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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祖緹 -傲嬌堡主難搞【保鏢不稱職之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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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teae
時間:
2015-12-28 00:22:01
標題:
安祖緹 -傲嬌堡主難搞【保鏢不稱職之四】
安祖緹 -
傲嬌堡主難搞
【保鏢不稱職之四】
那丫頭根本就是病入膏肓了!
為了僱主,她竟然寧願犧牲自己的未來
嫁給一個有毆妻紀錄的男人?!
哼!她一向就有「看人幸福心就爽」的病
先是為了大姊,搞得自己身上背了十六年的年約
又因為接替三姊的任務,搞廢了自己的左手
再因為救二姊而不惜背叛他,被他狠狠地懲罰──
哼!如果她決定要讓全世界都幸福
那他呢?他的幸福她要怎麼處理?
早知道她會隨隨便便就把自己給嫁出去
他就「正式」將她據為己有
至少這樣一來,他還可以成全自己……
作者:
teae
時間:
2015-12-28 00:22:25
第一章
絲帛裂開的聲音在大廳中傳蕩,無情的男人毫不客氣地張嘴。
「疼……」管杜蘅微蹙起纖細的秀眉,小山迭起。
自大又自傲、此生最不能容忍身邊人背叛的男人自她的肩頭肌肉狠狠咬下,兩排齒印成兩個彎月,深陷肌理,透著殷紅,這印記至少有數天不會消失。
「說啊!妳欠我的該怎麼還?」
古斷鴻抬睫,陰狠的眸直盯著她,她忍不住打了個哆嗦,心下毫無主意。
二姊管蒲劍有了心上人,那是她的主子,一個地方縣令,卻因有二姊之助,破獲行騙全國各地的詐騙匪徒,還揪出知府的醜行因而獲得陞官機會,要求古家堡的堡主古斷鴻將管蒲劍剩下的三年契約全都簽給他;可堡主不允。
古家堡,一個專營保鏢租賃的組織,培育的保鏢皆是無父無母的孤兒,自小被撿回或買回古家堡,培訓武功,一滿十六歲且能力達到一個層級,就成為古家堡的正式保鏢,為古家堡賣命賺錢。
但保鏢們的自由並非遙遙無期,只要接任務的時間等於受訓的時間,保鏢就可得到自由,是故,越有能力者,越能在最快的時間內回復自由身。
當然,也有些保鏢在獲得自由之後,仍是待在古家堡為其做事,譬如三師兄魏崔空,他成了師弟妹們的監督,協助、管束與監視他們出任務的情況;不過想擔當監督一職,可不是那麼容易,至少在武功方面必須厲害到足以教授師弟妹,否則也會遭到堡主無情的拒絕,直接踢出古家堡以節省米糧。
而管蒲劍契約未滿就遇到心上人,照保鏢規定的漏洞,只要她的心上人繼續一年一簽,直到剩下的時間期滿,她就可心無罣礙地與心上人雙宿雙飛。
然而,這樣的漏洞必須在她的保鏢工作完美無缺的情況下才有得鑽,可惜的是,由於她的心上人曾為了不讓她涉險,而藉不稱職之由解了她的職,被古斷鴻抓到把柄,試圖獅子大開口刁難。
一心希望二姊得到幸福的管杜蘅曉得古斷鴻的盤算,故偷偷知會大姊富甲一方的夫婿協助,才讓杜夷方有籌碼可順利帶走管蒲劍。
但她的小把戲,古斷鴻全都看在眼裡。堡裡的保鏢是他養來為他賣命賺錢的狗,竟敢反咬宿主,教他怎不怒火沖天?
而且咬他一口的,還是他最寵愛的那一個!
他怒而撕裂了她的衣裳,一口咬上裸露的肩頭。
「妳為了妳大姊管茅紫的幸福,將她剩下的年約全攬在身上,又為了妳二姊的幸福去通風報信,讓杜夷方與管茅紫的丈夫連手,妳有沒有想過妳這個失去左手的殘廢保鏢,早就沒有任何能力賠償我的損失?」
他說得極對,無話可反駁、也因愧疚而不想反駁的管杜蘅咬著下唇,眸色慼然,細緻的唇角仍極力揚起甜甜的笑,試圖安撫盛怒中的獅子。
「不管堡主要什麼,只要杜蘅能力所及,必當全力……哎呀!」後髮倏地被扯,疼得淚光浮動。
「妳有什麼能力?」古斷鴻厲聲問,完全無視盈笑的嘴角扭曲。
「我還有右手……」
「妳擅使雙劍,僅剩右手的妳功力減弱一半,早就沒辦法出任務了!」
「一定……還有可用之處……」她疼喘口氣,「我什麼都願意做……」
就算得成為古家堡最低賤的奴僕,去伺候師弟妹們都可以!
她只想……只想留在這裡,留在他的身邊……
她曉得自左臂廢掉之後,就算想跟三師兄魏崔空一樣繼續留在堡中成為師弟妹們的監督,也是不可能得到允許,於是她只能想方設法,讓自己對他而言還有那麼點有用之處,肯讓她留下來。
「什麼都願意?」古斷鴻濃眉斜挑,注意到被撕破的衣領之下,因急促呼吸而強烈起伏的兩團綿柔。
管家四姊妹當初是他用十兩銀買來的,他觀察她們數日,判定這四姊妹意志力堅強,忍耐力足夠,而且姿色過人,才決定買下。
大姊管茅紫氣質優雅,二姊管蒲劍美麗過人,三姊管白蘇嗓音最媚,而小妹管杜蘅最為楚楚可憐。
可他不愛管茅紫的冷淡性子、管蒲劍的驕縱,而管白蘇常惹是生非──管杜蘅左臂殘廢,她難辭其咎……他就喜歡年紀最小,最愛張著一雙玲瓏大眼直盯著他瞧,然後在四目相會時嫣然一笑的管杜蘅。
那樣嬌滴滴的模樣實在惹人憐愛。
他一直將她捧在心口上疼,就連她提出要頂下大姊剩下的九年約時,都豪爽地一口答應,可她竟然背著他與外人勾結,讓他怒不可遏,憤怒所有疼愛都白費了!
養老鼠咬布袋,指的不就是這種狀況?這個背叛者!
手下任何一個保鏢的背叛都比不過她令他心痛!氣憤讓他失去了理智。
「什麼都願意做?」他沉問。
雪白的肌膚因緊張、恐懼而泛紅,嬌嫩嫩如春天的淡粉櫻瓣,他不由得胸口一陣緊迫。
他一直在等她長大,卻沒想到在不知不覺中,昔日那老愛在他腳邊兜轉的小女孩早就已經長大成熟了……
「對。」眼眶因淚水而濕濡,淚光閃動,加添了她的楚楚可憐。
大手霍地抓住抹胸上緣,用力撕下,清白的嬌軀袒露,十六歲的身子似柔軟蓬鬆的棉花糖,又似剛出爐的彈牙包子,隱約飄動著處子的馨香,細緻無瑕,潔白可人。
「啊呀!」管杜蘅下意識雙手掩胸,然而古斷鴻卻強硬地將細臂攏扣於後,後腰上的掌心一使力,裸軀整個貼上他的。
「不是說什麼都願意做?」輕哼的嗓子混濁,黑眸更為沉濃了。
他最疼愛的小十四,已經長大了,可以許婚配了……
「堡主……堡主想做什麼?」粉唇抖顫,與緊張神色不相襯的是那雙暗藏喜色的杏眼。
她戀慕著這個男人,卻從不敢奢望能成為他的女人,然而一個男人撕了一個女人衣裳的動機太顯明──他要她的身子!
蒼白的小臉下,心跳因為過度興奮而顫動,幾乎撼動嬌小身軀。
一個男人與一個女人交合,不就是因為愛嗎?
他若是願意佔有她,不就是表示他對她有意?
「妳說我要什麼?」
右臂往旁掃開,茶幾上的杯盤全數摔落地上,強橫的左臂推胸仰躺於茶幾,懸空的雙腿被他的長腿強硬分開。
被他抵著的地方泛起微微的酥麻,那感覺很陌生,但她一點都不排斥。
就給了他吧……這是她的心願。
閉上眼簾,一滴清淚順著眼角滑下,滲入髮縫中。
她那逆來順受的模樣讓他更是暴怒。
她一點都不想反抗,為了她的姊姊可以犧牲至此?那他算什麼?
她是這麼全心全意為家人付出,犧牲一切也在所不惜,卻捨得背叛他,絲毫不顧他心中的感受?!
枉費他的疼愛!
怒火轉化於指尖,撕碎管杜蘅身上僅剩的衣物。
他要讓她曉得他的心有多痛,對她有多失望!
「這是妳背叛我該受到的懲罰!」
******
管杜蘅蜷縮在床上,仍發疼的身子怎麼也無法伸展開來。
好痛!
她從不曉得男人與女人之間不是只有甜蜜情事,還有這麼殘忍的暴力。
她還記得大姊夫上門來談判的那一天,她受古斷鴻的命令,帶著大姊上大姊夫投宿的客棧進行說客的行為。
人帶到之後,她先去街上逛逛才回客棧,還以為那麼長的時間,兩人應該已經談得差不多了,誰知才靠近房間,就聽到裡頭傳來令人臉紅心跳的男女嬌喘呻吟。
那吟聲充滿歡愉,每一聲都在她的胸口激盪,教她雖難為情,卻又羨慕嚮往。
可沒想到,這樣的親密事兒,唯有在相愛的兩人之間,才會有這麼喜悅的快意呻吟,而她與古斷鴻之間,沒有愛,才讓她痛得好像被誰拿刀挖了一大口子。
他不愛她……
在撕烈身體般的疼痛爆裂開來時,她才恍惚明白……
若是他愛她,兩人的結合必定會是充滿欣喜與歡快,就好像大姊夫對待大姊一樣,呻吟聲嬌媚動人,而不是像她一般痛苦的哀吟。
嗚……她實在是好傻、好天真哦!
竟然在古斷鴻撕裂她的衣裳時興奮得全身顫抖,還開心得掉下淚來,誰知以為是天堂,其實是可怕的地獄啊……
她的心好痛好痛,遠遠超過身體上的疼痛……
「十四姑娘。」一名丫鬟捧著水盆走進來。「妳還疼嗎?」
在古家堡內,依入堡的順序而以數字代號,管杜蘅排十四,故堡裡的人都喊她十四,而未喊她的名。
蒼白的小臉輕喘了口氣方能開口,「還好。」
「妳是怎麼了?突然身體不適,還讓堡主抱妳回房?」丫鬟名芊芊,是專門服侍管杜蘅的丫頭。
管杜蘅勉為其難笑了笑,她實在疼得無法再開口。
「我瞧妳衣裳好像沾了血,是不是受傷了?」
芊芊盯著管杜蘅血跡斑斑的衣服下襬,歪著頭想今早她幫她張羅的衣服,好像不是這一套……
「妳別管我……水放一旁就好,先讓我休息吧!」
「真的不用管妳?」
「嗯!」
「那我去廚房幫忙打理晚膳好了。」
「好。」
芊芊將盆架拉來床邊,放上水盆,「需要我幫忙,再拉鈴叫我。」
管杜蘅點點頭,直到芊芊關妥房門,才吐了口長氣。
過了好一會兒,房門又開。
這丫頭該不會又過分擔心她,去而復返吧?
「芊芊,真的不用管我!」歎氣般的語氣讓人心憐。
「那我可能管妳?」
一聽到那低冷的嗓音,水眸霍地張開。「堡主……」
見她縮得像只煮熟的蝦子,兩手置於雙腿之間,小臉慘白,粉唇乾裂,他的心就不由得一陣疼。
然而即便心疼,古斷鴻表情依然冷硬,不想讓她看到他內心真正的想法。
再怎麼說,她仍是他買來的保鏢,她的背叛是事實,堡裡任何一個人犯錯,懲處皆嚴厲,唯有如此,才能管好將近百來人的正式與非正式保鏢。
她,當然也不可例外!
要不是過去對她太縱容,她這次怎會爬到他頭上?
「很疼?」他走來床沿坐下。
咬了咬唇,管杜蘅倔強地道:「不疼。」
在古家堡,犯錯受懲是不准痛喊哭叫的,他們是被買來的孤兒,但他們比一般的賣身奴僕還要好的是有自由的希望,且若不鋪張浪費,在執行任務時,僱主給予的銀兩,通常可以讓他們離開古家堡時吃穿不愁。
所以,再疼她也得忍!
貝齒這樣一咬,乾裂的唇裂了一個口子,紅色血珠冒湧了出來。
察覺到濕意,正想抬手確認為何,他已先她一步替她抹掉紅漬。
「怨我嗎?」
她虛軟無力地搖頭,「不怨。」
怨什麼呢?她背叛他是事實,她樂意奉上自個的身子是事實,若真有怨,也只怨她並未心想事成,面前的男人對她毫無意思。
「我看是不敢怨!」古斷鴻冷哼。「妳平日無事就跟在我身邊,應該知道我生平最痛恨背叛,妳卻盡往我死穴踩,根本是不要命了!」
「十四知錯!」
「妳上頭還有一個姊姊,若是哪日又有個男人上門來要帶她走,妳是不是又會故技重施,連結外人來設計我這個既慷慨解囊幫妳們埋了父親屍首,撫養妳們長大,培養妳們一技之長,讓妳們吃好穿好,還有丫頭服侍,甚至賺得離開古家堡時的生活費用的超級無敵善良好堡主?」
古斷鴻不說不氣,越說越氣!
這世上有哪個主子像他這般好的?偏偏他養的這幾個保鏢一個個不懂得感恩圖報也就算了,一有了男人就忘了主子,迫不及待跟男人雙宿雙飛而去,最疼愛的這個還反過來咬他一口!
若他不用點手段,將來哪日來個僱主看上了她,恐怕就連她當初替管茅紫擔下的九年之約都丟到一旁,當沒這回事!
沒錢就找大姊夫拿,需要幫手就找二姊夫!
呿!他這個堡主還真孬!竟被一個丫頭耍,枉費他聰明一世,竟栽在一個十六歲的小丫頭手上!
反正她現在已成了他的人了,就算有男人要她也要不走了!
「可懂分寸?」他板著臉,一看就知怒火未消盡。
「十四懂。」
「以後若再有類似的背叛行為,懲罰必定更嚴厲。」
不會再有更嚴厲的懲罰了!管杜蘅心中慼然。
明白他不愛她一事,就是最大的處罰了!
她不會再做無謂的奢求,再也不企盼他的愛,只求能留在他身邊就好。
長睫輕顫,「十四明白,不會再犯下同樣的錯誤。」
得到她的承諾,他這才心滿意足地滅去五成怒火。
瞧她仍疼得小臉蒼白,嫩唇都咬破出血了,竟還恍然未覺,可見他真的將她弄得很疼。
當時他心裡只想著要讓她認清楚誰才是她真正的主子,誰才是能做主的那個人,動作才會如此強硬,既不溫柔更毫無憐惜。
現下怒氣熄了,心疼取而代之,可預防他態度一軟,這小妮子又爬到他頭上來──畢竟她前科纍纍……故仍板著臉說話。
「讓我瞧瞧。」
他拉開捂著疼處的小手,小心地拉開纏在雙腿間的布料。
「堡主,不……不用管我……」羞赧讓小臉稍稍恢復了些許血色。
「很疼不是?忍著點。」
「真的不用管我……」
他掀開她的裙子不就是要看她私處的傷?天!就算他曾進入她的身子,但那時衣衫也未褪盡,跟此刻直截了當端詳可是兩回事啊!
「怎麼?又想違抗我的命令?」就說這丫頭不能寵,一寵就完全忘了自個的身份!
見他攢眉,管杜蘅渾身一繃。「十四不敢……」
不敢再反駁他任何一項命令,緊抿住雙唇,忍耐著衣衫被撩開的尷尬,更要忍受他仔細審視紅腫腿心之間傷口的難為情。
「裂傷了。」他說。
他的進攻太粗猛,絲毫不給她任何濕潤的機會,硬生生擠入未經人事的嬌軀。他奪了她的身,她沒有怨言,也不敢有任何怨言吧!
如果可以,他也不希望讓她的初夜承受這麼大的痛楚,可他實在太氣,也太急於要在她身上烙下痕跡,讓她明白自己到底屬於誰,不准再吃裡扒外,不准只把心思放在別人身上,完全將他漠視!
「我幫妳上藥。」古斷鴻自腰間拿出攜來的傷藥,輕輕地塗抹。
「唔……」傷藥的藥效奇快,但初抹上感覺如火燒,疼痛加劇,她再也無法克制呻吟。
「痛就喊出來吧!」
她搖頭,咬牙強忍。
抹好藥,靜待一會,那火燒的感覺轉為冰涼,管杜蘅眉間的皺褶這才鬆緩,輕輕吐了口長氣。
她張眼,與他四目相對,那雙看不出心思的瞳眸定定注視著她,她受不住那樣的壓力,先迴避了視線。
她的迴避讓他的心口抽疼。她心底其實怨著吧?
怨他強奪了女人最重要的貞節,還要裝作若無其事,疼痛也要忍著!
他有預感,將來她必會與她姊姊一樣,遇到一個男人,不顧他的反對、不顧他提出的種種苛求,想盡辦法要離開他身邊!
「謝堡主。」管杜蘅輕聲說。
「謝什麼?」古斷鴻忽地惡聲惡氣地喊,「妳是真心感謝我,還是敷衍,別以為我聽不出來!」
「堡主?」管杜蘅怔愣,不明白她又是哪兒惹他生氣了,「我是真心謝謝堡主還特地過來看十四,為十四上藥……」
「這傷是我引起的,沒有因就沒有果,我幫妳上藥不過是應該的而已,妳敢說妳心底真正的想法不是這樣?」
管杜蘅聞言傻眼。「十四從不曾認為這是堡主應該要做的事,畢竟十四讓堡主失望在先,受處罰也是應該。堡主願意原諒我,還特地幫十四上藥,十四其實……」其實感到開心。
他對她雖無男女之情,但她疼了,他會關心,她就開懷了,再多的,她不敢要求了。
失望來自於慾望,若沒有過多不該有的慾望,就不會失望……她明白了!
「其實什麼?」他的心被提得高高的。
其實一點也不高興?其實根本覺得沒必要?
其實她恨不得他滾得遠遠的,再也不要見到他?
該死!他腦子裡盤旋的就只有這些負面的答案,沒一個是正面的!
「其實真心感激。」
又是感激!她除了道謝沒第二句話嗎?
她除了虛情假意地道謝,找不到其它的敷衍嗎?
誰被甩了一巴掌還會對人道謝的?又不是聖人!
「哼!」他氣呼呼地離開。
她怎麼還是惹他生氣了?管杜蘅愣看著古斷鴻怒氣沖沖的背影。
他一直都不是個很容易討好的對象,他可以在上一秒開心,下一秒就跟人翻臉,完全沒有邏輯可循。
可他喜怒無常的個性鮮少在她面前發作,她曉得他是疼她的,就連堡裡的人也都說古斷鴻最喜愛她,或許也是因為這樣,她才會有將來可陪在他身邊一輩子的錯覺吧?
都是她毀了這一切……
但她不後悔,至少姊姊得到幸福了……
而她的不幸早在一開始就注定,是她弄錯了他的情,但至少姊姊們幸福了,這樣就好了……
就好了……
作者:
teae
時間:
2015-12-28 00:22:42
第二章
「堡主,十三的僱主要求撤換保鏢。」自外頭巡視師弟妹們執行任務情況回來的魏崔空面色凝結。
十三是管杜蘅的姊姊──管白蘇。
正在用午膳的古斷鴻抬睫,森冷目光直瞪向魏崔空,「那女的又惹什麼麻煩了?」
一旁服侍古斷鴻用膳的管杜蘅則緊張兮兮地望向三師兄。
「那個……她的僱主抱怨十三勾引她的未婚夫,破壞姻緣。」
「該死!」古斷鴻咒罵了聲,怒極地動手翻桌。「那顆桃花星、掃把星、麻煩星,每一次出任務都會惹麻煩,不是被僱主看上就是被僱主的男人看上,她哪次可以完整地完成一個任務?」
管杜蘅連忙伸手上前接下熱燙燙的竹笙嫩雞湯,穿透瓷碗的熱度太高,小手燙得皺了眉頭。
「妳接那個湯做啥?」古斷鴻揮手將湯碗掃到另一邊去,「當妳練就了鐵砂掌?」
她是怕湯灑了,飛濺而起的湯燙著了他!但她未將心裡話說出,瞥了灑了一地的雞湯一眼,轉對魏崔空急道:「我不相信姊姊會勾引僱主的未婚夫,一定是什麼地方弄錯了!」
「不管十三有沒有勾引,」魏崔空一臉無奈,「那位未婚夫的確是要求退婚。」
「什麼?」管杜蘅驚訝掩口,「怎麼會這樣?」
「所以就算十三是被冤枉的,撤換保鏢已是勢在必行。」
「那要換誰接替姊姊的任務?」
「這得請示堡主。」
「隨便找個人去接!」古斷鴻一屁股坐回圓凳。
「那讓我去吧!」管杜蘅提議。「姊姊未完成的任務就讓我替她完成。」
若她有那個能耐,她希望能夠幫助僱主的姻緣再續,若她做得好的話,說不定三姊受到的懲罰可以減輕。
「妳還未到可接任務的年齡!」古斷鴻蹙眉拒絕了她。
古家堡的保鏢規定至少得滿十六歲才可出外接任務。
「我已經十六了,堡主。」管杜蘅甜甜一笑。
「還要三天。」不要以為他忘了她的生辰。
「就三天而已啊!」管杜蘅握住古斷鴻的手,「讓十四去嘛!十四一定會努力彌補姊姊的缺失,還請堡主對姊姊手下留情!」
她搶著接下任務果然是為了十三。古斷鴻微瞇著眼想。
這是管白蘇第三次毀了任務,前兩次管杜蘅就有意思想替管白蘇收拾殘局,無奈年紀未到,這一次可讓她抓著機會了。
「堡主,我也認為可以讓十四嘗試看看。」魏崔空加入遊說的行列,「畢竟目前可出任務的保鏢中,只有十四尚未有出任務的經驗。」
管杜蘅排名在前,那是因為她五歲就進古家堡,後頭的師弟妹個個年紀都比她大。
讓她去接管白蘇的任務?古斷鴻心思流轉。
管白蘇闖了禍,若由妹妹接替,誰知道那個富家千金僱主會不會將氣發洩在她身上?
雖然管杜蘅是個惹人疼愛的女孩,但一個男人被搶的女人,會放過她嗎?
那個僱主說不定會乘機虐待她,或要求她完成一些不可能的任務!
搞不好會將她當個丫鬟使喚,完全不當個保鏢尊重!
說不定見她面貌清靈秀致,心生嫉妒,毀了她的容!
或是找不肖男人毀了她的清白……
「堡主!」有人推他。「堡主,你在想什麼?」
古斷鴻微愣抬首,一與那雙水靈靈的美眸相對,立刻緊張地握住她的纖臂,「不行!」剛才的胡思亂想差點把他嚇壞了。
「為何不行?」管杜蘅不解,「我五歲就進古家堡,受訓時間最久,四個姊妹中也只有二姊蒲劍贏過我而已,我早就準備好要接任務了,為何不讓我接?」
她咬著唇,泫然欲泣,「就因我入堡入得早,得接十一年的任務才能獲得自由,堡主怎麼忍心蹉跎人家的時間!」
「妳就這麼迫不及待……」想離開他?
「迫不及待?」管杜蘅與魏崔空齊齊等待他的下文。
古斷鴻面上竄過一絲窘色。「好啦!隨便妳!就讓妳去接!」他幾乎是賭氣地轉過身去。
身後傳來驚喜的呼喊,但他可一點都未被管杜蘅的喜悅沾染。
他真的擔心,真的擔心啊……
******
許家府屋簷上,魏崔空凜傲站立,注視府中的一切。
保護許家府千金是管杜蘅接替管白蘇未竟的任務。
「十四的情況如何?」
身旁突傳來的人聲讓他一愣,見到是古斷鴻,更讓他傻得腦子停止運作。
「你發什麼愣?」古斷鴻不悅彈舌,「將目前情況報告給我!」
「可是堡主……」魏崔空終於找回自己的舌頭,「你怎麼會親自來?」
巡視師弟妹出任務的狀況,通常都是他還有另外兩個師兄姊的工作,古斷鴻從不親自出來巡視,今日見他突然出現,難怪魏崔空會呆愣住了。
「我要來不來你管得著嗎?我什麼時候給你過問我舉動的權力了?難不成堂堂一個古家堡堡主,要到哪還得先知會你一聲?你不准我就不行來?我就是剛好路過不行嗎?」
「當……當然行。」被罵得滿頭包的魏崔空忙報告管杜蘅的目前情況,「十四目前情況還算平穩。」
「那女人有沒有找她麻煩?」那女人指的就是許家千金。
「偶爾……」
「偶爾?」古斷鴻面露殺氣。
他早料到!他早就料到那女人一定會雞腸小肚地報老鼠冤!
不聽他的話嘛!自找罪受!
「不過十四聰明,都靈巧地應付過去,所以沒事了。」
靈巧地應付過去?古斷鴻瞇眼注視在庭院中喝茶賞荷的富家千金許小姐。
他看她長得就是一副很會記仇、有仇必報的小頭銳面殘暴樣,心胸窄小、滿腹心機壞水,就算管杜蘅應付過去了又如何?說不定讓她積怨更深,以後下手更重!
當初真不該答應她的!
她的僱主應該精挑細選過,不會有任何危險的任務才能讓她接!
「堡主,我得走了。」
「你要去哪?」古斷鴻直接扯住魏崔空的袖子,不讓他走。
「我看十四這的情況平順,要去看二一的任務了。」
「哪平順了?」古斷鴻激動的長指指向正故意將茶水往管杜蘅方向潑的混帳千金,「妳瞧瞧她在做啥?她故意朝十四潑熱茶!」
該死!她敢燙著她,他一定要了她的命!
「但十四閃過了呀!」這種小問題有必要小題大作嗎?
好歹十四也是受過十一年長期訓練的保鏢,只是缺乏實際的臨場經驗而已,但她的武功與反應根本不需要過度擔心!
堡主的舉動跟反應,壓根兒就是把她當成八歲小女孩在擔心嘛!
看著古斷鴻那彷彿捨不得女兒受到一丁點委屈的著急樣,魏崔空覺得好笑,不過他沒那個膽子笑出來,只能強忍。
「現在是閃過了,但難保沒有第二次!」該死的許千金眼珠子轉什麼轉?一定是腦子裡正轉著害人的主意!
「堡主,十四是古家堡出品的保鏢,就算接下來還有百次,她也能輕鬆應付的。」既然不能笑,那他只好裝嚴肅了。
「是沒錯,但……」古斷鴻轉過頭來,見魏崔空瞧他的眼神古怪,這才恍然他剛才實在是太過度緊張,一點都沒有古家堡堡主該有的從容余欲。「你去忙你的吧,我也該走了!」
不會有事的!他告訴自己。
十四的雙劍使得好,在堡內受訓十一年,不可能這一點小事也應付不來,他實在太過窮緊張了!
回到古家堡的古斷鴻,只能強忍著每一日晨起時就想去探視管杜蘅情況的衝動──他是一堡之主,這麼做會讓人看笑話的!
他是最神秘、最強大的古家堡堡主,帶領著四十名專職保鏢,形象很重要,絕不能被看穿他竟然因為一個女孩而每日心神不定!
然而,在他的枕頭下,暗藏著一張白紙,每日晏起的頭一件工作,就是在上頭畫上一橫,這代表管杜蘅任務結束的日子就接近了一天!
如果只是一般的任務,他相信自己不會這麼緊張,但她是去收拾管白蘇闖下的爛攤子,這教他怎麼不擔心?
唉!怎麼時間過得這麼慢,這日陽行進的速度可不可以快一點啊?
這一日,丫鬟手捧著人蔘湯過來給他,他手剛接過,莫名地手指一顫,貴重的蔘湯摔落在地。
「對不起,堡主!」丫鬟驚慌失措地蹲身撿拾瓷碗碎片,「奴婢不是故意的,奴婢這就去為您重……」
「閉嘴!」古斷鴻厲聲怒喝,俊顏發白。
丫鬟被他失常的臉色嚇得大氣都不敢喘一聲。
他的心頭莫名纏繞著不安的情緒,纏得他幾乎無法呼吸,胸口發脹。
「崔空呢?老三呢?」他急問還呆愣的丫鬟。
「三師傅不在,他出門了。」
「那麗蓮呢?孚暨呢?」麗蓮與孚暨是另兩名監督。
「他們也都不在!」
「把他們叫回來!現在立刻……」
「堡主!」像是感應了古斷鴻的呼喚,魏崔空利落的身子自窗口躍入。
「有大門你不走,飛窗是要當樑上君子嗎?」古斷鴻怒斥。
如果不是緊急事故,魏崔空不會直接飛入二樓大廳的窗戶,就因為明白此點,古斷鴻的心更是跳得飛快,不悅魏崔空在他心神不寧之際,還讓氣氛更緊繃。
魏崔空未理會他那如緊繃神經斷裂般的失常喝斥,連行禮都直接省略,快步走來古斷鴻面前。「十四不好了!」
古斷鴻幾乎聽到心臟破裂的聲音。
「她保護僱主時,受賊人所傷,命在旦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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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眸倏地圓瞪,翻坐起身,大口大口喘著氣。
急急下床,一個不慎,撞倒床邊花幾,驚醒了後房的丫鬟。
「堡主?」丫鬟點了燈,急行入前房,卻已不見古斷鴻蹤影,敞開的大門隨風發出吱呀聲響。
四更天,堡內的人皆已入睡,冬天的冷風吹拂在面,僅著單衣的古斷鴻恍然未覺冬夜的寒冷,打赤腳的他施展輕功,飛落城堡後方的保鏢居處。
他悄而無聲地推門而入,繞過分隔內室與外廳的屏風,在床前停下,輕輕拉開床幔。
床上的可人兒呼吸均勻而細長,顯見人睡得正熟。
每一次,古斷鴻夢到那日幾乎令他心神俱裂的情景時,就非得過來親眼見證她人安好,才可放心。
那個該死的許千金,果然如他所推測,小小的伎倆傷害不了管杜蘅,對其憤恨與日俱增,就在賊人行搶那日,明明可從管杜蘅的保護中大家一起全身而退,她卻從中作梗,讓管杜蘅來不及閃避砍落的大刀,左臂差點就被砍斷。
然而,就算身受重傷,管杜蘅還是強撐著一口氣,保護許千金到安全的地方才放心地昏過去。
這一耽擱治療,傷勢更為嚴重,而那時她的身邊竟無人可幫她!
待古斷鴻接到消息時,管杜蘅已命在旦夕。
他發狂地召集各方名醫,不分晝夜搶救,而他人則一直守在她身邊,五日五夜,沒一刻闔眼,直到她性命無虞;然而,她的左手卻是再也拿不起比碗還重的物事,更別說是使劍了!
她的左手廢了!
這對擅使雙劍的她而言,等同於她的武功廢了一半!
早知如此,當初不管她怎麼懇求,他都不該讓她接下管白蘇的爛攤子!
他應該信任自個的直覺,不該應了她的任性,他好後悔……
他既然是個專制霸道的堡主,就該強硬到底,不該一見到她目眶含淚,就心腸軟化,讓她左右了他的決定!
若他堅持到底,依她那氣不過一天的性子,很快就會忘記不快,繼續跟在他身邊團團轉,嬌膩著嗓音喊他堡主,甜甜的笑容沒一刻間斷……
就算她真的氣他很久很久又如何?至少她的左手臂安好,不會因覺自己與廢人無異而心神不安,微笑時的嘴角弧度總是帶著勉強……
他定定佇立許久,直到月色隱沒,才悄聲回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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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醒來,管杜蘅偏頭端凝被拉起一邊的床幔,心頭困惑。
「十四姑娘,妳醒來啦?」丫鬟芊芊端著水盆入房,「今日感覺如何?身子好些了嗎?還會不舒服嗎?」
管杜蘅恍若未聞她的連番提問,指著床幔問:「是妳幫我收起一邊床幔的嗎?」芊芊從不會她人未起就拉起床幔,且只拉開一邊啊!
芊芊瞥了床幔一眼,「沒啊,我若收床幔,一定兩邊都收,哪會做事做一半的?」
真是奇了!管杜蘅咬著指頭思考。
她記得睡前床幔必定兩邊放下,總不會她半夜夢遊,收了一邊吧?
仔細想想,這並不是第一次發生這種奇怪的事情,只是之前她都未想太多,但若屢屢發生,就有詭異之處了。
難不成……她心一驚,有人半夜入了她房?
是怎樣的高手,可以入她房而不為她所察?
她因身處於安全的環境中而缺乏警覺性,萬萬沒想到竟有人半夜偷入她房,若那人心懷不軌,她恐怕睡夢中被封喉還以為自己只是睡沉了醒不過來!
「十四姑娘,您是不是身子還不舒服?我瞧您臉色發青呢!」
管杜蘅隔了一會才回,「我沒事。」想想又問,「昨兒個晚上,妳有聽到什麼異聲嗎?」
芊芊雖然與其他奴僕一塊睡在奴僕房,但奴僕房離保鏢們的廂房不遠,或許她會聽到什麼奇怪的聲響。
「沒啊!不過昨晚的風好大,風聲鑽入窗隙的聲音好像鬼魂的哀號,害我嚇得躲在被子裡。」
屋內升有火爐,其實感覺不到太過的寒意,不過看窗外的天空一片昏暗,沉重得好像隨時會掉下來,就可推知外頭氣溫多低。
問不出個所以然來,管杜蘅只好暫且放棄追尋真相。
「時間不早了,我得去練基本功了。芊芊,麻煩幫我梳辮。」
「十四姑娘,妳既不舒服,何不休息一天?」
「我已經好了!」昨日古斷鴻為她抹的藥十分有效,她現在已經感覺不到任何不適。
她下床洗臉,立於她身後為她梳辮的芊芊望著銅鏡中倒映的小臉,小嘴動了動,欲言又止。
「怎了?是不是有話要說?」管杜蘅察覺她的異樣。
「沒事!」芊芊忙搖頭。
「有什麼話妳就盡量說吧,我不會怎樣的。」
芊芊也知道自個服侍的主子脾氣好,一向體恤下人,但有些話說出口實在傷人,她既感到不平又不知該如何是好。「芊芊說了,十四姑娘可別生氣也別難過。」
「妳說吧!」
「是……」芊芊咬了咬唇,「姑娘自從上個月身子完全康復之後,就與三師傅商量,改走其他武功套路,每日勤奮練習,可是……可是有些公子姑娘說您左手難使,抬起無法過胸,平衡感大失,再怎麼練也無法像過去一樣高強,乾脆認份點當僕役,多少還可以還堡主的養育之恩,讓芊芊聽了好生氣、好難過,好想衝過去罵他們胡說八道,可是我不敢……芊芊好沒用,對不起十四姑娘,嗚嗚嗚……」
聞言,管杜蘅不以為意地笑了笑,抬手抹掉芊芊頰上的淚。
「傻瓜!那是他們孤陋寡聞,見識過少,誰說我左手不能使,平衡感就會大打折扣?妳知道嗎,江湖中有一名獨臂刀客,可是人人聽聞他的名就渾身顫抖的呢!」
「獨臂刀客?那是指那人只有一臂?」
「嗯!」管杜蘅點頭,「除了獨臂刀客,還有盲劍客,可是眼不能視,光靠以耳辨音就可以殺人於無形。妳想想,我的左手至少還能抬至胸口,可是比獨臂刀客厲害多了吧!更何況我的眼睛看得可清楚了,只要再給我一些時間,功力就能恢復以往,妳毋需替我擔心了。」
「真的嗎?」芊芊破涕為笑,「十四姑娘這麼有天分,一定可以將刀劍使得比獨臂刀客還行!」
「沒錯,所以妳完全不用替我擔心。」
「嗯!」芊芊用力點頭,「以後若是那些姑娘公子再在背後嘴碎,我就講獨臂刀客的故事給他們聽!」
「呵……」管杜蘅笑笑,「那可以幫我梳辮了嗎?」
「芊芊這就梳辮!」芊芊連忙拿起梳子,細心梳攏管杜蘅一頭烏黑亮麗的長髮。
平衡感大失啊……右手握住那幾乎已經感覺不到任何疼痛的左手,就算將手抬至胸口也是費了好大一番力氣,這手幾乎與廢掉無異。
而在練功中,明明存在卻毫無助益的左手的確帶給她不少的阻礙,過往太習慣使用兩手,現單用右手讓她感覺頗為吃力,也正如其他師弟妹所言,平衡感的問題也造成了極大的妨礙。
但她不可以因此而喪志,若連重新出發的志氣都無,那她就真的成了廢人了,在那個人眼中就毫無價值。
他說過,保鏢就是古家堡的商品,只有能賣的才是好商品,不能賣的就是廢物!她不要成為他眼中的廢物!
右手的緊握,讓左手發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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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收……轉……」
管杜蘅念著口訣,專心練劍。
練過一個回合,收劍、吐氣、抬眼,訝見練武場邊佇立的女孩。
「三姊。」管杜蘅開心地跑過去,「堡主答應放妳出來了?」
管白蘇笑了笑,那雙嫵媚的眼只要一彎,就可讓許多男人心折。
「嗯,這次被關禁閉半年時間,總算得以見天日了!」
只要保鏢一犯錯,就須受到懲罰,而上次管白蘇保護許府千金出狀況一事,原本只要關禁閉一個月時間不得出門,可因為管杜蘅身受重傷,險喪了性命,怒極的古斷鴻原本氣得想殺了管白蘇,是管家另外兩個姊姊跪地求情,大姊管茅紫更端出管杜蘅,說她清醒之後必定不樂見三姊因她而喪命,這才讓他收回成命,改關禁閉一年,後又因管杜蘅的求情,改為半年。
只要一被關禁閉,就形同坐牢,房門可是連一步都不准出去。
「對不起,小妹。」管白蘇心疼地握著管杜蘅的左手臂,嗓音哽咽,「是我害了妳……」
「不!是我學藝不精,不是妳的錯。」管杜蘅搖搖頭,柔笑,「妳好不容易可以踏出房門,咱們下午出去走走,逛逛街,散散心,好不好?」
「好,不過晚幾天好嗎?我有事想先出去辦。」
「什麼事那麼急?」
「我日後再同妳說明,我先走了。」
揮別一臉不解的妹妹,轉身離開的管白蘇俏眸閃著堅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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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一名身穿夜行衣的纖細身形如入無人之境躍入許府,直接奔向許千金的寢居。
輕巧推門,一股霉味迎面撲來,管白蘇訝異地張望四周,屋內的傢俱早就清空,地上布著灰塵,顯見此處早就很久沒人居住了。
「妳在這幹啥?」
管白蘇凜神回頭,愕見古斷鴻。
「堡主……」偷溜出古家堡被抓個正著的她急急低下頭來。
「來報仇?」古斷鴻冷哼。
「是……」管白蘇憤怒地低嚷,「我不能原諒她!她害了杜蘅,我至少也要廢她一條左臂才甘願。」
「妳來晚了,許千金早就不在人間。」
「死了?」水眸瞪大,「為什麼?」
「誰知道!」古斷鴻冷眸一掃,「快回去!妳私自出堡一事我暫不跟妳計較!」
「謝堡主!」管白蘇拱手一揖,踏出門檻。
忽地,一個念頭閃過,她回首注視負手於後,尚立於房中的古斷鴻。
該不會……
「還不走?」
「十三這就離開!」不敢再胡想下去,管白蘇點足飛離。
古斷鴻閉上眼,立時感覺到一股陰冷空氣襲身。
「怎麼?那日一刀就斃了妳命,嫌不夠爽快,還想來個魂飛魄散?」
纏著身體的陰冷轉眼間消失無蹤。
他冷哼了聲,陰鷙的黑眸環過無人的屋子,轉身離開。
作者:
teae
時間:
2015-12-28 00:23:01
第三章
「十四姑娘。」芊芊自屏風後方探出頭來,「浴水已幫您準備好了。」
「謝謝。」正在梳妝鏡前梳順一頭長髮的管杜蘅放下梳子起身,來到屏風後方。
芊芊細心地為管杜蘅寬衣解帶,很快地,管杜蘅身上僅剩單薄的內裳。
「妳不用忙我了,回房休息吧!」
「好的。」芊芊將換下的衣服抱著,走出房間,順手帶上房門。
卸去僅剩的衣物,窗邊流洩的銀光勾露出粉軀勻稱緊實的柔美線條。
跨入浴桶,熱水蒸騰得木頭散發著屢屢香氣,她深深吸了口氣,緩緩坐下,讓舒適的熱水紓緩練功了一整天的緊繃身軀。
長髮在浴桶內浮漂,她抓攏再放開,擠掉髮上的水,再在鼻尖上搔了搔,打了個噴嚏後,挑整水面上的髮絲,直到幾乎蓋滿水面。
手上把玩著髮,腦子裡頭則是臆測著昨日三姊到底是上哪去了,一整天都不見人。
後來她曉得三姊未經堡主的允許,擅自出堡,當真把她嚇壞了。
當古斷鴻詢問她三姊去哪時,那嚴厲的口氣和銳利的瞳眸,嚇得她幾乎說不出話來。
「她應該是出門逛逛而已。」她急著幫三姊找藉口,就怕好不容易被放出來又要被關禁閉。「畢竟都半年沒出房門了,去透透氣也是應該。」
然而,她覺得古斷鴻應該未相信她的藉口,尤其他後來也不見蹤影,更是讓她一顆心提在半空中,整天都惶惶不安,練功時也心不在焉,差點就被陪練的師弟打爆頭。
還好今兒個早上,三姊回來了,而比三姊早一步回來的堡主也只針對她擅自出堡一事,罰她蹲了一天的馬步,管杜蘅七上八下的心才安安穩穩地落地。
但不管她怎麼逼問三姊究竟是去哪兒了,三姊就是閉緊嘴不肯回答,眸中閃著的異樣光芒,卻是管杜蘅無法忽略的。
三姊有事瞞她,而且堡主也是!
前臂靠著桶緣,下巴支於其上,小嘴扁起。
三姊消失一整天,堡主也消失一整天,可見他們一定互有關聯,到底偷偷摸摸瞞著她去做了啥了?為何不肯告訴她呢?
是什麼事這麼神秘?她百思不得其解。
坐直身子,察覺浴水有些涼了,她起身正想拉浴巾裹身時,溫暖在她抬手之前裹上了她的身。
她心一凜,急急回頭。「堡主?」她詫喊。
「怎麼?看到我有這麼驚訝?」
「你怎麼會突然出現在我的房間?」無聲無息的,是要嚇死人啊?
不對……她突然意識到自個現在幹啥,而古斷鴻的手……他手上的浴巾包裹的是……
她慌亂得不知該因被古斷鴻瞧去她的裸軀而感到難為情,還是他擅入女兒家的房間而該感到生氣。
「我想進妳房間須先通報?」他微挑高一邊濃眉。
管杜蘅輕咬著下唇,猶豫了一會,她搖頭。
「這不就得了!」他忽地將她打橫抱起,注視著她的目光灼灼,腦子裡尚浮動著她未著寸縷的嬌美粉軀。
一進屋,他就聽到水聲,也瞧見屏風後的燭光搖曳,當下明白她人正在沐浴。
芊芊那丫頭還真是疏忽,出門竟忘了幫她的主人落鎖!明兒個必給懲罰!
心頭罵著芊芊,但他的腳步卻未曾佇停,悄然無聲地朝屏風方向走近,在暈黃的燭光中,凝神注視沐浴中的她。
溫和的燭光讓沉思中的臉龐更顯柔美,就算是苦惱蹙眉的模樣,也有種說不出的特別韻味,教他看得著了迷,幾乎目不轉睛。
自浴桶起身的她,即使長髮遮掩了大半的春光,卻仍掩不住玲瓏曲線,那高朓豐滿的圓胸,纖細不及一握的腰肢,挺翹緊實的俏臀……他感到喉頭發緊,慾火在體內「啪」地一聲點燃了。
這女孩是他的!他想怎麼對待她是他的自由,誰也無法置喙。
他沒有任何猶豫,先她一步抽下浴巾,裹上被浴水浸潤得更為柔軟芳香的嬌軀。
他抱著她直走向床榻,而在他懷中的管杜蘅則心中忐忑。
他曉得她在洗澡,卻不迴避,還直接抱著她走向床鋪,難不成是想要……她的胸口倏地一緊,想到那日的疼痛回憶,有股衝動讓她想逃。
「堡……堡主……」粉唇微顫,「你可以放十四下來,十四可以自己走……」
千萬不要再來一次!她不想再被提點這男人對她無愛無情。
「我想抱妳上床不行嗎?」
「十四不敢有違堡主。」
「那就閉嘴別說廢話!」
她乖乖地閉嘴,就連眼兒也一塊閉上。
上次是為了懲罰她而強行進入她身,那這次又是為了什麼呢?
她想問,卻又不敢問。
古斷鴻抱她上了床鋪,順手將床幔一塊放下,拉開裹身的浴巾,如玉般溫潤的肌膚就在觸手可及之處,他情不自禁按上她的前胸,感覺她的心跳得飛快。
「妳在抖?」他微蹙眉,「會冷?」
不!她不冷!室內火盆升得旺盛,十分溫暖,她顫抖是因她明白接下來將發生什麼事。
「還是妳怕我?」
水眸倏地睜開。
「妳怕我!」他這次很肯定地看到她眸中閃過驚懼。
「不……」管杜蘅暗吞了口唾沫,好讓沙啞緊繃的嗓子能正常說話,「十四怎麼會怕堡主您呢?」
銳利眼眸微瞇,「妳不想讓我碰妳!」她就這麼害怕他的碰觸,害怕到身子抖顫,水眸慌亂?古斷鴻心中有股氣在燒。
從小一直陪在他身側,管杜蘅對他的情緒抓捏得很準,他只要表情一變,她就曉得他的喜怒哀樂。
此刻的他正在生氣,一定是氣她身子自然而然對他的親密所產生的抗拒。
這霸道的堡主,可從來不准任何人違逆他的意思。
說穿了,在她仍是古家堡的人時,她是他的所有物,而她此生最大的企盼,就是能陪在他身邊一輩子,所以她主動攬下大姊剩下的年約,就算這輩子得做牛做馬才能待在他身邊,她也願意。
後來,她才發現自己太天真!
待在一個不愛她的男人身邊,就有如地獄,未來她可能得眼睜睜看著他與其他女人相好,在對方耳邊低訴甜言蜜語、舉手投足皆充滿柔情蜜意,而這些都是她要不到的奢求與渴望。
「十四沒這個意思。」她鼓起最大勇氣,主動抱住他,「十四屬於堡主所有,不管堡主想對十四做什麼,十四都不敢不從。」
她說得明瞭!古斷鴻咬牙。
她對他的順從都是因為她現在是古家堡的人,她是被他所買下的,在她未完成賣身年限,她從頭到腳每一根寒毛都是屬於他的,所以不管他有何要求,她都不敢不從!
是不敢!不是心甘情願!
「妳當我抱妳只是為了發洩?」
她垂下頭來,怕被他瞧見真正的心思。
她真是這麼想的?古斷鴻氣炸了。
「那我不抱總行吧?」他猛地將她推開,「我要發洩大有女人可找,不需要一個不甘不願的!」
他要找別的女人?他有其他的女人?小臉瞬地刷白。
一想到他將沉醉於其他女人的溫柔鄉中,酸味就汩汩冒湧,她寧願痛死也不要一整夜都胡思亂想著他跟其他女人在床上翻滾的樣子。
「不!我願意的,堡主!」不顧浴巾已經落地,她匆匆下床追了上去,一把自古斷鴻的後腰抱住,「請抱我,十四願意!非常願意!」
她不過是害怕他生氣故委曲求全,並不是真心想要他的擁抱!古斷鴻心知肚明。
「堡主,求求你別走!」眼淚浸濕了他的衣裳。
低泣聲牽動體內對她的濃情蜜意,教他沒辦法拒絕她的要求、她的眼淚!
「混帳!」他怒極轉過身來,大掌扣住小臉,薄唇狠狠壓了上去。
這是他第一次吻她,卻是激情得如狂風暴雨降臨,生澀而毫無經驗的管杜蘅毫無能力招架,紅唇轉眼間被吻得又紅又腫,胸臆中的氣息幾乎全被抽光。
當他放開她時,她全身虛軟得站不住,軟綿綿地蹲了下來。
他一手將她撈起,再次抱上了床。「妳說妳願意的。」
「十四願意……」她輕點著頭,小小的臉蛋因為剛才無法呼吸而漲紅。
她看起來就像只離開母親身邊,失去庇護、軟弱無助的雛雞,嬌弱可憐的模樣既讓人憐惜,更讓他憤怒。
他想要的東西哪樣得不到?偏偏就只有她的心……大手按上裸胸,感覺明明觸手可及,卻又如千里般遙遠!
他俯首,在心臟跳動最急促的地方用力吸吮,像是要將她的心給吸入口中,含入肚內,為他徹底佔有般地用力。
「疼……」管杜蘅咬牙深吸了口氣。沒有愛的擁抱,真的好疼啊……
他恍若未聞她的痛喊,直到在她左胸下吸出一個紅痕才罷手,轉舔吮雪乳上的嬌嫩花蕊,另一邊的圓乳也被他的大手使勁搓揉,指尖扭轉細嫩的乳尖。
她依然覺得疼,可是在疼痛之中,卻又有種難以言喻的、酥酥麻麻的快感夾雜其中。
她情不自禁細喘了聲,雪胸上挺,希冀能獲得更多的快意,而不是讓她傷痛。
粗暴的揉捏過後,雪白的肌膚紅痕遍佈,他端凝著被凌虐過的綿乳,暗歎了口氣,心口的怒氣在發洩過後,眼神與手上的力道轉為溫柔,唇瓣輕含,舌尖彈動敏感。
他輪流吸吮兩團綿乳,將峰頂上的兩顆莓果吮得紅腫挺脹,殷紅嬌艷。
「唔……」她覺得被他舔弄之處好燙好燙,像被點了火般,還不住地往下燎燒開來。
使壞的巨掌輕撫著嬌軀的每一寸,那溫柔的撫觸、指腹上的粗礪,使她的肌膚莫名變得敏感起來,當游移的大手扣上她的雙腿之間時,她幾乎是出於本能地敞開了雙腿,任由他撫弄,甚至撥開了兩片花瓣,恣意玩弄那片粉嫩的微濕禁地。
長指來回刷弄,有意無意地挑彈上端的敏感小核,一股莫名的空虛自下體深處泛了開來,她難耐地挺了挺雪臀。
「唔……堡主……」這一回,似乎跟上次不一樣……
「怎麼?這兒是不是癢癢的?」他惡意地搔弄蜜穴入口的嫩肉。
那兒因他的狎弄而愉快地蠕動著,點點濕意沾染上了指尖,他稍稍往前擠入,更多的春水冒湧而出。
「唔……我不知道……好像有點……有點癢癢的……」她紅著臉道:「這是不是……很不正常?」
「並不會!我來幫妳解癢。」長指更往前擠,指尖刮摩著水穴內緊裹著他的嬌嫩,「這樣是不是好些了?」
是好些了嗎?她不太清楚,只覺得有種與他剛才吻她的胸部時很相近又有些不同的快感,正因為他「解癢」的動作而更強烈地在她體內輻射開來。
「堡主……我……」她無助地咬住下唇。
「或者這樣更好?」拇指捻上上方的小核,並忽輕忽重地揉轉。
「唔……啊……」她的身子已被他手指帶來的快意所控制,她甚至管不住自個的聲音,頻頻發出自己聽了都覺得臉紅的奇怪呻吟。
「看樣子妳很喜歡……」他傾身親吻喘息不已的嘴角,「是不是還想要更多?嗯?」
長指搗弄出更多的蜜汁,徹底染濕腿心,就連他的手掌都是濕意一片。
粉軀內有把火在燒,燒得她只想投入更兇猛的火焰之中,沉淪在無盡的快意裡。
「想……」她呼喘著氣,俏臉紅紅。
「那就給妳!」
一感覺到那熟悉的熱燙觸感、那巨大得像是足以吞噬她所有的兇猛怪物,管杜蘅倏地全身一僵,昔日的恐懼回憶讓她怕得全身顫抖。
不能怕,要忍住!她告誡自己。若忍不得,他就會去找其他的女人!
她可以忍痛,但不能忍受他躺在別的女人懷抱中。
她的反應太明顯,柔軟如水的嬌軀突然緊繃得像根柱子,他再遲鈍也感覺得出來。「又怕了?」
「不……」她搖頭,嘴角的微笑僵硬,「十四一點也不怕……」
睜眼說瞎話!「妳不想讓我擁有妳?」
「沒……沒有……十四沒這麼想……」
「若不是這麼想,妳何必怕得全身發抖?」
她根本不想接受他,故當他真的想挺入時,身子便本能地抗拒了。他可以像上次一樣,強硬地進入她,然後讓她像只蝦子縮在床上,痛得下不了床!
他惱怒地下床,一見一旁早就冷掉的浴水,不假思索便直接跳了進去。
「堡主,那水已經冷了……」在冬夜裡泡冷水,是會受風寒的!
「別管我!」他就是需要冷水冷靜!
「但是……」
「別管我!」
他的怒吼讓她瑟縮,只能看著他將臉埋入冷水中。
浴水隔絕了空氣,讓他無法呼吸,頭殼發脹,腦子卻更清明。
得了人沒了心又有何意義?他嘲笑自己。
她的順從全都是因為他是古家堡的堡主,若沒了這身份,他連人都得不到!
該死!他是古家堡堡主,竟連一個十六歲女孩的身體都得用強取豪奪才能到手,他怎麼能這麼窩囊!
他甚至還以為自己已經得到她的人而沾沾自喜,慶幸除了他以外再也沒有別的男人可以擁有她;可事實上,他根本什麼都沒有,他擁有的只是一場空,就算人被他所掌控了,心不在,只會讓人更空虛、更憤怒!
胸口的強烈緊迫,讓他不得不抬起頭來,抹掉臉上的水珠,一張眼,就見已穿上衣服的管杜蘅手執浴巾,一臉擔憂地注視著他。
他懂這眼神,她怕她做錯了事,惹他生氣──她屈服的,只是他的強權。
他恍然想起,自他強佔了她身子的那天起,她望著他的眼神就多了份哀傷,他看見她的心底深處有個小女孩正在哭泣,許是哀怨他搶走了女孩子最重要的清白,她的身子已被玷污,再也無法像她的姊姊們一樣,找到一個專心一志、與她相愛的男人。
「妳有喜歡的人嗎?」
古斷鴻突兀的一問,讓管杜蘅腦子瞬間一片空白。「堡主是問十四……」
「妳有喜歡的人嗎?」
她有,當然有!但她不能說出口。
古斷鴻未忽略小臉上那一閃而逝的紅暈。「有?」
管杜蘅苦澀地搖頭,「沒有,堡主,並沒有!」
說謊!難怪她的眼神會變得那麼哀傷,就因為她有喜歡的人了,所以在心底深深地埋怨著他吧?
「妳知道的!」他強硬扣住纖巧的下巴,將小臉拉下與他平視,「加上妳姊姊的年約,妳至少還有十九年得替古家堡賣命,在這之前,妳沒有權利成親,誰都不能嫁!」
誰都不能嫁……那當然也包括他了!管杜蘅暗笑自己的傻,什麼包括他?他本來對她而言就比天上的明月還要遙遠啊……
「十四明白……」小臉微微發白。
「再加上妳現在廢了一手,妳認為妳何時才能完成妳的任務年限?」他殘忍地問,一心一意只想阻隔她跟其他男人雙宿雙飛的可能性,也就管不上言語的暴力了。「我會不會是做了一個得不償失的交易?」
嬌軀緊繃,貝齒緊咬下唇,沉默著。
「管茅紫的功夫或許是四姊妹中最差的一個,但總是比廢了一手的妳還有用處!」
「我會努力的……我會努力練好單手的功夫……」
「要多少年時間?一年?兩年?或者再一個十一年?」
「不用那麼久!」她急道:「三師兄說我的基底好,只要再給我半年的時間,單手使武器的功夫即可不輸其他師兄妹,我一定可以……」
「那也要有人肯雇一個左手殘廢的保鏢才行!」
她竟忘了最重要的事──功夫是不是最好不重要,重點是要有人僱用她才行啊!若是沒有人僱用她,她每在古家堡多待一天,履約的年限就得多一天,這樣一天一天地累加上去,合約完成的日子遙遙無期!
自剛才的話中她才恍然,只要不是自由之身,她連喜愛他的權利都沒有,她居然還傻傻地以為只要待在他身邊就有希望……
他把她的希望全都打碎了!
古斷鴻望著她蒼白無血色的小臉,那含著淚的微紅水眸,心想自己真是殘忍,為了將她束縛在古家堡,為了讓她斷了愛人的念頭,就算傷透了她的心也毫無愧疚。
他真是壞透了!就算讓她遍體鱗傷,也要強硬地將她鎖在他的領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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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個月後,一名年約五十上下的老者千里迢迢來到古家堡,就為了替他喜愛遊山玩水的主子僱用保鏢。
當時人就在宴客花廳裡招呼老者的管杜蘅,連忙毛遂自薦。
「可以僱用我嗎?我在古家堡已經受訓將近十二年,絕對可以勝任此職。」
自從古斷鴻殘忍地「提醒」她目前的狀況後,她比以往更用了好幾倍的心力練功,使單劍的功夫早就已經追上師弟妹們的程度,再也沒有人敢笑她是個沒用的廢物了!
顧家的總管望著管杜蘅甜甜的笑顏,心想主子曾說過要找個漂亮的當隨身保鏢,這女孩外型嬌美,少爺應該會喜歡。
「小姑娘年紀輕輕就已經學武十二年了?」總管有些訝異。
「是啊!」管杜蘅點頭,「所以我的武功絕對不差!」
一旁坐於高位上的古斷鴻慢條斯理地問總管:「你家主子若只是遊山玩水,何須僱用武功強大的保鏢隨行保護?」
「這……」顧家總管猶豫了一下,坦誠相告,「我家主子姓顧,昔日乃綠林大盜,仇家不少,雖金盆洗手,但仇家仍不善罷甘休,而我家少爺喜愛遊山玩水,出門屢受襲擊,家裡護衛已經折損不少,聽說貴堡的保鏢個個武功高強,相信可以保護我家少爺毫髮無傷地歸家。」
要不就算只是傷了一口子,溺愛兒子的老爺還是會大開殺戒的啊!
姓顧?綠林大盜?仇家不少?古斷鴻凜顏。他聽過這號人物,更曉得這位顧少爺出門的聲勢浩大,根本就是直接昭告仇家──我在這,快來砍我啊!
只有白癡才會接下這個任務,這根本是出門找死!
「總管,我一定可以保護你家少爺毫髮無傷地遊山玩水,平安歸家的!」管杜蘅拍著胸脯,十分豪氣。
「姑娘真有這麼大本事?」總管呵呵笑。
這姑娘真可愛,笑容天真爛漫,他越看越順眼。
「當然!」管杜蘅驕傲地揚起下巴,「堡中功夫能贏我的人不多哦!」
「真的嗎?那就請姑娘來保護我家少爺……」
「不過我想顧少爺應該不會要一個殘廢的保鏢吧!」古斷鴻冷言打斷了下方兩人的一廂情願。
作者:
teae
時間:
2015-12-28 00:23:17
第四章
「殘廢?」總管愕愣,難以置信的眼瞄向笑容盡失、俏臉僵直的管杜蘅。
自後者大變的神色,不難看出這位堡主說的全是實情。
「我……我雖然一手有障礙,但是一點都沒有妨害!」管杜蘅迅速走來花廳一旁的武器陳列架上,抽出一把長劍,甩開劍鞘,抬劍微轉刀鋒,閃爍的利光讓總管不由自主瞇起眼。
「總管,請看!」管杜蘅迅速在花廳身手俐落地舞起劍來。
她舞劍的姿勢優美,每一招皆強而有力,長劍彷彿自她右手所生,與她的身子融為一體。
然而,總管的視線卻未放在令人眼花繚亂的劍招上,他直盯著管杜蘅長貼於身側的左手,觀察到那手就算抬起也絕不過胸,與強狠的右手相比,軟趴趴的幾乎跟廢了沒兩樣。
家裡的兩位老少主子皆難伺候,這次又是為少爺請保鏢,就算可愛姑娘的武功再強,光是她「殘廢」一事,他的項上人頭就有可能不保。
「總管,你覺得如何?」舞過一輪,管杜蘅站定在沉思中的總管面前,期待的星眸燦燦。
「我……」總管迴避她那讓人不捨的視線,「很抱歉,請堡主另外為我推薦一名姿色過人的女保鏢吧!」
「總管,我可以的!」管杜蘅急急傾身向前,語氣熱切,「你剛也看到了,左手並不會造成阻礙,我絕對可以保護你家少爺,請相信我!」
「對不起……」
「總管!拜託……」
「杜蘅!」古斷鴻厲聲打斷她,「去叫妳三姊過來!」
「你要把這任務給三姊?」就是不給她?
「對!」古斷鴻眼色一使,「快去!」
保護顧家少爺遊山玩水,根本就是拿命去拼,他怎麼可能讓管杜蘅再次涉險?
這種危險值超高的任務,就該給那個命中帶掃把星、麻煩星的管白蘇去擔任,就算死在外面了,他眉頭也不會因此皺一下,照樣吃得下飯,喝得下茶!
「愛屋及烏」這種事可不在他的思維裡,他一向偏心偏很大,要嘛得他喜愛,要嘛武功過人、十分耐操,至於老是找麻煩的,趕快清倉大拍賣,眼不見為淨!
管杜蘅咬著牙,噙著淚,一臉不甘不願地走出花廳。
他就一定要把她當廢物看待嗎?她已經把單劍使得極好了,三師兄也保證過她出任務絕對沒問題,他更親眼看到她舞劍了,為何還是要將她否定?
她這麼的這麼的努力就是要獲得他的肯定,為何他仍是把「殘廢」兩字掛在嘴上,絲毫不擔心會傷了她的心?
如果她真的對他已經沒有用處了,照古家堡的慣例,她就該被貶為奴僕,去做最低下的工作,那麼又為何還要放她照著過去的每一天一樣,晨起練功,日落休息,等著僱主聘雇的日子?
讓她一次次的在期望、失望、期望、失望之間來回,會讓他感到開心愉快嗎?
他就這麼……這麼不想順她的願?
******
管白蘇跟著總管走了,因為任務危險性高,故被敲了年約二千兩銀。
而管杜蘅依然留在城堡中,過著不曉得未來該怎麼走下去的日子。
她蹲在荷花池邊,望著滿池盛開的夏荷,心想著花兒隨著四季轉換,總有盛開大放的時候,而她呢?她什麼時候才能長成一朵艷麗的花,不再只是一顆吐不出芽的種子,對他、對古家堡都毫無貢獻?
天色已暗,堡內的燈火都點上了,飯菜的香氣傳來,可她一點都不感到飢餓。
依稀聽到遠處傳來芊芊叫喚的聲音,可她一點都不想回應,寧願蹲成一顆石頭,也好過面對人事的悲傷。
「為何不去吃飯?」
冷冽嗓音在她背後響起,她的心「砰」地跳了好大一下。
不管什麼時候,只要一聽到他的聲音,她的人、她的心就會起了反應,就算再恨他、再怨他,她依然深深愛著他。
「我不餓。」她低下頭,指尖百無聊賴狀地撥掃池中的水。
他在她身後蹲下,大手貼上她平坦的小腹,「在跟我嘔氣?」
管杜蘅抿了抿唇,「沒有。」語氣多少帶著抱怨。
「是沒有還是不敢?」虎口扣高她的下頷,逼迫小臉面對著他。
「我可以的……」她霍然轉過身,「我有信心可以當好顧少爺的保鏢,為什麼不讓我去?」
「妳知道這次任務的酬勞是多少?」
「多少?」
「二千兩銀。」
「這麼高?」她愕愣。
古家堡收費均以任務危險度來判定,一般是一千兩起跳,若收到二千兩,必是有可能危及生命危險的任務。
「隨時有可能丟掉性命的工作,我會讓妳去嗎?」
他忽地用力將她拉入懷中,大手伸入衣領內,隔著肚兜揉捏粉胸,掌心就按著柔嫩的乳尖畫圓,沒一會兒,硬挺了起來,刺得他的手心麻麻癢癢的,胯間的分身也逐漸緊繃。
他又來了!只要是四下無人之處,他的手就會不安分地往她的身軀摸去,逗弄得她心癢癢,身子發熱,腹中悸動著渴求。
「這麼危險……為何還叫三姊去……」火舌攪弄著香舌,嗓音破破碎碎。
「保鏢還可以挑任務的嗎?」薄唇滑吻向敏感的耳垂,她不由自主地微縮纖肩。「我要叫誰去接,誰管得了?」
但他卻一直挑她的任務啊!今日的從中作梗,已不是第一次了!
自從三師兄稱讚她的功力已經恢復以往,隨時可出任務後,只要有機會,她必毛遂自薦,而他也次次破壞。
「那下一次……若不是太危險的任務,可以讓我去嗎?」
「我考慮考慮!」
解開腰間的繫帶,上衣敞開,他以牙齒咬開肚兜的繩結,薄薄的布料飄然落地,渾圓高挺的酥胸毫無遮掩地袒露在他面前。
他俯首,輪流狎吻兩團豐盈,躺在大腿上的她,輕聲喘息,渾身火熱。
她是這麼嬌柔無力地接受他的親密,任憑他卸掉了她的衣裳,吻遍了她的全身,將雙腿之間的的花兒撥開,以舌舔舐彈弄粉色晶瑩的花唇,她都毫無反抗地完全承受。
輕輕分開水穴前的嫩肉,舌尖刺入,靈活的勾搔花壁,她因快意而渾身輕顫,嬌吟不止。
「啊……堡主……」螓首左右亂擺,難以控制。
甜蜜的春水浸染舌尖,他回勾含入,挺身餵入芳口之中。
「唔……」奇異的甜香撩動味覺,小腹深處悸動陣陣。
長指代替溫舌擠入小穴攪弄,蜜汁混著空氣,發出「噗嗤噗嗤」的水澤聲響,更顯淫靡。
她的小穴兒緊窒,他越推越深,就越絞越緊,將他的長指完全包裹起來,溫暖細膩得教人不由得產生想狠狠挺入的衝動。
「啊……」在她穴內搓刺的手指速度越來越快,他甚至又加入了第二指,引發更強烈的快意。
她震顫著,雙腿逐漸緊繃,卻張得更開,水淋淋的蜜穴大敞,那粉艷的盛開,讓古斷鴻喉頭緊繃,喉頭迅速上下,就連唇都乾澀。
「不……堡主……」包裹長指的嫩穴正在抽搐。
「去吧!」拇指按上上方的小核。「乖……」
她情不自禁昂首尖叫,一陣酥麻自背脊底端快速竄上,在她的腦袋炸了開來,嬌小的身軀在他的懷中不斷顫抖著。
他端詳染上艷色的小臉是那麼地嫵媚迷人,慾望讓他的眼色濃沉,眼眶微紅,胯下的分身因而高揚。
他多想狠狠地挺入那柔滑緊密的穴兒,盡情地馳騁,可每每他的昂揚只要一抵上她的小穴,她就像突然清醒過來般,渾身變得緊繃──就算在這之前,他將她的身子愛撫得再柔軟,仍是屢試不爽。
她在抗拒他,下意識地、本能地抗拒著他。
打自第一次他強硬進入,讓她的身子受到極大的傷害之後,他就不在這方面為難。
可只要一接近她,他的慾望就會被她身上的馨香所點燃,情不自禁想靠近,撫摸她細緻的雪肌、柔軟的粉軀、高挺的渾圓……
暗暗咬了咬牙,任憑情慾折磨,他放開了她。
「芊芊幫妳留了飯,回房記得吃。」他起身走開。
「堡主……」她拉攏敞開的上衣,神色複雜地盯著他的背影。
他總是讓她得到高潮後就罷手,她不明白他的想法,就像她不明白為何他不讓她出任務,卻又讓她佔著保鏢的位置不放,繼續享有在堡中的優渥生活?
躺在他懷中的她很明顯地感覺到腰側的那股硬實,是那般火熱、巨大,讓人無法忽視,但他卻不在她身上發洩。
難道……腦中閃過的想法讓她臉色大變,他另外有發洩的對象?
她的身子初時的確抗拒著他,曉得自己不被愛的痛哭,讓她下意識地排斥她的進入。
那很疼,可最疼的是心!
但如果除了她以外,他還有別的女人,那她寧願忍受那份疼痛!
下一次……她咬牙決定,下一次她一定會讓他在她身上直接得到滿足,不再去找其他的女人!
******
恍恍惚惚中,古斷鴻瞧見管杜蘅竟然正在出任務,在他的身邊並行著一名男人。他蹙著眉,心想他什麼時候答應她接任務了?
「顧少爺,此行預往何處去?」他聽見她用著那嬌嫩的嗓音笑問身邊那看不清面容的男人。
顧少爺?他凜神。
這任務不是已經交由掃把星管白蘇去擔任了?為何又變成管杜蘅?
「咱們往北方去吧!」男人的面容依然看不清,只見得他嘴角微揚。
突然,幾名身著黑衣的賊子躍到他們生身前。
「顧隨君,納命來!」賊子們大喊。
「保鏢,快保護我!」男人連忙躲到管杜蘅身後。
「少爺放心,杜蘅誓死保護您的安危!」右手抽出長劍,擺出對戰架勢。
該死的!他就知道這任務危險!瞧這幾個賊子殺氣騰騰,他的小杜蘅說不定會遭遇不測,他得去救她……
奇怪?他怎麼動不了?
「頭子,他有保鏢!」一名賊子對貌似首領的賊子驚道。
「不用怕!」賊子嘿嘿淫笑,「我早聽說這保鏢左手已經殘廢,根本不足為懼!」
「那太好了!」賊子們士氣一震。
「誰說我殘廢來著?我一隻右手即可抵你們兩隻手!」管杜蘅不服氣地大喊。
「妳家堡主親口說妳是殘廢,還能質疑嗎?」
「你是殘廢?」躲在她身後的顧少爺臉色大變。
「我不是……」
「我怎麼能讓一名殘廢保護!」顧少爺見情況不對,趕忙跑了。
「等等,少爺……」
「追!」首領眼色一使,兩名賊子連忙追上。
「少爺!」管杜蘅見狀亦忙想追過去,未料其餘的盜賊竟將她團團圍住。
「留活口。」首領命令道:「這小姑娘我要了!」
不准!古斷鴻用力掙扎那無形中的束縛。她是他所有,誰都不准碰!
「首領,等你爽過了後,我們可不可以也……」其他賊子呵呵淫笑。
「當然可以!」首領爽快答應。
賊子們彷彿受到鼓舞般,士氣大振。「兄弟們,上!」賊人齊齊攻上。
杜蘅……古斷鴻用力掙扎,不准碰她!
「她的弱點是左手,攻左邊!」首領大喊。
「是!」
賊子們非常有默契地齊攻向管杜蘅最毫無招架之力的左手,而且他們均有奇異的再生能力,砍掉一個又來一個,像螻蟻一樣,砍都砍不完。
管杜蘅吃力地應付,漸漸的,她的右手無力了,膝蓋發軟了,單腳跪在地上,重重地喘息。
「她不行了,給我壓住她的四肢!」首領開心命令。
「是!」四名賊子不約而同將管杜蘅箝制壓在地上。
不!古斷鴻雙眸憤怒得幾乎暴突。
「嘿嘿嘿……」首領淫笑,「今天就讓我來大享艷福!」
長滿黑毛的大手抓住她的衣領,在管杜蘅驚恐的眼神下,用力撕開──
「不!」
黑眸倏地大睜,霍地跳下床。「杜蘅?杜蘅?」他著急地四處張望。
未點燈的房一片昏暗。啥都看不清楚。
「杜蘅!」他連鞋也不穿便急急飛奔出房。
行間,不慎撞倒了圓凳。木製的凳子在地上「喀囉囉」亂轉,發出吵雜的聲音,吵醒睡在後房的丫鬟。
「堡主又出去夜遊了!」她拉被蒙住耳朵,繼續睡。「可不可以不要每次都撞倒東西啊?」很吵耶!
******
她瞧見了,他與一名赤身裸體的女人在床上翻滾。
她淚著眼,張著唇,難以置信眼前的一切。
曾在她身上留下無數愛撫痕跡的唇舌同樣地也在那女人身上吸吻下點點紅痕,白膩的雪肌顯得艷麗嫵媚。
「啊……堡主……」那女人攬著他的頸,雙唇自動奉上,伸出舌頭與他交纏,唾沫相濡,在雙唇分開時拉出一道銀絲。
「妳真香啊……」古斷鴻臉埋入她的頸肩吸聞她的髮香。
女人因癢而咯咯笑著。「堡主,你說,我可有比那丫頭好?」
「哪個丫頭?」
「堡主,不就那個丫頭嗎?」女人眼波一轉,蕩人心魂地朝她這兒一瞥。
她發現她了?管杜蘅驚愕,不敢出聲。
「妳當然比那丫頭好!」古斷鴻口中說出令她心碎,卻令那女人開心的甜言。「妳的身材、妳的肌膚,還有妳的這兒……」長指刺入女人的蜜穴……
「哎呀……」女人嬌喊一聲,酥魂入骨。
「都比那丫頭好!」
「堡主,我聽了可真歡喜!」女人笑吻他的唇。
「喜歡不就該讓我進去?」
「那當然!」女人挺高了圓臀,將柔潤的腿心直抵上古斷鴻粗碩的昂揚,「我可不像那丫頭,這兒都不給你進的。」
「我也不想進那丫頭!」他啐道,「才碰上就全身僵硬,興致都沒了!」
「呵呵……」女人手握住他的分身,「那快點進來吧!堡主,人家好想要呢……」
「我這就來了!」古斷鴻挺直勁腰,一舉刺入女人的嫩穴。
「啊……」女人嬌喘,「堡主,大力點……啊……」
「好……」古斷鴻更勇猛衝刺,「這樣如何?」
「啊……好棒……堡主好棒……」
淫聲穢語不斷在她耳邊迴盪,她痛苦地捂起耳朵,然而那女人的嬌吟與男人的粗喘卻是無孔不入,鑽進了指縫,毫不留情地打擊著她。
「堡主,你愛我嗎?」女人問。
「我當然愛妳。」
管杜蘅倏地全身緊繃。
「那丫頭呢?」
她瞧見那女人又望著她,眼神充滿著勝任的張狂。
「不愛!」他斬釘截鐵,「一點也不愛!」
「不要……」管杜蘅崩潰地喊:「不要這樣對我……」
他怎麼可以不愛她?!
眼前突然一片黑暗,她眨了眨眼,這份黑暗仍未消失在她眼前。
她困惑起身,這才發現她人在寢居內,哪有什麼古斷鴻與女人燕好的畫面?這一切,不過是她的夢。
是夢啊……
她吁了口氣,一抹額,果然都是汗。
這就叫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吧!她苦笑,躺回床榻。
雖然剛剛令她心碎的一幕不過是場夢,但說不定在現實中就是這個樣子,除了她,他另外還有其他女人,她無法滿足他,他就去找別人!
就是因為有其他女人的存在,他才可以只對她親親又摸摸,卻不將她佔有。
想到夢中那女人與他燕好時開心歡愉的模樣,再想到她當時痛得好像被誰用刀子劈開了身子的苦,就不難明白,這就是愛與不愛的差別。
大姊跟大姊夫燕好的時候,就是這麼的開心啊……
但是……她緊抱住自己的身子,當他只對她親親摸摸的時候,她也感覺到渾身上下竄動著一股酥麻,那感覺非常的美好,讓人有騰雲駕霧之感,可是只要一想到他將她佔有時的疼痛,就不禁瑟縮。
為何兩者會有這麼大的差別呢?
為何他進入她時,不能也是那麼美好呢?
還是說他是喜歡她的,但只有那麼一點點,所以無法讓她從頭歡愉到尾?
她不懂!
她對男女之間的情事一無所知,母親一出生就過世的她,在這方面有如一張白紙,只是偶爾聽到廚房大嬸們聊天,聽說這床第之事若配合得好的話,跟當了神仙沒兩樣,再加上那日不小心誤聽到大姊與大姊夫燕好時的交喘,從此她對這方面就懷抱著期望。
可萬萬沒想到,現實與期望竟有這麼大的落差!
她輕歎了口氣,翻過身,閉眼欲睡時,忽然聽到外頭似乎有腳步聲響。
那聲音太輕太輕,若不是因她此時醒著,就算是執行任務時的警覺心重,也察覺不出這腳步聲。
能在這城堡內來去自如,而且還擁有如此高超輕功者,屈指可數。
而那腳步聲,似乎是朝她的房間而來。會是誰?
她靜悄悄地翻身面對外頭,眼兒睜得大大,屏息等待。
過了好一會,那步伐有些凌亂的腳步聲果然來到了她的寢居前,悄而無聲地推開房門,以更輕緩的速度走來她床邊。
他一靠近,她就明白了!
那人將一邊的床幔拉開,隨意勾上一旁的掛鉤,低頭定定注視著她的睡顏。
在電光火石之間,她明白了那在數不盡的清晨,盤踞她心中多時的困惑──原來,那在夜裡來無影去無蹤的人,是他!
作者:
teae
時間:
2015-12-28 00:23:32
第五章
古斷鴻尚未走到管杜蘅的寢居,就聽到她的哭喊聲,那彷彿被蒙在被子裡、混沌不清的無措尖叫,讓人瞬間揪緊了心。
他施展輕功迅速飛落她的寢門前,差點激動地踹掉礙事的格子大門,幸好殘存的一點點理智告訴他此刻已是深夜,真將門踹掉,可是會驚動整個古家堡的。
拉起床幔,床上熟睡的女孩看上去無恙,好似剛才他所聽到的是幻覺,是他將現實與夢境混在一起所產生的幻聽。
緊閉雙眸,喘了口氣,然而床上女孩突然的起身,卻教他霎時停止呼吸。
「堡主?」即使是昏暗中,那雙亮麗的明眸仍晶亮得彷彿窗外的明月,眨巴著不解,「這麼晚了,有事嗎?」
他有種做壞事被當場逮到的窘,還好未點燈的屋內一片昏暗,她應該看不到他一閃而逝的窘色吧?
見他未回應,管杜蘅續問她沉積在心口許久的疑惑。
「我曾有好幾次晏起,發現床幔被動過,也是堡主來過我的房嗎?」
床幔被動?古斷鴻暗自咬牙咒罵。
他竟然會忘了將床幔放下來,留下來過的痕跡。
他清了清喉嚨,「嗯,是我。」
真的是他?!「堡主來十四房間有事嗎?」
「怎麼?我要來便來,難不成還需交代丫鬟報備,待妳點頭應允,才可入內?」
「十四並無此意。」他怎麼忽然間變得凶巴巴的?她又惹他生氣了嗎?
「這古家堡可是我的所有物,包括你們這些保鏢也是屬於我的,我要上誰的房間,誰管得著?」
「誰都管不著。」所以,他並非獨獨進來她的房間?「那請問堡主來找十四是有事嗎?」
有事嗎?有事嗎?有事嗎?她這話已經問了數遍,問得他心頭冒火。
「非得有事才能過來?」
「十四不是這意思。」
「哼!我看妳就是這意思!」
「不管你何時要來,十四都是歡迎的!」這是她的真心話。
她何嘗不想看到他,何嘗不想常與他相伴左右?可身體近了,但心呢?
他們看似極靠近,卻又相隔千里遠……
他壓根兒不信她說的!她只是因為他的身份而不得不承受他加諸於她的一切,然而她的身體最誠實,每到最後一個關卡,就豎起銅牆鐵壁,抗拒著他的進入!
「是嗎?」語氣帶著嘲弄,「就算我來,只是想在妳的身上發洩慾望?」
嬌軀果然如他所預料的輕輕一顫──即使那幾乎微乎其微,他還是看出來了,更看出她的神色微僵。
是不是除了她以外,他也曾經這樣夜訪其他人的房間?管杜蘅胡思亂想起來。就像她夢中一樣,他進了某個師姐妹的房,而那人拉開紗幔,熱切地歡迎著他,兩人相擁、脫衣,嘗盡魚水之歡……
她的胸腔鼓漲著悲憤,埋怨自己為何沒有足夠的魅力,能夠讓他只為她停留?是不是她年紀太小。姿色不如他人?
「就算只是這樣,十四也是歡迎。」她垂著螓首,嗓音阜嚅。
「看著我再說一遍!」她那姿態,誰信她真心歡迎?不過是曲意奉承!
咬了咬柔嫩的下唇,她昂首。「不管堡主想做什麼,十四都歡迎!」
美麗的水眸閃動著銀光,眉心微微糾結。她說這話,是感到滿腹委屈?
「不要以為我做不到!」憤怒在他胸臆炸開,撕裂嬌軀上的唯一防護。
她柔躺在床榻上,螓首微偏,美眸輕閉,雙手弓放兩側,那完全承受的模樣,只讓他更為火大。
那姿態明明白白地告訴他──她給了人,可不給心!
「起來!」氣到一個極點,嗓音轉為冷沉。
「堡主?」她不解張眸,卻還是乖乖起身。
「妳以為妳只是躺著,讓我再次為妳帶來高潮便罷?」長指扣高下頷,水眸可憐兮兮地回視著他。
她依然是令他如此心憐、心疼與心動!
「堡主要十四如何做?」芳唇抖顫。
他強迫自個的嗓音更為冷硬。「取悅我!」
「取悅……」取悅他?「十四不會……」
「不會也得會!」
他用力拉敞衣襟,露出大片健壯胸肌。
「這兒!」他指著胸前兩顆如豆般的突起,「吻它、舔它,就像我為妳所做的那樣。」
就像他為她所做的……
腦中閃過他每次摟抱著她的親密畫面,小臉不由得一紅。
一直以來,都是她承受他所給予的,沉淪在他高超的愛撫技巧中,直到失神高潮。她從不曾「回饋」給他,身軀自然而然的抗拒,更是讓他除了第一次外,未再得其門而入。
「好……十四努力……」只要能讓他開心,別去尋其他女人,要她做啥她都願意!
他靠著床柱,而她則跪坐在床上,小手捧著精壯的胸,吐出溫燙的小舌,學著讓他的身體享受到快意的侵襲。
火燙的舌尖小巧但靈活,輕巧地刷弄那片暗紅色的區域,濃密的長睫高揚,不時注視著他的表情變化,只期望能使他感到舒服。
古斷鴻微微低喘著氣,手探入她的衣內,抓取那在半空中晃蕩的雪乳,在她吸吮著他的乳尖時,他的雙指亦同樣拉扯著粉嫩的蕊瓣,指甲輕摳上方最為敏感的區域。
她因為快意的竄流而不自覺呻吟,停下了撫弄他的動作。
「別停!」掌心壓上後腦勺,粉嫩嫩的臉頰整片貼上精實的胸膛,「繼續。」
她只得伸出舌尖,繼續舔舐那早已硬如小石子的乳尖。
可早就熟悉她全身每一處敏感的他,大手經過之處,皆讓她顫動不已,實在無法專心取悅,螓首靠在胸前,額抵著他的,低低地喘著氣,雙腿間是一片灼熱,濕濕的流感不住往大腿蔓延。
「啊……堡主……」灼熱的呼息噴在他的胸口。
「怎麼這麼不經碰?」他才撫摸幾下,就已經渾身發軟?
此時,他的大掌已游移到她的雙腿間,這才發現那兒早就濕濡一片,更別說花穴口的軟肉顫抖得有多厲害了。
「對不起……」她呢喃著歉意,整個身子貼上他的,「十四……太不中用……」
她好氣自己竟然毫無抵抗力,他不過愛撫一會兒,她就渾身發軟,全身燥熱,兩腿之間空虛得緊。
她好沒用,連這點小事都辦不好!
「是這兒太想要了?」直接讓她仰躺在他盤起的大腿上,扯下褻褲,手指撥弄濕濡軟嫩的花瓣。
「啊……堡主……」兩手交叉在額前,眼角沁出不甘心的淚,嘴兒不由自主地吟叫起來,「別碰……別碰那兒了,讓十四好好地伺候你……」
他未搭理她,而是彎腰伸舌舔舐正綻放盛開的私花。
「啊呀……」她因他的陡然碰觸而激烈地吟叫開來,「堡主……別……」
「別?」圓潤的小核整顆含入,粉軀抖顫得更厲害了,「我感覺得到妳非常想要我這樣做……」
薄唇吸吮得更大力,管杜蘅手咬著纖指,嗚咽忍耐一波波湧起的快感。
「這蜜汁真香甜。」他吸吮得嘖嘖有聲。
「嗚……」小臉兒漲紅,胸腔劇烈地上下起伏。
長指趁著濕意,順利地擠入一根,再一根,她都毫無推卻地接納,任憑粗礪的指腹盡情摩擦嬌嫩的花壁,搗挹春水,徹底濕透身下的床巾。
「小穴兒抽搐得真厲害……」她的頭顱也搖得厲害,顯示甜美的高潮即將來臨。「這是妳要的……」長指抽插得更為快速。
「不……」她再也無法控制地尖叫,高潮在體內爆發開來,完全剝奪了所有的意識。
他冷眼瞅著她,一直待她停止顫抖,迷濛的雙眼睜開與他對視,才將那嫣紅的身子推開。
「睡吧!」他冷漠地說。
他要走了?就如以往一樣,讓她嘗到歡愉之後,彷彿沒事人般離開?
那他的慾望呢?他高聳的慾望難道要去找另外一個女人傾洩嗎?
「別走!」她不加思索,一把抱住他的後腰。
「難不成妳要我留下?」
留下做啥?陪著她睡,看著她嬌美的睡顏,手撫著她熾熱的胴體,卻是什麼也不能做?
他折磨自己也算夠了,他可不想接下來一夜無眠。
「是!請你留下!」她抬首堅定地說。
「留下做啥?陪妳睡?我可沒那閒情逸致!」
管杜蘅垂首望向他胯間的隆起,鼓起了最大勇氣,說出她生平最大膽的話,「你的那兒……尚未滿足。」
「不用妳管。」
不用她管,就給別人管了!她難過地咬了咬唇。
「我來幫你。」她難得強硬地將他推倒在床。
「好啊!」他猜她要用她的手為他將慾火擠發出來。
他說好?管杜蘅暗暗鬆了口氣。還好他未拒絕她。
她緊抿著難為情的唇,將他的長褲褪下來,再褪下裡褲,失去束縛的分身立刻高高揚起,小手握住,灼燙的熱度讓她害怕得差點鬆手。
「做不來就別逞強。」早就習慣黑暗的利眸看得出她多忐忑。
她想讓他開心,他明白。
就像他每次手伸向她時,她都毫無抗拒地坦然接受,不過是懼於他的身份、氣勢,不過是因為她對他有愧,曾有過的背叛,讓她不得不咬牙承受。
她不是真正心甘情願的,所以當他想挺入柔嫩絲滑的穴內時,她本能地起了抗拒,以僵硬無比的身軀豎起抵抗的城牆。
「十四可以。」她堅定地說。
她再也不讓他去找其他的女人,就算讓她疼死,她也甘願!
原是坐在大腿上的她直起身,深吸了一大口氣,握住那份灼熱,緩緩抵向自個的腿心。
意識到她的意圖,他連忙扣住她的手。
「妳想幹啥?」她該不會是想……
「唯有讓你進來,你才能舒服,不是嗎?」
「不需要!」不願接受的身子強硬進入,也只會讓她疼痛而已!而疼痛會讓她更抗拒,更害怕他的接近。
他說不需要……泫然欲泣的眸掩上。
「讓我試試看……」
「我說不需要!」他毫不留情地一把將她推開,拉攏衣服下床,「休息吧!」
「堡主!」
「我叫妳睡覺!」他厲聲回頭怒吼,「怎麼?妳現在是憑什麼左右我的決定?憑我平日對妳的寵愛?再怎麼寵妳,妳對我而言也不過是生財的利器!妳是我的所有物,我今天要不要妳,決定權在我身上!我才是古家堡的堡主!」
小臉瞬間慘白,然而昏暗的室內,他看不到她臉色的變化。
「對不起……」她好傻,還以為可以用自己的身體讓他停留。
該死!他不想說得這麼絕情的!
她那語氣卑微的道歉,可見他的話多傷她的心。
他逼迫自己別再去注視哭泣的小臉,但就像他無法阻止自己朝她的方向前進,無法阻止自己再也不要碰她,他終是忍不住彎腰拭去嫩頰上奔騰的淚水。
再這樣下去,她整個人是否會因此崩壞?
「睡吧!」他歎氣,再歎氣,「睡吧!」
怔怔看著他走遠,管杜蘅再也無法克制地將臉埋在被褥中,狠狠地宣洩滿腔大的哀怨。
******
數日後,傳來管白蘇與僱主雙雙墜落懸崖的消息,管杜蘅嚇得心神俱裂,杵在聽聞報告的古斷鴻身邊,渾身顫抖不止。
「堡主,我想帶兩名保鏢去崖底找尋十三。」魏崔空拱手請示古斷鴻的意見。
受了重傷,又掉落懸崖,古斷鴻心想管白蘇這下必定芳魂渺渺,就算未死也掛掉半條命了!
果真是掃把星,有她的地方就會出狀況,這下連自己的命也剋掉了!
還好他有先知灼見,明白這任務根本是拿命去賭,硬是讓掃把星去接了任務;沒想到掃把星的命再硬,還是敵不過劫數。
「三師兄,帶我去!」管杜蘅衝上前去抓住魏崔空的兩條粗臂,「我也要一起去找三姊!」
「不行!」古斷鴻直接否決了她的要求。
「為何不行?失蹤的是我三姊,我當然要去找!」
「顧家的仇家說不定也在找他們,我可不想再有保鏢因此折損。」
「堡主的意思是不要去尋找三姊?」管杜蘅臉色發青,「堡主,你不能這麼狠心,人命一條,三姊就算沒有功勞也有苦勞……」
「她連苦勞都沒有,盡會惹麻煩!」
「那些麻煩也不是她有心招惹的,那些男人就是要招惹她,她能管得住對方的心嗎?」把所有的過錯都怪在三姊的身上,會不會太過分?
「妳在跟我頂嘴?」為了她三姊爬到他頭上來了?「妳自己倒是摸著良心想想,我一再容忍妳為妳的姊姊們要我改規定,接受妳的背叛,現在妳還為了管白蘇那個麻煩精跟我頂嘴?」
「我不是要跟你頂嘴,我是為了救人心急如焚!」
「老三!」古斷鴻凜顏轉向一旁不知如何是好的魏崔空,「你說,她這是不是在頂嘴?」
「堡主……」這火啥時延燒到他這來的?
「你說是不是?」
魏崔空嘴張合了老半天,最後迫於古斷鴻的威嚴,「是……」
「三師兄!」管杜蘅氣喊,「難道你一點點都不擔心三姊的安危嗎?大家在一起相處了十多年,難道……難道連一點如兄妹般的感情都沒有嗎?」
「這……我當然是很擔心十三的安危。」要不然他何必請命去尋找?
兄妹般的感情?!這六個字聽在古斷鴻耳中十分刺耳。
她對他,會不會就是只有兄妹般的感情,所以才對他百般抗拒?
「那拜託你跟我一起請求堡主。」管杜蘅硬是拉著魏崔空走來古斷鴻跟前,「拜託堡主讓我去找三姊……她說不定……她說不定還活著等著我們去救她……」她低頭,泣不成聲。
「堡主。」魏崔空鼓起最大的勇氣祈求面色如墨的古斷鴻,「這一次古家堡的保鏢與僱主雙雙跌落崖下,據道上傳說,是僱主為了救十三才一起跳下去的!」甚至還被傳是顧少爺為保鏢殉情哪!
「什麼?」古斷鴻瞠目。「顧家少爺跟著跳下去?不是十三為救他而跳下去?」
「是的!」
該死!誰救誰的順序相反,意義可就大大不同!
這顧家少爺為救管白蘇而主動跳下懸崖,若真有個三長兩短,那擁有綠林大盜血統的顧家老爺必會前來大開殺戒,到時他可沒有理由說是古家保鏢為救主子以性命相搏,理直氣壯地將人擋在門外。
混帳!麻煩精就是麻煩精,要死了還給他找麻煩!
「你帶十七跟十九去吧!如果十三人還活著,就讓十七跟十九替了她的工作,將那不稱職的保鏢帶回來!」
帶回來必沒有好日子過了!魏崔空心裡明白,但古斷鴻的命令誰都不能違逆。
「是,堡主。」
「我也要去!」管杜蘅急道。
「妳去做什麼?」古斷鴻凌厲一瞪,「妳武功有十七跟十九高嗎?妳知不知道顧家的仇敵有多少?妳三姊雙手健全的人都生死未卜了,妳認為妳去了,萬一遇上姓顧的仇家,妳能擋得住多少?」
那日的惡夢仍彷彿歷歷在前,除非他死,否則他絕對不可能再讓管杜蘅替她三姊收爛攤子!
「我沒有比十七跟十九差!」管杜蘅倨傲挺胸,「不信你問三師兄,武功都是他教我的,他可以做保證!」她推了推魏崔空,「三師兄,快幫我求情啊!」
阿咧,為啥又扯上他了?
這丫頭怎麼這麼笨,她難道聽不出堡主就是不肯讓她入險境,才千方百計不讓她跟的嗎?
遲鈍也要有個限度,連他這個大老粗都感覺得到堡主的用心了,這小姑娘的心是挖了幾百個洞,堡主的情意完全停留不住、感受不到?
見魏崔空遲遲不開口,管杜蘅急了,「三師兄,快說啊!快替我保證啊!我絕對勝任得起的,你說對不對?」
「這……」眼前男人的瞪視充滿著殺氣,帶刀帶槍的,可預料只要他一點頭,恐怕真刀真槍就會在他身上戳下數個窟窿。「我看我還是照堡主的吩咐,帶十七跟十九去吧!」
「三師兄!」管杜蘅氣哭了。
「我趕快去找十三了,先走!」魏崔空慌忙揮揮手,遠離是非之地。
「為什麼不讓我去?」管杜蘅衝著古斷鴻大吼。
這小妮子竟敢對他吼叫?古斷鴻氣得咬牙。
「我就是不讓妳去!」有種咬他啊!「有老三、十七跟十九去找人了,妳還有什麼不放心的?」就這麼愛往死裡鑽?
「但我想親眼看到三姊平安無事!」
「她若真的平安無事,妳幾天後就會看到她的人;如果她死了,妳就算跟著去也只是見到屍體而已!」
這麼殘忍的話他竟然說得出口?也不想想三姊可是她的至親啊!
「堡主你好過分!」她忿恨地瞪他。
「妳敢罵我?」這可不是爬到他頭上來而已。而是直接在他頭上撒尿了!
「你永遠都不會懂得體貼人,不懂我的想法!我最……」她咬牙。
「妳最什麼?」難不成還有更過分的?
「我最討厭你、最討厭你、最討厭你了!」連喊了三次「最討厭」,管杜蘅大哭著跑開。
她最……討厭他了?!
古斷鴻膝一軟,跌坐在椅上。
作者:
teae
時間:
2015-12-28 00:23:46
第六章
「聽說堡主生病了。」
「啥?真的假的?」
「堡主是生了什麼病?會有生命危險嗎?」
水井旁,一群負責洗衣的女僕嘰嘰喳喳,聊著堡中最新的八卦。
「妳們在聊什麼?」拿換洗衣物過來清洗的芊芊好奇詢問聊得正熱絡的丫鬟們。
「芊芊。」起了八卦話頭的燕燕連忙放下手上的洗衣刷,拉著她的袖子問:「十四姑娘有沒有說什麼?」
「說什麼?」芊芊聽得一頭霧水。
「就是堡主生病的事啊!」其他丫鬟異口同聲。
管杜蘅是古斷鴻的心頭肉,是最疼寵的掌中寶,這是古家堡中公開的秘密,故要打探堡主最新的一手消息,問芊芊總沒錯。
「我聽說堡主最近食慾不振,飯幾乎都不吃,而且精神狀態很差,就連大夫都診斷不出原因。」
「不只如此。」負責服侍古斷鴻的丫鬟妙妙走過來,重歎了口氣。「堡主最近也不太管事了,就連有人來聘雇保鏢都麗蓮二師傅負責,他整日像失了魂一樣,真是讓人擔心啊!」
「這可糟了!」其他丫鬟擔憂地面面相覷,「如果堡主一病不起,咱們要怎麼辦?」
古家堡若倒了,這堡中百來人是要怎麼生存下去啊?
「芊芊。」燕燕扯了扯聽得目瞪口呆的芊芊,君羊耳卯四四製作,「妳可曾聽十四姑娘說起啥嗎?」
「我沒聽過呢……」她壓根兒不知道堡主生病的事啊!
「十四姑娘都沒跟妳說嗎?」燕燕訝然。
「沒有啊!」
「該不會十四姑娘不知情吧!」有人猜疑。
「怎麼可能?十四姑娘跟堡主最要好,若十四姑娘不知情,還會有誰知情?」有人推翻前者的推測。
「但我看十四姑娘沒啥異狀,功照練、飯照吃啊!完全不像替堡主擔心的樣子!」若知情還這麼無所謂,那還真是辜負堡主對她的疼愛了!
「該不會是十四姑娘害堡主生病的吧?」有人大膽推測。
「別胡說八道!」芊芊倏地回過神來,「十四姑娘怎麼可能害堡主生病!飯能亂吃,話可不能亂說,當心被上頭的師傅們聽到了,可有頓罰好挨!」
「我也只是猜猜嘛!」推測的人嘟起委屈的小嘴。
「這事我去問問十四姑娘。」芊芊將手上的衣物交給燕燕,「這衣服麻煩妳了。」
「好。」燕燕用力點頭,「問出了答案,可記得回來告訴咱們啊!」
「我會的!」芊芊提起裙擺,一溜煙不見蹤影。
******
利劍橫於胸前,如鳥兒般輕捷地躍騰翻身……突地一個恍神,管杜蘅自半空中摔落了下來。
「十四師姐!」一名年紀約十二歲左右的男孩匆匆忙忙跑過來,「妳沒事吧?」
管杜蘅有些狼狽地自地上爬起,拍掉衣上的灰塵,搖頭的小臉浮現慚愧的紅暈,「沒事。」
這種基本的武式竟會出錯,還讓師弟瞧見,真是太丟臉了!
代號四九的男孩遲疑地望著管杜蘅難為情的面容,「師姐……」
「嗯?」
「那個堡主的事……妳知道是怎麼回事嗎?」
整個堡裡傳得沸沸揚揚,也因此個個人心惶惶,大伙都很擔心自個的未來,尤其是年紀十六歲以下、尚未出過半次任務的師弟妹們,更是擔憂。
他們身上可是半文錢也沒有呢!若是古家堡倒了,他們要靠啥活下去啊?
「堡主……」管杜蘅面色微僵,「他的事我怎會知情?」
自從古斷鴻堅決不讓她跟隨三師兄魏崔空去找三姊後,她就已經跟他切八段,不相往來了!這幾天她不曾進過主堡,刻意迴避所有他可能會經過的地方,人不是在武場練功,就是龜在房中,不想見到那張讓她一見討厭、再見傷心的臭臉!
他既然這麼看不起她,覺得她跟廢物一樣一無是處,何不乾脆一點,將她貶為奴僕,反正所有的任務都不讓她去參與,她繼續練功又有何意義?
越想越氣,索性將手上的劍給丟了!
她突如其來的怒氣讓四九駭了一跳。「師姐不知情就算了,別扔劍出氣啊!」四九小心翼翼將劍拾起。
「十四姑娘!」大嗓門芊芊人未到、聲先到。
「啥事?」管杜蘅頭轉往發聲處。
過了一會,芊芊人出現在練武場,跑得氣喘吁吁的。
「啥急事得用跑的?」瞧她跑得臉紅氣喘,都快斷氣了。
跑來管杜蘅跟前的芊芊花了好一會才順過氣來,一順氣,就忙不迭地問:「十四姑娘,您知道堡主是怎麼回事嗎?」
今天是怎麼了?幹啥都要跑來問她有關於那個臭臉王的事啊?
「誰管他怎麼回事!」他的事與她無關!
「這麼說來,十四姑娘也不知曉堡主生病一事了?」芊芊面帶憂色。
「他生病關我啥事……妳說啥?」面色瞬變的管杜蘅猛地抓住芊芊的肩膀,「妳說他怎麼了?」
被抓得雙肩生疼的芊芊蹙起眉頭,「傳聞堡主生病了,整日病奄奄地躺在床上,飯也不吃,人也不起,就連大夫都診斷不出原因,還說有可能回天乏術了,大伙都好擔心,萬一堡主有個三長兩短,那咱們可怎麼是好?」
見一旁的四九猛點頭。俏臉蒼白的管杜蘅踉蹌退了一步。有可能回天乏術?!
她這幾天都未瞧見過他的身影,不是因為她順利避開了他,而是因為他臥病在床?
「排號在前的師兄姐們可能還不用擔心,說不定慶幸堡主不在了年約自動失效,可是我們這些未出過半次任務的就慘了,身上沒半點銀兩,若沒有堡主的庇蔭,恐怕就只能上街乞討了!」四九轉頭對管杜蘅道:「十四師姐妳一定也很擔心吧……咦?師姐?」人咧?
「十四姑娘已經走了!」芊芊雖然想笑,卻笑不出來。
堡主若不在了,她同樣也擔心未來的生計啊!
怎麼辦呢?她與四九互視一眼,不約而同重重歎了口氣。
******
古斷鴻躺臥在床上,覺得意興闌珊,啥都提不起興趣。
聽聞前廳來報,有僱主上門來聘雇保鏢,他也是手一揮,要老二麗蓮去應付。
對於年約金不敢亂下決定的麗蓮回來詢問開價,他也只是給了一句,「隨便。」
丫鬟問堡主午餐想吃啥?
他回,「隨便。」
不隨便的一桌菜擱在桌上,冷了,他連筷箸都未舉。
堡裡大大小小的事過來請他做裁決,他也只是一句,「隨便。」
不敢隨便下判斷的奴才再問,他惱了,慍吼:「這麼點小事也要來問我,堡中是沒人了是嗎?不會去問崔空……啥?他去接十三?那不會去問麗蓮……她在前廳接客?接啥客?你當她花娘嗎?接客、接客,會不會用詞啊你?去問孚暨,別煩我,去去去……啥?他去探視任務狀況?那去問老四、老五,一個個問下去,就是別來煩我!」
吼完,他更累更惱,直接在床上翻過身不理人!
啥都隨便了,他都不想管了!反正那丫頭討厭他了,連他窩在房中三天不出門,也沒見她過來探望一下,人生至此,還有何意義呢?
「唉……」他輕歎口氣,身子滑呀滑,滑進被褥中,頭一側、眼一閉,想想還是找周公下棋最實際,至少周公就算輸他棋,也不會衝著他大喊「討厭」,而他輸了棋,還可直接對著周公光亮的額頭丟棋子,一消輸棋之怒。
隨便了!古家堡如何,都隨便了!
那忘恩負義的丫頭……氣得他都想掉眼淚了!
「堡主?」
輕而細嫩的柔嗓,使他背脊抖地一僵。嘖!這該死的周公,必定是上次輸了棋不爽,想使美人計騙他分神,他不會中計的!
「堡主,你睡了嗎?」柔嗓更為接近。
真的是她嗎?他想跟驢子一樣動動耳朵好聽得更清楚,可惜這招他不會,只能繃緊神經,全神貫注,確定這聲音到底是真實的,還是他已經虛弱到起了幻覺?
「我聽說你病了……」管杜蘅眼掃過桌上完整的飯菜,「你還好嗎?」
再氣他、再惱他,聽聞他病了,她還是無法放著不管。
菜都沒吃呢!沒吃東西怎麼有體力對抗病魔呢?再看飯碗旁一碗黑呼呼的藥汁也是文風未動,她越發擔心,加快腳步,繞過紅木翡翠屏風進入寢室。
靠牆的黃花梨雕花架子床上,男人背對著她而臥,任憑她叫喚了數聲,仍是未搭理她,她猜測他可能睡了,但又怕他是病得昏了,仍是擔心得上前察看個清楚。
坐上床沿,側過身來,小手撫上他的額,這種大熱天,他的額頭竟然如此冰涼,頰面也氣弱凹陷,瞧得她心頭急,淚浮上眼眶。
「堡主,你別淨睡,得起來吃飯啊!」她急得嗓音哽咽,小手心疼地輕撫他的臉,「要不,十四餵你好嗎?十四這就去端碗過來。」
纖手才剛離開他的,冷不防被只同樣冰涼涼的大手握住。
「不是討厭我嗎?那妳來這幹啥?」
這不是他真心想說的!他實際想說的是,要她待在他身邊,抱抱他、親親他,他的「病」就會好了!
可他是堂堂古家堡的堡主,被一個打小疼愛的丫頭嫌棄就已經夠嘔了,還要他低聲下氣要求她的撫慰?門兒都沒有!
心頭再怎麼窩囊,這門面還是得顧著!
「堡主,這是兩碼子事。」管杜蘅憋著氣道。
「什麼叫兩碼子事?」古斷鴻霍地起身,速度太猛,一陣暈眩襲身。
「堡主,你還好吧?」見他難過地閉著眼,管杜蘅忙反握住他的手,「是不是頭暈?我去叫大夫來好不好?」
「什麼兩碼子事?」暈眩一過,古斷鴻仍忙著罵人,「妳的意思是說妳現在還是很討厭我?」就算他已經病奄奄地躺在床上?
管杜蘅抿了抿唇,「對!」
這丫頭……這狠心的丫頭出娘胎時,她娘忘了配備給她一顆良心了嗎?古斷鴻氣到雙唇抖顫,說不出話來。
「是堡主先排擠十四的,你不能怪十四討厭你!」管杜蘅理直氣壯。
「我排擠妳?」
他排擠她?!她竟然敢說他排擠她?
他如果現在當場嘔出一大缸血,他也不會覺得意外!
「你明明知道我現在的武功已經恢復以往,可以出任務了,卻硬擋著不讓我去!我扛下了大姊的年約,到目前為止已經積累了二十一年賣身契,再這樣下去,我哪一日才能還得清?這不是排擠是什麼?若是你仍嫌我不堪用,那就乾脆把我貶為奴僕啊!我這樣每日辛苦練功,卻無得見天日的時候,我都不知道我存在的意義是啥了!」她越說越氣,眼眶發紅。
對我而言,你存在的意義,就是讓我每日都可看見你!古斷鴻咬緊牙,嘴角動了又動,動了又動……
「我只是還沒想好怎麼處置妳。」他冷聲道,「等我想到了,我會第一個通知妳!」
「處置?」她睜大眼,「什麼處置?」
「就是要讓妳做何差事!」
「照這樣來說,你已經想了半年多了!」自她斷臂之後。
「我還沒想到,不行嗎?妳管我要想多久!」
他這根本是在精神方面凌遲她嘛!還敢說他不過分?還敢說他未排擠她?
事實都擺在眼前了!
「那我等著。」她起身,掙脫他的掌握。
以為她要走,古斷鴻急問:「妳要去哪?」
「我去端飯菜來給你吃。」管杜蘅走向前廳,「你不吃飯的話,病怎麼會好,又怎麼有精神去想怎麼「處置」我?」
原來是要關照他吃飯!古斷鴻鬆了口大氣。
一見到她,他的精神就好了大半,再看她手持飯碗,上頭擱放著雞腿飯菜,婷婷裊裊地坐來床沿,手持湯匙舀飯,明顯就是要餵他,更讓他頓時惱氣全消,精神好得可以出外繞著古家堡跑三圈。
「雞肉我要連皮吃。」他半躺靠在床柱上,故意裝得氣若游絲。
「好。」管杜蘅靈巧地使用白玉箸夾起一塊連皮腿肉,放入他口中。
他心滿意足地吃著她餵的飯菜,就連已經冷掉、因而顯得更苦的藥汁,他也喝得津津有味。
末了,她倒了杯糖水,讓他清掉口中的苦味。
「堡主吃飽了就休息一會吧!」她拉開軟被,等他躺下。
他是躺了,卻連她一塊揪上床。
「堡主?」他又想做啥?
他抬腳勾拉兩側床幔,兩人形同被關於密閉空間,他想幹啥,就算只是動動腳趾頭也猜得出來。
「堡主不是病著?」虛弱的人還能……還能幹那檔子事?
他尚未回溫的手已伸入她衣中,貼著雪膚四處游移。
「病著並不代表不能!」事實上他也沒病,他只是意興闌珊──除非意興闌珊也是種病!
「但是……唔!」
衣衫被拉至胸前,兩團渾圓雪膩毫無遮掩地袒露在他眼前,他低首吮聞其中一隻軟嫩嫩的嬌蕊,她不由得輕嚀一聲,早已習慣他的撫觸的身子像是在短時間蘇活了起來,每顆細胞都有了自己的意識,希望粗礪大掌的臨幸。
「沒有但是!」他要她,她敢有意見?
薄唇處罰似地加重力道,狠狠吸吮脆弱的乳尖,她哀鳴一聲,快意更甚,纖腰不由自主地弓起,貼往他的小腹,他腿間昂揚的慾望,火燙燙的,幾乎燒灼了她。
他的慾望亦正高昂啊……
「但……但你沒有一次做完,抱了我不是……讓你痛苦而已?」她細喘著呻吟,問出心底的困惑。
她聽說過男人那話兒若起來的話,未入女體消腫可是會刺痛得難過,就算他每次抱過她就會再去抱別的女人,但他現在病得下不了床,吃飯還得人餵,能去找其他人嗎?
她討厭他在愛撫過她後,轉而在其他女人身上發洩;可真要他忍疼,她又於心不忍……她唯一想不通的是,為何他總是不肯做到最後一步?
她的確曾經拒絕過他,但後來她甚至主動想要讓他完全佔有,反而是他拒絕了!
難道說……難道說他在別的女人體內的感覺比較好,而她無法帶給他足夠的歡快,所以他才不要在她身上馳騁快意嗎?
她就這麼不如人?在他心中事事樣樣都不如人?
「那是我的事,妳管不著!」他挺身尋她的唇。
「不……」管杜蘅偏首閃過。
古斷鴻臉色大變。「妳敢拒絕我?」
「我不要讓你抱了!」她強硬地將他推離,拉攏衣襟,縮在床角。
「妳敢!」臭丫頭,他只是摸摸她都不肯給?
「如果你真要抱我,我就……我就咬舌自盡!」
她無法忍受在那方面仍被拿來比較,好像她真的一無可取似的!
就別再折磨她了,何不發狠一點,直接判她死刑呢?將她一顆心提在空中上上下下,這樣看她難堪、難過,當真有趣?
如果他要抱她,她就咬舌自盡?
她就咬舌自盡?!
她就咬舌……
自盡?!
天地瞬間在古斷鴻面前崩毀,這比她大喊「最討厭」更重創他的心。
他不只是被討厭了,她寧死也不願他碰她一根寒毛,再說得更明白點,她討厭他討厭到恨不得他去死!
「妳知道……」他聽到自己的嘴巴自動開口,「說這種話我會怎麼對妳嗎?」
她咬緊唇,眼淚撲簌簌直落。
「妳知不知道要不是我買了妳們四姐妹,妳們四人說不定已經化成白骨,哪來的豐衣足食,哪來的丫頭伺候?」
「我知道……」
「我還接受了妳對十一的求情、為了十二對我的背叛!」他在討恩惠嗎?堂堂古家堡堡主竟然在討恩惠?
「我知道……」
「妳尚有年契在我手上,妳是我的人,我要怎麼對妳,妳敢有意見?」他現在是在威脅了嗎?
不在口頭上威脅她,就要不到她的人,他怎麼這麼可悲?
她躊躇了一下下,躺回他身邊。
「十四任憑堡主處置,若你覺得十四尚有這點用處的話!」她閉上眼,一副任人宰割的慷慨赴義樣。
他在做什麼?他好想抱頭瘋狂大喊。
強迫不情願的她,對他有任何意義嗎?
得了她的人,不過是把她的心推得更遠更遠,遠到他這一輩子都碰觸不到的地方!
「出去!」他咬牙大吼:「滾出去!」
他氣沖鬥牛的模樣太嚇人,雖然他的脾氣本來就不好,罵人是家常便飯,但像此刻氣得俊臉漲紅、長眸暴突,這還是第一次。
管杜蘅嚇得心驚膽戰,慌忙拉好衣服,匆匆下床。
「等等!」
嬌小的背影陡地停住。
「晚上過來服侍我用餐。」只是看看她總行吧?
「好……」唇顫得幾乎難以成語。
逃難似的背影匆忙,古斷鴻定定瞧著,直到眼眸酸澀,直到她的背影已經消失好久好久,還是不曾眨眼。
他握緊拳頭,放開,再握緊,再放開……
放手,會不會比較好?他問自己。
須臾,拳頭握緊。
不!他不放!
絕不放!
作者:
teae
時間:
2015-12-28 00:24:02
第七章
數日後,魏崔空帶著管白蘇回堡了。
身受重傷的管白蘇面容蒼白,軀體虛弱,在床榻躺了三天三夜,才可勉強不靠人扶持自行下床。
她的傷讓管杜蘅十分擔心,然而更害怕的是她眼中的絕望。
那份絕望隨著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越來越深,到了第五日,只剩下空洞一片,好似這個人的心已經死了。
她自魏崔空口中知曉,三姊已經把她的心給了一個男人,也就是她的僱主,然而三姊不像大姊與二姊幸運,對方也同時將心給了她,那人絕情得對受傷的三姊不聞不問,回堡裡已數日也沒見人來探望過,讓她好生心疼,卻又不知該怎麼開解三姊,畢竟她連自個的問題都找不到答案啊!
每日,只要一得空,管杜蘅就佇立在主堡二樓的陽台──這是最能清楚見到城門的地方……心焦地往外搜尋,就希望能看到管白蘇心心唸唸的那個人,好讓三姊能再恢復活力,然而,次次希望皆在太陽無情落下時落空了。
第五天了……管杜蘅斜坐在陽台的欄桿上,微風拂動她的髮,也吹動了眸中的輕愁。
那個人為什麼還不來呢?
難道他真的對三姊一點意思也沒有嗎?
拜託你來!別讓三姊再沉淪於悲傷中無法自拔!
管杜蘅雙手互握,抵在額心拚命祈禱。
單戀的痛苦她最是明白,她不希望三姊也跟她一樣飽嘗戀情沒有回應的苦痛。
「妳每日坐在這在盼誰?」走進花廳的古斷鴻見管杜蘅又窩在陽台,忍不住蹙眉問。她那心焦的模樣,很明顯在等人。
「我在等一個人。」
「我問妳在等誰!」只有瞎了眼的人才看不出她在等人!
見她垂眸不回,那模樣擺明就是想跟他劃清距離,他不由得惱怒動氣,一屁股坐上高位的紫檀寶椅,一腳弓起踏在椅面。
「死心吧!那個人不會來了!」
管杜蘅心一凜。
「他已經與古家堡解約,退了妳三姊那個不稱職的保鏢!」
真的不來了嗎?管杜蘅好替情深的三姊心痛。
「去叫十三來,我已經想好怎麼處置她了!」
「堡主,她現在身體不適……」
「去!」古斷鴻頭一撇,嗓音冷淡至極。
管杜蘅只得依古斷鴻的命令前去叫喚管白蘇過來主堡花廳,然而,古斷鴻的處置讓她大為震驚,她萬萬沒想到他竟如此絕情,要三姊毀容才肯再續雇她為保鏢,否則就要貶她為奴僕。
然而更讓她難以置信的是,管白蘇竟然決定自毀容貌,毀去總是為她的保鏢生涯招惹無數麻煩的絕美容顏。
還好的是,那個人來了!
三姊心心唸唸的那個人來了!
與古斷鴻經過一段拉鋸之後,放下巨額財富,帶著三姊走了!
佇立在陽台欄桿旁,管杜蘅笑望著兩人離去的背影,心頭甚感欣慰。
「只下剩妳一個人!」古斷鴻立於她身後,兩手撐在欄桿上,將嬌小的個子圍了起來。
他的靠近讓她全身緊繃,而他也察覺了。
她好想轉過身去,投入他的懷中,問他可否與她相依一輩子,然而她只是在心頭顫顫想著,沒有勇氣實行。
她好怕他也會像對三姊那樣,對她絕情。
一個女孩家最重要的容貌,他竟能狠心叫三姊毀去,而她屢屢觸怒他,下場恐怕只會更慘!
「怎麼?現在我連靠近妳都不行?還是這樣妳也要咬舌自盡?」古斷鴻嘴上嘲諷,心頭卻是萬般苦澀。連靠近都不行啊……
纖手暗暗互握,「如果說,十四跟三姊一樣,每次都完成不了任務,每次都替堡主惹麻煩,堡主是不是也會像對付三姊那樣,要求十四毀容才能續當古家堡的保鏢?」
妳怎麼能跟她相提並論?!古斷鴻瞪著那張惴惴不安的小臉,心頭冒火。
他可以強得到她的人,卻得不到她的心,可十二年來,他對她的百般疼愛仍然讓她對他產生不了情意,就算再來個十二年,恐怕兩人之間也是停滯不前!
所以……
兩指霍地扣住嫩頰。「我想好怎麼處置妳了。」
管杜蘅屏氣凝神,直視那雙黑如墨、深如潭,完全看不出心思的長眸,忐忑等待下文。
「我決定……」
「稟堡主!」門房走進花廳,「有名姑娘來訪。」
「誰?」古斷鴻鬆手轉身。
頰面的力道一鬆,管杜蘅莫名鬆了口大氣。
他的處置遲遲未下,讓她心慌意亂,可一旦真的做下決定了,她又心驚懼怕。
「那位姑娘說她想要進古家堡當保鏢。」
「不收!」他甩手。
「為何不收呢?」一道嬌嫩嫩似娃兒般的嗓音傳入,接著一名約已到及笄年紀,面容俏麗,身段窈窕的小姑娘走進花廳,「寶兒立誓此生忠誠為古家堡賣命,絕不二心。」
「誰讓你放她進來的?」古斷鴻怒視門房。
「奴才……奴才沒有啊……」門房慌張地望著那名喚寶兒的姑娘。
「堡主,是寶兒偷偷跟進來的。」寶兒仗侍著自個的笑顏無敵,毫無懼意地走來古斷鴻跟前,「寶兒真的想在古家堡謀職,還請給一個機會!」
「妳幾歲了?」古斷鴻微瞇著眼問。
「寶兒今年十六。」
「古家堡不收年紀這麼老的姑娘!」
「老?」寶兒瞠目,「我才十六歲……」
她眼忽兒轉向一旁的管杜蘅,「請問這位姑娘幾歲?」
「十七。」她的提問太突然,管杜蘅未加思索就坦然告知。
「那她比我還老耶!為什麼她就可以在古家堡當保鏢?」寶兒深感不公。
「妳告訴她妳幾歲進來的!」古斷鴻不耐煩地說。
「五歲。」管杜蘅低聲道。
「五歲?」寶兒瞠目。
「妳可以滾了!」大手一揮,轉身不理人。
「不好意思,姑娘請走吧!」門房手指向大門。
「不!我不走!」寶兒突地跪下,「寶兒自小家貧,父母在去年雙雙過世,無依無靠,若是堡主不肯收留我,我就只有死路一條了!」
她的遭遇讓管杜蘅不由得聯想起自個小時候的狀況,那時她們也是窮到連幫父親下葬的銀兩都沒有,要不是古斷鴻買了她們,四姊妹此刻是否尚活在人世間,無從得知。
「姑娘不走,就請恕在下無禮了!」門房繃著臉道。
雖然只是個守門的,但他是古家堡的第一道關卡,自然身懷武功,輕易地就拎起寶兒的領子,將人帶走。
「我要當保鏢!給我一條生路!拜託……」寶兒哭著大喊。
「堡主……」管杜蘅腳才一動,古斷鴻的眼就凌厲掃來。
「妳想替她求情?」
「我看她可憐……」
「用什麼身份?」
管杜蘅語塞。「抱歉,我逾矩了。」
「妳還真是學不乖,總是想干預我的決定!」
「十四並無此意。」
無此意?他看她此「意」很大!
「慢著!」古斷鴻對門房喊道:「留下她!」
寶兒雙眸大亮,掙扎扭動肩膀,「快放我下來啊!」
門房搔了搔頭,不解堡主為何突然改變決定,古家堡從不曾收容過年紀這麼大的女孩來培植,都十六歲了,骨頭必定也硬了,除非天賦異稟,否則成就有限啊!
就像他其實也在古家堡學過一陣子武功,只是因為資質駑鈍,跟不上其他師兄弟,武功難及職業保鏢標準,才做了門房這工作的!
門房一鬆手,寶兒就忙衝到古斷鴻跟前,一雙原本就美的雙眸被淚水染得更為晶瑩,揪得人心口疼,情不自禁想對她憐惜。
「謝堡主,寶兒一定會努力學習的!」
古斷鴻輕哼了聲,突然在她身上上下撫摸起來。
未料到他會突然吃她「豆腐」,寶兒怔怔然沒有反應。
而一旁的管杜蘅則心頭吃驚,胸腔發出一陣刺痛。
她從不曾親眼目睹他碰觸其他女孩過,就連堡中的保鏢、奴婢,他都是保持著距離,這下親眼所見,她才曉得這痛苦比僅在腦海中想像還要讓人崩潰。
「堡主!」她未加思索,扣住古斷鴻的手腕,「請自重。」
手還搭在寶兒腰際的古斷鴻回首覷她。「自重什麼?」
「你不該……不該隨便亂摸一個姑娘家的身子……」
古斷鴻定定瞧入她眸中深處,她心慌,怕被他看出真意,忙別開眼去。
那只是一閃而過的情緒,古斷鴻無法判斷他是否看錯。
他是不是瞧見了憤怒與濃濃的醋意?
醋意?!
他的心立刻跟著發酵,只是發酵的是驚喜、是開心、是恨不得立即再見一眼的渴望。
「她進了古家堡就是我的人了!」他依然保持冷嗓。
再開心也不能隨意表現出來,這還有其他人在,被發現了,將來怎麼領導這一大群武功高強的保鏢?
聽到「我的人」三字,管杜蘅俏顏一繃。
他的意思是……他要將美麗的寶兒收入帳中?
古斷鴻轉身佇立寶兒身後,大手貼上她的頰,另一手橫過胸前,扣上她的肩。
他站立的位置與她面對面,這樣他才可以更清楚地看到她的表情。
「在決定怎麼安排她之前,先「驗貨」是應當的程序!」
「驗貨……」寶兒才一動,就被古斷鴻嚴厲冷冽的眼神殺得無法動彈,只能乖乖立著,任他「上下其手」。
他要跟哪個女人在一起,她哪有權利管?管杜蘅苦澀地想。
她有那個「身份」嗎?
然而就算心裡明白,她仍是無法忍受!
「堡主說得對!」管杜蘅無法在繼續待下去看著他跟別的女人卿卿我我,「十四先回去練功了!」
她就這樣走了?古斷鴻愕愣。她不是吃醋嗎?
她不是生氣嗎?他適才看到的該不會只是他的幻覺吧?
俗語有云:「日有所思,夜有所夢」……他大白天的作啥白日夢啊?
想到自己還故意在寶兒的臉上摸來摸去,就只為了親眼看到她醋意橫生,就覺得窩囊!
堂堂一個古家堡堡主,竟連心上人都搞不定,真是窩囊窩囊窩囊透了!
「堡主……」寶兒全身僵硬,「你要怎麼「驗貨」?」
希望別是她想的那種,那那那……那太可怕了!
古斷鴻回過神來,用著可讓人當場結凍的冰冷眼神瞪向寶兒,「妳不只十六,至少二十了!」他再掐了她肩骨一下,「二十有一吧!」
聞言,寶兒倒抽一口涼氣。
她生得一張稚氣的娃娃臉孔,就連嗓子也嬌嫩,隨便編派她才十六,十個有十個信,怎麼就騙不過他?
「我摸妳的骨骼就曉得了。」古斷鴻回身坐回紫檀寶椅,「說!妳來古家堡的目的是什麼?」
寶兒在他的氣勢下軟了膝蓋,頹唐跪地。
「不瞞堡主,寶兒的確二十有一,但寶兒不是存心欺瞞,只是以為年紀編得小些,進堡受訓的可能性也會比較高,其他的,有關於父母雙亡、無家可歸一事,全都是實情!」
「妳的骨頭早硬了,就算硬練也只能學得皮毛,不堪用!」古斷鴻無情地打碎她的夢。
「求堡主別趕寶兒出去!」寶兒跪地磕頭。「我什麼都可以做!丫鬟、婢女都行,只求堡主收容。」
「我這兒啥時變成收容所了?」他挖挖耳朵。
「求堡主!」
「妳容貌嬌美,去當花街花娘也是個好選擇!」耳朵好癢,一定是十四那丫頭在罵他!
「求堡主!」眼淚在地上蓄成小水窪。
「好啦!看在剛有人幫妳求情的份上。」
聞言,寶兒驚喜抬首。
十四那丫頭……唉,他哪次沒依了她?
求情?長睫眨動不解。現在廳內只剩她跟古斷鴻,誰幫她求情了?
「出去吧!」
「去哪?」
「去後面找個胡大娘。」胡大娘專管女婢的。「說妳是新來的丫鬟,叫她指派妳工作!」
「謝堡主!堡主的恩情,寶兒永世不忘。」寶兒邊起身邊道謝,疾走的腳步雀躍。
待腳步聲聽不清晰,古斷鴻朝半空中一彈指。
過了一會,一名身形修長、面如冠玉的男人上了陽台。
「堡主找我?」進來的是古家堡三名師傅中為首的孚暨,他亦是麗蓮的夫婿。
「去調個人幫我查查那個寶兒是什麼來歷。」
「是,堡主。」孚暨衣擺翩飛,轉眼不見蹤影。
「故事編得真感人!」古斷鴻拿起茶幾上的瓜子嗑,「我會相信才有鬼!」當他三歲小孩啊!
******
大手輕拉起床幔,注視熟睡中的麗顏。
這丫頭這幾天不知是怎麼了,突然在他眼前消失蹤影似的,怎麼也見不著她,要喚人呢,不是說出門了,就是在忙,請他等等,這一等,等到月兒爬上柳梢頭,等到堡裡的人都睡了,人還沒出現!
她就是存心氣死他是吧?這個堡中也只有她敢這樣大膽拂逆他的意思!
他可是古家堡堡主,是她的恩人,是她……算了!恩惠再重,威勢再強,也不見得等同於感情的重量!
怎樣的男人才能入她的眼,進駐她的心?
他……就是不行嗎?
忽地,她的眉頭蹙起,以為她要醒來,古斷鴻連忙轉身便走。
「堡主……」
他一頓,回首。她醒了?
「不要……不要這樣對我……」她痛苦呻吟。
「怎麼了?」他急急上前問。
見她雙眸仍緊閉,五官痛苦地扭曲,他這才發現她是作惡夢了。
她夢到他了嗎?夢中的他竟讓她感到痛苦?
正要將她搖醒,芳唇又動。
「騙人……」她痛哭大喊,雙手在身前亂揮,「滾!滾開!快消失!快消失!」
剛觸及肩頭的大手一僵。她連作夢都巴不得他消失……
古斷鴻苦澀一笑,收回手來,抑鬱離開。
******
床榻上,一名男人與女人正翻雲覆雨,肌膚相貼,熱情呻吟。
她定睛,認清位於上位的男人正是她心愛的男人──古斷鴻。
「堡主……」她抽息,淚水泛湧上眼眶。
被壓在身下的女人紅唇低喘,俏顏貼著古斷鴻的頰面,輕舔他的耳垂。
美眸流轉,俏生生地往她這瞧來,她胸口一凜,明白那女人是誰。
寶兒!
他果然將她收入帳下!
「不要……」她含淚搖頭。「不要這樣對我……」
就非得將她的心凌遲成碎片才肯罷休?
她早聽說了,他決定收留寶兒,只是寶兒的骨骼太硬,無法習武,故派了她丫鬟的工作。
這必定只是掩人耳目的手法,他必是難以抵抗她的美貌,否則原本不收的,為何又突然改變主意?
她還記得寶兒含淚的眸有多美麗,就連她一個女人見了都心折,他一個正常的男人又怎能抗拒?
「妳可以滾了!」寶兒微笑對她說道:「堡主由我來服侍就好,妳這個無法讓他盡興的女人,滾吧!」
這時,古斷鴻轉過頭來,笑容竟與寶兒的一致。
「妳走吧!我不需要妳!」
「妳走吧……」兩人的聲音交疊,在她耳際不斷迴響,令她既難堪又痛苦地抱頭一步一步往後退。
忽然,有人搭上了她的肩。
「十四,我已經想到怎麼處置妳了。」原該在床上的古斷鴻忽然來到她的眼前,笑容詭異。
她瞪眼。
「我就把妳許給砍柴的奴才,跟他一塊當最低賤的奴僕吧!」
「騙人……」他不會這麼對她的,這一定是夢!一定是夢!「滾!滾開!快消失!快消失!」
雙手胡亂揮舞,他的身體果然如煙般被揮散,就連寶兒也一塊消失無蹤。
她大喘了口氣,霍地驚醒。
是夢……果然是夢!
她撫額喘息。雖然只是一場夢,但她又好怕惡夢成真。
那日他說他已經想好怎麼處置她,她就一直恐懼至今。明明希望他早日做出決定,可事到臨頭,她又恐懼得不想接受。
如果他真的像夢中那樣,將她許給她不愛的男人,那她該怎麼辦?
她不曉得如何是好,只好消極地避開他,天真地想著只要不要與他打照面,他就沒有說出口的機會,那她就能自欺欺人地將日子過下去。
可她又能躲多久呢?
輕輕歎了口氣,傷心的淚水緩緩落下……
作者:
teae
時間:
2015-12-28 00:24:22
第八章
練完上午的基本功,管杜蘅以毛巾抹去一頭一臉的汗,走往寢居。
古家堡的地形分佈前方是主堡,中間是湖泊花園,中央是保鏢們的住處,共有五層樓,右後方則是廚房、洗衣房、奴僕房……等等的建築,左後方則是練武場。
出了後門,是一大片森林,同樣屬於古家堡所有。
欲回寢居,得先繞過花園小徑,管杜蘅才踏上平石鋪成的石道,就看到古斷鴻的背影。
一瞧見他,她下意識閃到身旁的大樹下,屏氣凝神,就怕他看到她。
這兩天,他不知是放棄了還是太忙,一直不曾叫人傳喚過她,讓她安心不少。心裡雖知這樣逃避下去也不是方法,但還是保持躲一天算一天的僥倖想法。
在他佇立之處,隱約有談話聲傳來,管杜蘅這才發現他並不是獨自一人。
他在跟誰說話?好奇的眸自樹後偷窺。
站在他對面的,不就是上周進了古家堡,被古斷鴻收進堡中的寶兒嗎?
想起夜夜纏繞她的惡夢,想起寶兒進堡初日,古斷鴻就毫不避諱地「上下其手」,胸口就一陣酸意翻騰,忍不住豎長了耳朵,想聽得更仔細些。
他們的位置離她有些遠,且兩人交談的音量極低,入耳僅有斷斷續續的字眼,難以拼湊完全,她僅能瞧見與古斷鴻說話的寶兒粉頸微垂,俏臉生緋,害羞而扭捏。
若僅是平常的交談,她的表情需要這麼引人遐思嗎?難道……
惡夢中的場景閃入腦海,她咬牙不想再研究,轉身就走,卻「砰」地一聲撞上了背後的巨物。
她捂著被壓疼的鼻抬首,「三師兄?」
魏崔空怔怔然望向遠方,好似未聽到她開口說話。
「三師兄,你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她記得魏崔空出去巡查保鏢們的狀況時,通常都要個把月才能歸堡的啊!
魏崔空對管杜蘅的問話置若罔聞。
「三師兄?」小手在他眼前揮了揮,「你怎麼了?沒聽見我問你話?」
魏崔空方正的下巴幾不可察地頓了下,一垂眼,細長的黑眸微微瞪大,好似現在才發現師妹的存在。
「你怎麼心不在焉……」皓腕猛然被擒,將她拉至花園的角落。
「十四……」魏崔空的呼吸有些急促。「那個人……」
他指著仍在跟古斷鴻說話的寶兒。「她是誰?是什麼時候進堡的?」
「她叫寶兒,是上周進堡的。」
「寶兒……」名字不對,可這世上真有面容如此相似的兩個人?
「三師兄,你這次怎麼這麼早就回來?」
「是堡主叫我回來的。」他忙不迭再問:「那位姑娘幾歲?」
「十六吧!」她記得寶兒還說過她老。
「是嗎?」那的確不是,但……他情不自禁再投過去數眼。
好像……真的好像……
「你認識寶兒?」
「不!」魏崔空連忙否認,粗礦的面容掠過一道暗赭,「我不認識。」
「是嗎?」管杜蘅歪著頭看他,「我瞧你的神色好像跟寶兒早有認識。」
魏崔空遲疑了一下才回,「我是認識一名跟她面容十分相似的姑娘,不過那位姑娘名喚蘇燦心,今年……」
他快速計算了下,才又說:「應當有二十一歲了,且早已嫁為人妻,不應出現此處,是我想太多了。」他的笑中暗藏著苦澀。
四年前,他被蘇老爺聘雇為蘇燦心的保鏢,那是他最後一趟任務,而他也在那趟任務中丟掉了自個的心、滿腔的情,對於同樣對他愛慕的大小姐,他冷情地回絕。
只因她早已有指腹為婚的對象。
對方是與她身家背景相當的富賈第三代,與她是同個世界的人。她就該與那樣的人成親,舒舒服服地從大小姐嫁過去當大少奶奶,而不是跟他這個只會武功的野漢一起生活。
即使,若她跟他在一塊,他一定會十分寵愛她,半點勞動也不捨得她做,最多讓她替他縫縫衣裳,將她的愛心穿上身。
就算他無法請來數個丫鬟服侍她,可他會將她照顧得比丫鬟還細心、還妥當,也許衣著不是那麼華麗,也許膳食不再那麼豐富,但他會用他的愛將她餵養得飽飽的。
可這都只是他午夜夢迴時的幻想,他們的身份不匹配,他清楚,故不管蘇燦心費盡心思對他示好,甚至不顧矜持告白,他還是冷淡地拒絕了她。
他永遠無法忘記當她示愛受拒時,美麗的臉容有多蒼白,眼眶中閃動的淚珠兒讓他多心痛,但他卻只能怯弱地轉過身去,假裝無視她的悲傷。
「三師兄。」管杜蘅細細審視那雙隱含悲痛的雙眸,「你很喜歡她,是嗎?」
魏崔空一愣,掩飾困窘地哈哈大笑,「妳別胡猜了!」
他的大笑引起交談中的兩人注意,古斷鴻回過頭來,俊眸微瞇,而寶兒則是訝然掩住嘴,微顫的嬌軀不知所措。
「妳等的那個人回來了。」古斷鴻淡道。
還有,「躲避」他許久的小女人也終於出現了!
「我……」寶兒遲疑的腳退後了一步,「我想我還是別……」
別去跟他相認吧!
「我剛才說得很清楚了,」古斷鴻的語氣加了些許嚴厲,「古家堡不是收容所,妳的去或留由老三決定,他若要妳走,妳就必須離開!」
他早覺得這寶兒有古怪,叫了孚暨去查,竟查出她與魏崔空的一段牽扯。
他並不清楚魏崔空當初跟這個女的是否有過一段情,若是這女的自個倒貼而來,徒增古家堡困擾,他絕對會毫不留情地一腳將她踢出大門。
寶兒垂首,緊張的小手絞扭著裙擺。
她憑著一股衝動來到古家堡,就是為了尋他,沒想到堡主為她將人叫回來了,她卻怯於面對。
當年他拒絕了她,而她在家道沒落之後第一個想到的竟然是來投靠他,他一定會覺得她很不知羞恥吧?可她又覺得他是她擱在心中一個未完成的夢,一首未完成的曲,最後的結束,還是該由他親筆寫下。
「我知道。」她壓下忐忑不安,昂起頭來,「只要他叫我走,我沒有第二句話!」
「很好。」一聽到她的保證,古斷鴻轉身快步朝角落的兩人而去。
他移動的速度非常快,就怕被管杜蘅察覺,又匆匆忙忙躲起來,根本不顧後頭的寶兒追得有多辛苦。
「老三!」
無聲無息的移近,竟然人都到跟前,也出聲了,魏崔空與管杜蘅才發現。
一與他四目相對,管杜蘅立刻將視線移開,想逃跑的意圖明顯。
古斷鴻輕哼了聲,故意立於她身旁,讓她不敢有任何動作。
「堡主,你叫我回來有何事?」魏崔空眼望著古斷鴻,心卻是掛在後頭喘噓噓奔跑的小人兒上。
「吶!」古斷鴻下巴一揚,「是那女人找你!」
魏崔空順勢轉過頭去,她越是接近,面容越像他記憶中那教人分不清年紀的麗顏。
只是小跑步的小人兒不似他記憶中那個人豐腴亮麗,她過於纖瘦且面容有些憔悴,但還是隱約可見大戶人家出身的高雅氣質。
他怔怔望著不知是因為跑步還是因為太過緊張而漲紅的小臉蛋,胸口波濤洶湧。
與「她」如此相像的女孩前來找他,是與「她」有何淵源嗎?
寶兒氣喘吁吁跑來魏崔空跟前,正要停下時,冷不防被腳下的石子絆了腳,往前撲跌,魏崔空見狀,立刻扶穩她。
「謝……謝謝……」他臂膀的結實溫暖一如記憶中的一樣。
「聽說姑娘找我?何事?」
他不認得她嗎?寶兒面色微僵。
這麼多年來,一直將他放在心口上的,該不會就只有她吧?
對了!他當年拒絕過她啊……
她這麼莽撞地前來,連他身邊是否已有佳人陪伴都不清楚,就這麼一廂情願地跑來了……
「沒事……」一抬眼,就與古斷鴻凌厲的眼神對視,嚇得慌忙改口。「有……有事!」
說與不說,都會被古斷鴻踢出古家堡,那乾脆就說了吧!就算再度被拒絕。至少也不會有任何遺憾了!
「有什麼事呢?」對於與「她」相似的女孩,魏崔空的語氣十分溫柔。
「那個……」兩手用力握緊,「你還記得嗎?那個……蘇燦心……」
聞言,魏崔空面色微變。「蘇小姐曾是我的僱主。」
他還記得,太好了!至少他還記得她的名字,不是不記得她這個人。
「魏師傅,我是蘇燦心。」
魏崔空一愣。「蘇小姐?」
「是。」化名為寶兒的蘇燦心點頭。
她真的是蘇燦心?她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這麼的瘦弱、憔悴?她發生什麼事了?
「魏師傅,我曉得這一定會為你帶來麻煩,但是……」她上前一步,抓住他的袖口,「我想跟你在一起!」
一旁的管杜蘅瞪大眼,寶兒……不,她說她叫蘇燦心,是為了三師兄而來的?
「等妳吞吞吐吐講完要到啥時候?」一旁的古斷鴻不耐煩了,「老三,這個女人的出身來歷你比我清楚,她那個有錢的父親臨老入花叢,因沉迷賭博花掉了家產,母親被氣死了,後來父親也因為賭債被追殺而被砍死,未婚夫不要她,所以她就轉來想投靠你!」
「不!不是這樣的!」蘇燦心忙否認。
「這都是我調查來的結果,事實就是如此!」
「有關我家的事,堡主說得沒錯,但我不是因為未婚夫不要我,才想跑來投靠魏師傅,而是因為我本來就很喜歡魏師傅,當年就算與他私奔也願意跟他在一起,只是……」
「只是他拒絕了妳!但妳現在沒人可依靠了,就又厚顏無恥地想再倒貼我家老三!」
蘇燦心原就蒼白的小臉,這會兒更是被批評得連嫩唇都毫無血色。
「堡主!」管杜蘅發出不平之鳴。「堡主,你這樣說太過分了,寶兒……蘇姑娘是對三師兄有情,並不是因為走投無路才會想到三師兄的啊!」
她才佩服蘇燦心的勇氣,一個弱質姑娘為了尋愛,不遠千里迢迢孤身上路,寧做奴僕也要跟在所愛的男人身邊!
她就沒有蘇燦心的那份勇氣,她甚至連「愛」字都不敢說出口,就是怕被古斷鴻拒絕,哪像蘇燦心,被拒絕了一次,還有勇氣再提一次,她都快感動得眼眶紅了!
想她竟以為蘇燦心與堡主之間有著不可告人之事,就覺得對蘇燦心甚為愧疚。
「她如果真的有心,早在四年前就該出現了,而不是等到家破人亡才出現,擺明就是沒錦衣玉食的生活可過了,只好來倒貼老三求一口飯吃!」
「也許蘇姑娘是有苦衷的,說不定是當時的情勢讓她沒辦法這麼做,也說不定是因為三師兄的拒絕讓她傷透了心,才沒辦法前來尋三師兄的啊!」
「那她現在就有勇氣了?,沒錢就有勇氣了?」古斷鴻不屑地說:「還有妳!誰准妳為了一個不相干的丫鬟跟我頂嘴?妳這幾天躲著不見人這件事,我還沒跟妳算帳!」
「十四不是故意跟堡主頂嘴,是據理力爭!」管杜蘅理直氣壯地道,至於他控訴她躲著不見人,她則假裝沒聽到。
「爭?」古斷鴻冷笑,「那也得看看妳是在跟誰爭!這古家堡誰敢這樣跟我說話?就只有妳!」
這丫頭啥不行,就傷他的心最行!
人真是不能寵,一寵就爬到頭頂去了!不只討厭他,還希望他消失,偏他還無法真的對她動氣,他這個堡主怎麼這麼窩囊!
「十四並不是故意……」
「十四!妳不可以這樣對堡主說話!」一旁的魏崔空出聲警告,「沒禮貌!」
總算有個人發出「正義之聲」,可這「正義之聲」讓古斷鴻聽了很刺耳,因為管杜蘅還當真閉嘴了。
他叫她閉嘴她還滔滔不絕跟他頂嘴,老三一開口就乖得像隻貓一樣?!
這世間還有天理嗎?
「堡主,老三有一事相求。」
「你說。」要求快求,他覺得煩了。
「請留下蘇姑娘。」
一旁的蘇燦心驚喜得無法言語。
「為何?我古家堡可不是收容所,堡中的丫鬟跟奴僕也已經夠了,不需要再多一張口討飯吃!不過……」古斷鴻慢條斯理地說:「如果是你的老婆,那就是吃你的、喝你的,我就沒有意見。」
被古斷鴻狠狠推了一把的魏崔空這下再也不能害羞難為情,也不能再去想其他理由了。「那就照堡主的意思。」
「什麼意思?」蘇燦心提著心問:「要趕我出去嗎?」
「不!」一向嚴守男女規矩的魏崔空鼓起最大勇氣握住蘇燦心的手,「如果妳願意的話,請嫁給我。」
「我願意!」蘇燦心不加思索,直接撲進魏崔空的懷中。
遲疑了一會才敢回擁她的魏崔空臉龐暗紅,嘴角不受控制地微揚喜悅的微笑。
蘇姑娘真有勇氣!管杜蘅驚歎。
就這麼當著其他人的面,毫無避諱地投入三師兄的懷裡……
「戲看夠了沒?」古斷鴻一拍她的頭頂。「走了!」
「哦!」管杜蘅轉身朝寢居方向走。
「妳要去哪?」與管杜蘅面對不同方向的古斷鴻不悅地回頭問。
「我要回房。」
「跟我過來!」頭朝主堡偏了偏。
完了,他一定是要公佈他的處置了!
她拼了命地迴避,就是不想面對現實,這下是真的逃不掉了。
當管杜蘅硬著頭皮走向古斷鴻時,一名奴僕匆匆忙忙跑來。
「稟堡主,前廳有客,為了聘雇保鏢而來。」
太好了!管杜蘅鬆了口大氣。
躲一天是一天,躲一時是一時,她不要聽到他親耳說出要她嫁給砍柴奴僕的恐怖命令來。
她鬆了口氣的神色太明顯,古斷鴻因而臉色闃暗。
可以不用跟在他身邊,就這麼令她開懷?
「既然堡主有事,十四就先離開了。」
才剛拱手,古斷鴻就打碎她的夢,「一樣跟著,不准走!」
******
在主堡花廳等待的是一名外貌斯文俊秀的書生型男人。
他喝著丫鬟先送上來的熱茶,假裝平靜的面容下,瞳眸難掩忐忑。
「這位公子想向古家堡聘雇保鏢?」古斷鴻走進來問。
「是、是的!」男人慌忙站起。
「請問公子貴姓大名?」
「我姓徐,單名一個融字。」
「徐公子,請坐。」古斷鴻入座於他對面。
「謝謝。」
「徐公子聘雇保鏢的理由為何?」
「因為……因為我要護送我嫂子到江南與我大哥會合,聽說現在山道山賊肆虐,怕路上有所不測,故來聘雇保鏢。」
「那你對於本堡的租賃規章可明白?」
「我不太清楚,我只是聽說這有武功高強的保鏢可以聘用。」
「徐公子。」一旁的管杜蘅立刻毛遂自薦,「如不嫌棄,我可以保護你們到江南。」
管杜蘅心知可能性不高,但只要有機會,她就毛遂自薦,不只是為了賣身年契,為了證明自己有用,現在還多了一個重點──逃避懲罰。
當初古斷鴻對三姊管白蘇的殘忍處置,實在將她嚇壞了──他竟然要三姊毀容才能續任保鏢職務,否則就去當砍柴燒飯的僕人。
連武功高強的三姊都受到這麼殘忍的處罰了,那她的懲處必定更重!
她不要嫁給他人,這世上除了他以外,她誰都不想嫁!
古斷鴻的眼掃來,管杜蘅假裝沒察覺。
「姑娘也是古家堡的保鏢?」徐公子問:「妳看起來好年輕,應才十六歲左右吧?」
「我十七了!」管杜蘅連忙解釋,「我的年紀雖輕,但已在古家堡習武十二年,你完全不需對我的武功有所質疑。」
她很怕古斷鴻接下來又會嘲諷她左手不能使一事,故又急道:「我可以同時一個人對付十來人,我以前也有對付山賊的經驗,所以徐公子完全不用擔心生命會受到危險!」
「真的嗎?」她一個人可以力抗十人?這麼厲害?
「真的!我說的都是真的!」管杜蘅用力拍胸脯。
「她說的是真的。」一旁的古斷鴻道。
他竟然附和她?管杜蘅訝異不已。
「不過……」
管杜蘅凜顏。
「她左手不能使。」
他果然又提出她是殘廢,無法擔任保鏢的事了!
「左手不能使?」徐融愕愣。
「雖然我左手不能使,但我的武功一樣好,如果徐公子不相信,我可以現在就表演給你看!」管杜蘅急急走向武器架。
「因為這樣的關係。」古斷鴻續道:「她的年約金只要五百兩。」
管杜蘅霍然回頭。他的意思是……他的意思是肯讓她接任務了?
管杜蘅心中大喜,她終於受到肯定了!就算年金被砍了一半,不過那是古家堡收的錢,與她無關,她只要可以出任務就行了!
「五百兩?」徐融瞪眼,「不然原價多少?」
「古家堡的保鏢聘雇費用一向是一年一千兩起跳,五百兩算是你賺到了。」
「既然如此,那何不算我三百兩?」徐融討價還價起來,「單手不能使,我認為影響的不只是少了一半功力,包括應變能力也會有所折扣,我認為三百兩比較合理。」
古斷鴻微微蹙眉,「徐公子的職業是……」
「客棧掌櫃。」他忙解釋。「不過現在已經辭了。」
原來是客棧掌櫃,難怪如此精明。
「那就三百兩。」古斷鴻難得大方。「十四,妳取準備行囊好跟徐公子上路。」
「是!」管杜蘅難掩欣喜,笑咧開了嘴。
他有多久沒見到她如此開心的笑了?古斷鴻黯然垂眼。
「這是合約規章。」古斷鴻將「保鏢租賃合約」遞到徐融眼前,「沒問題的話就請簽名蓋章。」
「好。」徐融翻開規章仔細審閱。
「你慢慢看,我離開一下。」
古斷鴻起身離開,在主堡後門攔下了管杜蘅。
「堡主有事?」太過開心的她,眉眼彎彎。
他定定望著她,心頭有著掙扎。
「堡主?」他為何這樣看著她卻不說話?「是不是……」
她忐忑不安地問:「是不是徐公子改變主意了?」還是他改變主意了?
他搖頭,大手撫上她的頭,「去吧!若是這男人待妳好,就跟他走吧!像妳的姊姊們一樣,不用回來了!」
作者:
teae
時間:
2015-12-28 00:24:43
第九章
若是這男人待妳好,就跟他走吧!像妳的姊姊們一樣,不用回來了!
他這句話的意思是……他不要她了嗎?就連讓她住在堡裡都不願意了嗎?
這就是他的處置?把她趕出古家堡?
她就連當奴才的作用都沒了?
「管姑娘……管姑娘?」
聽到叫喚,管杜蘅連忙眨掉懸在眼睫上的淚水,抬首笑問坐在對面共用晚膳的徐融,「徐公子,有什麼事嗎?」
徐融與他稱作「大嫂」的秀麗婉約女子對看一眼。
「管姑娘,我見妳這一路上似乎心事重重,面色沉重,我比較想問妳發生了什麼事?」
一路往南走的他們三人自古家堡出發已經兩天,這兩天時間裡,他們聘雇的保鏢常是心不在焉,思緒神遊天外,讓徐融有些許不悅。
這就是廉價聘來的保鏢嗎?做事這麼不認真!
看出徐融平淡的臉上,瞳眸暗藏慍色,管杜蘅連忙道歉:「我沒事,對不起,讓你們擔心了。」
「管姑娘。」閨名為李辰安的徐家大嫂嘴角堆上溫柔的笑,纖手握上管杜蘅的,「咱們這一路上得互相扶持,安危還得靠妳,若妳有心事儘管說出來,就算無法替妳拿主意,有人傾聽也較舒懷。」
細緻的嘴角動了動,躊躇了一會,管杜蘅輕輕搖頭,「真的沒事,不好意思,以後不會再發生類似的狀況了。」
「沒事就好。」徐融低哼。
「真是抱歉。」管杜蘅垂首再道歉。
「融……小叔。」李辰安對徐融輕聲道:「別擺臉色,管姑娘必有苦衷,大夥同搭一條船,該互相體諒。」
「她可是我花了三百兩聘來的保鏢,更別說每個月還要支付她百兩的月費,她這麼漫不經心,萬一出了事可怎麼辦?」徐融完全釋放心中的急躁。
管杜蘅的心不在焉,讓他的精神更為緊繃,時時刻刻得注視週遭的情況,而這些本來該是保鏢的工作!
「徐公子,您別擔心,我的警覺性還在……」
「我怎麼知道妳警覺性在不在?是不是要等人殺過來了,才能測出妳是否真有警覺?」徐融惱怒拂袖,起身走回客棧樓上寢房,連飯也不吃了。
他的勃然大怒讓管杜蘅有些傻眼。
「妳別放在心上,他的性子較急。」李辰安拍拍她的小手,「妳繼續吃吧!我上去看看他。」
望著李辰安步上樓梯的背影,管杜蘅心中的違和感漸深。
兩人的叔嫂關係,剛開始,管杜蘅不疑有他,然而相處時間多了,她越發覺得這兩人之間的曖昧。
他們對視時的笑顏太過親密,對話時的默契太足,還有徐融的精神未免緊繃太過。
管杜蘅還記得當初徐融來古家堡聘雇保鏢的理由是,怕山道山賊襲擊,影響安危;可就算他們走在城市的步道上,他一樣是全神貫注,注意週遭情況,好似十分害怕突然有壞人自四面八方突襲。
她承認她的確不太專心,可從小受保鏢訓練的她,對於殺氣的感受比言語更快,就算她人睡著了。一有殺意接近,人就會清醒,故偶爾的分心,她不是太緊張,更何況現在是在熱鬧的大城市中,在進城之前,她的神經也是緊繃的。
可徐融卻是打出古家堡後,就一直處於惴惴不安的狀態,身邊的徐大嫂亦同。這讓管杜蘅懷疑內情並不單純。
這兩個人恐怕不是純粹的叔嫂關係,這層關係不過是為了掩人耳目,或者可說,只是拿來欺瞞她與古家堡。
她的心中當下有了主意,她放下碗,走上樓去。
******
當晚,管杜蘅與李辰安一間房,徐融一間房。
李辰安睡床榻,而管杜蘅則是坐睡在一旁的椅子上。
約是三更時分,她聽到床上有動靜。
她不動聲色,俏眸依然緊閉,暗中以耳代眼,觀察李辰安的動靜。
她感覺到李辰安輕手輕腳下了床,稍微梳整了下後,走來她面前,似乎是在探視她的狀況。
管杜蘅假裝沉睡,一直到李辰安走出房門,才霍然張眼,悄而無聲地躡足跟隨。
李辰安出了房,小心翼翼地確定左右無人,才往走廊後端行去。
她立足在倒數第二間房,在門口輕敲了兩下,沒一會兒,房門開啟,人閃了進去。
那是徐融的房間。
三更半夜,大嫂進入小叔的房間,怎麼想都不對!
管杜蘅走到門前,耳貼上門板,傾聽裡頭的狀況。
李辰安一進入房中,徐融立即將她抱滿懷。
「保鏢沒醒嗎?」
李辰安搖搖頭,「我看她睡得挺熟。」
「還說她很有警覺心,連妳人偷溜出來了都不曉得!」徐融啐道:「我根本是被古家堡坑了吧!」
誰說她沒有警覺心的?房外的管杜蘅不爽咬牙。
要不是想確定他們到底是啥關係,她幹啥裝睡?
「別這麼說!」李辰安纖纖小手掩住徐融罵人的口,「她若是醒了,我不就沒法過來了?」
「說得也是!」徐融將李辰安擁得更緊,「我想死妳了!」
「天天見面還想?」李辰安輕笑。
「有第三者在,我連妳的小手都沒得牽。」
「我曉得,所以我這不就來了?」李辰安美眸流轉,嬌滴滴地淡瞟徐融一眼,那風情萬種的神態,讓徐融整個人都茫酥酥了。
「安……」他捧住美麗的小臉,吻上兩片柔軟。
李辰安自動輕啟檀口,舌尖主動迎上,與之糾纏。
徐融放任需求,吸含柔軟舌片,盡情吮吻李辰安口中甜沫,大手猴急地拉扯她的衣裳,解開腰間繫帶,扯掉肚兜,人都還未到床上,彼此身上的衣物已完全落地。
「安,讓我好好摸摸妳……」大手在細緻雪膚上游移,「好好地吻妳……」
巨掌抓起一方雪乳,舌尖彈動早已挺俏的乳尖。
「唔……」李辰安輕吟,「融,你慢點……」
「我不慢!」徐融迫不及待地在兩乳之間輪流來回,將嬌嫩的蕊瓣吸吮得紅紅腫腫,宛如成熟的殷紅莓果,「白日,妳就在我身邊,就在我眼前,我卻碰不得……」
熱潮在體內澎湃,李辰安情不自禁高聳腰肢。「誰叫……誰叫你要謊稱叔嫂……唔啊……」陣陣快意使她不由得急促喘息。
「不這樣怎麼掩人耳目?怎麼躲過妳未婚夫的追殺……」
熱情的吻來到雙腿間,他略為粗魯地將一雙長腿左右拉開,腿心的艷花在他眼前綻放,花瓣沾著瑩瑩露水,更顯嬌艷欲滴。
他瞧得心神澎湃,胯間的男性更為高聳,甚至微微顫動起來。
「安,妳的這兒……」長指劃過花唇的中心細縫,「真是百看不膩……」
「你別……你別盡看……」對情慾的渴望使她難忍得扭動纖腰,「快進來……我那兒……想要……」
「我這就進來!」他早就忍不住了,速速提槍上陣,熾熱的頂端一抵住柔嫩的小穴口,嬌軀立刻輕顫了下。
「快……」李辰安殷殷哀求,「快進來……」
「好!」勁腰往前一挺,一舉進入,並快速地抽插起來。
「啊……」李辰安發出歡愉的呻吟,「快一點!用力一點!把我弄壞……也沒關係……」
「安……妳好騷啊……」徐融將李辰安的右腿架於肩上,好讓他能更看清楚自個的分身挺入蜜穴的淫靡模樣,「妳的小穴把我吸得好緊好緊……」
外頭的管杜蘅聽得臉紅心跳,胸口一陣窒悶,全身莫名的發熱,胸口騷動,就連腿間好似也瀰漫著一股熱意。
她紅著小臉,轉身快速回房。
她已經大致弄清楚這兩個人的關係了!
他們並非叔嫂,而是一對戀人,現應是私奔中,聘雇保鏢是因李辰安的未婚夫正追殺著他們,故需要保鏢防身。
若是這男人待妳好,就跟他走吧!像妳的姊姊們一樣,不用回來了!
古斷鴻的話又浮上心頭,她不由得苦笑。
她不可能與姊姊們有同樣的境遇,因為她的心全都在他的身上,就算這男人與李辰安當真是叔嫂關係,就算他真的待她好,她也不可能跟他走!
可是,古斷鴻話都說了,待年月一到,她要何去何從?
古家堡是回不去了,他與她,已切斷了關係……
「堡主……」坐在椅子上的她手撫上纖頸,想像這是他撫摸著她。「為何不要我?」
清淚落下頰面,剛因偷聽而在體內燃起的情慾仍然火熱。
「啊……堡主……」管杜蘅拉開衣衫,小手伸入兜兒內,抓取綿乳搓揉。「我好愛你呀……」
熱火令她的唇兒乾澀,就連呼息都熱呼呼,腿間黏答答的濕意使她不由自主地張開雙腿,小手伸入褻褲內,揉上頂端的花核。
順著身體的本能,乳峰上的紅硬乳尖被恣意拉扯,腿心的小嫩核也被指腹揉捻得紅腫,她呼喘著快意的呻吟,花穴中的汁液流淌得更是洶湧。
「啊……堡主……」她想念他的舌舔舐花唇時的酥軟,「愛我呀……堡主……」
她想念他的手狎玩乳尖時的快感,想念他的唇與她交纏時的熱度,想念呼息混在一塊的曖昧……
淚水與動情春露同樣潺潺,快意越是高昇,眼淚掉得越凶。
「愛我呀……」
嬌軀承載不住更多的快意,螓首昂揚,尖叫出好潮的燦爛……
「嗚……」嬌小的身軀在歡愉過後,捲縮在椅子裡,雙臂環擁自身,環住滿滿的寂寞與孤獨,也環住心頭的那片清冷……
******
隔日上路,徐融面對管杜蘅時仍是面色不霽,而清晨才偷溜回房的李辰安雖然與以往一樣面上掛著淡淡的笑容,但飛揚的神色卻是怎麼也隱藏不住的。
管杜蘅明白,這就是被愛的女人才有的光彩,她曾在姊姊們臉上見過這樣比綻放的花兒還要嬌艷、令人目不轉睛的璀璨光華。
反觀己身,她則是連綻放都未有機會,就已經邁向凋零。
躊躇了會兒,在前方駕著馬車的管杜蘅拉開車廂小窗,裡頭原是並肩而坐的兩人一發現窗開,連忙各自閃到角落。
兩人面色微窘,偷瞟管杜蘅的眸帶著忐忑。
管杜蘅甚覺好笑,她盡量語氣平淡,以不讓兩人太過尷尬的語氣道:「兩位的真正關係應該不是叔嫂吧?」
聞言,兩人果然臉色一變。
「你別胡說,我們的確是……」
管杜蘅不疾不徐打斷徐融的狡辯,「昨晚徐大嫂偷溜出房間至徐公子房間相會,就算是叔嫂有事要相談,也沒那個道理談了兩個時辰才回房。」
至於中間她所聽到的艷情呻吟,就略過吧!否則這兩人恐怕會尷尬羞愧到跳車自殘!
「妳不是睡得沉?」李辰安驚愕。
「我是保鏢,屋內有動靜就算睡著了也會馬上驚醒,我只是不動聲色罷了!」
「妳算計我們!」徐公子怒道。
「這不是算計!」管杜蘅捺著性子解釋,「若照徐公子當初所言,是為了防山道山賊才請保鏢,為何人都到了城市裡還這麼警戒?這就讓人起疑了!若是一開始坦白告知,我也會配合在城市中同樣保持高度警戒,以防徐大嫂的未婚夫追來跟前了,我還一頭霧水,不知防禦。」
「妳連未婚夫的事都知道?」李辰安驚喘了口氣。「妳昨晚……聽到了多少?」
該不會……該不會他們燕好的經過統統都被聽了去吧?
「不多,就曉得兩位欲私奔至江南,後有未婚夫追緝而已。」
這就是整個事件的重點了,這還不多?!徐融與李辰安面面相覷。
他是小覷這名保鏢了!徐融有些尷尬地抿唇。
還以為她也只有武功能嚇嚇人而已,想不到其實心思亦細膩。
「我就老實說了,就像妳說的,我們的確是在私奔。」
既然真相已被揭穿,兩人也就不再避諱,直接在管杜蘅面前牽起手來,
管杜蘅淡睨了緊緊交握的兩手一眼,徐徐問道:「一開始為何不說實話?」
「我們怕說了實話,古家堡不出借保鏢。」
「哈!」管杜蘅笑了,「徐公子將古家堡看得太重了,敝堡主才不管兩位聘雇保鏢的理由為何,只要堡主開得出口的價錢,您拿得出來,這筆生意就可成交,就算我們的任務是去保護山賊,堡主也會二話不說地點頭的!」
「當真?」原來古家堡並沒有任何道德觀念?
「當真。」管杜蘅的神情突然一轉嚴肅,「不過若是為了防止追捕,我認為我們的路程應該重新商議,不能再這麼優哉游哉了。」
他們現在的行程規劃就像出門遊山玩水,安逸得不可思議,要不是徐融一直處於警戒狀態,她完全不會懷疑他話中的真實。
「管姑娘有何意見?」徐融謙卑詢問,不再對她抱有任何不敬之意。
「既然是為了防止追捕,我認為我們的路程必須要夠迂迴,最好少走太容易被輕易掌握行蹤的大道,非不得已別投宿客棧,花點銀兩,寄宿民房也是不錯的選擇。」
「嗯嗯!」車廂內的兩人點頭如搗蒜。
「我今晚就設計一條路線出來,到時我們照著走,應可平安無事將兩位送到江南。」
「謝管姑娘!」
「不用謝,這是我的職責。」微揚的笑容滿懷暖意,「我只要見人幸福就好。」
她回過頭來,仰首望著無盡穹蒼,「只要見人幸福就好……」
******
「妳說什麼?」古斷鴻端著瓷杯的手一震,「徐融並非送大嫂至江南與兄長會合?」
「是的!」被派去調查的孚暨解釋得更為詳盡,「徐融是燕飛城最大客棧的掌櫃,而他口中的大嫂其實是客棧老闆的掌上明珠……李辰安,十五歲那年就已訂親,原預定今年出閣,誰知竟與掌櫃徐融相戀,在訴請長輩允婚不成,兩人索性私奔。李辰安的未婚夫婿同樣是城中富有名望的玉商之子,他十分喜歡李辰安,故揚言將兩人追緝回去,一人送官或就地格殺、一人送入洞房!」
「那男的竟然說謊!」古斷鴻氣怒,瓷杯在手中捏個粉碎。
古家堡的保鏢出外執行任務後,古家堡並非就不理不睬了,除了會派人觀察情況,適時予以協助外,同時也會調查雇方背景,以防任何不測。
畢竟保鏢是古家堡的賺錢工具,每一個都是花了不少時間與金錢培訓來的,折損一個就是莫大的損失。
就算古斷鴻已有心理準備,若管杜蘅跟她姊姊們一樣,與僱主生情,他也「大方」地不給任何刁難,直接放她走,可是等人真的出了古家堡了,他才感到心痛。後悔與不捨!
他是真的很愛很愛那個沒良心的丫頭!
送走管杜蘅的那夜,他輾轉反側,越想越不對。
他因放管杜蘅走的決定而分神,再加上這個任務貌似不難,他才未多加思索,然而再仔細想想,那男的眼神透露著古怪,若是以往,他必定看得出對方在說謊,誰知這次竟被蒙了眼去。
那男的被追殺中耶!誰知道會不會連累他最愛的丫頭?
更何況那丫頭患了一種「看人幸福心就爽」的怪病,只要別人能得到幸福,她委屈犧牲都無所謂,從她傾盡全力幫助姊姊們就可以知道她此病病德不輕!
若是追殺的人馬來到眼前,她必定為了護衛那兩人的戀情,與對方拚個你死我活,說不定就連自己的安危也不在意了!
天!左手的杯蓋亦在他手中粉碎。
「我得去……」他慌慌跳下寶椅。「去把那丫頭拎回來。」
孚暨看著古斷鴻慌張的背影,啼笑皆非。
只要跟管杜蘅有關,所有的規章、所有他爽了就加的規矩、所有的原則,全都成了廢文!
「幹啥不爽爽快快把人娶了,不就萬事太平?」就像他跟麗蓮一樣,「連個小女娃都搞不定,傳出去豈不是……」
「豈不是啥?」陰惻惻的嗓音在孚暨耳旁響起。
孚暨倒抽了口涼氣,繃著僵硬的笑臉,轉頭迎上古斷鴻陰鷙的俊眸。
「堡主,我想你最好快動身,聽說玉商之子,也就是李辰安的未婚夫胡瑟林已快追上他們了。」轉移話題為上策。
「是嗎?」古斷鴻果然面色一變,不再追根究底,「堡中的事務暫由你們三人管理,我速速就回。」
「是,堡主!」孚暨對迅速飛身離開的俐落身影擺手,「不用太早回來沒關係!」
把小女娃搞定了再回來吧!否則這樁拖了好多年的單戀戲碼不知何時才能落幕哪!
******
管杜蘅擬定的完美路徑,出師未捷身先死──
隔日一大早,他們三人就被胡瑟林的人馬給追上了!
人才出了借住的民房,馬兒都還在馬房裡大呼呢!就被團團圍住了。
「徐融!」腫胖的胡瑟林必須家僕幫忙才能下得了馬來。「你敢搶我的未婚妻,當真不想活了!」
他一下馬,馬兒立刻輕鬆地吐了口大氣,愉悅地踏踏馬蹄子。
管杜蘅見狀,將兩人護於身後,手握劍柄,嚴陣以待。
「胡公子,辰安與我兩情相悅,請成全我們!」徐融大喊。
「兩情相悅個屁!」胡瑟林怒爆粗口,「與她訂親的是我,不是你!」
「胡公子!」李辰安淚喊:「我與徐公子已成親,請成全我們,求求你……」
「沒有長輩主持算什麼成親,沒有媒妁之言算什麼成親……啊?」一旁的奴才湊過嘴來,胡瑟林彎著遲鈍的身體聆聽,臉色忽地一變,「你是說……她的成親之意,是她已非完璧?」
奴才面色沉重地點頭。
「該死!」胡瑟林跨前一步,肥短的粗指指向李辰安,「說!妳是不是把身子給了他了?」
李辰安咬牙遲疑,要一個大姑娘家在街道上將這私密的事大刺刺說出,多難堪啊!
「不管發生什麼事,我都在妳身邊!」徐融定定地望著李辰安,用力握住纖手,傳遞信心。
有了身邊男人的支持,李辰安的勇氣也湧上了!「沒錯!我的身子、我的心都給了徐公子了,你就算硬把我搶回去,你也什麼都得不到!」
「她娘的!我要把妳浸豬籠!我要殺了你們這對姦夫淫婦!」氣炸的胡瑟林手揚高,「把他們給我抓起來!」
「慢著!」
誰在對他喊「慢著」?胡瑟林左右張望。
「少爺,在您的下方。」身邊的奴才提醒。
胡瑟林低下頭去,只看到他可以直接拿來當桌子用的大肚腩。
「不是啦!少爺,」奴才提醒,「頭再揚高一點。」
胡瑟林微揚起頭,終於看到曲著膝蓋,直挺腰肢,呈備戰姿態的管杜蘅。
她人本就嬌小,膝蓋彎了,身長似十來歲娃兒,也無怪乎身材高大肥胖的胡瑟林會瞧不見她了。
眼一對到管杜蘅嬌俏的臉蛋,那憤怒的肥臉先是一愣,接著欣喜地咧開嘴角,「打哪來的姑娘?生得真是嬌俏美麗!」橫肉顫顫的大臉滿是垂涎之色。
這玉般的女孩,細緻雪膚如瓷,大眼生意盎然,靈動嬌媚,小嘴粉嫩嫩,生氣時微微噘著,像是在等候人親吻。
細緻的五官配合嬌小的身形,有種我見猶憐的氣質,尤其那眼兒含水,被瞅著就覺心口一緊,真想好好「疼愛」一番。
這臭男人竟敢出言輕薄她?!管杜蘅慍怒!
「徐公子與李小姐兩人真心相愛,是個男人就該放手成全,不該刁難!」管杜蘅正氣凜然地道。
「妳說我該放手成全?」連嗓音也好聽極了,他想再多聽聽!
「當然!」
「若是我不放手呢?」
「那我必傾盡全力保護徐公子與李小姐,到時別怪我手下不留情!」管杜蘅抬高劍,利用晨陽,閃動嚇人的光芒。
哎呀!連恫嚇的神態都這麼可人,胡瑟林越看越喜愛,相比之下,立於她身後、早已是個殘花敗柳的李辰安有如垃圾般可鄙。
「妳可知道我與李辰安的婚約在燕飛城眾人盡知,我若沒將新娘子追回,我可是會成為燕飛城的大笑話!到時我臉往哪擺?在燕飛城又如何立足?」心中已有盤算的胡瑟林端起臉來。
「那與我無關,我只要負責保護好我的僱主即可。」他怎麼在燕飛城立足,不關她事!
「僱主?」
「我是他們的保鏢!」
「保鏢?」哪來的保鏢這麼美?他也要聘一個!
他轉而面對李辰安,陰森冷笑,「就算妳聘了保鏢,殺光了我現在帶來的手下,我也不會放棄,勢必將妳追回到手!若是連我爹都惹火了,憑靠我家與官府的良好關係,絕對鬧得妳李家客棧關門大吉!」
「你不行這樣!」李辰安哭喊,「客棧是李家家傳事業,是我父親的心頭肉,你不能毀了它!」
「那就跟我回去!」
「我不!」李辰安跪了下來,「求求你,放過我們,除了要我們分開以外的條件,我統統都答應!」
「是嗎?」胡瑟林冷哼,「我是非得帶個新娘回去,否則臉就丟大了!」他斜睨向一旁嚴陣以待的管杜蘅,「不過,要是李代桃僵也是可行!」
作者:
teae
時間:
2015-12-28 00:27:48
第十章
李代桃僵?
他說的是……李辰安與徐融互換驚愕的一眼,不約而同齊轉向早就聽出話中之意、小臉更是勃然不悅的管杜蘅。
「不!」李辰安慌忙搖頭,「萬萬行不得,管姑娘是古家堡的人,我們只是聘雇了她一年期的保鏢,沒有理由犧牲她!」
「什麼叫犧牲?」這帶有貶抑之詞讓胡瑟林火了,「我胡瑟林是燕飛城玉商之子,家財萬貫,哪家姑娘不巴巴嫁進胡家吃香喝辣?我看上誰,是睡得福氣!誰敢說犧牲?」
「這裡就有兩個人對你的家財萬貫毫無興趣。」管杜蘅冷言。
「小姑娘真是好大的口氣,必是不曉得富貴人家的生活有多富裕,才敢口出狂言!」胡瑟林輕擺長指,一旁的奴才立刻恭謹站來他身旁,「告訴她,嫁給我有多大的好處!」
「嫁給少爺的話,不只身邊有丫鬟服侍,出門有馬車代步,金銀珠寶配戴不完,華服美裳穿不完,美味佳餚享用不盡,最重要的是還有咱家少爺的疼愛!」
「聽到了沒?」胡瑟林驕傲地昂高下頷,鼻孔哼聲。
「那又如何?」管杜蘅完全不買賬。
「嫁給我,你就不用賣命當保鏢!」這女人該不會頭腦簡單、四肢發達,才會當保鏢吧?
算了算了!看在她嬌容俏麗的份上,傻了點他也能忍得。
「那我寧願當保鏢!」管杜蘅毫不留情地吐槽回去。
「你!」胡瑟林咬牙,「看樣子不給你一點教訓,你是不曉得天有多高、地有多大了!來人,上!」
不只胡瑟林不將管杜蘅放在眼裡,就連他帶來的手下亦同。
這樣一個玉雕般的美人兒會有啥武功?八成是李辰安他們找來唬人的!
但萬萬沒想到的是,不過是一刻鐘的時間,胡瑟林帶來的十來個手下全在地上躺平,哼哼唧唧,老半天爬不起來。
一旁觀戰的胡瑟林自一臉優哉游哉,演變成面色僵凝,一直到管杜蘅擺平了手下,將利劍刷地一聲放上他的粗頸時,他簡直嚇得快失禁了。
「姑……姑娘,有話好說!有話好說!」那劍很利,一個不小心劃開了口子,那還得了?
「放走他們,不為難他們還有家鄉的父老。我就跟你好說話!」
「這……」
「不答應,我就只好滅口了!」
「啥?」滅口?這女人心真狠!人說蛇蠍美人心,指的就是這種貌美如花、心如蛇蠍的女人啊!
「不要以為我說說而已!」管杜蘅的利劍更壓上了胡瑟林的頸肉。他隱隱地感覺到疼痛,猜測他的頸必是被割傷了!
「你……你……你殺我啊!殺了我,這消息傳回去燕飛城,我爹爹必定讓李徐兩家滅門,甚至編派罪名連誅九族!還會……還會持續追殺這兩個姦夫淫婦到底!不殺光誓不白罷休!」
他的恫嚇果然起了效用,管杜蘅眉頭一皺,手才松,一旁的李辰安已經著急地抓住管杜蘅的手,含淚朝她搖了搖頭。
「我跟你回去!」李辰安痛苦地下了決定,「我會嫁給你,請不要為難任何人!」
「不行!辰安!」一聽到她的決定,徐融面孔發白,「我們早已立誓此生相伴,我不能沒有你!沒有你的世界,我也活不下去!」
「融,你別傻!」李辰安哭著回握他的手,「你還會遇到更好的姑娘,我們……我們此生無緣……」
「沒有比你更好的了!」徐融心慌搖頭,就怕李辰安真的跟胡瑟林走,「我這一生唯一的選擇只有你!」
「我唯一的選擇也只有你……但我們不能這麼自私,不能因為我們的私情而害了我們的家人,我跟胡少爺走是勢在必行,你就把我忘了吧!」她轉對胡瑟林道,「我跟你回去!」
李辰安的眼神充滿堅決,一種充滿絕望的堅決,管杜蘅清楚地看見了。
那樣的眼神她亦曾看過——在古斷鴻告訴她,若她的僱主是個對她好的男人就跟他走的那刻起,她在銅鏡裡所看到的眼神就一直充滿著絕望。
管杜蘅相信李辰安跟著胡瑟林回去,也必定不會苟活,她只是回去給個交代,保護親人免受池魚之殃,或許就在成親之夜,她就會自殘,芳魂追隨徐融而去!
她怎麼忍心見這對有情人被拆散?
相對而言,她在這個世上已經毫無牽掛,至親姊姊皆有幸福的歸宿,最愛的男人心則不在她身上,不管是傷心難過還是開心快樂,皆無人可分擔或分享,她還有什麼放不開的呢?
「我跟你走!」管杜蘅硬生生插入李辰安與胡瑟林之間,「如你的意思,李代桃僵!」
「好!」胡瑟林心花怒放。
「但你必須保證不為難他們兩人與他們的家人!」
「沒問題!」胡瑟林爽快點頭。
「口說無憑,立下字據!」
「沒問題!」
「管姑娘……」李辰安慌忙抓住她的手,「不可以……」
「這是我們的事,不該犧牲你!」徐融是個讀書人,心知這種不義之事不行、也不該做!
「我孤身一人,無牽無掛,若能成親你們也是好事!胡少爺不也說了,跟著他日子好過,興許還是個難得的機會?」管杜蘅故作輕鬆地道。
「沒錯沒錯!」輕快寫下字據的胡瑟林將蓋了手印的字據塞到徐融手上,「你們可以滾了!滾多遠是多遠!」
「不行!管姑娘,我們不能這麼做……」
「我們走吧!」管杜蘅決絕地轉身,跳上了一旁的馬兒。
胡瑟林在奴才的幫助下,躍上馬背。「走!」
「管姑娘……」李辰安哭著追上,一個不小心摔了一跤。
管杜蘅回過頭,朝他們燦爛一笑,沒有任何猶豫地跟著胡瑟林走了。
「管姑娘……」
胡瑟林親筆所寫的字據攤在腿上,李辰安怔怔望著,一顆接著一顆掉下的眼淚,差點就濕糊了上頭的文字。
上頭寫得清楚明白,胡瑟林與李辰安斷義,從此男婚女嫁,互不相關。
她的幸福,是犧牲了另一個女孩的幸福得來,她又怎麼能心安理得?
「辰安。」徐融走來她跟前蹲下,「別再哭了,再哭眼睛會壞掉的。」
她已哭了一天一夜,再這樣哭下去,怎麼得了?
「我沒有辦法……」李辰安搖頭,「胡瑟林不是個好東西,他花天酒地,他還有動手毆死小妾的紀錄……」
「我相信憑管姑娘的功夫是不會讓胡瑟林欺負的!」
「就算如此,管姑娘跟著他不會幸福的!」她掩面痛哭,「那男人奸詐狡猾,當初也是設局陷害我爹,逼迫我爹將婚約許給了他,所以我爹明知我欲與你私奔,卻還是對此等破壞名譽的大事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是因為他心知肚明胡瑟林是個什麼樣的對象!」
那男人太奸詐、太卑鄙、太狡猾,對女人喜新厭舊,未娶正妻就先娶了數房寵妾,還聽說有寵妾被他毆打致死,這樣的男人怎能嫁?
徐融垂下眼瞼,臉色陰霾。
說真格的,管杜蘅出面替他們擺平了胡瑟林,他雖良心上過意不去,但心底其實也鬆了口氣。
畢竟胡瑟林在燕飛城勢力龐大,要不,他們也不會花上銀兩特地到古家堡聘雇保鏢以求防身、
道德良心與情感在掙扎,他多想拋開良知問題,與李辰安開開心心地雙宿雙飛,但他曉得這個結必定會留在李辰安心底一輩子,讓她再也開心不起來。
她初初愛上的就是她的善良,她不是個自私得只求自個好過,不管他人生死的無情姑娘!
「要回去嗎?」他握住她的手。
淚眸抬起,「你願意嗎?」
「是我們的事,本就該由我們親自解決。」
「嗯,那我們……」
客棧房門突然被一腳踹開,將房內的兩人嚇了一大跳,驚愕望向門口那氣喘吁吁、氣沖斗牛,似是連夜兼程趕來的男人。
「你是……」徐融瞪大眼,「古堡主?」
古斷鴻出現是為了啥?他霍地心一驚。
該死!那個保鏢……管姑娘可還是古家堡的人啊!
她現在被「以物易物」交換了出去,古家堡不宰了他才有鬼!
「那個……我可以解釋一下……」徐融急得冷汗直流。
古斷鴻瞪著交握的兩雙手,「不是說是叔嫂?叔嫂間可以這麼親密?」
「抱歉,我說了謊,」徐融急急忙忙站起,「我們……」
「杜蘅呢?」古斷鴻左右張望。
「呃……她……」難道他不是因為管杜蘅被交換出去,前來聲討的?
「我要來收回我的保鏢,你說謊有所隱瞞,古家堡與你解約!」古斷鴻將三百兩銀票扔至徐融臉上,「據以往慣例,因說謊而解約是不還簽約金的,但我懶得跟你囉嗦,快把人給我還回來!」
原本還不明白古斷鴻為何人的李辰安,自兩人的交談中明白了他的身份。
她衝至古斷鴻跟前,急嚷:「快救管姑娘回來!」
「救?」古斷鴻狠狠抓住李辰安的手臂,「發生什麼事了?」
「管姑娘為了我們,情願犧牲自己,嫁給我的未婚夫了……」
***
那丫頭根本是病入膏肓了!
策馬飛馳的古斷鴻氣得牙癢癢。
她竟然為了僱主,寧願犧牲自己,去嫁一個有毆妻紀錄的男人?
她是腦袋進水、生銹,還是根本低能?
「看人幸福心就爽」的病症有沒有這麼嚴重?嚴重到連理智都蕩然無存?
他是說,若她的僱主待她好,要她跟他走,就走吧!可沒說要她隨隨便便就把自己的一生幸福葬送出去!
李代桃僵?她沒事將自己弄得像個偉人般神聖幹啥!
既然她一點也不在乎自己的對象是誰,那他乾脆將她據為己有,反正失去了她,他活著比死了還難過,嫁給他,也是「成全」他的「幸福」!
要發病,就發病在他身上!
至少他會對她很好,很好很好……
喜幛高掛,喜字高貼,胡家張燈結綵迎新婦。
在歸家之前,胡瑟林就先傳訊要家人先把結親一事準備好,並聲明他已經退了李家的婚,改娶她人。
胡家兩老一頭霧水,不解怎麼當初胡瑟林勃然大怒誓言追回未婚妻,這會卻又換了人娶了?
當初他喜歡李家姑娘喜歡得緊,懸位許久的正妻位置就等著她來坐,結果不過幾天的時間,兒子最喜歡的姑娘又換人了!
罷了!他們兩老也清楚獨生子的朝秦暮楚有多嚴重,反正娶進來的小妾也沒一個撐過半年的,這個「最喜歡」的姑娘就看看能不能撐個三個月吧!
一行人風塵僕僕返抵胡家,一見那俐落下馬的管杜蘅,兩老心底就明白,是這姑娘的艷冠群芳徹底壓過李家那號稱燕飛城第一美人的李辰安,才讓兒子「變心」了!
「快快快!」一位已入中年的大嬸趕忙推著管杜蘅入廂房,與丫頭手腳俐落地為她梳整起來。
「你們要幹啥?」管杜蘅一頭霧水。
「要趕忙打扮好拜親啊!」大嬸理所當然地道。
「這麼快?」管杜蘅訝然。
她才剛剛到胡家,連大門長啥樣都尚未看清,就被抓進廂房裡塗塗抹抹,長長的秀髮強硬被拉直,再梳整成工整的髮髻。
「少爺就是急性子,他怕姑娘就跟那個李姑娘一樣跑了……」察覺自己說錯話,大嬸慌忙掩嘴。
「這事我清楚,你別在意。」管杜蘅望著鏡中越來越有新嫁娘模樣的自己,心越沉越低。
她就要嫁給那名登徒子了!
就算李辰安未與她提過有關於胡瑟林的事跡,她亦可自他的言行舉止明白這人的個性絕不良善,就是好逸惡勞,才會放任自己年紀輕輕就頂個中年男子的大肚腩;就是性淫,才會見了更美麗的姑娘就起色心,原來的未婚妻竟可毫無猶豫地直接放手!
如果他很堅持要與李辰安成親,或許她還會欣賞他一些,認可他的癡心執著;可他不過就是貪圖美色而已,只要擁有一張漂亮的臉皮,管她叫張三還是李四,統統都可以收入帳中!
她清楚自個不會有任何幸福可言的!
色衰則愛馳,說不準未到她色衰,一出現個漂亮的年輕姑娘,他的喜愛就會統統轉移方向。
也好,反正她也不可能愛他,她巴不得他越早對她厭倦,她就越是輕鬆開懷!
要當個惡妻,也不是很難……
「姑娘!」一旁的大嬸喚她回神,「我怕你不清楚,先跟你說明一下。」
大嬸看看天色,「離吉時大概還有半個時辰,應該是夠了。」
「說明啥?」她好奇地望向大嬸手上的冊子。
「就是有關於新婚夜要做的事。」
「新婚……夜?」她瞧見大嬸將冊子翻開了,上頭繪有男女交媾圖,她心頭一顫,慌慌避開眼去。
她怎麼忘了……
她竟然會忘了與那個人成親,就代表要與他進行床第之事!
天!她無法想像將自個的身子交給那個男人的情景。
她怎麼能忍受那男人在她身上上下其手,甚至把他那話兒放入她體內?
他們之間沒有愛,想必疼痛無比!
「姑娘,你別害羞,夫妻都須經過這一關的!」大嬸誤解了她的臉紅,「其實這事說來不難,你只要在新婚夜和衣躺下,其他事就交給夫君即可,他懂得怎麼去進行的。」
「但是……」她抿了抿唇,「那不是會很疼嗎?」
她不只一點都不喜歡胡瑟林,甚至討厭他討厭得緊,這房事一定會讓她痛得死去活來,恨不得一死以求解脫!
大嬸呵呵一笑,「疼是一定的呀!每個清白姑娘都必須先承受這一痛,其實你別擔心,疼個幾次就好了。」
「疼個幾次就好了?」她愕愣,「不是沒有愛的存在就會疼嗎?」
「不會啦!」大嬸對於姑娘的「無知」照例又是呵呵一笑,「起初一兩次可能會疼,當然也是有人不會疼的,不過那通常都是少數,而忍耐個一兩次,就會覺得舒服了!所以不用太擔心,也不用緊張,要說疼,生孩子才真的疼,尤其陣痛開始那悶悶的疼啊,才真的折磨人……哎呀,我說太多、說太遠了!你先看看這春宮圖!」
大嬸將圖翻開,「等以後呢,你舒服了,就可以服侍你夫婿了,就像這圖一樣,花招百出呢!」
她傻愣愣地看著上頭淫蕩露骨的繪圖,怔怔想著大嬸剛才的話。
所以古斷鴻強硬地進入她的身,與愛不愛無關,而是大多數的姑娘必經的過程?
只要忍個幾次,就會覺得舒服了,就會像姊姊們與李姑娘她們歡愉地呻吟喘息,盡情地投入其中?
是這樣嗎?所以根本無法自此事去斷定對方的愛情?
她的腦袋突然亂成一片,急需一個清靜地方好好思考她與古斷鴻之間到底是處於什麼樣的狀態。
一旁的大嬸還在囉哩囉嗦,「你瞧瞧這蕩鞦韆花樣,可真是刺激呢!剛好府裡也有座花鞦韆,你與少爺若興致一來,照本宣科玩玩也是增添情趣……」
「大嬸。」
「你再看看下一幅,連在斜坡般的屋簷也是可行,不過要小心別弄破屋瓦了……」大嬸解釋得興致高昂。
「大嬸。」
「啊?啥事?」看春宮圖看得眼兒發直、心頭一陣熱的大嬸回過頭來,「有不解之處?」
「我想,你先把圖放著,讓我自個看看。」眼神在大嬸與丫鬟之間來回,「先放我一個人好嗎?」
「小姑娘害羞啊?」大嬸自以為是地呵呵笑,「那就先給你自個看,晚點我再進來,有啥問題再問我。」
「好的,謝謝。」
大嬸與丫鬟一走,管杜蘅即迫不及待關上房門並上鎖。
緩緩坐上圓桌前的圓凳,回憶著過去與古斷鴻相處的一切,想他曾是那麼疼愛她,卻在得知她背叛他,去跟大姊夫通風報信來幫助二姊夫時變了調。
會不會變得是她而不是他?
她對他有著過多的期待,以至於當認為這個人並不愛她時,整個人變得尖銳了起來,不只常常跟他頂嘴,還老是跟他嘗反調,而他呢,也總是斥責她……
他真的是在斥責嗎?有沒有可能是有其他的含意,只是她都想偏了,就好似她誤會身體的疼是因為他不愛她的緣故?
啊……她想得頭好痛啊……
在兩人有了初次之後,他雖然一有機會就親吻她、愛撫她,但從不肯做到最後,真的是因為他另有女人嗎?有沒有可能是她胡思亂想?
仔細想想,在堡中根本沒聽過他跟哪個女人過從甚密,就連後來被「栽贓」的蘇燦心都是為了三師兄而來……
她恍然一驚。在古家堡中,除了她以外,還有誰更接近他?
沒有了啊!
管杜蘅小手托腮,心跳如擊鼓。
是她錯了嗎?是這樣嗎?
這些痛苦的日子裡,她從不曾想過直接問個清楚明白,就是怕無法承受真實的打擊……但如果一切都是她想太多呢?
她對他的抗拒讓他也跟著與她保持距離,於是兩人的心越行越遠,終於,他將她推開了!
她急慌慌地跳起,想衝回古家堡去找古斷鴻問個清楚。
問他,對她是否有情?
問他,不敢挺入她的身子,是不是因為她的抗拒,是不是因為怕她疼?
問他,將她推開,是不是因為對她失望透了?
問他,若是她想回古家堡,肯不肯讓她回去?
問他,能不能讓她愛他?
問他……
管杜蘅用力拉開大門,在外頭佇候的大嬸與丫鬟立刻轉頭,笑臉盈盈。
「姑娘,您看完啦?那我們……」
「讓開!」管杜蘅推開大嬸。
「姑娘,你要去哪裡?」大嬸臉色大變。
可別又出現一個逃婚新娘啊!
「我要離開這裡!我要去找我真正愛的人!」素手扯掉大嬸的箝制。
「不行啊!姑娘!」其他丫鬟一塊衝上來抓住她,「你不行走啊!」
「放開我,我不想傷你們!」管杜蘅面色嚴肅。
「不行!不能放!一定要讓你更少爺拜完天地才行!」大嬸跟兩名丫鬟使盡吃奶力氣,想把管杜蘅拖入房中。
「放開!否則休怪我手下不留情!」她們只是普通人,沒做錯事,她不想傷了她們。
「不放!」不諳她底細的三人仍拚命拉著她。
「那只好抱歉了!」
管杜蘅深吸口氣,運勁,經由雙臂震出內力,三名毫無武功底子的女人就這樣被震得倒的倒、摔的摔。
「抱歉!」管杜蘅轉身欲飛離,不料腳踝竟被大嬸狠狠抓著,差點摔跌下來。
新娘子跑了,她的項上人頭就等著落地了!大嬸說什麼也不能讓她走。
「來人啊!」大嬸大喊:「來人啊!新娘子要跑了!來人啊!」
附近的家丁聽到大嬸的喊叫,紛紛衝了過來,將管杜蘅與大嬸團團圍住。
這些家丁有的也僅是三腳貓功夫,嚇嚇人而已,管杜蘅完全不看在眼裡。
「你們圍著我也沒用,讓我走,我不想傷了你們。」
「姑娘啊,你跑掉了,少爺生氣,會怪罪我們的!」大嬸哀求。
聞言,管杜蘅心軟了一下下,但她硬起心腸,「我是非走不可,你家少爺若要興師問罪,叫他儘管來找我!」
說人人到,已穿好喜服的胡瑟林氣喘吁吁地跑來。「新娘子要跑了?」
「是啊!少爺,快阻止她啊!」大嬸大喊。
「你阻止不了我的!」管杜蘅神色嚴肅地回視胡瑟林。
「你……你……」胡瑟林氣得結巴,「說話不算話!」
「那我也只能抱歉了!」
「你敢走的話,我就回頭去殺了李辰安跟她的姦夫!」
「我會保護他們的!」她毀信在前,故也無法要求他照著字據來!
「那我就滅了李家跟徐家!」
「去啊!」一具高大的身影翩然落地,「如果你不怕胡家也跟著滅門的話。」
「堡主?」管杜蘅水眸不敢置信地瞠大。
她竟然會在此時此地見到心心唸唸的人?
「你在搞啥花樣?」古斷鴻回首不悅一瞪,「我是叫你找個待你好的男人嫁,可不是叫你李代桃僵,隨隨便便就嫁個來路不明的男人!」
「來路不明?」胡瑟林火大狂吠,「我胡家是燕飛城鼎鼎有名的玉商,家財萬貫,誰嫁給我走路都有風!」
管杜蘅好似未將他的責罵放在心上,眸直直盯著他,淚光隱約閃動。
「不說話是知道自己錯了?」古斷鴻越想越氣,「徐融跟他的女人幸不幸福關你屁事?你只要把人保護好,安穩送到目的地就是任務達成,誰叫你用人去交換的?古家堡會做這種賠本生意嗎?我才賺三百兩,他就要把我的人「以物易物」送出去,腦袋這麼不精明,誰娶到你就等著家產被敗光!」
「我不怕!」胡瑟林逮著機會吹噓自個的好,「我家財萬貫,絕對經得起她的揮霍!」
管杜蘅依然不語,飄忽的步履一步步緩緩朝古斷鴻走進。
「你這次的任務有非常嚴重的失職,我不能讓你繼續下去了,我已叫了二八接替你的任務,你給我回堡閉門思過!」
「她是我的娘子,不准走!」胡瑟林跳腳。
一旁的家丁面面相覷,卻無人敢打頭陣。
在這兩人的周圍環繞著奇異的氛圍,讓人難以接近、也不敢接近。
「要關多久的禁閉?」管杜蘅終於開口了。
「我還沒想好,等我決定了會第一個通知你!」
又要想多久呢?像上次一樣想了一年還想不出來?
她怎麼會察覺不到呢?過去保鏢失職,處分總是來得快又狠,就只有她的一直延宕,每一次問,每一次的回答都是模稜兩可。
他不是故意折磨她,是不捨得!
「那就關一輩子吧!」她微微笑道。
「一輩子……」又故意跟他頂嘴!古斷鴻怒道:「你這是在挑戰我的權威?我要關多久,豈能由你決定!」
已走來他跟前的管杜蘅突然張開雙臂,摟住長腰,小臉埋入他胸懷。
突如其來的舉動讓古斷鴻整個人傻住,呆愣得全身僵直。
「讓我這一輩子都生活在古家堡,陪在你身邊,好不好?」
「杜蘅……」他剛是不是聽錯了?她說要陪在他身邊……一輩子?
「不要推我走、不要趕我走,不要把我推給別的男人,不要放開我,抱我好不好,堡主?我好喜歡你……好喜歡好喜歡,我沒有辦法忍受離開你!」
這是怎麼回事?那麼討厭他,又恨不得他消失的管杜蘅,怎麼會突然「失心瘋」,說起「甜言蜜語」來了?
還說好喜歡他,這……
他慌忙將她拉開,審視小臉。
「你被下藥了嗎?杜蘅?」著急的指在她的五官來回,大手輕拍頰面。「清醒點!」
「堡主,我很清醒!」她蓄得滿滿的勇氣,他就非得戳下一個又一個的洞,使其全數流光光嗎?
「不!」他搖頭,「說清醒的人通常都醉得很嚴重!你一定被下藥了!」
那雙過分晶亮的眼眸一定是被下藥所造成的後遺症,他必須趕快找出解藥來!
「解藥!」大手朝一直被忽略在旁許久的胡瑟林攤出。
「什麼解藥?」
「你朝她下了藥,我當然要解藥!」
「我哪有對她下藥?」胡瑟林快氣死了,「我行事光明正大,是她心甘情願跟我回來,我何須下藥!」
「她表現得這麼不正常,一定是你暗中使了詭計!」
「我沒有!」胡瑟林憤怒地朝家丁們大吼:「把這個人趕出去,把新娘子抓回房裡!」
見家丁沒動作,胡瑟林更是氣急敗壞,「誰還呆呆杵著,我就宰了誰!」
一聽聞威脅,家丁們硬著頭皮上,
「哎呀……」
「哎唷……」
「痛啊……」
一時之間,哀號此起彼落,胡瑟林瞧得眼發直。
他再蠢,也看得出來這人功夫更勝管杜蘅,若這兩人聯手,他說不定小命休矣!
「你你你……搶親……」他個子大,可是膽子超小,沒有了依靠就只是個廢人。
「她本來就不是你的人!」古斷鴻將管杜蘅摟在身邊,「她是古家堡的人,若有任何問題,儘管來!我等著你!」
說罷,縱身一躍,未給胡瑟林任何再吠的機會,轉瞬間消失蹤影。
「我會去找你的……」胡瑟林朝著沒人的天空大吼:「我要抄了你古……古古古……古什麼?」他轉頭問一旁被打歪了臉的家丁。
「古……」好痛!「古家堡。」
「我要抄了你古家堡,我爹跟官府關係良好,一個小小的古家堡我根本不放在眼裡,等著!我會殺了你!」汪汪,汪汪汪!
一將管杜蘅帶回古家堡,古斷鴻就迫不及待將人往自個房中塞,好就近監視,不准她下床,不准她起身,乖乖躺著直到在古家堡任職數十年的老大夫林老爺子過來,而他則著急的完全坐不住。
這一路上,略懂醫理的他診她的脈象,除了心跳稍嫌快速外,並無任何異狀,可她直盯著他瞧、直望著他傻笑的模樣,怎麼看,心都毛啊!
這絕對是讓人失了神智的毒!一個不好,或許這輩子都傻了!這教他怎麼不急?
「堡主。」管杜蘅起身想跟她說話。
「給我躺下!」古斷鴻硬將她壓在床上。
「我真的很好,沒事!沒人下我藥!」
「你的舉止行為這麼不正常,怎麼可能沒事?」焦急的眸頻頻往門口張望,「該死的林老頭,走路慢吞吞,乾脆幫他裝義肢算了!」
「堡主是不是不信十四喜歡你?」
「廢話!」他不加思索便回。
「為什麼呢?」她用著那讓他全身發毛的眼神,晶亮亮地端凝著他。
「因為……」他倏地住了口。
她是被下藥才傻了,但可不擔保等她痊癒了,現在的對話就會完全忘光光,坦白只會讓兩人之間更尷尬,更讓她迫不及待想離開,此生再也不見他!
「因為?」水汪汪的眸瞧得古斷鴻心頭發緊。
「我對你太清楚明白了,你在想啥我會不曉得?」
「那你說說,我在想啥?」管杜蘅提著心問。
她感覺到他在閃避!為何?
是因為根本不曉得她在想啥,還是真如他所言因為太清楚不過,所以閃避?
她希望是前者!她不願自身的苦戀當真毫無希望!
「我犯不著對一個病人說太多!」她被下了藥,說啥都沒意義,「我去看看林老頭來了沒?」
頭才轉,就見一老者駝著背、彎著腰,老態龍鍾地走入。
「哎呀呀,是誰怎樣啦?」老者的聲音慈祥,但眸有些銳利。
「杜蘅……十四被下了藥了!」見老者走太慢,古斷鴻直接抱著他躍到床邊。
「下啥藥啦?」林大夫瞇著眼,好能仔細瞧清楚管杜蘅的臉色。
「不清楚!但可確定是讓人心智迷亂的藥。」
她哪有神智迷亂了?她清醒得劍式一百零八道口訣都可倒背如流!
可見這神色慌張的男人壓根兒不曉得她的心思,就連她告白了都當她在胡說。
「這麼嚴重啊?」林大夫拉起管杜蘅的細腕,閉眼細細診察。許久,久到兩人都懷疑他是不是睡著了,終於又再出聲,「我看啊……」
「怎樣?」古斷鴻緊張兮兮地問。
「這個十四姑娘啊……」
「到底怎樣?」他急得想殺人了。
「被下藥一事呢……」
見林大夫眉頭蹙起,古斷鴻緊張得呼吸都忘了。
「嗯……」林大夫長長一個沉吟,時間之久,差點害古斷鴻窒息。「根本沒這回事啊!」
林大夫霍然張眼,「是誰說她被下藥了?我瞧她身子好得很,健康活潑,一餐可吃下兩碗飯,根本沒事兒啊!」
古斷鴻張口結舌。她沒被下藥?
那她剛才的胡言亂語是怎麼回事?
「我就說我沒被下藥啊!」有林大夫的保證,管杜蘅終於可以理直氣壯地起身了。
「但……」
「但什麼?我剛剛說的話你不信就是了?還是故意想閃躲,不肯給我一個正面回答?」她抬手拭去眼角的淚痕,「要不要一句話,不要的話我就出去隨便找個男人嫁,你休管也不准管!」
古斷鴻呆住了。
「說啊!」管杜蘅再逼。
他還是一臉呆滯。
「堡主?」纖手在他眼前揮了揮,見他竟動也不動,目光呆滯,這下換管杜蘅嚇壞了,急拉林大夫,「林爺爺,堡主不太對勁,你快幫他看看!」
「他沒事沒事!」林大夫慢條斯理地撫摸長鬚,「他可能是受打擊太深或震驚過度,腦子忘了運作罷了!」
「打擊太深?」她喜歡他,讓他受到的打擊嚴重到人變傻了?
「兩個都沒事,那我要去休憩了!」艱困起身的林大夫捶捶酸疼的腰,「人老了真是不中用了,連走個路都腰酸背痛,我看再過沒多少時日,我就可以去找我老伴了……」
林大夫邊嘮叨邊離開古斷鴻的寢居,管杜蘅則跪坐在古斷鴻身邊觀察了好一會,見他似乎沒有好轉的徵兆,不由得悲從中來。
「我喜歡你有這麼出乎你意料之外嗎?難道你從不曾把我當成可能的伴侶人選?既然如此,又為何要摸我、碰我?讓我在不明確的態度中掙扎、痛苦?你可知我每晚都作惡夢,夢到你抱過我之後,轉身又去抱別的女人,那可怕的夢境一直糾纏著我,就算我哭喊著要那夢境消失,它還是在我眼前清楚上演,一遍又一遍,讓我真的好痛苦好痛苦……」
她的垂首低泣,讓身前男人的睫毛顫了顫。「若是你不要我,我走便是了!」
管杜蘅抹掉頰上淚水,拉被就要滑下床,腰間猛然一道力勁襲來,將她整個人壓制在床上。
她眨眼定睛,「堡主?」他醒了?
忐忑的眸正想看清楚他此刻的表情,古斷鴻已俯首攫住她的唇,用力吸含那兩片軟嫩,再攻城略地,纏住香舌,拉往自個嘴裡,吮嘗個過癮。
她喜歡著他呀!他的小十四……
他竟然是喜歡著他的……
大喜過望的他手才貼上她的胸,就猛然被推開。
「你這是什麼意思?」管杜蘅用力擦拭嘴唇,含淚的眼眶發紅,直瞪著他,「話也不說一聲就突然吻上來,你還是想輕薄我而已?」
「輕薄?你這丫頭腦子在想啥!我從不曾對你存過輕薄的意圖!」現在是要找架吵嗎?
「那不然呢?每次都對我摸摸抱抱,卻強忍著不肯過最後一關,不是在戲弄我、在欺負我、在輕薄我嗎?」她一定要弄個清楚!
「最後一關是你抗拒不讓我過的!你身體的反應我感覺不到嗎?只要我有意圖,你就全身僵直,我再怎麼禽獸也不會強行進入!」
「但你第一次就……」就強行進入了呀!
「那是我氣炸了!誰背叛我都沒有你來得讓我痛心!」大手捧住濕透的雙頰,額頭抵上她的,「我等你長大,等很久了,十四……你一直是我最愛最愛的女孩……」
他的坦白讓她喜不自勝。「堡主……」顫顫的唇主動貼上近在咫尺的薄唇。
「所以,你可能想像,若是我背叛了你,你會做何感想?」他輕柔地摩挲唇上的嬌軟。
她懂那種感覺,她當然懂!每個夜晚,她都深刻地在惡夢裡感受到了!
她搖頭,「你知道我不是有心的,我希望我的姊姊們幸福……對不起……」就算已經道過歉。她還是想再說上一遍兩遍,只要能讓他別再生氣。「對不起嘛……」
「不用再道歉了,我曉得你是得了「看人幸福心就爽」的毛病!」他沒好氣地道。
「那是啥?」什麼病名這麼長?
「別管那是啥!」喜知兩情相悅的他,不想再浪費時間在這種雞毛蒜皮的小事上,他現下只想將她緊緊摟抱,以他所有的知覺去感受到她的存在。「要聊以後再聊,現在我只想吻你!」
他啄吻了嫩唇一下、再一下,「讓我好好地吻你……」
「好……」細臂圈上粗頸,螓首微偏向右,好讓兩人的唇片能更密合。「一定要告訴我哦……」
雖然聽得出來那不是什麼好「毛病」,可她還是想知道他說的是啥怪病。
「嗯……」薄唇迫不及待再吻上,俐落的手三兩下就將她身上的衣物卸除,歡喜地撫摸細膩雪胸。「十四……不,杜蘅,以後我就直接喊你的名了!」
「好。」管杜蘅嬌羞一笑,「那我也可以直接喊你的名字嗎?」
「當然行!」大手抬正小臉,「現在就喊一次給我聽。」
「……」沒想到真的要喊他的名字出口,她竟然會感到難為情。
「太小聲,聽不清楚。」耳湊近她的唇。
「鴻……斷鴻……」一輕聲喊完,她就嬌羞得躲入他懷中。
「我還要聽,再一次。」嬌嫩嫩的嗓音讓他全身更是發熱。
「斷鴻……」
「再一次。」激昂的熱流齊齊往下腹竄去,胯間的分身更為昂揚。
「斷鴻。」
「再一次。」連靈魂都酥麻了。
「還來!」她嬌嬌瞪他一眼,輕扭了下熱情難耐的身子,「你要聽,我以後每天都喊給你聽。」
「當然,你每次開口之前,都得先叫我名字才行。」他的名字讓她念了,更顯特別。
「開口都要先喊啊?」就算是口頭禪也沒有這麼誇張吧!
「你違規哦,沒喊!」他懲罰性地重捏了下雪乳。
他當他在制定保鏢規章啊?還違規呢!
「好嘛!」見他目光一閃,她忙加上——「斷鴻!」
可亡羊補牢,為時已晚。
「又忘記,得懲罰!」
一手抓起綿乳玩弄。拉扯得乳尖兒發紅,另一邊的乳兒他也沒冷落,雙唇吻透每一寸雪膚,印上紅莓點點,最後大力咋吮嬌弱的蕊瓣,含在口裡以舌尖恣意玩弄,快感一陣陣、一波波,她情不自禁昂首呻吟,低泣控訴他的「懲罰」。
纖細的腰肢擺扭弓起,貼上他精實的小腹,雄挺的粗碩就頂著她的兩片嬌嫩花瓣之間,只要他輕輕一動,就準確無誤地摩擦她的敏感、
他的那話兒又熱又燙,偎得她也快著起火來。
小小的腦袋裡浮現胡家大嬸給的春宮圖,上頭的男女歡喜交合,或坐或臥或趴或躺,各式怪招盡出,唯一不變的,是兩人的雙腿之間總是貼合,男人的赤鐵總是嵌合在女人嬌弱的最深處。
她想著想著,腿心不由得一陣發癢,蜜液流淌得更為洶湧,不只大腿根部,就連身下的床巾也跟著濕濡了。
她恍惚呻吟,所有的感官知覺都集中在男人火熱的唇。靈巧的手、肌膚相貼的觸感。
她似一灘水融化,僅有雙腿強而有力地纏上他的勁腰,身子的渴求已經等不及他的輕柔愛撫,迫不及待想跟他合為一體。
他們已有過第一次,這次絕對不疼……應該吧?大嬸說僅會疼個一兩次……應該不會再疼了吧?
然而當古斷鴻移動分身,粗大的頂端抵向濕漉漉的水穴時,她還是下意識地身子微僵。
那原本在他懷中癱軟、如麵團般任他揉圓揉扁的女人,突然僵直了身子,他自然知覺。
「杜蘅?」他抬起因佈滿情慾而濃沉的眸,「你不願?」
「不!」她慌忙搖頭,「我只是怕……」
「怕啥?」
「怕疼。」她輕咬了咬下唇,「我曾經以為第一次時,那激烈的疼痛是因為你不愛我,所以才會那麼疼,可我後來聽說原來女孩子家的第一次都是這樣的……」
原來這才是她屢屢抗拒他的主因?
古斷鴻心中的愧疚更深一層,後悔未在她寶貴的初夜給予溫柔的對待,害她心上有了陰霾。
他原想搖頭否定,誠實告訴她,會讓她痛不欲生,是因為他太過粗暴,未等她的身子準備好就強行進入,才會造成她痛苦的回憶:然而他再思量,認為毋需這麼誠實地告知。
「這次不會了。」他溫柔而堅定的微笑帶給她無比信心,傾身吻住紅唇。「就算疼也只有一點點。」
分身在她的腿間滑動,染上晶瑩濃稠的春露。
「我相信你。」她熱情回吻,那蹭著她的鐵柱讓她的腿心深處又再度酥酥癢癢了,莫名地渴望著他的充實。
「我不會讓你失望……」濕潤的前端再次抵上水穴入口,緩緩撐開穴口的粉嫩花肉,擠入緊窒花穴。
「唔……」她微蹙了眉頭。
「會疼嗎?」
她張眸,對他微笑,「只有一點點。」跟第一次相比,真的只有一點點。
他拉高她一邊的長腿架於肩上,將硬杵推至最深,默滯了一會後,退出再進、退出再進……一下一下,隨著嬌顏的神色越見迷離而逐漸加快速度。
這是什麼奇異的感覺?適才的愛撫讓她只想化作一灘水,可現在她的大腿卻是不由自主地緊繃,白玉腳趾捲曲,就連手兒都忍不住用力抓扯床褥,全身都在對抗他越來越強猛的抽插。
那快意……好強烈好強烈……
她的意識逐漸飄遠,她的世界只有他給她的歡愉……
「啊……堡主……」她高聳嬌喊。
「叫我名字!」額上的汗水滴落在她的雙乳間,與她的融合。
她已聽不見他的命令了,無上的喜樂在她的腦子裡瞬間炸開成最炫爛的煙火,美麗而短暫,餘韻卻在粉軀內久久顫動不止。
「喜歡嗎?」他輕柔地拂開貼在頰面的碎發,身下的律動緩慢,享受抽搐的內壁給予的陣陣壓迫。
「啊……」張眼之前,她先輕喘了聲,「斷鴻……」
「嗯?」這次總算乖了。
「我可以……」害羞的眸不敢直視他,「再來一次嗎?」
他會不會覺得她很不知羞?可那滋味實在太美妙,一次無法饜足她。
「可以,不過……」
「不過什麼?」為何還有但書。
「換個花樣好嗎?」他在她耳邊低喃。
她紅了下臉,突然坐起身,「這樣好嗎?」
「你怎麼知我心裡在想什麼?」
「因為我看過那個。」
「哪個?」
「春宮圖。」她小小聲地說。
「誰給你看的?」他橫眉豎目。
哪個找死的敢拿這種淫穢的東西污染他的小可愛!
「就那個胡家大嬸在我嫁給胡瑟林之前,先給我的行房教育……啊!」忽地一陣天旋地轉,人被轉了向,趴在床上。
「你看了多少?」
「全都翻完了。」一篇比一篇還精彩呢!「而且我還帶回來了,剛進房時藏在你的衣箱後。」
他以為她被下藥太過心急,完全沒發現她的小動作。
「是嗎?」他發出哼哼冷笑,「你該不會想按本操課吧?」
「可以嗎?」她雙眸大亮。
他能說不可以嗎?
瞧見那充滿期待的眼,就算是休兵狀態也能馬上站起,更何況,他可還在她溫暖的甬道內啊!
「好!」他抱著她,走至衣箱前拿出那本春宮圖。
「從第一頁開始?」俊眸斜睨。
「我喜歡第十頁那招。」她紅著小臉,興致勃勃。
古斷鴻翻開,雙眼險些暴突。
這麼……重口味?
正符合他意啊!
「那就從第十頁開始!」
過了一會兒,廂房內再度傳出粗喘嬌吟,經過的人們都忍不住臉紅心跳,想留下偷聽,可再想到古斷鴻生氣時可比羅剎的恐怖臉龐,還是撫著脖子快快走過。
歡愉的喘息一直持續到下半夜才終於歇止,接下來的三天內,古斷鴻的寢室大門僅有丫鬟松膳食時開啟過,其他時間都緊閉著。
「堡主憋太久了。」魏崔空仰望蒼天,不勝唏噓。
「就讓他盡情盡「性」吧!」立於他身旁的孚暨望著古斷鴻的寢居大門,唇邊有忍俊不住的竊笑。
是啊,就讓他們盡情盡「性」,誰都別去打擾。
噓……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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