實立了些功。這樣大袀再去案卷司翻閱卷宗,那文史也就不再多問了。大袀已查過了人命案卷,毫無頭緒,便又翻閱失踪人口案卷。
凡是人命案都有記載何處發現屍首等細節,可以細細查看關聯之處。可失踪人口案卻不會記載人在何處失踪,大袀一一查看,這些失踪的人口什麼樣都有,毫無相通之處。大袀把所有失踪案卷都翻閱了一邊也未查到什麼蛛絲馬跡,這天那管理案卷的文史官突然說道:“我這裡還有不少閒散案卷,不知你可用得到。”
大袀跟文史官到了存放雜物的庫房,見裡面有數個大竹筐都裝著案卷,都是最近審案時報案人的原始口述記錄,這些原始口述有些荒誕不堪,有些經不住推敲,所以往往不做保存。大袀便取了一筐最近的記錄,那文史欽佩大袀查案用心,更准許他拿回家細看。
回到宋三家,就坐在樹蔭下,挑出所有失踪和人命案卷細細查看。讀了幾個案卷,就見一個案卷中有這樣一句話:昨天我還見到他了呢,我喊他,他卻跑了,進了煙柳巷了。案卷中捕快卻說,那人是幾天前就死了的,那婦人卻一口咬死幾天后還見過那人。
再翻閱了數十個案卷後,又有個案卷提到了相似的情況,一個女子的丈夫去尋花問柳,好多天未回家,後來女子在煙柳巷見到了丈夫的背影,這個女子丈夫的屍後來被人發現時已破碎的不成人形,似乎是被惡犬啃食過。
大袀這時便注意到煙柳巷這個地方,他再重新查閱數十個案卷,其中竟有不少案卷中都或多或少地提到了煙柳巷,而還有更多的案卷中更提到了一個叫甜水街的地方。大袀再把這些與甜水街和煙柳巷有關的案卷挑了出來,就發現這些失踪人口大都是青年男子。甜水街可是城裡最繁華之處,是妓院賭場聚集處,那裡多發生命案也不稀奇,煙柳巷可是個清靜的街區,更有不少官員府邸,是個可疑之處。
第二天,大袀便趁巡街之時,多往煙柳巷走動,暗暗留意。煙柳巷中有十數戶人家,都是本地權貴,所以附近極少有閒人走動。一連幾天都沒見什麼異常之處,這天大袀剛剛走到煙柳巷,忽然見幾個伙計正抬著米缸蔬菜走著,其中最後一個伙計面色蒼白。大袀只看了一眼就心中一跳,那伙計臉色青灰極不正常,而且那人身上更沒有一絲生氣,明明是個死人。
大袀遠遠地跟在後面,眼見那幾人走進巷子,走到盡頭,進了一座不起眼的小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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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man03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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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11-4 19:47:45
第一卷 地誅令 第二十八章 失心和尚
大袀快步追了進去,卻見幾個伙計都不見了,只有一個僧人在打掃院落。大袀上前詢問,那僧人卻冷冷地道:“你亂打聽什麼?那幾個伙計怎麼了?”
大袀皺眉道:“我是府門捕快,難道還問不得你?”
那僧人卻冷笑一聲,大喊道:“薛捕頭,快出來看看,有人竟在嚴經寺撒野。”
就見從寺中走出兩人,一人正是府門內的一個薛姓捕頭,大袀再看另一人,忽然心中一動,卻裝作不經意地轉開了頭。那人是個大和尚,面帶微笑,舉止有禮,可大袀立刻就覺察到和尚身上有一股陰冷的死人氣息,那和尚絕不是個善類。
薛捕頭已滿臉不悅地走過來,說道:“怎麼回事,你不是那個新來的嗎。”
大袀心思飛轉,知道這期中必有很多事情有待查清,對付魔頭令的事只有萬分小心,絕不可輕忽。他再抬起頭來,已是一臉無辜的表情,上前解釋道:“薛捕頭,兄弟只是有些錢緊,只是藉故索要點茶水錢,兄弟實在不知您在這裡。”
薛捕頭罵道:“你小子這個倒學的挺快,你可張大狗耳朵聽好了,這裡的主持可是我的好朋友,以後再敢胡來,讓我知道了有你好事。”
大袀心中隱忍,連連應了,薛捕頭又回頭對那和尚笑道:“塚行大師,這個是我們新來的兄弟,宋三的表兄,還不懂規矩,可讓您見笑了。 ”
塚行和尚卻一臉和氣,笑道:“這位兄弟,剛才你要找哪位伙計,我讓他出來見你就好了。”
大袀知道大和尚對自己有了疑心,就急忙掩飾道:“小的只想賴些金錢罷了,又哪裡看到什麼,還請大師原諒小人。”
塚行和尚笑著取出些金子,只道:“就給兩位兄弟些茶水錢吧,還煩勞以後多多照顧。”
那薛捕頭一臉諂媚地接了,又客套一番,帶大袀一同離了小廟。出了煙柳巷,薛捕頭獨自收了金子,更數落了大袀一番。大袀的心思依舊在小廟中,哪裡聽他一個字。
到了夜間,大袀就離了宋三家,趁著夜色,又回到煙柳巷,悄悄地靠近嚴經寺查看。到了近前,大袀披上隱身斗篷,隱去身形,小心地走了進去。
寺廟中已是一片漆黑,只在後面禪房中還有一絲燈火。大袀走到禪房前,從窗縫往裡一看,就見幾個人站在屋中一動不動,其中一人就是白天見到的那個伙計。這幾個人身上都沒有一絲生氣,早都是死人。
好一會兒過去,屋中依舊沒有任何動靜,大袀走到房門前,取出銀蛇劍輕輕地撥動門栓。撥了幾下,門栓鬆動,大袀推開房門輕輕走了進去,又回身上了門栓。屋中的幾人依舊沒有任何反應,直立不動。大袀走過去一一查看,這幾個早已死了,屍體被人製成了行屍,受人驅使。大袀從一個行屍身邊走過,那個行屍竟然動了一下,腦袋向大袀轉了轉。大袀不敢稍動,又等了一會,才小心地走開。
大袀又在禪房中查看,只見正中那座佛像卻歪了,大袀走過去一看,就見佛像後面有個地道入口,大袀聽了聽,沒聽到什麼動靜,就悄悄走了進去。
下了地道,就見眼前掛著一排慘白的人型,再一細看,就見這些屍體都被掏空了,只剩下一張人皮掛在地道一側。大袀手中已經滲出冷汗,在原地呆了好一會,才邁步繼續往前走。
往裡面走動,只聞到死屍的氣味越來越濃,走過一個拐角,就見前面一個寬敞的大廳整齊地擺放著數十具屍體。
這時只聽從上面傳來腳步聲,大袀急忙靠在牆邊,轉眼就見一個僧人走了進來,毫不遲疑地匆匆走過,穿過大廳,進了去。大袀急忙跟在那僧人之後,沒走幾步,就听那僧人說道:“宗主,弟子又去了趟明吉寺,上次在怡紅院鬧事的那個人果然就是明吉寺的失心和尚。 ”
過了一會兒傳來塚行和尚的聲音:“你可看清了?”
僧人道:“弟子裝作苦行僧借宿,看得準準的。”
塚行和尚緩緩地道:“去吧,帶上幾個肉身。明吉寺的人不能留下活口,記住,務必弄得乾乾淨淨。”
那僧人應了,立刻轉身離去。大袀就要再進幾步看看,就听裡面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再見一個人從裡面走了出來,那人目光空洞,慢慢走出來,卻突然看向大袀的方向,似乎發現了什麼。大袀一驚,立刻輕輕向後退去,他已看得清楚,那是個屍魈,雙手都裝了鐵指甲,嘴裡撞了鋼牙,屍魈最能分辨活物,雖然大袀已隱匿了身形,那屍魈依然察覺到了什麼。
大袀趁屍魈並未完全察覺之時,急忙抽身離去。出了地道,就見禪房中原來幾個行屍都不見了。大袀知道那僧人必是去了明吉寺,想了想,立刻離了禪房,出了煙柳巷。
收了隱身斗篷,大袀在城中找人打聽了明吉寺的方位,就在城北不遠,就急忙出了城,趕向明吉寺。他已認定嚴經寺的塚行和尚必定與無面血屍有關聯,就是敵人,敵人的敵人當然就是朋友,而且明吉寺的失心和尚好像已經知道了些事情。
出了城,沒走多遠就到了北山,沿著山路石階走到山頂,果然見到一座破舊小廟。在附近觀察了一會,小廟中毫無響動,也沒有血腥氣,大袀想了想卻沒進去,就躲在廟門不遠的灌木叢中。
又過了好一會兒,從山下傳來拖沓的腳步聲,就見幾個黑影走上山來。月色之下,先頭幾個人面色慘白,目光呆滯,就是嚴經寺的那幾個行屍,之後跟著個青壯僧人也是嚴經寺所見的僧人。眼見僧人和幾個行屍進了小廟,片刻後只見小廟中發出光亮,一個聲音喝道:“早知你們會來,貧僧已經等你們多時。”
感覺到廟中有法力聚散,大袀悄悄走出灌木,在廟門往裡一看,就見廟中一個大和尚居中而立,一手合十,一手托著個紫金缽,那紫金缽發出金色光亮,把幾個行屍和僧人都罩在其中。那幾個行屍被金光罩住都動彈不得,青壯僧人卻揮動一根黑色棍子,忽快忽慢砸向大和尚身上要害。大和尚另一手持著一根禪杖,只四下抵擋。
眼見大和尚還得分出心神法力困住行屍,漸漸就抵擋不住,青壯僧人陰陰地道:“我還以為有多大本事,竟敢和我們做對,原來不過如此而已。”
青壯僧人說著,忽然渾身似乎散了架一般,手臂和腿腳都沒了關節似的,任意彎曲起來,那根棍子方位愈加詭異,更帶起嗚嗚的聲響,聲音猶如厲鬼哭哀嚎,擾人心神。眼見大和尚片刻間就臉色大變,已是難以招架,青壯僧人更露出陰笑。
這時忽然從廟門處傳來一聲冷哼,只見一柄銀蛇劍在廟中旋轉了兜一圈又飛了回去。再見青壯僧人脖頸已被削掉了一半,鮮血噴湧,立刻摔倒在地抽搐起來。那幾個行屍的腦袋都咕嚕嚕地滾落在地。
大和尚收了法器和禪杖,向廟門處合十道:“多謝前輩援手,小僧失心,見禮了。”
大袀傾聽了片刻,見黑暗中再無甚麼異常,才走進廟中,低聲道:“我得知有人要害你,就特意前來,咱們進去再說吧。”
失心和尚把大袀讓進禪房,聽大袀講了煙柳巷之事,怒罵道:“妖孽,竟敢培養屍魈,早晚受到天譴。”
大袀便道:“我也是知道涼州有妖孽害人,才特意前來,必剷除這些妖孽不可。”
失心和尚聽了,神色有些激動,說道:“你可來了,這些日子我寢食難安,我早探知城裡還有更厲害的妖物,卻無人相助。這回有道長您前來,剷除這些妖孽有望了,阿彌陀佛。”
大袀只點頭笑笑,失心和尚神色安靜了一些,又細細講了起來,說道:“道長,這幾年涼州城突然多了不少人命案和失踪案,以前的陳判司曾找到我,讓我幫忙。我查了一年,才查出甜水街的怡紅院中有妖物,那妖物不是普通貨色,竟然是血屍,後來陳判司莫名其妙地失踪了,我更堅定了剷除妖物之心。我枉為佛家弟子,不能降魔護法,護一方百姓周全,又怎能心安。我就翻閱了不少古籍,總算找到了剷除血屍之法。”
大袀聽到這裡,心中大喜,他總算打聽到了血屍的行踪,何況失心和尚還有剷除之法,看來自己救下失心和尚這步棋走得不錯。只聽失心和尚又道:“血屍刀劍難傷,我們佛家就有寶物紫竹可滅血屍,還有那血屍是至陰之氣所生,所以在每日午時陽氣最旺之時最為虛弱,另外聽說血屍換骨的時候也是殺之的最好時機。”
大袀暗暗記在心裡,這時又問何為換骨,失心和尚卻道:“小僧也未曾見過,實在不知。”
大袀又問到紫竹,失心和尚就道:“茫茫南海中就有紫竹林,只是我等是去不了的,好在我佛慈悲,普陀山上普航禪院也種了幾根,我和那裡的苦炫大師還有些交情。”
大袀便道:“那就麻煩你去一趟,我在城裡繼續摸清血屍的情形,等你回來,咱們一起動手除魔,如何?”
失心和尚只道:“那再好不過,小僧休息一晚,明日就動身。”
兩人商量過後,便擊掌為約,各自行事。
作者:
lman0303
時間:
2015-11-4 19:48:09
第一卷 地誅令 第二十九章 香草姑娘
從明吉寺返回已是深夜,第二日到了傍晚,恰巧同班的捕快邀同僚飲酒作樂,大袀本來必不去,這次卻欣然前往。
幾個捕快酒足飯飽,已都有些醉意,在街上走了一會兒,就到了甜水街,有一人提議到碧玉坊樂樂,幾人便笑著進了那家妓院。
在碧玉坊叫了幾個姑娘陪酒,又喝了不少,大袀心思卻不在這些女子身上,一邊與眾人玩笑,一邊只留意樓上樓下往來之人,就連院子裡的雜役和老鴇都沒有放過。
暗暗觀察了許久,也未見有什麼可疑之人,大袀便道:“這裡的姑娘實在不合我的口味,你們且樂吧,我去別家走走。”
一個沈姓捕快和大袀頗為要好,便陪大袀一同離去。沈捕快只說大哥你去哪裡,兄弟對這裡都熟的,今晚務必陪好大哥。大袀聽失心和尚說起過怡紅院,便要先去怡紅院,沈捕快卻有些為難之色,大袀問起緣由,沈捕快就道:“大哥你不知,別的院子就咱們哥們進去都無妨,這家院子大有背景,若是不掏銀子就玩姑娘恐怕不行,所以兄弟們都不來這家。”
大袀一笑,就道:“儘管進去,今日大哥請你就是。”
兩人進了怡紅院,果然這家妓院更為奢華,見兩人進來,守門的護院也不甚熱情。進了怡紅院只見里外三重,庭院深廣。既有大堂,也有雅座。廳堂庭院之間更有花卉怪石,水池游魚,就是大廳陳設也頗精緻,四壁掛有字畫,正中燃著一鼎熏香。
大袀在大廳走了幾步,沒覺察什麼,便又上了二樓,在二樓大廳找個位置坐了,也沒見到什麼異常之處,大袀便有些失望。這時沈捕快已叫了兩個姑娘陪酒,兩人又喝了幾杯,沈捕快見大袀神色不悅,便道:“大哥若是不中意,咱們再換一家院子如何?西城那邊有家小院子,新來個不錯的姑娘。”
大袀卻不甘就此離開,叫來妓院老鴇,只道:“今個大爺高興,把你家最年輕漂亮的姑娘都喊出來看看,我們哥兩個也不能委屈了自己,好歹來個看得過眼的陪著。”
老鴇陪笑道:“老奴可沒敢怠慢兩位官爺,就算是尋常百姓來了,咱們怡紅院也不敢怠慢的,這兩位姑娘可都是咱們院子里當紅的。”
大袀扔出一塊金錠,皺眉道:“哪裡來這麼多廢話。”
老鴇收了金錠,立時眉開眼笑,自己笑著作勢扇了下自己嘴巴,只道:“是,是,老奴該死。”
老鴇把兩人讓到雅間,不一會就喊來一大排姑娘,站滿了屋子。沈捕快已是看呆了眼,只道這大哥是不是喝多了。大袀這時卻是心中一驚,這些女子進來之後,他便覺得屋中多了一種陰涼的屍氣,這氣味極淡,若不是大袀心中想的都是無面血屍的事,恐怕也不會留意。卻見大袀這時醉眼朦朧地站起身,走上前色迷迷地一一打量。
走到其中一個姑娘前的時候,大袀立時覺察到那股陰涼的屍氣就是從這個女子身上散發出來。這個姑娘年紀不大,滿屋子的女子或低頭含笑,或含情默默,或故作清高,只有這個女子低著頭,雙眼中似乎更有些驚恐之意。
大袀便笑著托起那女子下巴,笑道:“就這個妞留下吧。”
老鴇在一旁陪笑道:“官爺可好眼力,這個可是我們家玉蓮小姐親自調教出來的丫頭,叫香草,今兒可是香草頭一次出來接客,就被官爺您給挑上了。”
大袀拉了香草坐在身邊,只覺得陰涼的屍氣愈加明顯,而且隱隱還有一絲血腥氣。只是這個叫香草的女子分明只是個凡人,這股屍氣不知她是哪裡染來的。大袀就隨口問道:“玉蓮小姐又是誰?”
沈捕快一旁應道:“大哥你不知麼,咱們整個涼州誰不知玉蓮姑娘,她可是咱們涼州最紅的姑娘,聽說上次露面,還是刺史大人宴請客人時才肯出來。”
大袀跟著打了個哈哈,沈捕快也選了姑娘,兩人又喝了會兒酒,聽兩個姑娘唱幾個小曲。眼見已到了深夜,大袀便要在怡紅院留宿,沈捕快卻低聲道:“大哥,哪裡的姑娘不一樣?這裡又貴得嚇人,不如跟我換家院子。”
大袀心道,你怎知我的心事,就故意摟了一旁的香草道:“這姑娘細皮嫩肉,水靈靈的,多出點錢也不算什麼。”
沈捕快被大袀強留下,看神情是極捨不得大袀又破費。
又付了金錢,跟著伴當穿過後面池塘,到了後院一處精緻臥房。一路上,大袀裝出醉意與伴當閒聊,同時四下留意。
在臥房中等了好一陣,香草才進了來,看樣子是剛剛洗浴過,又換了衣服。
大袀仔細打量眼前的嬌小女子,她年紀不大,只有十八九歲的樣子,站在那裡只低著頭,兩隻手不安地扭著衣角,似乎極為緊張。大袀心中暗想,這時既然來了,若是不睡了她,恐怕惹人生疑,只是如何從她口中套出些話來才好。又見姑娘似乎怕生,大袀正琢磨如何開口,香草卻忽然走了過來,輕聲道:“公子,讓奴家給您寬衣。”
大袀愣了一下,香草更加不知所措,頭更低了些。大袀忽然一笑,拉了她的手,拉到床邊坐了,笑道:“你多大了?生的倒像我家鄰居一個姑娘。”
香草只怯怯地道:“奴家今年十八。”
大袀又笑道:“看你不像是這里長大的孩子,怎麼到了這裡來?”
香草只道:“我家沒錢還債,去年把我賣到這裡。”
說著,眼見香草眼裡已含了淚,大袀便順口問起家裡如何欠了債,香草便說起來。兩人聊了一會兒,漸漸地熟絡了一些,香草又道:“公子,奴家為您寬衣吧。”
大袀也不勉強,隨手脫了衣物,香草又脫去自身衣服,露出雪白的肌膚,緊張得有些發抖。兩人上了床,放下床幔,香草躺到大袀身邊,又自己除去內衣褲,嬌弱的身子更緊張得抖動起來。
大袀正不知如何是好,香草忽然拉了大袀的手,放在身上,顫抖地道:“公子,你看奴家的身子怎麼樣?你不喜歡奴家嗎?”
大袀只好道:“我喜歡你呢,不然那麼多人我怎麼單單選你過夜呢?”
香草忽然跪了起來,低聲哭道:“求公子為我贖身,我會伺候好公子,每天給公子唱曲,陪公子喝酒,讓公子每天都開開心心。”
大袀暗自一笑,低聲道:“要是我高興了,給你贖身又算得了什麼?”
香草咬了咬嘴唇,又乖乖地趴在大袀臂彎裡。
這時大袀忽然聽到外面有人走動,那人走到臥房外就停了下來,似乎在側耳傾聽。大袀略一思索,就輕笑了一聲,輕撫了撫香草的臉頰,又順著脖頸後背摸了摸,香草輕輕嗯了兩聲,這時又被大袀抱在身下,更低聲叫了一聲。
深夜中,臥房外那個人影就站在窗前,更把耳朵往窗上靠近了些,他聽到房中隱約傳出女子的呻吟聲,那人咧了咧嘴,又悄悄地走了。
作者:
lman0303
時間:
2015-11-5 13:01:11
第一卷 地誅令 第三十章 玉蓮小姐
熏香過的床帳,散發著淡淡的幽香,細滑的被褥中裹著雪白乖巧的年輕姑娘,大袀甚至有些情迷意亂,他入道多年,一直是苦苦修行,從未如此享受過人間奢華。
香草哀求道:“公子,明日你可為我贖身嗎?”
大袀沉吟道:“你在這裡不是很好嗎?”
香草立時流出眼淚,滿眼絕望之意,只道:“不!”
大袀試探道:“他們打你嗎?”
香草搖了搖頭,大袀略一思索,便冷笑道:“我看你是有什麼事情瞞著我,我可不想為你贖身而惹上什麼是非。”
見香草一臉絕望,大袀又溫聲道:“你要是說出來你為什麼一定離開這裡,我說不定就答應你了。”
香草似乎想到什麼,忽然哭道:“我好怕,我怕。”
她這麼說著,臉色已變得蒼白,瑟瑟發抖,大袀連忙摟在懷裡,溫言道:“你遇到了什麼可怕的事情,和我說說。”
大袀又安慰一會兒,香草雙眼依舊有恐懼之意,說道:“是我家小姐,她要我脫光了,趴在她身上睡覺。”
香草又張了張嘴,卻什麼也沒說,大袀只溫聲道:“和你家小姐一起睡覺,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不是嗎?”
香草搖頭道:“可我就是害怕,你不知道,小姐身上總是涼的,她總讓我貼著她,她說她喜歡我身上的味道。”
大袀突然想到,那一定是趴在屍體上的那種感覺,又陰涼又濕滑,這姑娘雖不知道那是血屍,可心中卻感覺到恐懼,還有她說小姐喜歡她身上的味道,一定是血屍要吸收香草身上的女人體味,以消除血屍身上的屍氣。
大袀又想到為何香草脫衣服時會簌簌發抖,她一定受了不少驚嚇,落下了心病,而不是害怕接客。
大袀又問道:“你家小姐是誰?”
香草道:“是玉蓮小姐,我們院子裡都叫她小姐,我一直伺候她。”
香草又喃喃地道:“有一次,我還感覺到她身子裡好像有東西在翻騰,一動一動的。”
香草這麼說著,眼睛已經嚇得大睜。大袀聽了立時心中一動,更有些暗喜,費了這麼多周折,現在終於打探到一絲眉目,如果香草沒說假話,他們口中的玉蓮小姐就是血屍。
大袀就安撫道:“你恐怕是做了噩夢,才怕成那樣。我答應你替你贖身就是,不過剛才你說的話千萬別再和別人說起,若是讓你家小姐聽見,她會很生氣。”
香草一臉驚喜,道:“你是說真的嗎?公子,你真好。”
大袀又安慰一番,最後用手撫弄著香草頭頂,微微施放法力,讓香草沉睡了過去。隨後大袀卻沒有離開臥房出去探查,他在嚴經寺接觸過行屍和屍魈,已經有了經驗,這些屍妖目力不佳聽力也不濟,不過對氣息和法力都極為敏感。若是披了斗篷出去,是能避開凡人耳目,反倒極可能被血屍發覺有人施法,就會打草驚蛇。
一直呆到第二日天亮,大袀才離開怡紅院。從這天起,大袀便裝作迷戀上香草,隔三差五就去怡紅院飲酒過夜,過了幾天更和老鴇提起為香草贖身的事。老鴇自然開出高價,大袀只說手頭金錢還不夠,待攢夠了錢自然把香草贖出來。老鴇自然不願大袀那麼輕易把人贖走,只想憑這個姑娘耗盡嫖客的家當才好,大袀更想著藉機泡在妓院中,想辦法接近玉蓮。
這一天,大袀照例在二樓雅間飲酒聽曲,卻聽樓下傳來吵鬧聲,大袀探頭往下一看,就見有人在妓院鬧事。大袀跟眾多嫖客一起趴在二樓看熱鬧,就見那兩個外地人身手不錯,真動起手來,妓院內幾個自命不凡的護院竟被打得都趴在了地上。
那兩個外地人只道:“什麼規矩,我們哥倆走南闖北,就知道規矩是花錢玩姑娘。我們出了錢,你們卻推三阻四,才叫沒規矩。今天見到人就罷了,要是你們頭牌姑娘玉蓮不出來,今天就把你們這店招牌給砸了。”
大袀聽了心中先是暗喜,就想正好藉這兩個人見見那個玉蓮,不過再看院子裡的老鴇和伴當都並無驚慌之色,更覺得這怡紅院果然大有靠山,也並不會如此乖乖就把玉蓮叫出來。
見無人理睬,那兩個外地人推翻桌子,輪起圓木凳亂砸一通。眼見姑娘和嫖客們四下亂跑,一陣雞飛狗跳,老鴇臉上才變了顏色,大袀便喝道:“住手!”
那兩人住了手,抬頭看大袀一眼,都嘿嘿笑了兩聲。大袀從二樓縱身跳下,學江湖中人一般,故意在空中耍了個跟頭,輕飄飄落在那兩人面前。那兩人一見,知道遇見了高手,互相給了個眼色,左右同時攻向大袀。
大袀修道多年,雖未特意修煉,可法力充盈,身體自然而然強悍,身法自然而然快捷,在大袀眼裡,這兩人實在不算什麼。大袀也不用使用法力,只故意裝模作樣和兩人走了幾招,最後隨手製服了,一手一個抓著脖頸,拎出院子,直摔了出去。
回到二樓繼續喝酒取樂,過了一會兒卻見怡紅院的老鴇和護院都過了來,出言致謝。大袀客氣了幾句,老鴇陪笑一個勁地奉承,兩個護院的頭頭則坐下來和大袀喝酒聊起來。那兩人一個叫王頭,一個叫李頭,見大袀本事厲害都著意結交,三人越聊越投機,王頭忽然道:“大袀兄弟,你可願來怡紅院做事?”
李頭也連忙道:“正是呢,你若來了,可比做捕快賺得多。”
大袀故作沉吟,猶豫不定。那王頭又叫來老鴇相勸,老鴇只道:“留在咱們院子不比當捕快好?整天輕鬆自在,花天酒地,還可時時與香草相會。”
大袀便裝作大為動心,最後點頭應了。第二天,大袀就回衙門辭了差事,就住在了怡紅院。
宋三知道此事,便找到大袀勸阻,說道:“大哥,你如此英雄,絕不可落在那種低賤之處。”
大袀好不容易才把宋三打發掉,心中苦笑不已,在妓院給人看院子,就是他自己也不會想到,可是為了誅滅無面血屍,就算再下賤也得去做,對付魔頭令的無面血屍,如果稍有差錯,恐怕就性命不保,他不得不小心。
在怡紅院中呆了下來,大袀為人和氣,又刻意和眾人結交,沒幾天就和眾人混熟了。院中有二十幾個護院打手,輪流負責看護各處,這天就輪到大袀等五人值夜,五人中三人看管前院提防有人生事,大袀和另一人則守在後院。換班之時,王頭特意囑咐大袀道:“兄弟,你是新來的,哥哥就多說一句,後院值夜也得多加小心,還有最西北角的那座紅木樓你不可靠近,切記。 ”
大袀應了,他早見過那座小樓,在後院最深處,隔著一個池塘,需從木橋走過去,大袀便心道,今晚就是機會了,自己必去小樓那裡看看。
到了晚上,前面大廳愈加熱鬧起來,大袀特意拉一同值夜的那人喝了幾杯,說道:“兄弟我是新來的,就先去值夜了,你先睡著,等我實在頂不住再喊你如何?”
那人正巴不得如此,大袀便在後院巡視起來,眼見不少留宿的嫖客被帶進後院,還有些雜役走動。在後院巡視幾圈,大袀回到住處見同班那護院果真睡著了,大袀便裝作四處巡視,向池塘那邊走了過去。
走到池塘附近,正想趁無人注意從木橋上走過去,遠遠地就見木橋另一邊有幾個人影晃動,大袀急忙又轉身走了回來。打量了下四周,這個池塘連著一個假山,正把整個後院隔成了兩半,再往外面就是高大的院牆,院牆內種著一排樹木,枝葉茂盛。
大袀忽然心思一動,溜達到牆邊,一伸手攀上樹木,他趁著樹葉掩蓋,在樹枝間慢慢移動,竟跨過了池塘。在另一邊落在地上,順著牆邊一直移動到了木樓旁,只見木樓外有幾個壯漢,兩三人守著木橋,兩三人守著樓門。
在樓門前等了一會兒,也沒見那三人走開,大袀想要取出隱身斗篷,想了想終究沒敢使用。他便又繞著木樓轉了轉,卻見木樓後面有兩扇窗子,向裡面看進去,裡面更加漆黑,什麼也看不見。
傾聽了好一會兒,沒聽到裡面傳出動靜,大袀便從外面小心地撬開窗子,悄悄地爬了進去。
進去之後,黑暗中撲面一股酸氣,似乎是什麼東西放得久了,在酸氣中還隱隱有一股屍氣。大袀細細打量,看出房間像是個書房,還有女子手工放在書桌上。其中有一塊繡好的手帕,上面繡的卻是一具骷髏,骷髏的雙眼血紅,黑夜中極為鮮豔。
大袀穩了穩心神,在房中聽了聽動靜,輕輕推開房門,走了出去。外面是一條漆黑的走廊,隱約聽見另一頭似乎有人聲。大袀剛剛走過一半,就听樓中忽然響起一聲長長的哈欠,似乎是什麼東西剛剛睡醒了,同時大袀只感到身上一冷,從心底突然泛起一絲莫名的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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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man0303
時間:
2015-11-5 13:01:48
第一卷 地誅令 第三十一章 無面血屍
接著就听樓上傳來聲音,似乎有人走了下來,大袀急忙轉身返回書房。躲在書房角落屏住呼吸。寂靜中就听嗒嗒的聲音越來越近,大袀透過門縫一看,就見一個女子踮著腳慢慢走來,那女子垂著雙臂一動不動,一頭極長的頭髮披散,遮住了頭臉。
似乎有所察覺,女子微微朝大袀這邊扭了下頭,大袀立刻覺得一股莫名的恐懼襲來,心跳加速,身上一陣陰冷。過了片刻,眼見那女子走過去,大袀莫名地鬆了口氣,更忽然發現自己已是一身冷汗。這時大袀已經確信無疑,這女子就是玉蓮,也必定就是無面血屍,只有吞噬過無數生人血肉之後,才會有那麼大的煞氣。
擦了擦汗,大袀心一橫,輕輕推開房門,朝玉蓮身後跟了下去。
屏住呼吸,極小心地走到走廊另一頭,又沿著木樓梯走下,大袀感覺到一股潮氣,聽到下面不遠處有人發出嗚咽的聲音。一步步走下樓梯,拐過牆角,大袀探出半個腦袋一看,就見裡面似乎是個浴室,有盛滿清水的大浴盆,有一張靠椅,還有玉瓶裝有香精。再看浴池旁還有幾根柱子,一根柱子上捆著一個男子,玉蓮正慢慢走向那男子。
男子手足都被捆綁在柱子上,嘴裡被布料堵著,見玉蓮走過去,男子更發出嗚嗚的聲音,不住的掙扎。
玉蓮走到男子麵前,取出男子嘴裡的布料,伸手分開長發,露出一張白皙精緻的臉來。那男子露出迷亂的神色,嘴裡喃喃地叫著:“玉蓮,玉蓮。”
玉蓮捧住男子腦袋,把臉湊近前,張開嘴來對著男子的嘴貼了上去,男子也張口慾吻。忽然就見玉蓮嘔了一下,從嘴裡吐出一條嬰兒手臂粗細的血肉,那血肉從玉蓮嘴裡不停地伸出,直鑽進男子嘴裡,順著喉嚨伸進男子腹內。
眼見男子立時兩眼翻白,四肢胡亂抖動,男子胸腹間有什麼東西在裡面不停地翻滾著。過了片刻,男子胸腹中的血肉不動了,男子奄奄一息地睜了下眼睛。
大袀早已看出來,玉蓮已把男子五臟六腑都攪拌得粉碎,果然又見玉蓮猛地一吸,大口吞嚥,男子立刻乾癟了下去。
吃過男子腹內血肉,玉蓮又摘下男子腦袋,吸乾腦髓,就心滿意足地丟下乾癟的男子屍體,脫了衣物,露出極白淨的女人身,躺進了浴盆中。
到這時大袀只覺得手心都是細汗,不由得輕輕出了口氣。不料玉蓮立刻發覺了什麼,從浴盆中探出頭,看向大袀的方向。大袀嚇得急忙用手摀住口鼻,同時縮回腦袋,一臉的驚駭。他剛剛看得清楚,玉蓮那張臉上不見了五官,變成了一張白板。
大袀急忙輕輕向後退去,幸好無面血屍卻沒過來查看,大袀不敢再多呆片刻,急忙返回書房,從窗子爬出了木樓。
等回到住處,大袀讓自己平靜下來,心中既喜又憂,雖然親眼看見了無面血屍,可從無面血屍的煞氣來看,這個無面血屍恐怕是極其凶惡,自己要誅殺牠是生死難料。
生怕被無面血屍發覺,一連數天大袀也未敢再去後院木樓。又過了幾天,這天怡紅院突然熱鬧起來,沒到天黑就有不少富商和達官貴人早早前來,大袀則與幾個護院挺胸疊肚地站在門口。到了晚上,在眾嫖客喧囂聲中,就有幾個才藝不錯的妓女出來彈唱,這麼地又過了一會兒,老鴇出來大聲道:“我家玉蓮小姐給眾位客官獻上一曲。”
整個院子都轟動起來,大袀也知這才是今日的主戲,他也目不轉睛地向樓上看去。隨著眾人一陣呼喊,就見一個絕美的女子靜靜地走了出來。大袀仔細看著,就見這個玉蓮肌膚白得妖異,看上去是冰晶玉潔,飄然出塵。大袀不禁暗暗冷笑,玉蓮還是那個玉蓮,在場眾人誰會知道這麼個如玉一樣光潔,如蓮一般淡雅的女子,竟是個吸食人血肉的魔頭。
這時玉蓮已經彈唱起來,一曲唱吧更用眉眼巡視了一圈,更引得在場眾人起身紛紛叫喊,希望能引起玉蓮多矚目一眼,大袀暗想這魔頭說不定在尋找獵物,你們這不是在找死嗎?
玉指輕彈,輕蹙額眉,玉蓮又彈唱一曲,這曲唱罷,最後又巡視一眼,那雙深潭一般的雙目一轉,卻在大袀身上停留了一下,才收了回去。
大袀察覺無面血屍看向自己,急忙把法力心神加以內斂,生怕魔頭看出自己是修道之人。
等玉蓮離去,大袀幾個護院又被叫到後院。在後面等了一會兒,就排在後院角門靜等。將到半夜,又見先後來了數頂轎子,出來幾個客人,被守護木樓的壯漢帶進了去。這幾人之中就有嚴經寺的塚行和尚,還有府衙的陸判司竟然也來了,等客人入內,大袀再和其餘護院一閒談,才知原來客人中還有涼州刺史府內的管家。大袀知道玉蓮就是怡紅院的當家人,這麼多權貴竟都與魔頭勾結一起,不知其中有多少骯髒的交易。
大袀找個藉口離開眾人,悄悄混到池塘邊張望,木樓外已被眾多貴客的隨從圍了個水洩不通,看樣子想混進去是不可能了。
又返回大廳,老鴇卻面帶微笑地把大袀叫到一旁,低聲笑道:“兄弟,你的好事來了。”
大袀便問有何好事,老鴇故作神秘地矜持了一會兒,才笑道:“你知道嗎?咱們玉蓮小姐可看上你了,這還不是好事?”
大袀再問,老鴇道:“小姐問起你是誰,說你生得不錯。兄弟,你可要飛黃騰達啦。”
大袀暗暗一驚,生得不錯四字恐怕絕不是說自己英俊瀟灑,她必是看上自己這身血肉了,修道之人自然比常人氣血旺盛,那無面血屍就像個食客,一眼看過來,這些人肉哪個好吃,哪個鮮美,自然看得出來。
又過了幾天,忽然護院的王頭傳話來,讓大袀到後面木樓,小姐有事叫立刻過去。大袀沒想到會有如此之快,心中一驚,只想無面血屍就要對自己下手了嗎?可眼下失心和尚還未返回,自己也毫無準備。大袀心中大為猶豫,架不住王頭又催促,最後一咬牙,只想眼下若走了,前功盡棄不說,無面血屍若逃了,自己上哪去找?
到了後樓,被侍女帶進了木樓,跟在侍女身後,竟到了那天來過的書房。耳聽叫自己進去,大袀急忙全力收斂了心神和法力,又低著頭走了進去。
書房內,玉蓮正靠在椅子上繡著什麼,見大袀進了來,只點了點頭,示意侍女出去。過了好一會兒,玉蓮站起身,竟慢慢繞到大袀身後。大袀只覺得後背直冒冷汗,心中已是極為恐懼,若是這時被魔頭襲擊,絕對必死無疑。
忽然玉蓮問道:“你害怕什麼?”
大袀一驚,連忙道:“小人,小人只是受寵若驚。”
只聽背後玉蓮哦了一聲,接著一隻手竟順著大袀背脊摸了摸,大袀心中已是大駭,卻聽得女子說道:“身子生得不錯,你跟著道士修煉過?”
大袀知道對方還是察覺出自己身上有道家氣息,就道:“小人練過一套吐納功夫,也不知是不是道家功法。”
玉蓮哦了一聲,又轉過身來,竟向大袀拋了個媚眼,低聲淺笑道:“我很喜歡你呢,以後你不用護院了,明兒個你來陪我,知道嗎?”
大袀裝出面帶喜色嗯了一聲,玉蓮便揮手示意大袀可以走了。大袀趕緊退了出去,離開木樓。他細細一算,距離和失心和尚約定的日子還有幾天,恐怕是來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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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man03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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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11-5 13:02:17
第一卷 地誅令 第三十二章 紫竹短劍
從木樓離開,回到住處,大袀趁無人注意取出一包藥末偷偷倒進了茶壺,隨後又回到了前面大廳。直到到了後半夜,大袀與其他護院回去休息,也跟著喝了口茶水。
幾個護院飲了茶水,沒睡下多久就腹痛頭痛起來,便有人趕緊去請了郎中診治。那藥末是大袀當捕快時所得,其實就是一種迷藥,讓人全身酸軟無力,捕快也好方便抓人。這種藥物對大袀其實毫無用處,可大袀也裝模作樣地裝作腹痛,等郎中開了藥方,熬出藥來,大袀更跟著多喝了兩碗。
幾人服了一整天的湯藥,一天過去幾個護院依舊頭昏無力。到了傍晚,果然玉蓮小姐派人來叫大袀過去,大袀裝作昏睡也未理會。那人得知了情況回報了玉蓮小姐,過了一會兒,玉蓮小姐傳過話來,讓大袀好好休息,就不必過去了,這時大袀方才舒了口氣。
大袀只是猜測無面血屍的性子,賭了一把,畢竟人們也不願吃病死家禽。只是應付了這一日,卻無法應付幾日,與失心和尚約定的日子還有數天。而自己給自己下毒這種法子,也不可一而再,再而三。
思索了良久,大袀就悄悄溜出怡紅院,找到了宋三,與宋三商議了片刻。第二天,宋三就找到怡紅院,當眾人面對大袀說道:“堂兄,昨日家裡來了信,二姑母去世了,咱們兄弟也該回去看看才是。”
大袀就與護院頭頭告假,自己得回去奔喪,姑母家遠在數百里之外,這一來一回得需四五天。既然家中有喪事,王頭自然應允了,大袀便趁機離開了怡紅院。和宋三一同返回宋三家,假裝收拾了行裝,兩人又一同出了城。
兩人走到無人處就分了手,宋三自去了他姑母家,大袀則到了涼州南面的宜鄉鎮。宜鄉處在咽喉要道,失心和尚若從普陀山返回,宜鄉是必經之路。
大袀心存小心謹慎,並未在鎮上居住,就藏身在鎮外的林中,查看遠來的行人。這樣一直過了數日,都未見失心和尚的影子,眼看已經到了約定的日子,大袀知道事情有了差錯,便又趁夜急急返回了涼州。
當時兩人約定是在涼州城外的一處樹林見面,大袀趕到地方,卻也未見失心和尚的行踪。眼見時間一點點過去,大袀一直等到第二天的清晨,天色就要見亮,已經起了大霧,大袀等得心焦之時,就見濃霧中一個身影拄著什麼一晃一晃地走來。
等那人走進樹林,大袀才看清來人就是失心和尚。大袀急忙走過去,就見失心和尚臉色發黑,胸口幾處都有血污。見到大袀,失心和尚眼中露出喜色,急忙道:“你可來了,我已經等了你兩天。”
大袀愧疚道:“我昨天晚上到了這兒,你又去了哪?”
失心和尚道:“我等得心急,到了晚上就去了煙柳巷,我殺了那具屍魈。”
說著,失心和尚取出了一根短竹,遞給大袀,鄭重道:“我到了普陀山,借到了這把紫竹短劍。”
大袀趕緊接在手裡,只見就是一小節顏色微微發紫的竹子而已,便懷疑這是不是什麼南海紫竹林才有的寶物,何況這節竹子只是一頭削尖了些,更說不上是短劍。
失心和尚見了大袀的表情,提醒道:“你可以掰一下它。”
大袀用力一掰,卻發現這竹子極為堅硬,果然不是凡物。失心和尚說了句,你千萬別弄丟了它,回頭你把它送回普陀山。說完這句,失心和尚便無力地往地上一趟,閉上了眼睛。大袀急忙道:“你怎麼樣?這竹子還得你送回去。”
失心和尚搖了搖頭,說道:“我中了屍魈的屍毒,恐怕是不行了,以後的事就都靠你了。我特意去殺了屍魈就是要告訴你,這把紫竹短劍正是克制屍妖的寶物,我試過了。”
大袀心中一酸,連忙點點頭。失心和尚又平靜地道:“還有麻煩你現在就挖個坑把我埋了吧,我不想身上的屍毒再害人。”
說了這番話,失心和尚臉上露出一絲欣慰之意,竟合上眼睛,面露安詳。大袀呆呆地凝視了失心和尚片刻,只見和尚臉色已是愈加難看,氣息也越來越弱。大袀忽然大為愧疚,又是心酸不已。
這麼一耽擱,再看和尚氣息竟漸漸沒了,大袀急忙在和尚脖頸上一摸,已是沒了心跳。大袀嘆了口氣,就地挖了一個深坑,把和尚放了進去,又平實了泥土,想了想又在上面花了個記號。
這時已是天亮,大袀離開樹林便進了涼州,直接返回了怡紅院。到了怡紅院,也沒人多問什麼,隻老鴇說道:“玉蓮小姐又問過你了,小姐說等你回來就去見她。”
大袀心中一動,只想總算要到了一決勝負的時候。大袀早已算過,兩天后是天火沖地之日,正是這個月陽氣最旺的一天,在這天的午時三刻陽氣最旺之時,趁著無面血屍吐出本體,用紫竹短劍必能殺之。大袀便對老鴇道:“我今天剛奔喪回來,恐染上不潔之物,待兩日後洗簌乾淨,方好去見小姐。”
老鴇對大袀一努嘴兒,笑道:“嘿嘿,沒想到你還是個知冷知熱的情哥兒。”
在怡紅院又熬過了一天,第二天臨近黃昏大袀趁自己無事,又溜到了後院木樓。這次大袀依舊翻窗而入,直接過了走廊,下到了樓下浴室。浴室中果然在柱子上捆綁著一個年輕男子,依舊捆住了四肢,並且用東西堵住了嘴。
大袀幾步走過去,一下子捏碎那男子咽喉,眼見男子掙扎了幾下就死了。隨後大袀急忙離了浴室,從走廊返回書房,翻窗而出。大袀並不是濫殺無辜,他已摸清無面血屍起居規律,知道玉蓮到夜晚就醒來,多半醒來後就會食人血肉,所以提前殺了那男子。而無面血屍絕不會吃死屍,等明天無面血屍飢餓起來,自己則更容易得手。
這一夜,大袀一直留在後院附近,關注木樓的動靜。這樣又到了第二天早晨,大袀才離開後院,在怡紅院內外走動,眼見快到中午,大袀便大模大樣地走到後院,過了木橋,直奔木樓走去。
守在門口的壯漢攔住大袀,喝道:“站住。”
大袀便道:“是玉蓮小姐喚我前來。”
那壯漢面露譏笑,只道:“可小姐不在樓內,已經出去了。”
大袀便問道:“請問小姐去了哪裡?”
壯漢嘲弄之意更甚,一臉輕佻地道:“我說俊俏的公子哥,小姐去了哪,大爺我不會告訴你的。”
其餘幾個壯漢聽了,都哄笑起來,那壯漢更哈哈大笑。大袀冷哼一聲,只道:“你還是告訴我的好。”
壯漢笑道:“是嗎?哈哈。”
大袀猛地上前一步,一拳打在壯漢小腹,眼見壯漢嗷地一聲慘叫,哀嚎著蹲了下去。其餘幾人一見,立時大怒,都揮拳衝了過來。大袀手臂揮動,只見銀光閃過,眼見血肉橫飛,幾個壯漢都被斬成兩截,鮮血橫流。一名壯漢更沒死透,大袀走上去,一下扭斷脖頸,乾淨利落。
又走到那壯漢面前,大袀只道:“現在我再問你最後一次,玉蓮小姐去了哪?我可沒那麼多耐心。”
壯漢聲音顫抖道:“去了煙柳巷的嚴經寺,剛剛走的。”
“去嚴經寺幹什麼?”
見對方猶豫,大袀一把掐住了對方脖子,壯漢一副哭腔道:“小姐餓了,她要吃血包子。”
“什麼叫血包子。”
“人,就是活人。”
大袀冷冷一笑,手上用力一扭,只聽到一聲脆響。他就知道這些人該死,無面血屍吃了那麼多的人,總要有幫兇。
這時正是中午,妓院的人依然在睡覺,根本沒人注意到這邊,大袀就把屍體都扔進池塘,打掃乾淨地面,又回去換了套衣服,才急忙趕向煙柳巷。他想玉蓮小姐剛剛前去,不會那麼快就找到生人,眼下已到了中午,自己就趁這機會接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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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man03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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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11-5 13:04:16
第一卷 地誅令 第三十三章 掃滅嚴經寺
到了嚴經寺,大袀只說是怡紅院那邊過來的人,是玉蓮小姐讓過來的,寺院的人也未懷疑。有人帶大袀到了後院禪堂,讓大袀在外面等著。過了一會兒,有人出來蒙了大袀雙眼,帶了進去。
雖隔著黑布,大袀依然能看到東西,這禪堂就是自己上次查看過的那個地方無疑。走到裡面,正見塚行和尚就在禪堂內,大袀只想不好,這個和尚可是見過自己的。
塚行和尚盯著大袀看了兩眼,問道:“你是誰?誰讓你來的?”
大袀裝作很自然地只道:“小人是院子裡的護院,孫婆子傳話說小姐叫我立刻過去,小人便急忙趕了來。”
其實這話說得極為含糊,既未說孫婆子何時傳話,也未說小姐是否就讓來嚴經寺,可大袀說得極為自然,旁人乍一聽也沒什麼漏洞。塚行和尚這時就道:“那就跟我來吧,本宗主帶你去見你家小姐。”
大袀應了聲是,便朝塚行和尚發聲處走了過去,他裝作什麼也看不見,差點撞在中間的青銅香爐。
有人在一旁拽著大袀,跟在塚行和尚身後。依舊是下了台階,到了地下通道,又通過一個擺放屍體的大廳,到了最深處的密室外。塚行和尚自己進了去,大袀隔著門,只聽裡面傳來很微弱的聲音道:“小姐,有個護院來了,說是你要他馬上來的。”
似乎玉蓮小姐問了什麼,又聽塚行和尚道:“小姐,那人好像有點問題,我……”
再後面就听不真切了,似乎過了好一會兒,玉蓮小姐也未說什麼,大袀心中更忐忑不安,若是玉蓮小姐真的懷疑了自己,若不讓自己進去,自己以後恐怕更沒了機會,如果讓自己進去,說不定會是個陷阱。
正當大袀左思右想,塚行和尚又走了出來,讓大袀進去。大袀跟在塚行和尚走進密室,見裡面更加陰暗,隔著黑布就見裡面隱隱約約有一個石台,玉蓮小姐就躺在石台上。
玉蓮小姐也不說話,過了一會兒忽然發出一聲喘息,似乎充滿了**之意。玉蓮小姐忽然道:“摘了眼罩吧,過來。”
大袀除下眼罩,就見玉蓮光溜溜地躺著,微微喘息,渾身嬌弱無力地抬了抬手腕,向大袀勾了勾手指,眼中滿是興奮之意。大袀裝作羞澀地往前走了兩步,玉蓮伸出舌頭舔了舔嘴唇,更添了幾分淫蕩。
大袀直勾勾地盯著玉蓮全身上下,走到玉蓮身前,玉蓮攬住大袀手臂,只低聲急切地道:“快,過來。”
這時大袀回頭看了一眼,玉蓮似乎才想起密室中還有塚行和尚,就嗔道:“還不出去。”
見塚行和尚離開密室,關上房門,玉蓮向大袀努了努嘴兒,低聲喘息道:“快爬上來,躺在我身上。”
大袀此時已是緊張得口乾舌燥,吶吶不能言語,剛剛爬上石台,就覺得兩條冰涼光滑的手臂摟住自己脖頸。大袀只感到玉蓮的手臂似乎柔軟無骨,就像兩條觸手,可是卻極為有力,緊緊地纏在了脖子上。接著玉蓮微微張開嘴向大袀貼了過來,大袀心中不由得一陣狂跳。
玉蓮似乎察覺到大袀的緊張,忽然嗤地笑了一聲,面前這個冰雕玉琢一般的美人,忽然間嫣笑如花,大袀頓時覺得似乎恍如隔世。見大袀呆了,玉蓮顯出痴迷的神色,忽然吐出舌頭來,在大袀胸口舔了幾舔,更喘息道:“好,你很好。”
說著,大袀只覺得玉蓮胸腹起伏了一下,兩條冰涼無骨的手臂一緊,就見一張俏臉離自己越來越近。大袀立時心中大驚,手中已經多出了那根紫竹短劍。果然玉蓮突然一張嘴,從嘴裡吐出一條血肉,直向大袀臉上伸來,大袀一歪頭躲開,手中紫竹短劍猛地刺出,正扎在那血肉上。
玉蓮的臉立刻扭曲起來,那條血肉更拼命縮回,大袀用紫竹短劍插住那條血肉,知道這條血肉才是無面血屍的本體,那容它再縮回去,奮力拉扯。
見本體無法縮回,玉蓮兩隻手臂一下子捲到大袀拿著紫竹的手臂上,兩隻本來纖細雪白的手掌忽然長出刀鋒般尖利的指甲,一下子插進大袀手臂。大袀忍住劇痛更不放手,玉蓮再張嘴向大袀噴出一團團屍氣,大袀只覺得腦中漸漸眩暈起來。
只覺得右手漸漸麻木,眼看血屍本體漸漸回縮,大袀左手又取出銀蛇劍斬向玉蓮腰腹,不料這一劍斬在玉蓮身上,玉蓮身體堅韌,只留下一道血痕。大袀再一張嘴噴出一道火焰,直燒了過去。被火焰灼燒,玉蓮的臉皮立刻扭曲變形一片模糊,只是那團血肉縮回的力道更大了,直把大袀握住紫竹的手都吞進了咽喉。
這時玉蓮肚子突然一鼓,一團血肉破肚而出,直撲在大袀臉上。大袀只覺得什麼東西抓住自己臉面,心中大駭,他伸手在懷裡摸了摸,左手中突然多出了一面銅鏡。大袀把銅鏡一晃,眼見陰陽鏡發出一道淡淡的光芒,照在玉蓮身上。被陰陽鏡一照,玉蓮身子就急劇抽搐起來,接著猛地一張嘴,只見一大團血肉接連不斷地湧了出來。那團血肉被陰陽鏡照著,立時縮成了一團,裡面有什麼東西不停翻滾。
大袀這時已收回紫竹短劍,又拿在手裡對著那團血肉一通亂捅,這樣捅了一會兒,那團血肉慢慢地不再動了,變成了一灘,流得四處都是,最後大袀口裡噴出火來,把這灘血肉連同玉蓮剩下的皮肉燒了精光。
除去了無面血屍,大袀心中一鬆,只覺得手臂鑽心般疼痛,臉上也麻麻地難受。他咬牙扯下一片衣角包紮住傷口,又擦了臉上穢物,調勻了氣息,就推開密室,大步走了出去。
穿過通道,回到禪房,禪房內塚行和尚見大袀走出來,一臉驚訝。塚行和尚攔住大袀道:“你怎麼出來了?小姐呢?”
大袀一笑,嘿嘿兩聲,道:“什麼小姐?不就是行屍走肉?被我把本體挖出來,斬成了肉泥,然後一把火燒成了灰。”
塚行和尚一臉的驚訝和不相信,大袀翻了翻眼睛,慢條斯理地道:“下一個就是你了,道爺送你見閻王。”
塚行和尚獰笑道:“本宗主已見過幾十個你這樣的道人,統統都被我挖出心吃了。”
說著塚行和尚臉上顯出猙獰之色,張口向大袀噴出一股黑氣,身子一晃轉眼就到了大袀身前。大袀手一揮,一道影子閃過,塚行和尚立時狂吼一聲,一臉痛苦。再看塚行和尚左胸上插著根竹子,鮮血從竹子孔洞中汩汩而出,塚行和尚看著那根竹子更一臉的不相信。
大袀手一招,收回紫竹短劍,再沒看和尚一眼,推門走了出去,只聽身後傳來塚行和尚痛苦掙扎的響動。
大袀又取出銀蛇劍,把嚴經寺中的行屍和僧人都殺了個乾淨。最後大袀闖進府衙,又殺了陸判司和涼州刺史,眼看無數官差和兵丁把自己團團圍住,大袀躍到高處,披上隱身斗篷,轉眼就不見了踪影。
涼州城外的樹林中,大袀找到埋了失心和尚的地方,雙手合十躬身拜了拜。他拜了兩下,忽然覺得腳下的泥土好像被人翻弄過,再看自己曾標記的記號也被抹去了。
大袀又翻開泥土一看,不由得一愣。只見裡面已不見了失心和尚的屍體,只有一片布條似乎寫了字。大袀取過布條,只見上面寫著:被行屍所傷,只要埋入土中,以陰氣引導屍毒緩緩排出,兩日就可痊癒。大袀看了,轉念一想,立時有些哭笑不得,他看了看自己手臂的傷口,苦笑著躺了下去,又禦使銀蛇劍草草把自己埋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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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man03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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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11-5 13:04:44
第一卷 地誅令 第三十四章 親傳弟子
兩日之後,樹林中的泥土動了動,大袀蓬頭垢面地從裡面爬了出來。他抖落身上泥土,覺得身體已經恢復了正常,就離了樹林,急著趕回長安交還地誅令。
從涼州出發,翻山越嶺地走了一日,剛剛到了一條江邊,大袀忽然覺得似乎有什麼人看了自己一眼,更心頭一熱,打了個噴嚏。大袀站定了,四下仔細查看,卻未見有什麼人,而那種有人偷看自己的感覺又消失了。大袀只當自己多想,就繼續趕路。
再順著江邊走了一日,眼看就到了岐山,離長安也不遠了人,這時忽然又覺得有人偷看了自己一眼,同時心中一熱,又打了個噴嚏。大袀不由得愣了下,這麼多年來他可沒打過什麼噴嚏,真是怪事。他又想是不是屍毒沒有除淨,就在體內運轉法力察看,可法力運轉絲毫無礙。
大袀又四下查看,也沒發現有人跟踪自己,心中便有些驚異,就小心提防起來。又走了小半日,眼看就快長安城,大袀從山嶺上下來,卻見前面攔路站著一個道人。
那道人形容消瘦,面色冷峻,兩隻眼睛咪著,發出冷光,直盯著大袀的一舉一動。看那道人似乎是專等著自己,大袀走到道人不遠處就停了,心想剛才必是這個道人在施法追踪自己,自己才有所感應,也不知是敵是友。大袀上前兩步,問道:“道友可是在等我?”
道人只道:“對,等著要你小命!”
說著道人一招手,後背的長劍化作一道劍光,直奔大袀刺來。大袀急忙拋出銀蛇劍,堪堪招架了對方。對面的消瘦道人雙手再一比劃,眼見那劍就化作了幾道劍光,繞開銀蛇劍,畫著弧線從不同的方向刺向大袀,大袀立時心中一寒。
眼見幾道劍光就刺進大袀要害,幾道劍光又忽然繞開大袀,合而為一回到了道人手中。大袀知道遇到了高手,這人御劍術可比自己高明了許多,自己也能以一化多,可卻無法控制每道劍光都隨心意而動,好在這人並未真想殺了自己。
瘦道人這時問道:“你是曉夢師兄的弟子吧。”
大袀搖頭道:“曉夢前輩並未收我為徒。”
瘦道人怒道:“你既不是我蜀山弟子,卻偷學了我蜀山御劍術,這該如何說?我也不是欺負你,按公論,你要不自斷一臂自罰,要不就和我回蜀山受罰。”
大袀大吃一驚,連忙道:“前輩,曉夢前輩和我說過不要洩漏是他教的我御劍術,可不是我偷學的。”
瘦道人更譏諷道:“既是你師父不要你說出去,為何你卻說了,真是沒骨氣。”
大袀只好陪笑道:“師父確實讓我瞞著人,可師叔也不是外人不是。”他這一著急,師父師叔也說出來了,心想你總不會殺了師侄吧。
瘦道人點了點頭道:“那好吧,就跟我回蜀山吧。”
大袀連忙道:“弟子還有些事,師叔就先回去吧,弟子很快就會回蜀山。”
瘦道人冷冷一笑:“你既承認我是你師叔,我可告訴你,咱們蜀山門規不聽長輩號令,頂撞長輩輕者斷去一臂,重者廢掉修行逐出山門,你自己看著辦吧。”
大袀不由得張口結舌,只得嘆了口氣,道:“我看你們蜀山肯定不少斷臂的弟子。”
瘦道人冷哼一聲,忽然抓了大袀衣領拎在手裡,更一跺足憑空而起,竟腳下踏起雲霧飛行起來。
大袀還是頭一次親眼看見有人騰雲駕霧,更何況自己還親身感受,不由得驚呆了,好一會兒才道:“原來師叔這麼厲害,晚輩還不知師叔如何稱呼。”
瘦道人只道:“我道號曉風。”
大袀嘴裡又奉承幾句,眼見前面似乎就到了長安,連忙道:“曉風師叔,弟子剛做了地誅令,請師叔准許弟子在長安略加停留可好。”
曉風道人也不說話,又飛了片刻卻忽然落了下去。落在地面,大袀一看兩人正在長安城內。曉風道人緊跟著大袀,一起到了天監台。當著曉風道人的面大袀交還了地誅令,這次得到了五十六年的道行。大袀更心中一喜,以前每次完成地誅令只能得十年左右道行,這兩次魔頭令便得到了百年道行,實在是令大袀心中振奮。
曉風道人在一旁,察覺到大袀忽然多出了不少道行,就掐指一算,不由得臉色一怔。他已算出大袀剛剛得了五十多年的道行,曉風道人自然也知曉地誅令之難,而且就算是全天下的道家弟子也沒幾人能做得了魔頭令。曉風道人這時再看向大袀,眼中已全沒了輕視之意,只想難怪曉夢師兄會把御劍術傳給這個小子,看樣子必有過人之處。
曉風道人再次攜帶大袀騰雲駕霧,一路向蜀山方向行去,眼見腳下山川飛掠,只不到半日就到了蜀山。
落在蜀山的玉石道場上,曉風道人就帶大袀進了議事大殿。兩人走進大殿就听有幾人正爭論不休,一人正說道:“曉夢師兄何來的親傳弟子,他連記名弟子都沒有,他的遺物絕不能給一個外人。”
大袀聽了,立時一驚,才知道那曉夢老道是死了,難怪蜀山把自己找回。又聽另一黃發道人說道:“說的對,我也是這個意思。”
這時,在場幾人見到兩人,都閉了嘴,曉風道人上前對正中一人道:“見過掌門大師兄,我已帶了大袀返回。”
大袀看了眼蜀山掌門,只是個不起眼的中年道士,大袀也上前見禮,說道:“弟子大袀見過掌門師叔。”
黃發道人立時出言道:“哼,你又何時是我蜀山的弟子了?”
掌門微微一皺眉,命人帶大袀去拜祭下曉夢道人。大袀走出幾步,就听掌門問道:“曉風師弟,你說呢?”
曉風道人就道:“曉夢師兄羽化之時提起這個大袀,當然是把他當成了弟子,師兄的遺物也是指定留給他的,這個還有什麼可說的。”
有個粗啞的嗓音立刻大聲道:“就是,說的對。雷澤師兄你無非是要讓你的弟子黃墒得了那寶貝,我看你就算了,你那弟子大不成器。”
大袀這時才明白了些,原來曉夢道人並無其他弟子,臨死前給自己留下了個寶貝,只是有些人不服氣,認為自己並不是蜀山弟子,特別是那個雷澤道人,似乎早和曉夢道人有過節,何況自己還曾誤殺了他的雪獅獸,還有那個一直為難自己的黃墒竟然也是他的弟子。
跟著一道人到了一處偏殿,裡面早供奉了曉夢道人牌位,大袀燒了香,祭拜過,只有些心酸。曉夢道人這一死,這蜀山和他更無瓜葛,他想一走了之,可一想曉夢道人點名道姓給自己留下個好東西,竟要給了別人,大袀就大不甘心。
作者:
lman03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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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11-5 13:06:44
第一卷 地誅令 第三十五章 老道的遺書
拜祭過曉夢老道,大袀就在老道所住木屋休息了一會兒,過了一個時辰,大袀又被叫到議事大殿。進到大殿中,在場幾人都已不再爭論,只見曉風道人板著臉,有個矮子一臉怒色,忿忿不平,再看雷澤道人和另外一人則臉色平靜。大袀立時就知為自己主持公道的兩人恐怕沒爭過別人,就上前對掌門施了禮,又對曉風道人和矮個道人躬了躬身。
掌門道人對大袀說道:“咱們幾個老傢伙已經商定了,曉夢師弟的遺物雖說該留給親傳遞子,只是你卻不是蜀山門人,為了公允起見,我們就商議你們幾個年輕的弟子來個比試,勝者得了那法寶。”
掌門道人說完,就命人去叫其他幾個年輕一代中的佼佼者,曉風道人和矮道人都冷哼了一聲。
不一會兒就進來幾人,大袀一看,自己見過的黃墒,嵇乞和一個叫忻如的女弟子都在其中。接著眾人就都進了偏殿,只見裡面已經擺了數排燭台,排了幾丈長,在燭台之後數丈還掛著一個鈴鐺。又有人分別給幾個年輕弟子包括大袀都發了一把短劍。
雷澤道人這時說道:“你們都準備好,你們禦使短劍繞過所有燭台後帶回那個鈴鐺者獲勝。”
大袀知道這是在考究幾人的御劍術,只是大袀一向與人拼鬥,哪學過這種花樣百出的法子,大袀不由得對雷澤道人更增了幾分憎惡。等幾人拿了短劍分別站好,紛紛運足法力心神,雷澤道人就呼喝一聲,參與比試幾人急忙御劍而出。
大袀初時還有些生澀,繞過幾個燭台後愈發得心應手,眼見不一會兒,大袀卻最先禦使短劍繞過燭台,直接向那隻鈴鐺飛去,其餘幾人都比大袀慢了一些。
見大袀用短劍搶了鈴鐺,其餘幾人都紛紛禦使短劍攔截。大袀躲開兩把短劍還是被另一人撞掉了鈴鐺,再看一把短劍搶了鈴鐺迅速飛回,大袀再追趕卻又被其他幾把短劍同時攔住。大袀立時知道蜀山幾人是聯手對付自己,無奈地收回法力,任自己的短劍落在地上,眼睜睜地看著幾人眾星捧月般地護著那把短劍飛了回去。
雷澤道人這時裝模做樣地道:“既然黃墒勝了,就過來吧,你曉夢師伯留下的雷極子和護身紅雲甲就是你的了,不過你可記住,以後在塵世行走,要扶正驅邪,不要丟了咱們蜀山的顏面。”
眼見雷澤道人把兩件法寶交給了黃墒,大袀暗恨不已,心想早知你們會如此,不過憑曉夢老道的心計怎會預料不到,他讓人把自己帶回來必定應該暗暗給留了什麼才對。
想到這兒,大袀立時大叫大嚷道:“弟子不服,不公平。”
雷澤道人立時喝道:“住嘴,這裡哪容得你撒野,既然輸了你就得服輸。”
大袀更撕破了臉,一指眾人大叫道:“他們幾個剛才一起對付我一人,難道你們都沒看見嗎?堂堂蜀山,自詡名門正派,你們一群前輩高人和門下弟子竟糊弄我一個外人,我就是不服。你們若不讓我在這裡說話,等我出去,天下自有我說理之處。”
掌門道人聽了立時臉上掛不住了,雷澤更惱羞成怒道:“你小子給我滾出去。”
這時只聽見曉風道人冷冷地道:“為了維護咱們蜀山的聲譽,我一會就把這個大袀殺了滅口吧。”
掌門道人咳了一聲,說道:“胡鬧!”
掌門道人示意眾人安靜,又對大袀道:“剛才的事確實是他們做的過分,這樣吧,一會兒你再和黃墒單獨比一場,這次誰輸誰贏再不可多言。”
大袀巡視一眼眾人,卻向掌門道人一拱手,動情道:“弟子既蒙曉夢前輩傳授道術,自當曉夢前輩就是弟子的師父,這次弟子回來從未想過爭什麼寶物,只想回來祭奠恩師罷了。我不求別的,不管什麼法寶我也不要了,我只想知道我師父大老遠把我喊回來可有什麼話告知弟子,還望掌門師伯成全,讓弟子知曉我師父遺願,弟子也好盡盡孝心,報答師父教導之恩。”
掌門道人一聽,只嘆道:“好孩子。”
再見曉風道人和矮道人都似乎大受感動,見雷澤道人臉色猶豫,矮道人怒道:“雷澤師兄,曉夢師兄留下的遺書呢,還不交出來,還給人家弟子,莫非遺書你也要自己貪了不成?”
雷澤道人就要出言反駁,掌門道人說道:“此事無須再多言,雷澤師弟,曉夢的遺物該當就都交給他的弟子,有什麼遺書也給他吧。”
聽掌門如此說,矮道人立即把雷澤手中的皮袋子搶了過去,轉身交到了大袀手中。
大袀翻開皮袋子,只見裡面除了一些雜物,果然有一封書信,書信還未開啟過,好像雷澤等人都未來得及過目。大袀這招以退為進,果然輕易拿到了遺書,而且還獲得了不少人的好感。
這時就見蜀山幾個年輕弟子互相交換了眼色,其中的嵇乞突然道:“啟禀掌門師伯,我們幾個晚輩平日也多受曉夢師伯照顧,也該盡些孝心。我們都想請大袀師兄把遺書念出來,聽聽曉夢師伯的心願,我們幾個晚輩也好盡一下孝心,把大袀師兄把師伯的遺願完成,已慰師伯在天之靈。”
這話一說,黃墒等幾個弟子紛紛說道:“師伯沒少指點我們,我們也都是這樣的心思。”
大袀不由得大怒,暗想你們這幫人還不是不放心?生怕曉夢老道還給我留下什麼好東西。
掌門道人卻對大袀道:“那就取出來念念吧,若有什麼事要去做的,大家也好幫你些。”
大袀只得取出遺書,拆了封,略看一眼,就讀道:“諸位,愚自修道以來,多賴諸位扶助,感激涕零。今眼見身亡神消,又起妄念,便請諸位轉達我唯一親傳弟子大袀,讓他既去為我取回一枚魂靈珠,以慰我往日心願。另,我願以所遺法寶贈之。”
大袀讀完便收回遺書,揣在懷裡。其餘之人面面相覷,都大為搖頭。雷澤更道:“掌門師兄,你也聽見了,這不是胡鬧嗎?魂靈珠這樣的東西都是巫骨教邪術中才用的東西,再說那個東西可不是那麼容易得到的。”
掌門道人思索良久,才對大袀道:“你師父雖說要你去取魂靈珠,你卻不必太過當真,那個魂靈珠多生在惡鬼兇魂淤積之處,都是極險惡之處,就算是我等也輕易去不得,何況你道行尚淺,若是只為完成心願,等你修為大成之時再去也不遲。”
這時曉風道人和矮道人也勸大袀不可前去,那幾個蜀山弟子就更別提了,自不會去冒險。見眾人絕口不提法寶之事,大袀心中雖不忿,卻也不再提起,畢竟人在屋簷下,就算得到那兩樣法寶還不得遭人記恨,何況大袀始終認為曉夢道人會給自己留下更好的東西。
掌門道人又明示大袀先住下,其餘之事可慢慢商議,便讓人帶大袀下去休息。大袀離了大殿,就回了曉夢道人之前住處暫歇。曉夢道人的木屋所處位置有些偏僻,也無人前來,大袀就在屋中肆無忌憚地查找了一會兒,也未找到什麼東西。見四下無人,他又取出那紙遺書仔細查看。
這麼反复琢磨了好一會兒,大袀忽然發現紙上竟隱隱多出了一條線條,再仔細看線條旁邊似乎還有什麼圖案。大袀急忙辨認,又發現那圖案還有些晃動,著實太過模糊不清。他思索片刻,不由得暗笑自己不過是心有所思,就想的太多了,那圖案多半是紙張本身的紋路罷了。
在木屋休息了半日,曉風道人和矮道人同時找到大袀,大袀連忙對兩人致謝,兩人聊起今日之事都為大袀不平,談到曉夢道人的遺書,曉風道人就道:“師侄,曉夢師兄的性子我是知道的,他既然叫你來必有所安排,你把遺書拿出來我看看可好。”
大袀取出那張紙,曉風道人拿在手裡看了片刻,又運了法力在雙眼查看,再噴一口法力在紙上,最後乾脆滴了一滴水在上面,最後還是搖搖頭交還給了大袀。
待兩人離去,大袀又忍不住取出遺書,只看了幾眼,卻忽然眼中一亮。紙上曾經見過的那條極模糊線條不見了,莫非是自己眼花,還是這紙遺書真的隱藏著什麼。
大袀狠狠地掐了自己一下,重新理清了下思路,如果曉夢老道有什麼事要寫給自己,而且只讓自己能看到,那必須是自己才知道的辦法或東西。大袀就開始回想以前的往事,想著曉夢老道和自己說過什麼特殊的話和事。
這樣想了好一會,大袀卻毫無頭緒。他心煩意亂之下,便離了木屋,四處走動散心。走到一處懸崖前,就見眼前景緻不俗,又一眼看見懸崖外長著一朵嫣紅的野花,很是好看,大袀就隨手飛出銀蛇劍把野花采了回來。大袀聞了聞野花的香氣,手中銀蛇劍順手耍了個劍花,忽然愣了一下。他這時才想到,這銀蛇劍可是老道親手給自己打造的。
大袀連忙取出遺書,又把銀蛇劍對著那張紙比劃著,比劃了兩下,就見遺書上忽然顯出了一片清晰的圖案,再看銀蛇劍的光亮恰巧照在了那個地方。大袀眼中一亮,急忙調整銀蛇劍的位置照在整張紙上,這時再見紙上已密密麻麻全是圖案,卻是一份清晰的地圖。
作者:
lman0303
時間:
2015-11-5 13:12:24
第一卷 地誅令 第三十六章 吸元邪術
地圖上還用紅色標記了幾個地點,更連了起來,很顯然就是一張線路圖。大袀抑制住內心的激動,看清楚線路的第一個地點就在蜀山的後山。大袀連忙收起地圖和銀蛇劍,四下打量一番,就裝作漫不經心地走向後山。
蜀山的後山都是陡峭的懸崖,大袀按照地圖標註的方位找了又找,終於找到了一個地方,那是懸崖突出的一處巨石,巨石上面生長著不少暗紅的苔蘚。
估計那處巨石就是地圖標記的位置,因為周圍再沒有什麼特別扎眼的地方,只不過除了擁有地圖的人,那塊生長了暗紅色苔蘚的巨石也沒有可留意的。在懸崖邊觀察了一會兒,找到可能的路徑,見無人注意自己,大袀就跳下懸崖,依次落在懸崖各個突出的地方。他跳了數次,在懸崖上落下數十丈,最後穩穩落在那塊巨石上。
在巨石上找了片刻,就在石頭縫隙中找到了一個瓷瓶。瓷瓶中還有幾張空白的紙張。大袀依舊取出銀蛇劍,用銀蛇劍發出的光亮一照,現出字跡。上面寫道:“這次交易有極大風險,所以我也不確定,你找到這裡是福是禍。”
接下去老道提起自己,上面寫道:“我之所以落到這樣悲慘的境地,是因為我修煉了一種道法,導致出了差錯,最後變成了廢人,也為蜀山所不容。”
再往下老道詳細了介紹了這種道法,那是曉夢老道從一份古蹟殘片中得到的道法,叫做混元道法。最後曉夢老道寫道:“若是練成了混元道法當然有很多說不出的妙用,只是殘片上失去了修煉的方法,我受不過這種道法的引誘琢磨了數十年才勉強想出了修煉法門,結果還是出了差錯,弄得身敗名裂。在這之後的數十年我一直在完善修煉法門,只是我已是個廢人,已經無法修煉了。是否和我做這筆交易,你務必謹慎。”
在文字最後,還有幾個字,“是福是禍,莫悔莫怨。”
大袀看過書信,一時之間陷入了沉思。他沒想到老道給他留下的是一種道法。可曉夢道人就是因為修煉混元道法變成了廢人,難道自己也要步他後塵?雖說他之後又做了改進,可是否有效果恐怕老道自己也沒把握,要不然不會最後寫了莫悔莫怨四字,那是說自己變成廢人也別埋怨他。
大袀就在懸崖上反复思量,猶豫不決,這一想就是兩天。最後大袀慘然一笑,他知道此事風險極大,可曉夢老道如此精明的老傢伙甘願為混元道法冒大風險,那混元道法必是極不尋常之物。想清楚這點,大袀立時下定了決心,把那篇書信和混元道法的殘篇妥善地收好。
按照地圖所示,大袀偷偷離開了蜀山,就在蜀山南面不遠地方,大袀找到了地圖上第二個標記,那是一個不起眼的隱藏在藤蔓之後的山洞,山洞外長著一片紅色藤蔓。
在洞里大袀找到一個皮囊,裡面取出一本手記,大袀只看了一眼就心中一驚,上面記載的竟是吸元大法。這吸元大法是天下最邪惡的功法之一,吸取生靈體內真元為已用,天下之人莫不是深惡痛絕。大袀儘管明明身在隱秘的洞穴,這時還是小心地回頭看看,見無人在自己身後,才小心地細細讀了起來。
過了兩日,總算參悟了吸元大法,大袀從洞穴出來,做賊一般左顧右看一番,才燒毀了手記,匆匆離開。
走在山野之中,正有一個蛤蟆跳到大袀腳下,就見大袀伸手抓了,放在面前深深一吸,那蛤蟆立時雙眼翻白,就不動了。他特意在山野中走動,整整數日過去,已經不知吸了多少只蛤蟆的元氣。
走出山野,大袀又找到一個村子,一直等到晚上,就進了村,溜進別人宅院,直奔雞窩而去。到了第二日清晨,整個村子的雞鴨差不多就都死絕了。
大袀又一路向北,專門找偏野鄉村的家禽下手,隨著功法有所精進,再吸取豬狗等大些的家畜,最後又進了山林尋找野獸修煉吸元大法。
這樣過了月餘,這一日大袀就到了龍虎山下。地圖上的第三個標記就是山上的天師觀。大袀暗道,自己禍害了一個月的雞鴨豬狗,這次又要禍害這裡無辜的道友,真是罪過。
到了山上,就見好大一座道觀,進了道觀,又見裡面的道人眾多,不少道人修為高深,大袀不由得暗暗心驚。大袀只說自己是雲遊道人,路過此處,天師觀的道人也不以為異,更有幾個道行相近的道人與大袀每日論道。
在天師觀待了好幾日,這天就听外面傳來一聲極高亢清揚的鳴叫,大袀便問何物。道觀中的濟勻,濟合,兩道人都道:“這就是我觀中的神獸五色雲鵬,這一隻已養了數百年了。”
大袀只裝作頭一次聽說,好奇地詢問,濟勻兩道人便說了五色雲鵬的種種奇妙之處,言下頗為得意。大袀心中早已砰砰亂跳,他這次來就是衝著這神獸來的,早打聽得清清楚楚,連習性都摸清了。大袀又故意艷羨道:“除了天師觀這樣的大觀,誰還有這樣大的手筆,這神獸就是送給別的小道觀,他們恐怕也養不起吧。”
濟合道:“那是自然,五色雲鵬最喜食劇毒的金錢蛇,還得是有些道行的最好,為此我們師兄弟沒少出去抓捕金錢蛇。”
大袀又道:“小道這些年走南闖北,還從未見識過這樣的神獸,不知臨別之前可否見識一下?又只怕兩位道友為難。”
見大袀一副懇求之意,兩人都笑道:“那也無妨,一有機會就帶道友去看看就是。”
三人聊到這裡,大袀本以為很快就能見到那隻五色雲鵬,不料濟勻兩人似乎忘了此事,一連十幾日過去,更提都不提此事了。大袀這天就下了山,只說有事去去就回。
過了幾日,大袀再返回天師觀,見到濟勻濟合兩人,卻取出一隻極大的天蠶絲織就的袋子,再看裡面鼓鼓囊囊地已裝了不少的金錢蛇。大袀說道:“在貴觀數日,多有打擾,和兩位道友更是相談甚歡,我出去抓了幾條小蛇,聊表心意罷了。”
濟勻濟合都知這些毒蛇可不是那麼容易抓的,兩人見大袀如此重情,大為感慨。略一沉吟,濟勻便道:“難得道友一番心意,我兩個倒把五色雲鵬的事給忘了,不如現在就帶道友去看看。”
濟合也點頭同意,兩人就帶大袀去了山頂的獸園。到了地方,兩人又請示了觀中長輩,似乎費了不少口舌。最後兩人帶大袀進了獸園,臉色鄭重起來,密密地囑咐了大袀一番。
三人又找到看護五色雲鵬的值守道人,四人一起趕到了五色雲鵬的棲息處。大袀取出那袋金錢蛇交與了值守道人,值守道人也說了句感謝話,就吹了口哨,招呼五色雲鵬。
不一會兒功夫,眼見一隻花里胡哨的大鳥從高處飛來,大袀暗道一聲:兩位道友,可實在對不住了。
眼看五色雲鵬落了下來,值守道人拋出金錢蛇餵食,大袀突然用手一指遠處道:“什麼人在那邊?”
三人急忙轉頭望去,大袀卻趁機朝五色雲鵬一抖手,有什麼東西打在了五色雲鵬腿上,又飛回大袀手裡。耳聽得五色雲鵬發出一聲刺耳鳴叫,更怒目瞪向大袀,大袀趁三人還未反應過來,轉身就跑,同時還嚷道:“站住,那個賊人給道爺站住了。”
跑出幾步,就見五色雲鵬在後面追過來,另外三人也追在後面,大袀又喊道:“那人往山下逃了,你們繞過去攔住他。”
這幾人跑了沒多遠,值守道人生怕神獸有所損傷,連忙召回了五色雲鵬,濟勻濟合聽了大袀言語,從兩側繞過去,一直追到了山腳,這時卻見大袀已跑的遠了,更沒見什麼賊人。
作者:
lman0303
時間:
2015-11-5 13:13:10
第一卷 地誅令 第三十七章 巫骨教
大袀一直跑出老遠,沒見天師觀的人追來,就取出袖子裡的一根短小的竹釘,這個竹釘是大袀用普通的硬竹打磨的,兩頭磨尖,中間挖空,剛剛就是用這個打在五色雲鵬身上。大袀又取出一隻小巧的玉瓶,對著竹釘一吹,裡面就噴出一股血來,落進玉瓶。
隨後大袀又起程向東,直到了嶗山的通真道觀。按曉夢老道的信上所說,通真道觀裡養著一隻三眼玄貓,善能識鬼。大袀進了道觀,與觀中的道人談經論道,便見有一隻靈巧之極的黑貓,常常在觀中四下走動,那貓腦門之上生了一條紅色縫隙,一問果然就是三眼玄貓。
大袀就賴在通真道觀住下,每天除了與觀中道人談論道法就在觀中閒逛,一有機會就用竹釘偷襲那隻三眼玄貓,每次都把那黑貓嚇得喵喵亂叫著遠遠跑開,到了夜間大袀更披了隱身斗篷,在院中候著那隻黑貓,這樣過了十幾天終於找到了機會把竹釘打在了三眼玄貓身上。不料這次不巧正被觀中道人看見了,對大袀一頓數落,大袀更被攆出道觀,灰溜溜地下了山。
之後大袀又去了雁蕩山的遊雲觀,九華山的靈鷲寺,又給兩隻靈獸放過血。再去了天山的浮生寺的蓮池偷了一隻金蓮,又去了東海邊的一處海島抽了一隻千年老龜的血。
這樣四處奔波,直過了數月才湊齊了七種古怪的材料,這期間更有兩次失手被人抓住,被關了一些日子,雖然最後還是得手,可大袀暗嘆自己這名聲可是臭了。最後,大袀按照曉夢老道遺言上所說,總算調製了一小瓶百靈水出來。
按照老道的地圖,大袀又返回蜀山,從蜀山一直往南,直到了南疆蠻族之地。深入南疆之後言語多有不通,當地人對大袀也多有戒心。這南疆就是巫骨教的地盤,所以大袀一路行走極為小心,生怕惹上麻煩。
這一日,大袀就到了南疆的黑石山,為了避開巫骨教的耳目,他花了三天從山後的懸崖爬到山頂。
從一塊山石後探出頭來,就見不遠處有一片建築,有身穿黑袍罩帽的人進進出出,在這片建築正中還有一座黑紅色的高台,高台散發出黑光,籠罩了外圍四周。這裡就是巫骨教的最神秘的一處駐地,也是老道地圖上最後一處,那座高台就是巫骨教傳承了數百年的血骷髏塔。
接下來要做的事就是想辦法混到血骷髏塔,要趁巫骨教的祭祀舉行儀式開啟血骷髏塔的時候進到塔內。大袀咬了咬牙,前幾個月偷雞摸狗也還罷了,大不了被人家捉住臭罵一頓,打幾下消消氣,自己只要報出自己是蜀山弟子就被放了,頂多把蜀山的臉都丟盡了。這次混進南疆邪教地盤,弄個不好,小命難保。
大袀從山頂一點點地蹭到了巫骨教駐地外,到了近處一看,不由得心中一悸,那血骷髏台果真是由骷髏骨搭建,一層層不知用了多少骸骨,而且越往上越黑紅。大袀再仔細地觀察了那些教徒的言行,就見巫骨教的這些教徒都用黑袍和罩帽包裹得嚴嚴實實,根本看不到臉面。偶爾也能聽到這些人互相交談,可說的都是南疆土話,也不知說的什麼。
大袀就披上隱身斗篷,向血骷髏塔走去,想去仔細看看。沒想到剛走近駐地外圍,就覺得身上皮膚一陣刺痛,同時有兩個教徒同時向大袀看了過來。那兩個教徒同時一揮手,發出兩道黑霧,撲向大袀。大袀不知是什麼邪術,急忙運足法力,張嘴噴出一道火焰,擋住了兩道黑霧。再看其餘的教徒也紛紛趕過來,大袀急忙逃出駐地。
那幾個教徒追出駐地就像瞎了眼一般,茫然四顧,轉了一圈又回去了。大袀這時仔細地打量駐地之內,才發現那個血骷髏塔發出的黑光恰好能罩住整個駐地。大袀再看自己身上的皮膚都有些微微紅腫,大袀才知道那座血骷髏塔大有古怪,不僅隱身斗篷在黑光裡面失去作用,而且黑光還能傷人,難怪那些教徒都用黑袍遮住了全身。
大袀有了教訓,知道這巫骨教太邪門,就不敢再胡亂招惹,而且這次和兩個教徒交手,大袀感覺出那兩個教徒的法術也不可小瞧。他就躲在駐地外留意駐地的動靜。看了幾天,就已摸清了駐地內所有的情形,駐地內有五十多個普通教徒穿的是黑袍繡白骷髏,那天與自己交手的就是其中兩人。有十幾個頭目穿的是黑袍繡紅色骷髏頭,還有兩個似乎是祭祀穿的是紅袍。大袀看出這些教徒的袍子本身就是一種法器,能識別身份,還免受血骷髏塔黑光的傷害,大袀要想進入駐地就得先弄到一身黑袍,只是這些教徒從不離開駐地。
大袀便守在駐地外靜等機會,這一等就是二十多天,日曬雨淋,風餐露宿。這二十多天內,有兩次來了一個白袍教徒,還有三次來了一個還算漂亮的女人。那白袍教徒就在一座二層木樓等著,等到深夜舉行儀式,開啟血骷髏塔。漂亮女人來的時候都在白天,她在一個木屋外喊幾聲“呼啦裡”,就有一個教徒出去和女人相見,有時候還動手動腳地摟著女人摸上一通。
又過了幾天,算著那漂亮女人又要前來,大袀就離開了藏身處,披上斗篷向山下走去。沿著山路,走到一半,就見那女人果然從山下走來。等女人走近,大袀見四下無人注意,上前打昏了女人,抗到了無人之處。等過了一會兒,就見大袀穿了女人的衣物走了出來,更直走向巫骨教的駐地。
大袀走到駐地外,就在一個木屋後喊了兩聲“呼啦裡,呼啦裡。”過了一會兒,有人回應,大袀急忙轉過身。接著就見一個普通教徒走出駐地,走到大袀身後說了句話,大袀不知對方說了什麼,也不應,又走了幾步,躲在山石後。等那教徒越走越近,伸出手摸向大袀腰臀,大袀猛地轉回身,一手摀住那人口鼻,另一手掐住那人咽喉,眼見那人被掐斷咽喉,不一會兒就不動了。大袀立刻拔下那人衣物穿在身上,罩住自己臉孔,又把那人屍體和女子衣物就地匆忙埋了,才轉身若無其事地走進駐地。
穿著這身黑袍走進駐地,果然無人再注意。大袀再走進那教徒出來的木屋,卻見木屋中還有一個教徒,見大袀進來更說了句什麼。大袀愣了下,卻見那人走過來把手伸向自己頭臉。大袀一驚,又覺那人似乎並無惡意,他這一愣神,就見那教徒伸手把大袀頭上的罩帽整理了下,隨後嘀咕了一句就又回到自己位置躺下了。
大袀這才知對方是看自己罩帽沒遮好頭臉,幫自己整理下。大袀也不知自己該做什麼,也就學那人模樣往自己床上一躺。躺在床上,大袀忽然心中一驚,自己模樣和身材可和自己殺死那人不太相同,剛才這人竟沒看出來嗎?
在床上躺著,直到黃昏的時候,那人起床說了一句什麼就走了出去。大袀猜想那人多半是叫自己起床,就爬起身,猶豫著要走出去。這時卻見一個教徒推門走了進來,對大袀說了一句,接著那人的聲調變了,似乎在責問大袀什麼,見大袀沒有回答,那人更大聲了起來。
大袀這時才忽然明白了過來,這人一定和自己假冒的那人非常熟悉,他必是發覺自己體型不對。眼見那人的手已經舉了起來,大袀急忙一甩手,一道銀光直接插進那人胸口。接著大袀上前摀住那人口鼻,等那人掙扎了幾下,似乎死透了,大袀在屋中一打量,就把屍體藏在屋角的水缸後。
擦掉地上血跡,大袀就急忙離開了木屋,來到外面,更毫不遲疑地向駐地外走去。在這裡他不能開口說話,別人的話也聽不懂,這樣遲早被人識破。
在駐地內走了十幾步,就見駐地內有十幾人兩人一組地走動巡邏,大袀也學著那些教徒巡邏,就想趁機走到無人注意之處溜出去,可沒想到走了沒幾步,就有個教徒走到大袀身邊,和大袀走在一起。
在駐地裡走了幾圈,每逢遇到人那人就問上一句“啦噗”,其他人就回答“咳吸”,也不知道是暗語還是互相問候。
走過幾圈,那人和大袀說了句什麼,那表情似乎是準備做什麼,大袀只點了點頭,表示知道了,那人果然自己走了。大袀就想自己最好馬上溜出去,這時就見遠處有人喊了一聲,再看正有一個白袍教徒走進了駐地。
大袀立時心中一動,再看這時天已漸漸黑了,大袀便放棄了離開的想法,繼續在駐地中巡邏起來。
作者:
lman03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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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11-5 13:13:41
第一卷 地誅令 第三十八章 血骷髏塔
假裝在駐地中一圈圈地巡邏,同時查看著自己離開的那個木屋的動靜,更留意著那個顯眼的二層木樓。他離開的那個木屋裡還有一具屍體,而白袍教徒進去的那個二層木樓下面一直有兩人教徒在看守。
眼看夜已經漸漸深了,擔心就快到了時間,大袀便決定冒險。又經過二層木屋的時候,大袀就徑直朝木屋走了過去。兩個黑袍教徒分別看守著木屋的兩頭,大袀就走到其中一人附近,大模大樣地往那人身邊一站,似乎理所當然的樣子。
那人懷疑地問了句什麼,大袀也聽不懂,就點了點頭,那人竟真的走開了,走了幾步又朝某個建築一指,問了句什麼,大袀乾脆又點點頭,那教徒就一步步走了。
大袀心中大為慶幸,見無人注意自己這邊,悄悄轉身就進了木屋。沿著樓梯到了二樓,直接推門闖了進去。房間裡有個粗壯男子剛剛擦洗了全身,正要穿衣,有些惱怒地吼了一句,更背過了身子。大袀急忙上前,把手伸向男子脖頸,不料男子似乎察覺到了什麼,霍然轉身,大袀急忙一甩手用短劍刺進那人心口,又撲上去用手堵住那人口鼻。那人被重擊卻一時沒死,掙扎了好一會兒才沒了氣息,口鼻中噴出不少鮮血,弄了大袀一身。
大袀急忙擦了手上血跡,脫下身上染了血的黑袍,又飛快把一旁的白袍套在身上,隨後把男子屍體連同自己換下的衣物推進床下,只是屋中已滿是血跡,噴灑得到處都是,根本無法清理乾淨。大袀轉身四下一看,房間只有一扇小窗,外面又悶熱,屋中的血腥氣恐怕一時半會兒也無法消散。屋中還有一面銅鏡,大袀略照了照,整理下罩帽,就急忙走到門口,從門縫中向外張望。
從門縫只能看見樓梯和一樓的門口,幸好沒有人進來。大袀又從那個小窗口查看著外面的動靜,外面也沒有發生什麼事。這樣過了好一會兒,忽然聽到外面有人說了句什麼,大袀趴門縫一瞧,就見有個黑袍教徒進了門,正在上樓梯。
黑袍教徒走得很快,大袀急忙整理下衣物,推門走了出去,把那人擋在門外,還大大咧咧地打了個哈欠,裝作剛剛睡醒的樣子。
黑袍教徒對大袀說了句什麼,大袀照例點點頭應付。那人並未看出不對,轉身下了樓梯,大袀以為自己又蒙混了過去,卻見那人又回頭對大袀說話。看樣子這次光點頭也不行了,可實在不知對方在說什麼,這時又見那人向大袀比劃了一下。大袀這次總算明白了過來,原來這黑袍教徒比劃了一個盒子的手勢,是該到了舉行儀式之時,那人在說大袀少帶了東西。
大袀立刻轉身進了房間,四下尋找,好在那教徒並沒有跟進來。大袀在房間到處亂翻,總算及時找到了一個極古舊的木匣,大袀捧了木匣急忙走出房間,又裝模作樣地跟在那教徒身後走出了木屋。
來到外面就見不遠處的血骷髏塔發出了暗紅的光芒,整個駐地都染成了血色,血骷髏塔上已經站滿了一圈教徒,那些教徒雙手高舉過頂,嘴裡念叨著什麼,駐地中其餘教徒也都面向血骷髏塔,一臉肅穆。
大袀走向血骷髏塔,只覺得不少人的眼睛都盯著自己,他生怕有誰大叫一聲,自己的冒牌身份就被揭穿,不由得心跳加速,似乎連路也不會走了。
渾渾噩噩地就到了血骷髏塔前,踏著骸骨的台階一步步走了上去。好在大袀已經仔細觀摩了兩回,知道該做什麼,上了高台就在中間站好。高台上早已站著兩個紅袍教徒,伸著雙手施法,也沒有向大袀看上一眼。眼見兩個紅袍教徒手中的黑色光芒越來越強烈,整個血骷髏塔都開始震顫起來。
過了一會兒,血骷髏塔中發出一聲嘆息般的聲音,接著就在高台上的骨牆上顯出了一道漆黑深邃的門廊。大袀看著那道門廊,只覺得里面有著說不清的強大力量,又似乎有無數厲鬼哀嚎著要把自己拉進去,大袀只覺得陰冷恐懼傳遍全身。
只微微走神了那麼一下,大袀立時驚醒了過來,他知道該到自已做什麼的時候了。這時一個紅袍教徒似乎已經不耐煩,對大袀說著什麼,大袀想起自己該打開盒子。可大袀用手掰了兩下,木匣卻絲毫沒動靜,見那兩個紅袍教徒都轉過身注視著自己,大袀乾脆把木匣往地上一摔,趁兩人急忙俯身去撿的時候,大袀衝進漆黑的門廊,在兩個紅袍教徒目瞪口呆的注視下消失不見了。
裡面是一片暗紅色的荒野,頭頂有暗紅色的肉漿翻滾,腳下是一條鮮血和骸骨鋪就的小路,前面的路雖然空空蕩蕩的,可似乎有無數厲鬼擁擠在一起,日夜掙扎著哀嚎著。
在原地站了一會兒,大袀就感到身上的法力在不停地流逝,同時越來越陰冷。漸漸地大袀更冷得哆嗦了起來,突然地上伸出一隻慘白的手抓住了大袀的小腿,接著似乎有什麼東西更到了自己身後,朝脖子後吹氣,再接著就見一團翻滾的血肉向臉上伸了過來。
大袀心中恐懼,卻絲毫沒動,更不敢凝聚法力,乾脆閉上了眼睛,心中念叨著假的假的,都是假的。這樣過了一會兒,大袀感覺自己就要凍僵的時候,四周的幻像卻消失不見了,大袀再一查看自身,全身的法力這時已都消散得乾乾淨淨。
大袀這時卻有些欣喜,按照老道留下的文字所說,這裡是無數怨靈惡鬼聚集的血靈幻境,要想修煉混元道法,第一步就是在這裡散去自身法力。如果不小心在這裡施法,則會引來無數怨靈惡鬼反噬,死得極慘。
大袀活動了下手指,從身上取出了那瓶百靈水,滴了一滴抹在了眼睛上,等他再四下一瞧,借助百靈水的靈氣,就見前面的小路上漂浮著無數的斑點,這些斑點有著各種顏色,有大有小,有明有暗。搜尋了其中最微小最明亮純淨的斑點,大袀盡量收斂了自身的氣息,然後輕輕地靠攏過去,運起吸元大法,用力吸去。不料那團斑點卻受驚嚇般地飄走了。
大袀又站在原地,靜靜地等著,直到一些斑點再飄過來,大袀再次搜尋到最微小最明亮的斑點,運起吸元大法吸食。這樣不知過了多久,經過了數十次的嘗試,大袀漸漸有了心得,總算吸食了數個顏色不同的斑點。
按照曉夢老道所述,這裡的斑點都是怨靈所依存的元氣,怨靈生前若是佛徒,元氣就是金黃色,是道家弟子元氣就呈青白,妖氣是艷紅,鬼氣是灰黑,還有其他無數功法道法的元氣,顏色也各有偏差。
在血靈幻境中不知過了多久,只見大袀已沿著骸骨血路走了好長一段,他張開嘴巴猶如水中游魚一般地吞吐,就見一團團各色元氣被他吞進了腹中。這時一團漆黑的巨大光團遠遠地飄了過來,那光團也不停地吞食著其他光團。大袀卻笑笑,見那團光團飄過來,大袀用力一吸,直吸進了一半,那光團掙扎著要跑,大袀又吐出來,任它跑了。
大袀沿著骸骨向前走著,不停地吞食著怨靈,只覺得身子越來越沉重,感覺體內的力量越來越強大,他每走一步腳下都有些微微震顫。感覺體內已經再也裝不下任何東西,大袀找個地方盤膝坐下,引導體內的各種元氣流轉起來。
這些元氣並不是他自己修煉得來,難以操控,不一會兒的功夫,大袀只覺得體內各色元氣互相衝突起來,接著就失去了控制,大袀臉色一變,猛地噴出了一口鮮血。大袀掙扎著站起,沿著骸骨路慢慢地走了回去。又回到血靈幻境的入口,靜立了一會兒,任體內各種元氣慢慢地消散掉,大袀苦笑一聲,又從頭來過。
又不知過了多少天,大袀再次吸足了元氣,再次運功依舊噴出一口血來,這時大袀已經臉色蒼白,這些天在這裡已經耗去了大半的心神,如果繼續逞強煉化這些元氣或許會損害肉身,可如果再來一次卻可能心神不濟昏睡過去,如果在這裡昏睡,被其他惡靈吸走了元氣就會變成怨靈永遠留在了這裡。
猶豫了片刻,大袀一咬牙又走回了幻境的入口,他要再賭一次。
又過了幾天,大袀吸足了各種元氣,再一次運功煉化,這次大袀有了不少經驗,盡量極緩慢地運轉體內這些元氣,讓他們慢慢融合,可感覺自己的心神漸漸有些不支起來,體內的元氣依舊不緊不慢地運轉著。又過了好一會,大袀的精神越來越不濟,更差點昏睡過去,大袀心中一驚忽然右手取出紫竹短劍,猛地插在自己大腿上,大袀一聲慘叫,卻立時精神一振。
大袀打起精神繼續慢慢地運轉體內元氣,不知過了多久,大袀又摸出銀蛇劍,大叫一聲插在自己另一條腿上。知道自己已經支撐不了多久,大袀開始加快運轉自己體內元氣,眼看他臉色不停地變化,過了一會兒忽然平靜了下來。再過一會兒,大袀嘴一張,竟吐出了無數各色光團。
這時大袀站起身來,一臉喜色,就在他的紫府中已經生出一股從來沒有見過的元氣,那是各種元氣煉化所得,就是曉夢道人所說的混元真氣。大袀伸手拔掉腿上的長短劍,一瘸一拐地往血靈幻境深處走去,走了幾步更哈哈狂笑起來,大笑道:“道爺我就要天下無敵了。”
再往前走,只見前面已到了盡頭,盡頭處聳立著一個石像,那石像屈指而立,全身籠罩在袍服罩帽之中。大袀走上前,伸手拍在石像上,石像前立刻生出一道漆黑明亮的門廊,大袀伸腿走進,就消失在門廊之中。
作者:
lman03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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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11-5 13:14:06
第一卷 地誅令 第三十九章 普航禪院
只覺身子一沉,似乎墜入無底深淵,再一輕,腳已經踩在了實地。大袀睜眼一看,就見腳下是不大點的一片雪地,上面長著幾株潔白的食魂草。再仔細看了,又見一株食魂草的頂上已經長了一顆明亮的珠子,就是曉夢老道要的魂靈珠。
大袀取了魂靈珠,用木匣裝好,再取出百靈水抹在眼睛上,這時再看自己腳下就是一個孤島,外面是無邊無際的深淵,再無出路。大袀走到邊上,一咬牙就跳了下去。
接著只覺得天旋地轉,大袀悶哼一聲,感到自己狠狠地摔在了什麼地方。等大袀再一睜眼,只見自己就躺在血骷髏塔上,幸好這時塔上再沒有別人。大袀在塔上賴了一會兒,慢慢地爬到邊上,就見有幾個黑衣教徒在下面把守。
大袀這時已心神不濟,不敢再與人拼鬥,只想著自己這樣走下去恐怕騙不過下面的教徒。他在塔上找了一圈,這塔上除了骨頭就是骨頭,也沒別的東西可以藉助。大袀無奈地敲了敲腳下的骸骨,忽然想到了什麼,在塔上找了幾根長些的骸骨,挖了下來,又削成細條,最後把身上白袍撕成片,捆在骨條上,做了兩個形狀怪異的風箏般的東西。
大袀把兩個不倫不類的東西一手一個拿了,扇了兩下感覺還很兜風。大袀就找了個方向,突然站起身,從塔上跳了下去,他運轉法力,借助兩個不倫不類地翅膀一邊扇動一邊向下滑翔,竟悄無聲息地飄了下去。不過眼看已快飛出巫骨教駐地,一根細骨竟然斷了,大袀立時傾斜旋轉著掉了下去。
這一下正摔在駐地外的樹上,有兩個巡邏的教徒聽見聲音,一巡視就看見一棵樹上掛著白布,兩人愣了下,急忙走過去查看。樹上的東西被兩人扯下來一看,兩人更面面相覷。大袀趁兩人發楞,已悄悄走遠,離開了巫骨教駐地,光著身子下了山。
大袀便從南疆返回,按照和曉夢老道的約定,趕回了蜀山,把魂靈珠交給了曉風道人,就算完成了曉夢道人的交易。蜀山眾人問起大袀如何弄到魂靈珠,大袀只胡亂搪塞一番。說起日後去向,曉風道人和矮道人都願大袀留在蜀山,掌門道人也有意留下大袀,大袀卻拒絕了好意,飄然而去。
走到無人之處,靜下心來,大袀取出一卷字跡繚亂的紙張。這是老道讓曉風道人轉交給大袀的東西,上面是五行輪轉之法,大袀讀了一邊,手掌伸出,掌心生出火來,不一會兒又生出水氣,他皺眉思索片刻,掌中又顯出或金或土或木等五行法力。
待大袀練的純熟了些,大袀再往下看,下面卻是佛家法力和妖怪玄氣轉換之法,只是把混元法力轉換為這兩樣就難得多了,一時半刻也無法練成。再往下看,就見紙張最後寫道:混元道法妙用無窮,豈是那些呆腐之人所能知曉,老朽也是一知半解而已。天下功法甚多,各成一派,皆有絕學,如今你得了混元真氣,日後天下道術佛法妖術盡可學而用之,不亦快哉。
讀到這兒大袀心中一熱,這意思再明白不過,本來道佛妖魔各門的功法有別,絕不可能互通,自己有了混元法力就可到各派偷學絕招,老道一直說混元道法天下無敵,原來是為此。
大袀心中興奮,只覺得有些口乾舌燥,心癢難耐,不過卻知偷學絕招這事可急不得。大袀又想到自己上次誅滅了無面血屍,那把紫竹短劍總應該還給人家。離了蜀山,大袀眼下再無其他緊要之事,就動身向普陀山趕去。
大袀一路琢磨著混元道法的轉換之法,一邊修習一邊趕路,慢慢騰騰地直用了一個月才趕到普陀山。到了普陀山下,在一茶館歇腳,極巧遇到兩個行腳道人,也就坐在一起交談。
那兩個道人談論天下道門,一人正說道:“雖說天下道門是一家,可道法道術可差得遠了,要論最犀利的道術,我看非天師觀的五雷咒莫屬。”
另一人卻搖頭道:“五雷咒的確犀利,可要說到最字卻未必,你可聽說過方寸山的定身術?”
頭一人笑道:“方寸山是仙山,不在此列,不可相提並論吧。”
大袀在一旁聽著,便插話問起佛門的法術,兩道人又高談闊論一番,最後一人只道:“歷來佛門中人出來降妖除魔都用伏魔杖的,我聽說有佛門弟子會用大力降魔杵,極為厲害。”
大袀聽了便問:“此處就是普陀山了,不知山上禪院可有這等法術?”
一人模棱兩可地道:“普陀山乃佛門聖地,必是有的吧。”
大袀心下一熱,只想自己別白來一回,偷學個大力降魔杵回去最好不過,他這麼想著,就離了茶館,快步上了山。
找到普航禪院,大袀說明來意,便被讓進寺中。進了院落,就見寺中蒼松翠柏,清風拂面,再聽響起一聲悠揚的鐘聲,立時便覺得心靜神閒。這時卻聽有人道:“阿彌陀佛,再見道長,真是福緣不淺。”
大袀回頭一看,就見一和尚體格寬大肥頭大耳,不是那個失心和尚又是誰。失心和尚本來一本正經,這時咧嘴而笑。
大袀埋怨了和尚兩句,便道:“你個和尚,裝死就裝死吧,害我跑白這一趟。”
失心和尚卻道:“道長可錯怪我了,那日我中了屍毒,只得先閉氣排出屍氣,隨後就急忙返回了禪院,找了寺中長輩才解了屍毒,撿了一命。若非如此,必定和道長一起對付血屍的。”
大袀便取出紫竹短劍,有些不捨地交還給失心和尚。和尚收了,就轉身離去。過了一會兒,失心和尚又返回請大袀到了禪房。
兩人閒談片刻,大袀便把話題引到道術佛法上,大袀便故意說:“道家法術萬千,太多絕妙道術,我看你們佛門不喜爭鬥,法術的威力似乎就差了些。”
失心和尚立時反駁道:“道長此言差矣,佛法無邊,非外人可知。”
大袀點點頭:“我聽說你們出去降妖大都用伏魔杖。”
和尚道:“伏魔杖法剛猛絕倫,大可降妖除魔。”
大袀便又道:“聽說還有大力降魔杵,極為厲害,你們禪院可有此法術?”
失心和尚點頭道:“大力降魔杵可是我佛門的絕學,此法若發動,便有一根大杵從天而降,漫天金光,絕難躲開,一擊之下便會除了妖魔性命,太過霸道。一般的禪院都不會有,我普航禪院正有此法術。”
大袀聽了,立時心中一跳,只隨口道:“若是學了大力降魔杵,以後降妖可容易多了。”
失心和尚卻笑笑,有些自得地說道:“大力降魔杵卻不是最厲害的,我佛門最厲害的還有緊箍咒,連一些佛門弟子都從未聽說過的。只是緊箍咒太過厲害,不到萬不得已,就是佛家弟子也不許修煉此法術。”
大袀立刻問道:“你們普航禪院可有緊箍咒?”
失心和尚搖了搖頭,笑而不語,隨後又密密囑咐大袀,說道:“今日所談之事,道長萬萬不可與他人再提起。”
大袀聽和尚這麼一說,真是心癢難耐,心中癡想著如何才能把這些厲害的佛門法術弄到手,他這麼想著目光都有些呆了。
作者:
lman0303
時間:
2015-11-6 10:20:56
第一卷 地誅令 第四十章 緊箍咒
兩人談論到興起,失心和尚就挽留大袀多呆幾日,大袀正中下懷,自是滿口答應。這天到了深夜,大袀就耐不住了,出了禪房,就披了隱身斗篷,往禪院深處的藏經閣摸去。
那是一座石塔,就在寺院正中,大袀與和尚交談之時早已打聽清楚。
悄悄地走到石塔處,推開半掩的門戶就見裡面空無一人,塔里中空,有一木梯盤旋而上。大袀就小心地走進去上了塔,走到第二層,只見裡面有幾個一人來高的木櫃,存放著一些經書。還有一個和尚立在一個木櫃前,捧著一本經書研讀。
大袀站在二樓樓梯處等了一會兒,那和尚也未察覺,大袀就悄悄走到和尚背對著的木櫃前,查看裡面的經書。略看一眼,裡面卻全是佛經,大袀再看別處也是如此。大袀就離了這層,走到木梯口,見和尚依舊呆立看著經書,大袀偷笑著,隱住身形上了三層。
石塔的三層卻沒有人,大袀逐個木櫃再一細看,這一層卻都是佛家典籍,有高僧的論述,也有遊記,還有雜學,更有諸如種植建築煉器等。
又小心地上到第四層,這一層到了塔頂,藏書也少,大袀只看了一眼,就見一本經書是杖法入門,大袀急忙再看就見果真有伏魔杖法,有大乘佛法,還有劫難指,又找了一會兒更找到了大力降魔杵。大袀看得興奮,一伸手就把大力降魔杵抓在手裡。
這時就覺有人抓了自己手臂,又聽身後有人道:“道長請放手,本寺功法恕不外傳。”
大袀嚇了一跳,急忙轉身一看,就見二層的那個呆和尚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站在身後,大袀只得悻悻地放下大力降魔杵,散了隱身,一臉哭笑不得。呆和尚又道:“道長進了塔貧僧就知曉了,本以為道長心中向佛,要查些佛家典集,也就未阻止道長,就請道長隨我來,聽憑我寺執法長老的發落吧。”
呆和尚就拉了大袀到了執法堂,見了寺中苦慈長老。大袀抵賴道:“小道就是仰慕貴寺佛法精深,想找些佛經查閱領悟,哪知四層不許進,你們既然不許別人進也該及早說明才是。”
苦慈長老點頭道:“那四層未經允許,本寺僧人也不可進的,可道長卻是外客,不知本寺規矩就算了。”
苦慈又對呆和尚道:“既然道長要查閱佛經,你就陪道長去心經堂吧,那裡有更多經文。”
這麼一來大袀反倒推辭不得,只得苦笑著跟了呆和尚到了心經堂。心經堂果然藏書更多,只是面對無數佛經,大袀說什麼也提不起興致來。在裡面轉了一會兒,裝模做樣地拿起一本又放下,一抬頭突然見到頭上有半間頂棚,頂棚還有一間書櫃,大袀便隨口詢問。
呆和尚說道:“上面經文記載了我們佛家密咒,秘術,未經本寺方丈准許任何人都不可研讀的。”
大袀聽到秘術和密咒字眼,立時心中一熱,隨手找了一本經書裝作興致勃勃地看起來。大袀本想將呆和尚耗走,沒想到呆和尚也找了經書細細讀著。直到了第二日,總算呆和尚起身走了,眼見心經堂裡就只剩了自己,大袀立刻找個柱子,順著柱子就爬了上去。
爬到上面,大袀拿眼睛一看,只見有黯咒,六字大明覺法咒,菩薩心咒,只看得眼花繚亂。掃視幾眼,突然大袀看見在最角落處有一本極薄的經文,上面寫著緊箍咒字樣。大袀早聽說這緊箍咒比那個大力降魔杵還厲害得多,連忙取了,拿在手裡細細研讀。
緊箍咒只有寥寥三頁,而咒文和運功之法都極為晦澀難解,大袀知道機不可失,只默默背誦。這時,突然一個和尚走了進來,那和尚一眼看見大袀抱著柱子上翻看經文,立時喝道:“道長,快快下來,絕不可翻看。”
見大袀不理不睬,和尚急忙爬了上去,把大袀拽下來,更一把奪了大袀手中經文。大袀嘴裡默默念叨,卻剛好把三頁經文囫圇吞棗地背了下來。
再到執法堂,這次卻是苦炫長老,只說了聲:“先押到靜心殿吧。”
大袀悻悻地跟了執法和尚,到了靜心殿,被和尚一把推了進去,哐地關了門。大袀一看,不由得苦笑一聲,靜心殿四下只有一個小窗,房間陰暗,差不多也就是監牢,只不過乾淨寬敞些罷了。
大袀走進去,找個地方坐了,卻見角落裡竟然還有一人,那人背對著自己鼓搗著什麼,竟也是個道人打扮。大袀只想,被普航禪院關著的定是為非作歹之徒,自己雖要偷竊寺中典集,卻是為了日後降妖除魔,沒有惡意,自然與這歹人是大不相同。大袀就不願理會那人,那人背對大袀也是對大袀不聞不問。
過了一會兒,那人站起身伸著雙手竟在房間裡摸索起來,似乎是在找什麼東西。大袀看了幾眼,忽然心道,原來竟是個瞎子,怎麼也被關在這裡。
那瞎子順著牆壁摸啊摸的,直摸到房門,大袀實在看不下去了,就道:“兄台,你在找什麼?說一聲,我可以幫你找找。”
瞎子一聲不吭,繼續摸索,直把四面牆壁都摸了個遍,接著瞎子就站在那,呆立起來。大袀心道這人不是瘋了,就是有病了,大袀站起身走到那人面前,只見這人頗為年輕,頭髮篷亂目光呆滯。大袀把手在那人面前晃了晃,那人卻看了大袀一眼,原來卻是沒瞎。
那人突然又趴在地上,四肢在地上滑動,就和游泳一樣。大袀看得好笑,卻見那人站起身又取出一把鐵鏟,在地上挖了起來。大袀不由得笑道:“兄台,你到底在做啥?”
那人這次卻說話了,說道:“我以為只有我瞎了,你沒看見我在想辦法逃出去嗎?”
大袀無奈地搖搖頭,這人真是不可理喻了,大袀進來時就看出來了,這精心堂四面都佈置了佛家禁制,憑一把鐵鏟能挖出去才怪了,而且這間監牢還是用鐵藤木打造的,就算沒佛家禁制,憑兩人的道行也出不去。
大袀任那人在地上挖掘,自己就參悟緊箍咒,這時忽然有人推門進了來。來人是苦慈長老,看了那人在挖地,便問道:“居士這是在做什麼?”
那人道:“你沒看見?我在想辦法出去。”
大袀暗道這人還真是瞎了,你也不看看誰在和你說話。
苦慈卻只嘆口氣,說道:“居士竟還是如此固執,本寺留下你不只為了你偷走的打神釘,也是為了居士你不至於墜入魔道,要知道殺一人不如放一人,放下方是解脫……”
那人卻毫不理會,繼續賣力地挖掘地面。苦慈說著就搖搖頭,轉頭又對大袀道:“道長兩次三番地偷窺我佛家典集,恐怕不只是為了參悟佛經吧。”
大袀皺眉道:“你們不是都知道了嗎?”
苦慈又道:“若是別的也還罷了,這緊箍咒可大不一般。緊箍咒太過霸道,傷人性命,有傷佛家慈悲,所以自有這緊箍咒以來,除去佛法大成的高僧,天下佛門都約束弟子不准修習此咒。而佛法大成的高僧又不願學這霸道的殺人術了。而且這咒也極難,就算有人想學這咒,十人中連一人也不曾習得,要想修習這咒全靠佛家緣法,福緣未到強求也無益啊。再說道長是道家弟子,根本無法修習我佛家法術,道長恐怕是為了別人才盜取此咒,那更萬萬不可。”
大袀只暗道這和尚真是囉嗦,就道:“如何處置在下,大師就請明言吧。”
苦慈說道:“處置二字不敢,只是想請道長接受我寺施展搜魂術,除去道長心中關於緊箍咒之事。”
大袀皺眉道:“我若不願呢?”
苦慈嘆道:“道長為何也如此執迷不悟呢,若是如此就請道長留在本寺修行也好,多少年以來,本寺謹尊法旨,絕不敢讓緊箍咒從本寺流傳出去,貧僧也不敢壞了規矩。”
大袀聽了立時抬眼望天,苦慈則嘆口氣說了聲,道長好好想想也好,就轉身走了。聽苦慈這麼一說,大袀心中更堅信緊箍咒果然是大神通,讓自己忘了這緊箍咒萬萬不行,他這麼想著,心中更癡呆起來。
他正胡思亂想地發楞,忽然只聽有人叫了一聲:“快,快,幫幫我。”
大袀驚醒過來一看,就見那人已把整個地面挖出一個大坑,趴在坑中一個勁抖動。大袀心中好笑,卻聽那人道:“快,快啊,助我一點法力。”
大袀把手搭那人肩上,運過法力,就听那人輕喝一聲,整個靜心堂卻是一震。大袀立時一驚,再看這人竟不知用什麼法子把整個房間的禁制給破掉了,大袀心中佩服,就問道:“道友怎麼稱呼。”
那人只道:“我叫瞎子。”
大袀暗道這人真怪,明明卻不瞎,偏叫自己瞎子,那人冷冷地道:“我的眼睛沒瞎,心卻瞎了。”
聽對方的言語,似乎心中有極大怨恨,大袀也不好多問,正在琢磨如何出去找些佛家典集,好參悟緊箍咒中那些晦澀禪意。這時卻見瞎子對著一面牆壁念念有辭,一抬腿就穿牆走了。
大袀叫了聲瞎子兄,後悔得一拍大腿,誰知道這瞎子還會穿牆術。
作者:
lman0303
時間:
2015-11-6 10:21:28
第一卷 地誅令 第四十一章 小僧
大袀自知沒有逃脫出普航禪院的本事,就嘆息一聲,不過轉念間似乎想到了什麼,又是嘿嘿一笑,他盤膝面壁而坐,自已笑道:“阿彌陀佛,苦慈長老,弟子誠心悔過,已皈依佛門了,你總該放小僧走了吧。”
他面壁打坐,這一坐就是數日,這天就見大袀身上竟發出一層淡淡的金色佛光,大袀更微微一笑,雙手合十,臉現莊嚴之相,一副得道高僧的模樣。
又過一日,苦慈和尚進了來,正見大袀面壁而坐,身現金光,不由得大為驚訝。苦慈道:“不知道長考慮得如何了?”
大袀緩緩地道:“這裡哪裡有什麼道長,只有小僧,小僧前幾日翻閱貴寺經文,這兩日忽然茅塞頓開,已經皈依佛門了。”
苦慈長大了嘴巴,驚訝不已,他知此事太也突兀,可眼前這人確實一身佛家法力,那是假不了的,雖說法力不大純正。苦慈張了張嘴,只道:“若是道……那個居士甘願留在本寺出家,皈依我佛,那是大功德,緊箍咒的事自然也作罷。阿彌陀佛,此事能如此完結真是大善。”
苦慈雖如此說,只是大袀這一身道家法力幾日不見變成了一身佛家法力,實在難以解釋,不由得仍然大為疑惑。
大袀見連失心和尚師傅輩的僧人都被自己騙過了,暗想混元道法果然是妙用無窮,不知可真的如老道所言,能修習佛門神通。大袀這時又道:“小僧這幾日參悟佛法,還有諸多難解之處,想找幾本典集細細研讀,還請長老成全。”
苦慈點頭道:“居士既有向佛之心,實在難得,這樣吧,等一會兒我叫心經堂的師侄給你送幾本經文。居士出家之事,我再與苦炫師兄商量了,再回复居士。”
大袀對著牆咧嘴偷笑,只道:“那就有勞了。”
苦慈臉現歡欣之意,只道了聲善哉善哉,就轉身走了。過了一會兒,果然負責看管心經堂的那個呆和尚進了來,還帶了地藏菩薩本願經,法華經,大光明經等經書。大袀對這些自然沒什麼興趣,接下經書就道:“小僧這幾日參悟佛法,卻無法靜心,請教師兄有沒有什麼咒語念了,能心平氣和的。”
呆和尚道:“有邪魔侵擾心神,需念誦靜心咒。”
沒想到還真有這樣的咒,大袀急忙道:“對,對,請師兄為我找本靜心咒的經文讀讀。”
呆和尚又取了來,大袀翻開一看,這靜心咒果然和緊箍咒有相通之處,其中也有不少禪語晦澀難懂。大袀便皺眉道:“小僧資質蠢笨,這靜心咒裡的幾處咒文實在難解。”
呆和尚卻笑道:“我知道的。”
說著,呆和尚就坐在大袀身側,一一為大袀解釋起來。解釋過,呆和尚又道:“我佛門更有小須彌咒,護身咒,大日如來咒等精深咒語,都能去邪除魔。為了寺中弟子修行,本寺有位前輩還寫過一本經,叫咒文釋義,最能解釋諸多咒語中難解之處。”
大袀就道:“那師兄可否借我一本咒文釋義讀讀。”
呆和尚說道:“我就去找一本來帶給你,不過咱們佛門弟子也不可太多沉溺與咒語法術,該多研讀佛經早悟正道才是道理。”
大袀連忙道:“是,是,小僧我正在讀呢。什麼諸法空相,一切都是虛妄,真是太妙了。”
大袀說著,又一臉正色緩緩地道:“由愛故生憂,由愛故生怖,若離於愛者,無憂亦無怖。”
呆和尚立時合十道:“善哉,善哉。”
說著呆和尚轉身走了,大袀立時心花怒放,更坐不住了,心道竟還有咒文釋義這樣的好經文,看來當個和尚也不錯啊。
又過了一會兒,聽見腳步聲傳來,大袀急忙面壁坐好,更捧起一本經文誦讀起來:“……具足妙相尊,偈答無盡意。汝聽觀音行,善應諸方所。弘誓是深如海,歷劫不思議。侍多千億佛,發大清淨願……”
正讀著,呆和尚進了來,取出幾本經文放在大袀身邊,也在大袀身邊坐了,靜心參禪。大袀只得繼續誦讀,直到過了好一會兒,那呆和尚走了,大袀拿起幾本經文一看,裡面果然有本咒文釋義,他頓時大喜,急忙細細研讀起來。
不知過了幾日,大袀正在房中思索修習緊箍咒,苦炫長老卻走了進來,再看一人被一團絲網裹著被苦炫拎在手裡。苦炫放出絲網那人,扔在地上,卻是瞎子。苦炫長老又打量了大袀一眼,皺眉道:“你修習的到底是什麼妖法,竟把我苦慈師弟也騙過了。不過你卻騙不過我去,你偷了緊箍咒,我普航禪寺絕不能放你出去。”
苦炫出了去,就听外面傳來一陣喃喃地誦讀聲,忽然整個房間金光閃了幾閃。大袀不由得心中一苦,這苦炫竟看破了自己,更給整個房間重新加持了禁制。
見瞎子正趴在地上一動不動,大袀就喊了聲:“瞎子兄,瞎子兄。”
瞎子也不答,大袀走過去一看,就見瞎子一臉憔悴雙眼空洞無物,看樣子是受了極大的打擊。
這樣又過了些日子,眼見大袀神色越來越興奮,經常自己咧開嘴無聲而笑,有時興奮起來更嘿地叫上一聲,只差手舞足蹈了。瞎子卻越來越沉悶,幾日也不說一句話,有時還痛苦地呻吟幾下。
這一日,只見大袀嘴裡咕咕叨叨地念了一通,就見好像有什麼光亮一閃,大袀眼中一亮,哈哈大笑了起來,只道:“妙啊,極妙。”
他倒背雙手在房中走了幾圈,心中大喜,原來他苦苦琢磨了這些日子,緊箍咒竟真的習得了。大袀只想,多虧了老道,自己也總算練成了混元道法,今日更偷學了佛門絕學,日後做地誅令可容易多了。他這麼想著,心中生出傲意,恨不得馬上出去現現身手。
這時再看瞎子竟默默流下淚來,大袀心情大好,一拍瞎子肩膀,說道:“瞎子,有什麼難事,說出來,道友給你做主。”
見瞎子似乎沒聽見一般,無動於衷,大袀轉念一想,自己是學會了緊箍咒不假,可眼看普航禪院是打算讓自己拘禁自己一輩子了,自己得離開這兒,還得靠這個瞎子幫忙,得讓他振作起來。
大袀便在瞎子對面坐了,誠懇地道:“瞎子兄,咱們為人一世,草木一春,就算不能頂天立地,也得活得個痛痛快快不是,你這樣自尋煩惱,還是個男人不是?”
瞎子這時總算看了大袀一眼,緩緩搖頭道:“我想求你幫我做件事,一會兒我自己要是對自己下不去手,你就推我一把。”
大袀一聽,這瞎子是真想不開,這是要自殺啊,大袀便一個勁相勸。見瞎子不為所動,大袀想起剛剛還讀了佛經,就誦讀道:“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應作如是觀。”
又徐徐念道:“一切恩愛會,無常難得久。生世多畏懼,命危於晨露。由愛故生憂,由愛故生怖。若離於愛者,無憂亦無怖。”
瞎子聽了,忽然說:“說的是啊,不如我就出家了吧。”
大袀連忙又勸道:“天下無難事,只怕有心人。我說道友你是咋了,還能有什麼事讓你如此想不開。”
瞎子說道:“你知道什麼?她……她為什麼那樣對我?”
大袀一看,便想有什麼事還能讓一個男人如此,無外乎情了。這瞎子如此痛心,必是有女子負了他。大袀便冷笑道:“你個白痴,虧你還是個道士。我就教你,找個浪蕩女子勾引那男的,最好找個會迷魂術的,讓那負心女人也嚐嚐被拋棄的痛苦。若再氣不過就把那男的殺了,再氣不過就找個美人摟著當面羞辱羞辱那負心女人。”
說到兇惡處,大袀哈哈大笑起來,瞎子嘀咕了一句,嘆道:“那男的道法厲害,我不是他對手。偏偏她被那姦夫矇騙,還幫著他,我……”
見瞎子一臉激憤,大袀慷慨道:“道友,有我呢,這樣的事,人人管得,誰讓咱們這麼投緣,我必幫你出這口惡氣。”
瞎子被這麼一蠱惑,顯然動了念頭,過了片刻呸地吐了一口,說道:“就這麼定了。”
大袀又道:“好,瞎子兄趕緊再破了禁制,咱們出去好為你出氣。”
瞎子抖擻精神,又開始再房間裡琢磨起來,大袀只在一旁看著。過了小半日,瞎子卻嘆了口氣,道:“這次可出不去了,這個禁制叫做羅浮法陣,陣法雖簡易,可布陣的和尚法力比我們高太多了。”
大袀就道:“那就沒辦法了嗎?”
瞎子嘆道:“只怕等上個幾年十幾年,這陣的法力慢慢散了,咱們才出去了。”
兩人同時嘆了口氣,過了一會兒,見瞎子又苦苦思索起來,大袀便繼續練習緊箍咒。修習了緊箍咒,法力漸漸消耗,大袀便又打坐,打坐過後無聊起來又把混元道法轉換出一些佛家法力。這時就听瞎子喜道:“你到底是道士還是和尚,要是和尚咱們還真有辦法出去了。”
大袀不想洩漏混元道法的事,就道:“我自然是道士,我身上有個寶貝能把道家法力轉換成佛門法力的,那又如何了?”
瞎子只道:“一會兒你按我說的做就是了,不出半日我就要破了這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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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man03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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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11-6 10:22:13
第一卷 地誅令 第四十二章 由愛故生怖
好一會兒之後,瞎子在牆角處挖了一個坑,嘟囔道:“可算找到了。”
大袀跳了進去,按照瞎子所示,對著此處禁制的一處陣腳不停地註入法力。這樣過了片刻,只見這個靜心堂的佛家禁制激蕩起來,接著就覺得氣息飄散,房間的禁制還真讓瞎子給破掉了。
兩人站在牆邊,瞎子讓大袀跳上自己後背,背了,接著嘴裡念過訣,一閃身就背著大袀穿牆而過。
到了外面趁無人注意,兩人趕緊翻牆出了禪院,跑到遠處才停下來。大袀這時就問道:“道友怎麼得罪了普航禪院,也被寺裡的僧人關著?”
瞎子說道:“還不是為了那個勾引了我師妹的淫棍,我想殺了他,可惡這些和尚偏偏與我為難,他們就躲在寺裡也不出來。”
大袀勸了一句,想了想,忽然道:“道友的穿牆術不錯。”
他想尋個什麼理由向瞎子學了這奇術,或者用什麼道術交換也好,不料瞎子卻開口道:“不過是雕蟲小技,你要學我這就教你。”
大袀正有此意,連忙道:“那就多謝了。”
瞎子就說了穿牆術的訣竅,只說:“這術容易的很,一會兒就可學會了。”
大袀大喜,想了想就道:“你想做什麼?如果需要我幫忙儘管說。”
瞎子看著普航禪院方向說道:“我要等他們出來,我要再見見我師妹。”
大袀便點點頭。
兩人就在禪院外等著,趁這機會大袀就按瞎子給的口訣修習穿牆術。一連兩天過去,瞎子等的人沒從寺院出來,大袀的穿牆術也毫無進展。大袀就疑惑道:“瞎子,你不是說穿牆術很好學嗎?”
瞎子一直盯著遠處,頭也不回地道:“我師父教我的時候就說過,你要是半日之內能學會穿牆術那你就是會了,如果你半日之內學不會,你這輩子也學不會。”
大袀一愣,卻不信邪,心想道爺我連佛門絕學緊箍咒都學會了,這小小的穿牆術還學不會?
兩人就在普航禪院外等著,大袀又練了兩天,穿牆術依舊毫無進展。這時大袀才又想起苦慈曾經說過,十個和尚中也未必有一人能學會緊箍咒,看來這天下道術原不是人人都學得的,恐怕自己還真無緣這穿牆術了。
這時卻聽瞎子咦了一聲,似乎發現了什麼,大袀順著瞎子目光一看,就見一個和尚從寺中走了出來,大步朝南面走去。
大袀仔細一看,就見那和尚就是失心和尚,大袀就地揀了個小石子,運足法力遠遠地彈了過去,就見石子啪地一下正打在失心和尚的腦殼上,和尚四下看看一臉茫然。
瞎子說了聲,真準。大袀笑笑,又取了個石子彈了過去,這次和尚卻發覺了,四下看看,快步走了過來。
大袀埋怨和尚道:“和尚,我被你師叔關了快一個月,你也不幫幫我,虧了咱們一起出生入死的情義。”
和尚卻道:“別提了,你偷雞摸狗不說,害我也受牽連。都怪我多嘴和你說什麼佛門法術,竟被師父罰抄寫經文。這次寺裡派我出去送信,不然我還是出不來的。”
瞎子就問道:“和尚,一男一女那兩人還在寺中嗎?”
和尚臉色猶豫不定,只搖搖頭不語,轉身就走了,說道:“大袀,聽和尚一句,趕緊走遠遠的,千萬不要再生事。”
大袀卻一心想幫幫這個心中苦悶的瞎子,皺眉道:“和尚,我知你好意,你要是還念著我們的交情,寺裡那一男一女的去向你就說了。”
和尚道了聲阿彌陀佛,又走出了好幾步,才頭也不回地道:“早走了兩三日了,我勸那位居士也別再去找他們了,正所謂各人有各人的緣法,是你的自然是你的,不是你的你也得不到。”
瞎子聽了不聲不響地邁步就走,大袀連忙道:“瞎子,你想怎樣?”
瞎子道:“他們定是去了開封去了,我要去找他們,道友,你走你的吧。”
大袀想了想,卻邁步跟在了瞎子身後,說道:“我就跟你走走吧。”
瞎子一路匆匆趕路,逢人就打聽詢問,這一日到了相州府附近竟追上了兩人。遠遠地跟著兩人走了半日,入夜的時候就到了一處荒山。大袀只勸道:“瞎子,我看和尚說得對,不是你的終究不是你的,我看就算了吧。”
瞎子好一會兒才道:“我就想再見見她。”
大袀取出隱身斗篷,披在身上,說道:“那我就過去看看情況再說。”
瞎子卻一伸手掀開斗篷,把自己也罩了進去。大袀打笑道:“我還真不習慣和別人穿一件衣裳。”
瞎子卻沒笑,一臉漠然。
兩人擠在一起,慢慢地挪動,好一會兒就走近了那兩人附近。就見在一個避風處,已生了一堆火,還支個帳篷。一個男子正盤膝打坐,還有個嬌小的女子就守在男子身邊,不時看男子幾眼,露出甜笑。再看瞎子呆呆地看著那女子,人已經痴了。
過了一會兒,男子起身似乎修習什麼道術,女子則在一旁出聲指點。男子修習許久,似乎有了進展,女子鼓掌輕笑,更粘著男子身邊,把整個人都貼了上去,在男子身邊撒嬌。男子輕佻地一挑女子下頜,另一隻手就順著女子裙子摸了進去。
女子立時動情地把臉蛋在男子身上蹭著,男子低聲說了句什麼,更放肆地笑笑,女子紅著臉自己就一件件褪下衣物。再看男子臉上分明是一副**戲弄之意,一手抓了女子一隻腳踝,倒提著笑了兩聲,接著就扔進了帳篷。
感覺身邊的瞎子似乎有些動靜,大袀才醒悟過來,急忙按住瞎子的肩膀。再看瞎子這時一臉慘白,激動得有些發抖,大袀只得拽了瞎子遠遠走開。
等瞎子總算平靜下來,瞎子已是一臉死灰之色,瞎子只道:“那是我師父傳給我的奇術,她竟然也教了他。”
瞎子終究不死心,兩人又偷偷跟了兩日,只見那男子兩人在荒野中趕路,每天都走不多遠,多半時間都在修習道術,女子一直纏著男子。大袀旁觀者清,只覺得男子對女子似乎漸漸有些不耐起來。
這一日就快到了開封,那男子似乎練成了,開懷大笑,女子也極為開心,在男子身邊說著什麼。男子兩手扶了女子肩膀,用力一抹,把女子衣物褪了下去,女子立時一臉羞紅,閉了雙眼,等著男子歡愛。男子戲虐地笑笑,卻轉身邁步走了。
女子這時睜眼嬌聲叫道:“夫君,你去哪?”
男子回頭大聲道:“賤婦,我就明告訴你吧,我其實就是為了學學穿牆術和百斷術。再有你姿色平平,我早玩的厭了,今天趁早和你了斷,你就死了這條心吧。”
女子大喊一聲,不要,追上男子抓住手臂,卻見男子忽然一回身,一把短劍刺在女子腿上,女子白皙的大腿鮮血汩汩流下,更一下子摔倒在地。
這時瞎子再也忍耐不住,突然掀開斗篷衝了出去,大袀面色一冷,也追了過去,只見瞎子追上男子大喝道:“給我站住。”
男子回頭看見是瞎子,更譏笑道:“原來又是你,你還以為我怕了你?要不是這臭娘們攔著我,我早殺了你。還有,這個騷貨身子不錯,又會伺候男人,不過我卻玩夠了,現在還給你,咱們就兩清了,以後你也別再跟著我了。”
瞎子臉色鐵青,一言不發直直地朝男子走了過去,接著瞎子手中劍光一閃,一道白光直奔男子心口。男子眼睛一咪,雙手一劃,身前忽然顯出八卦之型,再看那白光正刺在八卦之上。瞎子手持長劍,身子前傾,大喝一聲拼盡全身力道,眼見男子被長劍頂著不停地後退。
看瞎子一臉凶狠,男子忽然大喝一聲,雙手一轉,那八卦更轉動起來,瞎子手中長劍立時斷了。
大袀早已大怒,這時嘴裡急急地念叨了一下,那男子立時中了緊箍咒,猛地大叫了一聲,雙手不由自主地捧著腦袋,晃了幾晃,再看瞎子趁機撲上前手中斷劍一連幾下都插進那男子胸口。
眼看男子必死無疑,大袀只狠狠地嘀咕一聲該死。瞎子這時鬆了手,任斷劍掉落在地。這時卻聽女子大叫道:“住手,住手。”
女子不知什麼時候已穿了衣服,慌亂地跑了過來,見男子在地上已是血如泉湧,女子呆愣了一下,不敢相信地蹲了下去,怔怔地輕撫著男子臉頰。
大袀不由得嘆了口氣,也不知要說些什麼。
過了好一會兒,瞎子才叫了聲:“娟妹……”
女子這時就說道:“師兄,我知道你對我很好,可我就是喜歡他。”
女子說完這句話,手突然一動,再見已拿了斷劍插進自己左胸,瞎子立時大叫了一聲。女子卻一把拔出斷劍,任由血噴出來。女子臉色一變,只張了張嘴。
大袀驚駭地不知該說些什麼,又長長地嘆了口氣。
過了一會兒,瞎子忽然拿起斷劍,大袀嚇了一跳,就要製住瞎子,卻聽一個聲音遠遠傳來:“阿彌陀佛,貧僧還是來晚了。”
接著就見人影一閃,一個木訥的和尚已站在大袀身前。那和尚向瞎子一指,立時一道繩索捆住了瞎子手腳。和尚又向大袀道:“居士,你可知錯?”
大袀皺眉道:“此事與我何干?”
和尚說道:“我乃普航禪院法明,你偷了我寺的緊箍咒,又用此咒傷人性命,怎麼與你無關。”
大袀愣了一下,他早聽說普航禪院的方丈佛號法明,是寺中輩份最高的和尚,沒想到就是眼前毫不起眼的這個。法明又道:“你既偷學了緊箍咒,就該受我佛門約束。”
說著,法明和尚手中忽然亮出一隻玉瓶,對著大袀一晃,就見瓶口發出一道光來照在大袀身上,大袀嗖地一下就被吸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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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man03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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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11-6 10:22:49
第一卷 地誅令 第四十三章 破瓶而出
眼前是淒風慘雨,草木皆枯,枯骨腐屍遍地的地界,大袀又見到那男子,大袀只道:“再見你一回,我依舊要殺你一回。”
他這麼一說,男子立刻就死了,轉瞬就變成了腐屍白骨。再看無數殘軀斷臂,無數魔物,從地下冒出來,都紛紛撲向大袀。大袀怒喝一聲,拔出銀蛇劍,瘋狂地揮砍。那些魔物倒下一批,又鑽出一批,無窮無盡。
不知砍殺了多久,大袀只感到自己都快被鮮血和血肉蓋住了,碎肉和血水到處噴灑,順著他的手和身上流淌,血水和碎肉都進了大袀的衣服,進到了脖子,進到了嘴裡,他感到一陣噁心。
他心中深處只想著,不想殺了,這時眼前所有的魔物竟然都消失不見了。再看好多裸女忽然出現在大袀身邊,扭動身子嬌喘著不停地誘惑著他。
大袀冷冷一笑,他知道這是幻境,自己是被法明和尚的法寶吸了進去。他這麼一想,那些在他身邊不停地纏著他的女人同時消失了。
大袀在荒野中行走,他想看看這裡到底如何。這時卻見前面忽然走來一人,那人高興地叫了一聲:“大袀,你怎麼在這兒。”
大袀驚訝地看著那人,那是紅釵,是真心愛自己的那個傻女人,大袀立時走過去,問道:“紅釵,你怎麼樣?你還好嗎?”
忽然間紅釵身邊多出了一個男子,紅釵表情又變了,對大袀冷冷地道:“你是誰,我可不認識你。”
大袀愣了一下,過了一會兒,忽然哈哈大笑起來,他笑道:“法明老和尚,道爺我絕不會再上你的當了。”
他這麼說著,再也不理會什麼,就算是無數的人向他呼喊也不理會,他隻大踏步前行,他就想找到這地界的盡頭,走出去。
這麼走著,走著,大袀的心境漸漸平和了下來,天地間的景象竟也平和了下來。再走下去,眼看前面出現了奇幻景象,大袀心中興奮,再見自己已走到了山頂,四面蔚藍大海,一片寂靜。他心中清爽,對著海天交匯處盤膝坐下,修煉起來。
這麼一坐也不知過了多久,大袀心中漸漸安詳,法力聚集,只覺得自己正盤坐在九霄雲天,身下蓮花寶座,身外祥雲護體,頭頂五彩霞光,四周飛鳥繞身,竟呈神佛之象。
這一坐不知又過了多久,大袀紫府中法力澎湃,直衝靈臺,腦中忽然清明,大袀立時想到:“自己這是在何處?”
再看四周幻想竟全消失不見了,大袀只見自己被封在一個蓮花台上,抬頭一看頭頂佛光普照,把自己罩在下面。這時大袀又想起,自己是被法明和尚收進了那隻玉瓶法寶中,自己這是被困住了。他忽然冷笑一聲,以前種種所見不過是心魔所生的幻境,忘卻殺戮,去**,拋情仇和最後的神佛之像,無外乎都是在勸自己皈依佛門而已。
大袀這時四下一看,仔細打量,就見外面是個玉壁的罩子,自己坐著蓮花台,台上寫著空即是色,轉頭再看身後四字為色即是空。大袀不由得冷笑一聲,心道,若真是色即是空,那眼前這困住自己的玉壁也該是空才對。大袀又用銀蛇劍敲了敲玉壁,果然是堅硬無比。
大袀取出銀蛇劍,雙手抱團,運起法力,直到銀蛇劍發出耀眼白光更劇烈抖動著,鳴叫起來,大袀才大喝一聲,銀蛇劍化作一道白光狠狠地撞在玉壁之上,卻見玉壁中有古樸的紋路顯出,佛光閃爍,銀蛇劍的力道就猶如石沉大海。
望著頭頂玉壁思索片刻,大袀忽然想起瞎子,在普航禪院,瞎子伸手在靜心堂牆壁上摸索,當時自己還覺得好笑。
大袀一伸手就按在頭頂的玉壁上,沉入心神,忽然間大袀只覺得一片大光明,無窮無盡之中盡是佛光,普照世間萬物,那佛光更猶如大海般無邊無涯,正是所謂的法力無邊。
大袀收回心神,又一伸手按在座下蓮花台下,這時卻覺得身處無邊無際的大海中上下沉浮,不斷掙扎,海中似有無數妖魔,妖氣洶湧,撕扯推搡自己,身受無邊苦,一望無盡頭,卻是苦海無邊。
收回心神,大袀細細思索,過了好一會兒之後忽然一笑,心想這法寶外至剛內至陰,按道家所說,天之道損有餘而補不足,陽極則生陰,陰極則生陽,自己正可用巧勁引導。
大袀想通了訣竅,忽然一手指天,按在頭頂玉壁,一手指地,按在座下蓮花台。大袀運轉混元道法,指天之手化出佛光,指地那手化出妖氣,再按吸元大法的功法運轉法力,分別引兩股法力吸入體內。待一陽一陰的力道從雙臂湧入大袀紫府,在紫府中轉動起來,相生相消,漸漸化作混元法力,散入五臟六腑。
紫府中的陰陽兩種力道一轉動,就如一個磨盤,越轉越快,陰陽法力相吸,大袀更不用再摧動法力,兩種法力就源源不斷地被大袀吸入體內,湧進紫府。
就這樣沉溺其中,不知道過了多久,時間一點點過去,在禁錮空間內更不知時日。
一日又一日過去,這一日,就見本來滿天佛光的天竟漸漸有些暗了,無邊的佛光也有了邊際,本來無邊的苦海也變成了湖泊。大袀只覺得紫府內陰陽輪轉也停了下來,他睜開眼睛,微微一動,就听咔嚓地一聲脆響從天地間傳來。接著天地間煙霧翻騰,景物一變,再看自己卻站在一間禪堂內,一隻破碎的玉質淨瓶正在腳下。
禪堂內數十個和尚都有驚懼之意,盯著大袀,不知所措。大袀只笑笑,徑自走了,只聽有和尚喊道:“快去禀告方丈大師,寶貝玉淨瓶破了,裡面逃了人去。”
走出禪堂,大袀屈指一算,自己在那個瓶子裡竟然已經困了三年多了,只暗罵那個瓶子破得好。他就在院子裡等著,不一會兒功夫就听有人道:“阿彌陀佛,居士又哪裡去?”
大袀轉回身,就見法明方丈帶著苦慈苦炫幾人走了過來,這話就是苦慈所說。大袀只道:“我當然去我該去的地方,就不勞煩諸位和尚掛念。”
法明上前說道:“居士,不如就留在這裡,從此參禪悟道,證大道,成正果。”
大袀自知修為比苦炫等人都差得遠,與法明差得更多,他卻不願服軟,一仰頭冷笑道:“我不願意,你們還想強留我?”
法明嘆了口氣,只道:“沒想到居士竟然能逃出玉淨瓶,一切都是緣法。”
大袀一揮袖子,轉身就走。卻聽苦炫喝道:“站住,你打碎我禪院的玉淨瓶就這樣走了?”
大袀冷笑道:“你們困了我三年,我還未問你們,你倒怪我碎了你一個瓶子。”
法明這時道:“罷了,一切隨緣,不可強求,讓他去吧。”
苦炫等都道:“謹尊法旨。”
大袀頭也不回地走了,就听身後法明又自語道:“這人年紀輕輕就破了我的寶貝,真好手段,這百餘年來也只有他一人學了那咒語,真不知是否天下之福。”
大袀不急不緩地出了普航禪院,站在山頂眺望蒼松翠柏,雲清雲淡,胸中便覺得開朗些,這幾年被禁錮的怨氣也淡了。又掐指一算,在禁錮中自己吸取寶物的靈氣,三年多修煉竟也增進了數十年的道行,雖比不得地誅令,也算是極快的了,再說自己打破了人家寶物,還口不饒人,又偷學人家絕學在先,這麼一算還是人家讓了自己。
離了普陀山,大袀就奔了長安,一路上一人獨行,風裡雨裡,隨遇而安。這一日,就到了蒲州府地界。
作者:
lman0303
時間:
2015-11-6 10:23:28
第二卷 血雨腥風 第四十四章 仙人指對決
走到蒲州的月咫山,雷電交加,下起了瓢潑大雨。
大袀頂風冒雨前行,衣服早濕透了,在狂風中跋涉,依舊不疾不徐地趕路。多年除妖早吃過無數的苦,更何況在玉淨瓶禁錮中也沒少遭遇磨難,他早已磨練得心如磐石。
再往前走,狂風暴雨中就見前面有一長生客棧,這裡是前往長安的要道,又逢雨天所以今日客棧的生意格外的好,客棧中全是過路的客人。
大袀從客棧外走過,正有雷電大作,大袀不經意地往客棧裡看了一眼,就見客棧中有個人有些眼熟,似乎在哪裡見過。他再一細想,想起是在黃花嶺之北的一個小鎮,當時清平和清惜兩人與幾個人歇腳,那人就坐在清平身邊,他臉上有個顯眼的印記,所以自己就記住了。大袀想起清平兄妹兩人,想著探聽下消息,就轉回身向客棧走去。
門推開,伴著冷風冷雨,一個形容落魄一身泥水的人走了進來。店小二見客人上門,趕忙上前,再一看這人穿著破爛不堪的長袍,已分不出樣式,鬚髮蓬亂,更把整張臉都遮住了,倒像個叫化子。小二就試探問道:“客官,你是?”
大袀只道:“我避避雨就走。”
店小二就真把大袀當成了乞丐,生怕大袀弄髒了座椅,只讓大袀立在門口。
大袀也不惱,就立在門口,他身上雨水滴答而下,不一會兒腳下就濕了一大片,他已三年多未梳洗過,頭髮粘連,身上生垢,一身酸臭之氣,眾人唯恐避之不及,更無人多看一眼。
大袀目光只一掃就看清了客棧內眾人,都是道行尚淺的除魔道人,這些人分坐了三四桌,每桌都有四五個人,看樣子都是剛剛結隊做了地誅令要返回長安。這些人都低聲交談,那個見過一面的青年道人坐在遠處,與他一桌的卻沒有清平和清惜,大袀不禁有些失望。
這時,就听有人說道:“你們聽說了嗎?據說這月初六子時有人要在仙人指對決生死。”
就有人立刻道:“真的?這樣的機會可不能錯過,看高手對決,對咱們施法修行除妖可都大有借鑒。”
這兩人這麼一說,整個客棧眾人都停了交談,紛紛側耳靜聽。這時另一桌有個女子插嘴道:“聽說對決的兩人一人是天道會的高手,外號狗屠,另一人好像叫大袀。”
頭一人就道:“大袀?沒聽說過。”
那女子又道:“那個大袀聽說是個無名小輩,不知怎麼就得罪了天道會的高手。”
大袀聽著心中好笑,竟有這種謠言,自己本人就在這,壓根都不知道什麼對決的事。又聽那女子道:“即使兩人相差懸殊,也值得一看吧,畢竟見見高手如何出招也好。只是這事已經早傳遍了,估計到時候人擠人就看別人後腦勺了。 ”
女子這麼一說,客棧中眾人都哈哈大笑,大袀也沒把這事放在心上。這時就听一人說道:“這事我也知道,我兩個朋友和那個叫大袀的認識,他們兩天前就趕回了長安。”
大袀眼睛一掃,就見是那個臉上有印記的人在說話,他嘴裡的兩個朋友說的恐怕就是清平兩人。大袀心想,自己行事隱秘,一直獨自除魔,也沒幾個熟人,清平和清惜也有許久沒見過了吧。想到這兒,大袀愣了一下,忽然覺得有些不對勁,看來這件事已經人人皆知,絕不是傳言有誤,而是有人在冒充自己行事。
大袀這麼一想,心中一緊,推門就出了客棧,踏入風雨之中。
只用了一天多的時間就趕到了長安,大袀進了長安城,首先想到就是要驗證下傳言。沿著朱雀大街走到長安客棧附近,大袀想了想卻沒進去,就裝作乞丐,蹲在一個角落打量著進出客棧的每個人。以他眼下的容貌和裝扮,也無人去留意他,而且他修習了混元道法,極不易被人察覺到身上的法力散發。
在客棧外蹲了小半天的時間,除了有人扔給了他幾個銅板,更一無所獲。其實進入客棧打聽一下,就能知道目前最新的消息,可恐怕就會暴露身份。他就繼續等在外面,眼看又過了一個時辰的光景,卻見兩個熟悉的身影從客棧裡走了出來。
那是清平和清惜兩人,還有一個年輕男子與清惜頗為親密,三人出了客棧,就拐到青龍大街,大袀想了想卻沒上前相認,就跟在三人身後。清平三人似乎隨意在青龍大街上閒逛,走了三個路口,忽然就拐進了一條小巷。
那是長安最臭名昭著的背陰巷,是流氓地痞娼妓和逃犯的聚集之地。大袀跟著三人身後,進了背陰巷,拐了幾拐,就到了一座破舊陰暗的木樓,那木樓有個不起眼的牌子,寫著三花堂三字。看見這三個字大袀暗自冷笑,心想自己幾年前被三花堂懸賞人頭,現在自己送上門來,不知三花堂的人是否還能認出自己,就算認出自己,憑自己眼下的修為,他們又能奈何。
這時清平已經走了進去,剩下清惜兩人留在門外。三花堂門口不知為何聚集著不少流浪漢和乞丐,大袀走過去,混在那些流浪漢中,就和那些流浪漢再無分別,更無人注意。大袀見清惜和身邊的年輕男子正在竊竊私語,就急忙靠近清惜兩人,運足耳力傾聽。
就听清惜身邊那人低聲道:“清平大哥進三花堂裡面做什麼去了?”
清惜在男子耳邊道:“你問這個乾什麼?大哥不讓我說給別人。”
年輕男子親密地攬住清惜腰腹,把嘴巴貼到清惜臉上,輕聲道:“惜妹,你還有什麼事要瞞著我嗎?再說我是別人嗎?”
清惜甜甜一笑,四外打量一下,就在男子耳邊低聲說:“那就告訴你,大哥去打聽一個人的下落,那人叫三枝,是我們的一個朋友。”
男子哦了一聲,便沒再問。
這時可能是大袀聽得太用心了,清惜有所察覺,瞪了大袀一眼,走開了兩步。
大袀低了頭,心想,他們為什麼著急打聽三枝的下落,他們和三枝可算不上朋友。大袀再一想,清平兩人大概是要打探紅釵的下落。只是他們這時為什麼急急地在找紅釵?大袀忽然心中一緊,忽然想到,有人大張旗鼓地冒充自己與人對決,莫非是要引紅釵出現?如果紅釵知道自己要與人對決,一定會找自己。
就在這時,一個老者在遠處竟向大袀招了招手,示意大袀過去。確定對方是叫自己,大袀大為驚疑,這個老者自己不認識,對方恐怕眼下更不會認識自己。
小心地走到對方面前,老者卻伸手取出了幾個金錠遞給大袀,大袀莫名其妙地接過,就听老者壓低聲音道:“去買蒼涼山的最新消息,我在李家面鋪等你回信。”
大袀轉念一想才明白,在三花堂門口的流浪漢都是為人跑腿的,有人些想買消息,卻不願讓三花堂的人知道是自己買的,就會找這些人。
大袀拿了金錠,轉身走回,更從清惜身邊走了過去。進了三花堂,一進去就見第一間房子裡貼了十幾張懸賞佈告,再一細看,一張陳舊的懸賞令正是自己的名字。
走進第二間,只見有幾個三花堂的人負責接待,再一看清平剛剛和人說完了事,從大袀身邊走了過去。大袀走近三花堂的人,想了想,啞著嗓子說道:“要問一個叫瞎子的男人的下落。”
三花堂一個中年人說道:“還有別的線索嗎?如果沒有需要一百六十兩金子。”
大袀把金子遞了過去,裡面的人接了,開始記錄案卷。大袀又道:“一個叫紅釵的女人的下落。”
中年人又報了價錢,大袀從自己身上取了金子,又道:“還有關於仙人指對決的最新消息,蒼涼山最新的消息。”
又付了金錠,過了片刻就從裡面遞出了四封封口的書信,書信表面只記了花費的金子。
大袀伸手接過,出了房間,見沒人注意就把其中三張書信揣進自己身上,他又出了三花堂,找到了李家面鋪,把最後一封書信交給了那個老者。
離開背陰巷,大袀找到偏僻之處,見無人注意就取出三封書信查看。第一張是關於瞎子的下落,書信上說明需要幾天的時間,讓五天后回三花堂憑暗語索取消息,暗語附在了書信最後。再看第二張書信,上面分明寫道,紅釵,幾年前被天道會追查,下落不明,聽說最近又出現,十六天前曾有人見她在天監台接地誅令後離去。
大袀表情立時凝重,沉思片刻,再打開第三張書信,上面這樣寫著:關於仙人指對決的事,有三個最新傳言,第一個傳言,據說對決雙方要把對決的時間提前,第二個傳言,據說昨日有人在長安見過那個叫大袀的人,第三個傳言,目前玉蘭賭坊賠率,賭大袀贏,一賠十一。
思索片刻,大袀雙手一搓,三封書信立時化作飛灰。這時大袀一抬頭,忽然見到一個人影從前面街上走了過去,大袀一驚,急忙出了小巷一瞧,一下子就愣住了。那個人影走的很快,一身青色道袍,那個人竟然就是大袀自己。
作者:
lman0303
時間:
2015-11-6 10:24:05
第二卷 血雨腥風 第四十五章 總算找到你
大袀看著另一個自己越走越遠,拐過一個街角,就消失在街角處。大袀立刻想起幾年前木道人為他施放的替身紙人,容貌正和前面的人影毫無兩樣,那時木道人可是曾取了他的血。大袀只暗哼一聲,木道人,你既然參與對付我,日後可就別怪我無情了。
走出街角,大袀在長安客棧轉了一圈,又靠在客棧附近無人注意的角落裡暗中盯著客棧,這樣又過了將近一天,在進出的人中也沒見到三枝或紅釵的身影,連木道人和天道會其他的人也沒出現。
大袀想了想,就又回到了背陰巷,這時已經將近入夜,背陰巷裡依舊人影晃動,走到小巷深處,三花堂門前的鬼鬼祟祟的人顯然更多了。大袀這時便想,紅釵若是回到了長安,天道會的人早早就放出了自己和人對決的消息,紅釵現在應該是知道了,她定會去找自己。
大袀就靠在一個牆角,察看往來的人。眼看夜漸漸深了,忽然有個人從三花堂中走了出來,那人對著一個乞丐說了兩句什麼,就又回去了。再看三花堂前的流浪漢和乞丐忽然交頭接耳起來,大袀連忙靠過去,那個傳話的乞丐也對大袀低聲道:“放出消息,天道會的生死對決就在今夜寅時。”
大袀便想原來三花堂也參與了此事,這時十幾個流浪漢和乞丐就散了,紛紛向附近的人兜售消息。又有幾個乞丐出了背陰巷,直奔長安客棧跑去,大袀跟在後面,見那三個乞丐到了客棧,在門口往裡探頭探腦。等了一會兒,就見有幾人從長安客棧走了出來,順著朱雀東街向城門方向走去。
又等了一會兒,陸續有人知道了消息,趕向仙人指,大袀就也跟著眾人出了長安。仙人指就在長安城外的東北不遠,是幾根石柱沖天聳立,足有幾丈高,就如仙人的幾根手指,凡是有人要公平生死對決常選在這裡,所以在外行走的道人僧侶都知道這個地方。
到了仙人指,就見已有不少人已到了,都站在石柱上靜等,只有中間最大的那根石柱空著。大袀遠遠地站住,藏在一叢灌木後,仔細地打量著在場的眾人。
巡視一番,也未看到紅釵或者三枝,也未看到清平和清惜,過了一會兒,不停地有人趕來,眼看仙人指人越來越多,越來越熱鬧起來,還有人互相寒暄,儼然就如廟會一般。
這樣漸漸就快到了寅時,就在眾人議論紛紛之時,忽然就見一個身影出現在仙人指不遠處,快步朝東北方走去,消失在一片樹林中。
大袀心中立時一驚,雖然是深夜,離得併不近,他也看得清楚,那人就是自己的替身紙人。仙人指附近的人似乎也有人注意到了,卻只看了一眼,並未在意。大袀正遲疑,忽然又見一個肥胖的身影朝替身紙人的方向跟了過去。
仔細地打量那個肥胖的身影幾眼,看不出是誰,大袀轉念又想到,不管是誰,這個人跟在自己的替身紙人身後,必定是把那個紙人當作了自己。大袀又一細想,忽然臉色一變,立刻站起身,快步追向那人。
追到樹林中,遠遠地跟在那人身後,樹林中很靜,只聽見風吹樹枝的嘩嘩聲響,正好掩蓋了腳步聲,大袀越走越快,離前面那人也越來越近,前面那人似乎只注意著前面的替身紙人,絲毫沒察覺到大袀跟在身後。
又追了幾步,就見出了樹林,前面卻是一座荒宅。替身紙人走到荒宅前就停下腳步,這時有一個人影從夜色中走了過來。那人說道:“你就是大袀吧,我就是天道會的狗屠。”
這時卻聽前面那個肥胖的人影啊了一聲,又叫了聲:“大袀!?”
那人朝替身紙人跑了過去,同時脫掉了身上的披風,露出一個女子窈窕的身姿。大袀一眼就認出了這個女子,臉色一怔,眼中立刻流露出一股少有的溫和。
眼見女子跑近替身紙人,叫道:“大袀,是我,我是紅釵。”
狗屠這時笑了,嘿嘿的笑聲中又有兩人從夜色中走了出來,那兩人中有一人就是木道人,木道人一招手,紅釵身邊的那個大袀就不見了,紅釵立時一驚,臉上更流露出難以掩飾的失望。
木道人收了替身紙人,笑道:“你上當了,當初我用這替身術幫了你,可是你違背誓約,這次我再用替身紙人抓住你,還真是天意。”
紅釵臉色一變,抿著嘴一言不發。狗屠立時板著臉道:“那就乖乖和我們走吧。”
紅釵手中不知什麼時候已多出了一條短棍,耍了個棍花,橫在手中,又慢慢退了兩步。
狗屠眼睛一咪,板著臉一板一眼地道:“他們管我叫狗屠,那是因為凡是我出手對付的人,都會被我弄得不成人形,就像被屠宰的狗,你最好乖乖地別讓我動手。”
紅釵只道:“大不了一死,我絕不會做對不起那個人的事。”
這時木道人笑道:“你是說那個大袀吧,他已幾年沒出現過,像他那樣的低賤貨色恐怕是早已死了。”
木道人又回頭看向身後那個人影,說道:“他是三花堂的二堂主,不信你問他。”
那人一直躲在暗處,這時就沙啞地說道:“沒錯,為了追查這個無足輕重的小人物,我們可下了不少本錢,最近幾年沒查到他一點消息。”
紅釵緊抿了下嘴唇,忽然輪起短棍,猛地朝三人橫掃了過去。木道人和二堂主一閃身後退了幾步,狗屠卻上前一步,一伸手臂,擋住了短棍,短棍打在手臂上,發出響亮的聲響。
短棍更不停,直輪了一圈,紅釵身隨棍走,借力忽地躍起,只見裙帶飄飄中,那根短棍顯出一道霞光,劈頭蓋臉地擊下。狗屠表情恍惚了一下,再看棍子已到了頭頂,連忙一抬手臂,勉強擋住了這一棍。
狗屠立時惱羞成怒,手臂一抖,就從手臂中伸出一把彎刀和一隻鐵鉤來。眼看紅釵輪圓了短棍砸下來,狗屠陰陰一笑,鐵鉤一晃架開短棍,再一刀砍在短棍上,紅釵手中一震,短棍就脫手飛了。
狗屠揮了揮鐵鉤,露出凶狠得意之色,這時只聽紅釵身後發出一陣輕微的嗡嗡聲,狗屠和木道人剛愣了一下,忽然一道銀光如銀蛇一般從紅釵身後某處射出,閃電般直射向狗屠。
狗屠嚇得怪叫一聲,連忙用手中鐵鉤和彎刀擋在身前,卻見那銀光晃動了一下,就繞過了鐵鉤,狗屠臉色大變,接著只覺得身上一痛。
那道銀光卻不停留,變了個方向,射進木道人胸口,又繞了一繞,才緩緩飛回。
這時大袀從樹後走了出來,一招手把銀光收回了袖中。緊走幾步,擋在了紅釵身前。
再見狗屠緩緩地轉過身去,一邊咳一邊噴出鮮血,搖晃著走了幾步,忽然站住了,身子一晃就摔倒在地。再看木道人直直地站著,胸口開了個洞,一動不動,他身後那人早已倒在了血泊中。
大袀冷冷向四周望去,巡視了片刻,確認再無別人,才緩緩收回目光。最後,大袀轉回身來,目光落在紅釵身上,露出溫柔之意。
紅釵遲疑地走近前,打量了大袀兩眼,忽然低聲道:“是你嗎?大袀。”
大袀分開臉上一頭亂發,朝紅釵笑了笑。紅釵只笑道:“真的是你,你變了,你還學會了御劍術。”
她說著卻眼睛一紅,哭道,總算找到你,就站在大袀面前低著頭哭著。大袀心中一痛,伸手拂開紅釵的長發,捧起紅釵的臉來,輕輕地摸了摸。就見紅釵白嫩的臉上立時多了兩道污垢,卻被自己弄髒了,大袀不由得一笑。
紅釵只輕輕地叫了聲大袀,臉色一紅,也笑了,又伸手緊緊地抓住了大袀手臂。
大袀轉回身再看了眼,狗屠已經死得透了,那個三花堂的二堂主早已沒了氣息,木道人卻只是個替身。
大袀皺了皺眉頭,拉著紅釵轉身離去。兩人繞過樹林,又遠遠地繞過仙人指,大袀想了想,有些擔心地道:“我們先找個地方藏起來,打探下風聲,我看天道會不會就此罷休。”
紅釵點點頭,只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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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man0303
時間:
2015-11-6 10:24:46
第二卷 血雨腥風 第四十六章 故友重逢
此時天邊已有了些光亮,晨曦映在紅釵的臉上和脖頸上,發出白皙的光澤,她的雙眼在晨光中也發出晶瑩的亮光,更猶如清晨的露珠。
見大袀有些發怔地看著自己,紅釵微羞地轉開頭,嘴角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甜笑。
走到長安的東城外,站在高處眺望長安,大袀慢慢地站住了,皺起了眉頭。他發現自己依舊不知不覺地走近長安,按大袀的行事規律,他會偷偷接了地誅令就離開長安,直到滅了妖再返回來,如果累了就隨意在哪一靠躺一宿,他早已習慣了獨來獨往的苦修。
大袀已決定為紅釵安排好一切,可事到臨頭,他才發現自己實在不知如何著手。這時卻聽紅釵輕聲道:“大袀,你要做什麼,你就去做好了,不用管我,我能照顧好自己。”
大袀笑笑:“你不是一直要和我一起接地誅令嗎?我決定了,從今天起咱們一起做。”
紅釵搖頭道:“不,我現在又不想了。”
大袀知道她是不想耽擱自己,自己已有二百多年道行,更能獨自做魔頭令,而紅釵大概只有百年道行,已經差了很多。
見大袀依舊沉思,紅釵忽然道:“大袀,我想去見見清惜和清平。”
大袀只想,現在天道會的人恐怕已經四處尋找紅釵尋仇,卻見紅釵一副懇求之意,大袀立時心一軟,心中又升起一股傲氣,想著自己即使不能縱橫天下,還不能保護了一個女人?
大袀便帶紅釵又往回走,就在仙人指返回長安的半路上,有一片河灘,大袀取出隱身斗篷給紅釵披了,兩人又找了個粗壯些的柳樹,藏在了樹後。大袀只想,清平兄妹兩個也必定會去仙人指,就等他們回來。
兩人在樹後等著,眼見天色越來越亮,寅時恐怕是早就過了。又等了一會兒,果然三五成群的人從仙人指方向走回來,這些人白跑了一趟,兀自議論紛紛。又等了一會兒,眼見又有一撥人走了過來,清平兩人就在其中,只是在清惜身邊還有個親密的男子,清平身邊也有個兩三個好友。
紅釵這時用手輕輕拍了下大袀,大袀只點點頭,一伸手抓下一大塊樹皮。大袀輕輕一搓,把樹皮搓成碎片,用手指揀了一小塊,輕輕一彈,又運起法力,眼見那塊樹皮被大袀驅使,在空中盤旋飄蕩,飛出十多丈,正落在清平的頭上。
清平用手拿了那小塊樹皮,看了一眼,愣了下,四下看了一眼就隨手扔了。大袀這時又伸指一彈,彈了一小塊樹皮飛了過去,打向清平頭臉。清平這回卻伸手抓住了,又看見是一塊明顯新剝下的樹皮,清平皺了下眉頭,想了想,卻停下了,對其他幾人說了句什麼。清惜身邊的男子也說了句什麼,清平搖搖頭。接著眼看清平兩人和其他幾人分開,向西走了。
大袀只覺紅釵把手放在了自己手臂上,似乎在提醒自己,大袀就衝紅釵笑笑,輕輕拍了下她的手背。
又在樹後等了好一會兒,路上已經沒有了人,這時卻見清平兩人又走了回來。兩人站在路邊似乎商量著什麼,清平的眼神卻四下察看。大袀又彈出一塊樹皮,落在清平不遠處。清平果然會意,和清惜往樹皮的方向走了幾步,大袀就一連彈出幾塊樹皮,把兩人引到河灘,又對紅釵耳語了兩句。
眼見清平兩人走近,紅釵就壓低聲音對兩人說道:“我是紅釵,別過來,你們去城南外涇水東面的棋盤亭外等我。”
清惜立時臉露驚喜,清平卻一拉清惜轉身就走了。大袀兩人又等了一會兒,見無人跟著清平兩人才起身離去。
兩人趕到涇水之東,果然清平兩人早等在那裡。四人相見自然有許多話可說,寒暄過後,大袀又簡單說了和天道會交手的事,清惜只拉了紅釵親密聊著,清平卻道:“紅釵,大袀兄,不知以後你們兩位有何打算。”
紅釵便道:“清平,清惜,幾年不見咱們修為還是不相上下,我還想和你們一起做地誅令。”
清平只道:“那再好沒有,我還有一些朋友,咱們一起做的話,又快又安全。”
清平沉吟一下,又道:“不過天道會恐怕不會這樣就罷手,如果是這樣,我的那些朋友恐怕不願意你們加入。”
大袀便笑笑,只道:“清平,這件事以後再說如何?我想先和紅釵躲幾日,就請你幫忙打探一下天道會的動靜,我們再做打算。”
清平便道:“也好。”
四人又商議一番,清平回了長安,清惜就帶了大袀兩人沿涇水岸邊一直走到了一處莊院,這個莊院是清平和幾個朋友專門經營的歇腳處,頗為隱蔽。
大袀兩人在莊院等了數日,直到這天黃昏,清平的一個朋友,臉上長著一塊紅色印記的那人忽然匆匆趕來,只說道:“我叫柳隨風,清平讓我給你們帶話,他現在被三花堂的人盯住了,問問現在該怎麼辦。”
大袀想了想,問道:“道友,你來的路上可注意有沒有被人跟踪?”
柳隨風搖頭道:“這個我可不確定,好像三花堂有不少人都在盯著清平,有人看見我和他說了話。”
大袀略一思索,便決定離開莊院,這個柳隨風根本不知道其中的利害,那個狗屠的死必定算在紅釵頭上,他們不會善罷甘休,要是天道會的人知道這個莊院,這裡就會很危險。大袀便先讓柳隨風自己返回,然後後腳就帶紅釵和清惜離開了莊院。
三人在長安南門外停下,大袀找了個地方讓紅釵兩人等著,自己就進入長安去找清平。他早已把隱身斗篷給了紅釵防身,只要她們謹慎些,自保還是無慮。大袀早已洗浴過,換了一件書生的青衫,卻依舊披頭散發,戴了一頂遮陽的斗笠。
進了長安,卻見柳隨風就在城門遠處等著,兩人遠遠地看了一眼,柳隨風便在前面走,大袀遠遠地跟在後面。
沿著青龍大街,過了幾個街口,柳隨風就進了長安樂坊,站在門口停了下,對大袀點點頭,就進了去。大袀就要跟過去,忽然卻站住了,皺眉向遠處看了看。
在另一個路口,剛剛過去了一個人,看著身形有些眼熟。大袀略一思索,急忙追了過去。進瞭望南街,拐了幾拐,卻不見了人影。大袀再回頭,卻見那人靠在一個角落,正在地上擺弄著什麼。
大袀急忙走過去,那人突然道:“我前幾天用紫薇斗數搖了一卦,算定你在長安,就來找你。”
那人嘆了口氣,收拾了東西,站了起來。這人形容憔悴,一臉苦悶,卻是瞎子。瞎子又道:“我欠你的情,不然我早該去死。”
大袀怒道:“該死的人都死了,與你何干。”
見瞎子又嘆氣,大袀不知如何勸他,便道:“咱們以後再聊,我還得去見兩個朋友。”
瞎子二話沒說,就跟了大袀身後,大袀想了想,卻沒說什麼。
回到長安樂坊,只看柳隨風在樓上等著,已經有些著急,見大袀進了來又上了三樓。大袀也進了三樓,就見賭場裡清平正坐在一張賭桌前悶頭下注。大袀走到清平身邊坐了,清平就低聲道:“我見到三枝了,我讓他在客棧裡等我。”
大袀想了想,說道:“沒想到連累了你們兄妹,還有你的朋友,我決定和紅釵先離開長安。”
清平嘆了口氣,只道:“那也好,咱們朋友一場,我也幫不了你們太多。”
大袀對清平笑笑,他知道清平能做到這些已經不易。
大袀再一抬頭,隨意拿眼睛一掃,就見有好幾個人鬼鬼祟祟地都在暗中打量自己。大袀皺了皺眉頭,就下了樓,瞎子只低著頭跟在大袀身後。
出了樂坊,大袀想了想,覺得還是見一下三枝的好,畢竟這人做事還是夠情義。沿著青龍大街走了沒多遠,就感覺身後已經跟了幾個人。大袀不由得皺眉,盤算著怎麼甩掉這些三花堂的人。
又走幾步,大袀只覺得瞎子好像落後了一些,大袀再一回頭,就見瞎子手腕晃動,憑空發出兩聲低沉的劍鳴,跟在後面最近的那人噴出幾道血箭,倒在地上,這時大袀才看清瞎子手中是一把極細長的黑色長劍。
不等大袀再說什麼,剩下幾個三花堂的弟子一起衝了過來,瞎子手裡的長劍舞動了幾下,又有兩三人躺了下去。這時剩下一名三花堂的弟子轉身就跑,瞎子拎著黑色細劍追出十幾步,又當街把那人殺了。
大袀知道再阻止也已經晚了,乾脆大步向長安客棧走去。
進了客棧,大袀便喊了兩聲:“三枝,三枝,老朋友在外面等你。”
客棧中的人紛紛向大袀看過來,大袀一轉身出了客棧,過了片刻,果然三枝走了出來,看見大袀,露出驚詫之色。三枝立刻走過來急道:“我找了你們好幾年,紅釵呢?那天從蜀山出來她就獨自走了,你們一直在一起嗎?還有和天道會對決是怎麼回事?”
大袀皺眉道:“現在不是說話的時候,我是來告訴你,趕緊離開長安,天道會的人可能要找你麻煩。”
三枝點點頭,見大袀走了,抬腿就跟在後面。大袀剛想喝止三枝,卻見不少三花堂的人從一個街口湧了出來,眼見瞎子拎著劍就迎了過去,一聲不吭地衝進人群中。
作者:
lman03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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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11-6 10:25:16
第二卷 血雨腥風 第四十七章 開幫立派
三花堂的一群小嘍囉叫喊著拔出兵器湧向瞎子,忽然間就見人群中竄出三個極快的身影,同時向瞎子撲去。大袀看見不妥,急忙緊走幾步,嘴裡開始念誦緊箍咒。
轉眼間三人已到了瞎子身後和身側,一把彎刀斜著砍向瞎子脖頸,一把長劍刺向瞎子後背,最後一人手裡拿著什麼,已對準了瞎子。大袀立時對著最後一人發動了咒語,那人立時疼得雙手做了個抱頭的姿勢,人就一翻白眼昏死了過去。
再見瞎子一回身,黑色細劍切斷了持劍那人手臂,另一人的彎刀卻劃過瞎子後背。瞎子又連刺幾劍,殺了兩人,後肋已是染紅了一大片。
眼見三個殺手被殺,那些三花堂的小嘍囉立刻調頭就跑,瞎子猶如瘋了一般,在長安街頭猛追不捨,把三花堂的嘍囉一個個當街砍殺。
大袀知道這下鬧得更大了,乾脆一不做二不休,也跟著動手,驅使銀蛇劍見一個殺一個,三枝也跟著動手,三人一直殺進背陰巷三花堂總部。
大袀闖進三花堂最裡面的密室,就見三花堂幾個首腦和殺手正在商議著什麼,這時大袀手中的銀蛇劍已經發出耀眼的光芒,無數劍光閃動。
等劍光消散,三花堂密室的牆上一片密密麻麻的孔洞,更有十數道血痕,只兩人卻未便死,一臉的疑問和不甘之意。三花堂只是半世俗的幫派,沒有什麼道行高深的高人。即使有不少暗殺的手段,卻被大袀殺得措手不及。
三人出了背陰巷,就見已有不少修行者遠遠地張望,這時卻見清平和柳隨風跑了過來,兩人都是一臉驚佩,清平只道:“你們真幹了件大事,咱們快走,恐怕一會兒將軍府的人會出面找麻煩。”
五人沿著青龍大街直奔南門,走過一個街口,大袀忽然感覺到了什麼,轉頭一看,就見一個小巷中正有兩人緊盯著自己,那兩人與大袀目光對視,似乎有挑釁的意味,更有一些忌憚。
三人互不相讓地對視了片刻,那兩人並未動手,大袀便轉回頭鬆了口氣,剛才那兩人道行都不低於自己。
大袀出了長安,又找到紅釵和清惜,瞎子這時臉色已經慘白,大袀連忙找傷藥為瞎子服上,又讓瞎子趕緊運功療傷。瞎子隻眼睛一翻,只道:“死了正好。”
大袀把瞎子介紹給眾人相識,又寒暄了幾句,這時紅釵就問三枝道:“你還好嗎?三枝。”
三枝從一見到紅釵,就默默地盯著紅釵,這時走上前只道:“我,我還好,你呢?”
紅釵笑笑,點了點頭。三枝又要說什麼,張了張嘴,紅釵卻一轉身,就輕輕抓著大袀手臂,躲在大袀身旁。三枝見了,神色立時一黯。
這時,清平依次打量下眾人,說道:“各位,你們今後有什麼打算。”
紅釵只看了看大袀,三枝卻已轉過了身去,呆望著天,不知想著什麼。大袀想了想,就道:“沒什麼打算,我想和紅釵先躲幾日,然後我會陪紅釵做地誅令。”
紅釵立即道:“大袀,我說過,我不用你陪。”
清平這時一笑,說道:“大袀,紅釵說的對。我清平,柳隨風兄弟,還有清惜,我們道行差不多都在百年上下,我們就可以結隊滅妖。還有那位瞎子兄和三枝兄,大概道行都在二百年之下,也可以一起結隊,大袀兄道行快三百年了吧,完全可以依舊自己做地誅令。”
大袀剛要說什麼,清平又道:“大袀兄,我有個想法。不知你想過沒有,咱們不如成立個幫派如何?”
沒想到清平說到這個,大袀著實有些驚訝,卻聽清平又說:“咱們這些做地誅令的人,人家又叫咱們除魔人,咱們在塵世行走,出生入死,很多時候得靠別人幫忙渡過難關,所以很多除魔人都結隊做地誅令,結成可以互相依靠的好兄弟好姐妹。這幾年,眼見諦盟和天道會,還有一個叫互助會的幫派越來越強勢,很多沒有幫派的人紛紛開幫立派了,大袀兄,天道會那麼強大,你一個人怎麼能對抗得了他們。”
大袀嘴裡念叨著天道會,諦盟,覺得清平所說有些道理,若是自己一人也罷了,可是自己身邊有女人有兄弟朋友,這次可都為了自己受了牽連。大袀便對清平點頭道:“好!”
清平雙眼一亮,笑道:“太好了,我第一個加入。”
大袀和清平笑著伸掌一擊,柳隨風也道:“有清平兄就有我柳隨風。”
紅釵和清惜也笑著說加入,清平轉身向三枝道:“三枝兄,來吧。”
三枝看了紅釵一眼,又看了看大袀。大袀就道:“三枝,不管如何,我認你這個朋友。”
三枝想了想,便擠出點笑意,點點頭。清平笑著拍了下三枝肩頭,轉頭又看見了瞎子,笑道:“還忘了瞎子兄,瞎子兄可是個高手。”
瞎子這時吐出口淤血,從地上站起來,說道:“瞎子賤命一條,就陪你們玩吧。”
清平這時極認真地道:“大袀兄,咱們幾個你道行最高,你當幫主吧,你也別推辭。”
大袀看看幾人,便點點頭。清平這時便又把幫派幾件當務之急的事提了出來,大袀聽了,便和眾人商議。
按照清平所說,最先需要打造幫派隱秘駐地,不僅能保證眾人靜心練功,還是安全的藏身之處,這就需要選一個靈氣充沛的無主之處,還得收集大量晶鐵,黑鐵,補天石,仙藤木,等各種天材地寶打造各種禁制法陣。這樣又得去找個會佈置法陣的人來幫忙。
說到這,大袀看了眼瞎子,瞎子只自嘲地一咧嘴。
清平就道:“瞎子兄就對法陣有研究那就再好不過了。”
清平又提起修建傳送法陣,煉製聚寶盆,打造煉丹爐諸多事宜,最後還得在長安客棧通告給天下同道。
又商議眾人如何分頭行事,紅釵忽然道:“我可以去崑崙頂採補天石。”
見大袀有所疑問,紅釵就在大袀耳邊低語了一句,大袀這時才知紅釵自從蜀山分手後就拜入了仙門月宮,這回兩人再見面也未來得及細聊,大袀知道通往補天石的月路就由月宮弟子掌管,便點點頭。
清平又讓清惜陪著紅釵同去,大袀便更放心了些。然後又讓瞎子這段時間就潛心研究如何佈置法陣。三枝自告奮勇在長安打探消息,聯絡眾人。清平和柳隨風負責四處採購所需數量最多黑鐵和尋找靈氣充沛之地。最後剩下最難的就是去弄大量的晶鐵,還有一些必須用到的仙藤木,火黎石,羊脂玉,等天材地寶。這件事大袀便決定先由自己去做,只是這些東西若是弄不到,所謂開鑿洞府駐地,也真真是個玩笑了。
眾人商議之後,就各自分頭行事。
大袀目送紅釵和眾人離去,忽然覺得開幫立派這件事還是倉促得有些玩笑了,不說別的,就是一千顆晶鐵,自己又去哪弄到,那得多少黃金?還有仙藤木和火黎石,羊脂玉,可都極為珍稀。
大袀便想,晶鐵這東西都是產自普通百姓之手,又轉手賣給仙山道門,這回用黃金買恐怕是不行了,實在逼不得已自己就得偷,就得搶了。為了這幾個兄弟姐妹,實在不行,自己的名聲就徹底不要了。
大袀決定下來,便啟程直奔遠在東南方的岳州,那裡連綿不絕的崇山峻嶺就是盛產晶鐵之地。
日夜兼程,七日之後就到了岳州地界,大袀記起自己當初打造短劍時買晶鐵的事,就又找到了那個叫做郝家集的鎮子,鎮上有個不小的鋪子,專門經營晶鐵。
大袀只暗自琢磨如何搶了這叫鐵石齋的鋪子,可等他找到地方,遠遠地一瞧,頓時愣住了。只見這鐵石齋門前不知為何已聚集了不少的人,再一細看,大袀更有些驚訝,那些人竟都是諦盟的打扮。遠遠地看著那些諦盟的幫眾進進出出,過了一會兒,又見一人走了出來,似乎就是當年那個極力為難過自己,叫冰渣的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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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man03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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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11-6 10:25:46
第二卷 血雨腥風 第四十八章 蒼涼山
大袀發覺異常,再一留心,就發現鎮上還有一些修士,三三兩兩地在遠處駐足觀望。大袀就靜靜地等了一會兒,又在鎮上轉了轉。鎮上另有一家經營晶鐵的小店鋪,大袀走進去詢問了價格,才知眼下晶鐵價格飛漲,已經到了一百兩黃金一塊的高價。
店中有不少客人,有人就議論,眼下太多的除魔人開幫立派,都在大肆收購晶鐵,所以晶鐵的價格一漲再漲。
大袀離了店鋪,又回到鐵石齋附近觀望諦盟的動靜,忽然就听有人說道:“咱們走吧,不等了。”
這聲音有些耳熟,似乎在什麼地方聽過,大袀急忙一看,就見是個老者,和幾個同伴匆匆離去。大袀立時想起,幾天前就在三花堂門口,自己假扮流浪漢的時候,就是給這個老者跑過腿。大袀又想起,這老者那時從三花堂打探的是關於蒼涼山的消息,而蒼涼山可就在這附近。
大袀急忙跟在老者五人身後,出了小鎮大袀疾走幾步,喊道:“道友,道友請留步。”
那幾人都一臉戒備地回過身來,大袀就對幾人拱了拱手,低聲道:“幾位道友可否帶上我一個?”
一個中年人笑道:“道友在說笑吧,咱們又不相識,再說我們要帶你做什麼?真是莫名其妙。”
大袀就試探道:“道友難道不是要去蒼涼山嗎?我想你們去辦那件事必定多一人就多一份勝算,在下又沒有惡意,為何不能一起結隊呢?”
中年人就道:“道友說錯了,我們去蒼涼山幹什麼?”
大袀哦了一聲,道了聲打擾了,就暗想難道自己猜錯了?
那老者五人走出了數丈開外,忽然又低聲商議起來,隨後那老者又快步走了回來,向大袀低聲道:“走吧,道友,我們幾人又商量了,就算上你一個。”
大袀一喜,急忙跟上幾人,幾人互相見過,報了名號。那老者自稱吳老道,中年人叫做煊明,只這兩人道行高過大袀,剩下三人道號清風,清和,清枝卻是師兄弟三人,也都二百年道行上下。
幾人一邊趕路一邊說起蒼涼山之事,果然就和大袀心中猜測一樣,有人在蒼涼山發現個極大的晶鐵礦礦脈,消息一傳開,就引了不少人前來,這幾人就是想去搶些晶鐵。
大袀和幾人出了小鎮,奔向蒼涼山方向,沒走出多遠,就見路邊樹後有個圓臉的年輕姑娘,探頭探腦地望過來。吳老道招手道:“大南瓜,快過來。”
那姑娘就跑了過來,吳老道就說:“這是小女,到時候我讓她遠遠等著,絕不會礙大家的事。”
那姑娘道行低微,可既然吳老道如此說,眾人也無異議。
眾人加快腳步趕路,只一天功夫就到了蒼涼山。這蒼涼山延綿數百里,一眼望去一山連著一山,眾人又跟著吳老道翻山越嶺,繞過兩處妖山和十幾處山頭,才到了蒼涼山深處。大袀便想,也就是這樣的地方才會有這麼大的晶鐵礦而不被人發覺,再說自己若是不跟這幾人一起,哪裡能找到這裡。
到了地方,就見是連在一起的兩個山峰,也不很高,幾人遠遠地站住,吳老道就把礦脈入口指給幾人看了。
在避風處幾人都打坐休息片刻,吳老道密密囑咐那姑娘留在這裡不得亂跑,幾人就快步向兩個山峰礦脈入口走去。幾人走到一半,又見三四撥人也都趕向入口。這幾夥人互相打量,隱隱露出敵視之意,更爭著跑向礦脈入口。
眼見快到了山頂處的入口,忽然就听一人大叫了一聲,咕嚕嚕地滾落了下來。眾人同時慢下腳步,就見山頂礦脈處露出幾個人影,似乎是他們把那人打了下去。眾人同時趕到入口,就見那幾人把守住了入口,並不讓人進入。
有人就高喊道:“你們是乾什麼的,怎麼擋著道?”
礦脈入口有人冷冷地道:“這個礦脈是我們天道會發現的,我們已在這裡採礦,怎麼說擋了你們的道?”
這幾撥人這時卻都同仇敵愾起來,互相商議一番,一人喝道:“這晶鐵礦是天地所生,天下人都可得,你們天道會未免太霸道了吧。”
天道會那人則道:“天地所生不假,可是先到先得,既然我們發現了就歸我們所有。你們要是在什麼地方發現了什麼寶物,難道別人也要分一份,這天下不就亂了嗎?”
這時吳老道忽然叫道:“據老朽所知,這處礦脈本來是由通真道觀一位道友先發現的,什麼時候是你們天道會發現的了。”
眾人都道:“是啊,這又如何說。”
天道會那人辯道:“他們通真道觀沒來佔了,卻又怪誰?現在我們天道會佔了,自然是我們的了。”
眾人都紛紛道:“按你們所說,誰佔了就是誰的了?”
天道會那人只冷笑一聲,就不言語了。眾人都道:“那咱們就硬衝進去,看他們能奈何?”
大袀早打量了天道會幾人,那幾人道行看起來都不低,有的估計還比自己高出不少,看來實力很強。
這時眾人都嚷嚷著要衝進去。大袀幾人一商議,吳老道不置可否,清風三人都有些躍躍欲試,煊明卻說:“等他們真的衝了進去,咱們就跟進去好了。”
可眾人只嚷嚷著要衝殺,卻無人領頭,又商議來商議去好一陣,眾人才又選出幾個領頭的人。這時大袀看見礦脈入口有個黑色道袍的神秘人影探頭看了一眼眾人,那人眼神掃過大袀,大袀只覺得心中一緊,大袀便知這人比自己道行高出不少,可是個極厲害的高手。
又過一會兒,人們紛紛傳過話來,準備過一會兒一起衝擊,殺進礦脈,眾人就紛紛準備起來。又過片刻,果然有人帶頭衝了過去,大袀跟在眾人之後。眼看著先頭幾人已經和天道會幾人交上了手,大袀遠遠地站住了,全力驅使銀蛇劍,直奔天道會擋路的幾人射去。
銀蛇劍化作一道銀光,如一條銀龍,蜿蜒舞動,轉眼到了天道會一人身前。那人大喝一聲,手中長劍化出十數個幻影,迎向那道銀光。只聽一陣清脆刺耳的劍鳴,銀蛇劍被架了回來,那人手中的長劍卻斷了,人也被擊退了幾步。大袀再一驅使,銀蛇劍騰空而起,又猛地衝了下去。這時眾人見了都精神大振,有人更回頭尋找是誰的手段。
眼見銀蛇劍又衝了下去,天道會幾人不敢硬接,紛紛退後,這時卻見洞口忽然出來一個方臉的青年人,那青年人手中長劍一揮,只聽一聲刺耳劍鳴,銀蛇劍立時失去了光芒,被擊飛了出去。
看眾人已經衝到跟前,那人又猛地一張嘴,忽然發出一陣排山倒海地龍吟。大袀只覺得海嘯龍吟聲一浪高過一浪,接著就什麼也聽不見了,身子都有些搖晃起來。
過了片刻,那聲音停了,大袀穩住心神,卻見前面的人已經倒了一大片,不少人從山上滾落了下去。那人冷冷地掃視一眼眾人,眾人自知不敵,紛紛退了回來。大袀見自己的銀蛇劍落在了一塊山石後,趕緊收回了袖中。
過了一會兒,天道會的方臉青年進了礦洞,有滾落下去的人又從下面爬了回來。接著又有人提起再衝過去,殺進礦脈,這些人鼓躁了一會兒,這回再無人願意領頭,到最後有人就下了山,人們竟慢慢散了。
大袀暗嘆眾人若是一起衝殺,天道會那個方臉青年再厲害也對付不了這麼多人,只是每人都顧著自己,終究成不了氣候。
跟著吳老道幾人回了山腳,煊明就道:“在下可不願為了幾顆晶鐵就和人拼命,告辭了。”
眼見煊明二話不說就走了,清風三人也就要走,吳老道苦勸道:“不忙,咱們再等等,還有機會,一會兒諦盟的人恐怕會來,到時候咱們來個鷸蚌相爭漁翁得利。”
大袀自然不想退縮,贊同道:“再等等也好。”
眾人這時都從山上下了來,還沒走的人三五成群地分散各處,過了一會兒,走了幾人,又有些人趕了過來,這時就有人四處聯絡,把眾人又都聚在了一起。
領頭幾人商議了,眾人就決定組成奪礦聯軍,等諦盟的人和天道會的人交過手後,聯軍再做打算,好歹要在這里分一杯羹。
又等了半天,就在眾人等得漸漸煩躁之時,忽然吳老道說了聲來了,大袀順著吳老道目光一看,就見果然是諦盟的人。這些人足有幾十人,竟排成隊列,浩浩蕩盪,領頭的人手中打著一面大旗,上面繪著一座山峰。
沒想到諦盟的做派如同凡人的幫會,大袀不由得愣了一下,再看眾人面面相覷,都有些好笑的神色。等大袀再看諦盟那些人,大袀卻笑不出了,諦盟打頭的幾人道行都很高,後面的眾人看來道行也不低。
諦盟的人直接上了山,直奔兩峰之間的礦脈入口而去,大袀暗道好戲恐怕馬上就會開演了,等他們鬥個兩敗俱傷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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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man03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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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11-6 10:26:21
第二卷 血雨腥風 第四十九章 晶鐵礦脈
這時就听諦盟領頭那人神態悠然地說道:“在下諦盟護法遠辰,哪位道友是天道會說得上話的,可否出來見見?”
過了一會兒,礦脈入口走出來天道會那個方臉的青年人,方臉青年表情淡淡地道:“在下方樂,有什麼事?”
遠辰呵呵一笑,道:“原來是天道會的七天星之一的大人物,我就明說了,這蒼涼山可在我們諦盟的地盤,你們天道會在我們的地盤搶我們的礦,這能說得過去嗎?”
方樂更朝遠辰走近了一些,接著兩人神色嚴峻起來,只是說話聲越來越小,大袀離的遠了,也聽不見兩人說的什麼。過了一會兒,就見諦盟和天道會眾人轟地散開了,方樂和遠辰立刻拼鬥起來。
大袀遠遠瞧著,就見劍光閃耀,糾纏在一起,劍光每一交錯,都發出劇烈的爆裂,看來兩人發出的力道都極為強悍。那兩人這樣鬥了片刻,卻都停手了。接著兩人走到在一起商議起來,最後兩伙人竟先後進了礦脈入口。
看來這兩大幫派已經達成了交易,礦脈入口也已經換做兩大幫派的人共同把守,聯軍眾人知道此事再無望,紛紛咒罵,又過一會兒,這些人一臉不甘地就漸漸散了。清風三人也告辭走了,吳老道依舊極為不甘,對大袀道:“道友,你看咱們怎麼辦?”
大袀想了想,就道:“道友,我看雖然他們把守了入口,咱們可不可以從別的地方挖個地道進去?”
吳老道便道:“這個礦脈這麼大,咱們只要挖到裡面,他們未必就能發覺了。不過我看這山石都是極硬的青崗岩,山又高,咱們要挖進去恐怕得二三十天。”
大袀搖搖頭,說道:“那不行,天道會和諦盟進去了不少人,別說二三十天,我怕他們用不了十幾天就把礦都挖乾淨了。”
吳老道:“要是咱們地道挖錯了方向就更糟,其實要是有會土遁的道友,就容易了。”
大袀立時心中一動,三枝就是無底洞弟子,他可會土遁的,只要他遁入礦洞中,不知不覺挖點晶鐵出來還不容易?只是他離這裡可遠了。大袀就道:“我有個朋友就會土遁術,可惜遠在長安。”
吳老道想了想就道:“那也容易,咱們就回去一個人找他,若是十天之內能趕回來或許還來得及。”
大袀就道:“道兄輕身功夫如何?我趕路很慢,再說我去長安還有諸多不便。”
吳老道想了想,卻看向他女兒,神色有些猶豫,不過最後還是答應了去長安跑一趟,大袀說了和三枝聯繫的法子,吳老道只道:“那小女就麻煩道友多多照顧,我若是不回來,你們千萬不要離開,也不要招惹上敵人。”
大袀便應承了,吳老道又細細地囑咐了那姑娘好一陣,直到姑娘嘟囔道:“爹,我也不是小孩子了,我會照顧自己。”
吳老道尷尬地笑笑,就告辭了,大袀見吳老道腳下生風,片刻就走得遠了,心中暗喜,若是吳老道五日內趕到長安,三枝又在五日內趕回來,事情或許還有可為。
這時山峰下的人已差不多走了乾淨,大袀琢磨著在這里幹等也不是辦法,不如找個地方休息,大袀回頭看看吳老道的女兒,便道:“不知姑娘怎麼稱呼?”
沒想到這姑娘卻臉顯戲虐挑逗之意,一挑眉毛道:“本姑娘的名字怎麼會告訴你這個臭男人,你又不是我的夫君。”
大袀不由得一愣,心中苦笑,心想這姑娘一直極乖巧地跟著眾人,怎麼他爹一走就變了個人。大袀轉念間就板著臉道:“小孩子怎麼這麼不知禮,長輩既問了,你好好回答就是。”
那姑娘挺了挺胸,伸了下腰,悠悠地道:“我哪裡小了,嗯?再說你這個臭小子可沒比我大上幾歲,稱什麼長輩。”
大袀可沒心思與年輕姑娘做口舌之爭,想到吳老道可是叫他女兒大南瓜,大袀就道:“南瓜姑娘,我看咱們別在這里幹等了。”
南瓜姑娘皺眉道:“呸,你敢這麼叫我!”
大袀轉身就走,南瓜姑娘想了想還是跟在大袀身後,只是在後面不停地自言自語地編排著大袀的不是,說到後來更自己嘿嘿笑了。
兩人走了一會兒,大袀就覺得身後不知什麼時候安靜了下來,大袀也未在意,又走了一段路,忽然聽到身後更傳來一聲男人的咳嗽聲,大袀立時大駭,他急忙轉頭一看,就見不知什麼時候吳老道就跟在自己身後。大袀脫口道:“道友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你沒去長安嗎?”
吳老道板著臉道:“老朽還去什麼長安,你在這欺負老朽的寶貝閨女,我哪也不去。
大袀不由得一怔,再一看,心中一驚,這身後的吳老道,只頭是吳老道的頭,身子卻還是個婀娜的女子身。大袀再一想,似乎有些明白了,不由得有些哭笑不得。這時吳老道一下抓掉臉上的面皮和頭髮,又露出姑娘俏皮的圓臉來。
大袀故意冷哼一聲,轉身就走。南瓜姑娘嘟囔一聲,就急忙跟上大袀,又道:“告訴你好了,我叫瓏囡。”
大袀知道對方其實已在認錯,就笑了笑,只道:“沒想到你會易容,還這麼精巧,你是向誰學的。”
瓏囡說道:“這算不得易容吧,我從小就有這個東西,想捏成什麼樣都可以,我打小就捏著玩。”
大袀一瞧,就見瓏囡手裡握著一團東西,似乎像個活物,隨著瓏囡捏著,那東西不僅變換形狀,連顏色也有變化,大袀知道天下無奇不有,這也算不得什麼,就不再問。
兩人又走了一會兒,忽然就見有一個穿著諦盟服飾的男子迎面走了來。那人打量了大袀幾眼,卻向大袀身後看個不停。大袀回頭一看,就見瓏囡把那團東西捏成了帽子戴在了頭上,在帽子四周伸出十幾個蛇頭一般的東西,不停地蠕動。
那人面露驚奇之色,似乎有些心動,大袀知道對方可能動了什麼歪念頭,就暗怪這瓏囡太招搖。那人看起來似乎是個諦盟的頭目,道行也不低,那人又仔細地打量了大袀幾眼,忽然喝道:“你們站住了。”
大袀停下腳步,把瓏囡擋在身後,只不冷不熱地道:“道友有什麼事,請說。”
這諦盟的頭目愣了下,又仔細地打量著大袀,大袀暗哼一聲,知道這人在覺察著自己的法力外洩,判斷自己的道行,只是自己自修習了混元道法,自身法力就極難外洩,他恐怕要看走眼。
這人打量了大袀和瓏囡好一會兒,似乎確認自己遇到了兩個新入道的,一指瓏囡道:“把那個東西送給我如何?”
大袀只道:“憑什麼?”
瓏囡也笑道:“對呀,憑什麼?”
說著大袀轉身就要走。諦盟這頭目忽然一張手,放出一團漆黑的霧氣,直撲向大袀兩人。大袀立時臉色一變,雙掌一圈,在身前用混元法力結成圓盤,旋轉著把那團漆黑霧氣擋住了。眼見那人還要施法,大袀嘴裡就念叨了幾聲,那人立時中了緊箍咒,大叫了一聲就倒了下去。
大袀走過去一瞧,見那人卻已死了,面現痛苦之色,七竅都流出血來。大袀翻了翻那人身上,只摸出幾個瓷瓶和幾錠金子。大袀就拎起那人屍體,找到個蒿草叢,隨手扔了進去。
這時卻見瓏囡已是臉色發白,大袀笑笑,帶著瓏囡繼續走路。沒走出幾步,大袀卻見瓏囡拿下了頭上那團東西,又擺弄起來。這時大袀忽然眼中一亮,問道:“你能用那東西捏出剛才那人的樣子嗎?”
瓏囡只點點頭,大袀立時急沖沖地走了回去,又把屍體從草叢裡弄了出來,大袀把屍體的臉擦乾淨,對瓏囡道:“你捏一個看看。”
過了片刻,果然瓏囡捏出了那人臉孔,連頭髮都差不多。大袀笑著扒下那人諦盟的服飾,穿在自己身上,又讓瓏囡把麵具放在自己臉上。見有好玩的事,瓏囡笑著把那團東西罩在了大袀臉上,又擺弄了幾下。大袀只覺那東西吸住了自己的皮膚,再取出陰陽鏡一照,果然和那人再無分別。
大袀就帶瓏囡快步走了回去,回到礦脈的山腳,大袀找個地方讓瓏囡藏好,就道:“我去去就回。”
大袀走了幾十步,就听瓏囡遠遠地喊道:“快去快回。”
大袀以為瓏囡一個人害怕,就點點頭,又示意瓏囡不要再喊叫。
大袀快步走上山,見到礦脈入口有幾人在把守,就大模大樣地走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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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man03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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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11-6 10:27:22
第二卷 血雨腥風 第五十章 盜用傳訊陣
到了近前,大袀只對幾個諦盟的守衛點點頭,有一人更對大袀道:“陌異巡查,你也來了。”
大袀含笑嗯了一聲,心想原來這人叫陌異,還是個巡查。進了入口,就見裡面已經挖掘出寬敞的通道。往左面是天道會的人,右面則是諦盟的人。大袀走進右面的通道,就見再裡面是幾個大房間,之後是大廣場,匯集了幾條通道,通向礦脈深處。
剛在裡面走了幾步,有個中年人對大袀呵斥道:“閒逛什麼?趕緊去做自己的事情。”
大袀看對方服飾似乎比自己等級高,連忙應了一聲。一轉眼看見有人在把一箱一箱的東西搬進一個房間,急忙也搬了一箱。搬了幾箱東西,見那中年人已進了礦洞,大袀就停了手,偷偷打量著其餘幾個房間。
只有一個房間比較小,也沒有人進出,大袀就大模大樣地走了進去。進到裡面就見有三個與大袀等級差不多的人,其中一人笑道:“陌異,怎麼跑這裡偷懶來了?”
大袀不敢多說,只故意嘟囔道:“你們不也是。”
那人笑了,說道:“我們可是在值守這個傳訊法陣,一步也走不開,悶也悶死了。”
大袀早看見房間裡面有個平台,平台上鑲嵌著複雜的紋路,紋路上有光亮轉動。大袀就走過去,要仔細打量一番,其中一人立刻伸手阻攔,皺眉道:“陌異,難道你不懂得規矩,這個傳訊法陣是上面與長安總部聯絡用的,閒雜人等不能隨意接近。”
大袀聽了心中一動,只笑道:“我有事與總部那邊聯繫,總可以吧。”
那人冷笑道:“可以,不過得有遠辰護法的命令,要不你讓遠辰護法親自和我們說。”
這時先頭那人趕緊解圍道:“陌異兄只是開開玩笑,大家別為了這點小事爭執,一會兒讓三堂主看見了也不好。”
大袀打了個哈哈就走了出去,只聽身後那人道:“這個陌異怎麼如此不曉事。”
另一人道:“那個陌異一向知分寸的,今天不知道怎麼了,而且我總得他今天有點怪怪的。”
大袀在外面聽了,急忙走遠幾步,他想若是盜用諦盟的傳訊陣通知三枝也快了許多,只是那三人守在那裡,想靠近也難。
這時大袀忽然覺得自己的臉上那東西動了動,接著竟慢慢地收縮起來。大袀急忙捂著臉往外走,這時他才想起瓏囡說讓自己快去快回,原來這面具只能保持一段時間。
有人見大袀臉上抽搐,都有些奇怪。大袀急沖衝跑出礦洞,出了洞口就急走,守在洞口的諦盟幾人見大袀急慌慌地跑出來都有些詫異,卻無人阻攔。大袀走了幾十步,卻覺得面具就要掉下去,急忙又用手摀住。又過片刻,那東西終於脫落下來,收縮成了一團。好在這時離洞口已經遠了些,那幾人似乎也未註意大袀腦後細微的變化。
回到山腳,大袀才鬆了口氣。又回到了瓏囡藏身處,可那裡瓏囡卻沒在,大袀不由得又急著四處尋找。總算在不遠處找見了瓏囡,這姑娘打磨了幾塊玉石,正專心地用法術在上面打眼兒,也不理人。
大袀仔細一看,就見瓏囡聚集了法力,幾個手指一捻,發出一道細小的旋轉冰柱,一下子就在玉石上鑽了個平滑的圓孔。大袀暗想這女子道行雖不高,卻會不少奇妙的法術,也不知從哪學的或是自己琢磨的。
大袀把那團東西還給了瓏囡,就在不遠處坐下,遠遠地打量著山上的礦脈入口,思索著如何再混進去盜用那個傳訊陣。
這樣過了三四個時辰,忽然就見一行人從礦洞中出了來,等這些人走近些,就見領頭一人就是諦盟的遠辰。大袀略一思索,眼睛一亮,心想自己化妝成遠辰的樣子進去,說不准就能盜用他們的傳訊陣。
大袀趕緊招呼了瓏囡,瓏囡極不情願地放下手中事物,跟大袀走了幾十步,躲在幾株樹後仔細地打量著遠辰等人。眼見遠辰等人已經走得近了,大袀對瓏囡說道:“看仔細最前面那個男的,記住他的容貌,捏出那人的面具。”
瓏囡瞪大了眼睛,皺著眉道:“我看不清他的臉。”
大袀這才想起瓏囡可比自己道行低得多,可要是再往前走就會被這人發覺了,眼看著遠辰等人就要從前面走過去,大袀略一思索,就脫了諦盟的服飾,快步從樹後走了出去,遠遠地向遠辰喊道:“前面可是遠辰道友?”
遠辰等人立時站住了,戒備地看著大袀,大袀只笑道:“我有個朋友叫陌異,一直邀我入你們諦盟,他向我提起過你,說會向道友推薦我,不知陌異可和你說了這事。”
大袀說著打量著眾人,這時就見諦盟幾人中有個人竟是老相識冰渣,心中立時一跳。冰渣有些懷疑地打量了大袀幾眼,終究並未認出來。這時遠辰哦了一聲,只道:“我諦盟各個堂口都可入會,你讓陌異引薦你去一個堂口就行,我還有要事就不失陪了。”
大袀連忙道:“且慢,在下可不是想當個普通的幫眾,我想我起碼得當個堂主。”
那幾人聽了都呵呵地笑了,遠辰更道:“看來道友對自己的道術極為自信呢。那我們就來過過招。”
遠辰這麼說著向大袀走了過來,大袀也慢慢迎過去。一個諦盟的幫眾只道:“我來吧。”
那幫眾向大袀亮出兵器,卻見大袀忽然一張嘴,就噴出一大團火焰,火焰翻滾著轉眼就要把那人圍住,那人嚇得大叫一聲轉身就跑,遠辰這時也噴出一團水霧,擋住了火焰。
大袀收了火,只笑了笑,遠辰就道:“沒想到道友道行可不低,這樣吧,你去長安總堂找我們諦盟四大長老,就說是我讓你去的,或許他們能安排道友當個堂主。”
大袀連忙道謝,又囉囉嗦嗦地說了幾句,他只想讓後面的瓏囡看清楚些。這時卻見遠辰看向大袀身後,問道:“那是什麼人?”
大袀回頭一看,不知什麼時候瓏囡走了過來,正在不遠處仔細地打量著遠辰。大袀嚇了一跳,連忙道:“那是在下的一個晚輩,不知禮數,道友莫怪。”
遠辰也未起疑,又問了大袀道號,大袀只隨口編了個,遠辰點點頭,就帶諦盟眾人走了。大袀只想,自己這招也只能用這一次了,這遠辰這回必是記住自己了。
見遠辰漸漸走遠,大袀連忙帶瓏囡回到樹後,又對瓏囡道:“你怎麼出了來?”
瓏囡眉毛一挑,嗔道:“不出來我如何看的仔細?”
再看瓏囡手裡已經多出了一張面具,果然就是遠辰的樣子。大袀讓瓏囡給自己戴在頭上,又穿上諦盟的服飾,想了想大袀又把衣服前胸繡著等級的地方弄得破碎,才從樹後走出來,繞了一圈,沿著遠辰的原路,向山上快步走去。
走到入口,幾個守衛見遠辰這麼快就返回,都有些驚訝,卻無人敢詢問。大袀快步走了進去,直接到了那間傳訊陣所在的房間。
大袀沉著臉走了進去,裡面三人本來都在說笑,見大袀進來立刻站起身,一人急忙道:“遠辰護法,您需要傳訊?”
大袀怕自己多說露出破綻,只點了點頭。三人見大袀如此嚴肅都不敢怠慢,有人取來一張符紙和一隻畫符用的五色毫毛筆,遞給大袀。大袀接過筆紙,愣了一下,只怕自己做錯了事,露了馬腳。這時,其中一人以為大袀在思考如何措辭,就殷勤地道:“護法,您說我寫吧。”
大袀就點點頭,那人就取過筆紙坐了,大袀想了想,低沉著聲音道:“找到一個三枝的人,請他趕緊來蒼涼山幫忙對付一個瞎子。”
那人愣了一下,見大袀皺眉看向他,才急忙運筆寫了,大袀仔細一看果然寫這個傳訊符籙是有特定的手法。每隔一兩個字就夾帶著一個符文,所有符文連接起來,又構成一道符語。大袀便想真是好險。
那人寫完傳訊符又請示是否立即發送,大袀點點頭,就見三人紛紛坐在法陣上,三人分別在法陣上註入法力,好一會兒之後法陣才運轉起來,那人又把傳訊符激活,就見傳訊符化作一道光亮一閃就消失不見了。
大袀立刻轉身出了房間,快步走出礦洞。
剛剛走出礦洞沒幾步,就見迎面有三人快步走了過來。大袀一看,立時呆了,這三人分明是剛剛和遠辰一起的那幾人中的三個,怎麼卻都回來了。
三人也一眼看見了大袀,也全都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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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man03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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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11-6 10:27:58
第二卷 血雨腥風 第五十一章 蝙蝠
三人愣愣地緊盯著大袀,眼看大袀對面直走過來,三人臉上都顯出驚駭之意。大袀知道已經壞了,急忙運轉法力,有一疤面年輕人似乎覺察到什麼,快步向後退去。離大袀最近這人也下意識地摸向腰間,大袀再不顧什麼,急忙對三人一伸手,放出一道銀光。
銀蛇劍化作道銀光疾射而出,最前面一人措手不及,一下子被銀蛇劍洞穿了胸口,嘴裡咕嚕了一下就倒了下去。第二人身前卻多出一面銅鏡正擋住了劍光,大袀再禦使銀蛇劍又斬向最後那疤面年輕人的脖頸,那年輕人早就有所防備,一揮長劍就架開了。這時大袀卻大喊道:“來人啊,他們三個是叛徒,要殺我。”
疤面年輕人同時大喊道:“他是假的,他不是遠辰護法。”
大袀怒道:“大膽叛徒,胡說八道什麼?”
大袀說著,手上法力轉動,收回銀蛇劍,同時嘴裡急忙念起緊箍咒。眼看著拿著銅鏡那人正往銅鏡中註入法力,銅鏡已放出光澤,大袀心念一動,轉眼間這人就倒了下去。再見那疤面年輕人,飛身撲了過來,一劍已刺到了大袀肋下。
大袀急忙架開這一劍,轉身就跑,同時大喊道:“快來人攔住他。”
一邊喊著,大袀又向身後放出銀蛇劍斬向那年輕人,那疤面年輕人手上舞動長劍不停地招架,這樣一耽擱,大袀已跑出了十幾步,大袀收回銀蛇劍,再不停留一個勁狂奔。
那幾個守衛這時已看出不對,和那人一起追來,追了幾步,就見大袀又一回身,放出一片劍芒,鋪天蓋地射向幾人。幾人急忙站住了,各用招數護住自身。
被大袀來這麼一招,幾個守衛覺得大袀強悍,就猶豫著不敢再追,那疤面年輕人追了幾步,見無人跟來,也慢慢地停下了。這時有個守衛想了起來,才匆忙返回去喊援手,剩下幾人就眼看著大袀直跑下了山。
大袀跑到山腳,找到瓏囡,又一口氣跑出老遠,見無人追來才放心。稍一安穩,大袀才有些後怕,那幾個洞口的守衛並不厲害,只是識破自己那三人道行不低,若不是出其不意地殺了兩人,今天恐怕就反被那三人殺了,緊箍咒雖厲害,只是每用一次都極耗心神,用緊箍咒殺了那人後,心神不擠,御劍術威力也大打折扣。
他這時更想,自己學了兩樣本事便不把別人放在眼裡了,這一次太過冒險,果然差點吃個大虧。
有了這事,大袀就不敢再回去,大袀知道諦盟高手眾多,與他不相上下的也好幾個,更何況那個遠辰的道行比大袀還高出不少。大袀就帶著瓏囡在蒼涼山附近轉悠,只等著三枝趕過來。大袀只想,傳訊陣已經發出去訊息,估計諦盟那邊馬上就會去辦,那麼三枝得到消息也會立即趕來。只是諦盟已經發覺了遠辰護法被假冒,也不知他們會不會再發出訊息更正。
大袀這時又擔心諦盟會派出高人追尋自己,瓏囡又不停地埋怨大袀生事,大袀心中愈加焦躁。
這樣過了三天,大袀便想著再回去查看下動靜,帶著瓏囡向礦脈所在那山峰走去,忽然卻見一隻極大的蝙蝠在天上飛著。
大袀好奇地打量,就見那蝙蝠似乎看見了大袀,轉向大袀這邊飛了過來,大袀急忙運轉法力,把銀蛇劍準備好,同時讓瓏囡退後。
那蝙蝠直飛了過來,就落在大袀身前,再見蝙蝠收回雙翼,伸出雙腿,轉眼就變成了人形。這人更開口道:“原來你在這,怎麼回事?”
大袀這時已看清來人就是三枝,他沒想到三枝還有這樣的道術,正有些驚奇,這時瓏囡卻走上前笑道:“你這法術不錯,教我吧。”
三枝卻皺眉道:“原來這麼快你又找了個女子。”
大袀急忙道:“胡說什麼,這是吳道友的女兒,他去長安找你,委託我照顧幾天。”
瓏囡立時譏諷道:“我這麼大了還用你照顧?你還是照顧好自己吧,那天可差點命都丟了。”
三枝又皺眉道:“你是不是讓瞎子通過諦盟的人給我傳訊,怎麼又讓什麼吳道友去長安找我?”
瓏囡則道:“誰知道他安的什麼心,讓我爹跑那麼遠的路。”
大袀只得把事情經過和三枝一一說了,瓏囡雜七雜八地打了幾次岔,好在三枝片刻就听明白了緣由。三枝便道:“那條訊息說的不怎麼明白,我還以為是瞎子找我。”
三枝又道:“我已經在蒼涼山轉悠了半天,早從礦脈那邊路過了兩次,那座山已經被施放了禁斷大陣,還有不少人看守,有幾個人道行不低,我也沒敢靠近。”
大袀哦了一聲,心想自己假冒遠辰之後,想必諦盟和天道會為了以防萬一,連禁斷大陣都用上了。大袀又和三枝商議了一下,兩人就決定立刻返回礦脈那邊看看再說。
大袀本想帶著瓏囡行走,三枝依舊化成蝙蝠飛在高處,不料三枝卻道:“你和這姑娘在一起我不放心,咱們一起走吧。”
三人小心地返回礦脈所在的山腳,從遠處一看,只見礦脈之上多出了兩個極大的光暈,連在一起罩住了整個礦脈。再看不僅入口處把守的人多了不少,更有幾個三五人一起的小隊在山上來回巡視。
大袀就說出了自己想法,掩護三枝跑到山上,然後用土遁之術進到礦脈。三枝聽了,像看見白痴一樣打量了大袀一眼,同時譏諷道:“這山都是青崗岩,你沒看到?你覺得憑我的道行能遁到裡面去?”
大袀略一思索,便道:“那你帶著我遁到半路再想辦法。”
三枝眼中已經顯露出不屑與大袀交談之意,瓏囡更嘿地笑了一下,大袀只得自己乾笑了兩聲。過了片刻,三枝卻道:“只有一個辦法,我就找找這山里有沒有通往礦脈之處的山裂。”
大袀隨口疑問道:“山裂?”
三枝只道:“你仔細留意就會知道,有些老樹的樹乾之中是空的,同樣有些山的中間也有裂縫,越是這種山石堅硬的山越是如此,那些土山卻不會。”
三枝說著就四下走動起來,大袀兩人急忙跟在三枝身後,就見三枝便走便四下打量,最後似乎找准了個地方,就快步走了過去。三枝在那塊地方站定了,嘴裡念了幾句咒語,手里揚了把塵土,一跺腳就鑽進了地下。
等了好長一陣兒也不見三枝出來,瓏囡用腳踏了兩下三枝鑽進去的地方,說道:“你的朋友不會憋死了吧。”
大袀正替三枝擔心,就皺眉道:“離那遠點兒,小心他出來把你頂個跟頭。”
兩人就盯著那個地方看著,過了一會兒,就听身後不遠處有聲響,再看就見三枝踉蹌一下倒在了地上。大袀連忙走過去一看,就見三枝臉色發紫,已經吐了口血。
大袀急忙取出傷藥,三枝卻擺了擺手。又過了片刻,三枝的臉色就恢復了正常,三枝又盤膝坐下,不一會又噴出一口淤血。三枝又打坐了一會兒,似乎恢復了法力,就站起身,說道:“我再試一次。”
大袀急忙道:“不可,咱們再想別的辦法吧。”
三枝卻哼了一聲,又施法遁入了腳下。
又過了好一會兒,三枝又土遁回來,這次卻沒有吐血,只是臉色極為難看。大袀急忙道:“好吧,咱們再想別的辦法,你不可再去了。”
三枝卻不理,依舊打坐了一會兒,又土遁而去。
第三次三枝回來得更慢,瓏囡立刻問道:“我看這次你又沒有找到。”
三枝搖搖頭,只道:“這次我找到了一條河,山里的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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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11-6 10:28:27
第二卷 血雨腥風 第五十二章 元神
那確實是河,這次三枝已經找到了可以遁進去的路徑,分別把兩人帶了進去。到了裡面,大袀就發現,這是山峰中空的部分,常年被雨水沖刷,形成了一條河道,只不過這條河道就在山峰裡。
雖然進到裡面,卻發現這里地勢很低,離上面的礦脈還很遠,按位置上面就是天道會所把持的礦脈。好在河道是蜿蜒向上,三人順著地下河道攀爬,越走越高。
走到後來,河道越來越狹窄,最後無論如何也進不進去了,三人就用兵器鑿開石壁,開闢道路。這樣又走了一段路,就見前面一片山石露出微弱的亮光。
三人急忙鑿開道路爬過去,盯著那片發白的石壁看了片刻。瓏囡最先興奮地詢問:“是嗎,是晶鐵?”
大袀和三枝對望了一眼都搖了搖頭,瓏囡立時一臉失望,三枝卻道:“雖然不是,可也說明這裡已經離礦脈不遠了。”
兩人運足法力,用長劍再往上面挖掘,眼見這塊發白的石壁越往裡越堅硬,到最後怎麼也挖不動了。大袀示意兩人退後,就取出銀蛇劍,運足法力射出。本以為這一下說什麼也能破開一些,卻只見銀光撞在石壁上,瞬間光芒大作,發出耀眼的光亮,銀光更被彈了回來,大袀急忙雙手使出陰陽之力,收回銀光,這次道術被彈回,大袀立時覺得胸中煩悶,好一會兒才恢復了回來。
這時見三枝和瓏囡也躍躍欲試,大袀急忙示意兩人安靜,同時把耳朵附在石壁上傾聽。三枝便道:“咱們好像挖到禁斷大陣邊界了,剛才就是觸動了陣法。”
大袀這時點點頭:“剛才觸動了一下,所幸沒驚動上面的諦盟,不能再用強了。”
三人就對著石壁沉思苦想,過了好一陣也無法想出什麼好法子,這石壁本來就堅硬,又被禁斷大陣加持,如果不用強力的法術無論如何也是破不開,而再用強力的法術就會引起禁斷大陣的反應,對方就會察覺,真是陷入兩難境地。
眼見大袀和三枝無可奈何,瓏囡卻趴在石壁上鼓搗著什麼,再一細看就見她運用她特有的那個小法術,在石壁上鑽了個小眼。
三枝只道:“你鑽個眼有什麼用?”
瓏囡只道:“怎麼沒用,我就想看看這石壁後面是不是就是晶鐵礦。”
大袀早看過瓏囡施放這個法術,這時忽然眼中一亮,笑道:“怎麼沒用,有用!”
見三枝和瓏囡疑惑地看向自己,大袀只笑道:“如果瓏囡你把這個道術教給我,憑我的道行保證能鑽一個拳頭一般的孔洞,而且一直鑽到裡面。”
三枝:“然後呢?”
大袀笑道:“然後我們當然用什麼東西把晶鐵一塊塊挖出來,誰說我們非要人進去。”
三枝點點也道:“好,我們可以打造一個長點的鐵鉤子回來。”
這時瓏囡一翻白眼:“誰說過要把這個神通教給你們了。”
大袀便笑道:“神通甚麼的就扯遠了,我也可以教你個道術交換,如何?”
瓏囡皺眉道:“好啦,白教給你算了,不過你要學不會可別怪我。你們都看好了。”
瓏囡說著走到兩人面前,就那麼伸出五個手指一捻動,就見那幾根手指間前立刻生出了一根冰柱,極速旋轉,片刻後又消散了。
三枝問道:“這叫什麼法術,誰教你的?”
瓏囡得意地一笑:“這個道術還沒名字,怎麼樣,是我自己練出來的,如何?”
三枝就詢問這法術是運用何種法力,又如何操控,還有心法及咒語,瓏囡卻搖頭道:“我怎麼知道那麼多,我就那麼一想,就發出來了。”
大袀知道瓏囡說的是實話,她是自己無事亂琢磨的,哪有那麼多講究,只是如果這樣要想學會可就難了。大袀便走到一邊慢慢琢磨,先是用混元法力轉化成寒冰法力,凝運成圓柱,然後採用陰陽之法,把寒氣不停地抽到另一側,最後就見一樣東西從大袀手中發出來,那東西掉在地上,卻是一根不細的冰柱,著實讓瓏囡一陣發笑。
這時三枝也未閒著,兩個人一人躲在一個角落琢磨,又不時地讓瓏囡再演示一番,兩人不停地修習,只是引來瓏囡不停地開心大笑。
被瓏囡嘲笑了幾回,三枝漸漸臉色鐵青,大袀也一臉嚴峻起來,兩人都是鑽牛角尖的脾氣,更一心琢磨起來。過了好一會兒,瓏囡更氣悶得躺在岩石上差點睡著,就听大袀笑道:“成了。”
三枝聽了一臉的驚詫,顯然他並未掌握這個不起眼的法術,瓏囡也有些好奇,只說道:“發一個試試。”
大袀點點頭,就見他走到石壁前,雙手一圈擺出相輔相成之勢,就見上面一隻手中漸漸顯出翻滾的火氣,下面另一隻手卻顯出陰寒之氣,接著大袀雙手一握,就見青紅兩股力道立時絞在一起,極快地旋轉而出,更發出刺耳的尖鳴。
瓏囡皺眉道:“這算什麼?”
大袀只笑道:“雖和你發出的道術不太一樣,卻也差不了太多。”
說著大袀指了指石壁,三枝和瓏囡兩人仔細一看,就見石壁上已經多出了一個雞蛋大小的孔洞,已經打進石壁一尺多深。瓏囡依舊不太在意,三枝卻知大袀剛才發出的道術之難,不由得多看了大袀兩眼。
大袀一笑,又對著孔洞再次施法,這樣又弄了數十次,直到大袀都有些心神不濟,大袀又趴在孔洞上了看了一眼,眼中一亮,笑道:“好了。 ”
瓏囡立刻搶過去對著孔洞往裡瞧,就見孔洞一直延伸了一丈多深,正好通進了一道礦脈,可以看見晶瑩剔透的一塊塊晶鐵就嵌在礦石中,眼見瓏囡笑顏如花,眼中已經全是那閃光的東西。三枝也看了一眼,立刻道:“你們等著,我片刻就回。”
大袀知道三枝要出去打造一根鐵鉤,就自顧休息回复心神法力。過了沒多一會兒,果然三枝手裡拿著一根折了幾折的鐵鉤回來,他弄直了鐵鉤就見足有一丈多長,那個鉤子前面有尖可以挖,側面又有鉤子,就對著孔洞捅了進去,隨後三枝和瓏囡兩人就對著小孔不停地嘰嘰歪歪起來,“左,右,哎,右,左,好,行了!”
很快就見瓏囡拿了一塊拇指大小的晶鐵把玩,一臉欣喜。三枝和瓏囡兩人嚐到了甜頭,不停地用鐵鉤挖掘,眼見一塊塊晶鐵被挖了出來。
這樣過了沒多一會兒,就有二十多塊晶鐵挖了出來,不過接下來兩人的進度就慢了,大袀趴在孔洞一看,就見孔洞盡頭近處的晶鐵都被挖沒了,其他的晶鐵都在遠處,還有的見不到,鐵鉤也無法彎曲。
三枝就又出去了,要再打造一根更長的鐵鉤回來,大袀卻皺了眉頭,心想這樣可不行,就算鐵鉤好用,這樣多久才能採到一千晶鐵,上面的諦盟采的可飛快。
趴在孔洞往裡看了看,大袀只想著,若是人能進去就好了,或者自己的法術能進到裡面。進去,大袀心中暗想著,忽然眼中一亮,他早已到了二百六十年的道行,按理應該到了元神出竅的境界。
大袀就在岩石上盤膝坐好,告誡瓏囡不得打擾,隨後沉下心神進入了物我兩忘的心境。
不知過了多久,大袀只覺得靈臺清明,神識通達,他心念一動,就覺得一縷心神從靈臺逸出,出了真身。這份元神自帶了一團玄氣和混元道法,直飛進孔洞而去。
這元神看得真切,孔洞後就是礦洞,正有不少晶鐵,元神運起法力,勉強挖出一塊晶鐵,就抱在懷裡又飛了回來。大袀這縷元神放下晶鐵,正看見自己真身盤坐在岩石上,不知為什麼立時覺得心中一驚。接著大袀只覺得一陣天旋地轉,待他急忙睜開眼睛,就見自己依舊盤坐在岩石上,剛才所見似乎就如夢裡一般,身上已大汗淋漓。
大袀靜下心神,再看三枝和瓏囡正一臉驚詫地望著自己,大袀便問道:“怎麼了,你們看見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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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血雨腥風 第五十三章 替身人偶
三枝只道:“你是不是用了離魂之類的道術,我感覺你有一部分元神離了真身。”
大袀點頭道:“我見過有人可以元神離體,那人元神不僅可以任意穿行無阻,還可以操控法力道術,我嘗試了一下,不知為什麼卻不行。”
三枝臉上有些嘲笑,說道:“你道行雖比我高,可見識卻太差了。”
三枝說著便簡略地講了幾種元神相關的道術。按三枝所說,第一種就是元神出竅,這個道術一施展,整個元神就帶著全部道行離開真身,只在原地留下個肉體,元神的本領與真身無異,據說這道術也是個神通。第二種就是分出部分元神法力,然後這元神若是附在人偶上,就是替身術,這替身可以運用道術,本事也有真身的一部分。第三種就是遊魂術,分出部分元神和道行離開真身,也不附著外物,這樣元神就可隨意穿行無阻,只是遊魂術只能運用微弱的法力,不能運用道術。
大袀想起以前在松風客棧所見的那位逍遙公子,當時他把元神化作一張人臉,當時自己以為那就是元神出竅,原來是錯了,現在看來逍遙公子只是用了遊魂術。
大袀又和三枝商議了幾句,都覺得眼下用個替身從孔洞進去,還真是個絕妙的辦法。大袀就決定去一趟離蒼涼山不遠的南嶺梨花嶼,去購買一隻人偶。據說那裡有數個善於煉器畫符的道門,那幾個道門還一起開設了一個隱秘的商舖,叫做八大家,就在梨花嶼外的無名小鎮。
大袀離了蒼涼山,只一日就趕到了那個小鎮。鎮子很小,居民稀少,只有一條街市。大袀在街上轉了幾圈,正仔細尋找那家店鋪,忽然有個瘦小枯乾的男子靠近了大袀,低聲道:“道兄,道兄,您需要什麼,我這裡都有,保證比八大家的東西好得多。”
大袀轉頭看向那人,就見那人神態猥瑣,陪著笑,十足的市儈模樣,雙眼中更不知不覺地流露出狡詐與玩世不恭的神態。大袀這次的目的就是八大家,何況大袀所需的人偶絕不是普通的人偶,除了專門的道門一般的道人是做不出的。
枯瘦男子又熱情地道:“我這裡有符筆,絕對是最好的,還有定神玉佩,除魔琢知道嗎?那種能捆住妖魔的法器,我也有。”
男子所說都是金丹境界的道人的上好法器,特別是除魔琢,更是實用的東西。只是大袀已到了元神境界,自然對這些沒什麼興趣,他自己的除魔琢都好久沒用過了。見這個枯瘦的男子糾纏,大袀就道:“我要替身術的養魂木製成的人偶,你有嗎?”
枯瘦男子不由得一愣:“你需要人偶?”
替身人偶都是元神境界的道人才能使用之物,到了元神境界的道人也算是每個道門中能獨擋一面的人物,至少也是有名有姓的道人,所以枯瘦男子更仔細地打量了眼前這個年輕人幾眼,他不信這年輕人已到了元神出竅的境界。大袀看出對方心思,就道:“我自然是給長輩買的,你到底有沒有?”
枯瘦男子轉念間露出狡詐之色,急忙道:“有,有啊,這里人多耳雜,道友請跟我來。”
枯瘦男子說著,拉著大袀往鎮外無人之處就走。大袀卻沒想到這其貌不揚的傢伙竟然還真有人偶,就想看看也好,起碼與八大家也有所比較。
枯瘦男子把大袀拉到鎮外一廢棄房屋後,就從腰間皮囊中取出一個人偶來,神秘兮兮地說道:“看看吧,這可是好東西,不比八大家的東西差,價錢卻比他們低得多,你就給五百兩黃金就好了。”
大袀聽了,不緊皺起眉頭,他想過這東西會很貴,可沒想到會貴到這樣的地步。大袀再仔細地打量了幾眼人偶,只覺得這人偶很粗糙,感覺起來更根本沒有什麼靈性。大袀就道:“道友,你的東西我看了,不過我還不想買,我要再到八大家看看。”
沒想到那枯瘦男子立刻怒道:“站住,你不會在消遣我吧,看都看了,你要是不買可別怪我不客氣。”
看來對方是把自己當成肥羊了,大袀笑道:“那你又要怎樣?”
枯瘦男子立時取出一個烏黑的鐵筒,陰笑道:“我手裡是毒針,是東海毒蛟的毒,你要不要嚐嚐。”
大袀暗笑這人還真是無賴,正想著是否殺了算了,卻聽有人怒道:“癩皮七,今天可又被道爺抓住了你,你還敢在我們梨花嶼的地方耍無賴,強買強賣。”
枯瘦男子臉色立刻變了,冷哼道:“狗拿耗子,你哪隻眼睛看見我癩皮七強買強賣了。”
就見有兩個道人快步走過來,上來就對著枯瘦男子一頓拳打腳踢,這自稱癩皮七的男子法力低微,毫無反抗之力,幾下就被打得吐了血,只是雙眼中滿是陰冷,更無求饒之意。
大袀就皺眉道:“兩位道友停手吧,這人雖無恥卻不值兩位道友如此動粗。”
那兩人冷哼了一聲,就住了手,對大袀道:“道友是要到八大家吧,就在街里那間客棧的後面就是”。
大袀就又回了鎮上,很快就找到了八大家。入口只是一個普通的客棧,只是進到裡面說明來意,就被帶到了後面一個宅院,那裡才是只對道人開放的商舖。
進了宅院裡面,一個年輕的道徒上前招呼,大袀就直說了來意,那年輕道徒立時有些驚訝,轉身走了進去。過了好一會兒,卻走進一個中年道人,捧了幾個人偶出來,讓大袀過目。
大袀仔細打量,就見這幾個人偶做得都極為精細,不僅形態逼真,手腳也可彎曲活動,有的人偶後背還有個小劍,有的腰間還有個葫蘆。再一細細覺察,就感覺出每個人偶都散發出不相同的靈氣,果然和那個叫癩皮七的人所拿出來的東西有天壤之別。
這時中年道人露出和藹的神色,微笑道:“道友是為貴派的長輩買這個吧,我們梨花嶼的八家道門也是赫赫有名,絕不會欺瞞客人。道友你若報出你家長輩的名號,說不定和我的師父師叔們都是故友,所以我們八大家絕對是童叟無欺,道友就放心好了。”
接著中年道人又指著一個人偶道:“道友你看這個,若是道友道行再高些,就能發覺上面散發出的金系靈力,人偶背後的小劍可不是擺設,那也是一把晶鐵劍,使用替身時即可御劍傷敵又可護身,再說每個人偶還配了一個小盾,就放在人偶的腰間的皮囊中,還有專為人偶製作的道符可以另外購買。”
說著中年道人嘿嘿笑了兩聲,一臉矜持和得意之色,又道:“這些人偶各有不同,可根據所修道法選擇使用,道友你看這人偶可也不簡單吧。”
大袀不由得點點頭,這些人偶確實都花了大心思。大袀指了那個佩劍的人偶詢問價格,中年人便不動聲色地道:“八百兩黃金不二價,等價晶鐵也可。”
大袀不由得皺眉,他一向降妖,身上哪有那麼多黃金,暗想早知這樣自己就該帶上幾塊晶鐵。再想自己只要隨意買個人偶去採晶鐵礦,這些人偶雖好,可並不實用,又貴的離譜。大袀便問:“還有別的嗎?”
大袀想問有沒有別的便宜些的人偶,中年道人卻會錯了意,只道:“當然有,道友的長輩肯定是到了元神出竅的境界,我們這裡還有出竅術的秘法靈箋。”
大袀聽了立時心動不已,他早聽說過秘法靈箋,那是修習領悟一些神通的必須之物,元神出竅也算是個不小的神通。大袀一問價格,每個秘法靈箋也需要二百兩黃金。大袀便想,反正自己的黃金也不夠買下人偶,先買下這個也好。大袀便取了六百兩黃金,買下了三個秘法靈箋,想著回去取幾塊晶鐵回來再買人偶,就道:“那個佩劍的人偶我要買的,不過我得回去向長輩禀報一下,馬上就回來。”
中年道人哦了一聲,親自送大袀出了屋,忽然又道:“道友,我得提醒你一下。你若是在鎮上遇到有人向你兜售東西,千萬不可理會,那人是個騙子,他做的人偶粗劣不堪,可別上當。”
大袀點頭應了,那中年道人才似乎放下了心。
離了店鋪,大袀便出了街市,由原路返回。不料走到小鎮外,那個叫癩皮七的枯瘦男子又跟了過來。大袀這時已知這人底細,便不理會。癩皮七卻跟著大袀出了小鎮,直走到無人處,癩皮七便低聲下氣地道:“道兄,道長,小道知錯了,小道手裡真有可用的人偶,這回絕對不敢相欺。”
大袀冷笑一聲再不理會,癩皮七跟了一會兒,反复糾纏,大袀就道:“實話告訴你,我身上黃金已用光,正要回去取,就算你的人偶真的管用,我哪裡有金子買你的東西。”
癩皮七更嘆口氣,停了腳步,大袀聽癩皮七的嘆氣聲極有悲涼之意,忽然心想,這道人雖無賴,或許遭遇極難之事也說不定,天都不絕人,自己更不可就把人看得太絕了。大袀回頭留意了那癩皮七一眼,忽然便站下,說道:“我便再信你一次,你就把真的人偶拿出來給我看看吧。”
癩皮七立刻臉顯喜色,跑了過來,從皮囊中又取出一隻人偶讓大袀查看。大袀看了,就見這只人偶依舊粗糙,人偶中也無靈氣散發,只不過樣式頗為古樸,和先前那一隻還是有些區別。這時癩皮七又取出一隻來,說道:“我這裡還有一隻精心煉製的上品人偶,是可以隱身的。”
大袀接過一看,不由得皺眉,這個人偶同樣也粗糙,更和前一個一樣,只是樣式頗為古樸而已,並不見靈氣發散。癩皮七這時說道:“道友,那個普通的我只要你二百兩黃金,這個人偶能隱形的才四百兩,怎麼樣,我的貨絕對實用又便宜的。”
大袀皺眉道:“你的人偶怎麼這麼便宜,我聽說光製作人偶的養魂木也不止這麼便宜。”
癩皮七有些神秘地道:“那是因為我沒用養魂木,我用了另外的替代物。你要是不信,等你的長輩用過,要是不能用你再來找我就是。”
見對方緊盯著自己,極為期盼,大袀想了想,忽然大笑。就取下了自己腕上的除魔琢,說道:“我要回去取金,這個除魔琢怎麼也值五六百兩,暫放你手裡,不管人偶是否可用,我會回來找你。”
癩皮七接過除魔琢,看了看便說:“這樣也可。”
大袀就取了那隻據說能隱身的人偶,大步離去。
作者:
lman0303
時間:
2015-11-6 10:29:43
第二卷 血雨腥風 第五十四章 席捲一空
回到蒼涼山,瓏囡和三枝兩人早已等得焦急,三人又遁入山腹中,回到石壁的孔洞處查看。透過孔洞,那邊差不多的晶鐵都被三枝兩人挖得差不多了,也只挖到了幾十顆。
大袀找了個地方盤膝而坐,又取出那隻粗糙的人偶,就開始靜心運功。三枝和瓏囡兩人都在一旁全神貫注地註視著大袀,過了好一會兒,那人偶忽然動了,抬了抬手臂,更轉動腦袋。瓏囡興奮地要叫一聲,三枝立時身子一晃到了瓏囡身邊,一把摀住嘴巴。
大袀這時已經附在人偶上,活動了下身子,只覺得極不適應,他本來對這個人偶將信將疑,沒想到這人偶還確實能用,這人偶雖沒有晶鐵劍也沒有法器可用,不過大袀也已經頗為滿意了。
大袀操控人偶進了孔洞,到了裡面,就見深處還有不少晶鐵嵌在礦石上,人偶隨手掰下一小截鐵鉤握在手裡,就飛快地挖掘起來,每挖下一塊就順手從孔洞扔下去。
這麼片刻功夫,就已把表面的晶鐵挖了乾淨,人偶又運足法力在鐵鉤上,把礦石一層層砸下來,直到又露出裡面的晶鐵。這樣挖了幾個時辰,直到大袀覺得心神不濟,才控著人偶返回,收回元神。
待大袀休息過後,便又從孔洞進去挖掘晶鐵,這樣一連挖了兩天,就在山脈中挖出了兩三丈深,挖了上百顆晶鐵。
又繼續往裡面挖掘,這天大袀就隱約聽見了礦壁裡面傳來響動。隨著往裡面挖掘,那響動也越來越大。又挖出了幾顆晶鐵,大袀聽到另一側挖掘聲清晰地傳了過來,只好停手,走到一塊礦石後藏了起來。果然過了一會兒,礦壁被鑿開,就見有兩個諦盟的人出現在開口處。
其中一青年人往裡面看了兩眼,皺眉道:“怎麼回事,裡面的礦石怎麼都被挖過了。”
另一人道:“咱們可能是和別人挖通了吧,大家都在亂挖,咱們就換個方向吧。”
眼見那兩人離去,大袀的替身人偶從礦石後走出,又飛到剛才挖開的洞口向那邊偷偷打量。只見另一面的礦洞挖的是亂七八糟,礦洞猶如迷宮一般,畢竟諦盟的這些幫眾也不是乾這個的,都是亂挖一通,很多地方都坍塌了,只留下不大的縫隙。
替身人偶就進了諦盟的礦洞,在大大小小的縫隙中穿行,左拐又拐的繞過殘破的礦壁,漸漸地越走越遠,到最後大袀也不知自己到了什麼地方。整個礦洞漆黑一片,大袀在裡面穿行無聲無息,見有諦盟的成員,就暗中偷看傾聽對方交談。
這些諦盟的成員都是兩人一組,大袀觀察了一陣,就見這些人都把挖出的晶鐵收集在一個小皮袋子中,又見有個守衛級別的幫眾過來收集皮袋子,替身人偶就悄悄地跟在了那人身後。
跟著那人在迷宮般的礦洞中繞了幾圈,就到了一條寬敞的主礦洞,再看有一處點了不少松枝火把,地上堆著數十個皮袋,有幾個使者級別的幫眾在看守,那人把幾個裝滿晶鐵的皮袋子就仍在上面。
大袀看著成堆的皮袋子,而看守的人級別都不高,不由得心中大動,更笑笑。黑暗中就見替身人偶的嘴立時咧成了一條縫,兩隻眼珠更黑了,這個本來就粗糙的人偶眼下看起來變得更加恐怖陰森。
諦盟的幾個守衛已經在這裡守了好幾天,早變得極為沈悶,這時一個守衛忽然覺得地上有什麼東西在動,他下意識地一看,沒見到有什麼活動的東西,卻見那些皮袋子旁多了一個人偶,不知是誰掉在地上。
這守衛好奇地彎腰拿在手裡,更捏了捏,這時旁邊幾個守衛也看見了,紛紛好奇地打量,有人就問:“這是什麼?”
有守衛道:“小孩子的玩偶吧,做得還挺像的。”
這些守衛的頭目是個巡查級別的幫眾,看見了,就道:“那可不一定就是孩子的玩偶,恐怕是個替身人偶。”
那守衛就道:“請巡查看看。”
那個巡查走過來拿在手裡,看了看,就道:“倒也不像是替身人偶。”
巡查這麼說著,隨手就把人偶拋了拋,這人想把人偶隨手扔掉,可似乎覺得不安,忽然把人偶高高拋起,抽出一把長劍,隨手一斬,就想把人偶斬成幾截。
這時巡查忽然就覺得那人偶的眼中發出一縷精光,他一愣,長劍忽地轉了方向,這巡查立時神色大變,再看不知怎麼的,巡查的腦袋一下子被自己的長劍砍了下來,巡查脖頸中噴出鮮血,渾身抖動著倒了下去。
四周的守衛都驚駭得瞪大了眼睛,好一會兒才紛紛道:“怎麼回事,怎麼了。”
有守衛臉色已經鐵青,只道:“巡查剛才是不是要用劍去砍那個人偶。”
幾個守衛立時想起似乎是這麼回事,有人忽然慌急道:“那人偶呢?”
眾人再看,人偶不知什麼時候不見了,幾人互相望望,臉上便已露出冷汗。這時只見劍光一閃,殺死巡查的那把劍不知怎麼又飛了起來,正刺入了一個守衛的後背。不知誰啊地大喊一聲,剩下幾個守衛撒腿就跑,其中一個守衛跑出十幾步回頭一看,就見那些皮袋子中露出人偶腦袋來,似乎在冷冷地盯著他在看,那人立刻叫了聲媽呀。
過了一會兒,替身人偶從皮袋子中鑽了出來,臉上顯出奇怪的表情。替身人偶從死屍身上扯下布條,把幾十個皮袋子綁在一起,然後替身人偶把巡查那柄長劍捏在手指間,又伸出一隻極小的小手,竟把一堆皮袋子拽動起來,轉眼間就鑽進了迷宮般的礦洞。
替身人偶拽著幾十個皮袋子,遇到過不去的縫隙就用長劍削開礦石,這隻長劍也是把不錯的晶鐵劍,所以大袀毫不遲疑地順手拎了回來。
礦洞中迴響著窸窸窣窣的聲響,聲音不大,可卻極為奇怪。兩個諦盟的低級幫眾便好奇地順著聲響的方向找了過去。那聲音又停了,黑暗中只見十幾個皮袋子,兩人便問道:“有人嗎?是誰?”
兩人遲疑地又往前走了走,透過縫隙,一人正看見皮袋子堆中有一把不錯的晶鐵劍,同時有兩根極小的手指捏著那把劍。這人臉色一變,急忙道:“什麼也沒有,什麼也沒有,咱們走。”
這人說著轉身就跑,更狼狽地撞在礦壁上,跌跌撞撞。另一人雖不知為何,見況嚇得也轉身就跑。
替身人偶又拖著皮袋子動了起來,一路上再沒人過來查看。大袀憑記憶很快就回到了原來那處礦洞,找到孔洞,大袀就把晶鐵從小皮袋子中倒出來,對著孔洞倒了進去。
就是把幾十個小皮袋子的晶鐵倒進孔洞也用了不少時間,從孔洞那邊清晰地傳來瓏囡興奮的叫聲。把晶鐵不停地倒進去,就算是一向沉默寡言的三枝也來了句:“哈哈,怎麼這麼多,還有多少?”
大袀暗笑,自己抄了人家倉庫,能不多嗎。倒完晶鐵,大袀又走回去找個地方埋掉皮袋子,最後扔進晶鐵劍,自己才跳進了孔洞。
大袀收回元神,只休息了一小會兒,就睜開眼睛,看見三枝兩人已經把晶鐵裝進了三隻皮囊,都在等自己。一見大袀醒轉,瓏囡就問:“這次咱們發了,你很厲害啊,你怎麼搞到的?”
大袀急忙起身收起晶鐵劍和人偶,搖頭道:“一時說不清,這次我抄了人家的倉庫,搶了人家的東西,恐怕諦盟的人很快就會找上咱們,咱們得快走。”
三枝見大袀神色凝重,知道事情緊急,就讓瓏囡先留在洞中,立刻把大袀送出了山腹。
大袀出了山腹,就望著山上礦脈出口。他想,在礦洞中那些守衛可是都看到了人偶,這時恐怕諦盟的高手已經知道了一些事情,這件事情瞞不過人,諦盟的人很快就會查到那個孔洞,現在最要緊的就是趕快離開。
過了一會兒,三枝就把瓏囡送了出來,接著又依次把三個裝滿晶鐵的皮囊帶了出來。大袀就道:“三枝,你帶兩個皮囊在前面,我帶一隻在押後,瓏囡你跟著三枝,咱們快走。”
瓏囡這時卻急道:“不行,我爹還沒回來,我走了,他找不到我,我爹得急瘋了。”
大袀這才想起吳老道,細細一算,按理說吳老道最遲再過兩天就會回來了,可是眼下絕對沒辦法等他,大袀就道:“現在沒辦法了,你爹以後再聯繫。”
三枝也勸道:“等咱們到了安全的地方,我再回來找他就是。”
大袀和三枝又商議一下,就決定往東出蒼涼山,遠遠地繞路趕回長安南郊,與瞎子紅釵等人聚齊,自從上次幾人決定建立幫會,已經過了十幾天,估計紅釵等人已等得心急了。
三人就立刻出發,全力趕路。可剛剛爬上東面那座山峰,大袀回頭就見有一行人遠遠地追了過來,大袀從山峰凝神望去,看清那些人都是諦盟的裝束,領頭一人似乎就是遠辰,其餘眾人足有十多人。這時就見領頭的遠辰似乎也向這邊望過來,大袀立時心中一緊。
三人翻過山峰,就見這座山嶺下是一片樹林,一直綿延向北,大袀立刻向前面的三枝喊道:“諦盟的人在後面追上來了,咱們快進樹林,改向北。”
三枝兩人一聽急忙向山下疾跑,大袀追在後面,就見瓏囡忽然摔了個跟頭,再爬起身這姑娘眼中便急得眼淚汪汪地。大袀心中愈加焦急,自己三人不僅實力不足,更有個拖累,還背負著晶鐵,如果不取巧,恐怕是很難擺脫掉對方。
三人跑進樹林,轉而沿著樹林向北,大袀一邊跑一邊不時地回頭張望。等三人又跑到一個山口,大袀再看,就見後面遠辰帶著十幾人已到了山峰,遠遠地就見遠辰向大袀三人方向指了指,那些人更分成兩撥追來,看樣子想要分兵堵截。
作者:
lman0303
時間:
2015-11-6 10:30:27
第二卷 血雨腥風 第五十五章 逃出蒼涼山
很快,三人就出了樹林,翻過兩山之間的山腰。大袀回頭再看,就見一撥人從沿著山脊追過來,另一撥諦盟的人跟在樹林中,第一撥人已經近了很多。
翻過山腰,前面就有一條灌木叢生的溝壑,溝壑兩邊是綿延的山峰。三枝這時回頭喊道:“走哪邊?”
大袀心思轉動,知道如果走上面山脊,四通八達,雖極易被人追上,可自己還有丟下兩人逃脫的可能。走溝壑,自己倒能能藉助地形抵擋一下敵人,可要是被人前後堵住,三人都插翅難飛,連自己也無法逃脫。
大袀急切間也無法抉擇,再看三枝兩人已跑向右面山脊,大袀跟了過去,忽然聽瓏囡哭喊道:“爹,爹,你快來啊。”
大袀一直回頭留意追兵的動靜,聽瓏囡已帶了哭腔,更心煩意亂。耳聽瓏囡又喊了兩聲爹,大袀就想罵瓏囡閉嘴,這時他回過頭來一看,就見迎面有個道人飛奔而來,越來越近,卻是吳老道,暗道怪不得那丫頭直喊爹。
大袀不由得心中一喜,這吳老道不僅道行不低,更老奸巨猾,回來的真是時候。眼看與吳老道越來越近,吳老道沖三人喊道:“快進溝裡,溝里地形複雜,快進去。”
三枝回頭看了大袀一眼,立刻轉身又跑向那條溝壑,瓏囡朝吳老道喊了兩聲,也跟了進去。吳老道卻等了大袀過來,才一同追了進去。吳老道問道:“怎麼回事?”
大袀只道:“一時說不清楚,咱們偷了諦盟不少晶鐵,他們一個護法帶人在追我們,趕緊想辦法擺脫他們。”
這時兩人已跑進深溝中,只見前面全是擋路的灌木雜草,腳下蛇蠍怪蟲,有藤蔓灌木遮擋,前後都看不出多遠。
四人在溝壑中深一腳淺一腳的也沒有路徑,這麼一耽擱,沒跑出多遠,就見後面的敵人也進了溝壑。又沒多一會兒,諦盟的人更追近了,就听後面有人發出一聲清嘯,那人手一揚,一柄長劍旋轉著飛了過來,經過的灌木紛紛倒了下去。
眼見長劍快速旋轉著到了身後,大袀急忙用銀蛇劍架開,那柄長劍又旋轉著倒飛回那人手中。大袀看過去,立時和那人雙目相對,那人正是諦盟的遠辰,一臉怒色。
又跑出幾步,對方越追越近,眼見溝壑變得極為狹窄,吳老道忽然取出什麼東西往身後一拋,只聽轟地一聲後,身後已生出一大團藍紫色煙霧,這團煙霧不僅把道路擋了個嚴實,看顏色也有劇毒,大袀不由得一喜,難怪吳老道要眾人往溝裡跑,這老傢伙果然早有準備。
耳聽身後果然亂成了一團,沒人敢冒冒失失地闖進毒煙,再看那團毒煙十分沉重,短時間之內輕易也散不去。
大袀和吳老道兩人對視一眼,不由得都笑了。兩人又跑出幾步,忽然就听後面傳來驚呼聲,有人喊道:“遠辰護法,不可。”
大袀再一回頭,臉色立時變了,就見遠辰竟從毒煙中闖了過來。更冷笑一聲,追向兩人。吳老道看了眼前面瓏囡和三枝,臉顯憂色,就道:“咱們別跑了,就和他會會吧。”
大袀知道吳老道的意思,知道自己這些人有遠辰追趕,又帶著瓏囡,絕跑不過多遠。兩人就同時站穩腳步,轉回身去,擋住了路,大袀更把背著的大皮囊放在了一邊。
遠辰看了眼大袀,又看了眼皮囊,眼中露出怒火,只恨恨地道:“你是誰?你先是冒充我,盜用我諦盟的傳訊陣,又偷偷進我諦盟的礦洞,偷了上千的晶鐵不說,還傷了我諦盟兄弟的性命,這些今天就由我一併討回。”
大袀看對方的臉色,知事已至此,多說已無益,乾脆冷笑一聲,一言不發。遠辰也不再多說,緩緩取出一把極厚重的青虹劍,橫著就揮了一劍。此時遠辰還在數丈外,大袀和吳老道不由得一愣,不知對方是何意。
遠辰卻慢慢走了幾步,又橫著揮了兩下,這時卻見憑空中顯出一道極長的金色弧形劍光,飛快地向兩人攔腰斬了過來。
眼看這道劍光就到了身前,大袀正準備躲過去,忽然間就見那道金色劍光突然變成了上中下三道,加快速度斬了過來。大袀心中一驚,急忙身子打橫著跳起,躲過了腳下和頭頂的劍光,同時揮出銀蛇劍架住了攔腰的一劍。
大袀躲過三道劍光已是一頭冷汗,就听旁邊的吳老道悶哼了一聲,就見吳老道腳下一瘸一瘸地,臉色蒼白,勉強站穩。
眼見遠辰冷笑了一聲,又掐了個道訣,大袀急忙運足法力,把銀蛇劍祭在身前。轉眼間,大袀身前的銀蛇劍已發出光華,大袀輕喝一聲,銀蛇劍立時化出數十道劍光,鋪天蓋地射向遠辰。
遠辰眼睛一咪,手中青虹劍隨手一轉,毫不費力就把銀蛇劍的劍光撞散了。接著遠辰立時運轉法力,大喝一聲,手中長劍極快地抖動,再看就見憑空顯出數十道劍光,這些劍光有橫有豎,變成一張金色的網狀,向兩人罩了過來。
大袀愣了一下,運足法力,手一揮,銀蛇劍脫手而出,正刺在對面的劍光網上。大袀這一下已用了全力,本要一下子擊散對方的網狀劍光,不料那網狀劍光只顫了下,並未散去。
眼見網狀劍光壓了過來,大袀只得用銀蛇劍頂住,兩人互相較力,網狀劍光更只滯了一下,就又向兩人移動過來。這時一旁的吳老道從懷中取出什麼,用力拋到那片劍網上,就見金色劍光慢慢黯淡了下去。接著吳老道又取出一個圓筒,一拍底部,射出十幾道烏黑的斑點直奔遠辰。
遠辰這時也不理會吳老道的暗器,一揮長劍,又是三道劍光向兩人撲來。眼見網狀劍光已散掉,三道金光分上中下飛向大袀兩人,同時十幾道黑點也朝遠辰撲了過去。
大袀也急忙收回長劍,準備架開三道劍光,吳老道卻急忙伏下身子趴在了地上。這時遠辰只一笑,依舊不理會十幾道黑點,手掌向下一按,下面那道劍光立刻貼著地面飛了過來,隨後遠辰才長劍迴圈,就要架開已到了身前的十幾個黑點。
大袀見遠辰不防備,嘴裡急忙念叨了幾句,立時發動了緊箍咒。再看三道劍光已到了眼前,大袀急忙挑起身子,縮回腦袋,又用銀蛇劍架開攔腰的那道劍光。
同時遠辰眼神迷茫了一下,長劍立時滯住了,只架開了上面的暗器,剩下幾個黑點卻先後打在了遠辰的下身。再看吳老道已是一臉死灰,兩道劍光一道齊刷刷地切斷了雙腿,中間那道切斷了他手中長劍,更切開了腰腹。
大袀手忙腳亂地躲過三道劍光,就見遠辰臉現痛苦之色,卻依舊緊盯著自己,吳老道卻慘叫了聲:“道友快走,看在今天的份上,我的女兒以後就拜託你多照顧下。”
大袀想要扶起吳老道,吳老道只一動,卻立時血流如注。大袀歉疚地看了吳老道一眼,再看遠辰又在運轉法力,他身後的毒煙已漸漸散去,露出諦盟眾人的人影。大袀知道遠辰道行高過自己不少,跟他來的人也不弱,大袀嘆了口氣,順手拎起皮囊,轉身就跑。遠辰臉色已經變得黑灰,本要站起來再追,雙腿抖了下卻跪在了地上,遠辰急忙從懷中取出什麼東西放在嘴裡,就地坐下,見大袀轉眼就消失在溝壑中,不由得狠狠地哼了一聲。
大袀很快追上三枝和瓏囡兩人,瓏囡臉顯喜色,轉眼沒見吳老道跟來,急道:“我爹呢?”
大袀心中一黯,卻臉色不變地道:“你爹走了另一條路,沒事。”
瓏囡愣了一下,大袀急忙催促道:“快走。”
三人又急急地一路疾行,很快三人就出了溝壑,再沒見有人追來。
三人又往東走了一程,瓏囡又問道:“我爹呢?”
大袀道:“我和你爹說好了,在長安會面,你不用擔心。”
這時已出了蒼涼山,想來諦盟再無可能追上,三人才放慢了腳步,更找個隱蔽處休息了會兒。
休息過後,三枝便道:“晶鐵已足夠,咱們抓緊趕路回去要緊,他們恐怕已經等得急了。”
大袀卻又想起替身人偶的事,他用過替身術才知道,原來這替身術也有百般妙用,以後不管是滅妖還是對敵,都會有大用處,大袀背後已背了一皮囊的晶鐵,就想回梨花嶼再弄一隻最極品的人偶。
大袀便對三枝道:“你帶瓏囡先回長安南郊,我還有事,最多耽擱一日就回去。”
三枝皺眉道:“好,不過你快點趕回去。”
兩人商議過,分道揚鑣,大袀就轉而向南,直奔梨花嶼。
這裡已接近岳州府,離梨花嶼已近,大袀走了不到半日就趕到了梨花嶼外的小鎮。他想著要回除魔琢,在小鎮轉了一圈卻沒見到癩皮七,大袀便向街上的商販打量,一人就指了指鎮外,說道:“那個枯瘦的潑皮嗎?好像被幾位道爺請到那邊去了。”
大袀好奇地問道:“他們找他幹什麼?”
那人就道:“這次他可得罪了一個有名的道爺,看樣子這回道爺們可饒不了他。”
大袀就順著這人指的方向出了小鎮,果然沒多遠就看見癩皮七被捆在樹幹上,被幾人圍著,遠遠地只聽一人道:“沒有下次了,你可不是一次兩次和我們八大家做對,這次殺了你這個為非作歹的潑皮,也算是除去一禍害吧。”
又聽癩皮七怒道:“你們仗勢欺人,我做我的生意,什麼時候和你們做對了,難道你們能做,我就不能做。”
另一人道:“三師叔,沒必要和這種無賴浪費口舌,殺了他不就是殺了一隻螞蟻嗎?讓弟子來了結他。”
眼見一人刷地抽出長劍,直刺向癩皮七咽喉,癩皮七嘴唇哆嗦著,一臉死灰地閉了眼。這時卻見一道銀光閃過,那人的長劍卻斷成了兩截,那銀光繞著幾人脖頸極快地轉了一圈,就飛回遠處一年輕道人手中。
作者:
lman0303
時間:
2015-11-6 10:31:03
第二卷 血雨腥風 第五十六章 鴻蒙
八大家幾個道人都不由自主地摸了摸自己脖頸,嚇得臉色大變,面面相覷,這時就听那人道:“這個癩皮七我有事找他,麻煩各位走遠點。”
幾個道人連忙讓開,領頭一中年人看樣子有些道行,抱拳道:“在下梨花嶼的寧琛,敢問前輩道號。”
大袀只冷哼了一聲,一副不耐之意。見大袀如此,一道人就要發作,寧琛卻一把拉住,低聲道:“我們走,這人的道術極高。”
眼見那幾人走了,大袀過去手指一彈,就解開了癩皮七身上的繩索,說道:“你那個人偶確實能用,我今天帶來了晶鐵,你把除魔琢還我吧。”
癩皮七好一會兒才緩過神來,取出除魔琢還給大袀,他沒想到大袀如此厲害,三言兩語就救了他的命,眼中更多了些許敬畏之意。
大袀又道:“我本該給你四百金,合算成四個晶鐵吧,可是你的人偶不能隱身,你如何說。”
癩皮七這時突然來了精神:“道友,不,前輩,我的人偶能隱身,你沒看見人偶口袋裡那張紙片嗎?我可都寫在了上面。”
大袀皺下眉頭,取出人偶一看,果然人偶的口袋裡還有張紙條,再看確實寫了隱身的法子。大袀心中一動,若是這人偶能隱身,這個可就不一般了。
大袀想了想就道:“好吧,我給你四顆晶鐵。”
說著大袀把身後的皮囊打開,露出裡面數百顆晶鐵,啪地放在癩皮七身前,道:“你自己取四顆吧。”
再見癩皮七立時驚得呆了,整張臉更被晶鐵的光澤映得雪白,變得扭曲,他把手伸進去,一雙眼睛已經發出狼一樣貪婪的目光,好一會兒才目光呆滯地取出了四顆晶鐵出來。大袀又似乎自言自語地道:“快點吧,我還得去八大家買幾個更好的人偶。”
癩皮七這時立刻道:“前輩,前輩,前輩你從我這裡買吧,只要給我金子,我能買到材料,我癩皮七能做出更好的人偶,比八大家的還好。”
大袀就道:“你成天想著金子,不知修行,你這樣的人我不信能做出更好的東西。”
癩皮七急道:“前輩你並不知情,晚輩並不是貪財,晚輩只是需要很多金子,去買一樣東西。”
大袀好奇道:“什麼東西?”
癩皮七支支吾吾,有些不情願地道:“碧藕,是蓬萊仙島的碧藕。”
大袀又問:“你要那東西做什麼?”
癩皮七發出一聲慘笑,只道:“我紫府受損,得用一種上古傳下來的功法修復,就需要碧藕做引子,那東西極稀少,聽說得上萬金。”
大袀笑笑,轉身卻走了。
走出幾步,大袀只道:“你願意跟著我嗎?”
癩皮七想了想,急忙追在大袀身邊,小心地問道:“前輩能幫我弄到碧藕嗎?弟子願誓死追隨前輩。”
大袀只冷冷地道:“我憑什麼要幫你。”
癩皮七愣住了,見大袀越走遠走,急忙追到大袀身前,噗通跪下道:“弟子願拜前輩為師,請前輩答應。”
大袀皺眉道:“胡攪蠻纏,告訴你,我現在絕不會收你為徒。”
癩皮七哭求道:“請師父收我吧,弟子就是留在這裡早晚都是一死,求師父恩准。”
大袀只快步繞過,癩皮七又苦求道:“弟子在這裡煉器販賣,其實都是為了能修復紫府,再續道緣,求前輩給弟子一個向道的機會吧,否則弟子這輩子恐怕就這麼完了。”
眼見大袀越走越遠,癩皮七忽然長嘆一聲,更面如死灰,踉踉蹌蹌地走了兩步,跌倒在地上。大袀這時卻站住了,向癩皮七喊道:“你說的那些事與我何干?不過我現在沒同意你什麼,可不見得以後也不答應你。”
癩皮七愣了片刻,總算聽明白了,急急忙忙爬起來,追在大袀身後,說道:“前輩,前輩,弟子願意跟著您。”
大袀微微一笑,就帶了癩皮七離了梨花嶼,至於人偶當然也就不必再買了。
兩人加快速度趕路,幾日後就到了長安南郊約定的地方。紅釵,清惜和瞎子,還有瓏囡四人正等在這裡,卻不見清平和三枝三人。
看見大袀,瓏囡上來一把抓住大袀,焦急地問道:“我爹呢,怎麼還沒回來?”
大袀皺了皺眉,只道:“別著急,可能遇到什麼事吧,會回來的。”
眾人見了面,大袀指了癩皮七,介紹道:“這是……癩……你們就叫他老七吧。”
回頭大袀又問過紅釵,才知清平和柳隨風正在轉運大量材料,還在路上,三枝已經去聯絡兩人。再有就是眼下眾人已經找了幾處建立幫派的地方,還未最後敲定,只等大袀最後決定。
紅釵把那幾個地方和大袀說了,其中有三個地方離長安近些,其餘的三處卻很遠,但是靈氣卻充沛。大袀只想這些人都是滅妖做地誅令為主,所以還得離長安近些,就決定把幫派建在長安南面不遠處的翠華山的一個隱蔽的山谷中。
諸事繁瑣,等三枝返回,眾人就都去了翠華山那處隱蔽所在,一起動手,開鑿山石。這樣一直忙了數日,清平和柳隨風才運回了鑄造牆壁的黑鐵。隨後的日子就是煉化黑鐵灌注牆壁,過了幾天眾人就在山腹中開鑿出了不大的洞府,洞府中只有一個門廳,一個演武場,左右各連著一個靜室,再後面是大廳,大廳再往後修建兩間密室。
大袀帶了癩皮七回來此時也有了大用,瞎子精通於法陣,老七則精通煉製,兩人先為駐地打造了禁制門戶,並製作了三張禁制令牌用於開啟和關閉府門。
又過了數日,瞎子和老七為駐地打造了兩個出口,一個出口就從駐地門戶通到外面,出口處又建了個簡陋的院子,掩人耳目。另一個出口就在門廳打造了奇門陣,直接通到長安城的天監台。幾日後,再打造了入口,也放在了前廳,只要在駐地方圓百里內使用傳送符籙,就可以直接返回駐地前廳。至於駐地其他妙用,只等瞎子和老七兩人以後陸續打造。
忙碌了差不多一月,幫派終於有了駐地,眾人都大為歡喜。這期間只有瓏囡去了長安無數次,去尋找吳老道,日益憂愁。大袀最後只得說出了真相,瓏囡只狠狠地道:“你個騙子!都是你,害了我爹,我恨你。”
瓏囡大哭,說著就要離開,大袀急忙使個眼色,讓紅釵攔住瓏囡。大袀只道:“你爹讓我照看你,你就留在這裡吧,再說你爹是諦盟的遠辰所殺,你要為你爹報仇,必須得潛心修行,負氣又有什麼用。 ”
眾人又一起相勸,就把瓏囡留了下來。
幫派駐地既已打造好,清平就對大袀道:“幫主,咱們幫派總得有名字吧,也好對外宣告。”
大袀想了想,就道:“大家齊心協力,以後幫派必定紅紅火火,就叫個紅盟怎麼樣?”
清平只道:“好,回頭我就去長安客棧對外宣告,咱們也得有點聲勢。”
紅釵聽了紅盟兩字,臉上微微一紅,有些羞澀,轉過頭去,露出一絲甜笑。三枝看在眼裡,更冷哼了一聲,不以為然地撇了撇嘴。
這時瞎子卻道:“紅盟沒味道,脂粉氣,不如大氣點兒,乾脆叫鴻蒙。”
三枝立刻接口道:“不錯,這個好。”
見清平看向自己,大袀只笑道:“只是個稱號而已,鴻蒙也好。”
大袀又和眾人商議了一下,就由清平負責對外聯繫,瞎子和柳隨風負責管理幫派財務,大袀又讓老七負責在長安客棧打探消息,同時也可打聽關於碧藕的事。這樣安排眾人也都讚同,老七更是眼中一亮。
諸事安排就緒,大袀看向紅釵,心中安寧不少,有了幫派駐地,大袀也不再特別擔心紅釵等人的安全。因為從駐地就可以直接到達天監台,如果遇到危險就可以直接使用奇門符,就會立刻回到對應在駐地前廳的奇門陣。
又過兩日,除了瓏囡,老七和三枝,眾人都要出去做地誅令,清平兄妹就準備同紅釵和柳隨風四人組隊接地誅令滅妖。大袀已很久沒再接過地誅令,更早已心急如焚,他知道只有自己實力增強,才可以保護紅釵和自己的這些朋友,特別天道會和諦盟遲早要找上門來。
清平特意去了躺長安客棧,對外宣布了已建立幫派鴻蒙。等清平回來,清平和紅釵四人就一起離了幫派。在紅釵離開駐地之時,大袀又拉住紅釵,低聲囑咐了兩句,換來卻是清惜調笑了幾句。
紅釵等人離了駐地,沒過一會兒大袀就離了大廳,走到前廳,踏入奇門陣。等大袀身子一晃,從奇門陣上消失,就到了長安城內的天監台。大袀躲在暗處,遠遠地看著紅釵和清平四人接了地誅令,四人快步離開天監台。大袀又一直跟著四人從西門出了長安城,大袀才返回天監台。
他找了個隱蔽的位置,打出法力在天監台,就見一道霞光沒入大袀頭頂。大袀四下看看,就快步離去,出了長安城。
另大袀有些失望的是,這次的地誅令不再是魔頭令,是去金城郡誅滅一隻黑熊精。不過大袀轉念一想,這樣也好,可以快去快回,萬一幫派這邊有事,自己也能及時趕回來。
作者:
lman0303
時間:
2015-11-6 10:31:38
第二卷 血雨腥風 第五十七章 仲文
出了長安,一直向西,走了兩三日就到了邊錘小鎮金城郡。此時夕陽西下,映著破敗的土城牆,黃沙地,顯得格外淒涼,另有一番景緻。
街上行人稀少,大袀正走著,忽然聽到有人道:“就在月宮,進了月門就是,只要採到一兩截蓮藕就夠了,那可是仙家的蓮池。”
又有人接口道:“月宮可是仙門,咱們怎麼進去。”
先頭那人道:“我早看了,看守門戶的是個月宮道行不高的女徒,我有辦法。”
大袀轉頭一看,就見有四個人就在一條小巷裡駐**談。見有人注意,一人急忙咳嗽了一聲,四人都閉了嘴。那四人看樣子道行都不低,起碼都有二百年以上的道行。大袀聽見四人交談,好像是圖謀去月宮去偷蓮藕。
大袀心中一動,月宮可是仙門,這幾人圖謀的東西定是仙家寶貝。大袀一轉身就走進了一家成衣店,假裝詢問價錢,卻從店鋪中留心查看小巷。過了一會兒,那四人走了出來,大袀急忙收斂氣息,不遠不近地跟在了後面。
大袀運足了耳力,只聽四人中其中一個中年男子道:“有人好像跟著咱們,好像也是個道徒。”
一個年輕人道:“不要緊,那人看樣子道行很低,他要是找咱們麻煩,真是不自量力。接下來怎麼做你就說吧。”
大袀見對方如此警覺,就想算了,自己還是去做地誅令,盡快返回。大袀就站住腳,卻忽然聽到有人說了句“有一黑熊精……在不遠……”
大袀一愣,黑熊精就是自己接的地誅令,大袀想了想見四人向城外走去,就又遠遠地跟在了四人身後。
出了金城郡就是一片荒漠,視野開闊更無可躲避,大袀直等四人走得遠了,才朝四人方向追去。一路上大袀不敢靠近,一直保持隱約能看見四人背影。走了一陣,那四人也未曾注意大袀一直遠遠地跟隨。
很快就到了一個荒山,等大袀遠遠地繞過去的時候,就听見一聲高亢的吼叫,大袀探頭一看,就看見那四人圍著一隻黑熊精,四人手中扯著繩索套住了黑熊精,黑熊精正用力掙扎,四人合力仍然被黑熊精扯動得跌跌撞撞。這時有人叫道:“快,快。”
就見一個婦人忽然鬆開手中的繩索,卻從懷中取出什麼,一抖手發出兩道白光,射在了黑熊精腦袋上。再婦人再一念咒,就見黑熊精立時呆傻起來,雙眼發直。這時一個矮胖的男子取出一面八卦鏡,一面把鏡子對向黑熊精,一邊急切地註入法力,同時嘴裡念叨著什麼。接著那人手中的鏡子發出一道白光正照住黑熊精。接著光芒一閃,黑熊精刷地就被吸進了八卦鏡中。
大袀不由得一愣,這可是自己地誅令的妖怪,剛開始他還以為這四人要困住黑熊精,大袀早準備了銀蛇劍,準備隨時出手擊殺,沒想到卻被中年人收進了八卦鏡。
那四人大功告成,就高興地說笑著離去,大袀想了想就也離開了這裡,搶先趕向崑崙山方向。大袀早已偷聽四人交談,這四人就是要是月宮。首先他要誅滅黑熊精,而且他對四人的事越加感興趣了。
離了金城郡,大袀沒用多久就到了崑崙,趕到崑崙絕頂,在月桂樹下,大袀找了地方藏好,就等那四人到來。大袀又往樹下小院裡張望了好一會兒,只想,要是那個婦人在,看你四人如何過去。
等了好一陣兒,四人才趕來。那四人同樣朝小院打量了幾眼,沒看見有人,中年人就招招手,就見四人從山石後出來,鬼鬼祟祟地走向月桂樹。
這時就听有人喊道:“什麼人,膽敢闖月路。”
四人立時尷尬地轉回身,看見小院裡走出一個英俊的青年男子,四人愣了下,互相使了眼色,中年男子就笑嘻嘻地抱拳道:“我們是奉了師尊的吩咐,前來拜訪廣寒仙子的。”
大袀在遠處看了,也頗為奇怪,早聽說月宮門內全是女子,怎麼今天有個青年男子看守月路。
這時青年男子走過去,攔住四人,道:“幾位道友請回吧,不論何事,月宮絕不允許男子進入。”
中年人則道:“既然這樣,這是我們師尊書信,那就麻煩道友轉交給廣寒仙子。”
說著中年人就捧出了一封書信來,青年男子就接在手裡,查看著書信封面的字。不料中年人忽地一揮袖子,再看一隻金光閃閃的金鐘罩突然就把青年男子罩住了。接著身後矮胖子又取出八卦鏡,光亮一閃放出了黑熊精,那婦人又念了咒,就見黑熊精就伸出手臂拍在金色罩子上,本來金鐘罩還被裡面的男子弄的抖動,這時立刻被鎮住了。
這時中年道人說了聲走,四人就紛紛上了月桂樹,消失在雲霧之中。
大袀遠遠地一看,這時已看清黑熊精的頭頂插著兩支奇怪的骨質髮簪,想必是用來控制黑熊精之物。
又在藏身的樹後等了一會兒,大袀就走了出去。走到月桂樹下,大袀想了想,自己貿然闖進月路,也不知裡面是什麼情況,還不如先殺了黑熊精完成地誅令再說。
大袀見這黑熊精心神受制,已是十分呆傻,就取出銀蛇劍,繞到黑熊精身後,一揮手就斬下了黑熊精的腦袋來。殺了黑熊精,大袀見四下無人,就又急忙伸過頭去,用力在黑熊精身上一吸,趁黑熊精元神未消散,又用吸元大法吸了幾年的道行。
大袀再打量了那個金鐘罩幾眼,卻見罩子又抖動了起來,大袀就運了法力在手,使勁一提,就把金鐘罩提了起來,就見露出裡面那個青年人迷迷糊糊地轉了一圈。
不一會兒,那青年晃了晃腦袋,清醒了過來,就道:“多謝道友相救,快陪我上去看看。”
大袀正琢磨著如何收了金鐘罩,這個東西一人多高,也不能用手提著,這時只得不太情願地放下。大袀這時再打量這個青年男子,才發現這人道行比自己還高出不少,看樣子差不多能有四百年的道行。
大袀就跟青年男子爬上月桂樹,兩人走到月路盡頭,剛想跨進月門,就見四個人影突然跑了出來,轉眼就從兩人身邊跑了過去。
那青年急忙追在後面,就听青年道:“快攔住他們,別讓他們把蓮藕帶走。”
大袀本想這事和自己無關,聽到蓮藕兩字立時也追了下去。幾人一窩蜂地跑下月路,最前面的中年人更一招手就收回了金鐘罩,直向山下跑去。大袀一聲不吭,率先手中一揮,就見銀光一閃,分出四道劍光直奔四人後心。
那四人中的矮胖子一回頭見了,這時大叫道:“好狠的小子,大家小心。”
四人都轉回身,紛紛用兵器或者道術招架。這麼一耽擱,那英俊青年就追上了四人,攔住了去路。不等四人有所準備,青年男子從背後摸出一根棍子,猛地高高躍起,朝中年人當頭就是一棒,那棍子更發出一道霞光。
中年人被霞光一晃,立時呆了呆,眼見這一棒子就要結結實實地砸在中年人頭上。這時青年人的棍子卻一偏,立時把一旁的一人多高的山石砸得粉碎。
青年人雙手一抱胸,只道:“就讓你們一招,現在給我放下蓮藕,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好霸道的一棍,大袀在一旁都有些心驚肉跳,心想這人可厲害的很。中年人陪著笑,一連聲地答應,又回頭對身後的婦人道:“快還給人家。”
婦人就道:“好,給你們。”
說著婦人取出一截白玉般的藕來,猛地朝遠處扔了過去。大袀一見,急忙跑過去去接。這時婦人又取出一截蓮藕,朝另一方向扔了。青年人猶豫了一下,也急忙去接。那四人一見,抬腿就跑。
大袀接住了一截蓮藕,拿在手中一看,就見這藕比玉還要晶瑩,散發著清香,聞一聞都心曠神怡。大袀再看那青年人也接住了另一截蓮藕,還四下看了一眼,就急忙塞進了懷裡。
青年人更急忙走過來,對大袀使了眼色,低聲道:“還不快藏起來?”
大袀急忙也塞進懷中,心下立時對這人大有好感,大袀就問道:“道兄,這東西有什麼妙用?”
青年人就道:“你不知?這個可是仙家寶貝,能生肉化血,起死回生。”
大袀又問對方道號。青年人卻回頭看了一眼,一拉大袀衣袖道:“我叫仲文,快走,快走。”
大袀錯愕了一下,就跟著這仲文匆忙往山下走,沒走幾步,只聽身後有女子叫道:“仲文,你看沒看見四個人跑下來,該死的小賊,他們偷了我們月宮三個仙藕。”
仲文頭也不回地答道:“我們看見了,他們朝山下跑了,咱們快追。”
大袀回頭一看,就見一個年輕女子氣得臉都紅了,就差點要哭出來了。再看一眼,大袀不由得笑了,這女子不就是上次幫自己進了月路的姬如月嗎?
大袀就打了招呼,姬如月也認出了大袀,急道:“道友,看在上次我幫你一回,快幫我追住賊人,搶回三段仙藕。我必謝你,我師父也會謝你。”
仲文和大袀都連連答應了,三人一路向山下追去,大袀只想,有兩段可在我們懷裡一人一段,還追誰去。這時就听仲文說道:“咱們分頭去追,量他們跑不了多遠。”
眼見仲文和姬如月分頭去追,大袀立時跟在仲文身後。兩人直跑下崑崙,更一直跑出老遠才停下來。
等兩人站定了,相視而笑,都有親近之感。當下兩人又聊了片刻,大袀就覺得這人不僅道術高深,所知也極為淵博。最後兩人就要分手,仲文只道:“大袀兄,咱們後會有期。”
大袀也拱拱手,道了聲保重,眼見仲文轉身離去,大袀心裡只念叨著“仲文,仲文,怎麼這名字竟有些耳熟呢。”
走了幾步,大袀忽地想了起來,立時高喊道:“仲文兄,仲文兄,快回來,我還有要事和你說。”
作者:
lman0303
時間:
2015-11-6 10:32:12
第二卷 血雨腥風 第五十八章 山雨欲來風滿樓
仲文一轉眼又跑了回來,一臉疑惑。大袀就問道:“仲文兄,你可認得一個叫厲楓的人。”
仲文一愣,只道:“他怎麼了。”
大袀心中立時有些愧疚,早在他誤入諦盟時,在諦盟認識了厲楓,當初為了報答對方相助,大袀曾答應把一隻玉箋交到仲文手中。這幾年大袀早把此事忘了,連那隻玉箋更不知丟在了什麼地方。
大袀就簡略說了厲楓的事,仲文聽了默默無語,好一會兒才握緊拳頭,更對大袀一抱拳道:“道友,真多謝你了,我得去長安去找厲楓,他可是我最要好的兄弟。”
大袀想了想,就道:“咱們一起去吧,我和厲楓相交危難之中,他也算我一個好友。”
仲文更是感激,兩人立時一起上路,回到長安。大袀交還了地誅令,得了十幾年的道行。又對仲文道:“找厲楓的事不能用強,我們先打聽清楚了,等厲楓什麼時候出來,就把他接走,也不必和諦盟的人起衝突。”
仲文便道:“說的沒錯。”
大袀便邀請仲文到幫派駐地,準備先和三枝等人商量下再說。兩人回到駐地,大袀為仲文簡略地介紹了一下幫派,仲文頗為驚訝地道:“真是不錯的藏身處,沒想到道友你還建立個幫派。”
大袀只笑笑,兩人進了演武場,大袀就笑道:“來了個客人,大家出來見見吧。”
不料卻沒人應聲,過了片刻就見柳隨風沉著臉走了出來,柳隨風一拉大袀,低聲道:“幫主,出事了。”
大袀見柳隨風臉色不對,心中一跳,急道:“怎麼回事。”
柳隨風只道:“清惜死了,紅釵受了傷。”
大袀愣了一下,心中一沉,柳隨風又沉聲道:“就在兩天前,是天道會的人幹的,他們在城外回來的路上埋伏了我們,要不是用奇門符,我們四個恐怕一個也回不來了。”
大袀跟著柳隨風穿過大廳,到了一間密室,就見清惜的屍體就擺在中間,她臉上依舊大有痛苦之色。再看清平就坐在一旁,目光呆滯,見大袀進來,清平張了張嘴,卻眼淚一下子就流了下來。大袀立時心中一酸,又想起天道會百般地與自己為難,立時大怒道:“天道會,我跟你們沒完,早晚把你們殺得乾乾淨淨。”
柳隨風立時喝道:“幫主,沉住氣,現在可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
大袀嘆了口氣,柳隨風又道:“趕緊去看看紅釵吧,她也受了傷。”
大袀連忙跟著柳隨風出了密室,一旁的仲文安慰道:“不要緊,剔除壞死血肉,用仙藕填滿傷口,什麼傷都治得好。”
大袀跟柳隨風穿過大廳,又到了與演武場相連的一間靜室,靜室里紅釵正平躺著,瓏囡陪在一旁。大袀走到跟前,紅釵見了大袀,立時抓住大袀手臂,嗚嗚地哭出聲來。其他人見了,都知趣地離開了靜室。
過了好一會兒,見紅釵平靜了些,大袀就道:“我幫你看看傷口。”
紅釵卻摀住了大腿道:“不用了。”
見紅釵臉色扭捏不安,大袀知道她是怕羞,看來是傷在了大腿上。大袀就道:“我帶回來了仙藥,用上了很快就能好了。”
紅釵臉色一紅,又搖了搖頭,大袀便道:“難道連我你也不許看你的身子嗎?”
紅釵連忙搖了搖頭,臉色又一紅,卻害羞地把頭轉了過去。大袀把紅釵的雙手拿到一邊,解開了外面的道袍,露出了裡面的中衣和襯裙。又掀開中衣,輕輕地褪下襯裙,露出一截雪白的大腿,這時紅釵更羞得閉上了眼睛。
大腿上已經包紮過了,大袀解開包紮,就見傷口雖不大,可周圍卻是黑灰色。看起來似乎傷得併不重,可大袀只覺得傷口深處似乎有一股奇怪的東西。
過了好一會兒,大袀緊繃著臉,從傷口深處取出來一根烏黑髮亮的短針。大袀為紅釵重新處理了傷口,又掰下了一片蓮藕填在了傷口處,最後又把傷口包紮上。
離開靜室,柳隨風和仲文還在外面等著,大袀取出短針讓柳隨風和仲文看了,就向柳隨風詢問那天的具體情形,柳隨風就道:“那天有人布了八卦迷魂陣,我們一進去就被困住,然後就有三個人跳出來殺我們。其中一人道行特別高,一下子就制住了我們四人,殺了清惜的那人叫狗屠,紅釵認出了那人,還有一人像是個老頭,在後面傷了紅釵。”
大袀不由得一愣,狗屠,那人不是早被自己殺了嗎?大袀急忙又進了靜室詢問紅釵,紅釵眼睛一紅道:“是那人錯不了,他殺了清惜,我一輩子也忘不了。”
大袀出了靜室,大為不解,他記得在仙人指北面自己明明殺死了狗屠。思索片刻,大袀又問柳隨風道:“他們呢?瞎子和三枝。”
柳隨風說道:“瞎子幾天前走的,說是去弄幾塊冰晶石,估計也該回來了,三枝出去打探消息去了。”
這時仲文把那根烏黑的短針還給大袀道:“這個好像是用東海毒蛟的尖牙打造的,幸虧及時取了出來。還有仙藕你是不是用了一小塊,如果用了,剩下的仙藕你得找個能止住靈氣外洩的法器盛放,否則沒多久仙藕的靈氣就會散光。”
大袀沉思片刻,就對柳隨風道:“把老七喊回來吧,我要知道外面的消息。還得通知三枝,讓他打探下諦盟一個叫厲楓的人的情況。”
柳隨風露出為難的神色,卻道:“老七已經兩天沒聯繫了,我也沒敢去長安城找他。”
大袀知道柳隨風性格穩重,想了想就道:“那你還留在駐地,等瞎子回來先讓他打造聚寶盆,還有這支仙藕,你們收好。我要出去找找老七他們。”
柳隨風接過仙藕,想了想道:“幫主,你可小心,一有不妥趕緊使用奇門符。”
說著柳隨風又取出兩張奇門符交給大袀,說道:“這個奇門符還得讓老七多做幾張,就是花費的材料太貴了。”
大袀就對仲文一抱拳,轉身進了門廳。在門廳深吸一口氣,大袀一腳踏進奇門,離開了駐地。
到了長安城內,大袀離了天監台,小心地打量了一下,就直奔長安客棧方向。他走過青龍北街,遠遠地就見長安客棧外面豎著一根柱子,柱子上綁了一人,再看那人正是老七。大袀再打量了幾眼柱子周圍,就看見有幾個諦盟的人毫不隱蔽地守在周圍。老七耷拉著腦袋,一動不動,不知道死了沒有。
大袀心中不由得大怒,好一會兒才穩住心神。
仔細地打量了長安客棧附近的人,大袀就直接走了過去。眼看離綁著老七的柱子越來越近,那幾個諦盟的人察覺到大袀來意不善,紛紛圍了過來,大袀冷哼一聲,袖中的銀蛇劍已然發出奪目的銀光,時刻都能脫手殺人。
大袀只喝道:“不想死都給我讓開。”
諦盟領頭那人看出大袀的厲害,急忙示意幾人讓開,大袀閃身到了老七身前,一揮手用銀蛇劍削斷銀絲繩。只道:“老七,咱們走。”
老七看見大袀,神色有些激動,狠狠地瞪視著諦盟幾人。諦盟領頭那人卻一笑,說道:“你就是鴻蒙的幫主大袀道人吧,我們遠辰護法說了,讓我告訴你,識相的就給我們認錯,賠償損失,否則下次我們絕不會這樣客氣了。”
大袀知道和這種小人物沒什麼好說的,就冷哼一聲。
這時大袀忽然覺得有人在偷窺自己,他急忙一回頭,就見在客棧門口,一個面目冷峻的老道正緊盯著自己,那老道手中更運轉了一團極強的法力。大袀猛地一驚,急忙拉住老七,又拍出一張奇門符在自己身上。
就見大袀和老七身子一扭,就化作一道虛影。那老道這時手向上一指,一道天雷突然從天而降,正劈在大袀站立之處,再看大袀和老七已不見了身影,那道天雷卻打空了。
大袀兩人身子一晃,又在幫派駐地的門廳顯現出來,大袀這時已是一身冷汗,只想那個老道到底是什麼人,會在那裡偷襲自己。
兩人進了大廳,這時清平和柳隨風還有仲文正在大廳裡交談,見兩人回來,三人都鬆了口氣。老七立刻說道:“可嚇死老子了,還以為他們得弄死我。幫主,我再不來救我,我怕我沒幾天可活了。”
柳隨風趕緊勸慰了幾句,大袀就問起老七打探到的情況。老七就道:“咱們幫可不太妙啊,我聽諦盟的人說,他們已聯合了天道會一起對付我們。還有我打聽到,天道會據說除了有兩個幫主神龍見首不見尾外,有七大高手,叫做七天星,然後還有十八行者道行也不低。諦盟則有三大長老,十大護法。”
大袀聽了臉色不由得一黯,天道會的方樂和諦盟的遠辰自己都是見過的,他們一個是七天星之一,一個是十大護法之一,都比自己道行高出不少。就算另外那些高手也和他們差不多,那麼他們比自己強的人可太多了。
這時老七又道:“最近還有一件大事,聽說在北邙山附近生出了一口仙泉,被諦盟佔住了,互助會召集了不少小幫派準備一起商議對付諦盟,奪取仙泉。”
大袀只哦了一聲,眼下幫派樹了兩大強敵,他現在對這個仙泉絲毫提不起什麼興趣。這時老七又道:“聽說互助會召集其他幫派,天道會的人也要參加。”
大袀聽了一愣,只道:“要是天道會和諦盟敵對的話,咱們幫派處境會好一些,恐怕他們還會像上次那樣聯手。”
這時仲文忽然道:“我看不會,你們是不知道仙泉的珍貴之處。仙泉是人界靈氣轉運時,機緣巧合才會生出,據說每一滴仙泉都含有仙力,服用後可直接增進道行不說,還能在數天之內法力心神暫時大增。我早聽我師父說過,每一次人界有仙泉生出都會引起惡鬥。”
柳隨風這時說道:“幫主,如果是這樣,我們不如聯合天道會和互助會他們,共同對付諦盟,那樣咱們幫派就少了個敵人,多了不少朋友。”
清平一直低頭不語,這時忽然怒道:“不行,就算死,我也不想和天道會結盟。”
柳隨風急忙勸道:“清平兄,這樣對大家都好,等過了眼下的危機,咱們回頭再報仇也不晚,否則咱們對抗兩大強敵,還不是必死。”
眼見清平臉色變得鐵青,大袀急忙道:“我們不和天道會妥協,清惜的仇早晚得報,這樣吧,我要去參加他們這個會,到時候伺機行事。”
清平感激地看了大袀一眼,說道:“大袀兄,隨風兄弟,你們原諒我,可我真的咽不下這口氣。”
柳隨風拍了拍清平肩頭,以示撫慰,又對大袀道:“幫主,那我和你去吧。”
這時仲文卻道:“你們要信得過的話,我陪大袀去參加集會,怎麼樣?”
柳隨風立刻道:“那自然好。”
大袀抱拳道:“仲文兄,那就多謝了。”
仲文笑笑,只道:“我正想會會諦盟的人。”
眾人又商議幾句,大袀交待老七就留在駐地等瞎子回來,打造聚寶盆,大袀就和仲文先去長安再打聽下互助會在哪召集眾人。
老七這時道:“幫主,你先去污老街吧,三枝說過讓我有事去那找他。”
大袀交待了瑣事,就和仲文離了駐地,轉眼又站在了長安城的街上,這時天上已經烏云密布,更起了大風。一想到將要面對的強敵,大袀竟頭一次覺得有些力不從心,他苦笑一聲,臉上又顯出剛毅之色,心道事已至此,前面就是腥風血雨,自己也得闖了。
作者:
lman03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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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11-6 10:32:46
第二卷 血雨腥風 第五十九章 彎月嶺的集會
兩人頭戴著斗笠,低頭疾行,從朱雀西街走進一條小巷,拐了幾拐,就見眼見這一片地方,民居破敗,污水橫流,老鼠堂而皇之地在街上亂竄。
走到污老街深處,就見一個窮漢靠在牆根坐著,這人一身污穢,蓬頭垢面,腳上掛著露腳趾的破鞋,正呼呼大睡,不少的老鼠從他身邊鑽來鑽去,這人也不理會。
大袀走過去,打量了幾眼,就對窮漢說道:“我要找三枝。”
那人依舊大睡,連問了兩聲也不說話。大袀想了想,又低聲道:“我找三隻眼,是三隻眼讓我來的。”
這時窮漢就微睜了雙眼,耳朵更動了動。窮漢低聲道:“他不在,好幾天了沒來了。”
大袀一愣,又道:“我想知道互助會在哪召集幫派大會。”
窮漢卻搖搖頭:“你什麼人啊?再說我怎麼知道。”
大袀冷冷一笑:“什麼人,當然是自己人。”說著又對周圍跑來跑去的老鼠一指,說道:“不知道還不派孩兒孫子們去找?”
窮漢微微轉了轉頭,似乎在傾聽什麼,這次卻低聲道:“就這兩天,在蒲州彎月嶺的後山。”
大袀就道:“多謝了。”
出了污老街,大袀和仲文就離了長安。彎月嶺就在蒲州和長安交界處,出了長安走了兩個時辰就到了地方。
走近山嶺,就見山如其名,整個山嶺真如彎月一般。兩人從山脊繞到後山,遠遠地就見隱隱約約地有不少人影藏在暗處,兩人就堂而皇之地直奔後山腰平坦處走過去。
沒走幾步,就被幾人攔了下來,領頭的一個年輕女子喝問道:“什麼人?”
大袀壓低了斗笠,只低聲道:“鴻蒙幫的。”
那女子卻回頭道:“你們聽說過嗎?有這個幫派嗎?”
後面幾人只一人似乎想起來,說道:“好像是有這個幫派。”
另一人卻低聲嘀咕道:“又是個小幫派。”
大袀聽了只當沒聽見,領頭的女子就道:“你們等等。”
眼見女子飛奔而去,不一會兒又折返了回來,對大袀抱拳道:“我們晴月幫主有請。”
大袀率先走了過去,兩人到了山腰,就見有一處寬敞的山崖,無關緊要的人都遠遠地站在外圍,在正中有十幾個人圍坐了一圈。那女子把大袀領過去,卻攔住了仲文道:“你們幫主去就可以了,你在外面等著。”
見大袀有些不好意思,仲文只笑著向大袀點點頭。
大袀走過去,就見十幾個人有男有女,都紛紛看過來。一個長相恬靜的年輕女子率先對大袀抱拳道:“小女子互助會幫主晴月,這裡有禮了。”
大袀也抱拳道:“在下鴻蒙的大袀,見過晴月幫主和各位幫主。”
這時有人搬來石凳,大袀也在眾人中坐了。就听這些人正爭執著如何分配仙泉,已是爭得不可開交。大袀不由得暗自冷笑,真是修道之人也難免愚昧,能不能搶到仙泉還難說,這就內鬥起來。
眾人似乎已經爭論了許久了,有個一臉凶相的中年道人只冷冷地道:“我圓月山莊可光明磊落,醜話說在前面,如果每個幫派平分那可不行,有的幫派聽都沒聽說過,只幾個爛蝦臭魚也能叫幫派?隨便來個人就想與大家平分,那不是笑話了。”
那人說了就看了大袀一眼,看來分明是說大袀是臭魚爛蝦了。其餘眾人也看了大袀一眼,有的就贊同附和,有的人自覺實力不強,只低頭不語。大袀左右兩人更把石凳挪了挪,似乎生怕被歸到臭魚爛蝦之類。
眾人紛紛爭論,大袀也不摻和,他低著頭,時不時地卻望向遠處,他總覺得諦盟的人應該也來了,說不定就在遠處監視著這邊。
爭了好一陣兒,眾人才最終確定下來,決定十四個幫派拼比法力定座次,然後按座次高下分配仙泉,座次越高分得越多。
這時為大袀引路那個女子已取來了一把晶鐵劍,只是這把晶鐵劍卻是最寒酸的晶鐵劍,整把劍身只融進了一顆晶鐵,這樣一來就越難注入法力。各幫派所做的就是派出一人用法力激活晶鐵劍,這樣誰的法力強弱就一目了然。
眾人就請互助會先來,晴月就喊來一中年男子,那人注入了法力,片刻晶鐵劍就發出耀眼光華。眼見互助會實力果然強悍,眾人都點點頭。隨後其餘幫派互相推讓,依次拼比過後,最後就輪到了大袀。
大袀冷眼觀瞧,就覺得這些幫派的實力都泛泛一般,只有互助會實力不俗,他想了想,也不願顯出自己的真本事,就隨意注入了法力,只讓自己排了個三四名的樣子就收了手。這時晴月似乎發覺了大袀未盡全力,只凝視了大袀一眼。
眾幫派比試過又談論如何联手行事,如何联絡,又談了好一陣,就見有人過來禀告晴月,說道:“幫主,天道會來人了,就在那邊。”
晴月對眾人抱拳道:“諸位,接下來就由小女子和天道會談判,務必為咱們小幫派多爭幾分。”
原來這些小幫派聯手後再和天道會聯手,大袀心道果然這辦法對這些小幫派最有利了。大袀趁天道會的人還沒過來,就對仲文一使眼色,兩人遠遠地走開,藏在其他人身後,打量著天道會來人。
眼看天道會的三人走向晴月等人,越走越近,大袀眼中忽然冒出怒火,最前面那人竟是狗屠,他竟然真的沒死。這時狗屠哈哈大笑,與晴月拱手寒暄,大袀不由得咬了咬牙。
狗屠又把身後一老道讓出來,笑道:“這就是我們天道會七星之一的元稹。”
元稹?大袀聽了立時一驚。眼看那人向晴月拱拱手,又轉身四下抱了抱拳,在那人轉身之際,大袀看得清楚,這人面色冷峻,一雙小眼,就是不久前在客棧門口偷襲自己那人。原來這人就是元稹,大袀不由得怒火中燒,以前要挾強迫紅釵的人是他,縱容木道人和狗屠去抓紅釵的恐怕還是他,最後還殺了清惜傷了紅釵,都得算到他頭上。
這時元稹似乎有所感應,一扭頭就看見大袀陰冷之極的目光,等元稹再仔細去看,卻見大袀已不見了。
這時狗屠又介紹了天道會的另一人,也是天道會七星之一,叫做道寂。大袀只看了一眼那人,記在心裡,就和仲文躲開眾人,繞下山嶺,又偷偷地朝對面山上快步走去。
大袀一直在留心這邊的動靜,總覺得諦盟的人應該在這邊監視才對。兩人這時走近些,果然見到這邊山上有人在動。
山上有好幾個人,而且果真都是諦盟的人。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別人聚眾對付諦盟,他們再不派人探個虛實,就真是傻子了。
見大袀兩人直直地走過來,諦盟幾人都露出戒備敵視的神色。大袀站住腳只道:“眾位道友別誤會,我要見你們領頭的,和你們商量點小事。”
諦盟幾人互相交換了眼色,立時有人去禀報,剩下的人都盯著大袀兩人。過了片刻,就見有兩人快步走了過來,大袀一見不由得眼睛一瞇,那兩人一人就是遠辰,另一人是個中年人,看樣子道行比遠辰還高些。
遠辰咦了一聲,只道,是你?
說著遠辰就跳起身,一輪長劍,忽地向大袀砍了下來。眼見長劍又忽然化出幾道幻影,大袀急忙退開,卻見這時仲文已抽出一條盤龍棍,單手一托就架開長劍,接著仲文大喝一聲,高高躍起,猛地劈頭蓋臉就是一棒,那棒子從天落下,威猛絕倫,更發出一道霞光,令人目眩耳花。
遠辰立時一呆,這時只見霞光一收,仲文又收回了盤龍棍。大袀立時抱拳道:“遠辰護法,我們可不是來打架的。”
遠辰只冷哼了一聲,大袀又道:“就算是打架,難道我們還怕了你們?”
仲文說道:“剛才這一棒我若是砸下去,嘿嘿。”
遠辰立時氣勢弱了一分,另一中年人則抱拳道:“有什麼事請說。”
大袀拱拱手,說道:“就直說了,我們是鴻蒙幫的。那邊的形勢你們也看見了,我們鴻蒙想與你們結盟,共同對付天道會,如何?”
遠辰冷哼了一聲,中年人卻道:“天道會?我們與天道會可沒有什麼仇。”
大袀說道:“一山容不得二虎,再說天道會今天可是與互助會來商談共同對付你們了,你們真沒看見還是故作不知?”
大袀有對遠辰道:“遠辰護法,咱們之間是有點過節,我們搶了你們點晶鐵,可你也殺了我們一個重要的人,你們也並未吃什麼虧,這點小過節不如算瞭如何?眼下這形勢,你們不覺得多一個朋友比多個敵人更好?”
中年人就道:“誰知道你們幾分誠意?”
大袀就道:“那好辦,這兩天我們就殺兩個諦盟的人給你們看看,是不是有誠意你們可以看我們的行動。”
中年人就對大袀道:“我叫明辛,還不知你們都怎麼稱呼?”
大袀兩人報了道號,明辛卻向兩人拱拱手,拉了遠辰到一旁低聲商議。
過了一會兒,明辛和遠辰走回,遠辰就道:“這事我們要和幫內商議一下,回頭就給你們消息,不過在此之前,你們總得做點什麼讓我們看到你們的實力還有誠意。”
大袀想了想,回頭一指山對面,就道:“看見天道會那人沒有?正和互助會幫主晴月交談的那個,那人叫狗屠。”
大袀說著神色一冷,又道:“用不了兩天我就宰了他,讓你們看看實力和誠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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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man03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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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11-6 16:13:47
第二卷 血雨腥風 第六十章 鼠有鼠道
大袀又和遠辰兩人商量了聯絡方式,就決定關於結盟的事兩天后諦盟給鴻蒙答复,就在長安的素心觀,到時候鴻蒙派人與遠辰聯繫。
兩人就下了山,遠遠地瞧了一眼那邊的集會,兩人就悄悄地返回了長安。到了長安後,大袀只讓仲文回駐地等待諦盟的消息,一旦對方同意結盟,到時候就可以提出關於厲楓的事。大袀只不放心三枝,就又一個人去了污老街。
污老街的深處,窮漢依舊靠在牆邊,大袀走近低聲道:“可有三隻眼的消息?”
窮漢搖搖頭。大袀皺眉道:“你的消息這麼靈通,怎麼會不知道他的消息?”
窮漢乾脆歪過頭去不再理睬。大袀想了想就道:“那我等一等他。”
說著大袀在窮漢對面一坐,也靠在了牆邊。
坐了一會兒,大袀忽然發現窮漢身下的泥土似乎有翻動過的跡象,再過了一會兒,忽然覺得窮漢身下的土似乎起伏了一下。
大袀心中驚異,卻忍住了沒說。過了一會兒,大袀站起身,四下打量,就見窮漢身後還有個破落的院子,院子裡的房舍都沒了屋頂,只剩下兩堵牆,院子裡有一口大鍋還算乾淨,另有幾個極大的蒸籠堆在一旁。
大袀轉了一圈,忽然見到一塊磚頭上擺著一雙鞋,鞋下面是疊好的一身灰色長袍。大袀不由得一愣,這身長袍他可是有點眼熟。大袀忽然對窮漢笑道:“你好像一直坐著沒動過呢,你一直這樣?”
窮漢似乎有些不耐煩,用粗啞的嗓音說道:“你很囉嗦。”
大袀笑笑,忽然走近前,趁窮漢不備一把把窮漢拎了起來,就見窮漢屁股下面竟然露出兩隻腳。這時窮漢已一臉戒備地瞪視著大袀,說道:“不管你是誰,離這遠點兒。”
大袀想了想,忽然道:“我知道這人就是三隻眼,你別想再騙我,我看見了他的長袍。他到底怎麼了?告訴我,我可不是外人,你沒必要瞞我。”
窮漢極為警惕地看著大袀,又慢慢在那處坐了,說道:“這些與你無關,你可以走了。”
大袀也不爭辯,就匆匆離開了污老街。他返回駐地,找到了柳隨風取了一小段仙藕,又匆匆返回了污老街。
大袀這回一腳踹開了窮漢,見窮漢似乎不服,大袀隨手拋出除魔琢,就牢牢套住了窮漢。窮漢雙眼一紅,發出一聲尖叫,卻忽然化作一隻蝙蝠,幾下就飛走了。
大袀二話不說把三枝刨了出來,見三枝正傷在胸口,傷得極重,大袀就取出仙藕,替下胸口處的壞死血肉。
過了一會兒,眼見傷口處漸漸就癒合起來,過了沒多久,三枝就恢復了些生氣,眼見是沒什麼大礙了。
又在三枝身旁守了幾個時辰,見三枝恢復得差不多,大袀就問道:“怎麼回事?你幹什麼去了。”
三枝動了動身子,怒道:“天道會的人殺了清惜,傷了紅釵,你知不知道?你幹什麼去了?”
大袀:“早知道了。”
三枝又道:“我跟了一個天道會的人,去了天道會總部,在他們總部呆了三天,最後被一個極厲害的人發現了,我土遁進了地下,還是被他的劍傷了。”
三枝說著取出一片衣角,上面勾勒了一張簡明的地圖,標註了天道會總部的位置和里面的一部分情況。天道會的總部就在長安城北,在一座荒山里,距離長安並不算遠。
大袀就說道:“這事有鬼,殺了清惜的人叫狗屠,他以前明明被我殺死了,不知怎麼回事,他又出來了,今天我親眼看見了那人。”
三枝臉色一沉:“那個傢伙,我已經打聽清楚了,他是死了,可天道會的人又把他救活了。”
大袀不由得一驚,脫口道:“他們有這麼大的本事?”
三枝只點點頭。大袀心中一沉,忽然覺得有些無力,他知道天道會很強,可沒想到天道會中竟有人有讓人起死回生的本事。
大袀有些不甘地道:“他們是怎麼做到的?”
三枝想了想道:“我沒查清楚,他們好像是找回了屍體,然後施展了什麼道術。”
見大袀神色黯淡,三枝冷笑道:“你怕了?虧你還是個幫主,虧紅釵跟了你這個廢物,我要是你我早就去殺了那個狗屠。”
大袀怒道:“閉嘴,凡事三思後行,要是像你這種沒腦子的莽夫,我早死十幾次了。”
三枝嘿嘿地笑了,只道:“這還需要什麼三四四思,找個機會殺了那狗屠有什麼難事?你等我傷好了,我就讓那畜生死無全屍。”
大袀忽然道:“如果殺死狗屠,毀了屍體,他們就不能讓他復活?”
三枝想了想,點頭道:“我覺得是,我偷聽了他們,好像天道會專門找到了屍體,廢了好大的勁才讓那畜生又活過來。”
大袀就道:“好吧,我已決定這次讓狗屠徹底消失,你還有什麼好辦法?”
三枝又取出了一張地圖,這是一張長安的地形圖,只是地圖上畫了密密麻麻的紅線,不知道是什麼。三枝說道:“那畜生常喜歡去長安樂坊,是樂坊里紅牌小翠的常客,你想辦法在樂坊弄死他,最好留下活口,我想生吃了他。”
大袀又一指地圖上的紅線,三枝就道:“是地道。”
大袀不由得一驚,只道:“整個長安地下都是?”
三枝頓時露出嘲弄的神色,大袀一想也對,他可是無底洞的弟子,這裡是他們多年經營的據點,就算把整個長安挖空也不是什麼難事。
大袀就道:“我很快回來找你。”
說著大袀站起身,離開了此處。
大袀轉念間就已想清楚了,凡事不能蠻幹,這次再殺死狗屠,絕對不能讓他再起死回生,而且這次殺人得安排周密,不能露出蛛絲馬跡,以後也如此。如果真的公開和天道會對敵,對方反撲回來,自己這些人的處境只有更加不妙。
大袀回了駐地,找到了瓏囡,讓瓏囡為自己捏了一張面具,隨後換過裝束,戴上面具,打扮了一下,就匆匆回了長安,專門趕到了長安樂坊。
大袀在樂坊中轉了一圈,長安樂坊一樓是個花鋪,兼賣一些胭脂水粉,女子首飾。長安樂坊二樓是茶園,大袀只掃了一眼,就見有人三三兩兩品茶密聊,有幾人更道行不低。三樓是賭場,也不用再看了,只是二樓有個通道通往後院的尋歡作樂之處。要是在這裡出手殺人,恐怕有很多人會察覺。
大袀不敢多看,又回了一樓,路過花鋪,大袀不經意間就見花舖的一處還有幾個精巧的人偶。大袀只想,看來要想人不知鬼不覺,還得用替身人偶,那個狗屠道行不高,自己用人偶足以對付了他。
這時花舖的賣花女招呼道:“公子,這人偶是南方巧匠做的,是用上好的木料,精細的綢緞,裡面還充了香料,年輕姑娘家最愛這個了,公子可要買一個。樂坊裡的姐妹們總有買的,這幾個還是最新式的。”
大袀拿起人偶一瞧,果然是製作精美,還有香氣撲鼻。大袀似乎隨意問道:“小翠姑娘也喜歡這個嗎?”
賣花女指了一個淡綠的人偶道:“小翠姐姐昨天才買了這個呢。”
大袀就道:“那我也買這個好了。”
賣花女笑道:“你想送給小翠姐姐嗎?不如再買其他樣式的,這個他已有了。”
大袀就買了淡綠的人偶,揣進懷裡,只道:“我送給別人的。”
大袀又返回了駐地,把人偶取出來交給老七道:“快把這個做成替身人偶,越快越好。還有別用養魂木,用你自己原來的辦法做。”
交待過後,大袀又在駐地裡轉了一圈,紅釵已好了不少,瞎子依舊沒回來,眾人都聚在大廳中,都在聽仲文為眾人指點道術。
大袀又返回靜室,打坐休息,直等了兩個時辰,老七做好了人偶,大袀就帶了替身人偶又前去找三枝。
到了污老街,見到三枝,大袀就取出替身人偶,道:“想辦法把這個送到小翠的房間,她房間裡還有一個相同的,換掉。我在地道裡施法,用替身人偶殺了狗屠。”
三枝點點頭,就道:“那好,你等我的消息。”
三枝說著吹了聲口哨,就見一隻大蝙蝠落了下來,往地上一蹲,又恢復了窮漢的模樣。三枝交待了幾句,就見窮漢取了替身人偶,吱吱地叫了兩聲,就有幾隻碩大的老鼠不知從哪鑽了出來。就見一隻大老鼠叼著這替身人偶鑽進牆洞不見了。
等了兩天,得知狗屠又去了樂坊,三枝招呼了大袀,到了院子,一把拎起大鐵鍋,就鑽了進去。大袀跟在三枝身後,就見地道極為狹窄,只能爬著前進,果然就是老鼠洞。三枝爬得飛快,大袀全力爬行,也跟不上三枝。
等到了樂坊下,大袀已累得夠嗆,更全身都是泥土。找到了小翠房間正下方,三枝把耳朵貼在洞壁傾聽。
過了好一會兒,就听三枝低聲道:“他們進來了。”
又過一會兒,三枝就衝大袀點了點頭。大袀就閉目凝神,不一會兒就分出了心神離體。
這股心神穿過地面,進了上面的房間,很快就找到了替身人偶,就附在了上面。替身人偶睜開眼睛,就見眼前就是梳妝台,替身人偶微微轉了轉頭,從銅鏡裡正好看見房間內一張雕花木床,床上兩人正在歡愛,發出**聲響。
大袀看得清楚,那人正是狗屠,大袀只笑笑,只等兩人神迷意亂之時,大袀就朝狗屠念出緊箍咒。眼看狗屠身子一軟就趴在了床上。
床上的女子又發出幾聲**,見狗屠不動了,就輕聲喚了兩下。大袀急忙操控替身人偶飛了過去,在女子頭頂拍了一下,女子立時昏睡了過去。大袀見已得手,就急忙收回元神。他恐長安樂坊人多耳雜,被人發覺自己使用替身術殺人。
大袀收回元神,就對三枝點點頭,三枝就遁出地面,不一會兒就把狗屠抗了回來。
兩人又從鼠道爬回污老街的院子,三枝只道:“太好了,還未死。”
大袀一愣,知道自己用替身人偶畢竟還是差了不少,緊箍咒竟沒殺死狗屠,只是讓他昏死了過去。大袀就要補上一劍,三枝卻攔住大袀,獰笑道:“沒死最好。”
三枝轉身喊來窮漢,把昏死過去的狗屠遞給窮漢,道:“剛弄來的鮮肉,快做成包子,今天的包子餡既好又鮮,順便讓孩兒們也嚐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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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man03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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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11-6 16:14:56
第二卷 血雨腥風 第六十一章 移行換影
眼見窮漢眼中放光,這窮漢從懷裡取出一大片似皮似紗之物,幾下就把狗屠裹得嚴嚴實實,又用捆仙繩捆了,再和了面裹上,手腳麻利地做成大包子,隨後點火燒水,架上了蒸籠,一氣呵成。
大袀看著,心中舒坦了一些,這惡人甘願為人驅使,有這樣的下場也是活該。這樣也算為清惜報了仇,可幕後指使之人乃是元稹,大袀心中惡氣未除,更不打算就此善罷甘休。
大袀便對三枝道:“你得為我再打探元稹的行踪,我可不想留下禍根。”
三枝鄭重地點點頭,極痛快地道:“沒問題,這事我可以幫你。”
大袀又提到讓三枝打探天道會起死回生之法,三枝也點頭同意。大袀便要走,臨走時,窮漢忽然挽留道:“哎,小子,別忙走唄,吃了再走不遲,別說咱們不知禮數。”
大袀瞇著眼看了一眼窮漢,轉身出了污老街,他從污老街出來,又到了朱雀西街,然後沿著西街一直走到離城門不遠處,就在路邊的小吃攤上要了一碗湯麵,打量著街對面的素心觀。
這天已到了和諦盟約定之日,按理他們該在素心觀門口掛上塊鐵八卦,權做赴約信物。大袀磨磨蹭蹭地吃完一碗湯麵,素心觀門口也沒動靜,只得又要了一碗。眼見又吃下半碗湯麵,素心觀依舊沒掛出鐵八卦,大袀不由得火了,撂下碗筷就直走了過去。
到了素心觀門口,守門道人冷著臉攔住大袀,大袀只道:“快把你們有頭有臉的人喊出來,就說是鴻蒙的人來了,說好的今天談事情,你們諦盟的人是怎麼搞的。”
守門道人卻譏笑道:“鴻蒙是什麼,貧道可沒聽說過,我們這裡最大的是堂主,我們堂主也不是你想見就見的,你先寫個拜帖來,到時候貧道禀告堂主,至於見不見的就看我們堂主的心思了。”
大袀怒視著這貧嘴的守門道人,守門道人卻一翻白眼,一副你能奈我何的模樣。大袀怒哼一聲,轉身就走。可沒走出幾步,就听身後有人道:“且慢,是鴻蒙的道友嗎?”
大袀回頭一看,就見一個青年人跑過來,陪笑道:“讓道友久等了,今天我們遠辰護法有些事,就讓我們在這裡等道友,快請進吧。”
跟這個青年人進到裡面一間靜室,就見裡面已經有人在等自己。一見面,大袀卻愣了,原來那人正是冰渣。讓大袀坐了,冰渣不冷不熱地道:“大袀道友吧,今天我們護法有要事,在下作為巡查,我們護法讓我和你們談結盟的事。”
冰渣又道:“大袀道友,說實話咱們也是有緣,幾年前你要不是非得離開諦盟,現在我們可是自己人了。諦盟樹大根深,進了諦盟還怕敢誰與你為難,那時候我本巡查也是為你著想啊。”
大袀不禁皺了皺眉頭,看眼前這冰渣竟是高高在上地教導自己來了。大袀記起最先遇見這冰渣時,自己只有三十多年道行,可幾年過去,自己已有三百年道行,這冰渣只不過依舊百來年道行而已。
大袀心中不解,這冰渣分明與自己有舊怨,而且道行和身份也上不了檯面,還有那個守門道人分明是故意的,諦盟今天派這些臭魚爛蝦來應付自己,到底是什麼意思。
這時冰渣又說道:“大袀道友,你看今日的諦盟怎麼樣?”
大袀見問,只得客氣道:“自然是當下最大的幫派,聽說貴幫有上千幫眾。”
冰渣又笑道:“既然如此,你們鴻蒙的人若是能加入諦盟,那不就更是一家人了嗎?”
大袀自然一口回絕,冰渣就表情淡淡地道:“既是如此,那也無法,還請你們多考慮為好。”
大袀就問起結盟的事,冰渣卻拉下了臉,百般推脫起來。
大袀不由得大怒,只想你這樣的小人物竟也敢消遣我,他差不多就要發作,可忽然間卻微微一笑,只想我和這樣的小人物發個什麼火,看樣子諦盟是拿架子,和我要個大價錢呢。
大袀這時一想開,反倒消了火,只想既然諦盟和自己談判,至少不會再和我為難。何況諦盟現在只怕在全力搶奪仙泉,就等他們處於眾矢之的的時候,只怕他們反過來求我了。
大袀這時一邊用手輕輕敲著茶几,一面含笑看著對方。直把冰渣看得發毛,大袀笑道:“那既然如此,在下就告辭了吧,等我們考慮清楚再來打擾。”
冰渣沒想到大袀說不談就不談了,不由得一愣。大袀這時卻手裡握了一張奇門符,身子一晃就扭曲幾下,消失在了冰渣眼前。
兩天之後,長安北郊的荒山山腳,兩個人影鬼鬼祟祟地四下看了看,見無人注意,一人在地上扒拉了幾下就露出不大的一個洞口,毫不遲疑地鑽了進去。第二個人低聲抱怨道:“你們的鼠洞能不能挖得大一點兒。”
隨後第二人也跟了進去,轉眼又從裡面推出一層泥土,又把洞口掩蓋了。
大袀跟在三枝身後爬行,上上下下左拐右拐,暈頭轉向地也不知爬出了多遠,就听前面的三枝低聲說了句:“到了。”
兩人更放慢了手腳,收斂氣息,極小心地爬了一段,過了片刻,眼見前面有了亮光,兩人都停了下來。這時兩人已爬到了一處石壁,眼前有一個不大的小孔,大袀透過小孔一瞧,就見外面已快到了山頂,是一處隱蔽的山崖。
兩人輪番查看外面的動靜,直到過了一天,就見一個人影忽然出現在山崖前。大袀通過小孔一看,就見那人面色冷峻,神情孤傲,雙眼自帶一股凶狠,就是元稹。
元稹找了地方站了,開始運轉法力,看樣子是準備修習法術。這時三枝用手指捅了一下大袀,又向元稹指了指,大袀明白三枝的意思,他是想趁元稹不備時兩人一起出手。大袀卻急忙搖搖頭。
大袀已從三枝的口中得知了元稹的習性,元稹也常常獨自接地誅令。大袀便想,既然元稹常常獨自去滅妖,自己只要掌握了他的行踪,就有的是機會趁他不備取他命。只是元稹道行比自己要高出不少,為謹慎起見,大袀只想先弄摸清對方的底細,所謂知己知彼,百戰不殆。
這時就見元稹運轉了法力,不斷地召喚出天雷,隨後元稹更運足了法力,一下召喚出五道天雷,五道天雷互相交叉足蓋住了一丈方圓的地方。
大袀不由得心中一寒,只想難怪這元稹如此霸道,這人的道術威力極大而且難以躲避,看來上一次在長安客棧門口自己能躲開已是僥倖。大袀又想起在蒼涼山見過的天道會的方樂,同樣是七星之一,元稹看來比方樂還要厲害。
元稹又修習了一會兒,就離開了山崖,眼見元稹走遠,三枝就示意大袀返回。大袀想了想,卻搖搖頭,只低聲道:“你回去吧,我留這裡再看看。”
三枝就點頭離去,不過對大袀如此謹慎卻有些不以為然。
大袀留在鼠洞內,聽四周沒什麼動靜,就小心地把四周擴了擴,直到能坐下伸展手腳。他留在這裡,又是兩三天,這期間元稹又來過一次,依舊只是修習了一番天雷術。
之後又過了兩天,大袀掐算著自己已在這裡耗費了數日,外面還有不少的事,不由得也焦躁起來。這天,石壁外又傳來人聲,有人上了山崖,而且不是一人。大袀往外面一看,就見其中一人是元稹,另一人卻是個沒見過的胖老道。
只聽胖老道笑道:“來吧,元稹老弟,咱們也好久沒活動過手腳了。”
看來兩人是好友,要切磋道術,大袀立時來了精神,更趴近了些,全神貫注地偷看。
只見元稹和胖道人寒暄了兩句,就各使道術拼鬥起來。元稹率先出手,召喚天雷,那胖道人祭出一面錦帕,發出紅光,便把天雷一一擋住,只是每擋一次,胖老道都是臉色一白,顯然用那個錦帕也是極耗法力。
兩人拼鬥了片刻,又輪到胖老道出手,也沒見胖老道有什麼動作,就見似乎有什麼東西一閃又消失了,再見元稹身子一晃,化作了一道虛影,片刻後又在另一處顯出身形。大袀不由得一驚,元稹的這種身法可太厲害了。
果然就听胖老道讚道:“好個移行換影,也就是你能如此輕鬆就躲過我的追魂飛針。”
元稹也道:“胖老,你的飛針才是一絕,你是未盡全力。”
兩人又謙讓幾句,胖老道卻正色道:“老弟,你的移行換影是偷學的,老哥哥我也佩服你的才智,那個缺陷你卻千萬不可輕忽。”
元稹只道:“多謝道兄提醒,我自會留意。”
眼見兩人說著又一同走了,大袀只想著胖老道說的話,大袀聽出其中的意味,似乎元稹的移行換影有極大的不妥。大袀就想,這元稹不僅天雷術極厲害,還有移行換影這樣的奇術防身,想殺他可是極難,他道行高出自己,恐怕緊箍咒也難中,若是緊箍咒不中,自己心神受損之時,反被他殺了。
此時大袀已摸清了元稹的一些底細,又盤算著自己已在這裡待了五六天,再待下去也無益,就從鼠洞爬回了山腳,回了長安。
大袀最先想到了仲文,就回到駐地,向仲文問起移行換影。仲文只道:“聽說移行換影是五莊觀的秘術,具體如何就不清楚了。”
這時清平走了出來,清平向大袀躬身一揖,大袀急忙扶起。清平又說起近況,大袀才知天道會的人也獲知了狗屠的死訊,眼下已發出通告,聲稱必會追究到底。聽大袀兩人談及五莊觀,清平就道:“你還記得木道人嗎?恐怕他就是五莊觀的弟子。”
大袀立時心中一動,木道人可是會布八卦迷魂陣,他極可能就是五莊觀的弟子,元稹偷學的移行換影說不定就是木道人給他弄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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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man03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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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11-6 16:15:38
第二卷 血雨腥風 第六十二章 嵋女
清平見大袀沉吟,就自告奮勇地道:“我就去會會木道人,我和他還有些交情,肯定能套出點東西出來。”
見清平一臉誠懇,大袀知他是感激自己殺了狗屠,只是此一時彼一時,木道人是天道會的人,恐怕早已把清平當成了對頭。大袀搖搖頭,只說道:“我可不想再失去一個好兄弟,再說幫派離不開你,等太平些,還靠你帶著大家出去做地誅令。”
清平眼中立時有些濕潤,欲言又止,大袀就笑笑,拍了拍清平肩頭。
大袀又在駐地轉了一圈,就見大廳中已多出了一隻樣式古樸的鼎,略往裡一看就見裡面黝黑不見底,似乎頗為深邃,大袀知道這鼎就是所謂的聚寶盆,也沒多問。又在靜室裡見了紅釵,知她傷也痊癒,就放下了心。再看瞎子和瓏囡卻不在,仲文也不在,一問,柳隨風就道:“瓏囡纏著要瞎子陪她去外面山上逛逛,瞎子就陪她出去了。仲文待得無聊,說要離開一陣兒。”
大袀皺了皺眉頭,這時三枝卻回來,找到大袀道:“估計你也該回來了,我找到了一個女人,估計你能感興趣。走吧,我帶你去看看。”
就在長安城南門外的涇水河邊,稀稀落落有幾戶人家,站在遠處,三枝向一間不大的破草房一指,示意人就在那裡。三枝只道:“聽說她曾經是木道人的女伴,或許你能問出點什麼。”
大袀點點頭,三枝卻藉故有其他事轉身走了。
大袀站在遠處看了一會兒,就見有個三十多歲的女人從草房中走出來,在河裡打了桶水,蹲在河邊清洗著什麼。
大袀直接走過去,問道:“請問你可是西山觀的嵋女?”
女子抬起頭來,眼睛一亮,笑道:“原來是位道爺,小女子就是嵋女,小女子可有一手好手藝,樣式好,針腳好,料子也是上品,識貨的道爺是都來我這裡買的。”
大袀只道:“我不是來買道袍的,我來買別的。”
嵋女眼睛一亮,眉毛輕挑,拉長聲笑道:“哦,那道爺您就更有眼光了,誰不知道我嵋女不僅皮膚好,腰身好,功夫好,最主要的是小女子我最懂男人,保證把道爺伺候得舒舒服服的。”
說著嵋女一扭一扭地走過來,對大袀拋了個媚眼,伸出手攬住大袀,低聲道:“道爺,還不跟小女子來。”
大袀皺眉道:“我也不是來買這個的。”
嵋女皺眉道:“那你來幹什麼?”
大袀低聲道:“只要給你錢,幹什麼都行嗎?”
嵋女嗤地一笑,膩聲道:“那是當然了,小女子人賤這身子也賤,只要您給夠金子,道爺你想怎麼都行,小女子保證讓您滿意。”
大袀只低聲道:“我想知道木道人的事,把你知道的都告訴我。”
嵋女顯然一驚,卻道:“木道人是什麼,小女子可不知道,小女子只是個凡俗女子,哪裡知道你們道不道的。”
嵋女說著轉身就走,大袀跟在身後,低聲道:“這件事對你也有好處,難道你不想報仇?”
嵋女說道:“哎呦,道爺您說的是越來越離譜了,小女子哪有什麼仇人。昨天也有個人來問我什麼道人的事,他還說要殺了我,你們是一起的吧。”
見大袀皺眉,嵋女這時沉下臉道:“我還是那句話,老娘生來就賤,這賤命也不值幾個錢,你們要殺就殺,別給我廢話,你們說的那些我都不知道。”
嵋女說著啪地關了門,把大袀關在門外,大袀不由得一臉苦笑。這時見鄰家的一個婦人好奇地打量過來,大袀就搖搖頭,從門前走開。
路過那名婦人,婦人卻對大袀道:“道長,道長,你是要買道袍嗎?我們幾家做的道袍也都好的很。”
大袀只敷衍地點點頭,婦人又道:“道長你可別買那騷娘們的東西,那女的也不知廉恥,把野男人一個個領家裡,大半夜裡也像殺豬一樣亂叫。”
大袀搖搖頭,不想再聽這些,快步離開,這時卻聽婦人又罵道:“活該她閨女被人抱走,不然還不被臭婊子帶壞了。”
大袀立時站住了,回頭問道:“怎麼?她還有個女兒?”
婦人卻陪笑道:“沒有,沒有,我就是亂說,別當真,當不得真的。”
眼見婦人一溜小跑走了,大袀心中轉念,又快步走回,走到了那間草房前,更推門闖了進去。
見到嵋女正在房中,大袀便低聲道:“聽說你有個女兒,我們還可以把你女兒找回來。”
果然嵋女一听就愣了一下,過了一會兒說道:“你們是誰?”
大袀一聽,知道有機會,就低聲道:“我們是誰不要緊,可我們不僅能幫你找回女兒,還能給你一筆錢,把你和你女兒安頓好,只要你說出我們想知道的東西。”
嵋女聽了,神色立時陰晴不定起來,過了好一會兒才道:“我不信你們有這樣的本事,你們到底是誰?”
大袀想了想,就道:“看樣子你也知道一些事情,諦盟你總聽過吧,我們是諦盟的人,天下沒有我們辦不到的事情,實話告訴你吧,我們就是想搞垮天道會,所以不惜一切代價打探關於他們的消息。”
嵋女這時眼中一亮,嘀咕道,諦盟,你們是諦盟的人。嵋女猶豫了片刻,靠近大袀道:“成交,只要你們替我搶回我女兒,我什麼都告訴你們。”
大袀卻笑了,幽幽地道:“別忙,我們還不知道你都知道什麼呢,如果你沒有我們想要的東西,這事也算作罷。”
嵋女一把抓住大袀手臂,低聲道:“我知道天道會元稹的事,他的道術,他的弱點,性格脾氣我都知道。”
大袀立時心中一喜,卻漫不經心地道:“我怎麼知道你說的是真的。”
嵋女卻臉色變得灰白,陰笑地道:“我做了他五年的爐鼎,最後是他毀了我的道行,毀了我修煉多年的法力,我怎麼不知道他,我當然知道他。”
說到這裡,嵋女臉色越來越陰冷,一臉恨意。大袀就道:“明告訴你,我們諦盟早想除掉他。”
嵋女想了想就對大袀道:“好,我也可以先透漏點東西,我知道元稹移行換影道術的漏洞,還有他的天雷術也有弱點。他還有別的隱秘道術,我也可以告訴你們。”
大袀就道:“好,只要知道你女兒在哪,我們就能把她搶回來,還有你想要黃金,還是要晶鐵,就算是要法器,我們都可以給你。”
嵋女這時露出得意的表情,神秘地說道:“我還知道元稹的移行換影是偷學的,趁他不注意,我也抄了一份。”
大袀心中又一喜,說道:“那移行換影的副本我們也要一份,還有關於元稹移行換影的漏洞,他道術的弱點,以及有關他的一切。”
嵋女就道:“我會把這些都寫下來給你們,你得救出我女兒,再給我一萬兩黃金的銀票,把我們送到安全的地方。你們還得答應我很快就殺了元稹。”
大袀心中大喜過望,那移行換影可是五莊觀的絕學,五莊觀更是仙門,仙門的絕學不論多少黃金也買不下來。一萬兩黃金,雖然是獅子大開口,也算不得什麼。想到這,大袀反倒沉住氣,不動聲色地微微點頭道:“好吧。”
兩人談好交易,大袀又問了她女兒的年紀相貌,被什麼樣的走搶走,嵋女又交給大袀據說是她女兒的兩根頭髮。大袀就從草房中出來,更四下打量見沒有人注意,就急忙去找三枝。
在污老街找到三枝,就說了此事,讓三枝即刻去打探。
眼見三枝遁地而去,大袀靜下心來,忽然卻又覺得此事有些蹊蹺。嵋女只說天道會的人搶走了他的女兒,可天道會為什麼這麼做,要挾她?如果元稹真怕她洩漏自己的隱秘,為什麼不干脆殺了她,還有那個木道人和嵋女有什麼關聯,這個嵋女可一句也沒提到過木道人。
這時大袀又忽然想起了瞎子,瞎子可是精於算術卜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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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man03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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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11-6 16:16:11
第二卷 血雨腥風 第六十三章 八卦迷魂陣
在翠華山的山頂,大袀找到了瞎子兩人。遠遠地就听瓏囡道:“瞎子哥,那邊能不能過去,我要去那邊。”
瞎子道:“瞎子倒是真想摔死算了,也嚐嚐掉山澗裡的滋味,你要是也想嚐嚐摔死的滋味,那咱們就試試?”
眼見那兩人真要盪著藤蔓,從山澗上盪過去,大袀就喊住了瞎子,說道:“先別尋死,我有點事要你幫忙。”
大袀就掃了瓏囡的興,把瓏囡送回駐地,和瞎子說起嵋女的事,又把兩根頭髮遞給瞎子道:“我要找到那個小女孩,你掐算一下。”
瞎子從懷裡取出十幾個龜殼的碎片,按離火方位擺了,一手捏著兩根頭髮,一手掐訣。過了片刻,瞎子念叨了幾句,再低頭查看,就道:“這人在正北方位,離這裡不遠。”
正北方就是長安城的方向,兩人就離了翠華山,進了長安城。沿著青龍大街走了兩個街口,瞎子又掐指一算,指了指東面。
兩人又走進望南街,一直走到一家商舖前,瞎子就向商舖指了指。這是一家兵器鋪,大袀早聽說這裡明面上是打造普通的兵器,暗裡卻也為修行者打造兵器,而且很有名氣。
進了孫家鐵鋪,大袀掃視一眼沒見有小女孩兒,又找到掌櫃用手打出暗語。掌櫃知道是來了貴客,連忙讓人帶進後院。
進到後面一處幽靜的院落,在客廳裡有個略有道行的道徒問道:“請問道長要打造什麼?還請先交三百兩定錢,晚輩好記下。”
大袀遲疑了一下,取出三顆晶鐵遞給道童,就道:“打造一把上好的細劍吧,劍要輕盈,多用晶鐵,最好有補天石之類的材質。”
小道徒就認真地記下,瞎子又手上捏著頭髮掐算起來,眼見瞎子掐算了一次就皺起眉頭,又運心神法力掐算,這時就見一個眼神犀利的婦人帶了一個女孩兒從裡面走了出來,小女孩兒連打了兩個噴嚏。
眼前的小女孩也就是四五歲的模樣,正與嵋女的女兒年紀模樣都相仿,大袀急忙用手捅了捅瞎子,瞎子才看見那孩子,連忙點了點頭。這時道童說道:“請兩位稍等,我就去問了交貨的時日,片刻就回。”
大袀嘴裡應著,卻用心打量那個婦人,那婦人有百來年道行的樣子,雙眼不時地亂轉,看起來頗為機警。那婦人拉住孩子坐了,就有個道童捧出來兩件短劍讓她察看。
大袀就走過去假裝欣賞兩樣短劍,笑道:“這短劍不錯,請問道友花了多少價錢?”
婦人淡淡地掃了大袀一眼,也不理會,大袀就笑了笑,猛地一拳向婦人面門打去,婦人大驚,身子一仰疾退幾步,再看大袀就順手抓住了小女孩兒,夾在了腋下。
小女孩兒立時哭喊道:“師父,師父!”
大袀不由得皺了眉頭,婦人這時嘴裡輕喝一聲,手一揮飛出數把短劍,直奔大袀身上各處要害。大袀手上銀光一閃,立時把數只短劍都擊飛了回去。
這時瞎子已沖向婦人,一連發出三道劍光,一劍快上一劍,婦人措手不及,大叫一聲,身子立時如同蛇一般地扭了幾扭。
再看婦人只躲開了要害,仍被瞎子刺中了兩劍,立時一臉慘白。小女孩卻喊道:“師父,師父,我要師父。”
瞎子愣了一下,就收了手,大袀只皺眉道:“她與我們無怨無仇,我們走吧。”
看著大袀兩人抱走了小女孩兒出了客廳,婦人立刻從懷中取出一張道符,嘴裡念叨了幾句,那道符就化作一道火光沖天而去。
大袀施法讓小女孩兒昏睡過去,出了兵器鋪,就抱著這女孩兒出了長安,直到了涇水河邊。大袀抱了女孩兒走進草房,嵋女正在房中,嵋女見了立時把孩子接在懷裡抱了,凝望了幾眼,眼淚立時流了下來,只喃喃地道:“我可憐的孩兒,我們的命怎麼這麼苦啊。”
等嵋女稍平靜下來,已經耽擱了一會兒,大袀就道:“我們這就離了這裡,以免夜長夢多,再生出別的事。”
嵋女只喃喃地道:“走了嗎?咱們這就走?”
大袀又再催促,嵋女應了,才又收拾下隨身之物。這時卻見草屋外的天色突然暗了一下,又恢復了正常。大袀看了看窗外,便有些驚疑。
等嵋女收拾了東西,三人便急急出了草房。三人離了門口,沿河岸走了沒多遠,卻見天空一暗,眼前景物一變,再看三人依舊站在草房的門口。大袀不由得一驚,四下打量了一下,沒見什麼異狀。三人再朝另一方向走了幾步,眼前景物再變,再看三人還是站在草房門口。
大袀心中一沉,只道:“別慌,是八卦迷魂陣。”
瞎子立刻蹲下身,在地上摸了起來,接著就見瞎子抬腿朝遠處走去。只見瞎子沒走多遠,就被一陣濃霧裹住,再看已消失不見了。
大袀略一思索,就大笑道:“我當天道會有什麼厲害的人物,不過都是見不得人的宵小之輩。”
就只聽天空中傳來一人的陰笑聲,那人道:“你要和我們天道會做對,自然是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接著那人就沒了聲音,等了片刻,大袀卻忽然一笑,暗想看來來的人道行不高,否則早進陣裡拼殺。
大袀想明白此點,反倒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雙手抱胸,臉帶嘲笑之意。過了片刻,果然人影一晃,就見前面多出了個道人。
大袀只看了一眼,就道:“原來是木道人,你是來送死的嗎?”
木道人卻轉頭看向嵋女,這時嵋女臉上抽搐了兩下,一指木道人,大哭大喊道:“你,你,你怎麼對得起我,你說,你說啊。”
木道人臉色一灰,一言不發。嵋女又喊道:“你為什麼又把孩子搶走?你好狠心。”
木道人嘟囔道:“小嵋,聽我說,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嵋女只哭道:“我不想听你解釋,你,你,我好恨你。”
大袀聽了,正有些唏噓,這時卻有一個淡淡的人影在木道人身後露出頭來。大袀一驚,再要仔細去看,就見忽然無數黑芒從那人手中射了過來。大袀嚇得一俯身,同時一揮手把銀蛇劍揮成一團銀光。
黑芒到了近前卻都消失不見了,原來只是虛影,大袀暗道僥倖,這時卻聽身邊的嵋女悶哼了一聲,再看嵋女捂著胸口,緩緩地倒了下去。
大袀急忙擋在嵋女身前,手上銀蛇劍一拋,運轉法力,眼見銀蛇劍已光華大放。那人影卻陰陰一笑,又消失不見了。只木道人呆呆地看向嵋女,忽然大喊道:“老煙槍,你個老雜種,你為什麼殺了她。”
天空中只傳來陰陰一笑。大袀冷冷地看向木道人,手中銀光一閃,木道人立時一驚。
銀光閃過,再看木道人被無數銀光穿身而過,只是木屑橫飛,不過卻是個替身。
大袀收回銀蛇劍,又急忙回身查看嵋女。嵋女此時已是臉色髮灰,大袀拿開她手掌一看,就見她的左胸已是一片殷紅。嵋女睜開雙眼,已成迷茫之狀,這時卻取下腕上的手鐲,只道:“你,你要的東西,求你……求你……饒了……”
說著嵋女氣息漸弱,之後的話再沒說出來,只看向懷裡的孩子,雙眼漸漸黯淡下來。大袀皺起眉頭,再看嵋女已是停了呼吸,不由得嘆了口氣。
這時就听見瞎子的聲音,只見憑空露出瞎子半隻身子,向大袀招了招手,大袀急忙一手抓了小女孩兒走了過去。走到瞎子身邊,瞎子一拉大袀,就見景物一變,再看兩人已在草房數丈之外。
大袀四下一看,就見老煙槍盤膝而坐,果然是他布下的八卦迷魂陣,再看木道人已搶到嵋女身邊,抓住嵋女的手,低聲說著什麼。
大袀向老煙槍冷冷一笑,手一揮祭出銀蛇劍,眼見銀蛇劍轉眼又是化作一團銀光,老煙槍似乎意識到了什麼,一睜眼看見大袀,立時臉色一白。大袀就要發出銀蛇劍,忽然心中一驚,再轉眼一看,見是元稹正直奔自己而來。大袀立時暴喝一聲,手中光華大盛,一道銀光轉眼就射向元稹。
元稹臉色一變,身形一晃,又在遠處顯出身形。大袀心神一動,銀光調轉方向,一眨眼又向元稹追了過去,元稹身形一晃再晃,連接兩次移行換影。再看大袀手一招,銀蛇劍快速回到了手中。
元稹這時大步向大袀走來,只道:“就憑你,還殺不了我,我殺你卻是易如反掌。”
大袀只輕笑一聲,看向元稹,木道人和老煙槍三人,露出輕視之意。
眼見元稹走來,木道人忽然站起身,攔在元稹身前,對著大袀一揖到地,說道:“看在我還救過道友一回,就把孩子還給我吧,那是我和嵋女的孩子。”
聽他既然如此說,再見木道人已面如死灰,元稹對自己虎視眈眈,大袀想了想,還是把孩子扔了過去。木道人接住小女孩,也不理元稹和老煙槍,又扛起嵋女屍身,轉身就走了。
元稹眉頭一皺,不再理會木道人,只向大袀一步步漸漸走近。眼看到了三丈之內,元稹忽然眼中精光一閃,再看一道天雷忽然從天而降,直落向大袀頭頂。大袀早預料元稹會如此,早取了奇門符,這時只笑笑,再一把拉住瞎子,兩人身形晃了晃就消失不見了。
元稹臉色陰沉,冷哼了一聲,只喝道:“你去知會空空道人,請他派人搜索長安附近三百里之地,剛才那個叫大袀的肯定是用了奇門符。”
遠處的老煙槍連忙應了一聲。
這時大袀兩人已步入了駐地,大袀匆匆走進後面密室,取下嵋女的手鐲,打量起來。只看了幾眼,大袀就用力一捏,就從手鐲中抽出兩塊錦帕,再看那上面寫滿了小字。大袀看了看,就眼中一亮,露出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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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man03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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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11-6 16:16:50
第二卷 血雨腥風 第六十四章 結盟對敵
一塊錦帕上抄寫的正是移行換影,大袀急忙從頭看到尾,更默默記憶。他只慶幸這種仙門的絕學這麼輕易地就弄到了手,如果能煉成這移行換影,最起碼就有了對抗元稹和遠辰這些高手的資本,也不至於像在蒼涼山時那樣狼狽。
看過之後,大袀再拿起另一塊錦帕,那上面則細說了元稹的幾樣道術,嵋女的道行有限,可看得出來她在元稹身邊呆了幾年時間,對元稹的道術都瞭如指掌,而且字裡行間對元稹充滿了恨意。
大袀看過第二張錦帕就隨手毀了,就拿著那張移行換影的錦帕又細細看了幾遍,隨後走出靜室,一邊在駐地中來回走動,一邊背著手獨自苦思。
大廳內紅釵和清平,柳隨風三人正一起商量著滅妖的事,眼見大袀一次次皺著眉頭從來回走動,不一會兒大袀臉上又漸漸露出喜色,更雙掌一擊,嘿地叫了一聲。紅釵幾人就急忙問起何事,大袀卻只神秘地笑笑。
大袀此時已參悟透了移行換影,也知曉了元稹道術的缺陷。這移行換影是五莊觀的絕學,需五莊觀的太乙仙法為基,太乙仙法包含天地五行變數,極具機巧,所以移行換影向來只有五莊觀的弟子可以修煉。元稹只不過是取巧,用五行轉換之法偷梁換柱,所以他的移行換影就有致命的漏洞。想到這,大袀更有幾分自得,他修煉的混元道法可包羅天下道法,自然也可以修煉移行換影。
聽到三人談論滅妖的事,大袀就從懷裡取出除魔琢遞給三人道:“這個對你們滅妖還有點用處。”
三人也未推辭,商議一下就由柳隨風收了,大袀本也想把錦帕讓眾人也參詳修煉,不過仔細一想,又覺得強行修煉也未必是好事,每人根基不同,只修煉適合的功法才穩妥。
大袀又離開幫派駐地找到三枝,與三枝商議之後又回了駐地,大袀再回來就把自己關進靜室,又命眾人絕不要打擾自己。
一直在靜室內修習移行換影,直過了十數日,這天就見大袀身形一晃就化作了一道虛影從靜室中消失了,接著大袀的身影又在駐地的演武場憑空顯現了出來。
知道自己又練就了一門絕學,大袀立時嘿嘿地輕笑了幾聲。獨自高興了一會兒,大袀強自平息了心情,就離了演武場進了大廳。
一走進大廳,大袀就見仲文和三枝早已等自己,兩人神色都有些焦急。仲文率先道:“這幾天我去了北邙山一趟,那邊已聚集了不少天道會的人,還有互助會和不少小幫派的人,現在拼鬥得很激烈,諦盟形勢不妙。”
仲文又笑道:“要是想與諦盟結盟,現在正是好機會,他們絕不會拒絕。”
三枝在一旁埋怨道:“你躲在靜室中乾什麼?元稹也已經去了北邙山。”
大袀就問仲文道:“你可打探到厲楓的消息?”
仲文搖搖頭。
大袀倒背了手,就想元稹這人心狠氣傲,絕不會與自己妥協,趁現在天道會忙著搶仙泉,自己正好趁亂剷除掉這個人,以絕後患。
大袀就道:“那我就去北邙山。”
仲文和三枝也都說願意一起前去,大袀又召集了幫派眾人,說了此事。柳隨風就道:“既然天道會的元稹也去了北邙山,我們這邊就安全了,正好可以安心去做地誅令。”
紅釵對大袀道:“你一定要去嗎?咱們就在這里安心修煉,不是很好?何必再和別人爭鬥?”
見紅釵一臉擔憂的神色,大袀只道:“放心吧,等處理了必須做的事,以後我就天天陪著你一起滅妖,一起修煉。”
聽大袀眾目睽睽之下這麼表白,紅釵立時臉色一紅,不過更多的卻是擔憂之意。
眾人又商議之後,三人就離了駐地,前往洛陽之北的北邙山。
此時大袀已急著要了卻元稹的事,仲文也已耽擱了一些日子,自然也心急,三人全力趕路,日夜兼程,只不到兩日就到了北邙山。
本以為北邙山到處可見各幫派的人,三人在北邙山轉了一圈,卻也未見到什麼人影。直到三人跟踪了一個諦盟的人,才在北邙山地下岩洞中找到了諦盟。
此處已在北邙山地下數十丈之下,大袀報出道號讓人禀告進去,過了沒多久遠辰就迎了出來。見到大袀三人,特別是看到道行更高的仲文也跟了來,遠辰對三人更笑臉相迎。
跟遠辰進了岩洞深處,只見裡面已有眾多的幫眾,岩洞中還開鑿出不少房間,用作各種用途。在一個會客廳,除了遠辰之外,還有個中年道人,這道人就是諦盟兩大長老之一,據說已有五六百年道行的羽冼道人。
眾人見禮寒暄之後,大袀只略一打量就看出羽冼道人道行極高,看來傳言不假。
雙方商議過後,就定下盟約,今後共同對敵。只是諦盟所佔的仙泉,諦盟卻不願分給鴻蒙一滴。雙方又商議,只要鴻蒙的人殺死天道會一名七星等級的幫眾,諦盟就分給鴻蒙一滴仙泉做酬勞,每殺死一名行者等級的人物則分一滴仙泉的七分之一。見大袀流露出不滿之意,遠辰就道:“道友,你以為這仙泉那麼易得的?我們諦盟佔據了將近三十日,也不過採得了三四滴而已。”
見大袀三人露出驚訝之色,羽冼道人悠然道:“北邙山歷來是仙氣聚散之地,只是這一次大為不同,這仙泉更不像是凡界應有之物。 ”
不是凡界應有之物,那必是來自天上了,大袀心中只有愈加驚駭。遠辰就道:“道友只是聽了些許傳聞吧,恐怕還不知這仙泉有何好處。”
說著遠辰看了一眼羽冼道人,見羽冼道人點頭,才又道:“不妨告訴你們,這一滴仙泉如果服下就立即增進將近數十年道行不說,服下後十二個時辰之內心神法力俱為大增,每一個道術都含有仙力,威力增進數倍。”
聽對方如此一說,大袀反倒有些猶豫起來,仙泉既有如此好處,就恐怕諦盟到時翻臉不認賬。羽冼道人似乎看出大袀的心思,只道:“只要擊敗了天道會和其他幫派,我們諦盟自然願意出大價錢,絕不會食言。”
大袀和三枝交換了下眼神,就點頭答應下來,對大袀來說元稹是必殺的,殺了元稹再拿仙泉再好不過,以後的事以後再說。
與諦盟定下盟約,大袀就向遠辰詢問諦盟可有一個厲楓的弟子,遠辰想了想,就道:“等我派人查一查,過幾天就給道友消息。”
遠辰又給大袀三人三塊表明身份的令牌,就帶三人深入了岩洞。進了岩洞深處,眼見諦盟的人都臉色緊繃,神色激憤,大袀又問了遠辰,才知道諦盟十大護法已死了兩人,下面的幫眾死傷更重,隨著不斷有人死傷,雙方已騎虎難下,愈加結下了死仇。
說著遠辰帶了三人進了傳令室查看地圖,那地圖上已畫的清楚,敵人八個方向挖岩洞直接攻向仙泉所在之處,諦盟也分出八個小隊向外迎敵,敵人已進攻到很近的位置。大袀查看敵人八個方向的配置,就見有五個方向都是天道會的人,互助會單獨組成了一隻進攻路線,剩下各小幫派則聯合組成了兩條。
察看了天道會五條進攻線路,其中第三路就由元稹和胖道人領隊,大袀當下就表明自己去第三路,對付天道會的兩個七星等級的元稹和胖道人。
大袀又和三枝仲文商議了一下,仲文不願捲入幫派的爭鬥,就留在後面等待厲楓的消息,三枝則負責為大袀傳遞消息聯絡各方。
隨後大袀就深入岩洞,繞過仙泉,趕到了諦盟和天道會交戰的第三路。到了地方,見過諦盟的領隊,表明了身份,就見這裡的岩洞狹窄曲折,雙方的人都遠遠地互相用法術攻擊,一點點地爭奪。
諦盟這邊是個叫慎形的老道領隊,另一個領隊則是大袀見過一面的明辛。大袀來了沒多久就見到了元稹,元稹的法術很強,每次出手諦盟這邊都無法抵擋,不停損失人手。在諦盟這邊待了不到一日,諦盟在岩洞中就已退後了十幾丈。
看過了形勢,大袀就對慎形和明辛兩人道:“那個元稹的天雷術又遠又難抵擋,這樣下去不行,不如在後面開鑿出大場地,然後咱們三個與他們兩人拼鬥,一舉獲勝。”
明辛立時稱好,慎形想了想卻道:“就算場地開闊些,抵擋那個元稹的法術也難,到時候恐怕想躲也躲不過。”
大袀知道這老道的意思,眼下岩洞複雜彎曲,還可以躲避元稹的法術,他怕開闊處無法躲避。大袀就道:“到時候由我對付元稹,你們兩個對付胖道人就好。”
聽大袀這麼一說,慎形兩人雖懷疑大袀的實力,也表示了贊同,然後兩人就派人手在後面二十丈遠的地方向外擴大岩洞。同時為了爭取時間,慎形和明辛兩人又各輪流拼命抵擋了一日。
又過兩日,諦盟就漸漸退到了開闊處,兩日的挖掘,這裡已開鑿出了方圓十丈左右的地方,足夠幾人拼殺。很快天道會的人都湧了進來,率先兩人正是元稹和胖道人。
進到這處開闊的岩洞,元稹和胖道人見諦盟只有兩三人,正面就是慎形和明辛兩個護法,元稹兩人立時向身後擺擺手,讓眾人退下,高手的對決,下面的人攙和進來也是送死。
四人面對面站了,元稹就向明辛兩人笑道:“竟然挖掘了這麼大的地方,可為難了你們,可惜你們算錯了,開闊的地方你們更不是對手。”
這時就听明辛身後有人道:“你更算錯了,這次還有我。”
眼見大袀從明辛身後走出來,元稹臉色一沉,更冷笑道:“我當是誰藏著裝神弄鬼,原來又是你,你三番五次壞我的事,我早就想除掉你,沒想到你竟敢投靠了諦盟,還在這裡向我挑釁,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大袀只道:“其實我也不想和道友為難,奈何你一而再再而三地派人為難我的女人,又派手下殺了我的朋友,你又怎麼說。”
元稹立時嘿嘿冷笑道:“你說這些已晚了,除非你現在對我磕頭認錯,再獻出女人給我做爐鼎,我才可能考慮考慮饒了你們這群雜碎。”
大袀臉上怒色一閃而過,卻平靜下來,只一伸手,袖中漸漸放出光華。元稹見了,更一聲譏笑,只雙手抱胸任憑大袀不停地運轉法力。
眼見大袀袖中閃出一道銀光,元稹只笑道:“你的御劍術又奈我何。”
說著就見元稹身子閃了兩閃,已在岩洞中換了兩個位置,輕易地躲過大袀這御劍一擊。大袀招手收回銀蛇劍,卻手持銀蛇劍向元稹直衝了過去。
元稹臉上的肌肉抖動了一下,手掌只向上虛托,立時兩道天雷落向大袀頭頂。更喝道:“我看你這次還能用奇門符跑了?”
眼見兩道天雷先後擊在大袀身上,卻見大袀的身影一晃就消散了,再看大袀的身影又出現在元稹近前,大袀大喝一聲,銀蛇劍化出一道弧線直奔元稹的脖頸。元稹頓時一臉驚駭,快速地向後退去,一臉不相信之意。
大袀只心中冷笑:“你是在想我怎麼也會移行換影嗎?恐怕你到死也想不到。”
作者:
lman0303
時間:
2015-11-6 16:17:19
第二卷 血雨腥風 第六十五章 誅殺元稹
眼看大袀持劍再刺,元稹身子一晃又到了遠處,大袀同樣身子晃動,又追在了元稹身邊。一旁的胖道人已看出不妙,手一甩射出幾道黑芒直奔大袀後背,只不過大袀身子一晃,那黑芒卻打在了空處。
眼見胖道人還要動手,明辛和慎形一前一後夾住了胖道人,明辛只道:“咱們是立刻動手還是先看著他們打?”
胖道人不願與兩人同時交手,就冷哼道:“好吧,看看他們拼鬥也無妨。”
三人就僵持了,一邊互相警惕,一邊打量著元稹和大袀的拼鬥。
這時諦盟和天道會眾人都遠遠地瞧著兩人來回追逐,再看元稹不停地移行換影,手中卻不知什麼時候摸出了一隻土黃色獸角,不停地運轉法力,眼看那隻獸角已漸漸放出光亮。
大袀似乎並未察覺到元稹的舉動,依舊緊緊追向元稹,一旁的明辛急忙喊道:“大袀道友,小心元稹,他在準備道術要偷襲你。”
大袀聽了卻毫無反應,而且眼見大袀每次移行換影,身後都留下不少的斑點,在場的明辛等人不一會兒都看了出來,那些斑點都是發散的法力,恐怕是大袀移行換影並不純熟,浪費了多餘法力。
慎形和明辛對望一眼,都覺得情形不妙,胖道人這時反露出一臉輕鬆之意。現在任誰都看得出來,元稹道行高過大袀一截,不僅輕鬆地移行換影還有多餘的法力和心神激活了一件法器,大袀雖追得對方頗為狼狽,可是卻始終奈何不得對方,而且看樣子大袀的移行換影遠遠不如元稹。
兩人身影又移位了十幾次,這時大袀不僅身上發散出法力,一隻手張開更不停地飄散出無數的斑點。這時胖道人與明辛等人都察覺出了不對,大袀這時可不是控住不住法力,他是故意把大量的法力散在了整個岩洞中,必是有所圖謀。
胖道人剛要提醒元稹,這時就見元稹忽然轉過身來,把那隻土黃色獸角向大袀猛地一吹,一道扇形黃色光芒立刻罩住了大袀,在眾人大聲驚呼聲中,卻見大袀雙眼中剛有些迷茫之意,脖頸下什麼東西一閃,大袀卻雙目中神采大盛,一聲大喝,伸手向空中一抓,同時揮劍斬向元稹。
元稹見獸角法器對大袀無用,立時一驚,急忙再次移行換影,不料這時只見整個岩洞中忽然飄散了無數沙塵,如霧如雨一般到處都是。元稹正好身子晃動,無數的沙塵被吸進了虛影中,再看元稹身子一沉依舊站在了原地,一臉痛苦之色,臉上和全身都腫了起來,皮膚也變得黑黃。
沙塵之中,大袀的身影依舊一晃,就出現在元稹身後,手中銀蛇劍揮動,一劍正刺入元稹的後心,又一連刺入幾處要害。
元稹喘息著回過頭來,看了一眼大袀,大袀又一劍刺入元稹脖頸。元稹渾身內外都是沙塵,瞪視著大袀,一臉不甘之意,身子晃了晃,就倒了下去。
眼見元稹元神將散,大袀不由得哈哈一笑,接著又想起了什麼,卻迅速拎起元稹,運起吸元大法,更在對方身上用力一吸。
這時岩洞中的沙塵已落了下去,眾人就見大袀臉上似乎露出享受的神色,接著元稹的屍體被大袀隨手拋起,接著銀光亂閃,元稹的屍身就被大袀斬得粉碎,血肉橫飛。
大袀又一臉血污地朝胖道人看過去,明辛兩人更一前一後地靠近了些,接著就見大袀身形一晃,就出現在胖道人身後,手中銀蛇劍直刺向胖道人後心,這時明辛已不知什麼時候抽出一條黑色長鞭,長鞭一抖化作三道黑影,分別纏向胖道人脖頸胸腹和小腿,慎形也伸出一指,向胖道人胸口點去。
胖道人立時大叫一聲,手一揮發出無數的黑芒射向四面八方。眼見胖道人拼命,大袀三人再顧不得傷人,都一下子伏在地上,等三人躲過黑芒,胖道人正飛身跑回去。這時慎形只朝胖道人身後一指,胖道人立刻身子一抖,慘叫一聲,卻強忍著向前疾跑幾步,天道會中立刻有人跑出來護在胖道人身前,把胖道人搶了回去。
趁天道會領隊一死一傷,明辛向身後一揮手,就帶著幫眾大喊著衝殺了過去。
跟著諦盟眾人殺退了天道會這第三路,一直追出了岩洞另一頭,只留下一路屍體。隨後大袀就從岩洞深處返回,去見諦盟的羽冼道人和遠辰。
大袀走進羽冼道人所在大廳,大廳正中正擺著一口青鼎,鼎中有水紋蕩漾,羽冼和遠辰幾人都在凝神觀看。大袀只掃了一眼,就見鼎中水紋中有人影顯現,所現的情景正是自己拎起元稹,用吸元大法在他身上吸了一口。
沒想到諦盟的人竟用分水留影之法留下了影像,大袀殺了元稹之時用吸元大法神不知鬼不覺地一吸,就吃了元稹四十多年的道行,大袀本以為有沙塵遮擋,自己做的隱蔽,沒想到還是被人留了影像,只是不知是否有人能看出自己用了吸元邪術。
大袀心中懷疑,臉上卻不動聲色。這時羽冼道人和眾人回過身來,笑道:“沒想到大袀道友道術如此犀利,立了一大功,走,咱們去封賞台去。”
大袀不由得一愣:“封賞台?”
羽冼道人就道:“是啊,道友大勝而歸,當然得接受眾人慶賀,難道道友連仙泉都不想要了嗎?”
聽到仙泉兩字,大袀再無言語。眾人就簇擁了大袀到了一個廣場,裡面已站滿了諦盟幫眾。眾人把羽冼道人和大袀讓上高台,羽冼道人就大聲道:“咱們的同盟,鴻蒙幫派的大袀道人今天為咱們出了氣,殺了天道會七星之一的元稹。咱們有言在先,封賞仙泉一滴,以示榜樣。”
耳聽下面眾人發出艷羨的唏噓聲,大袀這時卻突然皺了眉頭,更心中一沉,他這時已知道羽冼這老狐狸可沒安好心,一滴仙泉也不是這麼好得的,這麼大張旗鼓地宣揚,很快就會傳遍了整個北邙山,這老狐狸這一招就把自己綁在了戰車上,自己恐怕得被天道會的人恨死,想脫身也難了。
大袀這麼想著,臉色已變得不快,直到羽冼親手捧了一隻黃玉淨瓶過來,交到大袀手裡,大袀才勉強對羽冼笑笑。大袀接了黃玉淨瓶,凝運眼力一瞧,就見裡面有一團仙靈之氣,發出瑩瑩氳氳的微光,只略一覺察,就感到裡面靈氣澎湃,確是仙泉無疑。
大袀此時才微微笑了笑,這一次不僅殺了元稹,還吃了他四十多年道行,比做地誅令還強,更得了一滴仙泉也算收穫不小。
在眾人目送中離了封賞台,大袀就對遠辰道:“沒想到你們還和我來這一手,這不是把我推到最前面當炮灰嗎?此後天道會的人可把我當成眼中釘了。”
遠辰露出尷尬之意,只道:“道友勿怪,我們也是不得已而為之,前一陣我們連損了兩名護法,士氣低落,這次全仗著道友才能振作士氣。”
遠辰又正色道:“不過道友放心,道友只要真心與我們同盟,我們諦盟也必將厚待道友,絕不食言。”
事已至此,大袀知道多說無用,大袀又問起厲楓之事,遠辰就道:“我已派人查清楚了,我們諦盟是有厲楓此人,他眼下正在千影山一帶做事,此事我也早已告知了你的兩個屬下。”
大袀就拱了拱手,又找到三枝,卻沒見仲文和他在一起。三枝說道:“仲文已去了千影山找厲楓,讓我帶話給你,他恐怕不會很快回來。”
三枝又道:“你殺了元稹,為紅釵和清惜出了這口惡氣,也為我出了口惡氣,可是我看諦盟的人大肆宣揚是你殺了元稹,他們沒安什麼好心,我看你別和他們攪得太深為好。”
大袀點點頭,嘆了口氣,知道現在就算想抽身只怕也難了。兩人又說了幾句幫派的事,三枝突然就低聲說:“我已經出來不少時日,也得回無底洞了。”
大袀聽了不由得一愣,只得無奈地點點頭。三枝又向大袀說道:“你得善待紅釵,她是真心對你。”
說著三枝就拱了拱手,大袀就要說句保重,卻見三枝就轉身走了。大袀追出岩洞,見三枝化作一隻蝙蝠轉眼就飛出老遠。
仲文已走,又少了三枝相助,大袀立時覺得孤單了許多。大袀來之前本來想解決了元稹後就返回駐地,不再過問幫派爭鬥的事。可看眼下這情景,諦盟一旦被擊敗,天道會恐怕立刻轉回身就對付自己,連幫派眾人也得遭殃。
大袀轉念間,臉上又露出狠色,只想既然已被綁上了戰車,只得血戰到底了,不能讓諦盟戰敗。
作者:
lman03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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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11-6 16:17:52
第二卷 血雨腥風 第六十六章 魂靈珠
擊殺元稹,大袀本想再設法擊殺一人,再弄到一滴仙泉,可又在岩洞中拼殺了數日,大袀就發現自己儼然成了眾矢之的,天道會的人面對大袀都已格外提防。
更不利的是,大袀發現天道會的人似乎都熟悉了自己的手段。大袀只想,那天和元稹的拼鬥恐怕也被天道會留下了留影,被天道會的人反复琢磨,可這樣一來,人家知道了自己的手段,自己再想擊殺一人,再弄一滴仙泉,恐怕已是極難。而且若是有心人針對自己想到克制之法,以後再拼鬥自己更有性命之憂。
大袀就去找羽冼道人,準備尋個藉口離開北邙山,離開這是非之地。
走到羽冼道人所在大廳外,守在外面的侍衛卻攔住了大袀。大袀一問,那名侍衛就道:“是默辛長老回來了,正在裡面商量事。”
見那侍衛提到默辛長老臉上帶著欣喜之意,大袀心中一動,就裝作隨意問:“這一陣拼殺,咱們很不利,默辛長老為什麼才來。”
侍衛就道:“您不知,我也剛聽裡面說的,默辛長老這次帶了魂靈珠回來,羽冼長老說這樣一來咱們諦盟可勝算大增。”
魂靈珠?大袀立刻想到自己在血骷髏塔弄到的那個東西,按照曉夢老道的約定,自己把那個珠子交給了曉風道人。當時自己沒想過有什麼用,只采了一顆,早知道是有用的東西,自己就該多弄點。
大袀又隨口問道:“那魂靈珠有什麼用,聽你一說好像有魂靈珠,咱們就能大勝了。”
侍衛道:“屬下哪裡知道,屬下只聽說好像與還陽術有關。”
一聽到還陽術三字,大袀立時一愣,接著更懊悔不已,只懊悔早知道魂靈珠這麼有用,當時在血骷髏塔里更該多采幾個。
大袀還想問什麼,這時門一開,羽冼道人走了出來,羽冼道人只似笑非笑地對大袀道:“大袀道友,看來你好像對魂靈珠有些興趣。”
聽出對方似乎在暗諷自己背後打聽私密之事,大袀臉色微微一紅,轉念又道:“羽冼長老,眼下拼殺這麼激烈,我也自然對還陽術感興趣了,道友也知道,天道會可是對我恨之入骨。”
見大袀說著臉色抑鬱,還嘆了口氣,羽冼道人就打了個哈哈,然後把大袀拉到一邊,一臉誠懇道:“道友放心吧,如果道友有什麼不測,老道我絕對不惜一切讓你還陽就是。”
大袀心裡呸了一聲,只道你才有什麼不測,道爺我哪會有什麼不測,再說你現在說的漂亮,到時候恐怕只會可著你們自己人還陽,那還能想到我這個外人。心裡這麼想,大袀嘴裡卻道:“那就多謝了,當時我殺了元稹,就怕他們用還陽術,所以才毀了他屍身,我做得太絕了,恐怕天道會的人早記仇了。”
說到這裡,大袀忽然心中一動,一臉鄭重地對羽冼道:“道友,這也怪我了,我看還陽術也用不上了,天道會的人肯定是有樣學樣,咱們諦盟的人被他們殺了,恐怕也被毀去屍體,還陽術可是需要屍體的吧。”
羽冼道人只道:“高級的還陽術是不用屍身,咱們道行不夠才必須需要屍身才能還陽。”
羽冼這麼說著,臉上就有些憂慮之色。大袀見自己這句話正說到要害,就道:“我倒有個解決之道。”
羽冼道人不由得哦了一聲,見大袀含笑看向自己,只道:“道友請說吧。”
大袀就道:“咱們不防就找幾人,專門負責搶屍體,不但把咱們自己人的屍體搶回來,也可以搶他們的。”
羽冼立時點頭,大袀就道:“這幾人還得有特殊道術,最好是身法精妙,或者可以在遠處出手搶人。”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羽冼老道自然也明白了,再看向大袀就笑了,他略一沉吟就道:“那就由道友做這件事好了,道友身法精妙,自然能勝任。”
大袀立時心中一喜,這樣一來自己不僅風險小了不少,更主要的是,只要自己能在別人身死之前搶到人,自己就可以用吸元大法吃掉那人一些道行,這才是另大袀心動之處。大袀知道羽冼道人能看出自己的私心,可羽冼道人只猜到自己貪生怕死,絕不會料到自己還有吸元大法這一手,更何況憑自己的移行換影,確實是幹這事的最好人選。
和羽冼道人商量之後,大袀又從堂主和巡查級別的幫眾中挑出十幾人做自己幫手,同時為了聯絡方便,這十幾人還佩戴了傳音法器,這樣一隻搶屍隊就組成了。
隨後,這些人紛紛被派到了各條岩洞中,只負責監視戰況,一旦有護法級別的拼鬥就會通知大袀,大袀就趕到那裡,隨時準備搶人。
又過一日,第五條岩洞就傳來音訊,大袀立刻趕了過去。這裡也是兩名護法級別的領隊,一個叫影嬤,是個中年婦人,另一人是個極矮的老道,道號奇手。
大袀趕到的時候,就見對面有個天道會的人,就一個人對面站著,正破口大罵,天道會的幫眾都遠遠地瞧著。大袀一詢問,才知對面的奇醜的道人也是天道會七星之一,外號叫十方劍,任憑那十方劍使勁大罵嘲笑,諦盟兩人只是躲在岩洞拐角後,陰著臉一言不發。
大袀在一旁就挑撥道:“兩位還真好涵養,要是我早上去把他宰了。”
影嬤那個婦人立時譏諷道:“你有本事就請上去,我們可不攔著你。”
大袀便裝好人道:“道友這是如何說的,我只是為兩位不平,再說他只一人就算再厲害,還能強過你們兩位。”
婦人只冷哼一聲,這時搶屍隊的一個屬下拉了拉大袀,低聲道:“對面的十方劍聽說是七星之首,據說他有一招叫十方劍,一劍砍出來能出現個劍陣,沒人躲得過去,所以沒人願意和他拼命。”
這時大袀才哦了一聲,儘管影嬤和奇手能勝了那人,可那人估計也能取一人性命,所以婦人和奇手都不願動手。大袀就道:“兩位雖然沒把握,咱們三個一起上怎麼樣?”
奇手聽了似乎有些心動,看了婦人一眼,婦人卻依舊無動於衷。大袀嘆口氣,道:“這樣吧,也為了咱們打贏天道會,我就不計較了。一會兒咱們一起出手,不管是誰殺了十方劍,仙泉的獎勵就你們平分好了,我不計較,如何?”
奇手立時臉色一變,大袀又道:“就算是咱們誰有什麼不測,另兩人立刻搶回身體,讓兩位長老還陽就可。再說咱們三個一起出手,咱們還讓他有機會傷人?”
這次奇手立刻點了點頭,對大袀道:“既然道友相助,再推脫的話可真讓道友以為我們膽小呢?”
聽他的語氣故作慷慨,大袀心中只暗罵一聲膽小鬼。這時影嬤也點頭答應了,又不放心地對大袀道:“你剛才說的話,你可不能反悔。”
大袀立時點頭允諾。
這時三人互相嘀咕了幾句,奇手和影嬤互相看一眼,就從岩石後面走出來,慢慢向對方走了過去。
天道會的十方劍見到兩人,立時一笑,罵道:“兩個鼠輩,沒膽子的傢伙,你們還真敢出來和我過過招?”
奇手和影嬤兩人腳步緩了一下,還是慢慢走了過去。眼看走到對方身前兩丈之外,兩人就站住了。大袀知道這是兩人給的信號,大袀早運足了法力,這時身子一晃,反出現在十方劍身邊不遠,一劍刺向十方劍小腹,嘴裡喊著:“中!”
大袀的劍剛剛刺出,也不管刺沒刺到,就立刻身子一晃,就移行換影回去。再看這時十方劍果然手中什麼東西一揮,立時顯出十多道劍芒,交織成劍陣,向大袀原來的位置罩了下去,幸好大袀提前就躲了。
奇手和影嬤趁機就衝了上去。影嬤一劍削向十方劍的小腿,奇手雙手合攏,雙掌中似乎有什麼東西在跳動,他雙手一張,就見一道白蛇射出,直咬向十方劍的咽喉。這時卻見十方劍忽然詭異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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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man03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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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11-6 16:18:25
第二卷 血雨腥風 第六十七章 潰敗
就見十方劍冷笑一聲,一劍向奇手揮去,就激出了六七道半月型的劍光,從奇手身周四面八方湧向奇手,封住了奇手所有退路,奇手立時一臉絕望。
這一劍擊出,十方劍就臉色一白,顯然這一招法力消耗極大,而剛才對大袀那一下只是虛招。這時影嬤一臉寒霜,已直朝十方劍撲去。十方劍又急忙回身,舉劍架開影嬤一擊。
六七道劍光劃過,奇手老道立時被斬中了兩處,只見胸腹鮮血狂噴,一條腿也被斬下。大袀身影一晃就出現在奇手身邊,一手拎起奇手,一手拎起斷腿,再一閃就退了回去。
大袀身形在岩洞彎曲處再次顯現,他把奇手撂在地上,蹲下身略一查看,急忙把臉湊過去用力一吸。吸過奇手道行,奇手頓時眼睛朝大袀一瞪,大袀一驚,再看對方這才死了。這時見眾人圍了過來,大袀更假裝傷心地搖搖頭,回頭叫道:“快把奇手護法的屍身給默辛長老送過去。”
這麼說著大袀再去查看影嬤和十方劍的拼鬥,就見影嬤手中的長劍突然化作一條白蛇竄出,正咬在十方劍的脖頸上。影嬤手中又放出一條金色繩索,雙手一比劃,就把十方劍捆了個結實。
眼見天道會那邊已有人衝了過來,大袀身影一晃也到了十方劍身邊。這時影嬤一抖繩索,十方劍眼見被影嬤拽了過去,影嬤又一手抓向十方劍肩膀。
這時十方劍身影忽然閃了一下,再看已逃出捆仙繩,跑出兩丈之外。大袀身影一晃就到了十方劍身後,手中銀蛇劍快速刺出,接連幾劍刺進後背,更從胸前噴出兩三股血箭,正噴了天道會前來接應的那人一臉一身。天道會那人嚇得大叫一聲,轉身就跑,大袀拎住十方劍後頸,再接連施展移行換影,就把十方劍帶到岩洞深處。
大袀急忙又背著旁人在十方劍身上一吸,趁這人將死之時吸了元氣。
過了片刻,影嬤已跟了回來,大袀就和影嬤商議一起帶上屍體去見默辛長老。大袀卻不知道,人群中一年輕人早似有所思地觀察了大袀好一會兒,這時忽然追在了身後。
走出幾步,大袀察覺有人跟著,回過就見那年輕人直沖自己使眼色,大袀不知那人何意,就一指那人道:“你過來幫我拎著屍體。”
那年輕人急忙接過屍體,乖巧地跟在大袀身後,影嬤看了一眼,也未理會。
三人把屍體送到大廳,交給默辛和羽冼兩人,羽冼更讚道:“多虧了大袀道友,不僅搶回奇手道友屍體,還把對方七星之首的十方劍的屍體也搶了回來。”
大袀又說起擊殺十方劍的獎勵,故作大度地微笑道:“雖說是我們三人合力擊殺的,擊殺十方劍的獎勵就給奇手和影嬤兩個道友好了,這也是我和兩位事先說好的。”
羽冼愣了一下,看了大袀幾眼,不解大袀為何如此慷慨,最後就道:“大袀道友有古人禮讓之風,更是難得,真讓人敬佩啊。”
大袀心中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又謙讓幾句,又聽了聽羽冼和默辛商議施展還陽術,大袀旁聽了片刻,見羽冼看了自己一眼,已暗示自己在一旁礙事,大袀才不得已告辭。
出了大廳,那年輕人依舊在門口等待,見大袀出來就迎上前,一個勁向大袀使眼色。大袀慢條斯理地和年輕人走到無人之處。那人就低聲道:“前輩,您的手段可真讓人敬佩不已啊。”
大袀仔細打量這人一眼,這小子年紀看來與自己相仿,也有二百年道行,一臉狡黠。大袀就沉著臉道:“看你也是聰明人,有什麼事就直說。”
那年輕人就壓低聲音道:“前輩剛才可是用了吸元大法?要是在下沒猜錯的話,前輩剛剛就不動聲色地吃了兩百多年道行吧,那可是兩個護法級別的人物,這事在下在一旁看了可是太敬佩了。”
大袀一驚,臉色更一沉,心想這人怎麼就看出來了,只是自己只不過吃掉不到一百年道行,二百多年是他胡亂猜測。年輕人繼續低聲道:“在下絕不敢要挾前輩,在下只想和前輩做個對雙方都有好處的交易。”
大袀想了想,這人既然偷偷找上自己,並沒有把自己用吸元大法的事上報,定是有拿的出手的東西,否則不會冒著被滅口的危險找自己。看著年輕人一副胸有成竹的神色,大袀就點頭道:“別廢話,你說吧。”
年輕人就道:“在下有一種藥粉,能讓人心緒激動,甚至失去理智,只要偷偷散在各個岩洞天道會那邊,那時咱們諦盟就會獲勝,到時候殺他們屍橫遍野,對前輩更有大好處。”
大袀想了想,只道:“既然如此厲害,你直接獻給你們諦盟長老就行了,怎麼偏偏找到我?”
年輕人露出不甘之意,冷笑道:“在下給諦盟?那些護法和長老不會給我多大好處,我只好賣給前輩這種聰明人。”
大袀就道:“那你想要什麼?”
年輕人立刻道:“不要別的,只要前輩能教我吸元大法。”
大袀:“你倒胃口不小,那樣我可虧大了。”
年輕人:“前輩這下可錯了,天下多一個會吸元大法的人,對前輩雖沒什麼好處,也不會有什麼壞處,前輩可不損失什麼。但是前輩卻得到了不少,我看前輩是大賺。”
大袀微一沉吟,只覺得這話不錯,想了想就點了點頭。
兩人又找個僻靜無人處,嘀嘀咕咕好一會兒,年輕人又偷偷塞給大袀些東西,兩人就分了手。
大袀摸了摸袖子裡的八塊藥粉,這東西只要用法力激活就能散發得到處都是,而且無色無味,虧得這小子還特意弄成八份。大袀就一個個岩洞分別走了一遭,趁無人留意,那藥粉遠遠彈了出去。
做過了手腳,大袀就在房間裡靜等。直等了兩三個時辰,突然有搶屍隊的屬下傳來音訊,那人說道:“快禀告大袀護法,天道會好像用了毒,現在岩洞中好像有一股甜氣,咱們的人都感到有點法力運轉不靈,我們也禀告了兩位長老,快請大袀護法過來支援。”
大袀就守在傳音法器旁,這時不由得一愣,又過片刻,就听其他的屬下接二連三地傳來音訊,每條線路上都發生了類似的情況。大袀不由得心中打鼓,只想莫非自己彈得近了,自己人也中了毒?
他這麼想著,又過一會兒,忽然就不停地有屬下傳音過來,都說天道會發起了進攻,諦盟的人都有中毒跡象,法力運轉不靈,都抵擋不住了。
大袀立時心中一驚,知道壞了,他知自己恐怕上了那個年輕人的當,他給了自己東西,然後自己就在每條岩洞都轉了一圈,這東西或許本身沒毒,天道會在交戰時用另一種東西引發毒性就太可能了。
身邊的人便詢問如何行動,大袀臉色一黯一言不發,諦盟那幾人見了都惶惶不安起來。大袀又等了一會兒,就听再傳來的音訊越來越慌急,甚至傳來慘叫聲。估計天道會的人很快就會殺過來,大袀急忙走了出去。
走到大廳,就見遠辰正一臉陰沉地走了進去,大袀也進到裡面,只見已有數個護法級別的人物都在,慎形正喊道:“天道會的人必定是用了奇毒,他們很快就會攻過來,快通知幫主,還有讓默辛長老停下還陽術,已經來不及了。”
羽冼就點了點頭,慎形就闖進了裡面的密室,很快抗了默辛出來,默辛已一臉癡呆,雙目無神,慎形就道:“默辛長老已經用了出竅術。”
羽冼臉色嚴峻,一招手對眾人道:“都跟我走,咱們先去仙泉洞見幫主,然後一起殺出去。”
羽冼又看見大袀,也向大袀道:“道友,咱們一起走吧,咱們諦盟什麼時候也不會拋下一個朋友。”
大袀就點點頭,跟在眾人身後,本來大袀和諦盟結盟也只是互相利用,大袀心中此時也沒有什麼歉疚之意。心中更狡辯,只想就算沒有自己,那人也會想辦法把毒散發得到處都是。
跟在眾人之後,很快就到了守衛森嚴的仙泉洞,大袀走進去,就見那是一個極高的洞穴,一根純白光潔的石柱從上面倒垂下來,越來越細,最後那裡似乎有什麼東西凝結。
諦盟的幫主道號魘辰,是個表情陰沉的中年道人,大袀早聽說過這個人,只是今日才見到。大袀在遠處打量,就覺得魘辰的道行極高,臉色平淡,看樣子是極有心機之人。
羽冼和魘辰低語了片刻,就見魘辰一甩袍袖,忽然猛地扔出一道黑影砸在了石柱上,只聽一聲巨響,就見參天的石柱化作大小碎塊掉落下來,他這一下竟把仙泉給毀了。
魘辰這時就道:“走。”說著率先走了出去。
大袀跟在眾人身後,剛剛走出仙泉洞,就見不少諦盟弟子從幾條岩洞敗退回來,一片混亂。眼見諦盟幾個首腦出現,眾人才安靜下來,紛紛跟在後面。
跟著魘辰快步趕向岩洞總出口,走了沒多遠,就听前面傳來打鬥聲,再看明辛和幾個堂主級別的幫眾正死命往回跑。
只朝前面看了一眼,就听遠辰叫道:“是天道會的幫主龍行天下,還有七星方樂,還有互助會和圓月山莊的人。”
魘辰立刻調頭又往回走,羽冼眾人急忙跟在身後,又命其他幫眾抵擋。大袀跟在最後,眼見後面的敵人很快就把諦盟的人殺的死的死逃的逃。
魘辰帶著眾人奮力殺進一條岩洞,前面的敵人正湧來,行進受阻,後面的敵人很快就追了上來。很快那個龍行天下就已追來,已在後面出手,魘辰帶著明辛和另兩個諦盟的護法立刻回過身抵擋,羽冼和遠辰還有另兩個護法則在前面開路。
大袀心中慌急,假裝御劍攻敵,只臉色蒼白地不停地查看形勢,只見雙方的高手交起手來,道術縱橫,每一下都是威力巨大,打得岩洞都不停地坍塌。
沒過一會兒,就見諦盟一個護法仰頭倒了下去,大袀微一遲疑,趁雙方交手沒人注意自己,就身影一晃,用移行換影之法搶回了屍體,拎在手裡,更鬼鬼祟祟地狠狠地吸了這人的元氣,諦盟眾人都無暇留意大袀所為。
又過片刻,再見明辛也被一劍穿胸而過,大袀照例又搶回屍體拎在手中。
這樣一路拼殺,諦盟又有一人變成了屍體,再一會兒遠辰也被大袀拎在了手中,遠辰只是傷得極重,卻未死。
這一路下來,大袀已吸了四人元氣,對面的敵人也死了兩名高手,不過距離遠了,大袀就未能搶回屍體,不由得心中大為可惜。羽冼更回頭看見大袀依舊不忘搶回屍體,反倒大有感激之色,最後只雙眼一紅,臉色悲憤,喊道:“道友,多謝了,扔下吧,你自保要緊。”
等諦盟眾人一路殺出岩洞,這時諦盟只剩下了三個護法,還有羽冼,和幫主魘辰。魘辰回頭看了一眼,本來毫無表情的臉上也露出一絲哀傷之意。
魘辰一擺手,諦盟幾人紛紛四下逃散,大袀也跟了羽冼身後狂奔,回頭卻見魘辰一聲大喝,手中什麼東西輪起,一連發出幾大圈黑影,追在後面的人都一個勁後退。
大袀跟在羽冼身後一直跑出北邙山,再見天空上一團黑雲從後面飄了過來,羽冼只道:“魘辰幫主也脫險了,好了,大袀道友,把遠辰給我,咱們也分手吧。”
大袀把遠辰交給羽冼,羽冼大有感動之意,更對大袀一躬身,就分道揚鑣而去。
大袀自己再跑出一程,忽然就覺得心中一熱,打了個噴嚏。大袀這時心中一沉,知道是天道會的人在掐算自己方位,立時臉色變得煞白。
作者:
lman0303
時間:
2015-11-6 16:18:52
第二卷 血雨腥風 第六十八章 緊追不捨
大袀一路向南奔逃,每過一會兒,就有人掐算大袀方位,攪得大袀心神不寧。對方用掐算之法,也不必緊跟身後,所以大袀也不知敵人有幾人,心中只有更加慌急。
這樣一路逃命,大袀也想過返回長安,只是擔心敵人已在長安布下人手等自己,就乾脆一路漫無目的地向南而去,每跑出一程就改變方向。這樣直從洛陽跑到鄧州,又從鄧州跑到荊州,再跑過了荊州地界的時候,就隱約見到有幾人遠遠地追在後面。
看到了好幾個人影,大袀反倒放心了些,只想人數多了,必定沒有極厲害的高手,自己就容易脫險。眼見前面有崇山峻嶺,大袀想起自己誅滅黃花嶺三妖的時候,曾經從這山中走過一次,又一琢磨,就毫不遲疑地鑽進了山中。
進了深山,後面的敵人反倒全力追趕起來,眼見敵人越來越近,大袀就直接跑向一座山峰。
一直到了一處山崖,後面的人就追了上來,大袀卻站住了,在山崖前向對面看去,就見對面的山也在二十多丈開外,中間就是數百丈的深淵,這個地方以前曾經路過一次,憑著記憶就找到了這裡。
這時敵人已經追到了身後,大袀冷哼一聲,回過身只道:“追了我好幾日,今天就在這里送你們上路吧。”
追來的幾人立時放慢了腳步,全神戒備地慢慢地一步步走上前。大袀一一打量過去,就見領頭的是天道會的方樂和胖道人,天道會七星竟來了兩個,另外還有三人,一人是圓月山莊的幫主,那個曾經譏笑自己是臭魚爛蝦的傢伙,還有個道行不高的女子,最後一人是個神色猥瑣的老道,正是那個老煙槍。
大袀在五人臉上肆無忌憚地一一掃過,雙手抱胸,傲然道:“你們誰先上,還是一起來,不過話說在前頭,我與幾人無怨無仇,你們非要與我為敵,一會兒被我殺了,可就別怪我無情。”
這時眼見那女子就有退縮之意,方樂立刻道:“你幾句空話就想嚇住我們?可真把大家都當成了小孩子了,當初你與諦盟狼狽為奸,殺了我們不少道友,早該想到今日。”
大袀緊盯著方樂,忽然嗤嗤地笑了,似乎在笑對方太過無知。眼見除了方樂和胖道人都被笑得發毛,大袀一指方樂道:“明告訴你,眼下我比你的道行還高出不少,若是我立意要殺你,你絕不會活著離開這座山。”
方樂一聽,臉色就變了變。
大袀前去北邙山之前就有三百多年道行,在北邙山短短不到一月就用吸元大法吃了三百年的道行,現在他已有六百年道行,方樂和胖道人都是天道會七星之一,兩人也不過是四百多年道行而已。
雖說方樂幾人都已看不出大袀有多少道行,方樂卻能看出大袀道行高過自己不少,所以大袀如此一說,方樂竟也有些信了,臉上立刻顯出一絲猶豫之意。
大袀卻知自己剛剛吃了三百年道行,只不過道行虛高,道術卻未長進,這時就笑道:“幾位若是無事就請回去吧,在下也告辭了。”
說著大袀猛地向山崖跑去,在山崖前奮力一躍直跳向對方山峰。身後立時傳來幾人驚嘆之聲。
眼見這一躍只有數丈,就在大袀身子一沉之時,大袀身子一晃,運起移行換影之術,立時橫移出數丈,再一晃又是數丈。兩次移行換影已到了大袀的極限,眼看大袀身子就向下落去,大袀袖中閃出一道銀光,銀蛇劍極快地繞了一圈回來正飛在大袀腳下,大袀一腳蹋在劍上,凜空飛了兩丈,再收了銀蛇劍就落在了對面山峰伸出的一塊大山石上。
大袀站穩了身子,又向山對面幾人笑笑,才幾步消失在山石之後。
方樂幾人互相看看,圓月幫主不由得唉聲嘆氣道:“就這麼讓他跑了,我看他就算道行高些,不過是虛架子,他還是怕了我們。”
方樂這時朝胖道人看了一眼,胖道人也道:“我十幾天前就和他交過手,那時他殺了元稹也不過是用了奸計,就算他道行這些天突然高了不少,恐怕也不會強到哪裡去。”
這時幾人互相商議兩句,紛紛道:“咱們快追,他絕不會是咱們幾人的對手。”
圓月幫主就對方樂道:“道友送我一把,我善用長鞭,這山崖我也過得去,等我過到那邊,再把幾位一一接過去。”
兩人商議兩句,圓月幫主和方樂兩人便同時向山崖跑去,跑到山崖,兩人同時高高躍起,半空中方樂伸出雙手在圓月幫主後背用力一推,方樂就借力又退了回來,圓月幫主更向對面飛了過去,眼看就要躍到對面,圓月幫主更甩出長鞭,纏向對面山上的一株樹幹。
眼見圓月幫主立時就能到了對面,方樂幾人都鬆了口氣,這時就見對面山石後忽然走出一人。
那人正是大袀,就在眾人目瞪口呆之際,大袀一劍斬斷圓月幫主的長鞭,更運起法力用力擊出一拳,拳上法力就打在了圓月幫主身上,圓月幫主飛躍的力道立時抵消乾淨,再見圓月幫主身子一沉就掉了下去,轉瞬間就從山澗中傳來長長的驚叫。
對面的女子立時悲聲地連連喊道:“幫主!幫主!”
片刻後就隱隱約約從下面傳來重物墜地的悶響,大袀更向對面四人笑了笑,立時就听對面紛紛怒罵道:“無恥,無恥小人,卑鄙小人!”
大袀似笑非笑地看了對面四人一眼,才一轉身走了。
離了這座山,大袀又接連翻過幾座山,從山頂看過去,就見方樂幾人依舊不死心,四人不得不繞路追來,卻已被大袀甩開了很遠。
從崇山峻嶺中出來,大袀就折向西南,一路悶頭趕路,很快就進了南疆。
進入南疆大袀愈加小心,避開大路和村落,直奔黑石山方向,他跑到荊州的時候就已有了這個打算,既然已經遠離了長安,又擺脫不了追兵,乾脆就去南疆找到當年去過的血骷髏塔,取幾顆魂靈珠出來。
兩三日之後,大袀就趕到了黑石山附近,一路上依舊有人掐算大袀的行踪,看來方樂四人也一直追在身後。既然敵人追在身後,大袀就放棄了從後山懸崖爬上山頂的打算,直接奔著山腳的大路。
沿著大路到了山腳,就見幾年不見,山下多了幾間房舍,更有人在房前擺了桌椅,倒像是茶舍或酒肆。大袀再打量了兩眼,就見有兩人在照看著這店,那兩人竟不是南疆人的打扮,而是一身長安人的裝束。
大袀心念一動,就走了過去,只想在這裡遇到言語相通的同種同族之人,正好打探下黑石山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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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man03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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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11-6 16:19:23
第二卷 血雨腥風 第六十九章 戈剌老頭
大袀走過去,正想著找什麼藉口搭腔,就見一個老頭已經走了出來,笑呵呵地道:“客官請進來歇歇腳,嚐嚐小店的竹青酒,小店的酒好,切肉也好,還有最好的打糕。”
聽老頭一口正宗的中土話,大袀就走了進去,他在南疆行走,慶幸總算遇到個人能和自己交談。
在小店裡坐了,點了竹青酒和切肉,大袀還假裝品了口酒,又見那老頭忙裡忙外不得閒,也無法搭話,另一個伙計也不知去了哪裡。過了一會兒,卻見老頭進了里屋,再出來時就仔仔細細地打量起大袀來。
眼見老頭忽然顯得格外開心,大袀就皺眉道:“老丈,何事這麼高興?”
老頭在大袀對面坐下道:“哪能不高興呢,今天總算有客人上門。”
大袀只暗道,有客人來哪至於高興成這個樣子。老頭卻又道:“老朽我在這裡開了好多年的店,總算才等到客人。”
聽老頭這話不對,再看老頭表情似笑非笑的樣子,大袀立時就站起身。這時老頭卻正色道:“別動,你已中了我們南疆的竹青毒,再動幾下就得毒發身亡。”
大袀暗自運轉下法力,未覺出異樣,就譏笑道:“休要誑我,道爺我走南闖北,酒裡有沒有毒還看不出來嗎?”
這時忽然從裡面走出一個漂亮的南疆女子,只拿了個什麼東西吹了起來。那聲音一響起,大袀就覺得腹中一熱,心中立時勾起浴火。再見那女子向大袀露出甜笑,露出魅惑之意,大袀立時覺得口乾舌燥。
只覺得那女子走近自己,嫵媚地一笑,大袀立時也痴痴地笑了笑。接著,大袀只見女子的雙眼越來越大,越來越大,大袀立時腦中一片迷亂。
恍惚之中,只覺得眼中滿是女子曼妙誘惑的腰身,滿眼雪白的肌膚,耳中更傳來女子放蕩的喘息和呻吟,一聲接著一聲,口鼻中更聞到女子誘人溫和的體香。大袀只覺得渾身似乎燃燒起來,他拼命地把女子嬌弱的身子壓在身下,滿腦中只有了唯一的念頭,如同禽獸一般地瘋狂。
大袀陷入無邊無際的慾念之中,一刻不停,除了火山爆發一般的慾望,發自靈魂深處的男女之事,再無別的。在一浪接著一浪的慾念之中,更隱約有聲音在不停地詢問著他什麼。
不知過了多久,就在慾海翻滾之中,隱隱約約地就听有人似乎說了一句:“原來他是……的道人……”
大袀聽到了那個道字,他忽然覺得那個字很熟悉,似乎是自己曾經苦苦追求過的東西。這麼一想,猛然間他就想了起來,那是道,妙領天機的道,長生不死的道,自己一直苦苦追尋的道。
大袀立時神智清明了一些,他知道自己得擺脫這欲罷不能的慾念,可這慾念太強烈了,讓他感受到發自最深處的享受和愉悅。眼見他在慾念中掙扎著,那道漸漸就要被他再遺忘掉,大袀不由得呼叫起來。
叫聲中,大袀總算找回了自己一些力量,他運起自己能調動法力,猛地擊在自己的身上。劇烈的疼痛讓他渾身抖動,神智立時清醒了幾分。
這時,只聽傳來了一個女子的尖叫聲。大袀微微睜開了眼睛一看,就見那個女子正用雙眼凝望著自己,臉上已經有焦急之意,轉眼又化作了甜笑,嫵媚,誘惑。
猛然間,就听大袀一聲怒喝,雙手就掙斷了繩索,他的掌心立刻凝出一團火焰,一下擊在自己大腿上。痛苦的喊叫聲中,他接連不斷地灼燒著身上各處。
最後他掙脫了出來,眼中已是一片清明。
這時那女子一臉驚呆地連退了幾步,大袀再四下一看,就見這裡是個詭異的祭壇,自己剛剛被綁在正中的柱子上,四周有一圈血紅的石柱。
大袀又看向那個對自己施法的女子,身子一晃就到了她身後,一把抓住了脖頸。這時女子驚嚇得回過頭來,大袀看了一眼,不由得一愣,只見這女子不知為何已變得十分蒼老。
這時,幾人驚慌地跑了過來,領頭一人正是那個奸詐老頭。老頭一眼看到大袀正捏著女子的脖頸,立時一臉驚駭,更呆呆地站住了。
此時大袀臉上已顯出凶狠之色,老頭卻似乎未看見,只搖頭道:“沒想到你能掙脫孽海術。”
大袀嘿嘿地笑了幾聲,只道:“沒想到吧,你想毀了我的道行,你這個無恥之徒,卑鄙小人。”
老頭只看了大袀一眼,一臉不以為然之意。大袀忽然卻是一笑,因為他想起不久前似乎也有人說自己是無恥小人,卑鄙小人。
大袀又冷冷地看了幾人一眼,手掌中忽然就凝運出法力。這時老頭卻道:“慢著,我知道你想殺我們洩憤,只是臨死之前,我想知道你是怎麼掙脫的孽海術。”
大袀掃了眼這幾個南疆巫師,這些人的道行都不高,可偏偏自己就中了他們的邪術。想到這兒,大袀忽然又想到這也怪自己貪念,整整吃了別人三百年道行,那些道行畢竟不是自己修來的,到頭來遭遇巫術之時,反倒迷失了本性。想到這兒,大袀又渾身一激靈,更想到自己運用吸元大法其實也是偏離了正道,才有今日之禍。
大袀再看向老頭幾人時,神色立時平靜了許多,這時只緩緩道:“正道,我有正道,自然克制你們的邪道。”
老頭聽了更嘿嘿地笑了,說道:“在你心中我們自然是邪道,可在我南疆眾人心中,你才是邪道。”
說著老頭顯出激昂之色,向其餘幾人吼了一聲,幾名巫師立時朝大袀圍過來。大袀見了,只笑道:“你們想做什麼?真是自不量力。”
老頭怒道:“我知道你是大有本事的人,我們一直在找你,足足等了你六七年才抓住你,可就算我們輸了又如何?我們聖暝教還有許多比你厲害的人物,你若是想與我們聖暝教永遠為敵這就殺了我們好了,反正我們也不是你的對手,你要殺就殺吧。”
大袀聽了,竟慢慢咧嘴笑了,這老頭話中先是捧了自己,什麼大有本事,接著又繞著彎警告自己別與他為難,最後怕自己惱了,又有示弱之意。大袀暗罵一聲老滑頭,無恥之徒,卑鄙小人,就道:“你看看我這一身傷,還有你們折磨了我這許久,難道我就這麼算了?”
老頭立時道:“道長,我看我們不如和解瞭如何?前幾年,你可是闖進我們聖地,殺了我們好幾個教眾,今天道長絲毫無損,還是道長佔了便宜。”
大袀心中也不願與南疆解下深仇,只是惦記著自己還得去一次他們那個血骷髏塔,眼下必須討價還價,大袀就冷哼一聲道:“按我脾氣,我非得把你們殺得乾乾淨淨,現在你們都好好的沒死,難道不是你們佔了大便宜?”
大袀這話已是強詞奪理,老頭聽了愣了一下,卻不再反駁,只笑道:“道長好口才,只是道長又來我聖暝教,想必是還想進我們聖地,若我們不准許道長,想必還得拼殺,不如咱們做個都有好處的交易如何。”
大袀點頭示意對方繼續說下去,老頭就道:“我們幾年來一直尋找你,甚至想控制你,不過是想弄到進入通天塔的法子,你若能進到通天塔為我們順便做件小事,我們就願意與道長立下契約,終生准許道長往來,並願奉道長為我聖暝教的聖者。”
大袀急忙問道:“你說的小事,可不會有什麼危險吧。”
老頭立刻認真地搖搖頭。見對方一臉真誠看向自己,大袀便點點頭,人家既然已經給了自己這麼大好處,自己再用強就不免太不講情面了,在塵世行走,還是多交朋友的好。
見大袀答應了,老頭一笑,立時回身對另外幾人嘀咕了幾句,那幾人再看向大袀都露出善意,更躬身施禮。大袀連忙放下手中女子,也向眾人笑了笑。
老頭這時又道:“老朽是這裡的尊者,人們都叫我戈剌,不知道長怎麼稱呼?”
大袀也報了道號,兩人就被眾人簇擁著,神色親密地攜手而去。
這裡已是黑石山上,戈剌尊者命人給大袀做了特製的白色法袍。隨後這一日,整個黑石山一片肅穆神聖,在數百的教徒矚目之下,戈剌尊者在前引路,大袀緩緩地走上聖壇,也就是那個血骷髏塔。
接著幾個祭祀開始了儀式,很快大袀就一步跨入深邃漆黑的門廊之中,進入了血骷髏塔。
數年過去,大袀這時已有六百年道行,更有混元道法在身,進了幻境內就輕鬆地取了幾樣東西,包括一壺怨靈元氣,一捧泥土,還有兩株食魂草。在幻境的第二層,大袀也取了數顆魂靈珠,就快速地從幻境返回。
把東西交給戈剌,眼見老頭一臉激動,那神色絕不是作假,戈剌老頭高高捧起那幾樣東西,其餘教眾更伏地叩拜起來。
隨後大袀拒絕了狡詐老頭的挽留,就離了黑石山。
作者:
lman0303
時間:
2015-11-6 16:20:37
第二卷 血雨腥風 第七十章 幫派風雲
離了黑石山,大袀就拼命趕路。被聖暝教的巫女控制了兩三日,後來又要進入血骷髏塔,一連耽擱了數日。這幾天已沒人掐算大袀的方位,大袀略一思索,就知多半是自己被封住五官陷入迷亂的時候,掐算自己那人掐算不到方位,就認為自己死了。
一路上大袀謹慎小心,急沖沖地趕路,總算一路無事地到了翠華山。
到了幫派駐地的入口不遠處,大袀躲在灌木中察看了好一會兒,沒見有人埋伏,才小心地走到入口中。剛到入口,就看到地上有無數凌亂的腳印,從腳印上看,似乎是好幾個人來回走動才留下的。大袀再往前一看,立時臉色一變,就見入口的門戶上有不小的一塊血跡,看痕跡很像是某個人的手掌的一部分。
大袀打開門戶,輕輕地走進去,走過門廳,演武場,就覺得駐地內十分安靜,他急忙在駐地內找了一圈,卻發現整個駐地空無一人。
是不是出了什麼事?大袀腦中一片混亂,他擔心自己離開北邙山之後這些天,天道會說不定會找上紅釵等人,他這麼一想,眼中浮現出駐地被人闖入,紅釵和瞎子一干人四下逃散,被人一一追殺的慘狀,大袀心中立時一寒。
從駐地外又轉了一圈,也沒有什麼線索,大袀只想著,到底出了什麼事,紅釵他們現在怎麼樣,她在什麼地方。
很快,大袀就進了長安,他特意解開髮髻,讓頭髮散落下來,遮住半張臉。進了南城門,恰好就見城門內有一人在販賣麵具,大袀趁無人注意,立刻走過去買了一張小丑面具,罩在了臉上。
大袀沿著青龍大街走動,不停地查看周圍的情況,只希望能找到什麼線索,幫派內那麼多人不該一個都不在。他在長安的街頭不停地走動,很快就走遍了幾條街道。最後大袀看了長安客棧一眼,不顧一切地走了過去。在長安城這麼走動其實已經極為冒險,可他已經顧不得太多,他要想辦法找到紅釵他們。
盡量裝作很平常地走進長安客棧,剛一進門,就見幾乎所有的人都立刻回過頭打量了大袀一眼。大袀心中立時一跳,他再一一看去,又見那些人都急忙避開他的目光。
大袀巡視一圈,立時愣了一下,就見客棧中每十個人倒有六七個人都戴著各式各樣的面具,客棧內幾乎沒人說話,氣氛顯得極為詭異。
在一樓停留了片刻,大袀又一步步走上二樓,沿著樓梯向上,他總覺得有人在盯著自己後背打量。走到二樓,一抬頭就見二樓茶坊的牆上貼著一張公告,是十一幫派聯合發布,公告稱要共同追討五名強悍首惡,大袀仔細一看,就見名單上除了諦盟幾個首腦,還有自己的名字,就列在五人名單的第二位。
大袀轉過頭,在二樓打量一眼,又上了三樓看過,整個客棧中似乎人人都十分警惕,不管誰有所舉動,都會引起別人注目。
大袀巡視過整個客棧,沒找到有關鴻蒙眾人的線索,連一點消息也沒探聽到。大袀走出客棧,忽然想到了無底洞的窮漢,就急忙向污老街走去。
到了污老街盡頭,那窮漢依舊靠在牆邊打盹,大袀幾步走過去,一把拎起窮漢,說道:“快,快幫我找人。”
窮漢一擺手道:“我可不會找人。”
大袀立時掐住窮漢脖子,瞪大眼睛道:“你找不找?你要是不找我立刻滅了你們這窩鼠精,你要是幫我,下次我再給你帶個活人。 ”
見大袀臉色不對,窮漢只一連串道:“好,好,好,你找誰?”
大袀:“找鴻蒙的人,我的那些好友,包括紅釵,瞎子,清平,柳隨風,還有老七和瓏囡。”
窮漢卻道:“找不了,我又不認識他們,怎麼找。”
大袀剛要發作,窮漢連連擺手:“你別為難我,我說的都是實話。”
大袀眼睛一瞪:“我不管你怎麼找,立刻把你的子孫全派出去,去各個地方打聽,打聽與那幾人的事。”
窮漢從大袀手掌中掙紮下來,極不情願地遁入了土中。大袀就在原地等著,眼見時間一點點過去,窮漢沒有一點動靜。
直等得大袀焦躁起來的時候,才見窮漢又從地下鑽了出來,大袀立即揪住窮漢,窮漢就道:“聽到了,在西城門,有個孩兒聽到有人提起鴻蒙,似乎還提到金城郡。”
大袀立刻問道:“這消息可準?”
窮漢立時露出為難的神色,大袀就放下窮漢,只道:“好,多虧你了,我不會忘記你今天幫我的忙。”
說著大袀立時轉身疾走,窮漢就壓低聲喊道:“我要活人,要一百五十年道行以上的。”
大袀沿著朱雀西街,直接走到西城門,卻沒見到西城門處有什麼人。大袀略一思索,還是快步出了長安,沿著長安西的官道,直奔金城郡。
眼見走了將近一半的路,忽然一陣風吹過,就听北面隱約有些嘈雜的聲音。大袀愣了一下,想了想,急忙離開大路,朝北面跑了過去。大袀跑到高處,往遠處一看,就見一處山隘中有人在拼鬥。
大袀隱約看見有柳隨風的身影,急忙從高處跑下,直奔那處山隘。
很快大袀就到了地方,就見十幾個人堵住了一處山口,把什麼人困在了裡面。眼見有人帶頭向山隘裡衝去,忽然從裡面閃出一個人影,那人手裡揮動一把細劍,正是瞎子。瞎子的劍很快,幾下就刺中一人,隨後又快速地閃了回去,不過一道劍光還是擊中了瞎子的後背,瞎子身子猛抖了一下。
這時大袀身子一晃就到了山隘處,雙手抱胸冷冷地打量眾人。大袀掃視一眼,就見十幾人都不認識,這些人道行都不低,大袀再看一眼,目光就落在一個女子身上,那人是互助會的幫主晴月,站在最後壓陣。
有人立刻向大袀吆喝道:“什麼人,趕緊躲開,我們是十一幫派。”
大袀就摘下面具,臉色淡淡地道:“我就是你們十一派追討的五人之一,我叫大袀,我不想亂殺人,就請你們讓開吧。”
說著大袀掃視一眼眾人,最後目光落在晴月臉上,停了停。晴月和大袀對視一眼,臉色猶豫不定。
這時有一人喊道:“哪有這樣的好事,咱們今天遇上了他,絕不能讓他跑了,大家一起上。”
眼見這些人絲毫沒有退讓的意思,大袀臉上顯出猙獰之意,手上多出一把銀蛇劍,身子一晃就到了叫喊的那人身後,隨手一劍就刺入那人後背。接著大袀手臂揮動,手中銀蛇劍又斬在一人脖頸之上。
眼見兩人倒了下去,大袀轉身再刺向一人,那人這時已有防備,不僅祭出一面八卦鏡,更拔出長劍刺向大袀。大袀這時身子又一晃,再看又出現人群之後,彈指間就又擊殺一人。
這時這些人才知道不對,幾個識相之人率先走了,剩下幾人也紛紛逃散。大袀立刻追出去,又殺了兩人,見別人已逃得遠了,大袀才回過身,就見柳隨風正從山口探出頭看到自己,柳隨風急道:“幫主,快進來。”
大袀走進去,就見清平臉色髮灰,已經不省人事,瞎子身上都是血跡,正咬牙給自己包紮。柳隨風急道:“幫主,咱們怎麼辦?瞎子的傷好像很重,你快想辦法看看。”
瞎子卻咬牙道:“我沒事,不用管我。”
大袀看了一眼,沒見到別人,就道:“紅釵呢,她在哪,別人呢?”
柳隨風立時臉色一變,說道:“我們做地誅令回來的時候遇到了敵人,我們走散了。”
瞎子這時強坐了起來,只道:“等我占卜一下。”
說著瞎子取出龜殼,按紫薇斗數方位擺好,凝神占卜。過了片刻,瞎子已是臉色慘白,冷汗一個勁地流,瞎子指了指西方,就道:“快去找紅釵,在正西面。”
大袀看了眼瞎子,就見他另一隻手緊緊捂著肚子,血不停地的流出,他恐怕就快不行了。大袀看了眼柳隨風,就道:“他們的傷都不能耽擱了,必須趕緊帶他們回幫派。”
柳隨風抿了抿嘴唇,咬牙點了點頭,一臉決然。大袀知道柳隨風帶這兩人往回趕,一旦遇上敵人就兇多吉少。大袀只得道:“你千萬小心,走小路……還有如果實在不行,你就自己逃命吧。”
大袀說著轉身就離了山隘,全力向西方飛奔而去。
向正西方跑出一程,就過了金城郡的地界,眼看前面的路就是通往永靖的官道。大袀心中焦急,一邊全力飛奔,一邊四下張望查看。跑了將近一個時辰,再看前面就到了永靖,大袀立時心中一沉,知道自己肯定錯過了紅釵,瞎子占卜術達不到這麼遠。
大袀又轉回身往回跑,心中懊惱自己不會掐算之法,更心中大急,照這樣趕路,恐怕是極難找到紅釵,她不會走在大路上,不是躲在什麼地方,就是在走無人野路,最怕是她已遇敵。
從永靖又向東疾奔,大袀一路緊皺眉頭,思索如何找到紅釵,又跑出了一程,反复苦思,卻忽然祭出銀蛇劍,御劍飛上高空,就在自己頭頂上空來回盤旋。大袀總算想到,紅釵肯定能認出自己的法術,也只有御劍術能讓紅釵在遠處就能看到。
這樣又跑出一程,眼見已經回到了金城郡南面,依舊沒見到紅釵的影子。大袀的臉色已越來越難看,這時忽然就听見南面遠處傳來咚的一聲。
大袀立時站住了,仔細一聽,這回聽得更清晰了,是有人敲擊手鼓的聲音。大袀心中猛地一跳,紅釵就有一隻鎮魂手鼓,肯定是她。
作者:
lman0303
時間:
2015-11-6 16:21:10
第二卷 血雨腥風 第七十一章 陰陽界
大袀收回銀蛇劍,身影一晃就離了官道,向鼓聲的方向飛奔。
很快大袀就見到了幾人在荒野上追逐,最前面就是紅釵,後面有幾人正在追趕。大袀不停地施展移行換影,很快就追到那幾人身後,只是那幾人依舊沒有察覺,大袀掌中運起銀蛇劍,御劍而出。只見一道銀光蜿蜒而過,從那幾人後背依次刺入,又出前胸透出,激起數條血箭。
眼見數名敵人慘叫聲中,臨死前倒地抽搐掙扎著,大袀口鼻中更傳來血腥氣。這時紅釵回過頭,正看見大袀收回銀蛇劍,已追到身後,紅釵立時喊了一聲,轉回身,反迎向大袀。
大袀一手攬住紅釵的腰肢,就抱了起來,紅釵緊緊摟住大袀脖頸,趴在大袀肩頭低聲抽泣了兩聲。大袀就任她這麼摟著,感覺著她的長發散在自己臉上和脖子上,感覺到她的激動和不安。
過了一會兒,他把她放下來,用手在她臉上抹了抹淚,笑道:“不要緊了。”
紅釵笑了一聲,紅著臉道:“我看見了你的道術,就知道你在找我,我敲了鼓,沒想到他們也發現了。”
大袀拉起紅釵的手,只道:“我知道了,咱們得快點趕回去。”
兩人拉著手朝長安方向飛奔,路上紅釵就為大袀講了她和清平,柳隨風被人偷襲的事。紅釵就道:“……他們為了引開敵人,先後衝了出去,本來我們商量在金城郡匯合,可半路上又有人要殺我,我就找個地方藏了起來……”
紅釵說著轉頭看向大袀,見他一臉憂色,似乎並未在聽自己說話,就臉色一黯低了頭不再說了。這時大袀卻伸手攬住紅釵腰肢,更用手在她腰臀上摸了摸,紅釵立時臉色紅了紅,再轉頭看向大袀,眼中露出溫柔之意。
兩人很快就跑回了長安西郊,眼見前面有人在路上向這邊看過來,大袀知道剛才自己出手的事,肯定天道會的人已經知道了,現在長安附近各處都會有人專門留意自己的行踪。大袀就取出最後一張奇門符,摟住紅釵後,激活符籙,兩人就都直接回到了駐地。
在駐地前廳顯露出身影,大袀立刻穿過演武場,跑向駐地的靜室和大廳等處,他只擔心柳隨風,更何況他還帶著清平和瞎子。
總算在最後一間密室中見到了柳隨風,大袀心中一喜,只道:“萬幸你能回來。”
見大袀風風火火地進來,柳隨風臉色一鬆,緊接著卻道:“瞎子,他死了。”
大袀只叫了聲:“什麼?”
這時紅釵也跟了進來,也聽到了柳隨風的話,她蹲下身查看瞎子的情況,兩人又說起之後的經過。說了幾句,沒見大袀言語,兩人又都閉了嘴,看向大袀。
大袀卻只覺得心中一酸,覺得痛惜,不甘,憤怒,最後他才長嘆一口氣,狠狠地一拳擊在牆上,只道:“我不該讓他跟著咱們,是我害了他。 ”
柳隨風見大袀神色不對,連忙勸慰道:“幫主,在你找到我們之前他就受了重傷,人死不能複生,何況咱們修道之人該看透生死,你也別太難過。”
大袀這時聽到復生兩字,忽然想到了什麼,思索了片刻,就道:“我不能讓瞎子就這麼死了,我要讓他還陽。”
柳隨風愣了一下,問道:“幫主,你是說還陽術?我聽說還陽術很有風險,你確定你能做到嗎?千萬不能勉強。”
大袀又思索了下,認真地點點頭,說道:“我決定了,趁瞎子剛死沒多久,必須立刻施法。”
大袀說著就走過去把瞎子屍身抱到密室正中,自己走到屍身裡側,又盤膝坐下。大袀略一思索,從懷中取出一隻桃木匣放在左手邊,又取出銀蛇劍放在右手邊,想了想,又取出一隻小黃玉淨瓶放在身前。木匣中是魂靈珠,是必需之物,銀蛇劍用來拼殺,最好是用不上,最後黃玉淨瓶中是那滴仙泉,不到萬不得已時不用。
交待了兩人如何相助,大袀就道:“估計用不了多久我就會回來,如果我出什麼意外,你們就離開這裡,不要再參與幫派拼鬥。”
說著大袀又看向紅釵,說道:“如果有什麼意外,你就回月宮吧。”
紅釵聽了,臉色立時一變。這時大袀卻閉上了雙眼,開始凝神入靜。紅釵卻不知大袀要做什麼,急忙問柳隨風道:“大袀要去哪?我沒聽明白。”
柳隨風只低聲道:“他當然要去陰間,他要帶回瞎子的魂魄。”
紅釵立時大急,伸手抓住大袀手臂,大袀卻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背,只道:“不用擔心,我不會那麼傻,如果實在不行,我會自己回來的。”
紅釵就放了手,愣愣地盯著大袀,臉上只有擔憂和恐懼。
過了一會兒,就見大袀的雙眉之間漸漸明亮起來,似乎有白色光暈流轉。又過片刻,大袀伸手掐出道訣,雙手並作指劍,在頭頂處向外一拉。這時就見一團白光從大袀頭頂伸出,白光化作兩隻手臂,兩隻小手緩緩張開。
柳隨風和紅釵急忙把木匣,銀蛇劍和玉淨瓶遞了過去,被大袀的元神抓了。再見大袀手上又變換了道訣,不一會兒,就見霞光一閃,似乎一個身影從大袀身體裡走了出來,一晃就不見了。再看大袀身子就緩緩倒了下去,木匣和玉淨瓶等物也消失了。
陰陽界。
大袀睜開雙眼,就見眼前已是不見天日的陰間,周圍尺高的野草隨風搖擺,草中發出呼呼的風聲。身邊就有個界碑,上面寫著陰陽界三字。
從這裡再往遠處細看,就見隱約北方現出一座極高大的黑色城樓,光線太暗,看不大清楚。還有許多亡魂正哭哭啼啼地列隊前行,有鬼兵鬼卒驅趕著亡魂渡過奈何橋,向城樓走去。
大袀抬起腳走了兩步,卻沒了主意,瞎子的元神必是落在了陰間,可陰間這麼大,又去何處找。他正猶豫,忽然霞光一閃,就見有個老道手持拂塵忽然在大袀身邊出現,老道看了一眼四周,急沖沖地邁步就走。
看樣子那老道也是來救人的,大袀連忙追上去,道:“道友,道友請留步。”
那老道一心趕路,只對大袀拱了拱手,卻不停步。大袀追在老道身後,走了幾步,再看老道卻已不見了。
這時,大袀再看,四周又變了模樣,這裡已是荒郊草野,周圍什麼也沒有,看不到一個人影,聽到的只是嗚嗚的風聲,就像有無數的野鬼在耳邊狂嘯。尺高的野草隨風搖擺,像有人在裡面穿行。沒有了本身,大袀這時更覺得身子飄飄蕩盪,腳下發虛。
大袀在原地穩住了心神,想了想,就大步走了下去。
在荒郊草野中不停地走動,眼見四周一直如此,不管怎麼走,都走不出這片荒郊。他心中越發焦急,好在亂走了一通,忽然前面顯出黑色城樓的影子。大袀知道那就是陰曹地府,從城樓的形狀看,好像自己已跑到了地府的側面。
大袀就走了過去,很快就到了黑色城樓附近。他打量一下,就見遠近都有人影走動。見一個人影就在附近,大袀就急忙走過去查看,那人影發覺大袀接近,忽然轉過頭來,卻是無面無臉的鬼魅,鬼魅察覺到生人氣息,立時撲向大袀,大袀急忙揮劍一斬,那鬼魅被劍光一絞就散了。
大袀就黑色城樓四周來回走動查看,那些人影有的是鬼魅,也有的是亡魂,他在地府外足足來迴繞了幾次,都沒找到瞎子,大袀知道不能再耽擱,就急忙返回。
在荒郊草野中又來來回回走動一番,就見前面隱約已見到黑色城樓的正面,大袀再走幾步,就見自己又回到了陰陽界的界碑處。
大袀估計著自己已經耽擱了好一會兒,就直接走向黑色城樓的方向,一邊走著,大袀更一邊四下張望。這樣又在黑色城樓前找了幾個來回,大袀正心急之時,就听隱約有人喊道:“大袀,我在這兒。”
作者:
lman0303
時間:
2015-11-6 16:21:49
第二卷 血雨腥風 第七十二章 牛頭馬面
大袀轉頭一瞧,就見遠處正是瞎子,已被兩名鬼差給拘了,正晃晃悠悠地朝地府走去。
大袀急忙追近前,仔細一看,兩名鬼差都是陰間小鬼,也有些許道行,手裡還持著鞭,拿著劍,兩鬼差臉上還戴著面具,分別扮做牛頭馬面。瞎子被鬼差鎖拿了,已是法力全無,任鬼差拽得踉踉蹌蹌。
趕到頭里,大袀伸手攔住兩鬼差,作揖道:“兩位鬼差請了。”
兩鬼差見大袀手裡拿著銀蛇劍,倒嚇了一跳,牛頭急忙道:“敢問上仙有何吩咐?”
大袀聽對方如此客氣,還叫自己上仙,就板著臉道:“這位是我道友,你們就放了他吧,我要帶他還陽。”
牛頭就道:“上仙既然有吩咐,我等自然照辦,按照規矩,就請上仙拿來買路錢,我們即刻放人。”
大袀沒想到陰間也張口要錢,倒愣了一下,只道:“不知你們要多少兩黃金,晶鐵行不行。”
馬面卻搶著道:“我們不要陽間俗物,買路錢歷來就是裝滿一隻玉淨瓶的純陽水。”
大袀立時愣了,他不知還有這講究,更何況純陽水是什麼東西,他也未曾聽過。眼見瞎子眼巴巴地看著自己,大袀就低聲下氣地和兩名鬼差商量能否通融一二,那馬面卻頻頻搖頭,只道:“這是咱地府千萬年來的規矩,我等可不敢破了規矩,上仙既然來贖人,早該準備周全。”
見兩小鬼堅決不准,大袀立時拉下臉來,用手握了握手中銀蛇劍,只道:“兩位若是如此,可別怪我手下無情了。”
他此時卻已動了念頭,猶豫著是否立時殺了兩隻小鬼,然後跑路,他這麼一想,眼中就露出些許殺意。這時那牛頭鬼立時向馬面鬼擠了下眼睛,就忽然陪笑道:“我這個兄弟不懂事,上仙莫怪,既然上仙忘了帶,不如寫個欠據吧,我們先放了上仙的朋友,不過上仙有閒暇之時,務必再來還上純陽水。”
大袀自然答應,急忙取出一張無關緊要的道符,在上面寫下字據,最後寫到落款,想了想,就寫了借據人天道會方樂幾字。牛頭接了借據,看了幾眼,就貼身收好,回頭卻真的解開鎖鏈,把瞎子放了。
大袀立時取出一隻魂靈珠,對準瞎子,微一運轉法力,就把瞎子魂魄元神吸入魂靈珠之中。大袀放好魂靈珠,收起銀蛇劍,就對兩隻小鬼一抱拳道:“多謝兩位鬼差了,所欠之物必定很快歸還。”
馬面卻一臉惱怒,也不言語,只牛頭含笑連說道:“好說,好說。”
大袀就轉身離去,他走了幾十步,回頭一看那兩名鬼差依舊站在原地看向自己,不知是何用意。大袀遲疑著向黑色城樓走過去,眼見走得遠了,忽然就听身後那兩名鬼差不停地大喊道:“有人搶了亡魂,有人強搶亡魂。”
大袀一回頭,就見那兩名鬼差站在原地跳腳大喊,用手指向自己方向,還招呼遠處的地府兵卒來追。沒想到這鬼差也如此狡猾,他們這麼一喊,恐怕很快就有地府兵將來追自己,大袀急忙朝黑色城樓跑去。
跑到黑色城樓的不遠處,隱約就見城樓上有一幅金匾,上面刻著“幽冥界”三個大字。城樓下黑漆漆地什麼也看不清楚,周圍只有少許暗紅色的火光若隱若現地閃爍著。
大袀更走到近前,再看這城樓下面竟然根本沒有城門。大袀暗中叫了聲苦,再往別處看,就見遠處有無數亡魂被驅趕著進了黑色城樓側面,只是那條道肯定不是自己能走的。
擔心地府的鬼兵追拿自己,大袀正焦急,這時忽然就見一老道快步走了過來,那老道正是在陰陽界見到那人,這時老道一臉悠然,顯然已找回了要救之人的魂魄。
見老道走近,大袀急忙上前詢問道:“道友請了,請問已找回了魂魄,接下來又要如何做,請道友指教一二。”
老道待搭不理地看了大袀一眼,只道:“指教談不上,陰曹地府有超生貴道門,從那裡離開就是。”
說著老道快步朝城樓走出,只見老道徑直走到城樓下,也不停步,對著城樓就撞了上去,再看老道竟走進去了。大袀急忙跟在老道身後,硬著頭皮往黑色城樓下面一撞,竟然也毫不費力地穿過一道氣簾,走了進去。
大袀再一看,這里便是陰曹地府之中,偶爾看到幾個索命鬼,勾司人牽著些套著枷鎖的亡魂走來走去。眼見那老道已抬腿走進正對著的招魂司,大袀急忙跟了下去。
進到招魂司,又見裡面寒氣森森,堂周是青布圍幔,堂前兩側陰兵分列,氣勢洶洶。還有長得極高的兩人,一個一身黑衣,漆黑面皮,黝黑的臉上看不出任何喜怒哀樂,另一人卻是一身雪白,從頭直白到腳。大袀知道這兩人就是黑白無常,都是陰曹地府中厲害的角色,大袀心中打鼓,又見老道的身影已直接走了過去,大袀就硬著頭皮也從堂上直走了過去,好在黑白無常和那些陰兵並未阻攔詢問。
離了招魂司再看已沒了老道身影,順著道路再往前走,就見到了一個路口,往前面已到了閻羅殿,左邊和右面卻不知通向何處。大袀等了片刻,也未見到那老道,這時就听來路上隱約有人喊道:“追查青衣道士一名,此人搶走亡魂,勿使其逃脫。”
大袀一聽,哪還顧得上再尋思,急忙拐向左邊。他急急地走了一會兒,又聽後面有人喊道:“那人穿一身青色道袍,拿著一柄蛇一樣的長劍,咱們分頭去追。”
大袀聽了,心中一寒,更隨便找了個陰司,闖了進去。
進到裡面,就見裡面正有一地府弟子在盤膝打坐,身周一股黑霧盤旋。那人見有人進來立時一驚,睜開眼睛打量了大袀一眼,見大袀面帶驚慌,忽然指著大袀笑道:“我知道你是什麼人,你又是偷偷摸摸混進來的吧。 ”
見那人似乎一臉取笑之意,大袀只得陪笑道:“是,是。”
那人又道:“放心吧,我不會讓人抓你,你這回又把什麼好東西帶進來賣,快讓我看看吧。”
大袀一聽,知道這地府弟子是誤會了,把自己當成了在陰陽兩界販賣東西的商販。大袀立時放下心來,只是一想自己又哪有帶東西進來,恐怕很快就被人揭穿。眼見那人一臉含笑地向大袀伸了伸手,大袀卻沒攜帶什麼東西,只得把銀蛇劍拿了出來。
那人接過銀蛇劍,立時眼中一亮,翻來覆去地看個不停。好一會兒之後才道:“這劍外表看似光亮,其實材質雜而不純,劍身還彎彎曲曲的,華而不實,不像是太好的東西。”
眼看這人拿著銀蛇劍愛不釋手的樣子,已是滿臉都顯得喜歡,卻嘴上一個勁地亂挑毛病,分明是真心要買。大袀立時譏笑道:“不懂就別亂講,讓人以為你們地府弟子都……嘿嘿……”
這地府弟子立時臉色一紅,打了個哈哈道:“那你就說吧,你這把劍有什麼好處?”
大袀又聽了聽外面,想著這時不妨在這裡避避,就道:“這劍光亮,那是因為煉造之時都用了極品材質,光晶鐵就用了上百顆提取了精華凝煉,其餘還有各色寶石,最重要的是裡面用了補天石。”
說著,大袀更一瞪眼睛:“補天石聽過沒有?你不會不知道吧,那是從天上弄下來的東西。”
見對方聽得目瞪口呆,大袀嘴裡立時信口開河起來:“知道這劍為什麼彎彎曲曲不?這把劍凝煉之時可是血祭了一隻數百年道行的蛇精的魂魄,這劍已有了靈性。”
說著大袀一伸手取回銀蛇劍,手一托讓銀蛇劍在半空懸浮起來,臉色鄭重地道:“如果做到人劍合一,激活此劍的靈性,這劍使起來就會如蛇精復生,能自行追逐敵人,或咬敵人脖頸,或鑽敵人心肺……”
大袀又嘿嘿笑了兩聲,又道:“和你說這麼多也沒用,你道行不高,怎知寶物的妙用,我還是找找你們地府有沒有什麼高人需要此物吧。”
那年輕弟子立時攔住大袀道:“道友休瞧不起人,我也有二百年道行,自然也能識得寶物。你說罷,你這寶劍賣多少,我今天必要買下此劍。”
大袀聽對方叫自己這劍為寶物,不禁心中暗笑,當年大袀剛得到銀蛇劍時自然覺得這劍極好,可如今道行已高,這劍在大袀眼裡越發平常起來。
大袀卻從未想過賣掉此劍,所以剛才也是信口開河,吹得天花亂墜,這時就道:“我這寶劍不換金銀俗物,你若有什麼差不多的東西來換也好。”
這地府弟子尋思了半晌,就道:“你等等,我去去就來。”
眼見這年輕弟子快步離去,大袀在陰司內等著,留心外面的情況,只怕地府的兵卒前來追查。提心吊膽地等了一會兒,就听外面傳來雜亂的腳步聲,大袀想了想,急忙走到陰司裡面,脫掉青色道袍,又把銀蛇劍順手插進地下,就對著牆壁盤膝而坐。
耳聽有人越走越近,大袀只心道:“壞了,剛才那個地府弟子是不是帶人抓捕自己。”
很快,有幾人從外面走過,並未進門搜查,接著那地府弟子也推門進了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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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man03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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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11-6 16:22:23
第二卷 血雨腥風 第七十三章 還陽
這地府弟子取出一隻黑色鈴鐺,說道:“我這裡有個索魂鈴,是我們地府特有之物,不僅能讓敵人神智迷亂,而且最重要的是能拘人魂魄,被拘魂魄在此物中能長年不散。”
大袀一細琢磨,就知這索魂鈴確實是個好東西,可對方已經認可了自己一通胡吹,認准銀蛇劍是寶物,如此交換就便宜他了。大袀就搖頭拒絕道:“道友,這也差的太多了吧,不行,不行。”
沒想到這人卻突然面露冷笑道:“我可聽說外面我們的人正在追查一個手持彎彎曲曲長劍的人,還穿著青色道袍。你要是不和我交易,我看你怎麼從我們地府離開。”
大袀心中一驚,卻不露聲色,反冷笑一聲道:“我既能進來,就能出去,莫非憑你區區二百年道行竟想留下我?再說我若被地府兵卒抓了,你也別想拿到銀蛇劍了。”
說著大袀就朝門口走去,這人遲疑一下,急忙又道:“道友,我是誠心要買你這劍,道友想要什麼不妨開個價碼出來。”
大袀想了想,外面有地府兵卒正追查強搶魂魄的事,自己帶著銀蛇劍恐怕不能脫身,眼下救出瞎子要緊,這人被自己一頓信口開河騙得不輕,不如就高價賣給他好了。又想了想,大袀就獅子大開口道:“你又有什麼東西能入我法眼?這樣吧,我聽說你們陰曹地府又不少絕學,你拿一樣和我換吧。”
沒想到這弟子幾乎想也沒想,倒極爽快地點頭同意了。在大袀吃驚中,這人又說了幾樣絕學給大袀略加介紹。聽這人所說,有勾魂術和幽冥鬼火的道術,又有追魂劍和驚魂掌等功法。大袀仔細一想,自己已有六百年道行,這些年對敵,御劍術其實已不能克敵制勝,自己還是在追魂劍和驚魂掌中選一樣好了。
見大袀皺著眉,臉色平淡,這地府弟子似乎以為大袀並不滿意,又道:“還有一種最難學的絕學,也最霸道,叫烈火鞭。”
大袀聽了就點點頭,說道:“好吧,我就要烈火鞭。”
這地府弟子點點頭,笑了笑,就一溜煙就走了。大袀生怕對方出去引著地府兵將來找自己麻煩,可想到地府的絕學太過誘人,就趴著門縫注視著外面動靜。過了一會兒那人又獨自匆匆折返回來,大袀才放了心。
再回來時,這人手上已拿了一根玉箋。大袀拿了玉箋仔細看了片刻,就點點頭。
這人欣喜地接過銀蛇劍,見大袀已準備離開就道:“道友,話說在頭里,烈火鞭可是極難修煉,你若練不成可別怪我。”
大袀知道這話可沒安好心,以為自己沒有地府的道法根基練不得地府功夫,他不知自己的混元道法可修習天下道術,自己用一口長劍就換來一樣地府的絕學,實在是很值,這小子拿門派功法交換,他自己也沒損失。眼見大袀就要出去,那人又道:“我叫暮平,道友小心些,下次再進來請給我帶一樣護身法器如何?我必再用一樣絕學和你交換。”
大袀心道沒多久你就會發現被哄騙了,我還能再來?
大袀在門口看了看,沒見外面有地府兵將追查,就把道袍交給暮平,託他幫自己隱瞞,又問清離開的路徑,大袀就離了陰司,朝超生貴道門走去。
一直向東行走,很快就到了泗鬼門,走出泗鬼門就出了黑色城樓,已在陰曹地府之外。泗鬼門外灰濛蒙的一片,稍遠的地方什麼也看不清,卻能聽道一些急匆匆的腳步聲擦身而過。隱約腳下有條道路,也不知是通向什麼地方。
再往前走,就到了背陰小道,這裡是一條陡峭的小路,向上則是背陰山。再往前走,就見有一座險峰,道路極窄,左右俱是深澗萬丈。沒走多遠,就見前面有兵卒攔住去路盤查。
大袀硬著頭皮走了過去,就有個地府的鬼兵攔住大袀道:“你可是強搶了魂魄的道人?”
大袀心中一驚,連忙道:“什麼搶了魂魄的道人,真是莫名其妙。”
這時一名鬼判走了過來,仔細地打量了大袀兩眼,說道:“休得推脫,好像就是你吧,我遠遠地看到過你,你在鬼門關前還駐足了片刻。”
大袀知道對方是說自己在鬼門關前找不到入口的事,大袀心中驚詫,卻極力裝作無辜的樣子道:“你們必是認錯了人。”
鬼判又叫來一個鬼差,只道:“你看看是否是他?”
那鬼差立時叫道:“是,就是他,穿著青色道袍,手裡拿著蛇樣長劍的道人。”
大袀心想壞了,卻冷笑一聲,怒道:“小僧乃遊方行腳僧,哪裡是什麼道人?再說我手裡哪有蛇樣長劍?”
說著大袀雙手合十,全身立時發出金色佛光。這佛光映得大袀一臉威嚴,果然一副得道高僧模樣,那些鬼差鬼兵更受不得光亮,一個個四下亂跑。鬼判立時皺眉,拉著那鬼差道:“這哪裡是道人了,不是個僧人嗎?你再好好看看。”
那鬼差一向在陰間裡,整日里黑裡來黑裡去,哪裡見過這等光亮,這時再向大袀一看,只見金光刺目,哪裡又看得清,只得嘀咕道:“不像了,不像道人。”
鬼判立時把鬼差一腳踢出老遠,又道:“和尚收了法術吧,請速速離去,我等認錯了人,還請和尚不要見怪。”
大袀暗笑一聲,心道自己這假扮和尚把苦慈那真和尚都騙過了,騙你們那自然是萬無一失的,就大搖大擺地走了過去。
走過這處壁鬥崖,前面就是一段平陽大路,再往前走就見有一座大牌坊聳立,牌坊內顯出一片光明。知道眼前就是超生貴道門了,大袀緊走幾步,就到了牌坊前。他再回頭一看,鬼判和那幾個鬼兵鬼差還在那邊談論不休,大袀只笑笑,就跨進超生貴道門之中。
只覺霞光一閃,身子一沉,大袀緩緩睜開眼睛,再看自己已回歸真身。眼前紅釵和柳隨風都露出驚喜之色。
顧不得和兩人交談,大袀讓柳隨風取來仙藕,搗碎塗在瞎子傷處,又取了一段放入瞎子口中,頭頂胸口各處也用仙藕汁液塗抹了,大袀就取出魂靈珠放在瞎子靈臺之處。
等大袀引導魂魄歸還本位,過了片刻就听瞎子身子一抽,腹中發出轟鳴之聲,這瞎子竟漸漸發出輕微呼吸之聲,這人竟真活轉了。
一向沉穩的柳隨風不由得歡呼了一聲,紅釵也吃吃地笑了,更含情脈脈地看向大袀,露出敬重之意。三人著實高興了一番,大袀也心中寬慰,只想著自己地府也闖過了,連死人也救活了,立時有些自傲。
等紅釵發現大袀沒了銀蛇劍,詢問起來,大袀便只說不得已遺落在了地府,又簡略說了說地府中的經過。
大袀這時又問起其餘之人,柳隨風也不知曉。過了兩日,瞎子就已恢復了一些,清平也已無甚大礙。幾人再聚在一起談論,大袀才知瞎子給了老七百來顆晶鐵,老七就去了君山,要去換取一顆碧藕。瞎子叮囑瓏囡看守駐地,瓏囡卻不知去了何處。
大袀又離了幫派,準備去長安找無底洞的窮漢打探下消息,他離了幫派,沒走多遠,就見一朵黑雲飄過,似乎有些眼熟。那黑雲卻轉了方向,直落在大袀附近,黑雲散去,就見裡面顯露出一人來。
眼看這人就是諦盟的幫主魘辰,兩人互相見了禮,魘辰就道:“道友,我今天可做了一件大事。”
大袀就露出疑問之意。魘辰笑笑,仰頭笑道:“十一幫派那些宵小,今日在長安客棧商量如何把我們兩幫派的人趕盡殺絕,你知道嗎?”
大袀立時心中大怒,只道:“他們若敢如此,我必以血還血,把他們絞殺乾淨。”
魘辰卻笑道:“不等他們動手,我已先下手為強。我今天在長安客棧的水里下了奇毒,已毒死了十一幫派數十人,哈哈,如何?”
大袀立時心中一驚,一下子毒死數十人,這人也太不擇手段了。見大袀臉上變色,魘辰更哈哈大笑,只道:“道友,告辭了,等日後把天道會連根拔起之時,還望鴻蒙和我們諦盟一起行事。”
大袀只點了點頭,眼見魘辰又架起黑雲,騰雲而去。
既然有了這消息,大袀就又返回了幫派,獨自在演武場沉思起來。一殺就是數十人,沒想到事情已經越來越大,越來越血腥,以後還有什麼事不能發生?
紅釵見大袀這麼快返回,就走到演武場,把住大袀手臂。大袀看向紅釵,又看見柳隨風和清平都走了出來。大袀就心想,自己身邊的女人,還有朋友若是因為自己捲入眼下已經失去意義的惡鬥,自己又如何是好?
見大袀有心事,清平就道:“大袀,前些日你殺了元稹為我報了仇,沒想到你又能救活瞎子,我清平服你。你是我們幫主,我們都把你當成兄長,是不是有什麼事?你說出來,有什麼事大家一起替你分擔。”
大袀就說了剛才魘辰所說之事,魘辰的意思是要鴻蒙和諦盟一起剷除天道會。大袀說了就擺擺手,示意幾人離去,讓自己一個人想想。
大袀就在演武場內反复走動,皺眉苦思,若是不剷除天道會,以後鴻蒙這幫兄弟哪有好日子過,可眼下事態顯然已失控,已是毫無目地濫殺,爭鬥一起,自己還能勉強自保,紅釵和清平這些人可怎麼辦?
思來想去,一直想到在南疆之時的感悟,大袀突然心中一驚。自己這些人自稱道人,修的是道,是正道,事已至此,該依道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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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man03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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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11-6 16:23:00
第二卷 血雨腥風 第七十四章 萍聚萍散
臨近黃昏的時候,長安客棧忽然出現了幾張來路不明的佈告,這些佈告寫在了污穢的布條上,字跡也不敢恭維。這幾張佈告上寫著這樣兩句話:鴻蒙幫主大袀通告爾等,願與眾位於本月十六在長安客棧商談和解之事,鴻蒙幫主願放下仇怨,退出無謂廝殺。
這佈告的事很快就傳播了出去,有人認為這是鴻蒙幫派認輸投降,也有人認為這是一場陰謀。
大袀極謹慎地潛回長安,找到窮漢,請他幫助才散發出佈告,上面的話雖不是大袀原意,也算是代表了大袀意思。大袀就等在污老街,隨時聽窮漢打探的消息,很快十一幫派的人就聚集了首腦商談對策。大袀已準備獨自去長安客棧,獨自應對對方可能布下的殺陣或陷阱。
沒想到又過一天,十一幫派卻散發出消息,聲稱不與鴻蒙和解,而且十一幫派派出了不少人手,提防大袀以和解為藉口,對十一幫派使詐。
大袀找機會靠近了長安客棧,遠遠地就見天道會的人在長安客棧四周巡查。大袀臉上露出一抹嘲弄可嘆之意,他忽然大踏步從藏身處走出,躍上屋頂,從屋頂上向長安客棧走去。
走到長安客棧二樓天台附近,就有人看見大袀走來,只見一人急急地吹起口哨,立時數十人紛紛湧進天台,還有人躍上附近屋頂高處。有幾人從眾人中走出,兩人都是天道會的七星之一,還有互助會的晴月。
眼見對方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大袀就笑道:“我今天來不是與你們爭鬥的,我只是想與你們和解而已。”
天道會領頭之人卻一指大袀道:“奸詐小人,任你花言巧語,我們也不會上你的當,今天你既然來了,咱們絕不讓你輕易離去。”
眼見對面眾人都已準備出手,大袀反倒平平淡淡地道:“我是抱著誠意而來,既然你們不領情,那你們誰要和我拼殺就出來吧,我倒也不怕你們。”
眼見這時十一幫派眾人反倒紛紛露出怯色,大袀又道:“哦,對了,憑你們這些臭魚爛蝦誰又是我的對手,天道會的龍行天下沒在嗎?他既然不在,我有話讓你們轉告他,也轉告你們十一幫派各位幫主,從今天起我們鴻蒙退出幫派間的廝殺,不管你們願不願意和解,我們鴻蒙絕不與你們為敵。不過從今兒後,你們若殺我鴻蒙一人,嘿嘿,我就會殺你們十人百人報復。”
大袀又巡視下眾人,只道:“我眼下已有六百年道行,即使殺不死龍行天下,殺死你們這些人恐怕還是能做到吧。”
天道會領頭之人一指大袀道:“你太也囂張了吧,我們這些人竟都沒被你放在眼裡嗎?”
大袀呵呵一笑,轉身就走,只道:“我的話也說過了,那就告辭了。”
立時有人道:“殺死他,殺死他,咱們不能讓他就這麼走了。”
眼見這些人紛紛開始施法,大袀冷哼一聲,身子一晃就在原地留下一個殘影,接著再一晃就在二十丈之外,再一晃已離得遠了。眼見大袀沿著高高矮矮的屋頂很快就走遠了。
見無人追來,大袀踩在長安城城頭,回頭看一眼長安客棧方向,露出無奈之意。
回到幫派,兩天沒見,卻見瞎子已經好了不少,幾人都在大廳內等著大袀,紛紛詢問與十一幫派和解之事。大袀就說了經過,幾人聽了反安慰大袀不要擔心。
大袀無可奈何地笑笑,又走到演武場思索下一步應對之法。過了一會兒,瞎子幾人也走了出來,瞎子只道:“大袀,你愁什麼?當年是你勸我,今日我也勸你一句。道稱無為,佛曰解脫,咱們修道之人,一要依道而行,二要不枉本心,其餘的事就隨他去吧。”
柳隨風和清平也衝大袀微微點頭,大袀就笑道:“原來你們是一起來勸我的。”
柳隨風就道:“咱們道家講天命,咱們幾個相知一場就是天命,說不得哪天分手,也不過是天命,天命無常,誰又能預料。”
清平接口道:“這話也太傷感了,不過人生在世,不外乎萍聚萍散,聚散隨緣,我們相交一場,足矣。”
大袀更笑道:“你們今天這是怎麼了,咱們要談經論道?”
幾人也都笑笑,這時紅釵也走了來,竟當著幾人的面挽住大袀手臂,紅釵說道:“你們談論什麼呢?談得這麼開心。”
瞎子搖頭道:“我們不過剛聊了兩三句,哪裡談了什麼,我看你是成心和我們搗亂的。”
大袀看向紅釵,卻見紅釵似乎有什麼心事,就低頭問道:“有什麼事嗎?”
紅釵抿了抿嘴唇,低聲道:“我想回一次師門,我也好久沒回去了。”
大袀就點頭道:“也好,你修煉上總該有些疑問的,是該回去的。”
紅釵就挽了大袀,兩人出了幫派駐地,瞎子三人竟也送了出來。大袀就帶了紅釵離了翠華山,一路直奔崑崙山方向。兩人一起趕路,紅釵卻走不快,每日走走停停,便如游山玩水一般,加上無人打擾,兩人自是時時親熱纏綿。
這一日眼見就到了崑崙山,到了崑崙絕頂處,月桂樹下,大袀就道:“你快去吧,我在這裡等你。”
紅釵卻忽然頭一低,只道:“不用了,你自己回去吧。”
大袀吃了一驚,卻見紅釵猛地撲倒大袀懷裡,哭道:“大袀……我會想你的……”
大袀愣愣地道:“你要留在師門不出來了嗎?”
紅釵緊緊摟住大袀,只道:“你聽我說,你還記得咱們一起滅妖的時候嗎?”
大袀就點點頭,說道:“是一隻黑狸貓和一隻野豬精吧。”
紅釵仰起頭看著大袀,眼中露出溫柔神色,只道:“那時我們的道行還差不多,可那時候你已比我們都強得多。如今你都六百年道行,我還僅僅一百多年道行。我怕,我怕你遲早得道成仙,而我會越來越老,越來越難看,到最後我會陽壽耗盡,墜入輪迴,我不想那樣。”
大袀捧著紅釵臉頰,笑道:“原來你這麼想的。”
紅釵點點頭:“我要在師門專心修煉,如果我也能獨自做地誅令的時候,我再出來,到時候咱們還能見面。”
大袀點頭道:“就因為這個嗎?你不是一直要和我一起做地誅令嗎?我答應你,從現在起,我就帶你一起做地誅令。”
紅釵卻搖搖頭:“我不想再拖累你,如果不是因為我們,你就不會做事縛手縛腳,你就不會去和天道會那些人和解,你也不會那麼發愁,不是嗎?我們都商量過了。”
紅釵又道:“瞎子也走了,他說要去尋訪仙山拜師,清平要去天師觀,柳隨風也要走的。我們不願再拖累你,包括我。”
說著紅釵把大袀狠狠地抱緊了那麼片刻,忽然轉身就走了。大袀張了張嘴,卻不知要說什麼,這時就見紅釵忽然回過頭來笑道:“你要自己保重,等我修行有成的時候我會去找你的,你可不能再有別的女人。”
大袀只含笑點點頭,這時紅釵再轉回頭卻已淚水飄落。
眼見紅釵已上了月路,不見了身影,大袀才緩緩轉回身,呆立了好一會兒,才默默地離了崑崙而去。
一個人又回到長安,走進幫派駐地,果然駐地中已沒了人影,紅釵留在了師門,沒想到果然如紅釵所說,瞎子三人竟也走了。大袀這時才想起那一日瞎子三人所說的話,瞎子說起解脫,清平說聚散,其實那天他們是在與自己告別,他們是怕自己為了他們再捲入爭鬥中,所以他們走了,可嘆自己當時竟未察覺。
大袀心中立時一酸。
在演武場中站了許久,大袀才嘆了口氣,平復了心情。他想了想就進了一間密室,取出與地府弟子暮平交換來的玉箋,用心研讀起來。
這樣不知過了多久,這一日忽然整個幫派駐地都晃動了一下,大袀立時從修煉中驚醒了過來。
大袀走出駐地,就見幫派駐地前正有十多人,見大袀走出來紛紛退後了幾步。眼見面前都是天道會的人,大袀就冷冷地道:“你們來做什麼?”
領頭之人是天道會的七星之一,說道:“上次你們鴻蒙說要與我們和解,我們已經想好了,同意你們的提議。”
大袀輕哦了一聲,點了點頭,那人又道:“不過我們還有個條件,就是你們得把這個駐地讓給我們天道會。”
大袀聽了立時仰頭肆無忌憚地哈哈大笑起來,似乎聽到了什麼天下最可笑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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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man03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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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11-6 16:23:33
第二卷 血雨腥風 第七十五章 騰雲駕霧
天道會的人還要多說什麼,這時就見遠處有一團黑雲正快速飄來,有人喊了一聲:“是諦盟的魘辰。”
天道會的十幾人轉身就跑,眼見魘辰踏黑雲落下,天道會十幾人已早急急地跑出了老遠。
魘辰嘿嘿笑了兩聲,走到大袀面前,抱拳道:“見有人竟敢在道友面前生事,我就過來看看,這些鼠輩竟嚇得跑了。”
大袀連忙還禮致謝,魘辰又道:“本人已定下計策對付天道會和十一幫派,這次來就是想請道友和我們共同進退。”
大袀想了想,卻道:“抱歉了,道兄,我們鴻蒙已決定退出無謂的爭鬥廝殺,前幾日就已公告天下。”
魘辰聽了,凝視了大袀片刻,不冷不熱地道:“道友還是好好想想吧,今日道友不與我們聯手,以後若有什麼事,可別說我們諦盟袖手旁觀,嘿嘿。 ”
魘辰說著,見大袀依舊不為所動,乾脆冷哼一聲,又騰雲走了。
大袀本一直琢磨著此後的打算,這時呆呆地看著魘辰遠去,忽然大為醒悟,想著眼下道行已夠,正該先學到騰雲之法,能騰雲駕霧便也是半仙了,自己眼下已了無牽掛,說來就來說走就走,誰又能奈何。
大袀想到這就封閉了駐地門戶,離開了翠華山。就在長安往南沒走多遠,無意中路過終南山東面的一個小道觀,大袀就進了道觀與觀主打聽關於騰雲駕霧之事,他自知自己一向獨來獨往地滅妖,有些見識是不如這些尋常道人。
覺察出大袀道行高出自己,老觀主也不敢怠慢,談到騰雲駕霧,老觀主就道:“每個門派都各有千秋,不知道友師門何處,騰雲之法以本門道法為基,還是要回師門學才可。”
談及師門,大袀卻呆了一呆,他眼下的道法傳自曉夢道人,蜀山也不是師門。見大袀發呆,老觀主又笑道:“天下道派雖多,可流派淵源也都有跡可尋,貧道雖修為比不上道友,可這方面見識還有一些,道友即使師門已不在,只要道友說出在何處入道,貧道也可為道友說上一二。”
說起入道,大袀更呆愣起來,他只記得自己一開始就有了些道行,然後聽人指點就打造了一把短劍,就開始接地誅令,更之前的記憶不知為何竟是一片空白。也曾在閒暇之時每念及此,就覺得大為奇怪,今日又被這老觀主勾起這事,大袀愈發覺得困惑。
老觀主卻以為大袀不願提及往事,就提醒大袀道:“如果沒有師門,天下道法都有不同,想學騰雲術那就難了些。貧道觀裡也無此術,不過就貧道所知,天師觀乃道門正宗之一,門下多有見識不凡之人,道友不妨去碰碰運氣,看天師觀能不能摒棄門戶之見,指點道友騰雲之法。 ”
聽老觀主如此一說,大袀就謝過觀主,不得已奔著龍虎山行去。
龍虎山雖遠也不過幾日就到了,上得山來遠遠見到天師觀,大袀不由得暗自慚愧,上次前來自己可是使詐從觀中飼養的五色雲鵬身上取了數滴血,手段更極不光彩,這次再見濟勻濟合兩人的面不知如何說辭。
很快就到了觀中,通報了道號,那管事道人竟未說什麼,大袀只想恐怕年頭一久,自己那點事早被人家忘了。在觀中住下,就有道行相仿的常餘道人要與大袀論道。
第二日,就與常餘道人論道,沒想到剛一見面,常餘道人就指著身後兩人道:“我兩個晚輩也來聽聽遠方高人論道,道友不介意吧。”
大袀一看常餘道人身後那兩人,立時瞪大眼睛,臉上一陣發熱。常餘所說兩位晚輩卻正是濟勻和濟合兩人,兩人看到大袀,立時叫道:“原來是你,那次可是你傷了我觀中奇獸,我們都被重重責罰了,你今日竟又敢來,你又怎麼說。”
大袀急忙抱拳道:“上次確實在下不對,只是當時為了斬妖除魔,必須一滴五色雲鵬之血,實在不得已……那個,還望兩位海涵。”
濟勻還要多說,常餘道人卻回頭責道:“不得無禮,你們怎麼還如此執迷,為了除魔衛道,一滴畜生的血算得了什麼。”
雖聽常餘道人如此說,再看對方的神色分明已有一絲芥蒂,分明是心口不一。兩人接著就談論起道術道法,互相切磋驗證,大袀常在外拼鬥,對道術運用更有獨到見地,常餘道人聽了也多有讚賞。
談了一陣兒,大袀就提及騰雲之法,常餘道人就道:“騰雲之法各道門都已本門道法為基,不外乎輕身法,踏雲法,聚力法,飛遁法,四法合一就成騰雲之術。”
聽常餘道人所說與那老觀主說的並無兩樣,大袀這時更談及騰雲術修煉細節,只望常餘道人能把天師觀的修煉之法透露一二。
常餘道人聽了似笑非笑道:“道友,修煉之法都是各道門不傳之密,涉及道法根本,就不方便透露,還請道友見諒。”
這時濟勻立時插言譏笑道:“原來你這次來又要偷學我家騰雲術,你已偷過我家東西,據說你還在其他正派道門都不檢點,你怎麼不知進退,還敢痴心妄想。”
大袀被直斥痛處,臉色立變,常餘道人也似笑非笑道:“道友若想學騰雲術也可拜訪其他名山大觀,不過若不是關係極密切,想來各道門也不會傳法與你。貧道心直口快,話不中聽,道友勿怪。”
大袀這時哪還聽不出對方譏諷之意,心中傲氣一生,立時告辭離去。他被濟勻譏諷,心中惱怒,臨別之時更反唇相譏道:“濟勻道友,咱們也曾平輩論道,幾年不見道友為何毫無長進?道友若不嫌棄,在下也不小氣,在下的修煉之法倒願教給道友。”
濟勻立時臉色一紅,常餘道人聽出大袀這話更譏諷天師觀小氣,臉色也是一變。大袀抱抱拳,轉身就走,更大笑道:“就算天下道門都不願教本人騰雲術又如何,本人自己領悟一番,還怕騰不得云?”
只聽身後常餘道人淡淡地道:“道友要是能自悟出騰雲之法,那就是天縱奇才,咱們可望塵莫及。”
大袀離了龍虎山,也不願再去其他名山大觀低聲下氣相求,他想到曉夢老道創下混元道法傳與自己,自己難道連個騰雲術都悟不出,想到這立時生出要強之心。
大袀就回到終南山東面那個小道觀,又和老觀主談了談,老觀主只道:“道友就在這修煉吧,我雖道行有限,也能為道友出些主意。”
大袀心下感激,就在道觀附近修煉。他先修習輕身法,這輕身法倒不難,沒花多少時日就練得了。有了輕身法再練踏雲法,不知多少天過去,就見大袀一腳踩著一朵白霧,晃晃悠悠地從地面升了起來。升到高空,他腳下一停就大頭朝下跌了下去,好在他急忙手腳爬動,很快又從下面爬了上去,也沒摔在地上。
之後再修煉聚力法和飛遁法,卻難多了,他無從參照,只得暗自琢磨。這樣又修煉幾十日,大袀只練得一腳踩著一團白霧飄在半空,接著腳下不停地輪流跨出,每跨一步身後留下一團白霧,竟也能在天上跑動起來。他知自己這騰雲術肯定大有問題,不過好在也能在天上飛遁。
待大袀從天上落下,老觀主和數名小徒見了都拍手稱好,大袀卻羞得連連擺手。
老觀主就道:“恭喜道友,能騰雲駕霧已是半仙之體,日後就可上天言事了。”
說道上天之事,大袀知道凡正道中人都可上天言事,最重要的可是能上天接天誅令,據說每完成一次天誅令更可得道行上百年。
大袀與老觀主告辭,就騰雲駕霧離去,他剛會騰雲,一時技癢難耐,就在天上四處飛行,一路眺望遠處,心情大暢。飛過終南山之時,就見三道云霧從眼前打橫飛過,卻比自己不知快了多少。
眼見那是三人騰雲駕霧飛行,其中一名老道還看了自己一眼,大袀連忙高呼道:“道友請留步。”
那老道聽見呼喊果真停下了,只等了好一會兒才見大袀慢悠悠地趕了上來。兩人抱拳見禮,大袀就道:“耽擱了道友行程,還請見諒,小弟見識淺薄,只想與道兄打聽一事。”
老道卻笑道:“天下道門是一家,道友不必客氣,有什麼事儘管開口就是。”
大袀就道:“小弟想去天宮走動,就是找不到路,想向道兄請教。”
老道就道:“好找的很,紫薇北斗遙遙相對之處就是南天門了,進了南天門也就到了天宮了。”
老道見大袀臉露難色,又道:“道友可願與我等閒逛兩日,兩日後我們就去天宮,正好攜帶道友同去。”
大袀連忙應了,就與老道同行,前面兩人這時也轉回來,與大袀見過,卻是兩個女子。四人再報過道號,那老道叫做蒼遠,兩女子一個叫落雨,一個就秋寒。再一寒暄,原來三人是去丹霞山找一個煉製法器的隱士高人。
大袀聽三人之意,是要找那高人煉製件上好的武器,然後上天接天誅令,這事事都正合大袀心意,不由得心中甚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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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man03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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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11-6 16:24:03
第三卷 天宮 第七十六章 丹霞山隱士
四人再一起上路,片刻間大袀就落後一大段,那三人回頭一看,見大袀騰雲歪歪扭扭,一步步奮力跑動,三人立馬都笑,那落雨更指著大笑不止。
三人等大袀上來,並做一處,落雨和秋寒兩女也不避諱,乾脆一人架了大袀一隻手臂。四人再騰雲駕霧,速度極快,不到一日就到了丹霞山。四人也不上主峰,只在旁支一處山崖前找到一處不起眼的山洞。
進了洞內,就見裡面大不尋常,當中一口高大的太極八卦爐,洞頂雕著五行圖,腳下布有七星陣,大袀看不出玄妙所在,頓時心生敬佩之意。
四人對道童說明來意,道童通禀進去,等了許久,也沒見動靜。主人家分明怠慢眾人,蒼遠三人卻耐心等待,絲毫沒有不耐之意。閒來無事,四人談論起法寶兵器,落雨就問大袀道:“你在用什麼兵器?可否拿出來讓我們鑑賞一下?”
大袀在地府換掉銀蛇劍之後,就買了一把青虹劍,還買了一條晶鐵打造的青蟒長鞭,這兩樣也曾花掉他兩百多晶鐵。這時大袀把兵器取出來,那三人一見,蒼遠和秋寒只微微含笑不語,落雨卻大笑道:“呵呵,大袀道友,你真有趣得很,你就打算用這種東西滅妖除魔嗎?”
大袀臉上一紅,只點點頭。
蒼遠這時就認真地道:“道友,恕老朽直言,你這種兵器勉強算是中品,就是接地誅令也是勉強,以後要是上天接天誅令,那是萬萬不行的。”
大袀急忙虛心詢問,蒼遠又道:“若是接天誅令,妖魔霸道凶悍之極,最差也得有上品兵器。再往上還有同等級的極品兵器,和絕世神兵,只是那樣的東西材料和花費都極貴重,不是咱們能打造的。”
大袀疑問道:“原來兵器還分什麼上品,極品,我怎麼從未聽人說起。”
蒼遠就笑道:“世上兵器千萬般差別,哪能分什麼上品極品,誰又來分?咱們今日拜訪的百釧道長他私下這樣分類的而已。咱們用的兵器越好,除魔滅妖時把握越大,一會兒你也進去請道長為你定制一樣兵器吧,還有,咱們與道長交談時切記要軟語相求,道長只要心情一好,給咱們打造個好兵器,咱們就大大受用了。”
聽蒼遠講得如此詳細,大袀急忙謝了。
落雨又問大袀道:“那你可還有什麼神通?”
大袀只道:“在下常用御劍術滅妖。”
落雨聽了又笑,只道:“御劍術大凡是個大些的道門都有的,哪算得神通。”
大袀也不多說,只尋思著蒼遠的言語。四人又等一會兒,道童就出來招呼幾人。蒼遠最先進了去,等蒼遠出來就是落雨,秋寒。三人顯然都是有備而來,都帶了不少珍稀材料礦石等物,大袀卻只有百餘顆晶鐵。
等最後,輪到大袀進去拜見,到了里間,就見一個凝著眉瞪著豹眼的禿頭道人狠狠地上下打量了大袀幾眼。大袀連忙抱拳道:“在下大袀見過百釧道長。”
百釧道人也不理大袀,悶頭挑揀礦石。大袀知道這類奇人隱士都脾氣古怪,也不著惱,想了想,說道:“在下求道長定制一條長鞭,請道長指教。”
過了半晌,百釧道人才吭聲道:“你自報師門功法吧。”
本來詢問別人師門功法都是大為禁忌之事,這老道卻毫不顧忌。大袀想了想,自己師門就沒必要報了,就道:“在下修煉的是地府烈火鞭法。”
百釧道人立刻哦了一聲,疑惑地又打量了大袀一眼,大袀知道對方在辨識自己的法力,大袀只暗道自己這混元道法天下獨一份,量你認不出。
果然百釧道人看了兩眼就皺了皺眉頭,這時不再輕視大袀,認真地道:“地府功法果然奇絕。”
又道:“烈火鞭強橫絕倫,當然首重威力,兼之烈火鞭侵人心魄,次之看重靈性,閣下以為如何?”
大袀哪懂這些,只得點頭稱是。百釧道人則取了一份名錄,指出兩三種長鞭讓大袀挑選。大袀仔細看過,就見百釧所指兩樣是上品,另一種是極品長鞭。大袀早認可蒼遠所言,知道兵器好壞關係自身安危,就直接看向那極品長鞭。這長鞭名為銀蟒鞭,是要七百年道行的蟒蛇屍骨,外加東海海底銀珊石,還有其他數種奇石打造,只材料就把大袀看得心驚。
這時百釧道人已有些不耐,大袀默默記下材料,隨後自然而然地看向列為絕世神兵的三種長鞭,就問道:“道長,不知三種絕世神兵中可有適合在下的長鞭。”
百釧道人立時嗤地一笑,嘲弄道:“那條龍魂鞭適合你,材料也不多,只要你能找到龍筋一根,我乾脆免費為你做一條。”
大袀立時興奮問道:“龍筋是什麼?請問又去哪能找到?”
百釧道人乾脆哈哈大笑,大袀被笑得臉色一紅,看對方神色是在嘲笑自己自不量力,只得訕訕地告退。
離了百釧道人的洞府,四人就在丹霞山附近閒逛一日,等待百釧道人為蒼遠三人打造的兵器。閒暇時,大袀裝作不經意地提及龍筋,蒼遠等人隨意談了幾句,果然就和大袀心中預料相同,那龍筋就是取自龍族的筋骨。
大袀不由得暗嘆,海族中乃稱龍王,除去四海龍王,就算是各湖各江河中的龍王也都是大神通,自己哪裡有本事去殺一隻龍王,拔骨抽筋。就算是有此本事,被天下海族知曉,以後的日子也別想好好過了。
大袀就決定有時間先去絞殺一條危害人間的蟒蛇精,取了屍骨,再去東海海底撈一塊銀珊石,其餘幾塊奇石一一弄到手,先給自己打造一條銀蟒鞭再說。
過了一日,蒼遠三人取了兵器,就攜帶大袀一同上天而行。
四人騰雲駕霧,看準紫薇北斗遙遙相對之處,直飛向頭頂蒼穹。這一路飛騰極耗法力,許久之後就見前面放出霞光閃耀,遠遠就見九層浮空雲霞之上聳立一座琉璃造就,寶玉妝成的門樓。
四人在南天門落下云頭,大袀跟在三人身後,就見眼前南天門也不知是什麼打造的,碧沉沉的靈氣逼人,再見把守兩旁的數十天兵天將,個個都大神力大神通,只看一眼都覺得心驚肉跳。大袀便想,難怪這就是天宮,那南天門上挖下一小塊來恐怕就足夠自己打造件好兵器。
蒼遠上前恭敬地禀明來意,四人就被放行。大袀又跟著進了南天門,不走正面的長橋,卻沿著外面繞到東面一個角門。過了角門上了雲路,就到了雲樓宮,只見這裡幾座大殿祥雲繚繞,明霞處處,四人更不敢造次。
大袀跟著三人身後上了雲台,就見一人立在雲台正中,濃眉大臉,龍行虎步。蒼遠知道大袀不識得,就壓低聲音道:“此乃顯聖平世天師,張天師張道陵,咱們每次都在此處接天誅令。”
大袀點頭記下,四人就遠遠地站住,蒼遠三人又避開大袀商議了一番,回頭蒼遠又對大袀道:“道友見諒,天誅令凶險異常,我們本事都不高,帶不得道友一起做天誅令。”
大袀見三人嘀咕,就早已預料到此事,也知蒼遠所說不假,也就沒把這事放在心上。蒼遠三人就一同上前,領了天誅令,回頭又招呼大袀一同返回。大袀卻道:“三位道友先走吧,我再耽擱一會兒,就自己回去。”
三人面面相覷,蒼遠又好意提醒道:“道友神通還不足以接令,萬不可勉強。”
大袀知道蒼遠話雖難聽卻是好意,就笑道:“不必擔心了,你們先回吧,我在這裡漲漲見識也是好的。”
三人見大袀態度堅決,只得無奈地先走了,落雨更忍不住埋怨道:“你可小心,這裡是天宮,不可胡鬧。”
大袀只微微一笑,目送三人離了雲台。他心中早已有了計較,此次前來並不是為了天誅令,而是要打探下哪有數百年道行的蟒蛇精,他好弄得一副蟒蛇精屍骨,好先打造出一條極品長鞭。他這樣想著就又往前靠了靠,以便打探下關於蟒蛇精的消息。
這時張道陵見大袀一副鬼鬼祟祟的樣子,就向大袀招手詢問,大袀急忙答道:“弟子初來乍到,只想找個道行差不多的道友一同接令,只因太過好奇別人都接了什麼令,才靠近了一些偷聽。”
聽大袀這麼一說,明言自己偷聽,倒也見心胸磊落,張天師點點頭,也沒責怪。見張天師都沒怪罪自己,大袀心中一樂,就明目張膽地站在附近旁聽起來。
不時就有下界之人前來接令,大袀各個都仔細聆聽,生怕露過蟒蛇精三字。這樣等了許久,足有百來人接過天誅令,也沒聽見有誰的天誅令是去殺蟒蛇精,等得時間一久,大袀已有些心浮氣躁。不知何時,忽然就見張天師手中照妖鏡一晃,言道:“今有赤角毒龍在下界烏龍潭為非作歹,禍害一方,請速去收服。”
接著就見一個高挑的青衫道人接了令,下了雲台離去。這時大袀才忽然留意到那人的天誅令是赤角毒龍,竟然是一條龍,大袀立時心中一驚,只想那人若是殺了龍,就可得到一條龍筋,想到了龍筋,就想到丹霞山百釧道人提到的絕世神兵龍魂鞭。
大袀心中亂跳,也顧不得蟒蛇精了,只是那人已走得遠了。大袀不敢喧嘩高喊,就急忙追向青衫道人。大袀一路追出南天門,再見那青衫道人已騰雲離去,只剩下個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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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11-6 16:24:36
第三卷 天宮 第七十七章 烏龍潭
大袀知道憑自己的蹩腳騰雲術,想追上人家可是做夢。他想了想,知道機不可失,就離了南天門,晃晃悠悠地直奔下界廬州附近的烏龍潭而去。
將近一日就找到烏龍潭,那是一處山谷極深處,就見兩山夾峙,中為一線幽澗,潭水墨綠,幽深不見其底。再一看附近,大袀不由得心驚,這烏龍潭左近草木皆枯,連個鳥獸也不見。大袀心下驚詫,再往遠看,只見四周本有幾個村莊,都已破敗不堪,土地荒蕪,更甚者房前屋後還有人畜枯骨。大袀落下云頭,進了一戶人家,就見屋內五具屍體早已化作白骨,五具白骨四肢蜷縮,擠在了一處。
大袀見此慘狀,只心中驚駭難言,更呆愣了片刻。
離了這村莊,大袀再繞著烏龍潭四周騰雲查看,就見遠處山巒間還有一座道觀。大袀在道觀前落下云頭,恰被一個道童見了,那道童也不答話,直跑進去通禀。
再看觀門上的匾,原來此觀就叫烏龍觀。很快就有觀主迎出來,把大袀讓進觀中。兩人坐定,觀主辰亦道人就問道:“前輩光臨小觀,蓬蓽生輝,不知前輩此來何事?”
大袀急忙道:“前輩兩字實不敢當,咱們還是道友相稱吧。”
辰亦寒暄道:“前輩騰雲而來,乃半仙之體,小道稱呼前輩並不為過,前輩若是不喜,晚輩就遵命以道友相稱。”
大袀就說自己乃云游至此,只是路過此地,並無有他事。辰亦聽了雖依舊含笑交談,大袀察顏觀色,卻見對方分明有些失落。
兩人閒談一陣兒,大袀才裝作不經意地隨口問道:“道友,我路過此地,見這附近方圓數十里寸草不生,鳥獸不至,不知為何如此荒涼?”
辰亦立時臉上變色,嘆道:“還不是那個烏龍潭,不知什麼時候來了個龍王,那龍王與人拼鬥,弄得潭水外洩,淹了附近無數田地,不知為何潭水帶著奇毒,一併把這十數里間的生靈竟全毒死了。”
辰亦又道:“後來我才知那毒卻是那龍王放的,那龍王生的兩隻赤角,善於用毒,此後就在烏龍潭打造了洞府,就在烏龍潭住下了,此龍自此在這里為禍,動不動就擄去人口,帶進烏龍潭宮殿享用,又勒索地方官府,稍不如意就放出潭水毒殺一方,實乃可惡之極,只恨我這道觀中人都道行低微,實難誅殺此惡龍。”
說到這,辰亦立時站起,走到大袀身旁一揖到地,苦求道:“還請道長看在生靈塗炭,民不聊生的份上,看在同道份上,誅殺此龍,為民除害。”
大袀急忙扶起辰亦,卻沉吟不語,他知自己並無剷除赤角毒龍的本事,所以也不敢承諾什麼。見大袀沉吟,辰亦道人卻會錯了意,說道:“道長若能剷除此惡龍,觀中有鎮觀之寶願送與道長。另外小觀還有避水訣和闢毒靈珠可助道長一臂之力。”
大袀就道:“我倒願意一試,不過醜話說在頭里,本人未必能剷除惡龍。”
辰亦急忙道:“只要道友盡力而為,不管成與不成,在下答應之事絕無虛言。”
大袀對辰亦許諾之事倒也沒放在心上,他自從用吸元大法吸了三百年道行,就知自己道行虛高,神通和本事卻未有多少長進,以後要做天誅令,不僅要精熟一兩樣神通,必須還有件神兵利器在手,否則還談什麼滅妖,所以弄到龍筋才是最重要的事。
在道觀歇息一會兒,大袀就離了道觀,又回到烏龍潭附近,找了個離烏龍潭不遠不近的高處,就盤坐在一塊巨石頂上。
大袀在這石上一等就是數天,直到這一日就見一人騰雲駕霧而來,轉眼就到了烏龍潭上空。大袀只斜眼半睜半閉地拿眼角瞄了那人一眼,就見那人身材高挑,一身青衫,大袀立時心中一動,知道這人就是那個接了天誅令之人。
大袀知道這人道行本事遠高於自己,他想了想也不過去搭話,依舊不動聲色,只暗中打量那人的動靜。那青衫道人察看了幾眼烏龍潭,又四下巡視了一番,一眼看到大袀悠然地盤坐在巨石之上,就飛到大袀身前,抱拳道:“道友,請了。 ”
大袀這才如夢初醒般地睜開眼,起身施禮道:“小道道號大袀,還不知道友尊號。”
青衫道人沉吟一下,就道:“我叫雲逍。”
大袀這時心思轉動,又道:“在下就在不遠處的烏龍觀清修,道友可願到小觀一敘?”
這雲逍聽大袀就是本地道人,果然開口詢問道:“道友既然是本地道人,可知這烏龍潭有赤角毒龍作惡?”
大袀立時化作一副悲天憫人之態,搖頭長嘆一聲,作揖道:“道長既然知曉這赤角毒龍,想必是為此而來,還請道長看在生靈塗炭,民不聊生的份上,誅殺此龍,為民除害。”
雲逍搖頭道:“我剛才看了烏龍潭,這潭水毒性奇重,要想誅滅此龍也難。”
大袀就道:“道長如願誅殺惡龍,小道願助一臂之力,小道還有闢毒靈珠,想來也有些用處。”
大袀只想自己願意相助,雲逍必是滿口答應。不料雲逍卻露出譏笑之意。大袀心中驚詫,只尋思莫非自己哪裡說錯了?
見大袀疑惑,雲逍就道:“你既然是本處道人,不會不知這赤角毒龍的來歷,你如此慫恿我誅殺赤角毒龍,不知安的什麼心?”
大袀聽對方口氣不善,心中一驚,急忙說道:“道友此話何意?在下只想除魔衛道,絕無其他。”
雲逍冷笑道:“此龍是南海龍王敖明孫女,敖玉公主之子,你慫恿我殺他,日後南海龍王那些龍子龍孫找上我來尋仇,你不是要害我嗎?”
大袀立時心中一驚,又想到烏龍觀的辰亦必是也知道此事,卻未告知自己。大袀只想這雲逍既已知道此事,心有忌諱,誅殺赤角毒龍的心必是淡了。大袀心念轉動,忽然就下定了決心,開口道:“在下不僅願助道友一臂之力,而且也願承擔誅殺之名。”
雲逍立時一驚:“道友就不怕海族找你算賬?”
大袀只傲然道:“在下造福一方,除魔衛道,略進本份而已。”
雲逍先是一愣,顯出敬佩之意,又打量了大袀幾眼,似乎想起了什麼,轉念間卻又似笑非笑地道:“難怪我一直覺得有些眼熟,我想起來了,你曾看見我接天誅令的。道友一直在這裡等我,如此執著此事,想必是有所求吧,不妨現在說了,咱們商量一下,否則過後可別說我不認賬。”
既然對方已經挑明,何況看樣子對方已經被自己說動,大袀就一臉誠懇地道:“在下當然願全力相助,如果誅殺了此惡龍,在下只想取他身上龍筋,其餘之物不敢多求,如何?”
雲逍點點頭,思慮片刻,沉聲道:“只要你承擔誅殺之名,我也不須你如何幫我,這赤角毒龍的龍筋歸你,其餘之物咱們平分。”
大袀毫不猶豫地點點頭。
雲逍只道:“你可想好了,莫要反悔,日後若有海族找你尋仇,你可別怪我。”
大袀早已想得清楚,眼下自己道行虛高,煉製兵器最為重要,否則不知何時才能接天誅令,再說自己替天行道,行的是正道,想來南海龍族也不敢明目張膽地追殺。
兩人已說得清楚,雲逍就讓大袀離遠一些,看來就要動手。大袀見雲逍行事如此乾脆利落,心中敬佩,只遠遠地躲了。眼見雲逍打坐了片刻,養足了精神,運足了法力,大袀只想著很快就拿到龍筋,心中暗喜。
很快雲逍就站起身,騰雲飛在烏龍潭之上,接著念咒施法,轉眼間就見天雷響動,一道天雷劈天蓋地直落下云霄,直劈入潭水之中。
過了些許時刻,遠遠地忽地就見潭水沖天噴湧,雲逍急忙閃身遁開,隨後潭水分開激起浪花無數,一道灰影躍出潭水,已站在雲頭。遠遠地就見這人頭上一雙赤紅龍角,全身披掛,一指雲逍喝道:“哪裡來的狗道士,敢在這裡作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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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11-6 16:25:12
第三卷 天宮 第七十八章 誅殺赤角毒龍
眼見雲逍二話不說,持劍揮出一道彎月般的青白劍光,斬向赤角毒龍的脖頸,接著身影飄動間,一道道劍光畫著弧線,從各個方向攻向赤角毒龍腰腹後背各處。
赤角毒龍破口大罵一句狗道士,取出一把銀光閃閃的鋼叉,一一化解四面而來的劍光。接著赤角毒龍鋼叉一抖,幻出一圈圈光影,不停地套向雲逍前後左右,兩人再拼鬥下去,就見雲逍越來越遲緩,最後竟被鋼叉幻出的光影套在了原地,動彈不得。
大袀在遠處看了,立時心中大驚,他聽過龍宮的風波叉法中有絕招能定住敵人,今天算是親眼目睹。
見雲逍已被定住身形,赤角毒龍更怒吼一聲,繞到雲逍身後,同時手臂變成真身,化出一隻龍爪,一拳狠狠擊向雲逍後背。
大袀知道這一拳若是擊中,憑龍族神力,雲逍必是身死神散,心立時提了起來。眼見那一拳就擊在雲逍身上,卻見雲逍身影忽然不見了,再看就有兩個雲逍一左一右出現在赤角毒龍身側,接著兩個身影再一晃,分別又現出兩個雲逍的身影。這四個身影把赤角毒龍團團圍住,一個持劍專刺向赤角毒龍的要害,一個持棍跳起來當頭一棒,剩下兩個身影一個在召喚天雷,一個默默念咒。
大袀這時在遠處見了雲逍的神通,心中敬佩,再看赤角毒龍卻不驚慌,撞開那個念咒的身影轉身就跑。雲逍四個分身追在身後,接著就見赤角毒龍深吸口氣,一回身發出一陣排山倒海的虎嘯龍吟。
大袀暗道一聲不妙,果然追著赤角毒龍的幾個分身立時晃了晃,再見三個分身立時消散不見了,最後顯出的真身卻猛地跳起,手中棍子一晃,發出數道霞光,正一棍打在赤角毒龍的後背。赤角毒龍悶呼一聲,一個倒栽蔥從雲頭掉了下去,轉眼又顯出龍形,直鑽進烏龍潭之中。
雲逍騰雲躍入潭水就追了進去,大袀本想近前看個究竟,想了想就停在遠處看著,過了一會兒,忽然就見雲逍躍出烏龍潭,勉強騰上雲,慌慌張張地遁去。再見赤角毒龍追出烏龍潭,一陣狂笑。
眼見雲逍敗走,赤角毒龍得意地返回潭中,大袀心中期望立時落了空。好在他方才仔細觀察雙方拼鬥,這時已發覺了赤角毒龍的弱處。
就在赤角毒龍全力施展龍吟之時,赤角毒龍心神消耗巨大,若是這時施展緊箍咒,雖說赤角毒龍道行高出不少,也能讓他心神受損,然後趁他心神恍惚之際,雲逍再用大威力道術,必能擊殺。
大袀仔細想過此事,在原地等了好一會兒,就見雲逍果然折返了回來。等雲逍落在大袀身前,雲逍就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我大意了,沒想到毒龍這麼厲害。”
雲逍說著臉色愈加灰白,顯然在潭水中的拼鬥時受的傷不輕。雲逍又道:“我受了傷,不知什麼時候能養好傷,赤角毒龍的事就此作罷吧,道友,告辭了。”
聽雲逍之意竟然要放棄此事,大袀立時喝道:“站住了。”
雲逍疑惑道:“何事?”
大袀就冷笑道:“道友是怕了赤角毒龍?為何說此事作罷。”
雲逍臉色一紅,想了想措辭,只道:“赤角毒龍確實厲害,咱們修道之人趨利避害,也不見得和他硬拼。”
大袀只嘿嘿笑了起來,一臉嘲弄之意。雲逍立時怒了,說道:“你道行低微,懂的什麼,那赤角毒龍神通遠勝過我,剛才我已出盡全力,稍不留神就會喪命,你遠遠地看著,哪知其中凶險?”
大袀反倒心平氣和地道:“道友,可願聽我說說,我已有法子擊殺赤角毒龍。”
雲逍聽大袀這麼說,只哼了一聲,不信大袀有什麼法子。
大袀就道:“方才我遠遠地看了,赤角毒龍並不能克制道友,只是赤角毒龍體魄強橫,有龍鱗護體,又有鎧甲在身,道友已難傷他,何況道友分身為四,法力神通打了折扣,更難傷他了。後來你雖擊中他,不過分身之後,力道不夠,你追進烏龍潭我就知道要壞事。赤角毒龍有不少弱點,眼下我就想到一個辦法克制他。”
雲逍聽大袀說的頭頭是道,已留神起來,只微微點頭。大袀暗笑一聲,又道:“我早已想好了法子,不知道友發現沒有,赤角毒龍的龍吟雖強,可極為消耗心神,咱們趁赤角毒龍龍吟過後,用道術攻他心神,他必被我們所製,只要他心神受損,神智不清,哪怕只有片刻迷亂,道友趁機用大威力神通攻其要害,必能殺之。”
雲逍聽了,就點點頭,又反問道:“你會侵人心神的道術?”
大袀就點頭道:“放心吧,等他龍吟後,我必出手亂他心神,咱們必能一舉殺之。”
雲逍點點頭,又道:“沒想到你能有這樣的見識,不過這赤角毒龍已知我是接令殺他之人,恐怕他不會輕易再從烏龍潭里出來,就算出來一看不妙又回到潭水中,哪又如何?在潭水中就算是天上真仙恐怕也得奈何不得他。”
大袀笑道:“這個好辦,我負責引他遠離烏龍潭就是。”
雲逍露出驚訝之意,頗為不解地道:“龍筋雖是好東西,可就為了一條龍筋,你甘願犯險參與拼鬥,又主動承擔引他離開烏龍潭之事。你竟執迷至此?你不怕一個不慎死在此處?”
大袀只微笑道:“其實世上的事並不是能不能做到,而是想不想去做,敢不敢去做。”
雲逍就道:“道友,你真讓我刮目相看。”
說著雲逍又取出一張道符,交與大袀,笑道:“我就信你一回,我去找個地方養傷,你要是把赤角毒龍引出烏龍潭,隨時祭出道符,我就會趕過來。”
說著,雲逍就騰雲而去,大袀想了想就返回了烏龍觀,找到觀主辰亦,大袀就道:“道友,我想知道赤角毒龍平日可會離開烏龍潭?都去些什麼地方。”
辰亦沉思片刻,說道:“在下也曾在烏龍潭附近監視過赤角毒龍,卻沒見他離開過烏龍潭去往別處。”
大袀心裡只笑辰亦無用,那赤角毒龍怎麼會一直待在潭水中,他必定要出門的,恐怕是用水遁之法從別處走了。大袀又詢問附近何處還有溪水,湖泊。辰亦就道:“這一帶多是水鄉,無數溪水湖泊,道長問這些做什麼?”
大袀本想找到赤角毒龍水遁離去之處,聽辰亦這樣一說只得搖搖頭,大袀又問道:“這附近可還有妖山妖洞?”
辰亦立時道:“這個在下知曉,就在附近就有幾座妖山。”
大袀一一打聽了,就離了烏龍觀騰雲而去。
騰雲到了辰亦所說的一處妖山,大袀解開髮髻,披頭散發,又脫去道袍赤裸了上身,再運起地府法力,頭臉身上散發出陣陣陰冷的鬼氣,大袀取出陰陽鏡一照,眼看倒真像幾分地府弟子了。又在臉上勾了點顏色,大袀就低下云頭,在妖山前眾小妖面前落下。
那些小妖唬了一跳,飛快通秉進去,就有一隻妖王出來詢問道:“你是何人,來此作甚?”
大袀抱拳道:“我是地府暮平,乃烏龍潭赤角大哥好友,剛去訪他,卻不在,他府中都說到你們這裡來了。赤角毒龍大哥可在這裡,喊出來好相見。”
那妖王見大袀果然一身鬼氣,打扮古怪,立時信了,只笑道:“原來是赤角大哥的好友,他也不在這裡,咱們這些兄弟常在勾蘭山黑牛兄長的洞府相聚取樂,你去那裡必能尋到。”
大袀問了方位,只道:“那我就去勾蘭山尋他。”
大袀就架起雲頭,一直飛到勾蘭山,轉了一圈才找到妖洞入口。得知赤角毒龍或許就在此地,大袀就未敢在妖洞前落下,只在遠處留心察看。
過了幾個時辰,沒見赤角毒龍出現,卻見一道行不低的妖精出了妖洞離去。大袀跟在妖精身後,等遠離了妖洞,才追上去道:“請等等,我有一事相詢。”
那妖精轉過身來,面露詫異,大袀又道:“我來拜訪赤角毒龍兄長,卻不在家,請問你可見過,還請相告。”
那妖精立時笑了,只道:“赤角大哥有幾日沒見了,不過五日後他必來此山逍遙洞相聚的,你若尋他就去逍遙洞等他就是。”
沒想到如此容易就找到赤角毒龍常去之處,大袀心中一喜,又找了個地方等了三日,就祭出了雲逍留下的道符,招呼雲逍速速前來。
不到半日光陰,雲逍就匆匆趕來,大袀就說了事情經過。雲逍只道:“如此再好沒有,我們就在半路截他。”
兩人就在勾蘭山山外找了個地方等待,此時雲逍的傷也無大礙,兩人商量過如何配合,就只等赤角毒龍前來。
過了兩日,不知為何卻未見赤角毒龍,到了第三日,大袀已等得脖子發酸,就听雲逍低聲道:“來了。”
大袀急忙凝神眺望,果然見赤角毒龍正騰雲而來。
眼見對方越來越近,雲逍突然從藏身處騰雲而起,二話不說上去就是一劍直刺赤角毒龍後心。赤角毒龍見了雲逍,閃身躲開,立時狂笑道:“你又來送死嗎?今日就成全了你。”
很快兩人就打在了一起,待雲逍又運起分身術,把赤角毒龍圍住了,大袀急忙騰起雲,悄悄靠了過去。果然沒過一會兒,赤角毒龍又張口發出龍吟,這時大袀急忙繞到赤角毒龍身後,運起緊箍咒。
就見赤角毒龍的身子一晃,龍吟立時變了聲調,大袀知道自己緊箍咒生效,口裡只默念不已。眼見赤角毒龍變得昏昏沉沉,又見雲逍收了分身,取出一根盤龍棍,運足法力,一棒正向赤角毒龍頭頂打去。
眼見這一棒就打在赤角毒龍頭頂,這時赤角毒龍卻悶哼一聲,接著頭頂兩隻赤紅龍角霞光一閃,一片紅光正照在頭頂,雲逍這一棒打在紅光之上,力道反噬,雲逍立時從雲頭栽了下去。
大袀口中緊箍咒再念,眼下赤角毒龍已是頭痛難抑,雙手抱著腦袋一回頭正看見大袀。赤角毒龍雙目一瞪,直向大袀撲來,大袀轉身就跑,口中緊箍咒卻未停。追了幾步,赤角毒龍卻一張口,忽然排山倒海般的噴出綠水,正噴向大袀頭頂,眼見已是躲不開了,大袀只得停了緊箍咒,取出辰亦給的闢毒靈珠,注入法力,拋在頭頂擋開毒液。
這時就見雲逍忽然出現在赤角毒龍身後,盤龍棍一抖帶起幾道霞光,從高處狠狠輪下。這一棒正打在赤角毒龍頭頂,赤角毒龍立時身子一顫,立時從雲頭栽了下去。
大袀向下一看,就見赤角毒龍已化迴龍身,雲逍架著雲追下,一連十數棒,一棒棒都打在赤角毒龍頭上,直把這赤角毒龍從天上打到地下。
大袀收了闢毒靈珠,追著雲逍落在地上,就見赤角毒龍真身就橫在草野中,已被打得腦漿迸裂,死得也不能再死了。
雲逍已是臉色髮灰,大袀這時更覺得耗費心神過多,腦中有些發昏,兩人對視一眼,卻都開懷而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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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man03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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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11-6 16:25:52
第三卷 天宮 第七十九章 龍魂鞭
兩人也不多說,互相點點頭,立刻開始對毒龍屍身抽筋拔骨。大袀得了龍筋,再幫雲逍一片片剝下龍鱗。雲逍又斬下龍角,回頭卻分了一半龍鱗交與大袀道:“按照約定本不該你出手,沒想到還多虧你鼎力相助,這些就算作補償吧。”
大袀知道這些龍鱗也是煉器的極品材料,心中欣喜,就不客氣地就收下。拿到這些好東西,兩人四下打量一眼,見無人注意,就把毒龍屍體拖到山谷深處,深深埋了。兩人心領神會,龍屍中雖還有可取的東西,卻不值得再多耽擱。
本來按照約定,應該是最後由大袀出手了結赤角毒龍性命,承擔殺名。大袀提及此事,雲逍就搖頭笑道:“道友,就當我要交你這個朋友吧,這事就由我承擔好了。”
大袀就道:“好,在下可是求之不得。”
兩人相視一笑,就拱手告辭。大袀察顏觀色,見雲逍雖一臉含笑,可提及承擔殺名之時,臉上卻隱隱有些憂色。大袀也知雲逍未必是真心要承擔此事,恐怕是拼鬥之時難以拿捏好分寸而已。
大袀也悄悄離了此地,又回到烏龍觀告知了辰亦,只說自己已找了幫手誅殺了惡龍,再取出幾片龍鱗為證。辰亦看過龍鱗,卻是雙目一紅,仰天道:“惡龍!沒想到你也有今日。”
辰亦稍平靜下來,就讓大袀略等,自己進了去。大袀見此情景,知道此人必還有隱情,恐怕有至親之人死於赤角毒龍之手。大袀卻想著辰亦曾答應把鎮觀之寶獻與自己,卻不知道是什麼東西。
過了好一會兒,就見辰亦捧了一隻玉匣出來放在大袀身前,又打開玉匣道:“此物就贈與道長,請道長收下。”
玉匣打開,就見裡面露出一隻小羊脂玉淨瓶,瓶口封得嚴嚴實實,卻不知裡面裝的什麼。辰亦見大袀疑惑,就自嘲道:“這是本觀祖師曾從天宮帶回之物,一直流傳至今,在下也不知裡面裝著什麼?只是既然取自天宮,想必也不是凡物。”
大袀便有些不好意思,他是為自己取龍筋特意而來,那辰亦早幫了他,給了闢毒靈珠和避水訣。眼下再給饋贈,大袀就心中略有羞愧。
收了小羊脂玉淨瓶,大袀不願再停留,便急急離去。他出了烏龍觀,找了個僻靜處,取出小羊脂玉淨瓶細細觀看,看了許久,只覺此瓶頗有些靈氣,卻沒有更多神奇之處,實在不知此物到底有什麼用,還被人當作鎮觀之寶。
在荒山野嶺中磨蹭了一會兒,大袀再騰雲而起,忽然就見不遠處的烏龍觀處大火沖天,濃煙已飄出老遠。大袀心中大驚,急忙騰雲過去一看,就見烏龍觀已燒得沒剩下什麼。眼看有兩個道行低微的弟子正走在山路上,一步一回頭,大袀就在兩人近前落下,詢問緣由。
其中一弟子就道:“我們師父說了,未免日後招惹是非,就燒了道觀,讓我們去別處道觀修行。”
大袀點點頭,就不再多問,再騰雲而起。他這時一心想著去丹霞山找那個隱士高人煉製兵器,就直奔丹霞山而去。
大袀心中急切,不到小半日就到了丹霞山,又找到那個仙爐洞,在洞裡等了小半日,才被道童告知可以進去拜見。
見到百釧道人,未等大袀開口,百釧道人頗有些不耐煩地道:“你又來做什麼?銀蟒鞭所需之物你可弄齊了?憑你的道行湊齊件上品兵器所需材料已極為不易,你偏選了極品的銀蟒鞭,我就知道你早晚得後悔。”
等對方說完,大袀才不急不慢地道:“前輩上次可說過,我若取來一根龍筋,就會免費為我打造龍魂鞭。”
百釧道人混不在意地隨口道:“沒錯。”
大袀就取出龍筋,說道:“我已帶來龍筋,就麻煩前輩為我煉製龍魂鞭吧。
百釧道人愣了一下,有些不敢相信地看向大袀,直到看清大袀手中之物,百釧道人放下手中事物,兩步趕到大袀身前,一下把龍筋搶在手裡,仔細察看。百釧道人嘴裡還念叨著:“你從哪買來的龍筋,全天下又有幾隻真龍,我看你別被人給騙了,隨便找個東西當龍筋賣給了你。 ”
百釧道人說著細細地把手中的龍筋反复看了又看,眼見神色漸漸凝重起來,問道:“你從哪弄的?”
大袀皺眉道:“在下剛剛親手從一條真龍屍身上抽出來的,可有什麼問題嗎?”
百釧道人再看向大袀,已收起輕視之意,一臉驚訝。又仔細察看龍筋幾眼,只道:“這真是龍筋。”
大袀就問:“那龍魂鞭……”
百釧道人已是一臉興奮,搓著手連聲道:“我自然給你做,錯不了,錯不了。”
眼見百釧道人皺著眉頭,又翻箱倒櫃地取出不少東西,就開始沉思起來。過了一會兒,百釧道人忽然走近大袀,竟面帶羞澀吞吞吐吐地道:“那個,道友,龍魂鞭嘛,不見得做得成……那個,如果萬一失敗……”
眼見這百釧已和先前高人隱士的形象判若兩人,大袀立時急道:“什麼意思?你先前可是滿口答應過我,為我煉製一條龍魂鞭,難道前輩要食言?”
百釧道人哎了一聲,只道:“也不是食言,我就想告訴你,我以前也沒做過龍魂鞭,不見得就能做成,你得別怪我。”
大袀緊緊地盯著對方,只道:“前輩都沒做過,竟敢誇下海口,還寫在名錄上給人挑選?不是騙子又是什麼?”
百釧道人惱羞成怒,立時怒道:“什麼騙子,我寫的這些絕世神兵什麼的都是我精心研究過的。可是這些東西不是需要龍筋就是鳳膽的,這天下又有誰能拿到這些材料,我從來沒做過再正常不過。”
大袀就冷哼一聲,要拿迴龍筋,說道:“既然這樣,還我龍筋,我去別處煉製就是了。”
百釧道人卻極不情願,又勸道:“道友別急,就讓我煉製一次如何?”
見大袀不語,百釧又道:“我不是騙你,其他煉器高手也有水平強過我的,可他們開口要你準備其餘材料,還要你付出煉製費用,我可是自己搭材料白給你做,除了我這樣的好事你上哪找去?”
見對方一臉患得患失,大袀知道這人痴迷煉器,遇上好材料心癢難耐,他所說也是實話,大袀就道:“你若煉不成龍魂鞭,這條龍筋可會損壞? ”
百釧想了想,搖頭道:“自然不會。”
大袀就道:“你有幾成把握?”
百釧想了想,認真地道:“天下哪有絕對的事,我盡力就是了。道友就放心交給我吧,我絕對也不願糟蹋這樣的好東西。”
眼見百釧道人已是一臉懇求之色,哪還有原來倨傲清高的樣子,大袀就笑了,點頭道:“那就拜託了。”
百釧道人立時道:“好,道友既然信得過我,我也絕不會辜負道友。”
看著百釧道人喜滋滋地捧了龍筋,開始悶頭琢磨起來,大袀也不打擾,就出了洞府,在外面等著。
在洞外一連等了數日,期間又有數人聯袂前來,道童卻告知那幾人道:“我師父說了,正專心為一位大仙煉製法寶,急切不得,請來客不要等了。 ”
那幾人有些失望,一人就好奇地問:“敢問是哪位大仙下界?”
道童只道:“據說是上洞八仙呢。”
那幾人立時驚了,紛紛道:“那我們不敢打擾,過些日子再來吧。”
大袀在一旁聽了,差點忍不住要笑,心想這百釧道人也太敢吹了,那道童吹起牛來也是臉不紅心不跳。只是這樣一來,大袀對這百釧道人更無信心,幾次都想進去問問進展。
這一等竟有半個月之久了,直到道童出來喊道:“大袀道長,我師父請您老進去呢。”
大袀二話不說衝進煉器密室,就見百釧道人一臉疲態,捧著一團烏黑的東西嘀咕著什麼。大袀急忙道:“如何?”
百釧見大袀進來,立時一臉興奮地道:“道友,快拿著到外面試試。”
百釧道人不由分說把東西塞進大袀手裡,連拉帶扯把大袀拉出洞府,直趕在洞外一隱蔽寬敞處。大袀知道百釧道人想必是煉得了,心中欣喜,這時拿起東西一看,就見手中長鞭烏黑灰暗,頗為陰冷,粗一看極不起眼。大袀再細細一覺察,就覺得整條長鞭竟有一股說不出的霸道強橫,還有陣陣鬼哭狼嚎之意。
大袀凝聚心神,運起了一身鬼氣,接著一抖長鞭,一連打出幾招陰曹地府的絕學烈火鞭法,就見那長鞭如惡龍搏殺,威猛絕倫,大有不死不休之勢,幾鞭下去,更有陣陣陰風襲人,還有百鬼哀嚎之聲擾人心魄。
大袀收了長鞭,拿在手裡,不由得大喜,只臉上含笑不語。百釧道人卻喝彩道:“好個烈火鞭法,好個龍魂鞭,功夫好,鞭也好。”
說著百釧道人走過來,把長鞭另一頭拿在手裡,說道:“道友,這長鞭可耗盡了我的心血,為了讓這長鞭增進威力,極品的寶石材料不知用了多少。”
大袀只道:“真是多謝了。”
百釧道人又道:“這樣也算不得本事,你可知我又加了什麼?”
見大袀搖頭,百釧道人得意地道:“我又想盡了辦法,把取自陰曹地府天性至陰的陰冥石加在了長鞭中,正配合你的鞭法。這還不算完,我又抓了百來隻小鬼祭了……”
耳聽百釧道人說起來已是沒完沒了,大袀只得含笑聽著,更把龍魂鞭仔細地收在身上。
百釧道人直拉著大袀一路聊到洞府,大袀就要告辭,百釧道人則道:“道友,咱們以後就兄弟相稱平輩論交吧,你再弄到什麼好東西務必再來找我。”
大袀只好連聲應了,才告辭離去。
離了丹霞山,大袀又找了個隱蔽山野苦練了一個多月的烈火鞭,自覺已練得純熟,就騰雲直奔南天門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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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man03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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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11-7 09:51:17
第三卷 天宮 第八十章 鎮觀之寶
南天門處,就見一人腳下各踩一團淡淡的雲霧,晃晃悠悠飄飄蕩盪地向南天門飛來。值守南天門的天兵天將見這人已使了吃奶的勁,才勉強飛到了南天門,更一下子上半身撲在雲盾之上,用力從下面爬了上來。幾名天將千百年來還是頭一遭看見如此不堪的騰雲術,俱都裂嘴偷笑。
大袀趴在雲盾上,感覺似乎有人在嘲笑自己,他仰頭一瞧,就見十數名天兵天將各個頂梁靠柱,持銑擁旄,一臉肅穆,並無一人看向自己。
大袀爬起身來,暗自慚愧,上次被落雨秋寒攜帶上天,不知有何難度,這次自己獨自前來,才知這天有多高,飛到南天門竟險些用盡了氣力。他仗著剛得了龍魂鞭,本想前來接天誅令,這時心下氣餒,只覺恐怕自己的本事依舊不足以接令,立時猶豫起來。他再仰天一看,又見諸位天宮兵將各個身高丈許,自己走在一邊還不到人家膝蓋,大袀更覺自己渺小,只想畢竟是在天宮,連蒼遠和落雨三人都要組隊接天誅令,自己冒冒失失地一個人去接天誅令,還不被人恥笑?
大袀這麼猶猶豫豫地進了南天門,走過兩條云路,就听有人道:“南華上仙,請上仙也為弟子鑑定一下法器。”
大袀轉頭一看,就見不遠一處白玉迴廊中,有一白衣長須的仙人飄然而立,兩個道人正恭敬地候在一旁,一人捧著個東西讓那南華上仙察看。
就听南華上仙說了句什麼,那兩人就躬身致謝,欣然離去。耳聽其中一人說道:“幸虧遇到上仙,不然還真不知這個寶貝。”
大袀立時想起辰亦給自己的那個鎮觀之寶,自己還不知是什麼東西,大袀又見那南華上仙一副仙人氣派,就急忙追過去,施禮道:“南華上仙,煩勞上仙也為弟子鑑別一樣東西。”
南華上仙看了大袀一眼,只溫言道:“好吧,拿出來我看。”
大袀取出小羊脂玉淨瓶,小心地捧了,交到對方手中,就見南華上仙看了幾眼,愣了一下,卻忽然一臉正色道:“此物你從何而來,此乃陰邪晦物,瓶中有冤鬼惡氣,一不小心就纏上身。幸好你遇上我南華上仙,此物就交給我處置吧。”
說著這南華上仙就要把小羊脂玉淨瓶揣進懷裡,大袀聽了心中就想那辰亦竟要害我?這也太不可能。大袀心中疑惑,就道:“不管如何,此物是好友相贈,還請上仙還我。”
南華上仙立時瞪眼道:“胡鬧,這等邪物我豈能讓它流傳世上,你且速速退去。再胡攪蠻纏,休怪大仙我把你一併拿下。”
聽對方這麼一說,大袀察顏觀色,就隱隱覺得有些不對,他立時拉住對方,又朝南天門處大喊道:“幾位道友快來,有人搶我寶貝。”
南華大仙聽了急道:“你亂嚷嚷什麼,本大仙又何時搶你東西了。”
大袀又喊,南華大仙卻拉下臉來,冷冷地低聲威脅道:“放手,你再囉嗦別怪我立時滅了你。”
大袀這時更大喝道:“朗朗乾坤,道爺我還怕了你不成,就算你是天上真仙,也休想搶了我寶貝。”
這時卻見有三人從雲路快步走來,一人喊道:“可是大袀道友,休要著急,蒼遠來也。”
南華大仙見有人來,掏出小羊脂玉淨瓶塞到大袀手裡,只道:“你的東西我看過了,只是一件俗物,還你便是。”
這時就見蒼遠,落雨和秋寒三人已一同趕來,身後更跟來兩位天宮兵將。巡天的兵將問起喧嘩緣由,南華上仙反咬一口道:“這人定要我為他鑑定一樣東西,我給他看過,說是一樣俗物,並不是寶貝。他卻不依不饒,還拉了我吵鬧。”
大袀立時無語,只想天宮中還有此等潑皮人物,只道:“他賴了我東西,不想還我,我才招呼幾位道友,並非無理取鬧。”
巡天的兵將聽過兩人各執一詞,也無可分辨,最後只得令兩人不得再喧嘩,大袀只想口說無憑,再說自己也未損失,也只得任那南華上仙離去。
等巡天兵將也自去了,蒼遠三人問起經過,大袀一一把經過說了,蒼遠就道:“這人我好像見過的,聽說是個有名的狡詐小人,道友以後萬萬不可再招惹他。”
落雨更嘲笑道:“天宮中真仙無數,可卻何曾有過南華大仙這一號,也就只有你才會上當吧。”
落雨又道:“你有什麼寶貝需找人鑑別,拿出來我們看看,莫不是又被人騙了才好。”
大袀臉色一紅,便取出那小羊脂玉淨瓶來給三人察看,三人一一看過,都說看不出裡面裝得什麼。蒼遠就道:“雖看不出是何物,不如打開來瞧瞧便知了。”
見大袀猶豫,蒼遠笑道:“這玉淨瓶一看就是盛物的,錯不了。”
大袀就點頭道:“那就看看吧。”
蒼遠撕開封條,又小心地打開玉質的蓋子,立時愣了一下,又見他用力一聞,又飛快地蓋好玉淨瓶,臉上露出欣然之意,神秘兮兮地笑道: “恭喜道友啊,這可是好東西啊。”
見對方賣了個關子,大袀心中焦急,落雨立時急不可耐地道:“快說吧,到底是什麼?”
蒼遠把東西還給大袀,只低聲道:“如果我沒看錯的話,是一瓶仙酒。”
說完這話,落雨也愣了一下,轉眼露出艷羨之意,就連一相沉穩無言的秋寒也有些動容。大袀卻不知仙酒是何物,蒼遠就低聲道:“據說西王母曾開瑤池盛會,專門釀製了仙酒,宴請諸天神仙。道友玉淨瓶中就是那仙酒了。”
蒼遠又說了仙酒的好處,只對敵時喝上兩口,立時修為短暫增進不說,更心神大振法力大增,有反敗為勝之功。大袀聽了,立時心中一喜,臉上卻只淡淡地點頭道:“多謝道兄指點了。”
蒼遠又道:“不過酒量不濟之人可喝不得,聽說這仙酒一口下去有的人就醉了。”
四人說說笑笑,就一同到了雲樓宮,蒼遠三人就去再去接天誅令。這時蒼遠看了大袀一眼,就對落雨和秋寒兩人道:“咱們就帶上大袀道友吧,他一個人初來乍到,也找不到道侶扶持。再說他眼下有了仙酒,大不了遇敵時分我們每人一口,也算是盡了力。”
大袀聽了,心中立時大為感動,就想蒼遠這人心地純善,也曾幫了自己許多,這次更要帶自己一起滅妖,真是十分難得。
這時卻聽落雨又嘲笑了大袀幾句,秋寒卻道:“這事不可,一來多了一人,滅妖的獎勵就多一人來分,四人分下去已是太少了。再說你幫的了他一次,卻幫不了他一世,你這樣幫了他也是害了他,咱們修道……”
大袀見蒼遠臉色頗為尷尬,立時打斷秋寒,對三人一拱手,撒謊道:“在下多次受三位道友恩惠,今天恰巧又有三位解圍,多謝了。在下也找到了一個道侶,一起接令滅妖,已約好了在這裡等他的。”
蒼遠聽大袀已找到一起接令的道友,就高興道:“那就好,憑道友修為,千萬不能自己犯險。”
大袀只笑笑,眼見三人上了雲台,接了地誅令,又朝大袀拱手告辭。見三人走遠,大袀沉思片刻,就露出堅毅之色,獨自上了雲台。
雲台之人手持照妖鏡,身穿灰羽鶴氅,頭戴天師法冠,正是顯聖平世大天師。大袀恭恭敬敬上前,作揖道:“下界道人大袀,願聽天宮號令。”
張道陵只打量了大袀一眼,又在手中照妖鏡中看了看,就沉聲道:“今有三眼獼猴在雞籠山為禍一方,屠害生靈無數,速速前去誅殺。”
大袀應了一聲,飄然下了雲台,就轉身而去。他離了雲樓宮,又過了雲路,回到南天門處,想起仙酒,就立在雲盾之上,偷偷取出仙酒學著蒼遠的樣子,只拿鼻子用力聞了一聞。
這一聞不要緊,只覺仙靈之氣直撲心肺,立時覺得神清氣爽,醉醺醺,美滋滋,耳紅臉熱。大袀收了淨瓶,走了兩步,就覺得身子軟軟的,哪還騰得云,竟嘻嘻一笑,就在南天門前浮空雲盾就地一趟,臥倒在雲中。南天門十幾位天兵天將俱都低頭一瞧,不由得又搖頭呵呵而笑。
躺了好一會兒,才覺得醉意已去,大袀才離了南天門,飄飄悠悠騰雲下界。他只想幸虧剛才只聞了聞,若是喝上一口還不醉得不省人事,若在對敵時喝一口恐怕就遭了。看來這仙酒若要用上,還得練練酒量。
大袀下得凡塵,奔向雞籠山方向,走到半路,眼見腳下路過大的州府城池,就落下云頭,進了楊州府城。這府城乃繁華之地,商旅往來,行人如織,大袀走了走就見一間醉花樓,抬腿就走了進去。
進了醉花樓,見一花枝招展的婆子扭扭地走了過來,大袀隨手扔出金銀,只笑道:“來酒,最烈的酒,陪酒的姑娘臉蛋漂不漂亮不打緊,要最能喝的,道爺我要一醉方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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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11-7 09:51:49
第三卷 天宮 第八十一章 七楚天
醉花樓裡,鶯聲燕語,只聽得姑娘們都嬌聲道:“那俊俏的道士又醉了,倒在咱們伶伶姐懷裡了。”
陪酒的女子自是香氣襲人,更千嬌百媚,大袀似乎聽見了,掙紮起來,一拍桌子道:“胡說,啥時候醉了,倒酒,再來三杯。”
一旁幾個姑娘聽了,倒酒的倒酒,碰杯的碰杯,又一陣嬉鬧玩笑。大袀醉了就睡,醒了就喝,真叫個醉生夢死。喝了幾日,就听有姑娘嬌聲道:“公子連贏了伶伶姐,愛愛姐,連香蓮姐也敗了,公子說了要是無人能勝得了他,他就要走了。”
大袀正打了個酒嗝,心道道爺我再喝下去可真成了酒鬼了,別把一身道行都毀了。眼見對面的老鴇一頭栽在了桌子底下,大袀呵呵一笑,就搖搖晃晃地出了醉花樓。
等酒勁過去,大袀架起雲來,飄飄蕩盪飛到雞籠山上。這雞籠山險惡得很,十幾個突兀的險峰直插雲霄,下面卻是深不見底的山澗,山高林密,藤蘿遍布,一片鬱鬱蔥蔥,把十幾個險峰都遮得嚴嚴實實。
大袀初時還小心謹慎,繞著雞籠山外圍轉悠,後來乾脆停在山頂上凝目查看,就見山中樹木藤蔓掩蓋,也見不到有妖寨妖洞,見不到小妖巡山,野獸蟲蠍雖多,卻人跡罕見,也問不得路。
找了一日也找不到妖精踪影,大袀就暗暗叫苦,只想三眼獼猴若是個獨來獨往願意到處走動的妖精,行踪不定,自己又上哪去找。
大袀就離了雞籠山,準備在雞籠山附近的村莊一個個地找過去,打聽下此妖的傳聞。
走了沒一會兒,就到了最近的朱莊村,大袀進了村子,不等找人打聽,一個漢子就急跑過來,恭敬地道:“道長您也是七楚天的仙長嗎?那幾個七楚天的仙長說了,若是再有個年輕的仙長過來,就讓到東坡村匯合呢?”
大袀知道這漢子是認錯人了,卻也不否認,只道:“東坡村有什麼事嗎?”
漢子就道:“還不是個猴妖,把我們這十里八鄉都害慘了,幾位仙長說就今晚定要在東坡村把妖精滅了,如果真能滅了妖怪,咱們方圓幾十里的百姓可都得救了。”
大袀聽到猴妖兩字,知道差不多就是三眼獼猴,便問明方向,出了村子,騰雲向東坡村趕去。到了東坡村外,大袀剛落下云頭,就見一個青年道人飛奔過來,作揖道:“不知是哪位前輩仙長,小子七楚天之一天行,拜見前輩。”
大袀見這人與自己年紀相差無幾,有個百來年道行,自己道行高過他甚多,他這一聲前輩倒喊得不怨。大袀自報了名號,就道:“我聽說有妖精在這一帶作惡,就特意趕來。”
天行立時高興地道:“太好了,我們七楚天七人受本地鄉親所託,已追了妖猴好些天,有前輩坐鎮,就有了十足把握。”
大袀心中卻暗笑一聲,自己已有六百年道行,這三眼獼猴少說也是七百多年道行,這幾人不知三眼獼猴道行高低,幸虧自己來得及時,否則還不是送死。
大袀又詢問妖猴底細,天行只說追幾日,還未曾見過妖精。大袀再細問,天行連妖精習性如何,有何神通,都說不清,大袀只暗暗地搖搖頭,只想這幾人毫無用處,一會兒見面了,想法打發了就是,省的礙手礙腳。
天行又道:“這次我們已算準了,妖猴必來此村,我們幾人正分頭察看風水地形,說好就在村頭張瞎子家會合,請前輩過去相敘。”
大袀點點頭,就示意天行帶路,想到不久後或許能遭遇三眼獼猴,大袀生怕自己酒量還沒練到家,忍不住從後背取過大酒葫蘆,打開葫蘆嘴,咕咚咕咚地灌下幾口烈酒。
跟著天行進了村,就到了一戶農家,就見到幾個青年男女道人坐在院中各處。幾人紛紛喊了聲大哥,天行就衝眾人道:“快過來見過大袀前輩。”
幾人都愣了一下,見天行臉色正經八本,對大袀一臉恭敬,都過來紛紛見禮,大袀只一仰脖又灌下兩口烈酒,點了點頭,淡淡地嗯了一聲。天行再一一介紹五人,道號都是天字開頭,有天星,天茫,天鈺,天啟,一個女子排在最後,叫做天霞。
大袀知這幾人道行太低,就在這裡也幫不了自己什麼,就道:“我是特意斬殺此妖而來,你們在這裡也幫不到我,你們就回去吧。”
聽大袀如此說,天行幾人又在一旁低聲商量,幾人聲音雖低,卻逃不出大袀凝神傾聽,就听幾人都不願離開,其中一人更暗地低聲道: “咱們殺了妖猴,或許就能得了妖丹,還有妖猴身上也有不少好東西,咱們辛苦好幾天可不能讓給別人。”
大袀聽了,心中暗嘆,過了一會兒,就見天行走過來道:“我們幾人也有些手段,再不濟也可為前輩跑跑腿,再說我們已追了妖猴好多天,不誅殺妖猴也不甘心。”
見勸不得幾人,大袀只得作罷,就大不客氣地院子當中的椅子上一靠,咕咚咚地灌下幾口烈酒。他一口接一口地喝著,很快就有了醉意,就靠在椅中閉目養神。耳聽得天行幾人低聲商議著何處布陣,何處埋下道符,倒是井井有條。
幾人商議了一會兒,天霞忽然低聲道:“大哥,你說的這位前輩就知道喝酒,已醉的不成樣子,哪像個前輩高人,你沒看錯吧。”
另一人天茫也道:“就是,咱們修道之人清心寡欲,哪能飲酒亂性。”
天行立時低聲責道:“閉嘴,修得胡說,這大袀前輩我是親眼見他騰雲來的,前輩高人所為非我等能妄論。”
大袀聽在耳中,也不理會,又過了一會兒,眼見天漸漸黑了,又趕來最後一人,這時天行走到大袀身邊,低聲招呼道:“前輩,前輩?”
大袀微睜開眼,只道:“何事?”
天行就道:“我兄弟天鈺昨天在朱莊村算了一卦,東南方位主大凶,按方位就是這東坡村,我們幾個已在每個路口布下陣腳,按九宮八卦布下陣法,只要那猴妖一來,就能發覺。前輩以為如何?”
大袀略一思索,點點頭笑道:“不錯,妖猴要是來了,你們就招呼我好了。”
天行又準備讓幾人去村中各處把守,如遇妖猴也可發出訊息,大袀卻不想讓幾人遇到妖猴,平白送了性命,就道:“我已喝醉了,道法全無,你們都走了,要是妖猴來殺我,我也不知,你們都留下護著我,我也安心睡一覺。”
天行愣了下,只得道:“那就听前輩吩咐就是。”
見大袀又沉沉睡去,其餘幾人拉了天行在一旁私語道:“大哥,咱們與他萍水相逢,也不是咱們師長,你幹什麼事事聽他吩咐,咱們不如別管他,就在村里布下天罡除魔陣,殺了妖猴便是了。”
天行卻搖頭道:“不可,大袀前輩乃前輩高人,咱們聽前輩吩咐就是。”
幾人就在院裡守著,夜漸漸深了,這農戶張瞎子也去睡了,大袀似乎睡得更沉。很快就到了半夜,忽然就听遠處傳來一聲猿猴啼叫之聲,那聲尖利高亢,驚人心魄。
七楚幾人立時一驚,紛紛道:“那妖猴來了,咱們快去迎它,這回可不能再讓它跑了。”
天行立時回身去叫大袀,這時大袀卻已站起身,緊皺眉頭。大袀心中暗暗驚訝,他滅妖這麼多回,知道不管妖精如何猖狂,其實也都怕人,通常都躲著道人僧人,哪有這樣作惡之前還明目張膽地挑釁的。
大袀知道事情有異,見幾人都躍躍欲試,知道就算自己不去察看,這幾人也會去看個究竟,大袀就慢條斯理地道:“那好吧,咱們就去看看,不過你們都跟在我身後,不得擅自行事。”
七楚幾人雖都不太情願,也紛紛應了。
大袀就在幾人指引下,慢慢向妖猴發聲之處走去,幾人趕到村外,四下打量,又等了一會兒,也不見妖猴出現,大袀轉身就往回走,天行幾人都道:“前輩,還沒見到妖猴,怎麼就回去了,恐怕一會兒妖猴闖進村子傷人。”
大袀又喝下一口酒,只道:“哪有什麼妖精,我還是回去喝酒,你們也陪我回去吧。”
幾人無奈只得跟著大袀回了去。這一夜眼見就過去了,等天亮之時,天行幾人又到村中四處打探,村中也無人昨夜出事,那妖猴昨夜叫了一聲卻是走了。
天行隻請教大袀道:“前輩,你看這是為何?我們明明掐算妖猴昨夜會來,為何竟又讓他跑了,這已是第三次了。”
大袀只道:“我也不知。”
天行又道:“前輩,我們兄弟幾人分別去周圍各村察看下,如何?”
大袀自然樂得他們替自己跑路,就道:“那就去吧。”
說著搖了搖身後極大的酒葫蘆,見從揚州府帶的酒還有不少,又痛飲起來。
天行幾人紛紛離去,待幾人返回,才知昨夜妖猴去了朱莊村,害死了一個孩子。
大袀就騰起雲來,看清附近村莊,就飛過去,落在朱莊村。進了村子,就听有人家發出悲切啼哭之聲,大袀趕到那戶人家,那家主人便哭訴,說昨夜裡陰風大作,吹開門戶,一道黑影捲了家中兩歲的孩子而去。家里人找了一宿無果,早上卻見孩子被扔在屋頂,早已死了。
大袀就察看屍體,卻嚇了一跳,就見孩子頭蓋掀起已被吃了腦子,死得是慘不堪言。大袀皺起眉頭,細細再看,就見是個女孩,體格清秀。大袀再細細覺察,這時屍身上五氣皆散,只有一絲氣息也是極淡,屍身內的先天真元更是一絲也沒了。
作者:
lman0303
時間:
2015-11-7 09:52:32
第三卷 天宮 第八十二章 三眼獼猴
大袀再回到東坡村,與天行幾人說了朱莊村之事,天行幾人都有些喪氣。天茫就又卜卦,片刻卦象成了,說道:“今晚北方主大凶,就在五里村方位。”
七楚天七人又和大袀趕到五里村,幾人在村里又守了一夜,依舊沒遇到妖猴。第二日再一打探,不遠處的小高莊又有人被妖猴所害,死狀與先前遇害之人無異。
大袀看過屍身,見又是個孩童,這孩子雖死了多時,不知為何臉上依舊有些紅暈。大袀深思片刻,就對天行幾人皺眉道:“你們追了妖猴幾日,想必每次都看過屍體,可發覺了什麼?”
幾人就道:“好像多半被吃了腦子,也有的沒被吃,並無甚麼異常之處。”
大袀想了想問道:“那你們想想,可都是小孩子。”
天行就道:“也有成人,最開始遇見的被妖猴所害之人就是個姑娘。”
見這家婦人已哭的不堪,悲痛欲絕,大袀嘆口氣,不再說什麼,只快步離了小高莊。天行見了急忙跟在大袀身後,七楚天幾人都跟著出了村子,兩三日徒勞無功,眾人面見這一帶村民,都臉色無光,這時都沉悶不語。到了村外,天行更向大袀請教道:“前輩,您看以後咱們再怎麼做?”
大袀只嘆道:“我也不知如何是好。”
這時天霞忽然哼道:“大哥,這人只會喝酒,也沒一點本事,我看他必是個騙子,把大哥你騙得團團轉,大哥我看你是鬼迷心竅了。”
大袀不經意看向天霞一眼,似乎想起了什麼,竟在天霞身上凝視了片刻,天霞見了,立時又羞又惱道:“呸,你那雙賊眼在本姑娘身上亂看什麼? ”
天行急忙走到大袀身前,一躬到地,肯切道:“小妹不知禮數,請前輩萬勿怪罪,天行這裡替小妹賠禮了。”
大袀修道多年,哪還能沒這點雅量,本來也絲毫沒在意那幾句言語,就點點頭道:“無須多禮,小丫頭說的對,我本來就沒什麼本事的,你也不必對我如此恭敬。不過話說回來,我剛才看了她一眼,並不是她有點姿色,而是我看出她身體生的有不尋常之處,恐怕不久就有血光之災。”
天霞立時回嘴道:“本姑娘有什麼血光之災,你個招搖撞騙的騙子休得咒我。”
大袀轉眼一看,只見天啟,天茫,天星幾人看向自己,臉色都大不以為然,大袀呵呵一笑,抬腿就走。
天行見了,急忙追在大袀身後,一個勁地又給大袀賠禮。大袀停下來,只道:“你也不用替別人賠禮,我也不會怪罪誰,你們要是還想跟著我,就走吧。”
天行聽了只道:“弟子願意跟著前輩誅滅此妖。”
大袀就向天行招招手,讓天行靠近自己,壓低聲音密語道:“這猴妖是三眼獼猴,我來之前就曾打聽過,傳說三眼獼猴有天聽天眼,可望數里之遠,能聽十里內人言,這兩日所見果然如此,咱們的行踪妖猴已知道得清清楚楚。”
天行聽了一驚,急忙壓低聲音道:“那弟子們就不再大聲說話就是。”
大袀卻不置可否,那三眼獼猴大袀也未曾見過,若真如傳言那樣,就是不說話那獼猴也能聽得腳步聲,遠遠地看得見這一干人。
大袀走在前面,天行就跟在大袀身側,七楚天其餘幾人也跟在身後。大袀察顏觀色,看出除了天行,其餘幾人都有懷疑自己之意,而在天霞眼中自己恐怕更為不堪。大袀也可不理這幾人而去,只是事情至此已有了變化。
大袀自從修習了吸元大法,吸過不少生靈的元氣,更吸了不少同道的道行法力,已對旁人的氣息頗為敏感。大袀早已看出,這兩日,那兩個被妖猴所害的孩子不僅都是女童,而且都是玄陰之體,玄陰也是極陰,人之元氣也有陰有陽,有人至陽也有人至陰,都屬常數,只是不知為何這妖猴連害兩人都是玄陰之體。恰巧的是,大袀感覺出七楚天的天霞也是玄陰之體。
大袀帶著天行幾人又回到朱莊村,東坡村,一家一家地察看下去,就在東坡村又發現一個玄陰體的女童。大袀也不多說,就守在東坡村這戶人家不遠處。
在村里守了一日,未見動靜,大袀只得離了東坡村,再往其他村莊探訪。路過另一個村莊,得知又有人被妖猴所害,大袀找到那戶人家,再一察看屍身,果然這人也是女子,也是玄陰之體。
大袀心中有了數,就再去附近其他村莊探查,這時天霞天啟兩人卻不願再跟著大袀,天啟更道:“妖猴已殺了數人,這樣下去,咱們七楚天有何臉面再見十里八村的鄉親,大袀前輩不著急我卻受不了了,我們不如分散把守各村,遇到妖猴好歹一拼,死活痛快一場。”
聽天啟這麼一說,其餘之人都附和,見天行看向自己,大袀嘆口氣,低聲道:“他們若分開,遇到妖猴必死無疑,你要是想讓他們活著,就得阻止他們。”
天行點點頭,就對幾人道:“不行,咱們還得跟著前輩。”
天霞立時譏諷道:“大哥,你什麼時候這樣沒骨氣了,甘聽外人的胡話,反正我不聽他的了。”
天霞又道:“咱們現在就走,一人把守一個村莊。”
眼見天啟還有天茫都要跟著天霞而去,天行忽然走到天霞等人近處,噗通一聲跪下道:“大哥求你們,就再聽大哥一次。”
眼見天行跪下,天鈺駭然道:“大哥,你這是乾什麼?”
天霞幾人已走了兩步,這時回頭見了也急忙回身扶住天行,天霞急道:“大哥,你快起來,你這是做什麼。”
天啟更眼睛一紅,跪下哭道:“大哥,你快起來,我們受不得你這樣。當年若不是你悟得了道,又傳給我們幾個,我們還都是小叫化子,哪能還有今天一身本事和道行。”
眼見幾人把天行扶起來,天行就道:“你們還認我這個大哥,那好,從現在起你們不准再說一句話,就乖乖地跟著我和前輩身後。”
大袀眼見幾人這一鬧,忽然想起自己曾經那幾個兄弟,這時對天行更高看了幾分。
被天行這一跪,那幾人果然都蔫了,老老實實地跟在後面,一聲不吭。
大袀又走了兩個村莊,沒再見到有玄陰之體的女子,就趁天色未晚,快步趕回東坡村。這時已將黃昏,東坡村那戶人家的女童正在門前玩耍。
大袀已想得明白,那三眼獼猴果然如傳言一樣,能聽得十里內人言,看得清數里內人畜,自己這些人一舉一動都逃不脫三眼獼猴之耳之眼,這方圓十數里玄陰之體的女子大都已被妖猴所害,索性就守住這個女童,守株待兔算了。
大袀就看清村內外地勢,就在那戶人家不遠處,讓天行幾人打了個草棚,眾人把守此處,靜等妖猴前來。
夜漸漸深了,眼看就近了子時,大袀隱隱地覺得有妖異之氣靠攏了過來。大袀打起精神,已把龍魂鞭握在了手中,就等妖猴現身。不料等了許久,卻未見有何異動,一直到了第二日清晨,那股妖異之氣更絲毫不見,大袀便知三眼獼猴昨夜必是來了,見自己已有防備,竟耐住性子走了。
大袀心中懊悔,就把天行叫到身邊,密語道:“我看今夜妖猴必來,你今夜看住天霞,無論出什麼事,不得讓她離開我身邊七丈之外。還有,這話你不能和別人提起,切記。”
天行心中疑惑,見大袀一臉鄭重,也不多問。大袀取下後背的酒葫蘆搖了搖,打開葫蘆口,一仰脖咕嚕咕嚕地痛飲起來。
他這一飲,直從上午喝到黃昏,接著把酒葫蘆一扔就呼呼大睡起來。
天行記著大袀說過的話,見大袀此時醉倒睡去,心中實在難安,他想告知天啟幾人,卻想起大袀囑咐,不由得心中焦急,只盤坐在天霞身邊,盼著大袀及時醒轉。
黃昏過後,村里村外靜了下來,漸漸夜深人靜,四外再無別的響動。這時只聽到大袀沉重的酣睡聲,天行心中有事,不由得心煩氣躁。
忽然卻見天鈺靠近天行,低聲道:“大哥,我看你是有心事吧。”
天行只搖頭不語。天鈺又道:“大哥,就算他是前輩高人,你為何非要大夥都跟著他不可,你心裡到底想的什麼?”
天行立時搖頭,示意天鈺禁聲,天鈺壓低聲音道:“大哥,你說吧,莫要寒了兄弟們的心,再說大袀前輩已醉的一塌糊塗,有什麼話你不能當著大家說清楚。”
天行看了大袀一眼,只壓低聲音道:“你要認我這個大哥,你就閉嘴。”
天鈺幾人立時面面相覷,都暗暗嘆氣。天行卻不時掐算時辰,心中越發焦急。又過了一陣兒,眼見就到了半夜,天行只得走到大袀身前,用手推了幾下,又叫了幾聲前輩,大袀卻似醉得不輕,不論天行怎麼叫,只是酣睡不醒。
天霞就忽然嘲笑道:“果然前輩高人,這喝酒的功夫咱們誰也比不了。”
天行聽了心中更急,正要斥責天霞,忽然就覺得遠處一道黑影一閃,接著就听得一個女童只哭叫一聲,似乎就沒了生氣。
天啟立時叫道:“是妖猴,咱們這次絕不能讓它跑了。”
眼見天霞幾人紛紛起身,天行想起大袀吩咐,立時喝道:“都站住,不許去。”
天啟立時急得跺腳道:“大哥,都到了這時候,你在想什麼?”
天行只道:“大袀前輩這時醉了,咱們去了也不是對手,平白送了命。”
天啟更埋怨道:“一口一個前輩,大哥你以前可不是這個樣子。”
天行看了看大袀依舊醉酒不醒,只默然不語。又過了片刻,只聽到那戶人家傳來哭聲,幾人都急得亂轉。天霞就道:“再不去妖猴真的跑了,你們不去,我去。”
眼見天霞邁步出了草棚,就見一道黑影不知從何處跳出,直奔天霞撲去,天行正看在眼裡,大叫道:“是妖猴,天霞,小心妖猴。”
天霞愣了一下,再看果然一道黑影無聲無息地翻滾而來,天霞不由得嚇得呆了,這時天行已擋在天霞身前,一劍向黑影刺去。那黑影隨意一撞,就把天行撞倒,突然伸出長臂抓向天霞肩膀。
七楚天幾人剛反應過來,眼見已來不及出手,這時就見一道長鞭如蛟龍出水,橫在那黑影前面。黑影身形一頓,立時顯露出身形,卻是一個黑毛赤目的獼猴,獼猴雙眼正中還有條豎縫。
再看長鞭另一頭握在一人手中,那人正是大袀,冷冷地凝視著三眼獼猴,哪還有絲毫醉態。
大袀更二話不說,長鞭輪起,一出手就用盡全力,手中龍魂鞭如暴風驟雨般,一鞭鞭化作無數殘影,鞭鞭劈頭蓋臉地朝三眼獼猴抽去。三眼獼猴手中不知何時已多了一根短棍,舞出無數棍花,把長鞭一一架住。
大袀知道若讓這三眼獼猴逃了,休想再找到此妖,手中長鞭一鞭緊著一鞭。眼見這龍魂鞭漸漸就帶起一股股陰風,不一會兒,四周陰風飄起,就如到了人間地獄,陰風中更傳來惡鬼哀嚎,侵人心魄。
本來三眼獼猴身形極快,架擋不及之時還能騰挪躲避,只是這陰風一起,侵入三眼獼猴身骨,三眼獼猴身形立時慢了,兼之惡鬼哀嚎之聲擾亂心神,轉眼三眼獼猴漸漸不支起來,很快就連挨了三鞭,長鞭著體,三眼獼猴立時淒聲大叫,再看大袀此時已判若兩人,猶如地府鬼判,一身鬼氣,一臉凶神惡煞。
眼見再下去妖猴必死無疑,三眼獼猴忽然發出一聲淒厲長吼,猛然間身形忽然大了數倍,化出了高大巨型猴身,卻是顯出了真身。這三眼獼猴真身一顯,也不躲閃長鞭,硬挨了幾下,一伸棍子,反向大袀頭頂砸下。
大袀身子一晃,立時閃到三眼獼猴身後,三眼獼猴轉過身又是一棍,大袀咬牙用長鞭架開,只覺手中一酸,才知三眼獼猴力道極大,只得連連躲避。眼看已落在下風,大袀忽然從懷中取出小羊脂玉淨瓶,打開瓶口,咕嚕地喝了一大口仙酒,只叫道:“好酒。”
仙酒落肚,大袀只覺得膽氣大增,身上發熱更有無窮神力,他大喝一聲,龍魂鞭呼呼輪起,就連鞭影都看不清了,這一鞭鞭帶起陰風,鞭響處驚心動魄,沒過幾招,三眼獼猴就只剩下招架之力。眼見三眼獼猴漸漸地身形凝滯,再過一陣連挨十數鞭,就神色呆愣起來。只是這妖猴真身體魄強悍,一時倒也傷不得。
這時大袀只冷冷陰笑一聲,深吸一口氣,忽然一手托天舉起,頭頂上空血色烏雲翻滾,大袀再一出手就見天地變色,萬物皆黯,猛然間就如輪迴轉世,瞬間揮出神人鬼輪迴三鞭。
這三鞭祭出,無聲無息,鞭鞭落在妖猴身上,一鞭下去就見妖猴皮開肉綻,神色恍惚,兩鞭下去,妖猴筋骨寸斷,目瞪口呆,三鞭下去,妖猴已是五臟俱碎,魂飛魄散。
作者:
lman0303
時間:
2015-11-7 09:53:12
第三卷 天宮 第八十三章 白羽雉雞精
再看三眼獼猴臉孔扭曲,雙目圓睜,七竅滲出血來,嘀嗒而下,再一翻白眼,兩丈高矮的身形轟然倒地。大袀冷哼一聲,掃一眼四周,臉色如凶神惡鬼,滿是陰冷殺氣。
又過片刻,大袀才穩住心神,緩緩收回一身鬼氣,恢復了常態。他看了眼三眼獼猴屍身,忍下上前用吸元大法的衝動,這妖猴一身妖法,就是吸了元神也吸不到幾年道行,反會擾亂道心。
轉回身見七楚天幾人一臉驚駭,大袀指了指妖猴屍體,只道:“這妖身上或許還有妖丹,也有一身上好皮毛,還有它那根棍子也不錯,你們去看看。”
幾人哪還有半點不恭不敬,都連連應聲,大袀就道:“了結了此妖,我也該走了。”
說著大袀邁步緩緩向村外走去,走到村口,就見身後天行亦步亦趨跟著自己,似乎要和自己說什麼,卻不敢開口。
大袀就笑道:“自從相見,你就一心跟著我,更對我極為恭敬有禮,一口一個前輩,我早看出你必定有所求,你說吧。”
天行臉色一紅,忽然跪下道:“弟子想拜前輩為師,還請前輩收下弟子。”
大袀見了卻皺眉道:“你就這麼喜歡跪的麼?”
天行見大袀臉色不對,就又急忙站起,依舊一臉恭敬,滿眼都是期望之意。大袀卻忽然想到曉夢老道,想起當年老道與自己每每戲謔玩笑,自己就從未對老道恭敬過。
大袀問過天行,才知天行年幼時曾被一道人傳道,自那起帶著幾個兄弟修行至今,也未學過什麼道術神通。大袀就道:“我也沒別的本事,就先教你御劍術吧。”
大袀就讓天行近前,把修煉之法細細地說了,這一說直講了個把個時辰,直到天行已領悟了八九不離十。臨別之時大袀又從背後皮囊取了那把青虹劍送給天行,就騰雲離去。耳聽天行招呼七楚天幾人道:“兄弟們,咱們幾個以後也有了師門了。”
大袀騰起雲來,回返天宮。落在南天門處,正見幾人在一起閒談,大袀隨意看了一眼,恰巧正見雲逍也在其中。雲逍也見到大袀,急忙含笑招呼,兩人寒暄兩句,雲逍又強拉大袀到幾人面前,為大袀一一介紹。雲逍幾名好友看起來道行都在千年之上,雖對大袀也客氣,但自顧著談論,大袀聽了片刻,也插不上話,就告辭離去,他知那幾人見自己道行比他們都低,卻未真正看得起自己。
進了南天門,又到雲樓宮還天誅令,這一次修為增進,更得了將近百年道行。大袀心中欣喜,只想自己已有七百年道行,如此下去追上雲逍那些人也就是滅幾次妖的事,自己只要再辛苦些就是。
又向天師接了天誅令,這次卻是前去洛陽,去誅殺一隻白羽雉雞精。大袀接了令,下了雲台,卻見不少人都矚目自己,大袀愣了一下,細細一想,才想起獨自完成天誅令的人極少,自己獨自還令接令,已引起眾人注意。
大袀隨即離了雲台,匆匆又趕向洛陽。
此時正是春暖花開的時節,洛陽城正值牡丹花盛開,更平添幾分繁華似錦。大袀只在洛陽城內外轉了一圈,就在洛陽城郊外一處莊院前停了下來。
繁花處處,楊柳依依,亭台樓閣,小橋流水,這莊院是個極雅緻的去處。大袀遠遠地望著院子裡,隱約見裡面有女子走動,他已打聽過這裡,據說這個叫青苑的莊院裡住著個相貌美艷如花,隨口詩詞歌賦的絕代佳人,還是個獨處的富家千金小姐,都喚做白姑娘。這就惹得洛陽城多少登徒浪子,多少公子哥兒在附近徘徊偷看,就是要一睹那佳人一眼而不可得。
大袀比那些登徒浪子眼力可好得很,但是大袀的目光只落在了院子裡的一處清澈的池水上,那池水中飄散著數十根雪白翎毛,整個池水散發著陣陣妖異之氣,離著數里遠都能感覺得出來。
這莊院前不時就有達官貴人前來拜訪,大袀不願多惹是非,就一直等到黃昏,站在一株古樹的樹冠上眺望莊院,只等入夜時再想辦法進莊院裡探個究竟。
就當大袀遠遠地眺望著莊院內,忽然就覺得身邊有什麼動靜,大袀嚇得一激靈,急忙轉身一看,就見相鄰的一株樹上,立著個天仙般的女子,這女子一身純白的輕紗長裙,肌膚如玉,眉眼如花。見大袀發現了自己,女子只吃吃而笑道:“好一位俊俏的小道士,你是何人啊,來我家門前做什麼。”
大袀心中一驚,已猜出這女子身份,如今已被她發覺了,還有何話說,大袀就冷冷地道:“妖孽,道爺我順應天道,自然是來剷除你的。”
女子卻微微一笑,露出一副嬌羞模樣,只怯怯地道:“道爺你好不講道理,小女子與你無怨無仇,與世無爭,你卻來打打殺殺,這是何故啊。”
大袀還是頭一次遇到妖精和自己講道理,不由得愣了一下,說道:“你在下界為惡,我乃受命於天的除魔人,咱們自然是勢不兩立。”
女子更吃吃嬌笑道:“小女子何曾害過人,做過惡,恐怕是傳言有誤也是有的。道長你可曾聽過,凡是久食生人的妖精眉目間就有煞氣,你再看看小女子可有煞氣,道長不信就請過來,細細地看看小女子這身子。”
聽女子這麼嬌聲嬌氣地一說,再見女子生得這一身雪白玲瓏腰身,大袀忽然就心中亂跳,再看向女子眉眼間,忽然就覺得這女子可親可愛之極,心中升起滾滾慾火,恨不得馬上上前摟在懷裡親暱。
眼見就要被這雉雞精勾走了心神,大袀忽然大喝一聲:“呔!”
喊過這一聲,大袀不敢再看,轉身就跑。跑出幾步,更用力一躍,上了雲頭,這時就听身後傳來一陣**之聲,直衝心肺,大袀立時心中煩悶,急忙伸手入懷,緊緊地握了胸前崑崙石。
那崑崙石一入手,立時神氣清爽了幾分,大袀再回過頭去,見雉雞精正踏妖風追來,大袀急忙抽出長鞭,運起鬼氣,看準了妖精,向身後全力抽出一鞭,直劈頭蓋臉地擊下。那妖精身子一晃躲過這一鞭,卻面色一寒,猛地裡身子一抖,就見無數白光鋪天蓋地般地向大袀射來。
大袀這時更無防身法器,立時心中一寒,急忙施展移行換影向旁躲閃,卻覺得手臂肩胛和大腿處一痛,竟被白光連中了三處。大袀只覺得心中一緊,冷汗直冒,他再不猶豫,急忙取出仙酒,喝上一口,回身一連幾鞭。眼見大袀面如惡鬼,勢若拼命,長鞭如雷霆萬鈞,那妖精臉色大變,更一轉身就跑了。
大袀哪還敢追,也急忙收了長鞭,趁著酒力未盡,直向遠處逃去。他直飛過數十里,眼見身後無人追趕,才落下云頭,找了個清靜處,躲在山石後查看自己傷勢。
他仔細一看才見身上傷了三處,手臂肩胛和大腿都插著三根白色翎毛,他拔下翎毛給自己上了傷藥,又盤膝打坐運功療傷。直過了許久,待傷勢好了大半,大袀才收了功,這時再看那三隻極白的翎毛,知道就是雉雞精身上三根雞毛,立時暗恨一聲。
待大袀冷靜下來,再細細回想方才之事,忽然又覺僥倖,那雉雞精這滿天飛雨般的一擊,勁力不知為何不足,自己才傷的不重,若是在自己身上開了三個大洞,豈不是糟了。
只是一想到如何應付雉雞精這一招,直把大袀想破了頭也沒想出應對之法,他自從接地誅令至今,滅妖一向順風順水,只有琢磨暗算妖精的份,從來也未被妖精傷過。
磨蹭了許久,傷勢已無礙,大袀又架起雲來趕路,他騰雲而行,一路還尋思著心事,不知不覺間就又回到了南天門。
在南天門落下云頭,就見雲逍幾人依舊立在雲層之上,似乎在等待什麼,已有焦急之意。見大袀愁眉苦臉地折返而回,雲逍急忙上前,問道:“道友,看你神情不對,可是出了什麼事?”
大袀正心下憂愁,急忙就把事情經過說了一遍,只說雉雞精那滿天花雨般的一擊,自己無論如何也閃不開,雲逍只看了大袀手臂傷口,卻道:“這等暗器雖難躲開,可威力可小得很,怎麼會傷到道友呢?恐怕是道友猝不及防,沒來得及穿上盔甲吧。”
大袀愣了一下,只道:“盔甲?什麼盔甲?”
雲逍也愣了,問道:“難道道友滅妖之前不先把一身盔甲穿上的嗎?”
大袀來往南天門幾次,眼見來往之人都是一身道袍在身,何曾想過這些人滅妖之前還有什麼盔甲穿上。大袀就道:“我一向獨來獨往,還是頭一遭聽人說起盔甲之事。”
雲逍不由得露出好笑之意,只見他脫下外面道袍,忽然一拍腰間皮囊,卻從裡面取出一件金環鎖子甲穿在身上,接著又取出銀絲護臂,銀絲手套,蠻力皮靴,一一穿在身上,最後外面又穿回道袍。
大袀見了,雖覺得這樣一穿不倫不類,卻不覺得好笑,只嘆道:“這可讓在下大開眼界。”
雲逍只道:“我這身裝扮再尋常不過,凡是會飛的除魔道人恐怕是人手一套,我告訴你每件護具的來處,你一一弄來即可。”
雲逍便為大袀一一說了,大袀又好奇雲逍腰間的皮囊,雲逍又道:“這百寶囊不過是尋常裝物的法器,你找個煉器師煉製一個就是,也不值得什麼。”
大袀一併謝了,就急急地告辭了雲逍,又往下界而去。雲逍眼看大袀飄飄悠悠地騰雲走了,先是暗暗好笑,不過轉念間想到大袀獨自一人斬妖除魔,又有些佩服大袀的膽氣。等過了一會兒,雲逍又忽然想起什麼,一拍腦門苦笑道:“恐怕還有些不妥之處,我卻忘了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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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man0303
時間:
2015-11-7 09:53:47
第三卷 天宮 第八十四章 踏雲靴
大袀騰雲過了數重山川江河,直到了東海一座孤島,這島叫東天兵庫,有天兵神將把守,島上有一口寒鐵打造通天神火八卦爐,此爐既承天地靈氣,匯集天雷地火,經年爐火不歇,日日打造神兵利器,卻是專門為天宮兵將打造兵器盔甲之地。
大袀與兵將說了來意,在司職天官面前報了號,那司職天官查了大袀來歷,知是天宮除魔人,就讓大袀領取了一身金環鎖子甲。
大袀得了盔甲,又離了這孤島,直趕到雲逍所說的平頂山外伏魔道觀,這道觀正對妖山,常有道人前來與山內群妖廝殺,每每得了銀絲鎧甲,就煉製成銀絲護臂,銀絲手套。伏魔道觀為誅滅妖精,不使妖精出山作惡,早許下承諾,只誅殺得六隻小妖,道觀就贈予銀絲護臂和手套。
這也難不得大袀,不消半日就殺進平頂山中,殺了十幾個小妖,搶了小妖的盔甲和兵器若干,從道觀換了護臂和手套。
離了平頂山,又遠離了中土,直至找到西域伏牛山,此山乃犀牛精所據妖山,更有無數小妖。伏牛山山下數十里就有一處客棧,這客棧常有道人往來,更有煉器道人在此專做蠻力皮靴。大袀到了伏牛山,自去殺了小妖一隻,帶回屍身,請煉器道人做了皮靴。
得了蠻力皮靴,大袀又去了兩個去處,不過是繞些路,浪費些時日,就又得了頭盔和披風等物。大袀就背著一隻大皮囊,裡面裝滿了所得之物,奮力地抗在肩上,才知弄全這一套盔甲可是不輕。大袀好不容易才騰起雲來,這一日就到了丹霞山仙爐洞,又去找百釧道人,準備讓他為自己煉製一隻百寶囊用來儲物。
那百釧道人不知忙著什麼,道童只說不許旁人打擾,請大袀稍等一陣兒。
大袀閒來無事,就趕到外面山谷開闊處,大袀把所得之物一一取出,分別穿在身上演練一下。待大袀把這些盔甲都穿了,又取出龍魂鞭來練習幾下鞭法,再試試騰雲術,最後又演練下移行換影。待他演練過後,卻是一臉憂愁,神色呆滯起來。原來穿上了這麼多盔甲,難以騰云不說,移行換影也大受影響,不但移行換影的距離短了不少,反應更慢了幾分,大袀甚至懷疑這樣一來移行換影已不能躲開敵人道法兵器,更有甚者,大袀覺得烈火鞭法威力也小了一些。
大袀悶悶地發了一會兒呆,忽然卻笑了,只想自己已有移行換影的護身神通,非要學別人穿一身破爛盔甲做什麼。想到這,大袀除下一身盔甲,直接憤憤地摔在地上,扔出老遠。
這時卻見百釧道人卻笑著走過來,百釧道人只道:“道友,何事而來啊,是不是又得了好東西,快給我看看。”
兩人寒暄了片刻,大袀就說了白羽雉雞精之事,百釧道人卻道:“道友道行還低,也無護身神通,與道友差不多的除魔道人大都如此,還是需要這樣一身盔甲防身才好,否則遭遇兇猛妖物,就頗多凶險。”
大袀略想了想,卻依舊搖搖頭。
百釧道人方才聽大袀提到並未躲開雉雞精射出的翎毛,就道:“不知道友的輕身功夫如何?”
大袀略一沉思,知道自己對百釧道人隱瞞無益,就微微一動,身子一晃,再看已在幾丈之外。百釧道人見了,立時眼中一驚,只道:“原來道友是五莊觀的高徒,難怪手段如此厲害,連龍筋也弄得來。”
大袀也不明說,只嘆了口氣。百釧道人卻低頭沉思起來,只道:“既會移行換影這樣的神通,還用什麼盔甲,讓我想想。”
過了一會兒,就見百釧道人忽然一笑,略有神秘地道:“我想起來一物,你若得了那可了不得了。”
大袀急著詢問何物,百釧道人才又道:“據說當年曾有一道徒偷了祖師的踏雲靴出來與人炫耀,與人打賭時穿了此靴與三壇海會大神追了五日五夜,那三壇海會大神何等人物,竟也認輸了。那時就有個有心的道人仔細琢磨了此物,就彷制了一件,這仿製之法流傳後世,煉製出來的靴子也叫踏雲靴了。”
聽百釧道人這麼一說,大袀立時心動不已,知道這樣的東西配合自己的移行換影再合適不過,何況也能助自己騰雲駕霧。百釧道人見大袀心動,就一一說了煉製的材料。大袀聽在耳中,又見百釧道人一臉興奮之意,立時知道這百釧道人攛掇自己煉製踏雲靴,只怕又為他自己練手。
大袀再琢磨眾多材料,立時皺眉,煉製這靴子竟需要深海蛟龍的皮,上百年雲鵬的骨,還有飛天仙鶴的若干翎羽,這些東西無一不是難尋之物。
見大袀臉現難色,百釧道人就道:“你連龍筋都能弄得來,那蛟龍皮更不在話下了,上百年的雲鵬據說不少仙山中都有,道友想煉制寶器,必須得付出些辛苦。”
大袀只道:“上次只是機緣巧合才弄得到龍筋,哪能還有那麼好氣運,蛟龍都在深海之中,哪有那麼容易再得的。”
大袀這麼一說,忽然想起那赤角毒龍來,就嘆道:“要是龍皮龍骨倒可能還有。”
百釧道人聽了,立時急道:“道友還有龍骨龍皮?有這兩樣東西,比蛟龍皮和雲鵬骨還好。”
大袀立時眼中一亮,百釧道人見大袀神情,就悠悠地道:“道友,上次煉製龍魂鞭我可搭上了不少東西,這次兄弟你得多少給我留點好材料,如何?”
大袀想了想,也不瞞他,就把赤角毒龍埋在烏龍潭附近的事說了,百釧道人立時叫道:“你們可糟蹋了好東西,咱們快去挖出來。”
百釧道人說著就回了洞府,收拾了一下,就拉著大袀騰雲而起。大袀就帶了百釧道人奔向廬州方向,兩人花了小半日就到了烏龍潭。
大袀兩人在烏龍潭附近落下云頭,大袀四下打量沒見有人注意,就憑著記憶找到山谷中掩埋了毒龍之處。找到那處地方,就見有一處地面有翻動痕跡,兩人就挖開泥土,又把那赤角毒龍的屍身挖了出來。
百釧道人興奮地道:“道友,好在時日不長,這龍身都沒損壞,咱們挖得了龍皮龍骨,你得分我一些如何?”
大袀想了想卻道:“道友只要給我做了踏雲靴,剩下的東西我留著何用,都給道友無妨。”
百釧道人立時大喜,這百釧道人也無需大袀動手,很快就剝下龍皮,挖出龍骨。隨後兩人再埋了剩下殘骸,才抗了東西,滿載而歸。
把東西送回丹霞山,百釧道人自然欣喜,兩人又商量如何弄到飛天仙鶴翎羽,最後百釧道人就道:“天宮中就有不少仙鶴,常年四處遊蕩,可惜咱們可不敢在天宮亂來,否則拔下幾根翎毛也夠了。”
大袀想了想,就說要去看看,就離了丹霞山,直奔南天門而去,大袀只想天宮中既有仙鶴遊蕩,飛鳥都會掉毛,這些仙鶴難免也會掉下翎羽,自己還不能撿到一兩根?大袀心中還有一個念頭,只想若是這些東西真不掉毛,自己就想辦法讓仙鶴掉毛無妨。
大袀這麼想著就到了南天門,從南天門進了天宮,大袀就進了接引殿,又過了彩虹橋,不知不覺地到了一處白玉迴廊外,正見數只仙鶴繞空高飛而過。這時大袀才知道自己是癡心妄想,那仙鶴飛得極高,自己就算要用暗器,恐怕也打不到仙鶴。
大袀愣愣地瞧著頭頂盤旋的仙鶴,心中盤算著,就發起呆來,忽然就听身後有人咳了一聲,倒把大袀嚇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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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man03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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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11-7 09:54:24
第三卷 天宮 第八十五章 黃鸝侍兒
大袀嚇了一跳,回頭一看,就見是個頭戴玉環,身穿淡黃輕紗,腰懸細劍的年輕貌美的婀娜女子。這女子東看一眼,西看一眼,雙目顧盼生輝,機靈的很。大袀摸不清對方路數,不由得呆愣了片刻。女子見了就吃吃笑了,脆聲脆語地道:“你是誰?你來在這里幹什麼?”
大袀覺察對方道行極高,又被對方喝問,只想這女子恐怕就是附近仙子,自己恐怕是進了不該來的地方,大袀就抱拳道:“在下乃下界道人大袀,誤入仙閣,請仙子恕罪,敢問仙子法號。”
女子又摀嘴呵呵笑了,只道:“我叫黃鸝,是個侍衛,可不是什麼仙子,正巧我也是下界來的。”
大袀聽對方自稱黃鸝,愣了一下,只道:“那道友又在何處仙山修行?”
黃鸝只道:“我自然是大雪山來的,這次到你們天宮逛逛,如何?”
大袀立時心中一驚,不由得臉上變色,他這時察覺這女子身上法力怪異,她更親口說出大雪山三字,大雪山乃下界幾大妖山之一,據說大雪山妖王眾多,號稱十萬妖兵,原來這女子卻是來自大雪山的妖精。
見大袀臉色不對,黃鸝眉毛一挑,笑道:“小道士,你怕了?”
大袀就道:“你好大膽,竟敢闖進天宮。”
大袀立時手一甩,抖出龍魂鞭,卻見黃鸝手一動,她那把雪白透亮的細劍就已搭在了大袀脖頸上,黃鸝只道:“你要和我比試?你可差得遠,我今天就想在天宮轉轉,卻沒想和你動手。”
大袀臉色一變,身子一晃就在原地消失不見,再看已在黃鸝身後顯出身形,龍魂鞭輪起,已帶起一股陰風抽向黃鸝。黃鸝輕輕一躲就躲了開,她身影極快地沖向大袀,又一眨眼細劍就已到了大袀前胸,大袀這次知道自己遠不如人家,急忙移行換影,遠遠躲開。
這時就听有人喝道:“大膽妖精竟敢擅闖天宮,吾乃遊天神將龐煜,還不束手就擒。”
話音未落,就見一天將全身金盔金甲,手持青芒大劍,揮劍就向黃鸝砍了過去。黃鸝見了,丟下大袀,扭頭就跑,這黃鸝跑得飛快,臨走前不忘向大袀調笑道:“本姑娘要回山去了,失陪。”
眼見天將龐煜大步追了下去,大袀也連忙跟在了後面。過了彩虹橋,穿過接引殿,就見天邊忽然霞光大作,四周更晃了一晃,大袀心中驚訝,遠遠地跟著龐煜追出接引殿,跨過南天門。
站在南天門外,就見南天門已無人把守,再看遠遠的天邊有無數黑云四下散去,另有金甲天兵天將架著祥雲追趕。
大袀再看黃鸝和龐煜已在半空斗在了一起,那黃鸝身法極快,忽進忽退,手中細劍如寒星點點,一抖手就是一片光亮,天將龐煜舞動青芒大劍,劍芒一圈圈散開,把黃鸝逼得不停躲閃。
兩人再拼鬥幾招,黃鸝踩著妖風轉身就跑,龐煜腳下起了朵白雲直追了下去。大袀猶豫片刻,忽然見到半空落下一片羽毛,大袀眼中一亮,立時追了下去。他只想這妖精原來就是道行極高的黃鸝鳥,若得了她的翎羽恐怕也能煉製踏雲靴了。
黃鸝與龐煜騰雲極快,一眨眼就是老遠,大袀在後面奮力直追,好在兩人打打停停,大袀還能遠遠跟在後面。
眼見黃鸝一路向西逃走,大袀跟在後面直從南天門追到下界,又一直向北方追去,追到崑崙山南面,卻眼見兩人越來越遠,漸漸消失在視線之中。大袀想著翎毛的事,不願就此放棄,就順著西北方向一路追去。
眼看就追過了崑崙,又跑出一程,仍未見兩人行踪,大袀乾脆繼續向西北緊追。又追了一會兒,忽然就見遠處射來一道雪亮閃光,那閃光飛出老遠,落向一片山林。大袀急忙趕過去察看,在山林上空找了一圈,就見地上有閃光之物,大袀下去拾起來,原來正是黃鸝那把雪白透亮的細劍。
那細劍上還有一串凝血,黃鸝把兵器都丟了,看來龐煜必定佔了上風,這時想必已誅滅了妖精。大袀就收了細劍,向方才細劍飛出方位趕去。
到了近處,卻不見黃鸝,只有龐煜正從地上掙扎著站起,眼見龐煜歪歪斜斜地從地面騰雲飛起,一手摀著胸口,臉色煞白。見大袀追來,龐煜臉顯慚色,只道:“妖精陰險狡詐,吾已受重傷,只得先回天宮療傷去了。”
大袀急忙問道:“那妖精又如何?何處去了?”
龐煜架雲遠去,只道:“妖精也被我擊了一劍,你道行不夠,還是別追為妙。”
大袀只想飛天仙鶴是天宮靈獸,恐怕早通人性知人言,自己哪敢抓一隻仙鶴拔毛,眼下妖精如果已受重傷,正是自己機會。大袀就一咬牙,繼續朝西北方追趕。
好在沒追出多遠,就已看見黃鸝腳踏妖雲就飛在前面,大袀見黃鸝飛得緩慢,知道黃鸝已受傷,心中禁不住怦怦亂跳。他不聲不響地追到黃鸝身後,就悄悄取出龍魂鞭,只想著狠狠一鞭或許就能誅殺了她。
這時黃鸝似乎有所覺察,回頭一看,見是大袀,只道:“是你,你追來做什麼?”
大袀皺眉道:“妖孽,我既追來自然是要剷除你這妖精,受死吧。”
說著,大袀運出一身鬼氣,手中龍魂鞭一鞭擊出,黃鸝只驚叫一聲,身形竄起半空,就躲過了這一鞭,接著慌急地逃去。大袀急忙追在後面,兩人沿著山谷追了十幾里,大袀又追到黃鸝身後,大袀就要再出手,黃鸝轉頭看了一眼,驚叫一聲忽然一頭從雲上栽了下去,直飄落向山谷中。
大袀追在後面落下云頭,就見那女子正掉在樹上,又從樹上滾落下去。大袀小心地走過去,就要下手擊殺,卻見黃鸝微微睜開眼睛,看了大袀一眼,忽然落出幾滴淚來。
大袀握著龍魂鞭,見到黃鸝落淚,立時心中一軟,眼前這鵝黃輕紗長裙的女子一副嬌弱模樣,忽然卻不忍心就此下狠手殺了她。又想到就在天宮中,這黃鸝並未對自己下狠手,與自己交談一副天真浪漫,與尋常女子何異,自己眼下難道就為了幾根翎毛就殺了她?
大袀想到這裡,忽然心中一震,只想自己該依道而行,她雖是妖精,未犯大錯,自己便不該殺她,至於幾根翎毛,自己再去別處尋找就是,否則就算得了翎毛,以後也怕難以心安。
想到這,大袀就道:“咱們無怨無仇,我不想殺你,我走了。”
說著大袀生怕自己後悔,抬腿就走,又躍上雲頭。大袀走出幾步,回頭再看黃鸝,就見她仰面躺著,一動未動。大袀又騰雲到了半空,回頭再看,就見黃鸝依舊躺在原地,似乎已是死了。
大袀皺著眉又折返了回來,走到近前,才發覺黃鸝已是傷得極重,卻是昏迷了過去。
大袀猶豫好一會兒,就想我又不願殺她,又不想棄她而去,乾脆好人做到底吧。想到這,大袀便細細查看了一下黃鸝的傷勢,想著自己手裡也沒有靈藥,還是找個能醫她的地方。
大袀就隨手一抱就把黃鸝抱了起來,他這一抱才發覺這黃鸝身子極輕,果然是飛禽妖族。大袀就一手託了黃鸝,架起雲頭往回趕路。
一路上大袀轉動念頭,只想自己抱了個女妖精,恐怕被人見了生出誤會,也無處找人醫治她,只有在長安幫派駐地中,還有一小截仙藕留在聚寶盆中,若是那截仙藕還在,或許也能救了她性命。
大袀就避開沿路道觀,避開來往之人,一路趕向長安,他用盡全力騰雲追趕兩人,已是耗費不少心神法力,這時再趕路已是極累,只是這時想著救人,只得咬牙堅持。
將近長安之時,再看黃鸝已是氣若遊思。大袀勉強飛到幫派駐地,打開駐地門戶走進去查看,就見駐地中事物依舊,看來自從自己這些人散了,天道會那些人終究未敢霸占了此地。
在駐地各處看了幾眼,未見有人,大袀又急忙到了大廳。聚寶盆裡果然還剩下一小截仙藕,大袀急忙把黃鸝抱進密室,把仙藕弄碎塞進黃鸝口內,化入腹中。
大袀就在黃鸝身旁盤坐了靜等,這樣過了個把時辰,就見黃鸝氣息沉穩了起來,大袀才放了心,只是又等了數個時辰,黃鸝昏迷依舊,卻是絲毫沒有再好轉清醒的跡象。
再等了一個時辰,見黃鸝依舊未醒,大袀只想自己救人救到底,既然費力抗回來,還用了仙藕,還是再為她找點上好傷藥再醫治一下的好。
大袀就離了駐地,略一思索就進了長安,他記得以前長安客棧曾有個虛行道人專賣傷藥,就徑直走到長安客棧,推門走了進去。
大袀四下打量一下,就見長安客棧熱鬧依舊,離開這裡這些日子,想必幫派亂鬥早已過去了。大袀巡視一圈沒見相識之人,又上了二樓,在客棧二樓四下一看,忽然就听有人喊了一聲:“他是鴻蒙的幫主大袀。”
眼見客棧眾人紛紛一臉警惕,大袀只微微一笑,只道:“我早說過已退出無謂爭鬥,這次我來這只想找虛行道友買點傷藥急用。”
整個客棧立時沉寂起來,大袀巡視一圈找到虛行道人,就取出兩顆晶鐵,買了一瓶靈陽水,又在眾人矚目中慢慢轉身下了樓,出了客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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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man03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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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11-7 09:54:58
第三卷 天宮 第八十六章 三根翎羽
從長安客棧返回駐地,大袀就運起純陽法力,慢慢把靈陽水拍在黃鸝的胸腹和肩胛,眼見黃鸝漸漸臉色竟有些紅暈,呼吸也愈加明顯,大袀只道藥力有效,心中也有些欣喜。
這時卻覺駐地微微晃動了幾下,大袀略一沉吟,立時猜到外面有人在擊打門戶。大袀不由得暗暗冷笑一聲,輕輕放下靈陽水,不緊不慢地出了前廳,打開門戶走了出去。
眼見外面足有上百人,當先一人正是天道會的龍行天下,大袀只雙手抱胸道:“何事啊?眾位道友。”
耳聽得眾人紛紛叫喊吵嚷,龍行天下一揮手示意眾人安靜下來,只道:“大袀,你們曾殺了我們眾多幫派的同道,豈是一句退出無謂的爭鬥就想脫身,今日眾位同道就是和你做個了斷。你若給眾人道個歉,自此你們鴻蒙不再出現長安城百里之內,以前的事就此作罷如何?”
眼見龍行天下還要繼續說下去,大袀只仰頭望天,一副嘲弄神色。
耳聽後面有人大喊道:“多說無益,殺死他。”
龍行天下立時道:“你都聽見了,你已犯了眾怒,這再執迷不悟,可別怪我不客氣了。”
眼見龍行天下手中舞動一把九股托天叉,大袀這時已緩緩取出龍魂鞭,全身忽然露出一身鬼氣,見已有人迫不及待地衝了上來,大袀隨手一鞭,就把那人擊飛了出去。
大袀再舞動起龍魂鞭,一鞭鞭向龍行天下擊出,只轉眼間就把龍行天下裹在鞭影之中,再過片刻,只見大袀四周陰風陣陣,龍行天下狼狽不堪地只剩招架之力,再打幾鞭,忽然一鞭把龍行天下抽上了半空,接著一連兩鞭擊在龍行天子身上,就見龍行天下衣衫破碎,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這時再見不少人衝了過來,大袀再不留情,幾鞭下去,就見這些人都被打得飛上半空,摔得到處都是,狼狽不堪地躺了一地。
大袀冷冷地掃視一眼,再看無人再敢近前,也不願傷了龍行天下和這些人的性命,也不多說,一轉身就回了駐地。
回到大廳,大袀卻絲毫沒有興奮之色,反倒想起瞎子等人,立時嘆了口氣。
大袀在大廳駐足片刻,想起要再察看一下黃鸝的傷勢,就又進了密室。不料剛踏進密室大袀卻立時呆了,密室中已空無一人,不知黃鸝去了哪裡,只留下那瓶靈陽水。
大袀大為吃驚,急忙在整個駐地匆匆走了一邊,卻都不見黃鸝。大袀不由得暗暗心驚,只想莫非天道會和十三幫派那些人已混進了駐地,把黃鸝綁走了用以要挾自己?
他這麼想著,心下正著急,忽然就覺得身後有什麼動靜,緊接著就有一雙手臂從身後抱住了大袀,大袀一驚,卻聽耳後傳來嬉笑之聲。
大袀急忙一扭頭,只見黃鸝正笑逐顏開地看向自己,大袀掙開黃鸝摟抱,皺眉道:“你好了嗎?”
黃鸝卻一扭臉,說道:“你在關心我嗎?你不是要殺了我嗎?不是你我能從天上摔下去嗎?”
大袀就道:“你是妖精,我是道人,自然勢不兩立。”
黃鸝只道:“胡說,當年道德天尊混元上帝曾道:眾生皆有道性,我修的也是道,何來分別。”
大袀就道:“好,好,那你為何擅闖天宮去了,否則那天將也不會追殺你。”
黃鸝更叫道:“難道我就進不得天宮的嗎?那天我們大雪山幾位將軍打賭說要會會天宮上諸天將,我就偷偷跟了來,他們打得熱鬧,我就溜進天宮看了看。天宮果然不錯,可惜還是不如我們大雪山壯麗。”
大袀聽了就道:“那好吧,你現在已經好了,那就回去吧,我也有事去做,不能在這裡陪你。”
黃鸝皺眉道:“你讓我回去嗎?好吧,我走了就是。”
說著黃鸝抬步就走,大袀一直送到駐地外,就見外面已空無一人,想來那些人已走了個乾淨。黃鸝腳下踏起妖風,騰雲而起,大袀就也要離開,忽然就見黃鸝身子一晃,竟從半空摔了下來。
大袀急忙上前一伸手就摟住了黃鸝,見黃鸝一臉痛苦之色,大袀皺眉道:“原來你還有傷,那就再留兩日好了。”
黃鸝卻賭氣道:“你明明趕人家出來,還說什麼再住兩天,我得走了。”
黃鸝見大袀皺眉不語,就又道:“那你送我到大雪山附近好了,你把我弄到這兒來,總該把我送回去吧,再說不是你要殺我,我早已回去了。”
聽黃鸝如此一說,大袀也不願再與她過多糾纏,不如馬上送走的好,就道:“那我送你過崑崙吧。”
大袀就把黃鸝抗在肩上,騰雲架霧,直奔西去。
兩人一路西行,只默默無語。走到半途,互聽黃鸝說道:“這樣有些難受,你換個姿勢抱著我吧。”
大袀無奈就摟住黃鸝腰腹,過了片刻又聽黃鸝問道:“那天我從雲上摔落下去,你對我做了什麼嗎?”
大袀愣了一下,只道:“那日你昏迷不醒,我自然是救了你,好在我回到長安駐地,還有一小截仙藕,否則真不知會怎樣。”
黃鸝低聲道:“我知道是你救了我,那個天將很厲害,只一下就把我傷了,可惜我那把凝冰劍也丟了。”
大袀想起自己撿到的那把細劍,這時取出一看,就見整把細劍輕飄飄的,晶瑩透亮,果然就如寒冰一般。大袀就要把凝冰劍還了黃鸝。
黃鸝卻不接,又低聲道:“後來你又拿了什麼東西,弄人家身上濕濕的,你又一直摸我。”
黃鸝說著臉色羞紅起來,含羞帶笑地看向大袀,大袀心中大窘,急忙辯解道:“我只是為了療傷,絕無輕薄之意,你可別冤枉好人。”
黃鸝哼了一聲,似乎一臉氣惱,大袀更尷尬地收回凝冰劍,悶悶無語。又過了好一會兒,黃鸝忽然卻又笑道:“那塊仙藕珍貴的很吧,總之是你救了我,我謝謝你就是。”
這句話還算比較入耳,大袀立時心中暢快了一些。兩人再談笑起來,黃鸝只講些大雪山中的奇聞趣事,兩人倒不煩悶,很快就過了崑崙。眼見再往西北行走,山越來越陡峭,寒氣逼人,卻是已快到了大雪山。
大袀落下云頭,把凝冰劍還給黃鸝,只道:“好了,就送你到這裡吧。”
黃鸝接過細劍,忽然靠近大袀,臉色一紅,只道:“我只想和你說,你既然救了我,我總得報答你,我想送你一樣東西,你要什麼我都會給你的。”
大袀愣了一下,沉吟片刻,就道:“我想要你幾根翎羽,可以嗎?”
眼見黃鸝卻一皺眉頭,低頭不語,大袀見了卻有些不解,只想你一身翎毛,我只要幾根,不會如此為難吧。
黃鸝這時就道:“你站這裡等一下。”
黃鸝說著就遠遠地走開,過了一會兒,又見黃鸝迴轉了回來。黃鸝到了大袀身前,伸出手,掌中已有三根極長的淡黃翎羽,只抿著嘴,低聲道:“給你。”
大袀接過,就見這三根翎羽靈氣逼人,大不尋常,不由得心中欣喜。大袀就小心地收了翎羽入懷,再看黃鸝只覺得對方似乎已有些不同,卻說不上在哪裡。
黃鸝看了大袀幾眼,只笑道:“那我走了,以後你會來找我嗎?”
大袀只敷衍道:“咱們相識一場,以後有機會我來看你。”
黃鸝立時一笑,輕輕一躍,立時湧起一道妖風,眨眼間就飛遁遠去。
大袀略休息一番,就又折返而回,他輕易得了三根翎羽,想著踏雲靴的事,就急急地直奔丹霞山去找百釧道人。只是一路上想著這三根翎羽是否合用,心中患得患失,而且三根數目似乎也太少了些。
這一日,就到了丹霞山,大袀急急地闖進洞府中,見到百釧道人,就道:“我已得了三根翎羽,你看可行?”
百釧道人放下手中之事,拿過翎羽就道:“這可不是飛天仙鶴的翎毛,你從哪弄來三根破爛貨來,做不得踏雲靴可別怪我。”
百釧道人這樣說著,又仔細打量手中翎羽,忽然臉色變得驚喜,只道:“這三根翎羽靈氣十足,更有風雷之氣,正合適。”
大袀聽了心中大喜,只道:“那就請道兄為我煉製吧。”
百釧道人點點頭,又細細地琢磨著,同時笑道:“好本事,上次弄到龍鱗你說你是湊巧,這次又弄到這樣好東西,你說你是自己弄到的,我說什麼也不信了。”
他這樣說著,舉著三根翎羽,忽然又道:“不對,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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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man03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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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11-7 09:55:34
第三卷 天宮 第八十七章 妖道通明
說著,百釧道人似笑非笑地看向大袀,說道:“真沒想到道友交遊這麼廣,連道行兩千多年的大妖都是好朋友。”
大袀不知百釧何意,只道:“哪有的事。”
百釧道人再細細觀察手中翎羽,更嘿嘿笑道:“你可瞞不過我,這三根翎羽可是大妖自願從身上脫離下來的,人家為了你可是生生地損失了一兩百年的道行。哦,還是個妖女,這妖女可對道友一往情深的很呢,竟甘願自損道行。”
大袀聽了,愣了一下,再想起黃鸝與自己相處兩三日的言行舉止,現在想起來果然似乎對自己頗有情意。大袀就苦笑一聲,只道:“請道友立即給我煉製踏雲靴吧,我好去做天誅令。”
百釧道人自顧自忙著,又嘖嘖有聲地道:“為了你做雙鞋子,竟自損身體,真想不透這妖修了兩千多年的道行,歲數都活哪去了。”
大袀聽百釧道人反复這麼一說,臉色立時有些羞紅,只想自己怎麼知道這樣的說法,早知這樣絕不開口向黃鸝要什麼翎羽。
大袀在洞府中足足等了數個時辰,直到百釧道人一臉興奮地捧了東西交給大袀,更一臉正色地道:“這靴子可是非同一般,用了龍鱗,龍骨,龍皮,還有足有兩千年道行的大妖的翎羽,我還費了一顆採自天河的靈石。”
大袀接過踏雲靴,細細一看,就見是一雙黝黑短靴,入手極輕,靈氣逼人。大袀就穿在腳下,到了洞外,腳下只輕輕一動,立時身形閃動,就在兩丈之外,再施展移行換影,眼見人影晃動,進退不定,變幻莫測,更不知此人下一刻要在何處現身。
百釧道人見如此身法,似乎也沒想到這踏雲靴配合移行換影竟有如此神奇之處,不由得也愣了。大袀再謝過百釧道人,就在百釧道人一臉艷羨中告辭而去。
離了丹霞山,大袀便直奔洛陽城外,連夜找到那叫做青苑的莊院。剛剛接近洛陽,大袀就小心地放慢了身形,穩穩地站在雲頭停了下來,更心中驚駭。幾日過去,洛陽郊外那莊院方向不但妖氣未加收斂,反而變本加厲,變得妖氣沖天。
大袀知道事情有變,遠遠地落下云頭,更小心謹慎地收斂自身氣息,慢慢向那莊院方向走去,想著先要探個究竟再說。
漸漸就到了那莊院遠處,已能看見莊院圍牆,大袀不敢再近前,就躲在一株樹後,打量著遠處的動靜。在遠處等了好一會兒,忽然就見數個道人從莊院四下逃散而出,有人喊道:“妖道厲害,咱們不是對手,快走。”
接著,只見莊院中射出數道血光,眼見那幾人沒跑出多遠,就被血光射中,立時撲倒在地,再無生息。大袀臉上變色,過了片刻,卻又面露堅毅之色。他慢慢繞過去,到了一個道人撲倒之處,就見那道人已化作一灘膿血,地上插著一根嫣紅的尖骨。
大袀還想取了那根骨刺查看,忽然就覺得心中一悸,大袀知道不妙,急忙用力後退,就見一道血光直奔自己而來。大袀身影一閃再閃,眨眼間就退出老遠,再腳下用力,踏上雲頭,遠遠逃開。
有了踏雲靴相助,騰雲也輕盈了幾分,片刻就到了遠處。逃了一程,轉頭沒見有人追來,大袀才停下身形,只覺得心中跳成一團。
等穩住心神,大袀細細一想,知道莊院中妖氣太重,自己道法在身,難免靈氣外露,就被裡面妖精察覺了去。雖然明知事情已經有了變化,大袀依舊不甘心,想了想,又趕了回去。只是這次大袀愈加小心,遠遠地就落下云頭,盡力隱匿氣息,查看莊院中的動靜。
沒過多久,就見忽然從莊院中出來幾個人影,卻是幾個奇形古怪的小妖,那幾個小妖分散開,在莊院外四下走動,不時地撿起什麼抱在懷中。
大袀往前靠近了一些,眼見一個小妖朝自己這方向走來,越走越近,這時看得清楚,就見小妖懷裡抱著幾根尖骨片,就是擊殺那幾個道人的物件。
見小妖走來,大袀轉動念頭,悄悄地迎了過去。眼見已離的越來越近,大袀手一抬,射出一道白光,正是那白羽雉雞精的一根翎毛,正刺入小妖腦門,那小妖一聲不吭地就死了過去。
大袀急忙走過去,拿到那幾片骨片查看,就見這骨不像是人骨,骨頭被削成尖刺,倒像是骨劍。這幾把骨劍顏色艷紅,氣息詭異,絕不是尋常之物,大袀多看了幾眼,胸中立時煩悶。
大袀收起一根骨劍,再看一眼那小妖,見小妖身上妖氣未散盡,大袀心念一動,急忙靠近前,運起吸元大法,吸了小妖屍身上剩餘妖氣,就急急退回遠處。
到了遠離莊院的僻靜處,大袀凝起心神,參照剛剛吸了的一絲妖氣,就開始轉化體內混元法力,漸漸化為妖氣。大袀頭一次轉化妖力,那妖力與道法之力大相徑庭,這一轉化難免極為艱難生澀。他雖心中焦急,可這轉化卻急不得,直用了兩日之功,才轉化出了一股妖氣。
大袀運轉體內妖氣在外,調運其餘法力內斂,自覺得妖氣已能掩蓋住自身氣息,就又向莊院處走去。
這樣有妖氣掩蓋,直到了近處,果然莊院中也沒有動靜。大袀卻更謹慎起來,遠遠繞過去,直繞到了後院圍牆。這時大袀只感覺院內妖氣更重,大袀知道,這一來自己妖氣在外,正與院中妖氣相映,只要自己不運用道法,自己就能隱匿了氣息,院中妖精絕不會到察覺自己。
在外面等到夜深之時,大袀就悄悄翻過院牆,到了裡面。這夜間天上陰雲密布,院中漆黑一片,大袀一眼看去,就見院中一處血光沖天,還有一處小樓外有人影晃動。
大袀穩住心神,壯著膽氣向血光處走去,黑暗中瞧不出多遠,更只聽見自己一人沙沙的腳步聲。大袀繞過幾處房舍和花草假山,等轉過一處月門,立時心中大駭。那是莊院正中一片大池塘,整個池塘滿是血水,血水中有一具極大的骸骨,在血水中翻滾起伏,其中更有沖天血光,直衝雲霄。
大袀心中驚駭,只覺得眼前之事極古怪險惡,眼見血池四周有無數妖精巡視走動,大袀未敢多停留,又慢慢退回。等離得血池遠了些,大袀又小心地朝有人影走動的小樓走了過去。
那是一座二層木樓,有數名小妖看守門戶,還有幾個小妖來回走動。大袀全神用妖氣掩蓋自身混元法力,再無運轉道法可能,這時看著木樓,有心要進去看看,可絞盡腦汁也未想到好辦法。
在一叢牡丹花之後等了許久,更沒有一絲機會,大袀一咬牙就決定冒險一試,只想若是敗露,自己憑著踏雲靴拼命逃走就是,大不了自己再把此事回复天宮,放棄此天誅令,讓天宮再派人來剿滅了妖精。
想到這,大袀就在附近拾了幾塊石塊,一甩手就朝一間房舍扔了過去。那石塊正打在房頂上,啪地一聲,再滾落下來,不知落在什麼東西上,叮噹作響。眼見木樓附近小妖同時看過去,又過去幾個小妖去查看,其餘幾個小妖也望向那邊,大袀就貓著腰離開花叢,快速地繞到幾個小妖身側,又放輕腳步,就從那些小妖側面繞了過去,就到了木樓後面,把身子緊緊貼在了木樓外牆。
過了片刻,那些小妖沒發現什麼,又轉回了身來,依舊把守著樓門,另幾個小妖依舊在木樓前來回走動。大袀這時就靠坐在木樓後牆,細細傾聽木樓中的動靜。
木樓中也無人說話,偶爾傳來細碎的腳步聲,再凝神傾聽,似乎還有哭聲,更聽不真切。
又過了好一會兒,大袀正無可奈何之時,忽然從遠處傳來破空之聲,接著就有一人落在木樓之前。那人更進了木樓,很快上了二樓,這時就听那人道:“通明道長,事情如何了?”
接著就听一個陰冷的聲音道:“只要白姑娘再弄來數十生人血氣,湊足一千也就足夠,估計就在明晚了,到時我發動血祭之法,必能召喚出龍魂血煞,再把血煞封進龍血劍就算大功告成。”
那人哼了一聲,又道:“道長曾答應我的事呢?不會戲弄在下吧。”
通明道人就道:“遨裔公子真是玩笑了,公子乃南海龍族,坐擁千萬兵將,貧道哪敢得罪公子。到時候貧道得到血煞劍,自然幫公子把血煞煉入手臂中,龍魂血煞經過千人血氣祭煉,必成氣候,咱們用血煞煉過兵器拳腳,那血煞也不會弱上半分,到時候再放出血煞,攪得天下大亂,白姑娘也能在老祖面前請功,咱們三個才算是功德圓滿。”
遨裔只道:“那我就再等一日,只是時日一長,天宮要是發覺不對,派下天兵,就可糟了,此事大意不得。”
通明道人就道:“天庭只派了一個下界道人前來,那人幾日前卻被白姑娘打跑了,恐怕擇日還會來,等那道人再來,咱們就留下他性命,正好用他的血氣祭煉血煞,那時等天庭知道此事,恐怕也晚了。”
耳聽得木樓中傳來兩人笑聲,想來妖道通明所說白姑娘就是那隻白羽雉雞精。大袀此時聽到三人密謀,心中驚駭過後反倒膽氣一壯,只想既然已被自己撞破,等到了明晚,趁你們做法,我就殺你們措手不及,絕不讓你們得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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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man03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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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11-7 09:56:05
第三卷 天宮 第八十八章 滅妖驅魔
眼見天色漸明,大袀就悄悄離了木樓,出了莊院。
隨後大袀就進了洛陽,找了個客棧,租了房間,靜坐休息,又恢復了法力。在客棧中轉化了一股妖氣,又提前運轉了鬼氣。等到黃昏之際,大袀就離了客棧,出了洛陽城,直奔那座莊院。
正走在路上,忽然就見西面天際有烏雲翻滾,只是一轉眼那烏雲卻又不見了。過了片刻,又見西面天邊現出一片紅霞,紅霞停留片刻,也是轉瞬消失。
大袀走到一株大樹後,凝神眺望,忽然就覺得有人注視了自己一眼,大袀四下再看卻沒見有人,大袀心中驚疑,就停下腳步,躍上一棵大樹,眺望遠處,打量著莊院中的動靜。
眼見慢慢就到了夜間,又過了兩個時辰,莊院中隱隱傳來有人啼哭之聲,大袀想起昨夜那個通明妖道說過血祭之事,還需數十生人血氣,知道今夜必是有人要遭殃。
估計通明妖道就要施展血祭大法,大袀就運起妖氣掩蓋住自己氣息,朝莊院走去。慢慢繞到莊院圍牆,大袀翻牆而過,這時忽然就見一道天雷忽然從天而降,眼看落在莊院內血池的方向。只覺得莊院內血光一暗,傳來小妖精呼喊之聲。
這時毫無徵兆地,忽然一個巨大的黑影出現在莊院上空,那黑影足有十數丈高,手中晃動一把方天畫戟,朝某處連連狠狠擊打數下。接著,就見莊院外黑暗中忽然顯出一個青衣道人,那道人身形極快,手持一隻拂塵,拂塵一甩就是一道紅光飛向那巨大黑影。
趁著紅光閃過,大袀看得清楚,那莊院中巨大的黑影卻是只雙目血紅,頭生黑角的黑牛精。那黑牛精似乎極為忌憚青衣道人的拂塵,一見紅光射來就急忙用手中方天畫戟擋住。只是這黑牛精力大無比,竟把一把數丈長的方天畫戟舞動得呼呼做響,青衣道人不敢硬拼,憑藉著身形靈動不停躲閃。
眼看青衣道人和黑牛精打得難解難分,就听青衣道人忽然大叫道:“快去阻止那妖人血祭生人。”
青衣道人這麼喊過,一時卻無人答應,也無人現身,大袀心下就知那青衣道人是在呼喊自己相助,大袀就急忙朝血池方向走去。
穿過莊院中房舍迴廊,到了前院,就見血池旁正有數名手腳被捆的凡人被小妖開膛破腹,推進血池之中。血池前面已搭了祭壇,擺了香案,就見當先一個黑瘦道人手持一把艷紅骨劍,另一手掐了劍訣,凝目張望,估計就是妖道通明。通明道人身邊還有兩人,大袀看得清楚,其中一個是白衣如雪宛若仙子的美豔女子,正是白羽雉雞精,另一青年人一臉青斑,恐怕就是遨裔。
大袀蹲在一叢牡丹花後,盡力收斂氣息,又聽到青衣道人叫道:“還不動手,更待何時。”
大袀心中暗暗埋怨那青衣道人,只想你亂喊個什麼,我要這麼衝上去不是送死?大袀就沉住氣,只躲在花叢後注視著通明妖道三人舉動。
這時忽然黑牛精粗聲粗氣發話道:“靜無老道,咱們已打了一天一夜,再打下去你也贏不得我,你就死心吧,憑你一人已阻止不了今夜血煞出世,咱們老祖早已安排周密,你的幫手都被留在了龍虎山上。”
青衣道人一聲清嘯,也不答話,直奔血池衝來,不過那黑牛精一戟揮過去,眼見青衣道人閃過,黑牛精又忽然一張嘴,噴出一股黑霧,青衣道人只得遠遠退去,又被逼了回去。
血池旁通明道人這時拿手一掐算,就道:“已到了時辰,你們為我護法。”
眼見通明道人一手掐了訣竅,走到香案前,把骨劍朝血池一指,就立在血池前,開始念咒做法。大袀見了,手中不知不覺已握住了龍魂鞭,那青衣道人手中拂塵揮動,射出道道紅光,顯然也已急了。
見通明道人開始做法,又見黑牛精似乎有些吃力,血池旁的遨裔忽然躍上半空,取出一把亮銀叉,就朝青衣道人叉去。
大袀見了,悄悄散去妖氣,運起鬼氣,猛地從花叢中顯出身形,直朝通明道人撲了過去,他人影既出,手中龍魂鞭早已揮出,直卷向通明道人。
這時就見白影一閃,那白羽雉雞精一劍直刺大袀肋下。大袀卻冷笑一聲,長鞭一晃反向白羽雉雞精擊去,他這一鞭既出,轉眼又是一鞭,再不停手。眼見幾鞭下去,已是陰風陣陣,雉雞精再無還手之力,只要再過幾招,恐怕就再難躲開。
白羽雉雞精臉色大變,這時猛地發出一聲尖叫,大袀只覺得心神有些恍惚,等心神穩住就見無數白光已鋪天蓋地朝自己射來,大袀腳下用力一蹬,同時施展出移行換影,立時不見了身影,那漫天花雨般的一擊竟落空了。
等大袀再顯出身形已在雉雞精身後,大袀朝雉雞精狠狠就是一鞭,直把雉雞精嚇得花容失色。大袀再不留情,再幾鞭下去,眼見白羽雉雞精又是一聲尖叫,大袀這時早把崑崙石握在手中,這時心中更冷冷一笑,不等雉雞精再出招,身子一晃就不見了身形。
眼見大袀再顯露身形就到了白羽雉雞精身後,那雉雞精依舊毫無察覺,大袀用起全力,龍魂鞭狠狠一鞭,正打在雉雞精後背,這一鞭下去,就聽雉雞精慘叫一聲,立時身子捲曲,翻到在地。大袀生怕這一鞭沒打死妖精,上去又是一鞭,卻把雉雞精屍身攔腰抽斷成了兩截。
擊殺了此妖,大袀臉上立時平添了一股殺氣,抬眼見遨裔這時才反應過來,朝自己衝了過來,大袀腳下一蹬,反迎向遨裔,抬手間就是數道鞭影,立時把遨裔裹在了陰風之中。那遨裔大喝一聲,手中亮銀叉晃動,化出漫天叉影,把大袀的長鞭擋在身外。
兩人數招過去,大袀就見對方那叉子幻化出一圈圈的青芒向自己套了過來,大袀腳下用力,蹬著踏雲靴,身形立時飄忽不定,繞在遨裔前後左右四周,手中長鞭擊出更是神出鬼沒。大袀這時更留意妖道通明的動靜,眼見通明手中骨劍射出一道血光照進血池中,血池中血光沖天,更有陰氣聚集。
大袀此時再不猶豫,立時使出移行換影,身形已變得撲朔迷離,手中龍魂鞭更如鬼魅般聲東擊西,不知下一鞭從何處而來。沒過幾鞭,遨裔已是一臉懼色,眼見已是招架不住,遨裔忽然大喝一聲,身上顯出無數青色龍鱗。遨裔也不管大袀如何,硬挨了大袀重重一鞭,痛呼一聲就衝出團團鞭影,遠遠逃去。
大袀此時臉上殺氣更重,臉色猙獰,一眼看向妖道通明,手腕轉動,龍魂鞭帶著陰森鬼氣,呼地朝妖道通明劈頭蓋臉就是一鞭。那通明道人早看在眼裡,這時再顧不得血祭大法,骨劍一抬,架住長鞭,急忙向後退去。
大袀此時心中殺意直沖頭頂,忽然猶如鬼魂附體,一抬手間瞬間擊出三鞭,這三鞭如蒼龍般橫在半空,瞬時封住上中下三路,就見天地變色,萬物皆黯,直有神鬼難擋之勢。通明道人嚇得怪叫一聲,一咬牙噴出一口鮮血,身子如鬼魅般急急退去,化作一道黑風逃過這神人鬼三鞭。隨後就如見了鬼一般,頭也不回地急急逃命,眨眼就出了莊院。
這三鞭擊出,大袀只覺心中暢快,仰天哈哈大笑,他一手持鞭,渾身陰森鬼氣,就如鬼王現世。大袀只片刻間就殺了一妖,傷了遨裔,嚇退通明,等那黑牛精反應過來,已是遲了。
黑牛精怒吼一聲,一戟擊退青衣道人靜無,反手照著大袀頭頂就是一戟。眼見這一戟快得異乎尋常,靜無道人已是驚呼一聲,大袀這時腳下用力一蹬身形一晃卻已在數丈之外。
躲開黑牛精這一擊,大袀立時大怒,回手就是一鞭擊向黑牛精小腿。靜無見了立時叫道:“他是魔王手下大將黑風,你絕不是他的敵手,快讓開。”
那黑牛精身高力大,身形卻不靈活,大袀這一鞭正狠狠打在黑牛精小腿上,黑牛精立時痛呼一聲,回身照著大袀天靈蓋就是一戟,不料大袀身形一晃又躲開這一擊,回手又是一鞭。這時靜無手中拂塵甩出,一道紅光也打在黑牛精肩頭。
黑牛精怒喝一聲再應付靜無的拂塵,只覺小腿又被擊中兩鞭。這時眼見靜無道人突然發瘋般全力出手,黑牛精不敢再分神對付大袀,就只覺得自己小腿又連挨了幾鞭。這幾鞭下去,黑牛精初時只覺得隱隱作痛,再一耽擱竟覺得小腿有些陰冷麻木起來。黑牛精知道不妙,立時把方天畫戟舞成一團,轉身一步就踏上黑雲,朝遠處飛遁而走。
就見靜無腳下騰起雲來,直追了下去。大袀踏上雲頭,卻見兩人已遁出老遠,他知自己道行和人家相差甚遠,絕對追趕不上,就又落下云頭,他此時殺意未盡,見莊院內還有一些小妖,就大喝一聲,衝將上去,只不一會兒就把一群小妖殺了個乾乾淨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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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11-7 09:56:33
第三卷 天宮 第八十九章 仙榜
過了片刻,那青衣道人靜無又折返了回來,兩人相見,靜無道人和氣地道:“多虧有你相助,免了塵世一場大災禍。還不知你是何人門下弟子,你叫什麼?”
大袀知道這人道行極高,就作揖施禮道:“弟子乃除魔道人大袀,奉天師號令下界滅妖。”
老道靜無就點點頭,感嘆道:“沒想到你年紀輕輕就有這番手段,比老朽那些不成器的弟子可強的多了。”
大袀急忙謙虛幾句,靜無看了眼血池又嘆道:“這血池中可又死了多少生靈?可恨這幾日已有不少妖魔出世,恐怕不久後又是一場劫難降臨。”
靜無再看向大袀,點頭道:“老道我是天師觀觀主,你以後若有什麼事可來天師觀找我。”
聽老道這麼一說,大袀心中一喜,原來這人竟是天師觀觀主,結交這樣的高人可是受益匪淺。大袀又與老道攀談兩句,老道靜無只說馬上要處理下血池,又示意大袀離開。大袀本想藉著由頭向老道請教下騰雲術,這時見老道眉頭緊鎖,看來處理血池有些棘手,大袀只得告辭離去。
離了洛陽,大袀就直奔天宮。與以往一樣進了南天門,到了雲樓宮,大袀卻一下子愣住了。不知為何云樓宮前已擠滿了下界道人,恐怕足有數千人,就連雲樓宮外的雲路上也都是人。
大袀遲疑地繞過眾人,只見人來人往也未有人注意自己,大袀就擠開眾人上了雲台,見了張天師,交還了天誅令。這次又得將近百年的道行,此時大袀也有了八百年道行,按修道時日來算也是極高的了。
隨後大袀又要接令,不料張天師卻道:“本天師已得玉帝旨意,眼下天宮不再發布天誅令。”
大袀聽了不由得愣了愣,不由得悵然若失,他一向獨自滅妖,才能進境神速。大袀悻悻地退下,就要打聽到底出了什麼事,就听有人喊道:“道友,道友,快過來。”
大袀順著聲音一看,就見是蒼遠在招呼自己。兩人見了面,蒼遠就急忙拉了大袀道:“你怎麼才來,天宮要在下界道人中招募巡天行者,快去揭榜報名,再晚就來不及了。”
蒼遠不由分說,拉了大袀就趕到雲樓宮正殿,就見正殿前豎立樹根粗大的盤龍雲柱,每根盤龍柱上都貼著一張仙榜,盤龍柱旁還有數名天兵看守,每根盤龍雲柱前都有幾十個人排在跟前。
大袀被蒼遠拉著往前一擠,一人立刻回頭道:“急什麼,在後面等著,沒看見大家都在輪流揭榜。”
大袀只好排在後面,這時趁機會仔細一看,就見那張金黃奪目的仙榜上寫著一段話,大意正如蒼遠所言,天宮招募巡天行者。只是下面才是重點,凡巡天行者完成巡天令後,可獲得天宮功德數,而功德數可積累後換取仙果,兵器,法寶,神通等賞賜。
只看這麼多人在這里報名,就知道這個巡天行者是個絕好的差事,更何況蒼遠還在一旁解釋道:“你可看了,且不論法寶和神通,據說只仙果中就不僅有增加陽壽的交梨,有增進修為的朱果,傳言說還有吃了可以長生不死的蟠桃,更何況有人估計法寶和神通比仙果更好。”
大袀被說得怦然心動,只有更加焦急,這時再看最前面揭榜的那人,就見那人運了大半天的法力,直到後面的人催促起來,才用手在雲柱上奮力一揭,不料金光一閃,那人手中卻空無一物。原來揭榜也不是人人都能揭得下來。
眼見那人一臉失落地又排在最後,大袀才知這些人都在這裡反复嘗試。蒼遠這時又道:“道友來的太晚了,恐怕也只有一兩次嘗試的機會了。”
大袀心中也有些焦急,臉上卻不動聲色,這些人道行都在千年上下,有比自己高的,也有低些的有限,大袀卻自信能強過這些人。
等了幾刻,眼見前面幾十人一一試過,有人就揭下了仙榜,雲柱上那張金光閃爍的仙榜並未有變,那人手中卻多了一張符錄。等過一陣兒,就輪到了大袀。大袀早已暗暗準備好,這時已調運了全身法力,就走上前用盡全力奮力一揭。這一揭下去,卻覺得手中仙榜輕飄飄的,毫無阻礙,這仙榜就揭下來了,不過大袀這一奮力運起的法力卻無處施放,大袀暗道不好,立時就覺得法力回衝反噬,接著只覺心中一悶,眼前一黑,就昏了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大袀甦醒了過來,就見蒼遠正守在自己身邊一臉古怪不說,更有無數目光朝自己看過來。大袀站起身再看,雲樓宮幾乎所有的人更投來嘲弄好笑的神色。耳聽得旁邊有人肆無忌憚地嘲笑道:“揭榜都累吐了血,還妄想做巡天行者,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這時不知什麼時候落雨秋寒兩人也趕了過來,落雨只呵呵笑道:“大袀,報名過後還要比試,我看你不如放棄了吧。”
蒼遠這時卻皺眉道:“落雨,你怎麼這樣說話,大袀道友也算是咱們朋友,咱們即使幫不上忙,也不可奚落他才是。”
蒼遠又對大袀道:“報名過後,還得比試的,你趕快看看是否傷到了內臟。”
大袀見蒼遠如此,立時心中一暖。大袀早已運用內視之法查過全身,剛才一時不慎,吐了口血,已是無礙,只是可恨前面那些人各個拼命似地揭榜,沒想到卻誤導了自己。大袀又一轉念,卻想不通為何只自己揭榜毫不費力,弄得別人都以為自己是累吐了血,只自己才知道是用力過猛。
四人閒聊幾句,又過了一陣兒,果然就過了報名時限,盤龍雲柱上的仙榜就自行晃晃悠悠地飄上蒼穹走了,再看還有不少人未能揭下仙榜,這些人垂頭喪氣卻又不甘就此離開。
等了足有數個時辰,眾人早已悄悄議論過接下來如何比試,天宮會選出多少人,總算有仙官過來傳令。眾人上了雲台,就見雲台之上已搭了四道云梯不知通向何處,傳令仙官只道:“眾位揭了仙榜的下界道人,可按道行高低,以一千年,一千五百年,兩千年為限分為尊神仙法四組,各由雲梯前往演法場比試。”
眾人聽得清楚,都各按道行高低行事,只是這樣一分,就能看出差別,那兩千年道行之上的尊組人數最少,恐怕也只有數十人,而法組的人數怎麼看也有一千多人。大袀與蒼遠,落雨,秋寒三人都是千年道行之下,就沿著法組的雲梯行走,走到雲梯大光芒處,就覺霞光一閃,再看已到了一處極大的演法場上。
演法場乃數層雲盾構建,一隻九轉琉璃盞的法寶罩住整個場地,場中更早佈置有九個圓形擂台,各有天兵天將值守。等眾人都到了法組的演法場,傳令仙官說明了比試的法子和招收的人數,縱然都是修道之人,在場之人也立時喧嘩起來。
按仙官所說,每人最多只可比十場,與其他人在擂台上的靈力替身互相拼鬥,而靈力替身就是擂台下面的大陣法所催生的替身,所有法力道術,道行都與真身沒有差別,等所有人都打過十場後,能留在一百名內的人就可被天宮錄用。
等仙官宣布開始,立時有人迫不及待地進了擂台,先佔了第一名的位置,只等旁人去挑戰。眼見已有人開始挑戰那人的替身,大袀略一思索就決定先看看再說,等排出了一百名的名次,自己再打不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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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man03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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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11-7 09:57:55
第三卷 天宮 第九十章 鬥法
這時眾人都看得清楚,演法場中間一塊巨大的石碑上已經顯示出了字跡,赫然寫著一個道人的名號。那個發起挑戰的青年人已在一個鬥法擂台前報了名,比試的兩人就在擂台外盤膝坐好,同時打坐入靜起來。
只片刻後,那負責比試的仙官啟動陣法,鬥法擂台上立時顯出兩人的靈力替身,那兩個靈力替身不僅道行神通,就連高矮胖瘦都與真身無異,看得這些下界道人一陣驚嘆。
大袀只聽身邊有個白髮青年冷冷地嘀咕了一句:“不愧是天宮,花的起這麼大手筆,可惜了這麼多靈氣就這樣白白浪費了。”
大袀一旁聽了,也略有感嘆,下界各名山大觀雖說都是靈氣充沛之地,比天宮可差得太遠了。這時擂台上兩人用元神出竅之法操控靈力替身開始比試起來,就在眾人矚目之下,兩人只拼鬥了片刻,眼見一人出手極快,很快就打散了另一人的靈力替身,只化作一股青煙散去。
這兩人比過,一開始眾人還都有些遲疑,漸漸比試的人就多了起來。大袀遠遠地關注著九個鬥法擂台的比試,觀察每人的道法,凡是見到有新奇的道術就用心揣摩,領悟其中高明之處,又用心觀察比試雙方功法的缺陷不足之處,也與自己一一對比,這樣一直看了數個時辰,忽然就听負責比試的仙官朗聲提醒道:“眼下比試將要結束,還未比試之人請速速比過。”
這時大袀四下一看,果然九個擂台只有兩個擂台在比,已經有不少人用光了次數依舊未打進百名之內,只得一臉無奈地離開了。大袀本想著這些人參加比試,怎麼也得比個幾天,大袀這時才想到,來到演法場的道人未必都是有資格參與比試的,想來大部分沒資格比試的人也過來看熱鬧。
大袀醒過神來,回頭眼見石碑上已經寫滿了一百人的名單,就走到石碑前察看。石碑上的人大袀幾乎都細細看過這些人動手,排在前幾名的人都極為厲害,特別是第一名那個叫孤野的老道,那一身火焰道法極為霸道,他只比了兩場,後來更無人敢挑戰他。除了這個人,排在第五名的東御道人也極特別,似乎有極厲害的攻擊心神的道術。
除了這兩人之外,其餘之人大袀覺得自己都有機會一拼,大袀想了想,眼睛卻朝最下面那幾人看去,最後大袀的目光落在第九十五名的那個名字上。大袀心裡小算盤早已打得精細,這次比試之後聽說要把眾人分成幾組,分別行事,大袀雖不知如何分組,想來會根據排名高下搭配著來,自己現在弄個靠後的名次,分組的時候多半就會搭配個名次靠前的高手。
大袀在斗法擂台前報了名,指定要挑戰那個叫無顏的道人。這時卻見不少人都圍了過來觀看,忽然有人笑道:“這位不就是揭榜揭吐了血的道友嗎?”
擂台前眾人都專注觀看比試,聽那人這麼一說,立時引起一片笑聲,而得知大袀這個揭榜吐血之人也要參與比試,又有好熱鬧的人都擠了過來,紛紛露出看熱鬧的意味。
很快,那個叫無顏的道人趕了過來,是個方臉的青年人,看了大袀一眼,只嗤笑了一聲,說道:“你要嘗試一下也未嘗不可,我就陪你幾招吧。 ”
眼見這人一臉瞧不起的樣子,大袀卻笑了笑,就是觀戰的眾人也都認為此人傲氣得理所當然,這人雖排在九十五名,可也是從千名道人中脫穎而出的高手。
兩人在擂台前盤膝打坐入靜,很快擂台上就顯出了兩人的靈力替身,兩人施展元神出竅之法,兩個靈力替身幾乎同時睜開了眼睛。
接著就見一道青色指力閃過,再看大袀的靈力替身一下就被打散了,這是眾人都愣了,再看大袀一臉無奈地睜開了眼睛,而無顏道人也睜開眼睛笑了笑。眾人先是一愣,接著哄笑過後,有的嘆氣有的好笑,不管何人都覺得大袀一點反抗餘地也沒有,不免太弱了。大袀看向人群,見到蒼遠三人,落雨和秋寒兩人都無奈地搖頭,蒼遠更一臉失望,替大袀懊惱。
不料大袀這時卻又對管事仙官道:“我還要和無顏道人比試一次。”
那仙官雖愣了一下,卻無他言,無顏卻咧嘴笑了,一副無所謂之意。眼見圍觀眾人都在笑話自己,大袀心中卻自有一番自傲之情,剛才絕不是個笑話,更不是他敗了,而是那個靈力替身沒有絲毫的法力修為。這只說明了天宮的陣法都沒認出混元道法來,這一樣就足以讓大袀自傲。
知道了問題所在,大袀就仔細考慮了一下,決定還是用地府的烈火鞭來進行比試,只是這樣一來靈力替身就不能使用緊箍咒和移行換影,實力大打折扣。大袀就暗暗運轉了一身鬼氣,佈滿全身,才又盤坐在擂台前。
等兩人的靈力替身再次出現在擂台上,大袀那個替身已是一身陰森鬼氣,忽然間靈力替身睜開眼睛,手一抬,一道烏黑蜿蜒的長鞭就直奔對方抽打了過去。大袀早已觀察過無顏的道術,大袀挑上他來挑戰,那是因為無顏最拿手的就是真元護體,攻擊手段卻不多。
見大袀這一鞭氣勢強悍,無顏愣了一下,放棄用純陽指力攻擊的打算,立時運轉法力護住全身,只在身外顯出一層青色法盾。沒想到大袀這一鞭下來,接下來龍魂鞭就如狂風驟雨一般打了過去,整條鞭子化作無數虛影,再無踪影可循。只見無顏身周的真元護體不停地閃爍著青芒,轉眼間就听一聲輕響,卻見真元護體已破,再看無顏的靈力替身轉瞬就被打了個粉碎。
留下一臉驚愕的無顏,在眾人議論紛紛中,大袀就被蒼遠拉了離開了擂台。眼見蒼遠一臉羨慕之意,落雨則滿眼驚訝,只道:“沒想到啊,你還是地府的弟子,好一手烈火鞭。”
大袀只笑了笑,他早已知曉落雨和秋寒兩人都排在六十名上下,兩人都是擅長使用劍氣,又凶狠又刁鑽,身法又飄逸。只蒼遠沒有進入百名,大袀問起情況,蒼遠只無奈地道:“我已盡力,只還有最後一次機會,成事在天吧。”
看著蒼遠一臉失落,大袀心中便有些難受,他知憑蒼遠的能力想進百名只怕是極難。大袀略一轉念,想到蒼遠一直以來可對自己不錯,就把蒼遠拉到一旁,躲開眾人,低聲道:“不知道友酒量如何?”
蒼遠不明大袀何意,詫異道:“還算可以吧。”
大袀就取出那瓶小羊脂玉淨瓶交到蒼遠手裡,只道:“這仙酒比試之前先喝一兩口。”
蒼遠想了想,接過仙酒,似乎有些過意不去,一臉不安。大袀又道:“我觀察了好久,排名第八十三的那個道人好走偏鋒,以狡詐取勝,我看道兄你修為紮實,經驗老道,只要耐住性子和他鬥下去,等他犯險出錯,與他比試獲勝機會最大。”
蒼遠想了想,對大袀點點頭,轉身就奔擂台而去。大袀已看了出來,蒼遠已有了信心,已有了取勝的希望。大袀就遠遠地看著,看著蒼遠在落雨兩人陪伴下報名,指定了那個叫霜行的道人。隨後大袀看見蒼遠偷偷取出淨瓶,連喝了兩口,眼看蒼遠還要喝,大袀心中不由得一急,他倒不心疼仙酒,只怕蒼遠喝醉了,要知道仙酒可是酒力極大。
好在蒼遠最終沒喝下第三口仙酒,不過臉上很快就有了酒意。眼見蒼遠和對方已經盤膝打坐,開始施展元神出竅之術,大袀著實為蒼遠捏了把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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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11-7 09:59:07
第三卷 天宮 第九十一章 五人結伴
很快兩個靈力替身就出現在斗法擂台,大袀仔細一看,果然蒼遠的替身法力和心神都大為提高,而且最重要的是那個靈力替身可沒有絲毫醉意。兩個靈力替身立時拼鬥起來,那叫霜行的道人雖然道術詭異,多次取巧偷襲,可蒼遠有仙酒助力,已修為大增,把霜行的道術招法一一接了下來。
眼見兩人拼鬥時間越來越長,圍觀的眾人都漸漸有些不耐起來,那霜行更臉色蒼白,漸漸不支。最後不等蒼遠出手,霜行竟乾脆認輸了。
等蒼遠元神歸了真身,見了大袀,老道一臉欣喜感激之意,哈哈大笑。還了大袀仙酒,蒼遠只道:“多虧道友相助,這樣的好東西可珍貴的很,老朽真不知如何感謝才好。”
大袀只笑道:“兩口仙酒何足掛齒,道兄不必介意,你幫過我不少次,我也沒好好謝過你。”
兩人談笑幾句,就駐足觀望演法場的情況,剩下還有幾人挑戰都一一敗落。再等了半個時辰,比試終於結束,那仙官驅逐其餘之人離去,演法場內就只剩了入榜的一百人。
又等一會兒,就見雲樓宮內天師許遜被數名天兵簇擁而來。許天師在演武場站定,只道:“打今日起,諸位就是巡天行者,承天命,行天下,除魔衛道。只要諸位積累下功德,天宮自會按功行賞,如有大功德者,可破格列入仙班。”
許遜說到這,眾人聽了立時騷動起來,紛紛竊竊私語。大袀聽了,心中立時也有些激動,列入仙班就是成仙,那可是每個修道之人畢生所求之事。
等眾人安靜下來,許遜又說了功德數和獎勵之事,果然和仙榜所說無異。最後許遜又道:“諸位應每五人一組結伴行事,諸位可自行結伴,登記在冊以便計算功德。”
許遜說完,便在一張偌大的仙藤椅上坐下,手捻長須,閉目養神。又有一仙官說了結伴規矩,組隊五人在榜單上的名次和數不可低於二百數,說完,這仙官一拍手道:“諸位行者現在就可自行結伴成組,隨後到此處登記在冊。”
聽仙官說完,眾人都愣了下,不知不低於二百數是何意。可眾人仔細一想過立時就明白了,原來五人名次之和不能太低,比如榜單上前五人就不可能結伴了,這樣一來就保證了每個隊伍能力都有所均衡。
眼見眾人已亂成一團,紛紛互相商量招呼,蒼遠立時拉了大袀,滿心歡喜地對落雨和秋寒道:“還是咱們三個,再加上大袀如何?再找一人咱們就去登記就行了。咱們都是朋友,正好有緣在一起,做事更方便些。”
眼見蒼遠一臉欣喜,落雨卻嗯嗯了兩聲不置可否,總不言不語的秋寒這時卻冷冷地道:“不行,咱們四個都是排名在後的,組在一起不是太弱了嗎?”
蒼遠沒想到秋寒會拒絕,立時愣了,一臉尷尬,只道:“那你們說如何?”
秋寒卻看了大袀一眼,直接了當地道:“至少不能再帶他了。”
大袀就笑笑,就要走開,蒼遠卻立時拉住大袀,對秋寒道:“你們也看見大袀出手了,他的烈火鞭可極強的。”
秋寒卻搖搖頭,蒼遠還要說服兩人,這時卻有人走過來對落雨兩人道:“你們兩個過來吧,我們這邊還有兩人都是排名很靠前的,算上你們兩個,名次相和正好加一起是二百數。”
落雨只對蒼遠道:“不好意思了,蒼遠道兄,我們早和他們說好了的,那人可是排名第四的高手,我們也不好拒絕。”
秋寒卻一句話也沒有,拉著落雨跟著排名在第四位那人走了過去。蒼遠這時張了張嘴,臉色要多難看有多難看,顯然已大為傷心。大袀這時就勸道:“道兄不必勉強別人了,她們這樣做可是對大家都有利之事。”
蒼遠搖頭道:“是我自作多情了。”
大袀卻正色道:“道雖無情,人卻有情。道兄是有情之人,只是她們無情罷了。”
大袀又笑道:“咱們兩個臭味相投,就組一起吧,以後我還得靠道友照顧的。”
蒼遠聽大袀這麼一說,連連點頭,又看了落雨兩人一眼,嘆了口氣,未了問大袀道:“大袀,咱們哥倆個怎麼辦?要找誰結伴?”
大袀笑了笑,只看向人群中一個紅發老道,那老道就是排名第一的孤野道人,大袀早已留意多時。他的道術威力可遠遠超過在場眾人。眼見孤野老道已拒絕了不少人的邀請,大袀向蒼遠指了指紅發老道,說道:“我們先找他再說。”
蒼遠見了,吃驚道:“那不是排名第一那個孤野道人嗎?他會跟咱們組隊?”
大袀只笑道:“道兄你就看好吧,一會兒他會自己找上咱們。”
見蒼遠一臉不信,大袀只笑了笑,接著大袀悄悄單掌豎起,手中閃出幾縷金色光芒,大袀口裡偷偷念起咒語,就凝神指向孤野道人。
眼見孤野道人忽然皺起眉頭,更晃了晃腦袋,接著一臉驚異地四下打量。一看見大袀正口中念誦,含笑看著他,孤野道人瞪視著大袀快步走了過來。
孤野道人到了大袀身前,興師問罪地怒道:“你是何人?對我施的是什麼道術?”
大袀不答對方,只道:“我這道術配合你的道術,怎麼樣?”
孤野略一思索,立時回道:“咱們可是絕配,我明白了,你是要和我結伴。”
大袀又一指身邊的蒼遠,笑道:“還有蒼遠道人,經驗老成,見多識廣。”
孤野只狐疑地打量了蒼遠兩眼,卻未細問。大袀又低聲道:“我們兩個還有一個好處,我們都排在最後,他是八十三名,我開始是九十五名,後來又落了兩名,成了九十七名。”
孤野一臉疑惑道:“憑道友本事,怎麼排這麼低。”
大袀有些得意地低聲道:“我們早就猜到結伴的規則,故意排在最後,這樣再組上排名靠前的道友,不是強強聯手嗎?”
孤野道人立時露出佩服之意,興奮道:“好,咱們三個了,還可以再找兩個靠前的道友。”
孤野這時朝人群看了幾眼,就一指其中一個青年說道:“那個叫孛愚的道友有個極好的八卦鏡,他憑那個東西擋住了不少道友的道術,算上他一個如何?”
大袀只道:“道友做主就是。”
眼見孤野興沖沖地自去了,大袀和蒼遠對視一眼,相視而笑,蒼遠只低聲道:“咱們何曾故意排在最後的,咱們可是好不容易才進了百名。”
大袀也不願說破,眼看孤野道人已找上孛愚,回頭那兩人又找了個叫戈姬的中年道姑。那戈姬道姑大袀也觀察過出手,是個使用木系飛針的高手,有人和她比試都看不到她的飛針就輸了。
眼見孤野帶了那兩人過了來,五人互相打過招呼就找到雲樓宮管事仙官處登記在冊,換取了一塊巡天令牌。登記過後,五人閒談立等,直到所有人都已組成五人組,這時就見許遜天師站起身,命人收了九個鬥法擂台,隨後許遜手輕輕一抬,就見演法場內緩緩升起一根根滿是字蹟的灰黑色石柱,足有數十根之多。
眾人連忙圍上去觀看,就見每根石柱上面密密麻麻寫滿了在字跡,每一根石柱上都是寫明了一個任務,隨著每個任務難易程度都不同,石柱的顏色也由淺到深。
大袀仔細一一查看,就見任務由此分成不下十個等級,完成後獲得的獎勵也從一個功德到二十多個功德不等。這時孤野一拉大袀,急急忙忙走到三個最高等級的石柱前,只道:“道友,咱們就做最高等級的任務如何?”
大袀點頭道:“正好我也是這樣想的。事不遲疑,咱們趕緊挑選一個就是。”
兩人急忙又細細察看了幾眼石柱上的任務,只見三個最高等級的任務,一個是協助天師觀抵禦妖魔,一個是追殺妖道鬼怪道人,還有一個是去大涼山誅殺妖王。
大袀正琢磨著要接那個任務,這時忽然卻見身邊一個道人低聲嘀咕了一句,似乎說了句知道了。
大袀愣了一下,再一打量,就見眼前這道人正是自己曾關注的那個東御道人,大袀知道東御道人是個厲害的角色,不由得多看了幾眼,卻見東御道人本來還專注著打量眼前的任務,這時卻顯得輕鬆了起來,而且東御道人更向他的幾個同組道友連使眼色。
這時,已經有不少人圍在三個最高等級的石柱前,已有人著急搶這三個任務,孤野只道:“就那個大涼山的任務如何?”
眼看孤野說著就伸手要用巡天令牌接下任務,大袀卻一拉孤野的手臂,只道:“等等。”
大袀這麼一阻止孤野,眼看就有人紛紛接了三個最高等級的任務,孤野就要埋怨大袀,大袀這時看那個東御道人依舊一臉平淡,大袀就低聲道: “不著急,咱們等等。”
眼見孤野一臉疑惑,孛愚和戈姬也走過來催促,大袀依舊淡定地搖搖頭,對三人依次低聲道:“不著急,再等等。”
大袀嘴上雖如此說,心裡早已焦急,只是他看到東御道人依舊一臉輕鬆,便想東御道人肯定是琢磨出了什麼,自己倒要看看他有什麼機密的消息,否則東御道人絕不會如此鎮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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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man03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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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11-7 09:59:41
第三卷 天宮 第九十二章 尊神仙法
沒過多一會兒,在場的眾人都接了巡天令,就見天師許遜一揮手,眾人紛紛騰雲而去。這時孤野和戈姬三人看向大袀都已有了埋怨之意,大袀一直盯著東御道人,就見東御道人臉上帶著一絲興奮,正快步走向演法場出口,另有四人跟在身後,大袀就示意孤野幾人道:“咱們跟過去看看,我覺得東御道人肯定知道些咱們不知道的事。”
孤野幾人對望一眼,見蒼遠已經毫不遲疑地跟在大袀身後,三人也疑惑著跟了過去。大袀離了演法場出口,又回到雲樓宮雲台上,正見東御道人五人消失在一處雲梯上。雲台上四條云梯分別通向尊神仙法四區,而東御幾人顯然去了更高等級的另外三區。
難道可以去另三處接任務?大袀心中轉念,只想這也不是不可能之事。想到這,大袀就率先上了通往仙字區的雲梯,蒼遠和孤野四人這時已明白了大袀的意思,紛紛跟在了後面。
到了這一區,果然演法場上同樣樹立著數十根黑色石柱,這一區都是道行超過一千年的道人,正有不少人在石柱前察看,再在人群中一看,就見東御幾人也混在裡面。
大袀五人立刻走了過去,在石柱上看過,就見這裡同樣有十一個等級的任務,最簡單的任務也比法字區的任務等級高了不少,隨便一個最低級的任務就有三十功德數的獎勵。這時卻有個仙官走過來大刺刺地道:“你們五個都是法字區的行者,你們仔細些,這裡可是仙字區。”
大袀只道:“我們就想接這里高級的任務,天師可有明令禁止?”
那仙官愣了一下,只道:“那倒沒有明令禁止,不過你們還是在這裡等著,我去請示葛天師。”
眼見那仙官不一會兒折返回來,不冷不熱地道:“天師准許了,不過你們小心在意,為了貪圖功德數丟了性命可就不值了。”
那仙官說著就一甩袍袖走了,大袀就與孤野四人低聲商議,孤野只道:“這樣不錯,法字區功德數太低,咱們就在這裡接個尋常的任務,功德數也比那邊多得多了,我與大袀道友的想法一樣,你們覺得如何?”
戈姬和孛愚三人這時也紛紛點頭同意,五人就在數十根石柱上一一察看。五人一直從最低級的一級任務看起,看過獎勵三十功德數的任務,戈姬就道:“二級任務獎勵有三十四功德數,也不比這個任務難多少,不如接二級吧。”
五人再看過二級的任務,順便再看過三級,又覺得三級的任務比二級的也沒難了多少,可功德數卻多了五個,五人就再去看三級的任務。這樣五人一直看到仙字區最高級的任務,卻見高級些的任務都已被人接了。五人這時都知自己是貪心不足,可再回去接低級些的任務,人人心中都已不甘。
五人在仙字區徘徊了許久,最後倒是孛愚說了句:“不如我們去神字區看看?”
他這話說了連他自己都有些不敢相信了,滿是遲疑的口氣,大袀和孤野幾人聽了臉色都變了,神字區都是為道行在一千五百年以上的道人安排的任務,自己這些人都在千年之下,越過五百多年的道行去接任務多半是去找死。
蒼遠本來自知本事低微,不願多發言,這時忍不住道:“天宮安排這些任務肯定參照修為,咱們接了仙字區的任務已是越級了。”
大袀幾人都點頭道:“是啊,對。”
可幾人這麼說著,卻都站著沒動,遲疑片刻,孛愚忽然道:“我倒是想到神字區看看,也不見得要去神字區接任務,去看看漲漲見識也好。”
孛愚這麼一說,眼見這幾個口是心非之徒都道:“也好,咱們就去看看,漲漲見識也好。”
眼見大袀四人抬腿就走,蒼遠只得無奈地跟在後面。
五人到了神字區之時,神字區已沒有什麼人,五人快步走到中間數十根石柱前,就在最低級的三根石柱前站定了,看著上面的文字,一個個臉色變幻不定。這幾個貪心狂妄之徒都看得清清楚楚,這個最低級的任務,竟然一下子就獎賞九十功德數。
過了片刻,終於戈姬清了清嗓子道:“我看這個任務或許咱們能做得。”
她這一句話下去,其他幾人臉上都患得患失起來,要知道做這個風險可也極大。大袀此時也細細地察看石柱上的文字,石柱上寫明了一個地方,旋火陰風嶺,只是這個地方大袀卻沒聽說過,下面又提到誅殺一隻赤尾蝎子精。大袀便皺眉詢問道:“你們可聽說過陰風嶺?”
蒼遠這時已是臉色發白,只道:“這個地方不能去。”
大袀便詢問為何,孤野三人也露出疑問之意,顯然都沒聽說過玄火陰風嶺。蒼遠苦笑道:“玄火陰風嶺,陰風吹白骨,那個地方據說陰風一吹,任你多高的道行,一不留神人的皮肉都被風吹掉了,一眨眼人就死了。這是老一輩留下的傳說,或許只是誇張之詞,可陰風嶺有上萬道行高深的蝎子精,更有小妖不計其數,當年據說天宮派兵去剿滅,十年未成,更損兵折將無數。還有傳說西方不動明王菩薩曾路過陰風嶺,也被妖王蟄了手指,不過這都是傳言罷了。”
孤野皺眉道:“我也算是修道多年,怎麼從來沒聽說過天下還有這樣的妖山?”
戈姬和孛愚也是滿臉疑惑,反而大袀修行時日最短,不覺得什麼。蒼遠就道:“有些妖山一蟄伏就是數百千年,時日一長就沒人再提及這些妖山,可未必就說天下已太平。”
聽蒼遠這麼一說,幾人都有些灰心,猶豫片刻,孤野就道:“諸位,這任務對應是一千五百年道行的道人,不過我看也沒什麼大不了的,若是實在不行,咱們就死了這份心,回來再去仙字區罷了,如果不去,實在是心裡頭不舒服。”
孤野這話說了,一一看向幾人,眼見孛愚和戈姬兩人已是動心,大袀想到九十功德數,又見孛愚和戈姬都緩緩點頭,立時貪心一動,就道:“行。”
說著這幾人就下定了決心,孤野就拿出巡天令牌印在石柱上,算是接下了這巡天令。
五人既接了巡天令就離了演法場,出了南天門,孤野就道:“咱們連旋火陰風嶺在什麼地方也不知,也得去打聽一下,咱們就各自去準備一下吧,兩日後再到這裡匯合。”
眾人都點頭同意,就紛紛散去。大袀也無事可做,略一思索,就想起天師觀的靜無道人,自己不妨去找他問問旋火陰風嶺的事,做事之前準備妥當往往才能事半功倍,何況陰風嶺可是要人命的險惡之地。
花費了兩個時辰,大袀就到了龍虎山。還沒到近處,遠遠地就見黑雲滾滾,雷聲隱現,把龍虎山遮蓋地嚴嚴實實,山頂的道觀漆黑一片,只偶爾有光亮射出。大袀這才想起天師觀被妖魔侵擾一事,立時飛到低處,只沿著地面禦空低行。
到了龍虎山下,大袀沿著山中石階向上攀爬,剛剛沒走了多遠,就見頭頂黑雲翻滾,轉眼就有一個黑影落在大袀面前,擋住道路。
眼前是一隻妖精,開口就道:“你是哪裡來的,你是天師觀請來的救兵嗎?”
大袀二話不說,手一動,龍魂鞭已鬼魅般化作殘影,早擊向那妖精身子,那妖精正被龍魂鞭抽中,耳聽一聲怪叫慘呼,那妖精被長鞭抽上了半空,跌落進亂石堆中。
這時又見壓頂的烏雲翻滾,大袀知道不妙,撒腿向山頂跑去,沒跑出多遠去,就眼見又有十多個黑影從空中露出,紛紛落在山路前面,擋住了大袀去路。大袀更大喝一聲,輪起龍魂鞭一路殺將過去,直從山腳殺上山腰。
眼見這時頭頂烏雲中忽然顯出一道妖異的嫣紅,大袀知道不妙,那是大妖要出手。大袀身形一晃就離了石階,進了山中密林,隨後趕緊收斂了法力,運轉出妖氣掩蓋住自身氣息。
轉眼間就見一陣妖風刮過,一個手持長鞭的大妖落在山路之上,那妖王臉色如死人一般蒼白,雙目和嘴唇反而如鮮血一般艷紅,最令人驚詫的是這妖生有四條手臂,手指極細極長,那手指指尖更如利器般尖銳,隨手一抓,身邊的岩石就被抓得粉碎。 。
大袀不敢大意,在密林中隱匿了片刻,直待那大妖最終也沒發現大袀,妖精怪笑數聲乘妖風而起,又隱入半空黑雲之中。
作者:
lman03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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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11-7 10:00:23
第三卷 天宮 第九十三章 龍虎山借寶
龍虎山天師觀,天色灰暗,妖雲滾滾。
片刻後,大袀的身影又顯現了出來,沿著石階一路向上狂奔,眼見天空黑雲翻滾,血光閃現,那隻身生四臂,一臉煞白的妖王又從黑雲中探出半個身子,朝著大袀俯衝下來,雙手各持一把紅藍長劍直撲向大袀後背。
大袀早已感覺到那隻妖王,那妖精煞氣逼人,一身腥氣。眼見這妖精又跳出來追逐自己,大袀不由得心中一怒,大喝一聲,回身舞動漆黑的長鞭,朝四臂妖精抽了過去。那妖精見識龍魂鞭厲害,呀地一聲尖叫,游魚般在空中閃開,眼見大袀直把龍魂鞭使得化作無數虛影,妖精的身子只繞著大袀四周連連閃動,卻進退自如。
兩人鬥了片刻,那妖精更把紅藍雙股劍朝大袀擲出,眼見那兩隻長劍被妖精操控起來,一前一後攻向大袀前胸後背,大袀使動長鞭去抵擋雙股長劍,應接不暇,立時就落在下風,再無機會攻擊妖精本身。
四臂妖精一邊操控雙股劍一邊又取出一隻長針,妖精運起妖氣,長針立時閃出黑芒。眼見妖精操控雙股劍同時還敢分出心神再使妖法,大袀心中只暗道找死。就在這時大袀就單手合十,閃出一縷金光,再向妖精一指,那妖精心神分散,立時中了緊箍咒。妖精心神受制雙眼一翻白,直從天上掉了下來,大袀身子一晃衝過去,狠狠數鞭打在妖精身上,那妖精立時數聲哀嚎,身子被打得橫飛了出去。
大袀待要再追過去,忽然就見天上黑雲翻滾,忽然一把銀色長槍帶著呼嘯聲從雲間直插下來,山峰一般的槍頭直直砸向大袀頭頂。大袀不敢再追,急忙身形晃動,運起移形換影加上踏雲靴之力,連接閃動數次。那銀槍正刺在山路石階上,立時掀起無數石塊飛濺,地動山搖。
大袀再回頭看去,就見銀槍忽地收了回去,眼見一個火紅身影從雲間露出半個身子,那隻銀槍再從黑雲中顯出,同時妖雲翻滾,顯出數只妖精,撲向大袀。這時天師觀中忽然射出一道霞光,直衝雲霄,正向那使銀槍的妖精射去,那妖精在天上見了,立時縮回了身子,收回了銀槍,藏進了雲中。同時天師觀中飛出幾個青衣道人相助,紛紛迎向妖精。大袀更一聲長嘯,沿著石階直跑進天師觀中。
進了天師觀,就有兩個道人早迎了出來,原來正是老相識濟勻濟合兩人,這時兩人見大袀趕來,只以為大袀前來相助,早忘了前嫌,心下只剩下了感動,一拉大袀手臂都道:“道友好手段,一來就給那些妖魔鬼怪一個下馬威,真是了不起。道友快隨我們來,大家都聚在通天塔布陣迎敵呢,我們師祖也看見了道友出手,還讓我們迎接你呢。”
大袀急忙客氣幾句,跟著濟勻濟合兩個進了通天塔,就見塔內極寬敞,每一層都有十幾個道人,早布下天罡鬥角大陣,從一層直佈到到七層,顯然剛才那道極厲害的霞光就是天罡鬥角大陣的威力。另外還有不少道人守護在塔外準備隨時迎敵。跟著濟勻濟合到了塔頂,見到天師觀觀主靜無道人,靜無正與兩個道行極高的道人低聲商議。
見大袀走上前施禮,靜無老道起身相迎,感嘆道:“小道友仗義前來助拳,真是多謝了。何況一出手就傷了浪蕩山的白面玉蛛精,滅了妖魔的氣焰,更是令眾道友讚歎鼓舞。”
大袀冒險出手迎擊那個白面玉蛛精,其實就是為了靜無老道的這句話,上次在洛陽曾出手助過他,這次更為天師觀與妖孽拼殺,一會兒自己有事開言相求,靜無老道總不好意思一口回絕吧。大袀這麼想著,就直接開口道:“靜無前輩,晚輩這次來其實是有事相求,晚輩被天宮招為巡天行者,就與其他四位道友一同被派去玄火陰風嶺誅滅赤尾蝎子精,晚輩等對陰風嶺一無所知,所以特意前來請教。”
靜無老道立時露出驚訝神色,只道:“小道友的一手烈火鞭大有神威,算得上上乘,可是縱使如此闖進陰風嶺恐怕也是勉強了些,天宮諸位天仙實不該如此安排。”
見大袀臉色鬱鬱,靜無卻又道:“不過你們要是準備周詳或許可以一搏也說不定。”
靜無就把大袀讓到僻靜處,沉聲說道:“若想獲勝平安返回,須得做好三件事,你得一一記牢。第一件,只要進了陰風嶺,無論何時都得用純陽法力護住本身,提防陰毒朔風,若是中了,只怕性命難保。第二件事,那裡的蝎子精都練就一身堅硬厚甲皮,刀劍難傷,需得用火,還不能用凡火,就是道家心火也不行。第三件,小心妖精的毒鉤,若是被蟄了,神仙難救。除了這三件事,那赤尾蝎子精本身就極厲害,你們得極小心才行。”
大袀聽了,立時有些懼色,臉色也變得難看。大袀只想,性命要緊,這時也別逞英雄了,乾脆也顧不得臉面,懇求道:“懇請前輩傳個神通,助弟子斬妖除魔。”
大袀說完這句話,自己先臉上一紅,修道之人最重傳承,凡是道術神通都是機密之事,打聽別人道術已經是失禮,何況死皮賴臉地要學別家道術神通。
靜無道人正色道:“我又哪有什麼神通傳你。不過念在道門份上,我借你一樣小東西,或許能幫上你。”
大袀聽了,只以為靜無道人推脫自己,不由得嘆了口氣,只想自己白白丟了臉面,這靜無老道真是不念情義。
靜無道人這時卻轉頭對一道童說道:“去把那面鏡子取來。”
那道童聽了卻站著不動,直到靜無道人喝道:“還不快去?耽誤不得。”
道童依舊不動,只嘟囔道:“那面鏡子可是咱們天師觀好寶貝,再說眼下咱們缺不了它。”
靜無卻怒了,只道:“還不快去。”
大袀這時就猜測要取來的鏡子恐怕不凡,否則道童也不會如此不捨。眼見那道童只無奈地去了,不一會兒取了一面古鏡。靜無道人把古鏡交與大袀,就道:“這照妖鏡叫天師寶鑑,是張天師之物,留在觀中少說已有千年,此鏡善識妖魔,還能擾亂妖魔心神,十分厲害,你拿去吧,可千萬不能丟了。”
大袀這時才知這古鏡的好處,自己剛剛還暗怪人家不講情面,大袀就臉色一紅,連連稱謝,口中假裝客氣道:“剛才聽道童說道觀也離不開此物,不知是否如此,若是如此晚輩心中實在難安。”
靜無嘆了口氣,又道:“天師觀是否能躲過此劫,與一件法器有何關係。看目前形勢,天宮已經置天下道門不顧,天下其實已是危難之中。若是日後機緣巧合,還望你能照拂一下天師觀。”
聽靜無老道已有託付後事之意,大袀不由得一愣,只點頭應了。他更想著難道天下就要大亂?不然為何老道有如此一說。靜無這時又是一笑,只說:小道友不要多慮,我曾為道友演算過天罡命數,道友命中雖多有曲折,可命中福星高照,有大造化。
大袀又問得了天師寶鑑的用法,問瞭如何去得旋火陰風嶺,這時就有道童禀告,說九華山的靈鷲寺派來援手,已到了山門。大袀藉此機會,就與靜無告辭離去。只是從通天塔出來,在外面遇到負責迎客的濟勻濟合兩人,濟勻只道:“道友千萬不要出去和妖精硬拼,師祖說了,黑雲中藏有極厲害的妖孽,是萬妖谷銀羽鷹王,咱們既擺下天罡鬥角大陣,那妖孽便奈何不得咱們。”
大袀聽了,也不好意思明言自己是來求助於靜無觀主,此時得了寶貝就要離開此處,只道:“我有要事不得不出去,不必擔心。”
離了天師觀,卻無妖精阻攔,大袀估計著與眾人約定時間還早,突然想起了紅釵,就騰雲前往了崑崙山。
到了崑崙,上到崑崙山頂,卻見那個小院中已沒人把守,大袀就上了月路,直走到月桂樹上的月門前。就見樹影下月門黯淡無光,卻是關閉了。大袀等了好一會兒,也不見月門開啟之像,只得無奈地轉身離去。
這時再無其他事可做,大袀就騰雲前往南天門。到了南天門,又等了些許時間,孤野和蒼遠都先後趕來,大袀就給兩人說了靜無道人交待過的三件事。等大袀說完,蒼遠臉上立時顯出憂色。
見孤野低頭思索,蒼遠把大袀拉到一邊,低聲道:“我看我必定拖累你們,只會害人害己,不如就不去了。”
大袀卻知事已至此,卻與蒼遠無關,若不是自己四人貪婪,而是接了法字區的任務,蒼遠也不會說出這番話。大袀只笑了笑,拍了下蒼遠肩膀,道:“咱們道人想逆天行事,成仙得道,總得冒些風險,你若連這小小挑戰也退縮,以後如何得證大道。 ”
他這麼一說,好一會兒蒼遠才點頭。又等好一陣兒,戈姬和孛愚兩人又趕來。大袀也向兩人透露了靜無道人的囑咐,兩人聽了也都臉露難色。
見眾人匯齊,就由大袀領路,直奔西南方蒼涼山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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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man03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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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11-7 10:00:52
第三卷 天宮 第九十四章 深入陰風嶺
蒼涼山,山連山,溝壑縱橫。五人找過不少溝壑山谷,才見到一片地方長滿了絳紫色的枝枝葉葉,這種枝葉就叫做腐屍藤,爬滿了山石,散發出陣陣惡臭。按靜無道人所說,玄火陰風嶺的入口必有腐屍藤。
此處是一個深溝的盡頭,兩面都是絕壁,從一個狹窄的岩石縫隙散發出灰暗的霧氣,看來這裡就是陰風嶺的一個入口。大袀運起純陽法力護住全身,率先走到縫隙前,從這個狹窄的岩石縫隙中爬了進去。
在岩石縫隙中爬了好一會兒,足爬了十數丈之遠,才出了縫隙。大袀站起身,就見這裡面灰濛蒙一片,隱隱約約看見遠處就是數座山嶺,眼前全是紫色煙霧飄散,看不清什麼,不遠處似乎到處都是亂石。大袀又凝神傾聽,只覺得這裡太靜了,只有極細小的悉悉索索的聲音,更奇怪的是這裡連一絲風也沒有。
片刻後,蒼遠四人也鑽了進來,五人站在一起,不敢亂動,也不敢發出聲響,只提心吊膽地打量著四周。過了片刻,就見一團紫色煙霧慢慢飄了過來,大袀急忙運足了護體法力,只覺得煙霧散在身邊,正吞噬自己的護體純陽法力。大袀不停地運轉法力補充護體法力,也並不覺得吃力,大袀低聲囑咐四人道:“你們感覺怎麼樣?護體的純陽法力千萬不能散。”
四人紛紛示意並無妨礙,孤野本來一身火系道法,更不吃力。只是五人必須分出一部分心神法力,維持護體法力,這樣一來如果時間一長,就怕最後難以支撐。
這時大袀取出天師寶鑑,一彈指打出一團法力在天師寶鑑上,再拿起天師寶鑑四下一照。這一照下去,就見遠處到處都是潛伏在亂石草叢中的大大小小的妖物。
大袀一手托著天師寶鑑,分出一些心神法力維持,時時地照看四周。孤野幾人跟在大袀身前身後,五人慢慢走動。走了不遠,蒼遠忽然道:“停,停下,後面已經看不見了。”
五人回頭一看,眼中到處都是紫色煙霧繚繞,到處都是亂石草木,自己等人進來的入口果然已經分辨不出了位置。
五人又一直退了回去,直到找到剛才進來的岩石縫隙,大袀就說道:“這樣不行,咱們得分出一人,留在這裡,一是負責為大家指引返回的路徑,二來萬一咱們被困在裡面,這個人也可以出去請救兵。”
大袀這麼一說,再見除了孤野,其他三人便都有留下的意思,五人中孤野最擅長火焰道術,是不能少的,另外孛愚有八卦鏡也必須跟去。大袀知道蒼遠本事最差,如果跟著去可有性命之憂,大袀就提議讓蒼遠留下。
這樣一說,顯然戈姬和孛愚都露出不滿之意,大袀就道:“這樣吧,咱們約定了,不管在山谷中得到了什麼東西,留下這人不能參與平分。”
戈姬卻還不滿意,只道:“他不出什麼力,裡面得到的東西當然沒他的份,可他留在這裡毫無風險,他得補償我們。”
見出現了分歧,孤野就勸解道:“咱們既然一組,也別說什麼補償了,別傷了和氣。”
戈姬說什麼也不依,蒼遠就提出補償數百塊晶鐵,戈姬卻哧地笑了,說道:“你當我是小孩子啊,幾百晶鐵就想打發了我。”
大袀就道:“那你說該如何?”
戈姬仔細想了,就說道:“這次任務可是獎勵九十功德數給咱們每人,蒼遠既然留下了,得讓出四十功德數分給我們四人。”
眼見戈姬一副不依不饒的樣子,最後蒼遠只得應了,蒼遠就留在原地,守在入口,四人再次向深處走去。
走了數丈,再用天師寶鑑一照,前面就有一隻土狗一般大小的蝎子。四人收斂氣息,互相示意要慢慢靠攏了過去,可沒等四人靠得太近,那小蝎子精忽然就察覺了四人氣息,立刻極快地朝四人爬動過來。眼見那小蝎子精爬得極快,一道褐色東西就從戈姬手中彈出,再看那小蝎子精就被一根飛針準準地釘在了地上,身子一翻就不動了。
四人見了,立時大為鼓舞,戈姬只笑道:“這只是可我打死的,我拿了蝎子毒鉤沒問題吧。”
大袀三人都知道從這裡打到的劇毒的蝎子,這蝎子身上恐怕能挖出不少好材料,那戈姬生怕別人去搶,已緊走了幾步,彎腰就要去處理蝎子屍體。
可一眨眼,忽然那小蝎子精猛地又爬動起來,一眨眼就到了戈姬身前。眼見小蝎子精在地上一彈,朝戈姬臉上撲去,戈姬嚇得臉色大變,急忙向後退去。大袀急忙想要取出龍魂鞭,卻已來不及了,好在戈姬忽然腳下用力一蹬就退去了一丈有餘,這時孤野一彈指射出一道極快的火焰,正好打在小蝎子精身上,那小蝎子精被火一燒立時縮成了一團。
見這小蝎子已死,四人正要鬆口氣,忽然就覺得四下有些奇怪,眼見到遠處的紫色煙霧晃動變形,大袀忽然想起了什麼,急道:“風,有風吹了過來。”
大袀話音未落,就覺得護體法力飛快地流失起來,大袀知道這是靜無老道提到過的陰毒朔風,急忙全力補充護體法力。過了片刻,這股陰毒朔風才無聲無息地吹了過去,四人互相看看,都是一臉懼色。
這時大袀再用天師寶鑑照過四周,又朝另一個小蝎子精走了過去。這次四人有了經驗,戈姬前去引誘小蝎子精過來,然後孛愚用八卦鏡擋住,同時由孤野用火焰擊殺。等擊殺過這隻小蝎子精,四人都有了默契,開始一點點朝遠處清理過去,每擊殺一隻蝎子精,戈姬都搶著收拾了屍體,放進了自己皮囊中。
這樣一路清理,漸漸地越走越遠,四人都知道了陰毒朔風的威力,所以一路上走得極慢,走一段,歇一歇。再往前走了一段,卻再沒遇到小蝎子精,大袀心中奇怪,更放慢了腳步,不時地用天師寶鑑照向四周。
走著走著,就漸漸聽到一絲奇怪的聲音越來越近,而且遠處漸漸顯出幾個紫金色的光亮,這時戈姬見了眼中一亮,說道:“好像是幾塊紫金石,你們等我過去看看。”
戈姬說著就率先往前走了過去,大袀這時正用天師寶鑑一照,急忙壓低聲音道:“快站住,站住。”
大袀手上天師寶鑑中已顯出一隻極大的妖物,大袀叫住戈姬,示意幾人慢慢退後。這時四人都已隱隱約約地看見不遠處有一個巨大的黑影,那東西足有數丈高,黑壓壓的一片。
四人等了一會兒,那東西依舊一動不動,戈姬就道:“我看你們多心了,恐怕就是一塊巨石吧。”
大袀只低聲道:“我手裡這寶貝不會錯,千萬不能大意。”
孤野這時道:“有點奇怪,要是一個大蝎子精,應該早就察覺到了我們。”
大袀知道孤野說的有道理,那些小蝎子精都極為敏銳地察覺出四人接近,前面那片黑壓壓的東西若是隻大蝎子精,應該早就察覺四人接近了。
大袀只想,總得上前確認一下,四人中戈姬身法不錯,最好讓她去看看。大袀就道:“也有可能是塊大山石,那幾個亮光是紫金石也就說得過去,咱們不如誰去看看吧。若不是蝎子精真是紫金石,就歸誰所有好了。”
這麼一說,孤野三人也都同意,戈姬就說道:“說好了,若是紫金石可就都是我的,你們可不能再搶。”
大袀三人紛紛點頭,戈姬就上前了幾步,忽然卻笑了,說道:“我還沒那麼傻,你們看我的。”
說著戈姬忽然一手舉起用力一握,眼見手中發出淡綠色光芒,接著就見戈姬手中多了一根法力長矛,戈姬用力狠狠擲出,就見這根長矛閃著綠光,直奔那片黑影而去。孛愚立時埋怨道:“小心些,幹什麼用這麼光亮的法術,不是把別處的蝎子精也引過來。”
他這句話沒說完,那根長矛就撞在那片黑影上,法力長矛化作一片淡綠色的斑點消散而去,可那片黑影依舊一動未動,四人等了片刻也未見有什麼異常,也沒聽到什麼聲音。戈姬就嘿嘿一笑,只道:“可說好了啊,那幾顆紫金石是我的了。”
大袀又用天師寶鑑一照,依舊顯示前面有一隻極大的妖物,大袀心中奇怪,眼見戈姬已慢慢走了過去,大袀越發小心起來。這時就見戈姬已到了那片黑影前,忽然就見那兩個紫金色光亮似乎閃了一下,接著只見一道極大的黑影猛地從天上落下,只砸向戈姬。
戈姬立時身子一閃,往回就跑,那道黑影砸進了土中,接著就見那片巨大的黑影一晃,一隻巨大的怪物已經高高躍起,像一座大山般朝四人壓了下來。孤野早已有所準備,一伸手,立時發出一道火焰射向黑影,趁著火焰光亮,大袀這時看得清楚,那黑影有八隻大足,一條赤色長尾,正揮動兩隻大鉗朝自己撲來,而那幾處紫金亮光卻是幾隻眼睛,這東西不正是赤尾蝎子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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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man03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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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11-7 10:01:35
第三卷 天宮 第九十五章 纏鬥巨蠍
眼看著孤野所發出的一道火焰撞在赤尾蝎子精堅甲之上,散做火星四逸,那數丈大小的赤尾蝎子精毫無阻礙山一般地壓下來,大袀覺得腦中嗡地一響,只暗道完了,事到臨頭才知道自己幾人是太自不量力了。
大袀心中驚慌,腦中已經一片空白,只是不由自主地奮力向後退去。蝎子精龐大的身軀落下來,激起一陣氣浪,眼見孤野等人四下逃散,那蝎子精擺動兩隻大鉗,橫掃過來,帶著腥氣和刺耳的破空聲。大袀急忙施展移形換影向後閃開,就見蝎子精的動作極快,一轉眼間急爬幾下就追了過來,卻丟下大袀,一隻大鉗子一揮直奔一旁孛愚而去。
孛愚見蝎子精追向別人,正趁機運法力祭出八卦鏡,赤尾蝎子精這突然一擊驚心動魄,孛愚立時臉色煞白,眼見孛愚已是來不及躲避,只得一咬牙,運轉全力把八卦鏡往上面一拋,直接擋向赤尾蝎子精的大鉗。
大袀遠遠地看著,就見蝎子精一下子擊在八卦鏡上,八卦鏡光芒一閃,阻擋了一下,又被蝎子精巨大的身子壓了下來,直接壓在了孛愚的身上,更傳來沉悶的響動。赤尾蝎子精這一擊之後,再抬起大鉗來,不停地向孛愚擊去,孛愚躲在八卦鏡後隻大喊道:“妖精還打不破我的八卦鏡,你們快動手。 ”
大袀幾人本來都已嚇得魂飛魄散,就想著逃命,這時就見孛愚用八卦鏡已經擋住了蝎子精數次擊打,大袀幾人立時鼓起勇氣,紛紛轉身站住。大袀查看了一眼赤尾蝎子精,就見那毒蟲全身都是堅甲,恐怕憑幾人的實力,是刀劍不如,水火不侵,只後背和前面兩側長著八隻眼睛,似乎是最薄弱之處,大袀立時叫道:“打它的眼睛,打它眼睛。”
戈姬聽了最先反應過來,跳到高處一甩手就發出數支飛針,直奔蝎子精的眼睛射了過去。見孤野也彈出幾道火焰,大袀取出龍魂鞭運足了法力,直接打向蝎子精背上那雙眼睛。
赤尾蝎子精似乎對三人的攻擊視而不見,只依舊用大鉗擊打八卦鏡。眼見三人的招數都落向蝎子精的八隻眼睛,赤尾蝎子精依舊不避不躲,大袀心中正暗喜,不過轉眼間大袀就愣住了,只見蝎子精的眼睛似乎有什麼光亮一閃,幾人的攻擊竟都落偏了。
這時赤尾蝎子精忽然尾巴一甩,就見赤紅色的尾鉤一下子刺穿了八卦鏡,蝎子精的尾巴又高高揚起,孛愚的八卦鏡竟被擊破,穿在了蠍尾上,再看蝎子精的尾巴竟刺穿了孛愚胸腹,一甩蠍尾更把孛愚的身體揚了起來。
孛愚的身體僵硬地摔在了地上,就不再動彈,大袀三人見了不由得驚得睜大了眼睛。眼看赤尾蝎子精狠狠咬了一口孛愚,八隻爪子飛快爬動,直向自己衝過來,大袀急忙用力一蹬踏雲靴,又運轉移形換影,身形呼地向後急退,又一閃就在數丈之外,立刻就逃出老遠。蝎子精追出幾步卻忽然一轉身直奔戈姬而去。
大袀剛剛站穩腳跟,就見赤尾蝎子精已快追上戈姬,兩隻極大的大鉗分別砸向戈姬後背。戈姬嚇得奮力奔逃,卻拉不開距離,那蝎子精緊追不捨。忽然就見蝎子精身上八隻眼睛同時一閃,戈姬身形幾乎同時就突然一滯,再見蝎子精一隻大鉗一下子就把戈姬從半空中狠狠地砸了下來。
看到這兒,大袀不由得憤恨地一跺腳,他已遠遠地看見蒼遠在入口處發出的一閃一閃的信號,就一邊退向入口,一邊尋找孤野,他想起眾人剛才逃散之時,孤野似乎跑在自己左邊。大袀連忙向左邊迷霧中打量,這時就見迷霧中突然現出一股黑紅古怪的火焰,這火焰凝聚成一根長槍,如閃電般一閃而沒,一眨眼就射在赤尾蝎子精身上。
大袀滿懷希望地看著那道奇怪的火焰撞在蝎子精後尾上,發出一陣爆裂,火光中就見那蝎子精正吞食咀嚼戈姬的身子,立時發出一聲狂暴的嘶叫,丟下戈姬的身子,瘋狂地爬動起來,直奔孤野而去。
大袀見赤尾蝎子精絲毫沒有受傷的樣子,立時心中一黯,隨後焦急地看向孤野的方向。耳見赤尾蝎子精小山一般的黑影飛快地移動,大袀猶豫一下,還是身子一晃朝孤野方向迎了過去。
片刻之後,耳聽的蝎子精爬動起來極快,嚓嚓的聲響越來越近,大袀臉色一變,就停下了腳步,仔細一看,蝎子精身上八個閃亮的眼睛已經到了跟前,這時就見孤野慌急地從紫色煙霧中跑了過來。大袀急忙搶過去,一拉孤野手臂,接著腳下用力一蹬騰雲靴立時閃出數丈之外,感覺到身後蝎子精緊緊追來,大袀身子再一晃,又在數丈之外。
大袀瞧準了蒼遠發出信號的方向,直向入口方向逃去。這時孤野只惱怒道:“戈姬和孛愚都被蝎子精吃了,你幹什麼去了,怎麼不去救他們。”
大袀本已懊惱,聽對方埋怨自己,立時怒道:“你是怪我見死不救?當時咱們四下亂跑,他們跑到別的地方了,我怎麼救他們。”
耳聽孤野怒哼一聲,又道:“當初你自誇如何厲害,還會攻擊心神的道術,剛才你都做什麼了?”
大袀的緊箍咒本需要找機會,趁敵人心神不穩時施展才能有效,大袀剛才一身本事無處施展,孤野這話正戳中大袀痛處,大袀立時怒道:“那你呢?你的火焰道術怎麼一點用也沒有?赤尾蜘蛛精明明被火焰道術克制。”
孤野只悶哼了一聲,嘀咕道:“蝎子精的動作太快了,我根本沒有機會出手,最後才有機會給了它一下,如果我有時間多施展幾次地精火,我還是能傷了它。”
這時大袀雖帶著孤野,可腳下有踏雲靴,更有移形換影,很快就甩開了赤尾蝎子精,片刻就走出很遠。兩人互相埋怨過,便沉悶起來,縱使兩人都已見慣生死殺戮,可剛一出來就失去了兩個同伴,認誰都難以接受,心情已經極為低落。
眼看就快到了入口,已遠遠地看見蒼遠的身形,大袀回頭看了一眼身後赤尾蝎子精龐大的身影,不由得心中極為不甘。何況如果這一次就這麼回去了,接下來又該如何?
兩人互相埋怨過,便沉悶起來,又走幾步,大袀忽地站住了,只道:“你說給你幾次機會,你就能傷了蝎子精?”
孤野只隨口道:“那當然。”
大袀抓住孤野手臂,立刻道:“那好,咱們回去,我會給你幾次出手的機會。”
被大袀拉著往回迎向追在身後的蝎子精,孤野立時臉上變色,急道:“你做什麼?咱們回去不是送死?”
大袀只道:“憑我的身法,我保證帶著你躲開蝎子精的攻擊,你只需專心用你最厲害的地精火傷了他就行,怎麼樣?”
孤野臉上立時陰晴不定,問道:“你真能保證躲開蝎子精的招數?”
大袀抿了抿嘴唇,臉色鄭重,卻一聲不吭。孤野眼看蝎子精數丈大的身影已越來越近,焦急地道:“你到底怎麼說。”
大袀只道:“難道你連試一下的勇氣都沒有?咱們白白死了兩個道友,怎麼和別的道友解釋?就這麼灰溜溜地回去?”
孤野聽了,一咬牙,立時狠狠地道:“那好,聽你的,拼了。”
耳聽赤尾蝎子精的爬動聲已經不遠,大袀運轉了法力,凝聚心神,一手抓住了孤野的上臂,就向蝎子精身側繞了過去,孤野一手掐訣,另一手中開始凝聚了黑紅翻騰的火焰。這時大袀只感覺一道破空之聲直沖向自己頭頂,大袀知道是蝎子精已經到了跟前,他一咬牙踩著踏雲靴不退反進,身子直奔蝎子精沖了過去。
只覺得一陣腥風從身邊刮過,大袀再不停留,趁另一隻大鉗砸過來,帶著孤野一個移形換影,再見已到了蝎子精身後。那蝎子精雙鉗夠不到了兩人,也不迴轉身子,巨大的蠍尾直接朝兩人刺了過來,眼見蝎子精的毒刺一轉眼就落了下來,大袀再一蹬腳下踏雲靴,帶著孤野身子一滑,就躲開蠍尾,卻到了蝎子精身側。
大袀接連兩三次躲過赤尾蝎子精的大鉗和蠍尾,心下振奮,再無驚慌。這時靜下心來,心念飛轉,立時看出這蝎子精的弱處。這赤尾蝎子精厲害之極,一條蠍尾兩隻大鉗,還有八隻眼睛各有妙用,可這赤尾蝎子精身體太大,緊挨他的身側下面的地方,這蝎子精不管是哪樣東西卻難已夠得到。
想清楚這一點,大袀再無懷疑,只躲在赤尾蝎子精身側下方,不管蝎子精如何跑動騰挪,大袀腳下驅使踏雲靴,運起移形換影,抓著孤野手臂,只如附骨之疽一般,躲在蝎子精身側再不出來。這時孤野的手中已是黑紅的火焰極速翻滾起來,孤野手掌一推,那團火焰化作一道長槍,正狠狠地打在蝎子精下腹。
赤尾蝎子精立時八隻爪子亂動起來,身子不停地亂轉,更發出滋滋的響動。大袀這時更不慌不忙,時時隨著蝎子精晃動身形,依舊躲在赤尾蝎子精身側下方,蝎子精找不到敵人,乾脆用蠍尾一陣亂刺亂扎,兩隻大鉗更拼命向後擺動,無奈不管如何卻傷不到大袀兩人分毫。
有過片刻,孤野掌中再次運轉了地精火,孤野瞧準了上次擊中之處,一推掌又打在了同樣之處。這一下赤尾蝎子精立時慌了,開始飛快地爬動起來。等過了片刻,孤野再次運轉了法力,依舊擊在蝎子精下腹之處,這時只聽蝎子精身上傳來一聲脆響,卻是堅甲碎裂的聲音。
這時蝎子精開始瘋狂地奔逃起來,大袀只運起全力追在後面,眼見蝎子精越跑越遠,大袀恐怕這只蝎子精再跑下去引出其他同類,急忙一點點運轉佛家法力。這時已深入旋火陰風嶺,大袀一邊維持護體的純陽法力,一邊驅使踏雲靴和移形換影,再分心神運轉佛家法力,立時覺得力不從心。
眼看大袀單掌合十,掌中的金光漸漸明亮起來,大袀忽地停下腳步,朝赤尾蝎子精一指,口中念叨了一句咒,就見那蝎子精忽然身子趔趄,竟一下子翻到在地,蝎子精山一般的身軀和爪足更把地面劃出幾道土溝,掀起一陣塵土。大袀急忙帶著孤野閃身過去,孤野正運轉了地精火,一掌打進蝎子精堅甲的碎裂處。
眼見這只赤尾蝎子精體內紅光一閃,接著從蝎子精堅甲縫隙和口器處噴出一股漿液和嗆人的煙霧,那蝎子精幾隻大足和蠍尾亂擺了幾下就不動了,八隻蠍眼也沒了光澤。
這時孤野驚喜地叫了一聲:“它死了!”
大袀哈哈笑了兩聲,也道:“沒想到你這手地精火還行,咱們兩個還真滅了這毒蟲。”
兩人這時更互相看看,才發覺兩人都衣衫破碎,身上更有多處細長傷口,滲出點點血跡,想來不知什麼時候竟不知不覺被蝎子精大足上的堅甲刮傷。兩人正要再看看這只蝎子精屍體,這時卻聽遠處傳來奇怪的響動,似乎正向這邊過來,兩人對望一眼,急忙順著打鬥的痕跡轉身返回。
途中大袀兩人又找到了孛愚和戈姬兩人屍體,就見屍體都已被吞食了大半,就算是從地府中勾回元神,也無法起死回生了。兩人不敢耽擱,遠遠地看見閃爍的光亮,知道是蒼遠打出的信號,就徑直趕了過去。
見到蒼遠,說明了事情,三人就從來路縫隙出了陰風嶺。一路上三人都一言不發,雖然剛剛死了兩個同伴,本該心中悲戚,以顯示良善之心,可三人分明眼中都不知不覺地顯露出興奮欣喜之色,這次雖然艱難,可是完成了神字區的任務。
一想到即將到手的每人九十功德數,大袀更想著能兌換何種天宮賞賜,想到仙果法寶神通,大袀不由得更心癢難抑。
作者:
lman0303
時間:
2015-11-7 10:02:40
第三卷 天宮 第九十六章 反復接令
三人衣衫襤褸地回到法字區,正好遇到落雨和秋寒兩個女人。蒼遠看見兩女就連忙過去打招呼,只道:“兩位道友一切還順利吧。”
大袀只得無奈地也跟了過去,只見落雨這小女子一臉炫耀之意,含笑道:“我們接了最高等級的巡天令,任務是極難的,好在我們幾個配合默契,有驚無險,很快就做完了任務,我們每個人都得到了二十八點功德,也算是咱們法字區最高的了吧。”
落雨說著和秋寒兩人更上上下下打量大袀三人幾眼,見大袀和孤野兩人衣衫襤褸,身上更有不少傷痕和血污,灰頭土臉,落雨就向蒼遠道: “你們怎麼樣?”又看向大袀,說道:“你還受了傷了啊?”
見被詢問,大袀知道對方只想看自己三人的笑話,乾脆搶先嘆氣道:“唉,可恨妖魔厲害,我們死了兩名道友。”
落雨只道:“那可真是不幸的禍事,你們的巡天令也沒完成吧。”
落雨這麼說著,臉上更無太多同情之意,有的只是看熱鬧的過路人一般。蒼遠這時答道:“好在任務也完成了。”
落雨哦了一聲,只道:“那還不錯,你們接的什麼巡天令,也能得十幾個功德吧,我看咱們法字區可沒有人接低級的任務。”
蒼遠正隨口要說,大袀卻打斷了蒼遠,說道:“我們當然接的是低級任務,自然比不了你們啊。”
眼見落雨臉上顯出超過別人後的優越滿足之意,大袀心中暗笑,拉了蒼遠告辭。走得遠了,大袀就對蒼遠道:“咱們的事沒必要告訴外人,咱們自己知道是怎麼回事就行了。”
蒼遠連連點頭,經過了這幾日他已經對大袀頗為信服,特別是大袀故意安排他在陰風嶺入口,蒼遠知道是大袀照顧自己,心下更是感激,否則這次蒼遠恐怕也得把性命丟在陰風嶺。
三人找到負責記錄的仙官,交還了任務。那負責的仙官取過三人的令牌,驗證了任務,當時就愣了一下,只嘟囔道:“什麼?你們竟接了神字區的任務?”
那仙官雖然驚訝,卻也認可了三人的巡天令有效,又詢問了經過,記錄在案,最後仙官算每人的功德數,按理該每人得九十功德數,可孛愚和戈姬已死,就詢問三人如何分配功德,這時蒼遠就知趣地道:“遭難的兩位道友的功德就算在你們頭上好了。”
蒼遠這麼一說,孤野轉過頭去,裝作事不關己的樣子,大袀略一想,考慮到孤野的感受,也就默認了蒼遠的建議,這樣大袀兩人各得了一百八十點功德,蒼遠依舊九十功德不變。
隨後三人詢問了功德數兌換獎賞之事,那仙官就取了一份名錄,交給三人。三人連忙接過仔細看了,就見名錄上列滿了仙果兵器神通。就見所需功德數最少的就是火棗,吃一枚可增進修為二百年道行,還有各種仙果應有盡有,更有傳聞中可以增加陽壽的交梨也在其中。大袀越過仙果兵器,直接朝最後面的神通看去,眼中立刻顯出艷羨興奮之色。
那神通中有分身術,替身法,呼風喚雨,更有天罡三十六般變化,還有天雷天火,五行遁術,搬山術等大神通。大袀看得眼熱,這時再看最後幾樣神通所需功德數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氣。前面的仙果需要幾百功德數也就罷了,後面的神通更需要五六千點功德數。
大袀一向堅韌,這時就想著五六千點功德雖多,只要自己一直做下去,弄個幾千點功德也是幾十次任務的事,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大袀看準了後面的幾種神通,不由得心中癢癢,既焦急又興奮。
三人放下名錄都各有所思,低頭默默不語,暗自盤算。三人走過演武場,駐足低聲商議,大袀就道:“我還想去神字區看看,實在不行再回仙字區,這法字區就算了。”
沒想到蒼遠和孤野兩人二話不說,都默默點頭。三人就穿過演法場走向出口,這時卻見演法場出口一旁圍著不少人,正看著一面玉石影壁。三人不知出了什麼事,走過去一看,就見玉石影壁上寫滿了數目。
不料落雨秋寒兩人正和其餘三人聚在一起觀望影壁,蒼遠又客氣地過去寒暄,見落雨幾人望向自己,大袀也只得跟了過去。幾人寒暄過後,落雨就介紹了自己的同伴,果然其中一人就是排名第四的枯眉道人。這時就听落雨笑道:“你們看影壁上前面二十八功德數的,就是我們幾個了。”
大袀聽落雨一說,才知道這個影壁是個排名的榜單,按功德數從高到低,只是隱去了眾人的名號。大袀抬頭一看,果然榜單最上面五人都是二十八功德,下面還有二十六功德數,和十幾功德數不等。大袀更不把這種事情放在心中,就要示意蒼遠立即告辭,這時忽然就听枯眉道人驚訝道:“怎麼回事,怎麼有兩人是一百八十點功德,不對啊,第三名九十點功德。”
大袀這時再一看,果然玉石影壁上的數目已經有了變化,果然前兩名和第三名分別是一百八十和九十功德。眼見落雨等人目瞪口呆,一臉不信,在場眾人更發出驚嘆之聲,亂糟糟地大聲議論起來,大袀趕緊一拉蒼遠,三人一臉緊繃,悄悄快步離去。
三人離開演法場,從雲台毫不遲疑直奔神字區,到了神字區更快步走到數十根黑色石柱上仔細察看。三人剛看了兩眼,就見一根一級石柱上赫然寫著玄火陰風嶺,誅殺一隻赤尾蝎子精的字樣,竟然三人剛剛做完的巡天令再次出現。大袀和孤野對望一眼,再不遲疑,急忙拿出巡天令牌印在石柱上,接下這條巡天令,生怕這時被別人搶了去。
三人接下任務都相視一笑,這個巡天令三人剛剛做完,只是小心些再做一次罷了。三人既接了令,再不遲疑,立刻雲樓宮,出了南天門,就直奔蒼涼山陰風嶺。
不到半日就趕到蒼涼山深處,陰風嶺入口。三人略休息了過後,攢足了心神法力,就再次從那條岩石縫隙鑽了進去。進到裡面,依舊讓蒼遠負責守住入口,孤野就對大袀笑道:“道友,上次多虧你心思巧妙,這次咱們還是按你的老辦法。”
大袀也笑道:“道友,其實是你一人誅殺了蝎子精,全靠你的地精火了。”
兩人互相吹捧過,大袀取出天師寶鑑,就沿著陰風嶺外圍慢慢尋找。兩人慢慢地清掃道路,殺滅毒蟲,走出一程後就又見到了一隻赤尾蝎子精。看著赤尾蝎子精數丈的身形,兩人已無太多驚駭,不等兩人靠近,那隻赤尾蝎子精已察覺到了大袀兩人的氣息,呼嘯著衝了過來。
大袀照例攜帶了孤野躲過蝎子精的攻擊,只緊緊地貼在赤尾蝎子精身側腹下,孤野這次胸有成竹,法力運轉更是自如。很快,當孤野打出四次地精火的時候,這蝎子精就被孤野燒穿了身子,只剩下一個空殼。而兩人返回去,找到蒼遠的時候,蒼遠更是驚訝,只問道:“殺了?這麼快?”
三人就再出了陰風嶺,回到天宮,再次交還巡天令,他們以三人之力,做了任務,依舊是獲得了五人的獎勵,大袀再次獲得了一百八十功德數。三人更不再關心玉石影壁,再次趕到神字區去察看石柱,令三人驚喜的是,石柱上依舊還有陰風嶺擊殺赤尾蝎子精的任務可接。
看來這個巡天令可以反复做,三人再次接了令,心中有的只是驚喜和激動。不過這時神字區不知為何已有幾人在察看一級的石柱,那幾人更像是仙字區的道人,如果是神字區的人自然不會對一級任務有什麼興趣。
等三人再路過雲台時,看見幾個法字區的道人前往了仙字區。三人低聲互相商討了一番,就覺得三人在玉石影壁上的排名肯定是引起了別人懷疑,已經有人學自己幾人越區接令了,只是這樣一來能夠越區接任務的事恐怕很快就人人皆知了。如果真是如此,以後唯一的問題,就是誅殺蝎子精容易,可回來後這個可以反復接的巡天令恐怕會被別人搶了去。
眼下這個任務是三人可接的最高級的巡天令,獎勵的功德數最多,最難得是可以反復接令。三人當然不願別人搶了這個任務,三人找個無人的角落低聲商議,大袀就道:“如果要想一直接到這個巡天令,只要留下蒼遠在這裡就好了,只要咱們擊殺了蝎子精,蒼遠就馬上再接下這個任務,我和孤野也不用再跑路。”
孤野立時興奮地道:“對,這樣好,能節省下不少時間。還有不知你們聽說過同心鈴沒有,同心鈴分為兩隻,只要敲響一隻,不管離得多遠,另一隻也會響,咱們可以去打造同心鈴互相用暗號聯繫。”
大袀立刻稱妙,有了這種東西,蒼遠就可以第一時間搶下任務,再馬上通知回來。這時蒼遠卻又道:“只是我留在神字區,你們進了陰風嶺,誰又給你們守護入口?指引返回的路。”
作者:
lman0303
時間:
2015-11-7 10:03:26
第三卷 天宮 第九十七章 兌換
大袀立時猶豫不定,沒有人守住入口可是不妥,旋火陰風嶺可不是善地,裡面既有上萬蝎子精,除了赤尾蝎子精這樣的未能化形的小妖精,必定也又道行更高的大妖,若是遇上危險急切間找不到出口,下場可想而知。
好一會兒之後,大袀與孤野對望一眼,兩人分明都從對方眼裡看出了貪婪之色,沒人看守入口雖可能有風險,可相比能反復接下這個任務,想到每次一百八十的功德數,誰還經得住這樣的誘惑。兩人再互相低聲商議一下,就這樣定了。
半日之後三人就到了南嶺梨花嶼,那裡的八大家就善於製作精巧的物件法器。這梨花嶼外的小鎮大袀是來過的,那次更認識了老七,找到這里大袀不由得觸物生情。
三人幾乎掏出了全身的積蓄,交付了三千晶鐵,依舊不足煉製同心鈴的費用,三人只得每人交出一件法器抵數,大袀身上只有一件陰陽鏡,只得作價相抵了。在梨花嶼等了小半日,三人就拿到了一對同心鈴。鈴鐺很小,銀色光亮,蒼遠試了一下,彈出一道法力擊在一隻同心鈴上,果然兩隻同心鈴先後發出悅耳的低鳴聲。
三人就分手離開梨花嶼,大袀和孤野徑直前往蒼涼山陰風嶺,蒼遠則返回天宮。
趕到蒼涼山深處,兩人在外面休息過後就進了陰風谷,運足了護體法力,做好了準備,在入口處等著蒼遠的消息,趁機兩人更在入口處削下岩石,堆成一堆,做成顯眼的標誌,已備返回時容易分辨,只是這陰風谷煙霧繚繞,看不出多遠,這樣做並無太大用途。
兩人等了一會兒,就听同心鈴傳來兩聲鳴叫,正是蒼遠發來的信號,大袀就取出天師寶鑑,兩人抖擻精神離開入口,朝陰風嶺深處走去。沒多久兩人就又找到一隻赤尾蝎子精,兩人依舊按老辦法擊殺,隨後兩人用敲擊三下同心鈴,通知了蒼遠,更繼續前行探查。
旋風陰風嶺中不知晝夜,分不清時日,也不知過了過久,兩人在裡面已經休息了十數回,更是一身刮傷。兩人一路殺進去,憑著感覺朝一個方向挺進,最後自己都不知到了何處。一眼望去,陰風嶺中到處都是煙霧彌散,始終看不到盡頭。
估計過了幾日,煙霧迷亂中兩人再次擊殺了一隻蝎子精,敲擊過同心鈴,可不知為何過了好一會兒同心鈴也沒有動靜。大袀拿著同心鈴只得再次敲擊了一次,過了一會兒,依舊沒有蒼遠的回應。這時孤野敲了敲蝎子精的堅甲,說道:“咱們殺了不少蝎子精了,這些甲殼實在浪費了,你等著蒼遠的消息,我正好挖下幾塊堅甲,或許還有些用處。”
大袀點頭稱是,只想兩人這些天已經殺了不少蝎子精,可留下不少堅甲和毒刺,如果煉器的百釧道人知道了必定是大叫可惜了。想到這兒大袀就笑道:“咱們也不要暴斂天物了。”
大袀也幫著處理蝎子精的堅甲,很快兩人就弄下幾塊完整的硬甲,等兩人又拔下毒刺,沒等到蒼遠的消息,兩人無聊之下又返回去找到上一個蝎子精的屍體,又切割下堅甲和毒刺,大袀更取出龍魂鞭用力擊打過蝎子精的屍體,果然這蝎子精外殼堅硬無比,龍魂鞭打上去堅甲並不損壞。
等兩人又切割下堅甲,同心鈴依舊沒有反應,大袀就道:“怕是蒼遠出了什麼事,就算沒接到任務,他也會敲擊四次,通知咱們才對。”
孤野沉吟片刻,也道:“再等一會兒,如果再沒消息咱們就回去看看。”
兩人把堅甲收進皮囊,又等了片刻,孤野正要有什麼話說,忽然大袀就覺得有一股威壓從天而降,立時心神有些恍惚,護體法力更差點散去。大袀暗叫一聲不好,只拉了孤野就跑,那股威壓直衝心神,兩人不由得腳步踉蹌,一路行得東倒西歪。
大袀只想必是被陰風嶺的妖王發覺了,正用妖術對付自己兩人,不禁心中惶恐起來,拉著孤野奪路狂奔。兩人再跑出幾步,大袀只覺得威壓越來越重,連眼前景物都迷糊了起來,這時更見孤野身子一歪就昏迷了過去。
大袀心中略一猶豫,卻不想丟下孤野,把孤野抗在肩上,咬緊牙關,歪歪斜斜地猛跑。這時他已更看不清東西,心神也越發迷糊起來,只沿著原路往回跑。他生怕妖王追來,扛著孤野一路狂奔。大袀這一跑更認不清了來路,也不知跑了多少個來回,總算跑回了入口處,跌跌撞撞,急急忙忙地鑽出了陰風嶺。
離了陰風嶺大袀立時清醒了過來,又叫醒了孤野,兩人休息片刻,恢復了心神,都心有餘悸,臉色蒼白。孤野只道:“剛才是怎麼回事?”
大袀沉思了片刻,只道:“真是很險,只威壓就差點要了我們的命,肯定是極厲害的妖王出手了,就是不清楚是不是針對的我們。”
孤野點點頭又道:“謝謝你了道友,救了我一命,幸虧你心神如此穩固。”
大袀連忙道:“道友不必這麼說,咱們一起出生入死,我怎麼會見死不救。”
大袀知道自己全憑了一直掛在胸口的那塊崑崙石,才挺得住這樣厲害的威壓,他這時伸手入懷摸了摸,忽然覺得不對,大袀再取出崑崙石一看,不由得臉色一變,原來這崑崙石被威壓所克,已碎裂成了幾半。
這時忽然就听到接連幾聲悅耳的低鳴,大袀一愣,急忙摸出同心鈴,果然是蒼遠發來信號。兩人對視一眼,急忙起身,騰雲而起,直奔南天門飛去。按照幾天前和蒼遠的約定,不斷地多次敲擊同心鈴,就是意味著遇到危急之事。
兩人全力飛遁,飛到一半的時候,同心鈴又傳來接連不斷的低鳴。趕到南天門之時,正見蒼遠一臉焦急地站在南天門張望。蒼遠迎上兩人,一把抓住兩人,低聲急急地道:“快跟我走,一邊走我一邊解釋。”
兩人跟在蒼遠身邊,就見蒼遠繃緊了臉,一臉肅然。進了南天門,見四外無人,蒼遠就道:“出事了,你們可知道你們獲得了多少功德數。”
大袀兩人在陰風嶺時刻緊張,全心戒備,哪有心思想這些,這時被蒼遠一問,立時想起好像這幾天可殺過不少只蝎子精。蒼遠嘿嘿一笑,只低聲道:“你們太瘋了,你們可一口氣殺了三十五隻蝎子精,你們現在都有六千六百多功德數。”
大袀兩人忽視一眼,都是一驚又一喜,更不約而同地問道:“那又怎樣?”
大袀兩人緊緊跟著蒼遠,這時已飛快地跑過雲路,一轉眼又上了雲樓宮雲台,蒼遠就道:“有人狀告我們作弊,聽說都告到了佑聖真君那裡,可能要收回我們的功德數。快,趁天宮還沒來得及過問,咱們趕快用功德數換了賞賜。”
聽蒼遠這麼一說,大袀兩人立時臉上變色,這時三人進到法字區,大袀只隨意一看入口處的玉石影壁,就見前面兩個數目果然都是六千六百多,再往下就是蒼遠,可再往下的功德數最高也不過二百,最下面的功德數相比更少得可憐。
三人急急地找到執事的仙官,說明要兌換賞賜,那仙官看了三人一眼,詢問了道號,就皺眉道:“原來是你們,眾人已把你們告向佑聖真君處,這賞賜我可不敢兌換給你們。”
蒼遠立刻大怒道:“憑什麼?我們既有功德數,你就得兌換給我們,天師可曾有過明令?你若是不給我們兌換,就得出示天師明令,我們可不是好欺的。”
那仙官立時語塞,卻冷哼一聲,只得無奈地取出名錄道:“你們要兌換什麼,說吧。”
沒想到一向為人和善的蒼遠今天如此厲害,大袀愣了一下,卻連忙察看名錄。大袀在名錄上仔細看過,只覺得每項神通都極有用途,再看兵器也是心動,他一時猶豫起來,患得患失,不一會兒就已經額頭見汗。這時就听蒼遠在一旁低聲催促道:“快,快點,還不快選,現在什麼時候了。”
大袀抬起頭來才注意到孤野和蒼遠都已兌換過了,只剩下了自己,大袀再看向自己最中意的幾樣神通,有三十六般變化中的幾種變化,還有分身術,五行遁術,就是天雷和天火也不錯。這時只聽孤野說道:“快選天火。”
大袀愣了一下,就對仙官道:“我選天火。”
那仙官就在仙薄上勾勾畫畫,手一招就憑空顯出一隻大拇指大小的火紅的琉璃盞,上面有一張古樸的符印壓在上面,靈氣逼人。這麼個小玩意就是天火?大袀拿在手中正遲疑,孤野卻低聲道:“沒錯的,快收好了。”
大袀收了東西,蒼遠又招呼兩人快步往外就走,跟著蒼遠離了演法場,蒼遠更急急忙忙地朝南天門走去。大袀心中遲疑,只問道:“做什麼去?”
就听孤野低聲道:“得了東西還不離開天宮?萬一那些人告贏了我們怎麼辦,難道等著被人收回去?”
三人急急地離了南天門,直奔下界山野無人隱蔽之處。找到一個乾淨隱蔽的山洞,三人封了洞口,各自取出所得之物,大袀這時又問向孤野道:“你方才讓我選天火,可有什麼講究?”
孤野急急地道:“這天火就是三十六重天玄火,乃天上玄仙純陽氣所生,威力無窮,你不知嗎?其餘神通雖好,也可在各處學到,只有這天火是天宮所生,除了這裡別處都是沒有的。”
說著孤野就不再多說,專心運轉法力收服,大袀自然也知道這火的好處,急忙也取出那隻琉璃盞,捧在胸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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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man03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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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11-7 10:03:57
第三卷 天宮 第九十八章 不違本心
過了整整五天,大袀才悶頭走出山洞,守在洞外的蒼遠和孤野兩人早已等得心急,見大袀出來,蒼遠就忙道:“怎麼樣?可煉化了? ”
見大袀點點頭,蒼遠才鬆口氣,只道:“這種天地所生之物沒那麼容易煉化的,我們都還在替你擔心。”
孤野點頭道:“我一直修煉的火焰道法,也足足耗費了兩日才收服了,大袀花費了五日也不算慢了。”
大袀這時看出蒼遠道行增長了不少,肯定是服食了仙果。大袀又四下一巡視,看準了洞外一塊巨石,忽然屏氣凝神伸出手指一點,就見一股刺目明亮的火焰凝聚成半截手指形狀,火焰指力一閃而過,穿過岩石不見了踪跡,只從山石中升起了一股青煙。
孤野見大袀這麼快就能運用天火,立時一臉驚詫,他自己用了兩日才剛剛收服了天火,還沒來得及培育成型。
蒼遠見了,就為大袀高興,連連含笑點頭。大袀其實只用了不到兩日就煉化了天火,接下來孕育成型,更修煉了這火焰指力。大袀就歉然道:“實在抱歉,我一修煉起來就痴迷了,害得你們苦等。”
蒼遠只道:“多等兩天倒沒什麼,就怕我們離開天宮幾日,事情有了變化,咱們得立刻回去看看,若是佑聖真君要處罰我們,我們也好據理力爭。”
大袀才想起那天在陰風嶺聯絡蒼遠沒有回應,急忙問道:“那天到底是怎麼回事,我敲打同心鈴,為何你好久沒有回應。”
蒼遠臉色立時變得難看,只皺眉道:“那天我被人迷昏了,就是自稱南華上仙那人幹的。”
大袀立時想起自稱南華上仙那人,也曾妄圖騙自己的仙酒,是個不折不扣的潑皮,就怒道:“真是個混蛋,這人為何偏偏要與咱們過不去?”
蒼遠嘆氣道:“他是仙字區的道人,還不是為了要接神字區咱們這個任務,我們就爭執了起來。你不知道,後來所有人都知道了能越區接令,神字區的低級巡天令現在可很是搶手。等我醒來就與他理論,好在許天師為我主持公道,可這個南華上仙被許天師訓斥了兩句,就惱羞成怒,攛掇數十道人直告到佑聖真君去了,要告我們作弊。”
孤野說道:“無論如何我們也得回天宮的,我們並無過錯,只要據理力爭,天宮總會秉公處理。”
大袀兩人都點頭稱是,三人就騰雲去往天宮,大袀知道其實這事還是自己三人行事太誇張了,一口氣弄了幾千道行,誰不嫉妒。不過那個南華上仙也實在太可惡,做事太過分。孤野又道:“就算真處罰咱們也無所謂,呵呵,反正咱們都已經兌換了獎賞,憑咱們的本事再接任務還是領先他們。”
蒼遠也道:“是啊,天宮還是講道理的,我也有了一千五百年道行,也能配合你們做點什麼。”
三人一路低聲議論著,騰雲駕霧直奔南天門。眼見南天門越來越近,等已能看清楚南天門之時三人卻都愣住了,就見南天門處竟然聚集了數十名道人,這些道人都面向南天門,個個神情肅穆,不知發生了何事。
三人漸漸靠近,有人看見了三人就喊道:“他們回來了。”
大袀一眼望去,這時就見所有的人都轉頭向自己看過來,這些人都是巡天行者,道行有高的有低的,有的是法字區的,也有的似乎是仙字區,神字區甚至尊字區的道人,只是這些人幾乎都不認識。這時就見一個人擠出人群,迎上大袀道:“大袀,你們來了就好。”
大袀一看,見是好久未見的雲霄,連忙笑道:“道兄好久不見,你去了哪裡?”
雲霄只道:“我也做了巡天行者,我在尊字區,我看見過你。”
大袀這時轉頭看看眾人,就要詢問發生了何事,雲霄卻突然大聲道:“你們三個還不知道吧,天宮已裁定你們三人作弊,已把你們從巡天行者中除名。”
大袀聽了立時心中一寒,回頭看向孤野和蒼遠,三人都一臉灰色,面面相覷。大袀再看向周圍眾人,就見這些人都微微點頭,示意云霄所說不假。這時雲霄又大聲道:“在場的眾位道友都替你們打抱不平,大家在此就是要為你們討回公道。”
這時就听有個道行極高的疤面老道大聲道:“此事不公,絕不能就此不管不問,咱們就在這等佑聖真君和幾位天師的答复,如果天宮不收回處罰,我們也都不當什麼巡天行者了。”
眼見眾人紛紛點頭附和,大袀三人立時大為感動,連連向眾人拱手作揖。大袀卻不相信這些人和自己素不相識,會為自己三人甘願與天宮決裂,大袀急忙拉了雲霄低聲問道:“道兄,究竟是怎麼回事,我是越來越糊塗了。”
雲霄和大袀走到遠處,只低聲道:“你別著急,我慢慢說給你聽。你們是不是連續反复地做一個任務,很快就弄到了幾千功德?”
大袀點點頭,雲霄又苦笑道:“其實也有三個小組的人和你們一樣,其中也包括我。那個南華道人召集不少人到佑聖真君處告狀,這事傳揚了出去,也有不少小人趁機狀告同樣重複做一個任務的人。這事後來就鬧大了,巡天行者吵成了兩派,一派是南華道人幾人為首,不服我們幾天內就獲得了幾千功德。剩下我們這十幾人當然更不服,也有不少道人覺得天宮處置不公,挺身而出幫我們,大概就是這樣子吧,還有些事你還是不知道的好……”
大袀對事情經過也不想深究,只想著如何應付眼前的事,就問道:“你看天宮可會收回處罰?”
雲霄卻搖搖頭,也沒說什麼。
眾人就站在南天門靜等,也不知過了多久,忽然從南天門出來一仙官,那仙官高聲道:“顯聖平世張天師明令,招巡天行者蒼遠,大袀,孤野三人速入雲樓宮拜見。”
大袀聽張天師這時召見自己三人,立時心中遲疑,這時就見那個面色冷峻的疤面道人幾步走近大袀,對大袀低聲道:“千萬別被天宮當槍使,眼下妖魔作亂,留在天宮當巡天使者也未必是什麼好事。”
大袀三人互相對望一眼,跟仙官進了南天門,一直被帶進云樓,又上到法字區,就見法字區聚集了不少道人,都一臉敵意地看向大袀三人,在眾人之後,數十天兵天將簇擁著一人,真是好大的排場,只是離得遠了看不真切,只覺得那人正看過來,忽然覺得一股威壓,胸中氣悶。
三人還要上前,卻被一名天將喝道:“你們三個站住了,前面是佑聖真君,正有話要問你們。”
大袀三人站住了,就听有個極具威嚴的聲音緩緩道:“你們三人可知錯?你們可想仔細了。”
大袀和孤野,蒼遠對望一眼,不知佑聖真君此話何意。三人正疑惑間,忽然就見有人朝這邊走了過來,一看卻正是南華上仙。南華上仙走到三人面前,忽地一笑,低聲道:“你們可聽好了,我可是替佑聖真君告誡你們。你們若是當眾人面認了錯,並且出去對南天門外那些人宣講,佑聖真君會免去對你們的處罰,還會重賞你們,如何?”
大袀見這南華道人一臉似笑非笑,洋洋自得之態,這時才知道原來這人與佑聖真君大有淵源,難怪竟敢在天宮裡行騙不說,還敢迷昏蒼遠。大袀不禁氣往上湧,冷冷地道:“咱們素無仇怨,為何你要一而再再而三地為難我們。”
南華道人卻一笑,道:“道友為何非要揪著過去那些小事不放呢?眼下再明白不過,你可想好了,留在天宮你們還能獲取功德,得到天宮賞賜,前途無量。若是被貶下界,天下道觀仙山雖多,可靈氣微薄,什麼地方又能比得上天宮。若想留在天宮,只需你們現在大聲認個錯就行,就這麼簡單。”
大袀回頭看向孤野和蒼遠,蒼遠就低聲道:“我自是信得過你。”
孤野也向大袀點點頭,大袀回過頭來就道:“那好吧。”
南華道人立時哈哈一笑,道:“小子,你算是識時務的。你現在就當著眾人的面說吧。”
大袀看了南華道人幾眼,又轉頭緩緩掃過在場眾道人,忽然露出鄙夷之色,指著南華道人大聲道:“南華小人,你氣量狹隘,容不得旁人不說,你又行姦使詐,算計同道,卑鄙無恥,你算得什麼修道之人,你就是個不折不扣的卑鄙無恥之徒。我大袀三人堂堂正正,絕無作弊,在場諸位若是嫉妒我們,可曾想想天地良心,我大袀沒錯,也絕不會認錯。”
這番話說完,在場立時鴉雀無聲,再看南華道人臉上變色,一陣紅來一陣煞白,大袀不由得哈哈大笑。
這時就听佑聖天君怒道:“不過是三個頑劣狂徒,不足掛齒,既不認錯,天宮再容不得爾等,來人啊,立刻給我叉將出去。”
這一聲叉出去,就見幾個天兵一湧而上,抬起大袀三人手腳,飛快地抬出雲樓宮,過了雲路,狠狠地扔出南天門。
南天門外眾人慌忙接住了三人,紛紛詢問,大袀只簡要說了,回頭又對蒼遠和孤野作揖道:“連累了你們。”
蒼遠急忙道:“咱們可是生死之交,你怎麼能這麼說,再說我也不會認錯。”
孤野也一笑,只道:“我們沒有錯,為什麼要違心認錯。”
三人互視一眼,都相視而笑。眾人議論紛紛,過不多時,又從南天門走出仙官,耳聽那仙官大聲宣令,卻是把眾人一一開革出巡天行者之列。
眼見仙官轉身離去,南天門外眾人立時長吁短嘆,都一臉黯淡無光。過了片刻,再見眾人低聲議論之後,就有人離了南天門紛紛散去。
大袀一時也呆了,卻見雲霄和那疤面道人一同走來,那疤面道人低聲道:“道友是否被天宮開革出去,心中卻不捨。依我看,這可未必是壞事。”
那疤面道人說著就一拱手走了,雲霄低聲道:“道友,何不下界找個安穩處靜觀天下變化。”
大袀聽兩人話中有話,想再細問,雲霄卻也一拱手,跟著那疤面道人一同走了。
眼見眾人紛紛離去,大袀嘆口氣,只想又去何處呢。這時就听蒼遠道:“大袀,咱們也走吧,你說咱們去哪?”
大袀聽蒼遠的意思是要跟著自己行事,就道:“你要跟我一起走?”
蒼遠呵呵一笑,微微點頭。蒼遠再看向孤野,孤野嘆口氣,只道:“我也無處可去,就跟你們一起走吧,不過你們要去哪?可有什麼好去處?”
作者:
lman0303
時間:
2015-11-7 10:04:29
第三卷 天宮 第九十九章 雞籠山
去哪呢?大袀不由得皺起眉頭。見大袀臉顯為難之意,孤野就道:“咱們都是一直為天宮誅妖除魔,飄零奔波四方,從未安定過。眼下不如找個隱蔽的地方潛修,鞏固一下修為。 ”
見蒼遠也點頭,大袀只想,天下名山大川雖多,可到處都是有主之地,憑自己三人那能屈居別人屋簷之下,得找個既靈氣充沛又隱蔽也無主的地方。這時大袀忽然就想起幾個地方來,一個就是黃花嶺,那里山高林密,自己曾剷除了金光三聖,滅了一窩妖精。第二個就是蒼涼山,蒼涼山群山延綿,無主的山嶺極多。還有就是烏龍觀,觀主辰亦燒毀道觀,散了道眾。最後大袀又想起誅滅三眼獼猴時,曾路過的雞籠山。
大袀就對兩人道:“我記得當年去楚州滅妖之時,路過雞籠山,那山山峰險惡,沒見有道觀,也沒有妖魔盤踞,我們就去雞籠山如何?”
孤野就道:“雞籠山可沒聽人說起過,看來是隱蔽的地方,正是好去處。”
三人離了南天門,走到一半,孤野又說要叫上一位道侶同去,就分道揚鑣,大袀與蒼遠直奔楚州,走了小半日就到了雞籠山。
兩人在雞籠山上空轉了一圈,就見山峰險惡,遍布藤蘿密林,是個極隱蔽之處,正和三人心意。只是主峰幾乎無路可走,緊挨著主峰的側峰還勉強有路徑上下,直通向一處村莊。兩人立在雲頭,蒼遠就道:“咱們既在此安身,就得打造住所,咱們就在側峰隱蔽處建造幾間洞府道觀,你看如何?”
大袀卻搖頭道:“咱們既來了,為何不在主峰建造洞府道觀,我覺得就建在主峰的好。”
蒼遠就笑道:“主峰地勢更險惡隱蔽,那就如道友所說行事。不過要是打造道觀就得動用凡間人力,打造同心鈴把咱們弄得兜里精光,現在咱們連一兩金子也翻不出來。”
兩人都相視而笑,略一商議,大袀就讓蒼遠先在主峰各處察看一下,尋找適合打造洞府和道觀之處。大袀卻離了雞籠山,在側峰山腳的朱莊村落下云頭。走進朱莊村,隨口找個人詢問打探七楚天幾人行踪,那人卻認出大袀來,恭敬道:“啊,您不就是前些年除去了猴妖的神仙,您要找七楚天七位道長嗎?聽說他們這兩年一直暫住在青潭觀呢。”
問了道觀方位,大袀便離了朱莊村,趕到楚州城外的青潭觀打聽,青潭觀的道人又告知,七人已被揚州刺史秦大人請去了。大袀只得又去揚州,找到刺史秦宅府邸。大袀在雲上向下眺望一番,就見流水小橋長亭處人來人往,更傳來絲竹彈唱之聲。大袀更仔細看過,便微微一笑,直向下面亭子落下。
那一排宴席,主座正坐了刺史秦大人,兩旁上座各有上賓數位,還有數名州府官員下面相陪。天行坐在上賓位置,正與對面一道人爭論不止,這時眾人都見了一團白雲從天而降,那雲霧中又顯出一青年道人的身形,穩穩落下。
天行認出大袀,吃了一驚,急忙搶到大袀身前俯身就拜,更口稱師尊。七楚天其餘幾人這時也趕了過來,齊齊拜見。師徒見過禮,大袀點頭示意幾人起來,只道:“你們幾個在這裡做些什麼?”
天行連忙為大袀介紹了在場眾人,又說了來此處的緣由。原來刺史府邸常有妖怪前來偷盜金銀錢物,尋常兵丁衙役都奈何不得,秦大人就請附近道人前來降妖。
坐在天行對面兩個卻是茅山浮雲觀的旭明,旭清兩道人,道門最講輩分,那兩人見大袀騰雲而來,又是天行七人的師父,也急忙過來拜見,自稱晚輩。
大袀又詳細詢問,才知原來有雙方都為降妖事爭論,看天行神色似乎在和對方暗暗較勁。大袀這時就道:“此事不必爭論,我云游至此,既然遇到妖精,必要親手除妖。”
見大袀要攬下此事,浮雲觀兩個道人只得道:“聽從前輩號令。”
在場僕從見大袀騰雲而來,早口稱神仙,俯身跪拜。那秦刺史雖是地方大員,聽天行喊大袀為師尊,也恭恭敬敬地立在一旁。大袀早看過這府邸奢華,丫鬟僕從如雲,可見這秦刺史是個極有錢的主兒,大袀就冷冷地打量了秦刺史一眼,只想狠狠地恐嚇他一下,只信口開河道:“我看這妖精可不是善類,如果再不剷除,拖延下去,可就不是破財了,輕則全府都要染上瘟疫怪病,重則會有血光之災,滿門都被妖精吃了去。”
聽了大袀之言,秦刺史嚇得不輕,急忙對天行道:“道長不是說那妖精只是貪財,無甚大礙嗎?”
天行先是一愣,這時冷哼道:“你知道什麼,我師尊乃神仙之體,自是比我等高明太多,我師尊的話錯不了。”
秦刺史再看向茅山的旭明和旭清兩道人,旭明兩人自是半信半疑,可既然這會騰雲的前輩都這樣說了,兩人也不敢多說一句,都道:“前輩說的極是。”
大袀卻對旭明道:“此處有我做主,你們就回山去吧。”
攆走了茅山的旭明旭清兩人,大袀就吭了一聲,負手而立。秦刺史這時就湊到大袀身邊,作揖懇求道:“就請仙師做法除妖。”
大袀就道:“除妖也非一日之功,不過我有話說在前頭,本大仙除妖每日需三百兩黃金供奉,你可願出?”
秦刺史立時臉顯心疼之意,只咬牙道:“在下願意。”
大袀就笑道:“這可是你自願供奉,非我逼你。”
他這話大有道理,凡是修道之人都謹守約定,一不可干預凡間朝政,二是不可對凡人強取豪奪。大袀雖有本事,也不能胡作非為,否則缺了錢就搶奪了事,天下不是大亂。
這時就見天空又飛來白雲,卻是蒼遠騰雲而來,在大袀面前落下,兩人見過面,大袀就讓天行幾人見過蒼遠,以師叔相稱。大袀又低聲囑咐天行幾句,眼見天行露出一絲喜色,天行幾人對大袀兩人一躬身就匆匆離去。
隨後,大袀和蒼遠兩人就在秦府住下,伺機降妖,秦刺史每日都支付三百兩黃金作為酬勞。只是大袀兩人每日不是閉門不出,就是漫步閒談,絲毫沒有做法除妖的意思,好在打這一日起,那妖精也沒敢再前來。
幾日過去,眼見秦府的金子不停地支付出去,秦刺史心疼不已,幾次催促卻都被大袀喝退了去。
再過幾日,就听有道人闖進門來,在院中喊道:“我倒看看哪兩個假冒道人,在這裡騙人錢財。”
那道人被僕人直引到大袀兩人客房,顯然是被主人家請來,大袀就知秦刺史不敢輕易得罪自己,就找個道人來對付自己,這些日子過去,秦刺史已經再不願掏金子了。
眼見那中年道人大呼小叫,身後跟著兩人正是旭明和旭清,看樣子就是旭明兩人的師長,同派前輩。
這時蒼遠就走了出去,只故作不知,喝道:“你是哪門哪派的弟子,在這裡亂嚷嚷什麼”?
那中年道人一見蒼遠,察覺蒼遠道行遠高過自己,立時一臉的尷尬,只急忙施禮道:“拜見前輩,即是同道前輩在此,那還有什麼錯。”
說著這道人帶著旭明旭清,轉身就走了。
秦刺史恐怕自己行事敗露,急忙開口掩飾,大袀兩人也不多說,依舊不管不問自去了。眼看又過了數日,大袀蒼遠兩人卻又突然告辭了。這揚州刺史不知道的是,神仙在這裡收刮錢財,弟子們已張羅人手開始在雞籠山上開山鑿路,建造道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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