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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兒 -冷神的悍婦【黑岩魔咒之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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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teae
時間:
2016-1-5 00:29:22
標題:
卡兒 -冷神的悍婦【黑岩魔咒之九】
卡兒 -
冷神的悍婦
【黑岩魔咒之九】
為了解救被人囚禁親如手足的兄弟,他一闖虎穴
而這美麗的戰地女記者雖處於險境,
但眼中的堅毅吸引了他,未經仔細思考,
他便破了自己不累及無辜及挾持人質的原則。
他一定是瘋了才會將這悍婦擄來身邊!
瞧她一張利嘴不住挑戰他怒氣的極限,
一雙利爪將他抓得滿臉是傷更糟的是:
他向來淡漠威嚴的「冷神」形象因她而有些鬆動..
不行!他得奪回主控權,
就從......讓她臣服在他的吻中開始......
作者:
teae
時間:
2016-1-5 00:29:43
序幕
黑岩王朝——一個受到詛咒的詭異王朝。
傳說中,不知多少年以前,黑岩家族曾經伸出援手幫助當時的朝野正本清源,哪知一次誤信讒言,處決了當時為人清廉的某位官吏。
在就地正法的刹那,那人悲憤地仰天哀號:‘天地之間豈有天理,黑岩氏毀我清譽,理當天理不容,老天有眼,請容我詛咒黑岩氏子孫將受我的詛咒,個個不得善終。’
刀起之時,天即下紅雨,刹那間震懾當時黑岩王朝的岩皇與石帝,頓時覺悟卻為時已晚。
詛咒就在他人頭落地的那一刻起,開始緊隨著黑岩王朝的子孫。
岩皇與石帝為了替黑岩王朝子孫祈福、化解詛咒,去請教巫師,巫師早已明瞭二人的來意,雖然岩皇與石帝有懊悔之心,但是錯誤畢竟已經造成。
巫師無奈地望著他二人興歎:‘虧你們一生正大光明,今日一事實在太鹵莽。除非你們的子孫能在他三十歲以前尋得真心愛他們的女子方可化解,否則將不得善終。’
果不其然,詛咒成真,本來氣如連枝、穩如磐石的黑岩王朝家族,經過若干年後逐漸沒落,全世界僅存十二人而已。
無論他們身在何處,詛咒緊緊跟隨著他們,直到他們都逃不過詛咒而損滅。
他們能躲過這駭人的詛咒嗎?
他們能在三十歲以前找到今生的摯愛嗎?
作者:
teae
時間:
2016-1-5 00:31:10
楔子
‘楚柔!’一道如雷響般的聲音從組長的獨立辦公室裏傳了出來。
楚柔不由得一怔!
這會兒又有什麼天大的事,竟然打起雷了?這還不打緊,這一次還是指名道姓的咒駡出來,看來這會兒准死定了!
‘來嘍!’楚柔三步並作兩步地沖進組長的辦公室,想都沒想就推門沖進去。‘組長,什麼事?!’
組長緊擰著眉抬眼看著她,責備的眼神瞟了門口一眼又瞟向她,似乎在提醒她是不是忘了該有的敲門禮貌。
聰慧的楚柔一眼就揣測出組長的眼神所指為何,她尷尬地聳聳肩,‘抱歉,一時忘了。’
組長哀歎地搖搖頭,‘虧你父母給你取了一個溫柔的名字,不料你卻是個悍婦。’輕歎的語氣中帶著一絲的譏諷。
楚柔裝傻地笑了笑,‘或許他們只是給我一個可以唬人的名字,卻忘了給我一個好個性和好腦袋。’
‘這倒也是。’組長對於她的自我嘲諷持有相同的看法。
‘對嘛!’楚柔雖然嘴上附和著,心裏卻是千萬個不服氣,嘟了嘟嘴立即抬頭迎視組長,‘組長找我有什麼事?’
組長將桌上一份重要的文件小心地移至她的面前,‘上面剛傳來的指令,要派你去一趟中東。’
‘中東?哪里?’她也知道自從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海珊公然挑釁美國之後,中東的情勢一直處於緊繃狀態,只要稍稍不小心,隨即會引爆戰爭。
‘敘利亞。’組長平和的道出。
‘敘利亞?!’楚柔眼睛刹那間睜得圓大,‘那裏可是不比伊拉克來得平靜耶!’
‘對呀!就是因為這樣,才會有許多新聞,而你又自願從事戰地新聞,所以哪里可能發生戰事,你就要前往採訪新聞,否則你又何必苦苦爭取戰地新聞記者這份差事?’組長冷漠地反詰。
‘你說得也對。’楚柔頓時受挫地哀歎一聲。當初只是想躲避家裏的逼婚,她才極力從多名男性記者中爭取這份恐怖的差事,如此一來,便沒人敢再上門求親。
‘當初我就勸你,這種差事向來只有男性記者做,你卻堅持要打破傳統。上一回波斯灣戰事你脫穎而出,所以這一回上面指示非你莫屬,真不知道該說你是幸運還是自找苦吃。’組長心疼地慨歎一聲。
楚柔低著頭默不作聲,回憶著上一回在波斯灣整天過著膽戰心驚的日子,如今回想起來還心有餘悸。
‘今天放你一天的假,去準備一下,明天就出發。’組長非常仁慈地讓她回去休息一天。
‘明天?’楚柔怔愣地猛抬起頭,‘這麼快,明天就出發!’震撼的驚呼一聲。
‘當然是愈快愈好,難不成等他們開始發動攻勢,你再趕去當炮灰嗎?’組長盛怒地白她一眼。
‘說的也是。’楚柔悵然地又低垂著頭。
‘行了,出去吧!我會派阿森做你的助理,明天就請你準時坐上飛機!’組長忿忿地叮囑。
‘知道了。’楚柔發現自己快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神情頹喪地走出組長的辦公室。
明天!明天又要開始過著緊張又恐怖的日子。
思至此,楚柔全身不禁打起冷顫。
※※※
‘冷神,外面有一位訪客要見您。’
北堂修靈冷漠的眼直直盯著進來報告的人,‘是誰?’
‘他堅持不吐露其身份,他只是要小的轉告說他是夜神的隨從。’手下戰戰兢兢地回答。
夜神的隨從?難道說映麟出了什麼事?
北堂修靈心頭一震,表面上卻看不出一絲的不安。
‘快讓他進來。’北堂修靈冷冷地命令。
須臾——
‘北堂修靈先生嗎?’來人發出顫抖的聲音。
北堂修靈半眯著眼打量著眼前這一位不曾謀面的男人。
北堂修靈蔑視地瞄了他一眼,‘我就是北堂修靈,請問你找我有什麼事嗎?’
此人乍聽,突地神情激動,砰的一聲雙膝跪在地上,紅著眼眶望著北堂修靈哀求地磕頭,‘冷神,我求您伸出援手救我家主人東方映麟!’
映麟?真的是映麟?
‘你家主人出了什麼事?’北堂修靈驚慌地連忙起身來到他的身邊,只手將他扶起來,‘起來說話。’
男人一把眼淚一把鼻涕,深深吸口氣緩和激動不安的情緒,‘我家主人在前些日子前往土耳其,卻在前兩天被敘利亞人挾持……我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所以特地前來求您救出我家主人。’
北堂修靈質疑地擰起眉峰,‘映麟不是還在臺灣嗎?’
‘不!前些日子,主人收到一封密函,就起身前往敘利亞,可是前兩天就被一批蒙面的歹徒挾持。主人出門前似乎就有預感,他特地囑咐小的,說他萬一出事,就要我直接來找您。’說到憂心處,男子又忍不住落淚。
北堂修靈一聽,心裏突地有一股不好的預兆。因為他曾經收到衛星傳回的報告,說是最近敘利亞蠢蠢欲動,可是這一切應該與映麟無關才是。
北堂修靈抬頭瞅著傳話的男子,‘好,我知道了。’
他似乎還是惴惴不安,又跪在地上猛磕頭,‘北堂先生,請您一定要救出主人,我知道您在中東的聲望,我相信您一定能辦到!’
‘好,我知道,我會盡力,畢竟我和映麟之間的感情比親手足還要親,我怎能眼睜睜看著他受難而不救他呢?你放心回去等我的消息吧。’憂心如焚的北堂修靈,仍是擺出一副冷漠的態度,他那冷如北極般的神情,實在讓人揣測不出他的心思。
男子見狀,只有含淚望著北堂修靈,‘謝謝您的大恩大德!’
‘回去吧!相信要不了多久,你就會有你家主人的消息。’淡淡的語氣,已在隱約中做了保證。
‘謝謝、謝謝!’男子連聲道謝,才安心地離開北堂修靈的房子。
北堂修靈見男子離去,立即下令:‘先尋找出映麟的下落,查證一下事情的真假!記得要標出映麟目前所在位置。’
手下聽了北堂修靈的吩咐,絲毫不敢拖延,立即著手辦理。
北堂修靈雙手交握抵著下顎。如果真發生這樣的事,那敘利亞人為什麼要挾持映麟,而映麟又是為了什麼事前往敘利亞?
整件事頗令北堂修靈納悶,疑雲重重該如何一一解開?
作者:
teae
時間:
2016-1-5 00:31:31
第一章
北堂修靈由衛星傳回的情報,確定東方映麟現在人在敘利亞,依情況判定的確遭到挾持,北堂修靈立即著裝佯裝若無其事地回土耳其。
北堂修靈回到久別的土耳其,心裏有種回家的感覺,真好!
走進土耳其的家,賴夫早已在家中等待他的回來。
當賴夫看見神采奕奕的北堂修靈時,激動得向前親吻著他的手,‘少主人,您終於回來了。’
‘嗯。’北堂修靈輕輕應了一聲,也道盡了他回家的感覺。
‘您的房間我都為您準備好了,您是不是要先歇一會兒?’賴夫對北堂家的忠心永遠不變,對北堂修靈更有著一份疼愛。
‘不了,沒時間休息。賴夫,我要你辦的事現在進行得怎樣?’北堂修靈一心惦記著東方映麟目前的安危。
‘少主人,查出了一點眉目,東方先生是被賀曼的人挾持,目前東方先生是在敘利亞的哈塞克。’賴夫仔細地回報。
‘映麟現在人在哈塞克這事我知道,只是賀曼的人為什麼要挾持映麟?’北堂修靈費心思索,轉頭看著賴夫,‘關於這一點是否有查出來?’
‘根據線索回報,東方先生這一次是被賀曼蓄意騙回來的。’說至此,賴夫的臉上似乎有著不明確的肯定。
‘蓄意?此話怎講?’北堂修靈深沈地思索著賴夫的話。
‘因為賀曼得不到格達費的支援,所以他想利用自己在商場上的名聲尋求支援。’賴夫望著冷靜默不作聲的北堂修靈,‘至於賀曼想反擊格達費篡位,這早已經不是新鮮事。’
‘這事我也略有所聞,我只是想不透映麟為什麼會踏進這渾水?’北堂修靈百思不解。
‘這恐怕就要問東方先生本人。’賴夫態度中肯地道。
他不帶一絲情感地直視賴夫,‘你說得對,其中的原因只能問當事人。’
‘少主人,您決定什麼時候要營救東方先生?’賴夫關心地詢問。
‘這個嘛……’北堂修靈思索了半晌,一雙如豹般銳利的眼看著賴夫,‘人都召齊了嗎?’
‘只等您一聲令下。’賴夫以非常堅定的語氣回應。
‘好,我先休息一下,不如你通知他們晚上在家裏集合,明天天一亮我們就出發準備行動。’北堂修靈下令。
‘是!我去通知他們。’賴夫立即回應。
北堂修靈旋即轉身走向他的房間,走進寢室躺在鋪著柔軟的羽毛毯子的大床上,雙手放在腦後。他此時哪能安然休息?一顆心只懸掛著東方映麟的安危。
※※※
賴夫迅速的動作、極佳的效率讓北堂修靈安心且無可挑剔,賴夫總是將他交代的事情做得近乎完美。晚上賴夫已經將所有的菁英召集齊全,在大廳等待著北堂修靈的命令和調派。
當北堂修靈緩步走出房間時,所有人均尊敬地起立恭迎。
沈穩內斂的北堂修靈鎮定的掃視全體人員,‘人員全到齊了嗎?’
‘都到齊了。’在一旁的賴夫儼如班長似的回報。
‘好,依照以往的模式,現在先以便裝混入哈塞克。’驀地,北堂修靈嚴肅地看著賴夫,‘關於落腳的點都安排妥當了嗎?’
‘都已經安排妥當,為了不引人注意,有的人是坐火車進入哈塞克,有的人是以公路混進,四十八小時後,我們大家在哈塞克的塞爾柱旅館碰頭。’賴夫將所有的分配和行徑仔細的回報給北堂修靈。
北堂修靈滿意地頻頻點頭,‘很好。’他眼神銳利的掃視著面前的人員,‘這一次的行動大家務必要小心,千萬不可暴露身份。現在大家就依照賴夫的分配,分頭出發!’
所有人員在收到北堂修靈的命令之後,非常工整有力地喊著:‘是!’隨即以迅速有效率的行動,魚貫地走出北堂修靈的別墅。
北堂修靈回頭瞅著賴夫,‘那我和你是以什麼樣的交通工具進入哈塞克?’
‘少主人,我們坐飛機。’賴夫恭謹的說。
‘坐飛機?這樣妥當嗎?’北堂修靈這回對賴夫的安排,似乎有些不滿意。
‘我想我們提早去,好先到賀曼的住處附近再做一次地緣勘察。有道是,小心駛得萬年船。’賴夫提醒北堂修靈。
北堂修靈的嘴邊終於綻出一抹佩服的微笑,‘薑還是老的辣!’
‘其實這些都是當年在老主人身邊學的,可惜我只學了一點皮毛,也只能稍稍提醒您而已,並不能為您分憂解勞。’賴夫感慨地喟歎一聲。
北堂修靈用力拍著賴夫的肩膀,‘不!你真的做得很好,我還真謝謝父親當年執意讓你留在我的身邊,其實我在你的身上學到不少的東西。’
‘您和老主人都是為朋友、兄弟不惜兩肋插刀的人,但是我真不明白,像老主人這麼棒又好的人,竟然正值壯年就撒手人寰……’賴夫每每思起老主人,便不禁紅了眼眶。
‘這是沒辦法改變的事,這就是身為黑岩王朝保護者的最後下場。’
北堂修靈每回思及父親去世的那一晚便難受不已,那在他心裏已是個永不磨滅的痛。記得那天正是父親三十歲生日,一切就如傳說的魔咒一樣,身為黑岩王朝的一份子,無法活過三十歲的生日;相信將來不久的一天,他也會遭遇相同的命運。
‘少主人……’每當提及老主人,他就會在北堂修靈的臉上發現那抹痛苦的悵然,所謂的魔咒難道真沒有破解之道嗎?
他已經在不能置信之下眼看著老主人離開,難道還要他親眼目睹少主人離開嗎?如此嚴重的雙重打擊對賴夫來說,無疑是一種沈重的傷害,因為他太喜歡北堂家‘冷神’老、少主人了!
※※※
楚柔來到敘利亞之後,她發現了一件十分奇異的現象——這裏似乎平靜得讓人毛骨悚然。根據多方的消息來源都指出敘利亞會發生戰事,但是在敘利亞裏卻聞不到一絲戰爭的氣息。楚柔雖然覺得納悶,卻也釋然地自我放逐,管他的,就當難得偷了幾天的假期,況且一邊休假又可以照拿薪水,這樣的好事她何樂而不為?
‘楚柔、楚柔!快開門。’
與她隨行的阿森語氣焦急,猛敲著門扯開喉嚨在門外急急叫喊著。
剛從床上爬起來的楚柔,懶洋洋地走到門邊,一臉不耐煩地拉開門,‘幹什麼?跟叫魂似的,外面的街道已經開戰了嗎?’小手猛拍著打著呵欠的嘴。
‘不是,剛才樓下櫃檯送來一張邀請函,是賀曼派人送來的。’阿森滿臉疑問地說。
‘這有什麼值得你大驚小怪的?’楚柔揉著一雙惺忪未醒的眼。
‘難道你一點都不覺得事情很不尋常嗎?’阿森正發揮偵探柯南的辦案精神。
楚柔白他一眼,從他的手中奪取那張令阿森質疑的邀請函,她打開詳細地看了其中的內容,隨即將邀請函遞回他的面前,‘我看不出來有什麼不尋常的地方。’
‘楚柔!’阿森哀聲地喚著她,‘拜託你的大腦醒一醒,你想想看,賀曼明知道我們是記者,而且我們跟他一點都不熟,他卻故意下邀請函給我們,依你的猜測,他的動機會是什麼?’
她仔細凝思,阿森的分析不無道理,一般人不會無緣無故邀請記者,除非:
‘難道說,他這一次準備要發動戰爭,故意事先開記者會,然後再故意洩漏消息讓我們替他傳播出去?’楚柔研判推敲著賀曼的動機。
‘我也是這麼想,等晚上我們親自走一趟,相信事情就會真相大白。’阿森神情詭異地頻頻點頭說道。
‘反正晚上勢必要走這一趟,也表示我們今晚不必自掏腰包吃飯了。’楚柔當場潑了他一頓冷水。
‘你呀!真不知道當初上級為什麼會看中你,讓你當戰地記者?一點警覺性都沒有。’阿森咕噥地譏諷著楚柔。
伶牙利齒的楚柔登時毫不思索地反擊,‘既然你的警覺性比我高,為什麼是我做記者,而你只是扛著機器的助理?’
阿森頓時臉色一陣青、一陣白,被她嘲諷得啞口無言、無力反駁,氣急敗壞地轉身,‘好男不跟女鬥!晚上見!’隨即大步跨出楚柔的房間,忿忿不平地用力將房門砰的一聲甩上。
楚柔瞥見一臉盛怒的阿森走出她的房間,忍不住掩嘴竊笑,‘你不去做偵探還真是浪費!’不過仔細回想阿森所說的話,其實也不無道理,狡猾的賀曼企圖推翻格達費的意圖早已是昭然若揭的事,所以阿森的分析也不無可能。
楚柔隨後冷冷地一笑聳聳肩,‘反正事情到晚上就會有答案。’
※※※
晚上,楚柔和阿森應賀曼的邀請來到賀曼的豪華別墅,楚柔仔細觀察所有應邀的貴賓們,果然不出阿森所料,幾乎各國的媒體都齊聚一堂,看情形今晚賀曼確實是有事要宣佈。
楚柔趁著空檔仔細地觀賞賀曼的豪宅,牆上掛著高級的手工壁毯、水晶的吊燈,更誇張的是,他四個老婆幾乎都是穿金戴銀,擺明瞭是在炫耀他的財富。
楚柔真想不透,在敘利亞能過著如此富裕的日子已經是相當不錯,賀曼還不滿足,放著好好的日子不過,竟然還處心積慮想做一國之君?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
倏地,她發現賀曼在妻子和保鏢的簇擁下,走到最前面的長桌前拍打著擱在桌上的麥克風,不知道是故意要引起所有人的注意,還是真的在試音。
‘各位貴賓,謝謝大家今天的賞光,我賀曼感謝各位能撥出你們的寶貴時間,前來光臨寒舍。’賀曼謙虛致詞。
楚柔在台下手拿著筆準備記下他說話的內容,嘴邊卻浮出一抹嗤之以鼻的嘲笑;像他這樣仿如黃鼠狼給雞拜年的迂回戰術,她已經司空見慣,不足以為奇。
‘今天我請各位……’
話還沒說到重點,倏地出現幾聲駭人的槍聲,接著沖進來一票手執著槍的蒙面人,頓時會場出現驚惶的尖叫聲和嘈雜的叫嚷聲,楚柔頓時被眼前突如其來的情況嚇得臉色泛白、呆若木雞,還好身旁的阿森用力拉她蹲下來。
‘這——’楚柔嚇得瞠目結舌,平時快如利刀的舌頭,刹那間打結。
‘別再這呀那的,想辦法保命要緊。’阿森驚恐地慌亂叫嚷。
‘對!保命!我可不想客死他鄉。’楚柔終於拉回了一點知覺。
阿森埋怨地看她一眼,‘我也不想!’
楚柔偷偷地抬起頭察看此時的情勢,她發現賀曼已經不知去向,然而突然闖進來的蒙面人時而對空鳴槍以示喝阻。賀曼的人看來不過全是一些烏合之眾,他們看到這些蒙面的人幾乎嚇得全身發抖,甚至還有人索性丟棄手中的武器。
楚柔雖然無法看到蒙面人的臉,但是以他們處變不驚的從容態度看來,似乎是受過嚴格的軍事訓練。
楚柔拉著驚慌失措的阿森,‘阿森,現在我們就趁著一片混亂,先找個地方躲一躲,等這些人撤退我們再出來。’她故意壓低聲音。
阿森神色驚慌地瞅著楚柔,‘可以嗎?’
‘行不行、可以不可以,總要試一試,難道你甘願喪命於此?’她生氣地說。
阿森思索須臾,覺得楚柔的話言之有理,如果就這樣喪命於此,那多不劃算!
‘好,走!’
楚柔趁著一片慌亂,拉著阿森偷偷地溜進一間房間,心想只要能躲過這場混亂,再悄悄地溜出這間豪宅。
楚柔輕推開一間房門,赫然發現這間房間的門是虛掩的,她對著阿森說:‘就這間。’
兩人走進房間,趕緊關上房門,靠在門板上重重地籲了口氣。
楚柔側著頭瞅著阿森,‘仔細聽外面的動靜,等外面沒人的時候我們再出去。’
阿森嚇得臉色發白,不停地點頭。
‘這主意是不錯,只可惜你們跑錯房間。’
一道嚴厲的冷沈聲音,從他們的背後硬是傳入楚柔和阿森的耳裏。
兩人同時震撼地回頭望著聲音的來源處,一瞬間兩人都震得張嘴結舌!
天啊!房裏站著一個身材魁梧的蒙面人!
阿森頓時嚇得暈眩過去,楚柔則嚇得看著蒙面人,她看到蒙面露出犀利駭人的眼神,她突然憤怒地站在他的面前,雙手往腰上一叉。
‘橫豎都註定要死,今天姑奶奶我豁出去了!’她顫抖驚懼的聲音充滿憤怒,鼓起最大的勇氣走到蒙面人的面前,‘你到底想怎樣?既然縮頭是一刀、伸頭也是一刀,麻煩你給我爽快的一槍!’
蒙面的人見眼前故意擺出一副不怕死模樣的女人甚覺有趣,藏在蒙面罩下的嘴邊露出一抹笑謔。
忽然外面傳來一陣沈重的跑步聲,並揚聲喚道:‘主人。’看來外面的人仿佛在找他們的首領。
‘我在這裏。’蒙面的人發出一聲響亮如獅吼般的回應。
楚柔不由得又是一震,這一震可震軟了她的雙腿。原來站在她眼前這高壯如山的男人正是這些闖入者的首領,楚柔的心裏只有喊著:不妙了!完了!
看來外面的人準備硬撞開門。楚柔很快地閃躲至一邊,門板很快地被撞開。
房間裏的蒙面人依然文風不動地站在原處,雙手環胸,儼如嚴厲的暴君。
‘主人,我們找到了東方先生。’闖進來的蒙面人報告首領。
‘既然找到,走!’蒙面的首領冷漠地下令。
‘外面那些人呢?該怎麼處置?’又是一聲詢問。
‘照老規矩,不傷人質。’蒙面首領冷冷地下令,當他走到門邊時,突地回眸瞅著楚柔,‘你是記者?’
楚柔全身癱軟地應著:‘你怎麼會知道我是記者?’
那人手指著她胸前的貴賓證,‘一目了然。’
楚柔低頭看著胸前掛的貴賓證,嚇得面無血色,‘是,我是記者。’聲音逐漸細微,只有她自己才聽得見。
‘我想我會需要記者,來人!帶走!’他突然發出一道令人驚惶失措的命令。
楚柔頓時嚇得魂飛天外,跌坐在地上,而站在旁邊的蒙面人都驚愕于主人的命令,因為每一次的任務,主人從來不帶走人質或俘虜,然而這一次他竟然破了例。
‘帶走!聽到了沒有?’高壯男子的咆哮聲劃破了寧靜。
轉眼間,楚柔就像小雞似的被拎了起來,半拖半拉地出了房間。那個狂傲的蒙面人見狀,索性一把抱住嬌小的楚柔,往肩上一扛邁開大步走出去。
東方映麟毫髮未傷順利地被救了出來,但是所有的人似乎都訝異於男子肩上的女孩。
‘撤!’又是一聲令下,全體蒙面人在不傷害人質的前提下,迅速地撤出賀曼的房子。
而昏迷中的阿森慢慢地蘇醒過來,當他四下看不到楚柔的人影,也沒瞧見任一個蒙面人時,他以為楚柔撇下他獨由自離開,忍不住不滿地忿忿咒駡一句:‘真不講義氣,丟下我一個就走。’
當他回到大廳,經詢問後才知道楚柔被那些莫名其妙闖進來的蒙面人帶走了。阿森驚覺事情不妙,看來楚柔是凶多吉少!
※※※
楚柔被蒙面的首領大搖大擺地扛出賀曼的豪宅,在他那雄壯的肩膀上她壓根兒不敢動彈,要是換了其他的人她不手槌腳踢,她跟他家的祖宗同姓,但是今天是落在手中有槍的傢夥手裏,她哪敢輕舉妄動?不過她感覺很奇怪,在場還有其他的達官顯貴他為什麼不去捉,偏偏要挾持她這個不起眼的小小記者?
他架著她走到一部吉普車旁,粗魯地將她往車裏一放。
楚柔因疼痛哀叫了一聲,嘴裏不由得喃喃咒駡:‘我是女孩子耶,一點都不懂得憐香惜玉,豬!’
怎料,蒙面的首領睜著眼惡瞪著她,‘你再罵一句,當心我封了你的嘴!’
登時,楚柔不禁怔住——他聽得懂國語?
‘喂!你為什麼要綁架我?’楚柔不由自主地沖著他大吼。
他轉身面對著她,惡狠狠地瞪著她,‘我說過,你再多說一句,我會封了你的嘴!’
楚柔頓時嚇得雙手連忙捂住自己的嘴。
一路上大家都噤若寒蟬,周遭凝聚著一團沈重的空氣,幾部吉普車在月黑風高的夜晚疾馳,最後駛向四下無人的半山坡,駕駛吉普車的人迅速將車子駛進不遠處的一堆樹叢中。
每個人迅速地褪下身上的夜行衣,赤裸著上身。
楚柔震驚得猛抽口氣,連忙將頭別開,雙手蒙住自己的眼睛。
‘小姐,走吧!該不會又要我架著你吧?’一道粗獷低沈的聲音在她的耳邊很不客氣地響起。
楚柔訝異地轉頭看著他,頓時忍不住猛吸口氣。他好帥!
一雙她見過最冷漠且銳利如鷹般的眼睛、高挺的鼻子、薄而線條分明的雙唇、寬厚有力的肩膀,是她有史以來見過最英俊的男人。
楚柔幾乎看傻了眼,‘不!我自己有腳……’隨後,一股警覺將她拉回神,他帶她來這裏,看他的舉動仿佛又要將她帶往別處,如此看來他根本無意要殺害她。
‘既然你知道自己有腳,那請你現在跟我走。’他冷冷地說。
他的語氣始終是那樣冷漠,甚至連聲音都沒有高低音之分,楚柔好奇貪戀地多看他一眼,好奇怪的人!
楚柔發現眼前所有的人正在進行偽裝,尤其是被他們救出來的那一個人,他們仿佛就像是電影幕後的化妝師似的,在他們的巧手之下,被他們救出來的男人立即老了好幾十歲,一點都看不出來他原來的面貌。
楚柔不得不讚歎他們的化妝技巧,簡直是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
‘該你了。’首領突然沖著楚柔冒出這麼一句話。
楚柔頓時一陣錯愕,手指著自己的鼻子,‘我?’
‘沒錯!該你。’首領以非常堅定的語氣說著,一雙如鷹的瞳眸射出一道令人不寒而慄的寒光。
楚柔知道自己無法逃過這一劫,乾脆認了,‘畫就畫,不過你們可別將我畫成老太婆!’她理直氣壯地嘟噥。
他緊抿的雙唇逸出一抹譏諷的冷笑,眼睛一瞄,似乎在對手下下令似的,只見那幾個負責偽裝的人,悄悄地微微頷首。
楚柔在他們的巧手之下,轉眼變成一個極為嫵媚且誘人的女人,當楚柔拿起鏡子瞧見鏡中所反映出來的人影時,她頓感一陣錯愕,‘好嫵媚!’
她從來不知道自己還有豔麗嫵媚的條件,她雙眼緊盯著鏡子,‘這是我嗎?’
首領走到她的身邊,冷冷地一笑。‘從現在開始你就是我的女人。’
楚柔訝異於他的說辭,怔愕地垂下手,‘你說什麼?’
‘從現在開始,這一路上你將扮演我的女人。’他再次重複他的命令。
‘我——’
楚柔還沒來得及回絕,他已經凜傲地轉身走向那位扮演老人的人,從他對那人溫文有禮的態度看來,他與被救出來的人感情相當深厚。
他像兄弟般親熱地摟著救出來的那人肩膀,並且親自安排那人坐上車子,甚至連離開的刹那,他還堅定地拍著那人肩膀,冷酷的俊顏露出一抹衷心發出的微笑。
天啊!他的笑比他的酷還要令人心醉神迷。
首領看著載那人的車先行離開,立即旋身走回她的身邊,一改之前的態度,一手抓住她的手臂。
楚柔發現她必須踮起腳尖才能讓自己不至於懸空,她驚惶地望著他,‘幹什麼?’
‘走!’首領發出一個簡單又嚴厲的命令。
楚柔就在驚慌中被半拖半拉上另一部車,坐在車裏她還好奇地回頭從後車窗望著外面,發現他們竟然丟棄之前挾持她來此的吉普車,後面只有一部車跟著他們,其餘的人紛紛坐上另外幾部車分散離開。
作者:
teae
時間:
2016-1-5 00:31:45
第二章
首領端坐在楚柔身邊,‘路上如果遇上臨檢,你不要說話,知道了嗎?’
楚柔偏著頭瞅著身邊的男人,這一路上都是他在下命令,沒有一個人敢哼一聲,都是乖乖地接受他的命令。
‘我為什麼要聽你的話?’楚柔大膽地瞪著他。
‘你說你能不聽話嗎?’他冷冷地嘲諷她。
‘你——’楚柔突地發現有東西頂在她的腰上,她不需要低頭看即明白抵在腰上的東西是什麼,‘好,我不說話。’
楚柔不悅地冷哼一聲,憤恨地瞪他一眼。
‘你叫什麼名字?’他突然問她。
楚柔氣憤難平地扯下身上的貴賓證,‘自己看!’她心忖:他雖會說中國話,可不見得看得懂中文吧!他拿起貴賓證,憑著窗外稀微的月光仔細地瞧,‘楚柔。這名字不錯,只可惜用在你的身上一點都不適合。’
楚柔不由得又是一陣驚愕,他不但會說中文,也看得懂中國字?
‘你知道我的名字了,為了萬一遇上臨檢時保證不出差錯,你是不是也該告訴我你的名字?’楚柔故意要問出他的名字。
他冷冷地嗤哼一聲,‘小女孩,如果你想和我動心機,功力還差得遠,不過我很樂意告訴你我的名字。’
楚柔乍聽微微一怔,明知道她故意要套出他的名字,他不但是一語道破她的動機,還願意主動告訴她他的名字?
‘我叫北堂修靈。’他慎重地說出自己的名字。
他是北堂修靈?
楚柔睜大眼睛看著他,‘你就是中東人口中的'冷神'北堂修靈?’
前方駕車的賴夫禁不住呵呵大笑,‘沒錯,他就是大家口中的冷神北堂修靈。’
楚柔再一次震驚地看著賴夫的背,‘你也聽得懂中國話?’
‘不錯,因為我們曾經潛入中國並且住過一段不算短的時間,所以我們都聽得懂中文。’賴夫忍不住出聲。
楚柔仔細地回想:對呀!她怎麼一直沒發現這異象呢?她所說的每一句話,他們似乎都聽得懂!
突然,賴夫發出沈穩冷靜的訊息:‘少主人,前面有臨檢!’
北堂修靈微擰眉頭,‘穩著點。’頭迅即微湊在楚柔的耳畔,‘記住我剛才說的話。’
楚柔怒氣衝衝地瞪他一眼,‘記得!’
北堂修靈不再多說,只是冷冷地微笑,楚柔卻感覺威脅她的武器又回到她的腰上。
他們的車被臨檢的軍方攔了下來,賴夫搖下身旁車窗,面帶笑容地迎視著對方,‘長官,有什麼事嗎?’
對方用手電筒不客氣地掃視車內,‘你們要去哪里?’
‘我家主人要去加吉安特。’賴夫笑著回答。
‘你家主人?’對方將手電筒直射北堂修靈的臉上,下一秒又照射著楚柔,不久,露出抹諂媚的笑聲問道:‘小姐,你也是到加吉安特嗎?’
楚柔微笑點頭,‘嗯。’
‘好吧,過去。’
他們輕鬆便通過了檢查,楚柔不放心地回頭看著後面跟隨著他們的車,沒多久看到他們也平安的通過,她才轉回頭端坐好。
‘不要緊張,他們一定能通過。’北堂修靈十足把握地說著。
‘是嗎?你就那麼有把握?’楚柔猶疑地斜睨著北堂修靈。
北堂修靈冷冷地一笑,‘都已經共事多年,我怎麼會不清楚他們的本事呢?’
‘說的也是。’楚柔無聊地低著頭。
‘少主人,我們是走原路回土耳其,還是繞道而行?’賴夫詢問著北堂修靈。
‘依你之見呢?’北堂修靈反問賴夫。
‘依我看,我們還是繞道而行比較妥當。’賴夫提出自己的意見。
‘我也正有此意,你通知他們準備繞道而行。’北堂修靈優閑地吩咐。
‘是!’賴夫很快地拿出通訊器開始與其他的兄弟聯絡。
※※※
所謂繞道而行是到了底格裏斯河畔,原來北堂修靈打算走水路。
賴夫將車子停靠港口邊,北堂修靈迅捷地推門走下車並來到楚柔這一邊,他拉開車門,‘是你自己下車,還是我'請'你下車?’
那一個加重語氣、不懷好意的‘請’字,讓楚柔一臉慍怒地瞪他一眼,‘我自己會下來。’她立即瀟灑地跨出車門。
在賴夫的帶領下,他們踏上一艘豪華遊艇。
‘賴夫,我們走水路,與會合的時間上會差幾天?’北堂修靈問著賴夫。
‘在一切都正常的狀況下,大不了差一天半的時間。’賴夫據實回答。
北堂修靈似乎不太滿意地緊蹙著眉,神色一片凝重,他仿佛急著想趕回土耳其。
賴夫似乎看出北堂修靈的煩憂,於是安慰道:
‘少主人,以兄弟們的辦事能力您大可放心,東方先生不會有事的。’
‘嗯。’北堂修靈只是冷哼了一聲,算是回應賴夫的安撫。
楚柔蹲坐在地上雙手環住雙膝,經過一場驚心動魄的折騰和一夜無法合眼的折磨,她的臉上有著明顯的疲憊。
北堂修靈那雙深邃的黑眸不經意地停留在楚柔的身上好一會兒,她惶恐無助的模樣在在勾起他的惻隱之心,但是思及她驕悍的模樣,他又氣得想親手捏碎她。他十分後悔自己為什麼會衝動地挾持她?
‘少主人。’賴夫緊靠在他的身邊。
‘什麼事?’北堂修靈的語氣是那麼冷漠、那麼高不可攀。
‘我們向來行動都是以不傷害人質和挾持人質為主,您這一次為什麼會破例?’這是賴夫始終百思不解的地方。萬一在路上出了什麼事,他們將會擔上挾持人質的罪名。況且,楚柔還是個外國記者,萬一掀起了全世界的苛責輿論,後果將不堪設想。
北堂修靈半晌說不出個所以然來,索性轉身面對大海,回避賴夫質疑的眼光,‘我瞧她一定很累了,把她帶到我的艙房去休息。’
‘是,少主人。’賴夫應聲,然後很快地執行北堂修靈的命令,不過他依然猜不透他的心裏究竟在盤算什麼?
‘楚柔、楚柔。’賴夫柔聲輕喚昏昏欲睡的楚柔。
楚柔沒想到自己會這樣蜷縮在地上睡著了,聽見賴夫的喚聲,她瞬間驚醒,睜大眼睛仰起頭望著賴夫,‘什麼事?’她羸弱的身體隨著船身晃動而搖擺。
賴夫看見無辜被折騰一夜的楚柔,疲憊又加上入夜的冷風,她的肩膀不斷地顫抖,‘少主人讓你到他的艙房休息。’
‘到他的艙房?不!’自己已經很不幸地莫名其妙成了人質,現在還要到他的艙房?!
‘楚柔,這是少主人的命令。’賴夫訝異的凝視楚柔,她為什麼要斷然拒絕少主人的好意?
‘不!我是一個堂堂記者,不是陪男人的浪蕩女!’楚柔驚駭地叫嚷。
‘我有說你是個浪蕩女嗎?我只是看你過度疲累,讓你去艙房休息,你以為我會看上你嗎?’北堂修靈的眼中有著冷冷的輕蔑,很快地撇開視線。
恍然大悟的賴夫禁不住暗暗竊笑,他走到楚柔的身旁溫柔地攙起她,‘你聽我說,我家少主人雖然不是一個聖人,但是他絕對不是一個下流的無賴,打從老冷神的時候我就在北堂家,我從來沒見他傷害過任何一人,所以我相信他也不會傷害你。’
楚柔聽了賴夫的話,才自覺或許是自己太多疑又過度情緒化了。‘謝謝你。’她苦笑地回答一句,然後轉身走向底艙。
賴夫頗覺有趣地莞爾一笑,緊追著楚柔,送她去北堂修靈的艙房休息。
走進北堂修靈的艙房,楚柔關上門,很仔細小心地將門鎖上,因為她擔心北堂修靈會隨時闖進來,她不得不注意一下自己的安全。
這個艙房除了房門外,惟一的出口就是小小的玻璃窗,她走到玻璃窗向外看,外面是一片黑漆漆的大海,根本看不到任何一點的光。
經過一夜的折騰她真的感覺好累、好累,腦子再也無法思考任何事情,躺在柔軟的床上,她還是無法安然入睡,只是不安地翻轉著身子,腦裏不斷地浮現今晚所發生的事情……而她還是他手中惟一的人質。
她很想靜下心來想出一個離開他的法子,但是似乎沒有一個法子能讓她成功地離開他的掌握。
此時,她覺得自己的眼皮愈來愈沈重,重得她無力撐開……
※※※
楚柔因一陣強力的搖晃猛然驚醒,她震驚地坐起身子,昏沈沈的她一時忘了自己身在何處,‘發生什麼事?’
停頓了一下,她全記起來了,她現在是在冷神的船上,也記得自己已經將門鎖好,於是又疲憊無力地倒回床上繼續補眠。
可是就在她躺下來時,她仿佛隱約聽到有人在開門的聲音,心裏不禁一陣驚慌,她明明就將門鎖好了啊,
她連忙拉高被單假裝沈睡,不過她仍不時微睜開眼,提高警覺,注意外面的情形。
在一片漆黑中她隱約看到一道高大的背影,她認得出那是北堂修靈!
他說過不屑看上她,為什麼他又走進這個艙房?
北堂修靈似乎沒發覺她已經清醒,背著楚柔將身上的濕衣服一件件褪下來,拿了一條幹毛巾擦拭身體。他有著厚實的臂膀、健美的體魄,幾近完美的強壯健美的身子在她眼前晃來晃去,不禁令楚柔臉紅心跳。
北堂修靈從衣櫃裏拿出乾淨的衣服,穿上乾爽的衣服,他終於將注意力放在床上的楚柔,他悄悄地走到床邊。
楚柔立即屏住呼吸佯裝熟睡,她感覺到北堂修靈漸漸逼近。
北堂修靈站在床邊注視她好一會兒,她是他所見過的女人中最率真的一個,不過她的直截了當往往令他下不了臺,思至此北堂修靈忍不住笑了笑。
他凝視著那雙緊閉的眼、令人垂涎的紅唇,還有裏在被單下若隱若現的動人曲線,心頭忽地一震,體內竟然萌生一股渴望沖上心頭,他很想彎下腰親嘗她誘惑人的雙唇;倏然船身猛地大晃動,他才想起船的某處出了問題,賴夫還等著他上去一起解決。
他溫柔地幫楚柔蓋好被單,‘對不起,拖累你了。’隨後直起身離開艙房。
楚柔聽到關上門的聲音,連忙睜開眼睛,倏然發現自己的耳根在發燙。他並沒有對她無禮,還意外地發現原來他也有溫柔的一面,回想著耳邊還沒退溫的軟語,她的一顆心沒來由地怦怦狂跳著。
不過,沈重的眼皮似乎不讓她有思索的機會,睡意不斷地席捲著她,終於熬不住再次沈沈入睡,只不過這一次她睡得既香甜又安穩。
※※※
不知道睡了多久,楚柔在半夢半醒之間,突然感覺到身邊傳來一股熱度,她想翻動身子卻發現一隻手臂壓住她的頭髮;她不敢亂動,害怕會驚醒身旁的人,但是她已經無法再繼續安然入睡。
楚柔微偏著頭注視睡在身旁的北堂修靈,他是穿著衣服入睡,看來他對她並沒有越軌的意圖。
慢慢地楚柔才稍稍放鬆心情,她小心翼翼地翻動身子盡可能不去驚動他。
‘不要動!’北堂修靈突然大聲喝阻她。
楚柔害怕得不敢亂動,她擔心要是不順從他,只怕會招來更大的麻煩。
‘繼續睡。’他的聲音突地變得柔和。
楚柔在莫可奈何之下,只好躺在他的身邊繼續硬逼自己睡著,但是北堂修靈的手卻突然越過她的身子摟住她的腰,嚇得楚柔又坐直身子。
‘睡。’北堂修靈溫柔地命令著。
楚柔只好又躺回去,她沒有拿開他的手,任由他緊摟著自己的腰,緊緊地將她摟入懷裏。
楚柔此刻不斷地告訴自己,試著安撫自己緊張的情緒,也許他並沒有別的企圖,自己可不要胡思亂想才是!
果真,北堂修靈並沒有進一步的要求,或許他只是為了互相取暖吧!
楚柔想著,她沒有必要害怕北堂修靈。很快地,她放鬆緊繃的心情,又一次進入夢鄉。
※※※
早晨的陽光從小小的窗戶透進來,喚醒了睡夢中的楚柔,昨夜睡在她身邊的北堂修靈早已不知去向。楚柔骨碌地爬起床,第一個進入腦子的意識就是沖到窗邊向外張望,外面是一片風平浪靜,藍藍的天空暖暖的太陽照在臉上還有著一股暖意。
她精神抖擻地在小小的空間裏尋找盥洗的水源,昨天因為要逃避路上臨檢,臉上還有著厚厚的彩妝,讓她極為不舒服。
她終於摸索到出水處,低著頭雙手不停地揉搓著臉上的彩妝。
‘你醒了。’
身旁傳來一道溫和的聲音,她不需要抬頭也猜得出來者何人。
‘嗨!早。’楚柔繼續洗滌她的大花臉,‘對不起,我還不知道怎麼稱呼你。’
‘叫我賴夫。’賴夫將手中的早餐擱在一旁的桌上,‘我送早餐給你。’
‘謝謝。’楚柔抓起旁邊的毛巾,擦拭著臉上的水珠,並對賴夫投以一抹溫馨的微笑。
‘昨天睡得還好吧?’他的眼中流露出一抹詭異的笑意,他知道昨晚北堂修靈也到艙房休息。
楚柔警覺地看出賴夫眼中那一抹詭異的笑諸,她故作不知地道:‘很好,我睡得很好。’
賴夫也看出楚柔那顧左右而言它的把戲,‘噢,睡得很好就好了,早餐快冷了,你先吃點早餐。’
‘謝謝。’楚柔坐在小桌旁,靜靜地吃著早餐,但她的心裏卻惦記起北堂修靈,很快地她又甩一甩頭,認為自己不應該去想那個驕傲自大的怪物。
吃了兩口,楚柔抑鬱地放下手中的叉子,抬頭看著賴夫,‘我可以到外面走走嗎?我很想看海。’
‘當然可以,我想少主人不會阻攔你。’賴夫輕聲說著。
太棒了,她可以到上面看海!
她急急地吃完盤中的早餐,走到床邊準備穿鞋——
‘楚柔,最好不要穿鞋,免得等一下扭傷了腳。’賴夫像長者般溫煦地警告。
楚柔低頭看著自己的腳丫子,‘也好。’
用腳將鞋子踢到一旁,楚柔興奮地蹦跳爬出船面,探出頭正瞄見掌舵的北堂修靈;他身上只罩了件T恤和一條泳褲,兩條修長有力的雙腿在在吸引住楚柔的目光,她不禁舔一舔乾燥的雙唇。
刻意避開與他相遇的目光,她故作輕鬆地走上船首,整個身體倚在船邊的欄桿,手指不時撥弄著被風吹亂的發絲,眼光遙望著大海的水準線。
北堂修靈和賴夫換手之後悄然地來到她的身邊,‘昨天睡得還好吧?’聲音比昨天柔和許多。
楚柔回眸望著他,淡淡地回應:‘還好。’眼光又回到平靜的海面上。
北堂修靈也靜靜地望著大海,似乎沒有聊天的興致。
岑寂一會兒,楚柔再也按捺不住,她斜睨著身旁的北堂修靈,‘你為什麼要挾持我?我又沒有什麼特殊的背景,充其量只不過是個默默無聞的小記者罷了。’這是她一直想不透的。
北堂修靈文風不動地望著大海,只是緊抿著薄而倔強的雙唇默不作聲。
面對他無聲的回答,楚柔不由得怒火中燒,她轉身正視著他,‘為什麼?請你給我一個理由!’
‘沒有理由。’
一個簡單而理直氣壯的回答,更激惱了楚柔,‘既然沒有,你為什麼又不放我走?’
‘不想!’
又是一句蠻橫無理的回答,今楚柔氣得牙癢癢的,‘你真是可惡的豬!’
倏地,他憤怒地抓住她的手臂,‘我慎重的警告你那張嘴,土耳其是一個回教國家,如果你再不守好那張嘴,開口豬、閉口豬,當心你將會遭受到的下場!’
楚柔錯愕地望著他,經由他這一提醒她才猛然記起,在回教國家,豬可是享受著無比的尊崇。
她痛苦地低頭看著被他抓住的手臂,‘能不能請你放開手?很痛!’
北堂修靈這才發現自己加重的手勁,不發一語地放開她的手臂。
‘我會記住你的警告。’她驃悍的聲音也和緩許多。
‘真不知道你為什麼總能撩起我的怒氣?’北堂修靈突然冒出一句話,他其實還隱藏了一件不可否認的事實,她也撩起他一股從來沒有的渴望。
楚柔覺得可笑,‘如果你開始擔心有一天會當場被我氣得吐血而亡,不如接受我給你的善意建議,立刻放我走!’
‘現在嗎?’他嘲諷地彎起唇角,冰冷的笑容令人驚心動魄。
‘對!就是現在!’楚柔缺乏思考狂傲地回答他。
‘好,我答應你,請。’北堂修靈手一攤,指向大海,‘不過先警告你,大海裏有著許多意想不到的殺手正張開大嘴等著你這份甜美的食物果腹,如果你現在後悔還來得及,只要你以後得乖乖地別再惹火我!’最後一句,北堂修靈加重語氣慎重警告。
楚柔不由得一怔,看來她將自己逼上了絕路。‘你……好!’
北堂修靈聽到她說‘好’,以為她甘心向他低頭,他得意地轉身,‘是你自己說好,我可沒逼你。’話才說完,隨後聽到撲通一聲的落水聲。
‘楚柔跳水了!’掌舵的賴夫緊張地喊著。
北堂修靈轉身看著在大海中載沈載浮的楚柔,他不禁憤怒地低罵一句:‘媽的!真夠倔強。’
他迅速地褪去身上的T恤,一個躍身跳入大海游到楚柔身邊,手臂架住她的脖子,嘴裏不停咒駡:‘不想活也不要給我找麻煩!’
而待在船邊的賴夫立即拋下救生圈,拉起北堂修靈和楚柔,‘怎麼樣?’
‘那些餓壞的大魚不知道跑哪里去了?竟沒來找這一塊美食!’北堂修靈的嘴裏淨是譏諷的咒駡,卻又心急如焚地將雙手按在她的胸膛上,企圖壓出積在她肺部的水,隨即又慌亂地做人工呼吸。
站在一邊插不上手的賴夫,只是偷偷地竊笑。
楚柔的嘴裏終於吐出一口海水,慢慢恢復意識,看見近在咫尺的那張讓她又惱又恨的俊顏,突地放聲大哭起來,‘是你叫我去跳海的,你幹嘛又要救我起來?’蒼白的臉龐已分不清淚水、海水。
北堂修靈見到令他心疼的嬌柔模樣,他很想將她摟進懷裏安撫,但他還是強忍住,‘真是麻煩,叫你該聽話的時候,你偏跟我唱反調,現在我只是無心說一句,你就乖順地去跳海,你能不能動一動你的大腦!’說完,他怒氣衝衝地起身走到掌舵的位置掌舵。
北堂修靈的憤怒看在賴夫的眼底,只惹來賴夫更多的微笑,他彎下身子扶起渾身濕漉漉的楚柔,‘能走嗎?’
楚柔勉強地點頭。
‘我扶你到艙房洗掉身上的海水,不然等一下幹了,你會很不舒服。’賴夫慈祥和藹地說著。
楚柔神色慘澹,默然不語地在賴夫的攙扶下回到船底下的艙房。
作者:
teae
時間:
2016-1-5 00:32:08
第三章
回到艙房,在賴夫的指示下,她順利地找到浴室。她沒想到在這麼小的空間裏竟然一應俱全,有錢人的享受真是令人讚歎不已。
她注意著水量和水溫,等浴盆裏的水差不多注滿時,她關上水龍頭,褪下黏在身上的濕衣服,拿著一條毛巾慢慢地踏入浴盆裏,浴盆裏的水瞬間帶給她全身舒暢的感覺,她將頭埋進水裏順便洗淨頭髮。
驀地,她仿佛聽見有人開門的聲音,霎時驚慌得整個人浸入水裏並不忘以僅有的毛巾遮掩住自己的身體,‘誰?’
‘我拿乾淨的衣服給你。’一道極冷的聲音突然自門口傳來,來者並凜傲地站在浴盆前。
當他看見楚柔濕答答的頭髮披在肩上,像一隻受驚的小貓咪般怯生生地瑟縮在浴盆裏,驚惶失措的凝視著他時,他體內迅速燃起一股熾熱的火焰燃燒他的全身。
在水中又急又窘的楚柔,憤然拿起旁邊的香皂往北堂修靈的臉上丟去。
北堂修靈往後退了一步,手按住被擊中的左眼,一簇怒火掠過他的眼底,她這下子徹底惹火了北堂修靈。
‘出去!’楚柔還大聲咆哮,先發制人。
北堂修靈憤而走到浴盆前一把抓住水中的楚柔,楚柔頓時忘記自己赤裸的窘樣,用力地掙紮,但是仍抵不過憤怒的北堂修靈。
‘你憑哪點趕我出去?這是我的房間,我高興來就來!’
‘我在洗澡!’楚柔依然大聲嘶吼,突地她才想到自己毫無遮掩的光溜溜身子,頓時羞紅著臉用腳在水中撈著毛巾。
北堂修靈見狀急忙鬆開手,轉身背對著她,‘我當然知道你在洗澡,我只是好心想拿乾淨的衣服給你。’
‘既然明知道我在洗澡,你還硬闖進來?’楚柔氣急敗壞地叫嚷,心中更是點燃一波波熾熱烈焰,毫不思索地將浴盆裏的水往他身上潑。
北堂修靈怒氣衝衝地轉身逼近她,‘小悍婦,你就是缺少教訓!’他狠狠地咒駡一句,迅捷地一把攫住她的頭髮,將她的頭按進水裏,‘我幫你!’
楚柔震驚地雙手緊抓著浴盆的邊緣,扭動著身子不斷地掙紮。
北堂修靈一鬆開手,她急忙露出水面猛咳、猛吸氣,‘可惡的豬!’她氣喘吁吁,上氣不接下氣地罵著。
‘我警告過你,要守住你那張嘴!’他低下頭處罰那張不聽話的嘴,當他的唇觸及那柔軟的唇瓣時,他竟迷失其間。
楚柔錯愕不已,狠狠地咬他的唇瓣。
北堂修靈疼痛不已,猛地推開她,摸著滲出血絲腫脹的唇瓣破口大駡:‘你這個野女人!’
楚柔乘勝追擊將手中的毛巾擲上北堂修靈的臉,準備從他的身邊溜出去。
北堂修靈扯下臉上的毛巾,眼明手快地捉住準備逃跑的楚柔,‘還想跑!’
楚柔不甘示弱地對北堂修靈又踢又打,還用指甲在北堂修靈的臉上刮下好幾道血痕。
此時被激怒的北堂修靈就像一頭蓄勢待發的獅子,他不管全身赤裸的楚柔發出尖叫硬抱起她,走出狹窄的小浴室坐在椅子上,將她按在自己的大腿上,‘我非要好好教你一些禮節不可!’說完,便重重地往她的屁股上打了好幾下。
‘放開我,你這只豬!’
‘你還是沒記住我的話!’北堂修靈又舉起手往她的屁股多打幾下。
楚柔又是一連串淒慘的喊叫。
‘記住了嗎?’北堂修靈問。
楚柔又氣又恨,甜美的臉上因壓抑憤怒而繃緊,‘記住了!’委屈的淚水直流。
‘從現在開始我就是你的主人!’北堂修靈厲聲說著。
楚柔死都不肯承認,她已經很委屈地挨了罰,為什麼還要讓他占上風?
‘休想!’楚柔忿忿地哼了一聲。
‘是嗎?’又是一陣拍打落在她的屁股上,‘誰是你的主人?說。’
楚柔痛得淚如雨下,咬牙切齒恨恨地嚷著:‘是你這個禽獸!’
北堂修靈突然住了手,她還以為他會給她嚴厲的懲罰,不料他竟放開她站了起來。楚柔立即瑟縮在一旁,拉著被單遮蔽自己裸裎的身子,不停地低泣,這是她這輩子受到最大的屈辱。
‘站起來!’他又狂吼一聲。
‘我不要!’她反抗。
‘你又不聽話。’北堂修靈一雙兇狠的眼瞪視著她,大發雷霆。
楚柔本來還想繼續反抗,但是看見他那駭人的眼神,她的心裏萌生一股驚懼,她畏懼地雙手緊揪著裹著身子的被單站了起來。
他瞪著她,‘告訴你,土耳其是一個男尊女卑的國家,如果你繼續你那跋扈的模樣,當心你自身的安全。’
楚柔低著頭不敢再出聲,想著自己被單下光溜溜的身子,以及剛才挨打的那一幕,她的臉上流露出既羞又憤的神色。
北堂修靈瞅著那雪白的香肩,可以感覺到她因忿忿不平而顫抖著,他的心裏開始後悔也不斷地譴責自己的粗暴,其實他根本無意傷她,只是為什麼她不願意收起那利爪與他和平共處?她要是沒那麼執拗,他絕對不會對她動粗,他從來沒有對任何一個女人有過粗暴的舉動,為什麼她總是故意惹怒他?
他神情痛苦地轉身背對著她,‘很抱歉!’說完,急速地離開艙房。
楚柔恨恨地望著他,其實她根本不希罕他的道歉,哪有人動粗之後再道歉的道理!
‘哼!豬!’說完之後,她驚愕地捂住自己的嘴。
※※※
北堂修靈氣憤不已地走上甲板,嘴裏喃喃罵著:‘真是個悍婦!’
賴夫訝異的睜大眼看著北堂修靈,忍不住爆笑出聲,‘少主人,您的臉——’
‘我的臉怎樣?有那麼好笑嗎?’北堂修靈不解地問,走進主控室找尋鏡子,最後終於找到一面鏡子,當他看見鏡中的模樣時不禁嚇一跳。
他的左眼有著明顯的瘀傷,腫脹的嘴唇,臉上還有三道明顯抓痕。他的手摸著臉上的傷痕,眼睛睜得圓大憤怒地嘶吼:‘全是那悍婦的傑作!’
賴夫立即止住笑聲,心裏還在想:剛才從艙底傳來陣陣淒厲的哭聲、嚷聲,他還正在猜到底是出了什麼事?這會兒不必問,答案都已全寫在少主人的臉上。
‘少主人,我看您還是休息一下,依照這個速度,我相信會提早半天時間回到土耳其。’賴夫勸著北堂修靈。
‘不了,我一心只想趕回家。’北堂修靈高亢的聲音,在在顯示他心中的怒氣還沒消。
‘我看您真的要好好休息,您再不休息,只怕火氣更大,下麵那傻丫頭又喜歡處處和您唱反調,到時真擔心您會一怒之下掐死她。’賴夫關懷的語氣中充滿嘲。’。
‘別再跟我說那個悍婦!’北堂修靈仍然難平心中怒氣地叫吼著。
‘那也是您自找的。’賴夫第一次駁斥北堂修靈,‘當時我就納悶,您為什麼會做出挾持人質的事?’
談及此事,憤怒的北堂修靈突地平靜下來,拋開心中所有的怒火,他的目光突然溫柔了起來,‘其實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我只是覺得她渾身散發出一股令我難以抗拒的吸引力。’
‘依我看,這可是致命的吸引力。’賴夫介面譏諷笑謔。
‘我看她再不收起利爪和利嘴,我真的會葬送在這悍婦手裏。’北堂修靈難得地自我解嘲。
賴夫忍不住莞爾一笑,‘知道就好。’
※※※
海上的一天,感覺就是比在陸地上難熬。
楚柔似乎快熬不住,她整個胃都因為船的搖晃而翻攪,晚上躺在床上她覺得自己好像在生病一樣,昏沈沈地全身無力。
北堂修靈因為白天和楚柔之間有著些許摩擦,晚餐就由賴夫送下來。賴夫禮貌地輕敲房門。
叩!叩!
‘請進。’楚柔躺在床上有氣無力地喊著。
賴夫訝異楚柔為什麼沒開燈,他先將晚餐放在桌上,隨即開啟電燈的開關,赫然發現楚柔緊抓著被單全身蜷縮在床上。看到顫動的被單,賴夫不禁錯愕地跨一大步來到楚柔的身邊,‘你怎麼了?’
‘我很不舒服。’楚柔吃力地囁嚅。
賴夫仔細觀看著楚柔一張蒼白的小臉,他很有經驗地伸出手摸著她的額頭,‘天啊!你在發燒。’
楚柔半眯著眼可憐兮兮地望著賴夫,迅即博得賴夫的心疼與同情。
‘你會冷是嗎?’
楚柔毫不思索地猛點著頭,整個身子還止不住顫抖,連牙齒都不住地直打顫。
‘你為什麼不早說?’賴夫慈愛地責怪一句,隨即轉身跑出房間。
不一會兒,北堂修靈急忙地沖進來,一語不發地捱近楚柔身邊,和賴夫一樣伸手按在楚柔的額頭上,也是相同地責駡:‘你為什麼不說?’他也立即轉身沖出艙房。
瞬間,楚柔能感覺到船在急速轉彎,她整個人都隨著船身而翻傾,最後落在地上。‘哎呀!’楚柔哀叫一聲,白天屁股被北堂修靈死命打了好幾下,這下子又摔到地上,可真是雪上加霜、痛上加痛,她簡直到了苦不堪言的地步。
等船稍稍平穩行駛,北堂修靈又沖進艙房,看到跌至地上的楚柔正吃力地伸出手企圖找個支柱讓自己爬起來,他感到一陣心痛不舍,來到楚柔的身邊,‘讓我抱你。’
楚柔心有餘悸地望著他,質疑他的溫柔所為何來?
他從她眼底看到驚嚇,不由得一陣心疼,他不管她那害怕又驚惶的眼神,一把將她抱起放在床上,用被單緊緊的裹住她的身體,又慌張地從衣櫃裏翻找出比較厚的衣服拼命地包住她,溫柔地摸著她的臉龐,‘還冷嗎?’
深沈且扣人心弦的溫柔嗓音,令楚柔驚愕得半晌說不出話,‘不冷……’
‘我們已經掉頭,等一下我就帶你上岸看醫生。’他再一次溫柔地安撫著她。
這一次他沒說謊,因為她能感覺船的方向轉換,‘那不是會耽誤了時間?’
‘不!沒關係,你的身子最重要,我會在你身邊陪你。’他低下頭親吻她的額頭,溫柔備至地呵哄著她。
一個淺淺的吻,卻足以震撼楚柔的心,她癡望著眼前的北堂修靈,沒想到冷酷幾近無情的他,也有柔情的一面。
他真的一直沒離開她的身邊。她無法安然地讓自已入睡,凝視著那對黑玉般的眼眸時,一股莫名其妙的欲望在她的體內流竄,她的心突地狂野而渴望地跳動,視線在他的俊容上遊移。
‘少主人,看到燈塔了!’賴夫焦急地探頭通知北堂修靈。
‘儘快靠岸。’北堂修靈語氣焦急地吩咐。
賴夫立即聽從指示,加足馬力急速前往港口。
北堂修靈掀開覆在被單上的厚衣服,仔細且小心地檢查被單是否緊緊裹住楚柔,又望著她那雙美眸,‘再忍耐一下,很快就到港口。’
他忙不疊地將楚柔緊緊抱在懷中,低頭看著沒有利爪的楚柔,又忍不住在她的額上烙下深深一吻,‘都是我的疏忽,才會讓你生病,原諒我。’凝睇著的目光沒有移開的意思,即使生病了,她依然美麗得教人心憐。
她沒有力氣多說一句話,宛如蠶蛹似的全身緊緊包在被單裏,被他珍愛地抱在懷中;她的頭倚在他的胸前,清楚的聽到他平穩的心跳,她倏然感覺有一股從未有過的安全感。
※※※
船一停靠在岸邊,北堂修靈立即抱起楚柔沖上岸,並四下詢問醫院所在處,火燒眉毛似的什麼都無法細想便行色匆匆的前往醫院。
楚柔沒想到北堂修靈就如此緊抱著她直奔醫院,心裏突地萌生一股感動。
北堂修靈氣喘如牛地來到醫院,‘醫生呢?快!’
醫院裏的護士、醫生快速來到他的身邊,細心查看他懷中的楚柔。
‘怎麼樣?’北堂修靈憂心如焚地追問。
‘等一下,我正在檢查。’醫生低著頭咕噥,語氣有些不悅。
醫生的慍色無端地惹怒北堂修靈,怒火高張的他俊顏扭成一團,他一把揪起醫生的前襟,‘有膽量你再說一句!’
醫生被他那仿佛要將人生吞活剝的樣子嚇得全身不停地顫抖,‘不敢,我不敢!’
北堂修靈大手一松,‘快看病!她現在到底怎麼樣?’
醫生隨即繼續檢查楚柔,他顫抖地詢問楚柔:‘你是哪兒不舒服?’
楚柔睜著無力的雙眸瞅著醫生,‘我覺得全身癱軟無力,反正就是很不舒服。’
‘你有發燒的跡象,相信並沒有什麼大礙,我開一點藥給你拿回去服用。’醫生一邊開著處方,還不時偷瞄著北堂修靈。
楚柔似乎察覺到醫生眼中所透出的詭異,她心忖:如果此時她向醫生求救,相信醫生會幫她。
她仰起頭望著北堂修靈。北堂修靈為了她,不顧自己的體力抱著她直奔醫院,額頭上還滲著顆顆汗珠……
突然,她輕喚著:‘修靈,我們回去吧。’
北堂修靈低頭望著楚柔,‘好一點了嗎?’
楚柔從被單裏伸出雙臂,示意她還是希望他能抱著她離開醫院。
北堂修靈微笑點頭,‘這是我欠你的。’他隨即伸手將她抱入懷中。
倏地,楚柔緊摟著他的脖子,‘快走!醫生的表情不太對。’
是嗎?北堂修靈抬起頭看著醫生,醫生對他露出既驚慌又諂媚的微笑,他附在楚柔的耳邊輕聲細語:‘我想你是多疑了。’
‘不!是真的,我們做記者的什麼本事沒有,就是會察言觀色,相信我。’
楚柔堅決的語氣,臺北堂修靈提高警覺,‘我會注意。’他故意露出一抹欣然的微笑,並在她臉頰上印下一吻,也是有意做給醫生看。
楚柔似乎明白北堂修靈的用意,也欣然與他配合,她對著北堂修靈露出嬌羞的嫣然一笑。
醫生沒錯過他們之間的親蔫舉動,他進一步問:‘你們是什麼關係?’
‘夫妻。’楚柔毫不思索地回答。
北堂修靈面露欣慰微笑地看著楚柔,‘親愛的,我們可以走了。’他一把將楚柔騰空抱起,親密地摟進懷裏,拿了藥正要走出去。
倏地,醫生在背後喚了一句:‘冷神!’
北堂修靈微怔,頓了一下腳步,冷笑地回眸瞅著醫生,‘醫生,你在喚誰?’
醫生一個箭步來到離北堂修靈的不遠處停下,‘我曾經見過你一面,我敢確定你就是冷神。’
‘就算我是冷神,你想怎樣對付我?’北堂修靈器宇軒昂地旋過身子,雙眸虎視眈眈地瞪住他。
‘對您,我不敢!可是您懷中的'夫人'好像是公告中被挾持的臺灣記者。’醫生奸譎陰險地說著。
‘是嗎?’北堂修靈眼中閃過一絲深沈的陰鷙,隨即又被冷漠的笑容取代。
懷中的楚柔不由得全身緊繃,勾住他脖子的雙臂不自覺地顫抖,‘修靈……’她害怕地小聲輕喚。
北堂修靈只是對著她輕輕一笑,抱住她身子的手輕拍著她,仿佛在告訴她不要緊張,要她放輕鬆。
‘我確定!’醫生的語氣堅定,而且咄咄逼人。
‘就算你確定,你又打算怎麼做?’他的眼中乍地閃過一抹興味,兇惡地直視著醫生。
醫生驚懼地退了一步,‘我……’他一雙焦急如焚的眼睛一直對外張望。
北堂修靈太瞭解這種眼神,他心頭不禁大喊一聲不妙!
畢竟這裏不是土耳其,還是敘利亞的地盤,眨眼間他一時想不出脫困的辦法。
‘親愛的,事情不妙,我們必須趕緊離開。’他面帶笑容,仿佛若無其事地輕聲對著楚柔說。
‘嗯。’楚柔早已經感覺出這股緊繃的氣氛,她明白地輕輕回應一聲。
北堂修靈抱著楚柔準備大步離開,突然發現門外冒出一整車的軍人,他們每個人手上皆拿著武器,神色凝重地從車上跳下來,將槍瞄準醫院。
北堂修靈停下腳步,放下手中的楚柔,溫柔地輕撫她的臉龐,‘看來,回去時你一定要靠自己的雙腿,你還能撐得住嗎?能走嗎?’
此刻已經陷入一片緊張危急中,他心裏卻仍惦念著楚柔的身體。
‘可以!我相信我一定能走!’楚柔堅定的回答他。
北堂修靈脫下外衣體貼地披在楚柔的肩上,然後將楚柔摟進懷中,‘等一下你只要放心大膽地走向這些軍人,告訴他們你就是被挾持的臺灣記者,我相信他們不會為難你,也會順利安全地送你回臺灣。’
楚柔睜大眼睛,她不相信自己所聽到的,修靈為什麼要這麼做?如果她真的這麼做,那他不就會被他們捉走了?
‘那你呢?!’楚柔忐忑不安地問他。
‘我?’北堂修靈的嘴邊浮出一抹溫柔的笑容,大手在她的臉頰上溫柔地來回摩擦,‘不要替我擔心,我曾經遇過比這還要艱難的狀況。’
‘是嗎?’楚柔的心裏倏然有著一股痛楚,看著那雙溫柔多情的深邃雙眸,讓楚柔有著全然不同的感覺,她的心已快被他的柔情融化。
‘是真的,好女孩,這一次聽我的話好嗎?’北堂修靈俯下頭第一次親吻她的嘴唇,雖然只是蜻蜓點水般,但卻足以震撼她的心。
‘不只這一次,而是每一次都是聽你的。’楚柔撒嬌地瞠了他一眼。
北堂修靈不跟她爭辯,只是笑一笑。
‘拜託你,跟我爭辯嘛!’楚柔小聲地求他。
北堂修靈先是一怔,但是他立即明白楚柔的意圖,他微笑地搖頭,‘不要,你聽話,去吧!’
此時門外的人用擴音器喊話:‘冷神,請您交出身旁的小姐,她是前兩天遭到不明人氏挾持的臺灣記者,只要您好好的跟我們合作,我們絕不會為難您。’
北堂修靈聽到他們的喊話,不禁冷冷地一笑,‘哼!說的比唱的好聽,不為難我?’
楚柔起先並不懂軍隊的喊話,但是她卻聽得懂北堂修靈的話,原來北堂修靈知道外面的軍隊所玩的誘騙把戲。
‘修靈……’楚柔惴惴不安地望著北堂修靈,她捱近北堂修靈的身旁楚楚可憐地望著他,‘我不想離開你。’
她的一句話,令北堂修靈心頭一震,又驚又喜地凝視著楚柔,‘楚柔……’
楚柔伸出柔弱無力的柔黃按在他的嘴上,‘不要再說,我願意與你共生死。’一雙冰珠般的清澈眸子望進他陰驚的眼裏,整個人伏進他的懷裏,‘修靈,讓我和你在一起好嗎?’她苦苦哀求著。
北堂修靈激動的心緒此時不停地翻攪,他緊緊摟抱著楚柔,‘要我再說什麼?我這麼對你,你還要和我在一起?’
‘是的!是的!我發現自己離不開你了。’楚柔躲在他的懷中低泣。
作者:
teae
時間:
2016-1-5 00:32:21
第四章
倏地,背後出現一道聲音:‘喂!這些是愛情電影裏的劇情,等大家離開時再繼續好嗎?’
北堂修靈和楚柔都震驚的回眸看向聲音的來源,兩個人忍不住相視而笑。
北堂修靈笑著說:‘你可趕來了。’
賴夫手執著槍抵在那可惡的醫生頭上,不脫調侃的笑說:‘這樣的場面哪能少得了我,萬一您有個什麼差池,我可能會沒辦法踏進土耳其。’
北堂修靈和楚柔又一次相視而笑。
‘我問你,這間醫院除了前門和後門之外,還有什麼秘密出入口?’賴夫以強硬的語氣盤問醫生。
‘沒有。’醫生又一次嚇破膽似的顫抖回答。
‘沒有嗎?’賴夫再一次逼問,語氣中充滿著恫嚇與不耐煩,威脅似的抖動一下手中的武器。
醫生嚇得顫抖地說:‘有!請你們不要傷害我,我求你們……’
北堂修靈面帶著冷笑來到醫生面前,‘怎麼威風不起來了?我們這筆帳下次再算,走!帶我們離開!’外面的軍隊仿佛已經缺乏耐心,又一次喊話:‘冷神!你再不放那位元元記者小姐,我們就沖進去了。’
楚柔頓時神情焦急地望著北堂修靈,‘這下子該怎麼辦?’
北堂修靈隨即腦筋一轉,‘有了。’他拉著楚柔來到醫院的擴音器前,‘用英文說你被我押作人質,這裏是醫院,要他們不要輕舉妄動。’
楚柔明白北堂修靈的用意,他是想拿她來拖延時間。楚柔欣然微笑地接受了他的建議,拿起醫院的擴音器依著北堂修靈的說辭傳話出去。
果然,外面的軍隊暫時按兵不動。
賴夫押著醫生前往秘密出入口,北堂修靈牽著身體羸弱的楚柔緊隨其後,他們的手緊緊地握住對方,仿佛緊緊系住了彼此的心。
在秘密的出入口,賴夫以他獨特的技術發動一部車,‘快上車。’
北堂修靈先抱楚柔坐上車,正準備跨上車時突然冒出三個軍人。
醫生拼命地嘶聲叫嚷:‘快!他就是冷神,他要逃走!’
賴夫見情況不對,慌張地嚷著:‘快拉他上來!’隨即駕著車迅速逃逸。
三名軍人乍聞冷神要逃,毫不思索地拿起槍掃射——
※※※
回到岸邊,賴夫迅速下車,‘快!我們快走!’
楚柔和北堂修靈都急急推門下車,楚柔倏然發現北堂修靈額頭滲著冷汗,‘修靈,你怎麼了?’
‘我……’北堂修靈的臉色慘白,雙眉緊蹙,仿佛在忍受著莫大的痛苦。
楚柔警覺地低頭看到北堂修靈的長褲染上一片令人觸目驚心的血跡,頓時驚恐地吼叫:‘修靈——賴夫!快來呀!’
賴夫聽到楚柔的驚惶尖叫,立刻從船上跳下來,瞅著臉色蒼白近乎昏厥的北堂修靈。他驚慌失措地架起北堂修靈上船,楚柔心慌意亂地在一旁扶著。
一上船,賴夫先將受傷的北堂修靈往旁邊一放,迅速地解開岸上的纜繩,火速地離開岸邊沖向大海。
楚柔蹲在北堂修靈的身邊,焦急地連忙擦拭他頭上的汗水,‘我知道你一定很痛,再忍一下。’心中一片惶惶然,心痛不舍的淚水再也抑不住流下。
幾近昏厥的北堂修靈吃力地抬起逐漸沈重的眼瞼,抬起手拭去她臉頰上的淚水,‘我真的不痛。’
‘才怪!不痛才怪!你一定很痛——’楚柔的淚水在刹那間像斷了線的珍珠般地往下流。
‘楚柔!’北堂修靈對她伸出手,仿佛是想抱她。
楚柔立即張開雙臂抱住他,‘你千萬不要有事,修靈。’
‘我不會有事,相信我。’他緊抱她的手漸漸鬆開。
‘修靈……’楚柔心痛難耐地叫喊著。
※※※
賴夫檢視了北堂修靈的傷口,‘子彈只是擦過去,他只是受到皮外傷,不過因為流太多血,他現在非常的脆弱,只怕今天會發燒,甚至隨時都會有生命危險。’
楚柔咬住顫抖的下唇,心裏默默禱告著:修靈不能有事,他絕對不能有事,尤其是不能因為救她而送掉一條命,否則她這輩子絕不會原諒自己。
‘依我看,我們必須快速回到土耳其才行。’賴夫緊擰著眉頭思忖。
‘你開船,我來照顧修靈。’楚柔說道。
‘你?你不是也生病了?’賴夫睜大眼睛看著楚柔。
‘沒關係,我相信我能辦得到,再說,我也不是一個軟弱的女人。’楚柔堅強的表示。
賴夫看了她一眼,以目前的情況看來,也惟有這麼做了,‘好吧!那拜託你照顧少主人,我會盡速趕回土耳其。’
此時躺在床上的北堂修靈稍稍有知覺地呻吟著,賴夫和楚柔急忙趨向前。
‘修靈,修靈!’楚柔執起他的大手,在他的耳邊頻繁呼喚著他的名字。
‘少主人、少主人!’賴夫也輕喊著他。
北堂修靈嘴裏喃喃念道,卻不斷地搖頭,‘楚柔、楚柔……快幫她看病……’
楚柔的心倏然一揪,昏迷中的修靈還一心惦念著她的身體,她感動得淚水忍不住潸潸流下,‘修靈,我在這裏,我很好,我沒事。’柔荑不斷地撫摸著他的臉龐。
楚柔在他的耳邊不斷地輕語,試著安撫北堂修靈的心。
她的溫柔安撫讓北堂修靈的情緒稍稍緩和。
賴夫似乎感覺到北堂修靈和楚柔之間奇妙的感情,他相信楚柔一定會好好照顧少主人。他在楚柔的身邊壓低聲音道:‘少主人就拜託你了。’
楚柔感激地微微一笑,點點頭,‘我一定會好好的照顧他。’
賴夫轉身回到主控室,加速奔往土耳其的國界。
楚柔低頭凝視著昏迷中的北堂修靈,那張會迷死女人的俊顏,如今卻蒼白得像張白紙,連嘴唇也毫無血色,她的心好痛、好痛,一顆心仿佛在絞纏著。
‘楚柔……’北堂修靈微弱的聲音在呼喚著。
楚柔雙手連忙緊握住北堂修靈的手,‘我在這裏。’將他的手放在嘴邊,輕輕地印下一吻。
北堂修靈忽地又吐出一些奇奇怪怪的話:‘魔咒……不……’
魔咒?什麼魔咒?
楚柔雖然覺得奇怪卻不想擱入心底,她一直緊握著他的手。
一會兒北堂修靈迷迷糊糊地說要喝水,楚柔急忙倒杯水湊在北堂修靈的嘴邊,北堂修靈只是喝了幾口後又昏沈沈地睡著。
接著楚柔又打了一盆水,不停地擦拭著他額頭上和全身的汗水,又幫他拉上被單。
忙了不知多久,再加上自己身體不適,楚柔支撐不住地趴在床邊小憩一會兒,她的手始終緊握著他的手。
※※※
‘楚柔。’賴夫的聲音輕喚著沈睡中的楚柔,‘快中午了,我拿午餐下來給你。’
楚柔錯愕地跳起來,她只是想眯一下眼沒想到卻睡著了,她焦急地低頭看著北堂修靈,‘我真是的,怎麼會睡著了!’‘沒關係,我看沒什麼大礙,你自己人也不舒服,我不會怪你的。’賴夫溫柔的安撫楚柔。‘謝謝你。’楚柔很感激賴夫對她的體諒。
‘你先吃一點東西,不要到時候少主人身體好了,換你倒下來。’賴夫故意取笑楚柔。
‘可是我現在吃不下。’楚柔一臉憂鬱地看向還昏迷不醒的北堂修靈。
‘不吃不行,多少你一定要吃一點保持體力,我預計再幾個小時就會抵達土耳其的港口,而且我已經聯絡上其他的兄弟,他們已經平安抵達土耳其,到時他們都會趕到港口接少主人。’賴夫將聯絡的事情全盤托出讓楚柔放心。
‘我知道了,在這幾小時裏,我一定不會睡著的。’楚柔將手放在北堂修靈的額頭上,他已經沒有冒冷汗的情形了,只是緊閉著雙眼,嘴裏不斷地喃喃自語。
‘好吧!我不再勉強你,不過你一定要衡量一下自己的能力,千萬不要太勉強自己。’賴夫不禁心疼楚柔的堅持。
‘嗯,我知道。’楚柔溫柔地回應。
賴夫的心裏怎麼會不懂呢?楚柔是在硬撐,是少主人的一份愛在支撐著她。賴夫不禁想著,如果少主人與楚柔能因此事而彼此相愛,那該有多好?
他突地記起有關北堂家所面臨的魔咒,他不禁為少主人黯然神傷,少主人曾經表示過,為了不禍延下一代,他不想結婚。不過說穿了,以少主人的冷酷個性,能讓他心動的女人幾乎等於零,他至今還沒見過少主人為哪一個女人動情過。
但是他曾經暗地觀察過少主人對楚柔的一舉一動,他發現少主人對楚柔似乎萌生一股又愛又恨的情愫,只是少主人的心裏始終有著一個結,令他不敢敞開心胸貿然接受楚柔,而今賴夫希望這一次偶發的事情能解開少主人心中的結,融化他那顆冰封已久的心。
※※※
他們的船終於駛進土耳其的意米魯魯碼頭,一切就如賴夫所說,船才靠岸立刻湧上好幾個高頭大馬的男人。在楚柔的注視下,他們合力將北堂修靈抬上岸並送上一部大型旅行車。賴夫解釋,這是為了避人耳目決定先送他回別墅。
由於楚柔堅持不離開北堂修靈的身邊,所以也跟著坐上了旅行車前往他的別墅。一路上她一直注意著他的變化,她的手一直緊握著他的手不願放開。
北堂修靈的手下與楚柔有一面之緣,他們都瞧出楚柔對北堂修靈默默付出的一份情,但是他們卻一點都不以為意,因為少主人對女人向來像是絕緣體,只怕楚柔對少主人的這份情會付諸東流。
回到北堂修靈的別墅,站在大門前即是那天北堂修靈冒著生命危險救出的東方映麟。
東方映麟神情焦急、憂心忡忡地看著還在昏迷中的北堂修靈,再抬眼看著扛著北堂修靈的幾個大漢,‘快送進房間裏,醫生在等候著。’
他仿佛代替著北堂修靈指揮所有的人,幾個大漢不敢遲延地立即將北堂修靈扛進屋裏直奔房間。
東方映麟回頭看著佇立一旁的楚柔,倏然間憶起,她就是北堂修靈衝動挾持的記者。‘你好,怎麼稱呼?’
‘我叫楚柔。’她的目光緊隨著北堂修靈而移動。
東方映麟發覺到楚柔焦心的目光,‘請和我一起來。’他禮貌地比出‘請’的動作。
楚柔迫切地跟隨東方映麟走進北堂修靈的房間,她根本無心欣賞這宅子裏的一切,她只擔心北堂修靈的情況;而房裏有一位醫生正仔細地檢查著北堂修靈。
她偎近東方映麟的身邊偏著頭焦急問著:‘他現在怎麼樣?’
東方映麟低頭看著楚柔,‘你很擔心修靈?’
‘我——’楚柔臉上頓時飛上一片酡紅,‘我是很擔心他的傷勢。’她輕聲承認。
賴夫急急地走進房間,壓低聲音惴惴不安地追問:‘少主人的情形怎樣?’
楚柔一臉倉皇地搖頭,‘還不知道。’
房間裏陷入一片沈鬱氣氛中,每一個人皆神情凝重,心中上心下心不安,都靜靜等著醫生宣佈北堂修靈的情形。
岑寂了半晌,醫生面無表情地詢問:‘請問少主人昨天一天都是誰在照顧?’
‘出了什麼事?’賴夫一臉愧疚地問。
楚柔馬上承認,‘是我照顧修靈的,與賴夫無關,如果修靈出了任何差錯,錯都在我,不是賴夫的錯。’全部的人莫不睜大眼睛看著楚柔。
‘很好、很好,我敢說你一定一直注意他的體溫,所以他沒有發燒的跡象,這對受外傷的傷者來說,是最重要的一環,你真的做得很好。’醫生驀地露出一抹笑意,頻頻稱讚楚柔處理得當。
楚柔霍地鬆口氣,‘那他為什麼至今還一直昏迷不醒?’
‘是呀!少主人為什麼一直昏迷?’賴夫著急地追問。
‘因為他體內的溫度才釋放出來,相信再過一天左右的時間,他一定會醒來。’醫生欣悅地說著,隨即走到楚柔的面前,‘這一整天你有沒有喂少主人吃點什麼?’
楚柔困難地搖頭,‘沒有,我只給他喝點水。’
‘從現在起可以熬一點粥給他吃,一方面也可以補充他的體力。’醫生面帶微笑地叮囑:‘還有,我會開一點消炎的藥,記得要幫他換藥。’
楚柔乍聽北堂修靈幾乎可以說是完全沒事,她緊繃的心情猛然放鬆,倏地眼前一片昏暗,接下來的事她完全不知道……
※※※
楚柔醒來時發現自己躺在一張柔軟的床上,由於心裏惦記著北堂修靈,她猛然坐起身,‘修靈!’
賴夫在楚柔的身邊照顧著她,他連忙安撫她:‘少主人現在沒事,你別擔心。’
‘賴夫?’她驚訝賴夫怎麼會在她的床邊,錯愕地看著賴夫,‘我怎麼了?修靈真的沒事嗎?’
賴夫像長者般憐愛地瞅著楚柔,‘你忘了,你自己還在生病呐,少主人有其他的兄弟照顧,不會有事的。’
‘噢!他醒來了嗎?’楚柔難過地猛吞一口口水。
‘少主人還沒醒,不過他真的會沒事。’賴夫再次安撫心緒不穩的楚柔。
楚柔消沈地低著頭,‘我想去看他。’
‘依我看,你還是多休息一會兒,等身體好一點再去看他。’賴夫好意勸阻。
‘我實在不放心。’楚柔猛然地抬起頭以哀求的眼神凝望著賴夫。
‘你放心,只要少主人一醒,兄弟們一定會過來告訴我們的。再說,我敢說少主人醒來第一個想找的人一定是你。’賴夫相當肯定地說著,眼底橫生一抹戲譫。
楚柔不知道是不是該相信賴夫的話。修靈醒來第一個要找的人會是她?
‘我看著少主人出生到長大,少主人一言一行我不敢說完全揣測得出來,不過倒也可以猜出七、八分。雖然許多人都認為少主人是一個冷酷無情的人,其實不然,他有一顆熱情的心,他只是刻意掩飾起來而已。當他遇上一個可以令他敞開心胸的女孩時,我相信他會釋出他所有的熱情。’賴夫的話中之意頗令人猜疑。
楚柔還是不太明白賴夫的話中之意,‘你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些?’
賴夫帶著笑謔的神情瞧著楚柔,‘我都已經說得這麼明白了,你還聽不懂嗎?’
‘不懂!’楚柔一臉茫然地用力搖頭。
‘唉,過度聰明的人對愛情總是比較遲鈍。’賴夫譏諷地嘲笑楚柔,‘你難道都感覺不出來,少主人對你有著一份不同於一般的感情嗎?’
楚柔水靈靈的星眸刹那間變得分外柔和,她何嘗不知道,只是她怎能厚著臉皮承認呢?再說,修靈從來也沒有正式對她表明他的感情,‘是嗎?有嗎?’她故意佯裝一無所知的樣子。
‘我看得出來,少主人對你有著異于一般女孩的好感,只是他不擅於表達,但是他一直很關心你。你想想,當他發現你發燒時,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般,下令要我將船掉頭;當時眼看著我們就要進入土耳其的領域,他還是願意為你冒著生命危險掉頭回敘利亞邊境的碼頭,船一靠港他就急著抱你直奔醫院。他這些表現,難道你還不懂嗎?’賴夫捺著性子解釋。
楚柔當然都知道,只是經由賴夫的轉述更加明朗,水嫩的面頰立即飛上一抹嫣紅。
賴夫若有所思地凝神望著楚柔,‘有件事我想跟你說明白,我相信這會是少主人一直掩藏自己感情的原因。’
‘是什麼原因?’楚柔心急地追問。
楚柔心緒激動的模樣令賴夫甚覺好笑,‘因為北堂家族的後裔一直無法逃脫歷代流傳下來的魔咒!’‘魔咒?’楚柔心頭頓時一驚,愀然變色。她還記得修靈在昏迷中曾經囈語這兩個字,當時她還一度懷疑自己的聽覺,沒想到真有這麼一回事,‘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思起此事,賴夫不由得感慨地哀歎一聲,‘唉!為什麼祖先曾經做錯的事,要由子孫承擔?’
楚柔訝異地看著賴夫,看來所謂的魔咒似乎已經禍延多代子孫。
‘當年少主人的父親,也就是上一代的冷神……老主人雖名為冷神,但是他卻沒有一絲的冷酷,反而是一位平易近人的人。據說遭受詛咒的北堂家子孫皆活不過三十歲的生日,而老主人是真的沒活過三十歲生日……’回憶起這段傷心往事,賴夫的眼眶泛起淚光,聲音近乎哽咽,‘就是因為這個原因,所以少主人一直封閉自己的心和感情,因為這種無情的折磨,已經令他萬分痛苦。’
楚柔聞言,心緒有如驚濤裂岸般令她震撼不已。天底下竟然還有這種可怕的魔咒?
‘賴夫說的全是真話!’東方映麟的低沈嗓音驀地竄進來。
賴夫和楚柔莫不驚愕地回頭望著站在門旁的東方映麟。
‘你!’賴夫和楚柔不禁呆愕驚呼。
東方映麟卻勉強一笑,緩步走進房間裏,‘我只是過來看看你,沒想到你們正在討論這件事……你現在感覺怎麼樣?’
‘你也知道這件事?’楚柔的嬌容上有著一抹錯愕,她現在已無心顧及自己的身體,只想弄清楚所謂的魔咒,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東方映麟莫可奈何地苦笑一聲,‘其實這個魔咒不只降臨在北堂家,凡是曾經是黑岩王朝的後裔都會面臨這可怕的詛咒。’
‘什麼?!’
楚柔和賴夫登時震撼地驚叫一聲。
‘據我所知,也有許多人安然地度過三十歲生日,現在依然活得很幸福,最重要的是夫妻之間的感情不僅美滿,還羨煞許多人。’說至此,東方映麟的嘴邊泛起一抹欣羨的笑意。
‘如果依你所言,那這魔咒一定有它破解的方法對不對?’聰穎的楚柔立即察覺出事情的端倪。
‘沒錯,魔咒的確有它破解的方法,聽聞過許多人成功的例子,我深信那是唯一可破解魔咒的辦法。’東方映麟信心滿溢地道。
‘到底是什麼方法?’楚柔神情迫切焦急的問。
‘就是修靈要在三十歲生日前找到今生所愛的女孩,不只如此,這女孩也得深愛著他,要以愛的力量粉碎魔咒。’東方映麟神情嚴肅、語氣堅硬地道。
‘真的嗎?’楚柔依然心存疑慮。
‘是真的,我說過已經有許多人成功地解除詛咒。’東方映麟一臉慎重的審視著楚柔,‘我看得出來,你對修靈有著一份情,然而修靈的個性又冷如北極的寒冰,如果你想得到他的愛,你一定要下一番工夫,不過我相信你一定能辦得到。’
楚柔沒料到自己的心事竟被初次謀面的東方映麟一語道破,嬌顏倏然燃起一股燥熱,她羞怯得不知該如何面對,‘我……我會盡力。’
瞅視她桃腮微暈的羞赧模樣,頓時引起賴夫和東方映麟的莞爾一笑。
賴夫心裏不停地默禱,但願一切真如東方映麟所說,主人在今生能因獲得終生摯愛而順利地逃過令人膽戰的詛咒。
作者:
teae
時間:
2016-1-5 00:32:31
第五章
楚柔來到北堂修靈的房間,看著他依然緊閉雙眼地睡在大床上,她的心就有著莫名的絞痛。要不是因為她,修靈絕不會受到這種苦痛折磨。望著那張蒼白毫無血色的俊顏,她心痛地伸出手輕撫他的臉龐,‘修靈,拜託你快點醒來。’
‘小姐,換藥的時間到了,我要幫少主人換藥。’一名男子操著很不溜口的英文對楚柔說。
楚柔面帶一抹苦澀的微笑,‘由我來幫他換藥。’
那男子似乎有點不知所措,‘這不太好吧?還是由我來。’
楚柔則一臉不以為然,‘沒關係,我會做得很好。’她硬是接下男子手中的藥,逕自來到北堂修靈的身邊。掀開被單,她才知道為什麼那男子一直阻擋她換藥,原來北堂修靈是赤裸著身子躺在床上,楚柔不由得臉紅地深抽一口氣。
‘還是我來好了,年輕的小姐不適合做這種事。’那男子很快地將話說完。
楚柔還是堅持由她來,‘沒關係,你只要在旁邊幫忙就行。’她迅速地拿起剪刀拆除傷口上的紗布。
當她看到北堂修靈腿上的傷痕時,她不忍心的又快掉下眼淚,仿佛能感覺到北堂修靈受傷的痛楚,而這一切都是為了救她造成。
楚柔輕柔地幫北堂修靈在大腿上上藥,因陣陣的疼痛,他不時地扭動著身子。
‘喂!快來幫忙。’
那男子似乎不太好意思幫忙。
楚柔能感受到他的不自在,或許是因為她的出現吧,
‘修靈,再一下下就好了,忍耐一下喔。’她一邊替北堂修靈上藥,儘管他始終緊閉著雙眼,她嘴裏仍不停地哄著他。
細心地為他上好了藥,楚柔將被單覆在他的身上,‘謝謝你的幫忙,是不是能請你端些粥湯,我要喂他吃一點。’她始終低著頭做手邊的事,一邊吩咐男子端粥湯。
男子很識相地連忙退出北堂修靈的房間。
楚柔坐在床邊望著他,心裏不經意地想著東方映麟的話;只要北堂修靈擁有一份真愛,他就能躲避魔咒的威脅。
愛真是一件很奇妙的事情,在他莫名其妙挾持她的那一天,她對北堂修靈的感覺只有痛恨和排斥,一直到兩人互相依靠扶持,她才發覺到自己原來早已悄悄地喜歡上他。
她緊握著他的大手,他的手十分柔軟卻充滿著堅定,只是癱軟無力的手連動也不動。
不動?不!她感覺到他的手指在動。
楚柔驚愕地低頭看個仔細,‘修靈,求你再動一下讓我看。’她神情激動地哀求著。
‘楚柔……’北堂修靈氣如遊絲般呻吟。
聽到他的呻吟呼喚,楚柔將視線從大手移向他的臉龐,撫摸著他的臉頰,‘修靈,我在這裏。’
突然,北堂修靈睜開眼睛看著楚柔,大手無力地略握著她的手。
‘修靈!’楚柔先是一陣驚愕,隨即高興地大叫,‘修靈你醒了?你看得見我嗎?’
‘我當然看得見你。’他的聲音仍然很虛弱。
‘你現在覺得怎麼樣?’她興奮地笑著,柔荑心疼不舍地撫摸著他的臉頰。
‘我現在在哪里?’北堂修靈緊蹙起眉頭,隱隱作痛的傷口不禁令他咬緊牙關。
楚柔瞧見他臉上的痛苦表情,她緊握著他的手,但願能給他支撐的力量,‘我們現在在土耳其,這是你的家。’
北堂修靈環視著四周,‘對,這是我家。’他放鬆地籲了口氣,瞬間又焦急地問:‘映麟呢?他到了嗎?’楚柔輕按住他的肩膀,‘你放心,東方映麟已安全地到達這裏,我去告訴他你醒了。’
當楚柔準備轉身時,卻被北堂修靈拉住,‘等一等!’
她站在床邊低頭看著拉住她的手,緩緩抬起頭望著北堂修靈,迷惑的眼神緊緊地鎖住他的俊顏。
‘我要你陪我。’北堂修靈無力地說著,慌亂又不舍地放開手,仿佛在懇求著她。
她何嘗不願意在他的身邊守著他?楚柔應允了他的要求,又坐回床邊,‘我會陪著你。’
兩人緊緊地鎖住彼此的目光,望進彼此眼底那深濃又羞怯的情意,靜寂的時光在注視中悄然流逝。
‘楚柔。’
‘修靈。’
兩人同時輕喚著彼此的名字,不禁微微一怔,隨即相視而笑。
北堂修靈伸出雙臂迎向楚柔,楚柔先是愕愣了下,隨即很快地鑽入為她張開的雙臂,緊摟住他,心裏有著一份無法言喻的喜悅。
‘修靈。’她的頭倚在他的頸窩處,閉上眼,在他的耳邊溫柔地輕喚,陶醉於他溫暖的擁抱。
她溫熱的氣息拂向他的肌膚,灼熱的軟聲熨燙著他的臉龐,她是這麼地靠近,不斷喚起他極力克制的愛戀。
她正一點一滴地擊碎他的自製力,他再也無法按捺心中引燃的熾熱火焰,她是如此甜美脆弱,北堂修靈的心頭不自覺地悸動著。
‘楚柔。’
楚柔在他溫暖的胸前抽身,仰頭真摯地看著他,‘我是不是壓到你的傷口,弄疼你了?’
‘不!不!’那雙秋水般迷魂的眼神,足以令天下男人迷失其間,他的目光落在她柔軟誘人的朱唇上,幾乎不能抗拒。
他勾起她的下巴,‘你好美。’
北堂修靈看見她微微大睜的眼睛,感覺她因驚愕而全身僵住,他犀利的眼眸變得柔和,柔柔一笑投給她探詢的一瞥。
看她並無逃避的意圖,他的唇緩緩的、輕柔的印在她的唇上,仿佛她是一觸即碎的上好精瓷,他溫柔地對待手中珍寶。
雖然只是輕輕一吻,卻帶給他有如排山倒海的衝擊,北堂修靈覺得有道電流快速地竄過全身,一路灼燒著他的神經末梢。
北堂修靈微微抬起頭望著楚柔困惑且灼熱的神情,他立即知道她也有著和他一樣的感覺。
他沒想到只是輕輕地、淺淺地一吻,竟會撩起如此強烈的熾熱;他渴望著她的甜美,粗嘎地呻吟一聲,再次覆住她的唇。
他的唇瓣極盡折磨地摩挲、輕咬著她的唇,北堂修靈呻吟一聲加深了他的吻,把楚柔壓向他結實的胸膛。她感覺到他的舌尖探進她的口中,汲取她芬芳的氣息,親密的吻令她驚得全身癱軟,感到一陣天旋地轉;前所未有的感覺衝擊著她,她仿佛被捲入狂野迷亂的激情裏,興奮的漣漪在她的體內擴散。
細小的嬌吟聲煽烈了北堂修靈的欲火,他極度渴望著她,甚至瘋狂的想扯開她身上的衣服,將自己埋入她甜蜜的溫暖中。
但即使在如火如荼的欲念中,理智卻不放過他。
‘不!’他喃喃咒駡了一聲,突然放開楚柔,仰躺回枕頭上,一手覆著眼睛,另一手則握成拳,刹那間房間裏只聽得到他濁重的呼吸聲。
‘修靈,你怎麼了?’楚柔錯愕,聲音不穩地問著。
她怯生生的問話令北堂修靈的下顎猛然緊繃,‘沒什麼!’他每一個字都是從齒縫中迸出,‘請你幫我請映麟進來。’溫柔瞬間退去,冷冷的語氣隨之取代。
‘你的態度為什麼突然丕變?是不是我不夠吸引你?還是我不配喜歡你?’
她句句犀利的話語像把利刃直直插入他的心。
北堂修靈擱在眉眼上的手移開,深沈而隱含著一份痛苦的雙眸望入她憤怒的眼中,‘我現在不想跟你爭辯,我現在只想見映麟。’
她無視他所下的命令,神情激憤依然故我,‘你到底為什麼要吻我?是處罰我害你受傷?還是感謝我照顧你?’淚水已在她眼中打轉。
北堂修靈再也按捺不住心中激動的情緒,急速地拉近她,臉色陰沈的逼近她的面前,‘我從來沒有想過要處罰你,為了你,不要說受傷,哪怕是損失了這條命,也都是我心甘情願的,我絕不會怨你!’
楚柔不禁倒抽口氣,這就是他愛她的表現嗎?
刹那間所有的怒氣全都不翼而飛,驚喜的眼中噙著淚水露出甜甜一笑,楚柔情緒激動地鑽入他的懷中,‘對不起,我誤會了你。’她愛戀地親吻著他的臉頰。
北堂修靈深深地望入她的眼,‘其實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在見到你的第一眼時,你眼中充滿的憤怒及不服輸會深深令我著迷,令我不顧破壞自己以往的原則,毅然地將你擄回當人質。其實我只是想多看你一眼,我應該是你見過最卑劣的人——’
楚柔輕輕的用手捂住他的嘴,不讓他繼續說下去,閃亮的眸子綻出一絲桀然的笑意,‘不!你是我見過最英俊的卑劣男人,我心甘情願被你擄掠。’她摸著他的臉頰,又將頭縮進他的頸窩。
北堂修靈感動地緊抿著雙唇抱緊她,強烈地感覺到她那一份熱情的溫柔,暖暖的甜香沁入他的心扉。
東方映麟由於擔心北堂修靈的狀況,特地走進來探望他。當他莽撞闖了進來時,眼前親密的一幕讓他停下腳步。
正在纏綿的北堂修靈和楚柔錯愕於他的出現,兩人立即尷尬地分開。
楚柔羞怯地漲紅著臉,連忙從北堂修靈的身上抽離,‘修靈正要找你!’說完,她迅速地逃離北堂修靈的房間。
※※※
東方映麟促狹的凝視著北堂修靈,‘看來我也別問你現在感覺怎樣了,我相信是比我所擔心的還要好。’
北堂修靈看出東方映麟的譏諷,他斂起笑意,銳利的眼神斜睨著東方映麟,沈聲問:‘你不想問我,我倒還想問你,你怎麼會和賀曼扯上關係?’
東方映麟臉上露出無奈又氣憤的神情,‘我是一時大意才會上了他的當!’他咬牙切齒地說,眼底有著一簇怒火在跳躍。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你明知道賀曼是只老狐狸,而且他蓄意謀反的心眾所皆知。’北堂修靈半眯著眼睛。
‘這我知道,但是格達費也不是好東西,反正我樂見他們兩人'狗咬狗、一嘴毛'。’東方映麟緊擰雙眉,氣憤地嗤哼。
‘話是不錯,可至少格達費在這幾年安分多了,但是賀曼不一樣,他是一個陰沈的激進份子,再說敘利亞人民已經夠苦了,不能忍受再一次的戰爭。’北堂修靈平心靜氣地分析。
‘其實你也知道我一向和賀曼有生意上的來往,有一天他傳電訊給我說有生意上的事要當面商議,我信以為真,匆匆去到敘利亞。沒錯!他是真的有事要和我商議,不過他是要我出面替他拉攏你。’說至此,東方映麟惱怒得青筋隱隱浮現。
‘拉攏我?’這件事頗令北堂修靈大吃一驚。
‘也不知道他是從哪里知道土耳其的冷神和我有深厚交情,所以……’
‘賀曼這只老狐狸到底是安著什麼心?’北堂修靈冷靜地思索。
東方映麟笑謔地譏諷:‘這還需要想?不就是想靠你在土耳其的勢力嗎?你想一想,多少中東的國家暗中幫忙格達費。目前以賀曼的實力想要扳倒格達費,無疑是以卵擊石,所以他必須拉攏一些可以幫助他的人。’
北堂修靈頓時恍然大悟,不由得冷冷一笑,‘如此說來,你是因我而受累的?’
‘一點都沒錯!’東方映麟手指一彈,露出難得的俏皮微笑,‘所以你出面救我也是理所當然,再說你還抱得美人歸,真是劃算!’
北堂修靈惡狠狠地瞪他一眼,‘照你這麼說我這次受傷,也是獎品之一?’
東方映麟爆笑出聲,‘沒錯!如果我沒記錯,你這次受傷可不是因為我喲。’
此時,楚柔捧著一碗粥站在門口探頭進來,‘我可以進來嗎?’
東方映麟笑眸回瞅著門邊的佳人,‘當然可以,請進。’
楚柔小心翼翼地端著粥來到北堂修靈的身邊,‘我是否打擾了你們的談話?’
‘沒有。’北堂修靈憤怒的神色瞬間轉為柔和,輕聲說著。
東方映麟有趣地打量著北堂修靈眼中所綻放的那一抹溫柔光芒,這是他第一次所見到,看來冷神冰冷的心正悄悄融解。
‘楚柔,修靈交給你嘍!我還有其他的事要先離開。’東方映麟誠相的藉故離開,滿懷著欣喜祝福望著北堂修靈,‘你知道嗎?赫琰找到心愛的女人,上周他已經安然度過三十歲生日。’
北堂修靈乍聞東方映麟的話,不由得全身一顫,‘你是說……’
‘我是說,赫琰已經破解了詛咒!’東方映麟回答後,嘴邊隱含著一抹別有深意的微笑走出去。
北堂修靈刹那間怔愣出神,‘破了?赫啖破了詛咒!’倏地,他興奮地狂聲大笑,眼眶噙著歡喜的淚光,‘真的破了!真的可以破解!’
楚柔心慌地看著北堂修靈臉上瞬息萬變的表情,‘修靈、修靈,你怎麼了?’
北堂修靈難掩心緒的激動,茫然的眼神凝望著楚柔,‘原來魔咒真的可以破解!’
北堂修靈震驚的凝視著楚柔,心裏有著千言萬語。不知道為什麼,他始終沒有勇氣說出來,萬一魔咒已經對赫琰失去了效力,而對他卻沒有呢?
‘修靈,你到底是怎麼了?’楚柔憂心忡忡地問。
很快地,北堂修靈從驚惶失色中回神,‘沒什麼。’眼睛立即移向擱在桌上的粥,不禁又蹙起眉頭,‘你真的拿這玩意給我吃?’
‘沒錯,因為你現在的身體狀況不能吃一般油膩的食物,所以,現在請你乖乖的和我合作喝下這碗粥。’楚柔端起桌上的粥,慢慢地攪拌著。
北堂修靈看著楚柔小心翼翼且溫柔的照顧他,心裏有種說不出的感動,‘你現在真像個管家婆。’
楚柔嚴厲的斜睨他一眼,‘我是為你好,領不領情是你的事,既然大家都同意由我照顧你,你就得聽我的!’
‘哇!好兇悍。’北堂修靈大笑一聲,因一時忘情而扭動受傷的腿,痛得他粗聲咒駡:‘天殺!我的腿好痛。’
‘報應!明知道自己的腿受傷還要亂動,活該。’楚柔厲聲指責他,端著粥坐在床邊,‘你這幾天最好不要再亂動,萬一傷口裂開了,你就是自討罪受。’
‘好,聽你的,反正我現在躺在床上,只有任由你擺了。’北堂修靈雙手交疊抱在胸前笑謔道。
‘知道就好。’楚柔反唇相稽,‘來,嘴巴張開。’
‘你喂我?’北堂修靈有些懷疑,因為長這麼大,他還是第一次讓別人餵食。
‘怎麼?懷疑啊?你都已經說了,從現在起任由我擺佈,現在我命令你開張嘴!’楚柔故意擺出一副兇悍的樣子命令他。
北堂修靈很不情願地呶嘴,‘是!兇悍的管家婆。’然後張開嘴。
楚柔露出勝利的嬌笑,‘這樣才乖。’
乖?北堂修靈微怔一下,最後忍不住爆笑,差點被嘴裏的稀飯噎住。
楚柔耐心地喂他吃完碗裏的稀飯,並溫柔地幫他拭嘴。當她正要站起來的時候,北堂修靈一把拉住她。
‘不要走。’北堂修靈懇求。
‘可是你要好好休息。’楚柔的一顆心不由得猛跳個不停。
北堂修靈稍稍加重力道將她拉進懷中,‘我知道,但是我要你陪在我的身邊。’隨即俯下頭吻住她的唇。
楚柔先是微怔,卻欣然接受他無禮的侵襲。他的唇輕觸她的唇瓣,喚起她內心深處最深沈、最熾熱的反應,有如山崩海嘯般狂烈;就在這暈陶陶之間,那吻驟然停止。
他輕撫她的臉頰,深情地凝瞞著她;她的心跳急促狂亂,深情的望著他……
北堂修靈情不自禁地再次吻住她,這回更溫柔。
餘燼重燃剛剛那一記纏綿的吻……
作者:
teae
時間:
2016-1-5 00:32:43
第六章
在楚柔的細心照顧下,北堂修靈的傷勢一天天好轉。相對的,在北堂修靈周遭所有的人,似乎都感覺到向來讓人感到冷酷無情的冷神,臉上偶爾會不由自主地露出鮮有的微笑,屋內不再感覺冷清,反而多了一份歡愉的氣氛。
楚柔也沒想到自己會被北堂修靈深深吸引,而且還悄悄地墜入北堂修靈所撒下的情網中。不過有一點令楚柔不平衡的,就是北堂修靈從來沒有對她表達出自己內心的情感。
今日難得偷得了一點時間,楚柔徹徹底底地舒緩緊繃多日的心情,仔細參觀北堂修靈的府邸。道地的土耳其風味的房子,卻透出男主人的嚴肅性情,但也說明瞭男主人的內心空虛,賴夫和東方映麟曾經提及有關魔咒之事,難道修靈時而熱情、時而冷漠皆與魔咒有關嗎?
如果是因為魔咒一事而讓他對感情卻步,她心有所不甘,她一定要讓修靈敞開心胸,大膽、勇敢地接受她的情!
這會兒,她準備要去看北堂修靈,順便幫他換藥。這幾天他臉色逐漸紅潤,楚柔心裏有著難以形容的欣喜。
她帶著微笑緩緩走近他的房間,但是當她站在虛掩的門口前,房內的爭吵聲讓她不禁停下腳步,眉宇之間的憎鬱取代了她的笑容。
‘今天你已經得罪了賀曼,勸你最好別在土耳其逗留,我會派人保護你迅速離開土耳其。’北堂修靈的聲音激憤而堅持。
‘我辦不到!既然眼線的線報說賀曼會對你不利,在緊要關頭,做兄弟也是至交好友的我絕不會袖手旁觀。’東方映麟的語氣強硬。
‘我不會有事!以我冷神在土耳其的勢力,賀曼還不敢輕舉妄動。’北堂修靈嚴厲駁斥。
東方映麟堅持己見毫不退讓,‘這一回不行!你挾持楚柔,光是這一條賀曼就可以光明正大地要求國際間審判你!’
‘審判我?’北堂修靈輕蔑地嗤哼一聲,‘我就等他放馬過來!’
‘修靈,你為什麼這麼頑固?’東方映麟不由自主地提高了音量。
‘哼!’北堂修靈依然不改其固執,不屑地冷哼一聲。
東方映麟見無力改變北堂修靈,氣急敗壞地落下一句:‘冥頑不靈!’隨即氣衝衝地走至門口,又道:‘我不會離開!’
北堂修靈雙手環抱胸前,怒氣衝衝,‘說我冥頑不靈,你還不是一樣!’
東方映麟回頭怒目看他一眼,隨即拉開門準備走出去,卻驚見楚柔站在門口,他大吃一驚隨即咬牙譏諷:‘恭喜你,楚柔,你愛上一個糞坑裏的石頭。’說完,他邁開大步氣衝衝的離開。
楚柔苦澀地一笑,自我解嘲:‘糞坑裏的石頭……’
北堂修靈也聽到東方映麟對楚柔的嘲諺,他的心頭一震,楚柔真的愛上了他?
他訝異的直盯著出現在門口的楚柔。
※※※
兩人的對話,她聽得一清二楚,修靈現在為了她被挾持的事情而煩惱,她卻不知道該如何勸慰修靈。幾天相處下來,他的臭脾氣就如映麟所說,就像糞坑裏的石頭,又硬又臭!
楚柔佯裝若無其事地走到北堂修靈的床前,‘你的腿還會痛嗎?我幫你換藥。’她的語氣淡漠。
北堂修靈不自然地聳聳肩,‘死不了。’
楚柔冷著一張嬌容要掀開他的被單,卻被北堂修靈迅速抓住她掀開被單的手。
‘楚柔,你真的愛我嗎?’
楚柔吃驚的睜大雙眼,嘴邊隨即漾著一抹苦笑,‘看來你不只是糞坑裏的石頭,還是個不解風情的傻子。’
頓時,北堂修靈感覺自己的心在瞬間漏跳了一拍,他怔愣地望著楚柔,隨即嘴邊泛起一絲驚喜的微笑,用力地將楚柔拉進懷裏,‘楚柔,我真是個不解風情的傻子。’他溫柔地親吻她散發清香的發絲。
貼在他壯碩的胸膛上,楚柔的心裏有著說不出的滿足感,‘其實我早就愛上你了,可是我發現自己愛上的是一根木頭。’
北堂修靈收緊抱著嬌軀的雙手,心卻痛苦地往下沈,‘但是你知道嗎?你愛上的是一個不知是否有未來的人,你付出的愛值得嗎?’
楚柔仰起頭凝視他的雙眼,‘值得!愛是不在乎天長地久,只在乎曾經擁有。’她輕撫著他的臉龐輕道。
北堂修靈激動地將她緊擁在懷中,沈痛地喚著:‘楚柔!楚柔!’
楚柔本來冀望能聽到他說出和她同樣的話語,說出和她有著相同感情的話,但是她卻失望了,喚她名字的聲音裏只有沈重。楚柔猛然掙開他的懷抱,直視著他,‘為什麼你始終不敢面對自己的感情呢?’
‘我……’北堂修靈猶豫起來,隨後輕歎一聲,‘你說的一點都沒錯,愛不在乎天長地久,只在乎曾經擁有。但是萬一有天我先離你而去,我這一生擁有了你給我的愛,而你呢?將會懷著這份愛痛苦一輩子,這對你來說不公平。’
‘不公平?’楚柔不能責信地直視北堂修靈,憤而起身!‘我的心中也有個秤,公不公平全依我的感覺!你始終懦弱地不敢承認自己的感情,對我來說才叫不公平!’
‘他媽的!你要我怎麼解釋你才會懂?’北堂修靈抑鬱地大叫一聲。
‘他媽的!不需要你解釋,我早就懂了!膽小的懦夫。’楚柔學著他的粗魯。
‘你早懂了?這是什麼意思?’北堂修靈驚愕地問。
‘你一直擔心流傳下來的魔咒,所以不敢面對自己的感情對不對?懦夫!’楚柔逼近他。
提及魔咒一事,北堂修靈隨即像鬥敗的公雞,‘原來你知道此事?’
‘我不但知道而且還非常清楚,只是沒想到你一向是個不可一世的強者,竟然也會怕魔咒!’楚柔繼續譏諷著他。
楚柔的譏諷激惱了北堂修靈,他憤怒地一拳槌向床鋪,‘我不是怕魔咒,我早就有所覺悟的等它來到,我只是不舍——’
‘不舍什麼?’楚柔詭譎微笑,進一步問。
北堂修靈這才發現自己說溜嘴,瞥見楚柔臉上詭譎的微笑,他的心頭一震,隨即雙手環抱胸前擺出一副冷漠的態度,頭一偏回避她的目光,‘沒有什麼不舍的。’
‘好,既然你不肯表明自己的感情,為了不拖累你,我決定即刻離開你的府邸。’
‘你不會離開我。’北堂修靈小聲地喃喃自語,倏地情緒激動、神色深沈地看著楚柔,‘你為什麼要咄咄逼人?’
‘我就是要逼你!如果你堅持要封住自己的心、自己的嘴,我也管不著你,不過,相信你也阻止不了我離開這裏!’楚柔保持鎮定,無畏地看著北堂修靈,今天她勢必要逼出他內心裏所有的情感。
楚柔強硬不屈的態度令北堂修靈感到不可思議,他凝望著楚柔,黑眸不再像之前般冷冽,而像是兩團燃燒的火焰,‘你是不是要我求你?是不是要逼我說出心裏的話?這就是你一直想要知道的是嗎?你贏了!我現在懇求你不要這麼做,好嗎?’
楚柔看著北堂修靈以著一臉的慍色懇求,她相信他只是生氣她的咄咄逼人,不過眼前這不可一世的冷神竟會說出懇求的話語?楚柔的心裏還是有著一絲疑問,他是真心的,還是只是口頭上應付她?她一定要弄清楚他的心態才行!
‘既然你氣我逼你,又為什麼要我留下?’楚柔瞬也不瞬地緊盯著北堂修靈,執意要問個水落石出。
突然,北堂修靈的臉頰漲紅,神情靦腆地看著楚柔,‘好吧!我就告訴你,我愛你,可以了吧?你現在可以放聲大笑了。’
楚柔欣喜若狂,嘴角浮出一絲勝利的微笑,但她還是不敢完全相信,不過他確實說出‘我愛你’這句讓楚柔期盼已久的話,‘麻煩你再說一次。’
‘你是不是覺得很好笑?那你就盡情的笑好了。’他覺得面子有點掛不住。
楚柔萬分欣喜地鑽入他的懷裏,柔情似水地倚靠在他強而有力的肩上,‘你這個笨蛋,我也愛你呀!’北堂修靈抱著楚柔狂喜地閉上雙眸屏住呼吸,‘你剛剛說什麼?’
‘我說,我愛你。’楚柔慎重地一字一字道出。
北堂修靈欣悅地抱住楚柔,將嘴緊貼住她的櫻唇,猛烈地親吻她;楚柔也熱情地回應著他,兩人親密地愛撫對方。
‘我的愛人。’北堂修靈的心緒依然澎湃洶湧。
楚柔輕撫著不再冷漠的臉龐,‘未來的路無論有多艱辛困難,讓我們攜手同心度過。’
北堂修靈凝視著柔情萬千的楚柔,‘只要有你在身旁,我一定會安然度過一切難關。’他難掩激情地將她摟入懷中,俯下頭吻住她嬌豔欲滴的紅唇,他的喉嚨乾澀,內心深處那股狂熾的愛戀因此激增幾分。
他的熱情在在匈挑著她每一條神經,全身的血液瞬間沸騰,燃起一股燥熱,體溫也迅速攀升。
北堂修靈還是有點擔心,他柔情萬千地凝視著楚柔,‘楚柔,愛上了我,你一點都不後悔嗎?’
楚柔嬌憨地搖著頭,‘沒愛上你,才叫後悔。’
‘楚柔。’北堂修靈緊抱住楚柔。
此刻楚柔就宛如北堂修靈心中的陽光,溫暖了他,也融化了他冰冷的心。他捧起她的臉蛋,凝視著她薄而倔強的雙唇,就在這一刻,他決定今生要用僅存的生命好好愛這強悍跋扈的小女人。
他親吻著她的鼻尖,發現她正目不轉睛地盯著他,表情中的渴望令他幾乎喘不過氣,只見她輕啟檀口,仿佛在告訴他,她已經準備迎接他的愛。
北堂修靈先是笑了笑,輕撫她的嫩頰,聲音沙啞地低語:‘你真的好美、好甜。’隨後俯下頭品嘗她所有的美好,盡情汲取她的甜蜜芳汁。
溫熱的唇瓣繼而滑向她的粉頸、香肩……每一寸令他為之瘋狂的柔嫩肌膚,他從來沒有摸過如此細膩的肌膚,也不曾產生如此強烈的需要,更渴望兩人肌膚相貼的感覺。
她在他的懷裏一動也不動,低垂的長睫毛掩住了她的眼,在這令人心悸的一刻裏,北堂修靈以為她不願意。
‘如果你不願意,我絕不會勉強你。’
她抬起頭直視他,唇邊浮起一抹顫抖的微笑,‘我不是不願意,只是我什麼都不懂。’
北堂修靈先是一愣,隨即倍加疼愛地將她摟進懷中,‘你真的令人又疼又愛,我會加倍疼你、愛你!’
他把她抱進懷裏用熱情的吻使她顫抖,輕巧地褪下她的衣服,一身白皙無瑕的肌膚令北堂修靈全身緊繃。
他親吻著她每一寸肌膚,她的氣味就像早晨的陽光,而楚柔按捺不住的輕聲喘息更令他迷醉,這輩子從來沒有任何事能令他如此狂熾興奮。
‘親愛的,讓我們的愛在彼此的體內迸發……’
意亂神迷的激情緊緊地包圍著兩人,彼此的世界裏僅存對方,感情的激素在彼此身體裏不斷地發酵,潛藏於兩人之間的激情烈焰,燎原似的燃燒著兩顆纏綿槌給戀情正濃的心……
※※※
愛!是多奇妙的東西,它融化了北堂修靈冰冷的心,使他的臉上時時綻放著歡愉的笑容,楚柔的嬌容則不時漾著一抹幸福的笑靨。
他們完美的組合羨煞了東方映麟,他們的喜悅感染了周遭所有的人,賴夫更是欣喜少主人能敞開冰封的心接納楚柔的愛。
此刻,賴夫和東方映麟站在窗前帶著欣慰的微笑,望著在院子裏親密相依散步的北堂修靈和楚柔;楚柔偎在高大的北堂修靈身邊,完全一副小鳥依人的嬌柔模樣。
‘能看到少主人臉上的笑容,我真的很滿足。’賴夫感慨萬千地輕歎一聲,感動的淚水不由自主地在眼眶中打轉。
‘可不是!認識修靈這麼久,第一次看到他露出發自內心的笑,他笑的樣子真的很好看!如果我是女人,也會愛上他。’
‘其實我敢說少主人打從第一眼見到楚柔時就喜歡上她,他只是礙於那個詛咒,所以一直將感情深藏心底。不過我還真佩服楚柔,能在極短的時間內解開少主人心中的結。’賴夫噙著淚,面帶欣悅的微笑。
‘正所謂惡馬惡人騎,北堂修靈遇上了強悍不畏懼的楚柔,可是栽了一個大跟頭。’東方映麟不改習性,嘲譫地呵呵大笑。
‘說到楚柔的強悍……’賴夫也忍不住哈哈大笑,‘她的強悍真和她的名字一點都配不上。’
‘這倒是實話。’東方映麟附和。
※※※
說是楚柔攙扶著北堂修靈,還不如說是北堂修靈摟著楚柔,彼此的目光時時交會凝視,兩人不禁相視而笑。
兩人走了一會兒,北堂修靈突地停下腳步,‘楚柔,休息一下。’
‘怎麼?腿又疼了。’楚柔溫柔地問。
‘不是,我只是想休息一下。’北堂修靈強忍住傷口的隱隱作痛,面帶著微笑,不讓楚柔察覺一絲不對勁。
楚柔溫柔地攙扶著北堂修靈來到樹蔭下休息,‘今天你已經進步很多。’
北堂修靈乘機執起楚柔的手,湊在嘴邊深深烙下一吻,‘有你在身邊,傷口都會怕你而趕緊癒合。’語氣淨是疼愛的嘲謔。
楚柔嬌嗔地硬是將手從他的大手中抽回,‘愈來愈油嘴滑舌!’
‘是真的,我相信現在周遭所有人都在對你評頭論足。’他十足把握地說。
‘我不信!’楚柔嬌嗔地反駁,其實她心裏何嘗不清楚?相信光是東方映麟和賴夫就對她評論不完了。
‘不信?你瞧。’北堂修靈的目光微瞟向屋子的窗邊,‘映麟和賴夫已站在窗前很長的時間,你想他們兩個人站在那裏會討論什麼事呢?除了你之外還會有什麼其他的事?’
‘哇!原來你早就發現了。’楚柔故作驚訝狀。
‘我的敏感度向來十分準確。’北堂修靈自我吹捧。
楚柔回眸瞅著屋子邊的窗戶,東方映麟和賴夫還站在那兒,‘我相信我本身應該沒有那麼多的話題可以討論,或許他們討論的物件是你。’她慵懶的在刹那間綻出一抹魅惑的微笑。
‘我?’北堂修靈有些不解,隨即露出一絲不能置信的微笑,‘不可能的,他們又不是不認識我,怎麼可能還會有什麼話題?’
‘怎麼會沒有?!你不知道你現在改變了多少。’楚柔十分自信地道。
楚柔的話頗令他驚訝,‘我改變了?’——
‘是呀!之前你一直板著臉沒有一絲笑容,而現在臉上則不時地綻放笑容,你說是不是改變許多?’她唇邊漾著迷人的笑容。
楚柔的提醒讓北堂修靈猛然發覺自己自從和楚柔在一起之後,心懷確實開放不少,以前他總是冷著一張臉過日子,從未有過這般的愉悅心情。
他將她攬抱入懷,‘楚柔,這一切都歸功於你,因為你的出現,我才知道什麼是幸福、什麼是快樂。’
楚柔嬌憨地勾住他的脖子,‘真的嗎?你真的認為和我在一起是幸福快樂的?’
北堂修靈吻住她的臉頰,‘是真的,這陣子是我這一生中感到最幸福快樂的時光,我擔心有天我若真的失去了你,我的日子不知道該怎麼過?’
‘不會!我不會離開你。’楚柔緊摟著他的頭,將之壓向自己的胸前。
其實北堂修靈大可不必擔心這個問題,相反的是楚柔一直擔心著這個問題,萬一有一天所謂的魔咒降在他的身上,她真不知道自己將要如何過完沒有他的日子。
北堂修靈偎靠在她的胸前,他感覺到楚柔的身子刹那間顫抖了一下,他知道自己說錯話了,他相信楚柔會陪著他,然而他呢?是否能和其他黑岩王朝後裔一樣逃過魔咒的魔掌?
他充滿悔恨的望著楚柔,‘原諒我說了不該說的話好嗎?’
‘嗯。’楚柔用力點著頭,眼眸的柔情足以將北堂修靈的心融化成一灘水。
北堂修靈掬起她的下顎,審視她那雙明亮的黑眸,繼而攫住她的唇以吻封緘,期盼她的諒解。
驀然,大門傳來一陣嘈雜聲,驚擾了纏綿兩人。
‘出了什麼事?’楚柔迅速放開擁著北堂修靈的手,憂心不安的瞟向大門。
‘不知道。’北堂修靈也甚為不解。
他倆旋即看見賴夫從屋裏沖向大門。
北堂修靈訝異地站起來,緊蹙著眉,一雙如鷹般兇惡的目光瞟向大門。
楚柔憂心忡忡地緊偎在北堂修靈的身旁,‘到底是出了什麼事?’
大門外和大門內明顯有兩路人馬對峙,外面的人馬仿佛有意硬闖進來,而北堂修靈的手下強將他們擋在門外,兩邊的人馬都提高嗓門叫囂。
賴夫周旋其間似乎擺不平兩邊的紛爭,隨後他也提高嗓門加入爭執。
北堂修靈靜觀其變,仔細地聽著兩方爭執的內容,霎那間北堂修靈的臉色深沈陰冷,他拉著楚柔道:‘進去通知東方映麟暫時躲起來,千萬不可以露面,知道嗎?’
楚柔感覺到事態嚴重,順從地點點頭,‘我知道。’旋即轉身走回屋內。
東方映麟早已警覺地閃在窗簾後,小心地探頭窺探外面的情況。
楚柔謹記著北堂修靈的叮囑,神情焦急地拉著躲在窗簾後面的東方映麟,‘修靈要我轉告你暫時先藏匿起來,還說千萬不可露面。’
東方映麟仿佛知道事情不太對勁,他明白自己不能給北堂修靈添麻煩。‘好,我先暫時藏身地窖,不過等事情一過,記得派人來通知我。’
聰敏的楚柔也能感覺到這事一定不尋常,只是她猜不透門外那批人到底是什麼身份?有什麼目的?
作者:
teae
時間:
2016-1-5 00:32:58
第七章
北堂修靈因為腿傷剛好,走起路來還不是很靈活,他咬緊牙關忍著腿上隱隱作痛的傷口,一瘸一瘸地走至離大門不遠處,挺直著腰桿面露不快之色。‘是誰容許你們在我家撒野的!’他眼中閃著狂怒的火焰大聲咆哮。
片刻,大門裏外兩邊的人馬噤若寒蟬。
賴夫迅速折回北堂修靈的身邊,‘他們是土耳其軍方。’
北堂修靈乍聽是土耳其的軍人,眉頭摔得更緊,‘既然是土耳其的軍方人員,就派一名高階層的主管出來說話!’
賴夫連忙傳話。
一名身上掛著上尉官階的人昂首闊步地從人群中走出來,‘我是寒上尉,是這次逮捕行動中官階最高的,是不是有資格與冷神說話?’
北堂修靈半眯著眼上下打量他,‘可以,請過來談話。’
上尉神情昂首闊步來到北堂修靈的面前,‘您就是冷神北堂修靈?’他似乎無法確定眼前這高大俊俏且冷漠的男人就是冷神北堂修靈。
‘我就是北堂修靈,請問軍方為什麼派人前來我的住處?’北堂修靈神情冷酷地問。
‘對不起!北堂先生,我們軍方也是逼不得已,我國軍方接到敘利亞傳來的申告書,上面說北堂先生潛進敘利亞賀曼先生的府邸,強行帶走他的貴客東方映麟先生和一位元元臺灣來的記者楚柔小姐,所以我們才會前來騷擾您。’寒上尉據實相告。
‘胡說,賀曼先生有何憑證指控我到他的府邸強行帶走他的貴客,又有何憑證說我挾持臺灣記者楚柔小姐?’北堂修靈強硬地駁斥。
寒上尉冷聲一笑,‘我們也知道冷神在土耳其的尊崇地位,我相信北堂先生不會做出罔顧土耳其人民身家安全的事,但是據軍方派來的密探回報,貴府中確實出現一位東方面孔的小姐。’他說著,並從身上拿出一疊相片遞至北堂修靈的面前。
北堂修靈一眼即看到相片上楚柔清晰的身影,他以鎮定的神色掩飾內心的驚惶,‘就算我家出現一位東方女性,你也不能肯定她就是在賀曼家被挾持的臺灣記者。’
寒上尉莞爾一笑,胸有成竹地說:‘楚柔小姐此次主要任務是前往敘利亞採訪,身邊還有一位同伴也是同事阿森先生,我曾經將府上那位小姐的相片交給他指認,阿森先生非常肯定的告訴我們,在府上的小姐——’他故意停了一下,斜睨北堂修靈臉上的表情,‘確實是被歹徒挾持的楚柔小姐!’
北堂修靈心頭一凜,在心裏暗咒為何會當初百密一疏留下線索。‘既然上尉堅稱在我家的就是在賀曼先生府中失蹤的楚柔小姐,我也百口莫辯,敢問上尉,你打算怎麼處看我?’
‘我只能說對不起!請您隨我到軍方走一趟,一旦罪證確鑿,我們軍方自然會在法庭上給你一個公平的審判。’寒上尉直言無諱。
北堂修靈眼看所有的事情都對他不利,看來這一趟的牢獄之災是在所難免,他心中只擔心楚柔,‘是否能給我一點時間?讓我交代完所有的事情,我就跟你走一趟軍部。’
寒上尉相當明白北堂修靈在土耳其的聲望,如果他執意強行帶走北堂修靈,只怕會引起人民的暴動,到時恐怕很難收拾,也會為百姓們帶來許多不便。
‘好!希望時間不要太久。’
‘只要三十分鐘。’北堂修靈開出條件。
寒上尉惴惴不安地思忖,‘萬一你趁這三十分鐘時間逃逸,我豈不是犯了私自放縱嫌犯之罪?’
北堂修靈冷冷地一笑,‘以我冷神在土耳其的身份、地位,還不至於會做出損壞自己名聲的舉動,說三十分鐘就是三十分鐘。’
‘好!我相信您的人格,就給您三十分鐘的時間。’寒上尉慷慨地答應他。
‘謝謝。’北堂修靈冷漠的語氣有如寒冰。
北堂修靈轉身移步走向屋內,賴夫見狀立即沖到北堂修靈的身邊攙扶著他。‘少主人,我扶您,小心點走。’
北堂修靈將身體倚靠著賴夫,‘賴夫,事蹟有敗露的現象,寒上尉的手中有楚柔的相片。’
‘什麼?’賴夫不免大吃一驚,猝然停下移動的腳步。
‘不要停下來,繼續走。’北堂修靈下著命令。
賴夫聽令繼續移動腳步,‘接下來該怎麼做?’
‘我要你和映麟商量,我相信映麟一定能想出好法子,我只擔心楚柔。’他不知道楚柔一旦知道他被捕入獄,會出現什麼激烈的舉動。
‘少主人放心,就算您不在家,我也會照顧楚柔小姐。’賴夫義不容辭地道。
‘謝謝你,賴夫。’北堂修靈感激地望著賴夫。
※※※
楚柔站在窗邊看著賴夫攙扶北堂修靈走向屋子,她迫不及待地沖出屋外迎接他,‘是不是事情已經解決了?’
北堂修靈並沒有回答她,只是緊緊地摟住今生惟一所愛,‘楚柔……’
楚柔能聽出他喚聲中的哀戚,訝異地抬眼凝望北堂修靈,‘事情到底解決了沒有?告訴我,修靈。’
北堂修靈依然不作答,摟著她僵直微顫的肩膀走進屋裏,焦急的四下找尋東方映麟的身影,‘映麟呢?’
‘映麟暫且藏身在地窖裏,他說等事情過了再喚他。’楚柔將東方映麟所叮囑的事情一一轉述。
‘也好。’北堂修靈慨歎一聲,雙手搭在楚柔的肩上,神情慎重地說:‘楚柔,你要聽好,由於你的同事出面指認,事情已無可轉圜,要如何化解這一場災難,全靠你和映麟的智慧了。’
‘什麼?事情還沒解決?我的同事出面指認……你是說阿森?’楚柔的神情顯得甚為頹喪。
‘對!就是阿森,剛才寒上尉還提起他的名字,他叫阿森沒錯。’北堂修靈肯定地說。
楚柔怒不可遏地跺腳,‘這個沒膽的阿森!關他何事?’
北堂修靈見她怒氣衝衝的樣子,原先所有的擔心刹那間化為煙消雲散。就算現在身陷困境中,北堂修靈還是忍不住笑出來,深情款款地輕撫楚柔的臉頰,‘你就是這麼可愛。’
楚柔抬頭望入他滿溢柔情的雙眸,察覺到其間有著一絲哀痛,‘修靈,你告訴我實話,外面那些人要怎麼對付你?’
北堂修靈抑制心中之痛強顏歡笑,‘他們要請我去軍部一趟。’
‘去軍部?是不是很快就回來?’
‘可能不會太快。’北堂修靈不敢面對她的目光。
突然間她感到全身虛弱,怔愣地後退一步,‘不!’隨即又驚慌地鑽進他的懷中,‘不行,你一分鐘都不能離開我身邊。’她雙手緊緊地鉗住他,生怕一鬆手他就會消失似的。
北堂修靈忍不住苦笑,這就是他原先所擔心的事。
‘楚柔。’
他企圖掙開她的雙臂,但是她卻緊緊地鉗住不肯放鬆。
‘楚柔,理智點,如果我不走這一趟,映麟和你還有賴夫以及外面的兄弟們都會遭殃的。’
‘不!我不管。’楚柔抱緊著他哭鬧。
‘楚柔,我們怎麼可以讓其他人遭到無妄之災呢?做人不可乙太自私。’北堂修靈極力勸說。
楚柔的雙臂逐漸鬆開,臉頰兩旁有著宛如斷了線的珍珠般的淚珠,‘其實我也不想這麼做,我只是不想離開你。’
北堂修靈心痛如刀割,將她攬進懷中,‘我知道,我會儘快回到你身邊。’他吻幹她臉頰旁的淚珠,‘楚柔,我愛你。’
‘我也是,修靈,我愛你!’楚柔聲音哽咽地輕訴。
‘對不起!北堂先生,已經三十分鐘了。’寒上尉站在門口喊話。
北堂修靈和楚柔都回眸望著門口,隨即四目深情交會。北堂修靈溫柔地撫摸著她的臉頰,眼底流露出深情摯愛。
楚柔緊握著撫摸她的手,在他的手心重重地烙下一吻。
‘我一定會救你回來。’她哀痛的望著心愛的北堂修靈。
一雙愛憐的眼望入她那盈滿愛意的眼,他心痛也心滿意足,嘴邊噙著微笑點頭,‘親愛的,我等你救我出來。’
‘我會!我一定會!’她的柔第將滲出的淚水拭幹,堅強地說。
‘我相信。’北堂修靈相信他所愛的女人絕非一般嬌柔不堪的女孩。
北堂修靈挺直著胸膛在賴夫的攙扶陪同之下,走出屋子步向寒上尉,臨行之前北堂修靈依依不捨地回眸望著站在門前的楚柔,此時他的心仿佛在刹那間被撕裂成片,萬般不舍卻又不得不離開,心裏不停地喃喃自語:我的愛人,楚柔……
※※※
一場紛亂在北堂修靈被押走後才告平息。
楚柔差人到地窖請東方映麟出來。
東方映麟神情焦急地瞅著楚柔,‘修靈呢?’
‘被軍部的人押走了。’她沮喪的說。
‘被押走了?這怎麼可能?’東方映麟不能置信地望著楚柔,‘理由呢?’
楚柔無奈地看著東方映麟,‘理由就是我和你!’
這一切都不需要楚柔再解釋,他完全能理解其間的原由。
倏地,東方映麟沈靜地思忖——
‘拜託你快想想辦法,看要怎麼做能才讓修靈早一點回來。’楚柔已經完全六神無主。
‘賴夫呢?’東方映麟冷靜地詢問。
‘他陪修靈一起去軍部。’楚柔著急的直盯著東方映麟。
‘不如等賴夫瞭解詳情回來之後,我們再想對策。’東方映麟此時也不敢妄加揣測,他擔心萬一一個錯誤將會功虧一簣,那豈不害了北堂修靈?
此時楚柔的心已經亂成一團,她無法讓自己冷靜下來,她擔心北堂修靈還沒完全複元的傷勢,她擔心他在軍部會睡不好、吃不好,只要與他有關的一點一滴她都放不下心。
心痛像排山倒海般無情地席捲著她——
※※※
在東方映麟和楚柔的殷殷盼望下,賴夫終於從軍部回來。
楚柔率先沖到賴夫的身邊,‘怎麼樣?他們有沒有為難修靈?’
‘他們還不至於敢對付少主人,他們都知道少主人在土耳其的聲望,所以都非常禮遇少主人。’賴夫不敢怠忽,趕緊將北堂修靈的情況告知楚柔,以安撫她的焦躁不安。
‘賴夫,案情你弄清楚了嗎?到底是怎麼一一回事,快說出來,大家才能研究出對策。’東方映麟關心著整個案情。
‘賀曼以傳真向這裏的軍部申告,指控少主人闖入他的府邸將您強行押走,並挾持楚柔小姐;最麻煩的是前幾天軍方就派人暗中偵查,他們發現楚柔小姐確實在這裏,並且拍照存證,他們還怕認錯人,所以請楚柔的同事阿森出來指認,而他確定那女孩確實就是楚柔。’賴夫將打聽出來的案情一五一十說出。
‘這樣——’東方映麟沈著地思索,‘有了!’他突地冷冷微笑,一副老神在在的篤定模樣。
‘有什麼辦法?快說!’
‘軍方已經訂下開庭時間了嗎?’東方映麟信心十足地問著賴夫。
‘訂了,就在後天,因為軍方也希望事情快點結束,他們也擔心人民一旦知悉冷神被捕入獄之事會造成許多事端,所以他們也希望能息事寧人;而敘利亞軍方也不希望事情擴大蔓延,他們也不希望看到兩國的人民為此事而起干戈。’賴夫據實以告。
‘我相信土耳其軍方也非常的頭大,其實他們也不想插手,只是賀曼的威脅力太強了,土耳其的軍方不得不賣這個面子;然而修靈在土耳其的聲勢也是不容軍方忽視的。說句難聽點的話,現在土耳其軍方可說是接了一個燙手山芋,吃也不是、扔也不是,他們會比我們還頭大。’東方映麟細心的分析。
‘真的嗎?’對於東方映麟的分析,楚柔還是半信半疑。
‘不信?到時候當你看到結果時就會明白了,為什麼土耳其的人會尊崇冷神是有一定的道理。’東方映麟神秘地微笑。
面對東方映麟一副把握十足的神色,她不禁納悶是否該聽他的話?但是修靈臨走前交代了要映麟盡力想出對策,好救他回來。楚柔不禁心忖,既然修靈相信映麟,她也該與修靈一樣,相信映麟絕對會辦到才是。
※※※
北堂修靈被軍部的人帶走做筆錄已一天一夜,楚柔十分擔心他的狀況,一整天始終是食不知味、睡不成眠,美麗的雙瞳佈滿血絲。
東方映麟在家裏掌控著有利於北堂修靈的證據,針對今天軍事法庭對北堂修靈一案提起訴訟,準備要為他洗刷冤屈。
賴夫則帶著一些兄弟出去,打從昨晚就不在府邸,一天一夜也沒回來。
楚柔現在才明白什麼叫作‘提心吊膽’,真是十五個水桶吊在心裏七上八下,她只能默禱蒼天祈求北堂修靈能夠無事脫罪。
東方映麟驀地出現在楚柔的身後,‘楚柔。’
怔怔出神的楚柔忽聞東方映麟的喚聲,急忙回神望著東方映麟,‘什麼事?’
他趨近楚柔的面前,‘今天修靈要開庭。’
‘我知道。’她的聲音有著幾許的悲愴。
‘我想和你商量,我們兩個人都要到庭為修靈辯護,你願意嗎?’東方映麟明知道這話問也是自問,他相信楚柔一定願意,但還是要尊重楚柔的意願。
‘我願意,我當然願意,為了修靈,我赴湯蹈火都在所不惜。’
東方映麟早已料中,微微一笑,‘我知道你當然願意,基於禮貌上我還是要徵求你的同意。’
‘我要怎麼說?’楚柔焦急地問著東方映麟,在法庭上她不能出一點差錯,她勢必要將北堂修靈救出來。
‘時間極為短促且又十萬火急,不如我倆先串供,不過還是要將所有的事情交代得一清二楚。’東方映麟的眼底乍現一抹興味,心思深沈得讓人見不著底。
‘好!只要能救回修靈,不論什麼事、什麼樣的口供我都願意配合。’楚柔急如星火地答應他。
東方映麟詭譎的瞄她一眼,‘楚柔,你是不是真的很愛修靈?’
楚柔被東方映麟唐突一問,頓時臉上飛上一抹紅暈,羞赧地垂下頭,‘是的,我是真的愛修靈。’
‘好!太好了。’東方映麟興奮地大笑,‘我相信黑岩王朝的後裔將又出現一個破解魔咒的人。’
東方映麟無端地提起魔咒,楚柔滿懷憂懼地看著他,‘真有魔咒一事,也真的有人破解魔咒嗎?’
東方映麟心緒刹那間轉為沈重,‘這一切都是真的,而且也真的有人破解魔咒了。如果你是真心愛著修靈,魔咒的法力自然就會解除;相對的這也正考驗著你們彼此之間的感情,如果有一方不是真心愛著對方,魔咒就會發揮它的魔力。’
‘不!我相信魔咒的法力會在修靈身上消失。’楚柔語氣堅決的表示。
東方映麟安心地淺淺一笑,‘我相信,看你那強悍的樣子,相信魔咒的法力絕對敵不過你。’
面對東方映麟的嘲謔,楚柔不以為意,她還故意擺出一副凜然不可侵犯的強悍模樣,‘最好是這樣,萬一它要是真的要跟我搶修靈,我會跟它沒完沒了!’
東方映麟再也按捺不住地噗哧一聲大笑,‘我現在終於知道修靈為什麼會愛你了。’
‘為什麼?’楚柔嬌憨地問。
‘因為你比修靈還強悍!弄了半天原來我們的冷神是個被虐待狂,喜歡強悍的女人。’
‘映麟!’楚柔氣急敗壞地瞪著東方映麟。
作者:
teae
時間:
2016-1-5 00:33:09
第八章
眼看著開庭的時間逐漸逼近,這一天東方映麟偕同楚柔走出北堂修靈的府邸,坐上前往法庭的車子。
東方映麟上心下心不安地問楚柔:‘我剛才教你的說辭你還記得嗎?’
楚柔低頭揉搓著雙手,無意間已洩露出她的緊張,‘記得。’打從進記者這一行起,她便會經觀摩、訪問過無數打官司的新聞,但是今天她必須親自面對法官,心禁不住緊揪起來。
她的心裏非常清楚,今日法庭一戰關係自己未來的幸福,不論如何她都會全力以赴地爭取修靈的自由,還有她的幸福!
車子緩緩來到法院前,她赫然發現失蹤了一天一夜的賴夫帶著兄弟們已經在法院外面等候,不僅如此,法院外還被上萬的土耳其人民團團圍住,幾乎是水洩不通。
面對著眼前黑壓壓的一片,楚柔不由得心頭一震,愣愣地看著他們手中持著標語拉著布條,嘴裏還不停地嘶聲叫嚷。
楚柔不禁驚惶失色地拉著身旁的東方映麟,‘這是怎麼一回事?這些人是?’
東方映麟冷冷地一笑,‘放心,他們都是自動來聲援修靈的,他們要求當局無罪釋放修靈。’
乍聽東方映麟的解釋,楚柔一顆緊繃的心這才放鬆下來,但她還是一臉不解,‘他們怎麼知道修靈今天開庭?’
‘還不是靠賴夫和幾位兄弟。’東方映麟莞爾一笑。
‘噢,難怪一天一夜都沒看見賴夫。’楚柔終於明白賴夫失蹤一天一夜去做什麼了。
‘賴夫和每一個兄弟到各處散播修靈被捕的消息,這些尊崇冷神的人民就自動趕來聲援。’東方映麟的語氣充滿興奮和感激。
‘沒想到修靈在土耳其有這般的影響力。’這一切都是楚柔始料未及的。
‘冷神是世襲的封號,冷神世世代代居住在土耳其,不論他們去哪里都是以土耳其為根,幾代的冷神都一直極力地幫助土耳其人民,所以冷神在他們的心目中幾近於神明般。你說,如果家裏的神被人無端判罪,他們會不想辦法拯救嗎?哈!哈!不內亂就阿彌陀佛了。’東方映麟忍不住一笑。
楚柔稍稍明白了,原來冷神在土耳其有這麼高的地位。
此時,賴夫前來為楚桑拉開車門,‘請。’
楚柔一跨出車門隨即被外面的聲浪震懾。
東方映麟逕自推開車門走出來,他環視法院前難以估計的人潮,心裏不禁感到欣慰;光是靠這些聲援的人,相信土耳其當局也不敢對修靈輕舉妄動。
東方映麟走到楚柔的身邊,‘我們進去吧!’
楚柔用力點頭,看了外面聲援修靈的人潮,更給她十足的信心,她一定要漂漂亮亮地贏這場官司。
她和東方映麟緩緩走近法院門口,她一心渴望能見到北堂修靈一面,一天不見恍如隔世,心中的苦難以言喻。
‘映麟!’她叫了一聲。
東方映麟訝異地回頭看著楚柔,他清楚地看見她泛紅的眼眶以及眼眶裏打轉的淚水,用情之深可見一斑。‘什麼事?’他壓低聲音詢問。
‘我想見修靈,你能不能幫幫我?’楚柔按捺不住內心對北堂修靈的思念,哀求著東方映麟。
‘這有點強人所難,我可能無法辦到。’東方映麟滿懷歉疚地道。
‘噢。’楚柔無奈地低下頭,淚水不禁潸然落下。
東方映麟不忍楚柔傷心,走近她身邊安撫著她:‘我們等一下就會看到修靈了。’
楚柔心碎神傷地點頭。
※※※
法庭的大門終於敞開,一名軍人作出邀請入內的手勢,東方映麟偕同楚柔緩緩地走進法庭。當楚柔看見依然冷傲的北堂修靈坐在法庭的一角,他的面前圍著一排防止犯人逃逸的柵欄,旁邊還站著兩名帶著槍的軍人看守。
楚柔情緒激動地沖到審問台的前面,‘修靈!修靈。’當她接近北堂修靈時,立即被幾名軍人強行擋了下來,表示不可以接近。
北堂修靈驚見楚柔的出現,他無法再壓抑心中的思念,情緒激動地將手伸出柵欄外,‘楚柔、楚柔!’
東方映麟從來沒有看過北堂修靈情緒如此失控,兩人的愛意完全彰顯無遺。
‘修靈,冷靜下來,我和楚柔一定會救你出來。’他趕緊以中文提醒他。
頃刻,北堂修靈的激動情緒恢復平靜,他靜坐著,照照雙眸流露出專注且深情的光芒,緊緊凝睇著楚柔。
楚柔欣喜地眼眶噙著閃閃淚光,唇邊綻出一抹會意的微笑,心裏不停地默念著:我一定會救你出來!
接著,身穿軍服的軍官坐在法官的座位上,正式宣佈案子開始審理。
為了要讓楚柔和東方映麟能完全瞭解審理內容,法庭特地為他們找了兩位翻譯,一位是中文翻譯,一位是英文翻譯。坐在法庭裏還有敘利亞官方和格達費軍方的人員,自然還有提出告訴的賀曼等人。
不過卻發生一個怪現象,賀曼的人在見到敘利亞軍方的人出現時,臉上立即露出頗為訝異的神情。
楚柔不明白地壓低聲音問著東方映麟:‘為什麼賀曼的人看到他們的軍方出現,臉上的神情丕變?’
東方映麟詭譎一笑,‘因為是我邀請敘利亞軍方的人來的。’
‘什麼?是你邀請他們?為什麼?’楚柔百思不解。
‘你就甭管太多了,靜靜地看好戲上演就行了。’東方映麟神秘地道。
這會兒,法官拿起案卷朗讀……
楚柔的目光不離北堂修靈,北堂修靈的目光也是深情地凝視著楚柔。
法官先傳喚東方映麟上前作證。
‘你是否是被北堂修靈強行押離賀曼的府邸?’檢察官小心地問。
‘不是!’東方映麟乾脆俐落地回應。
‘如果不是,你怎麼會出現在北堂修靈的家裏呢?’
‘我和楚柔小姐確實是被人從賀曼的家裏強行帶走,但是在途中我和楚柔合力逃出歹徒的魔掌。而因為北堂修靈是我的好朋友,我們之間的關係像兄弟一樣,所以我和楚柔才會去投靠他。’東方映麟不疾不徐地說。
檢察官又問:‘你為什麼會出現在敘利亞賀曼先生的家中?’
東方映麟故意忿忿不平地道:‘我是被賀曼騙到敘利亞的!’
這一句話語驚四座,刹那間一陣低聲喧嘩,在法庭上的人莫不交頭接耳討論。
‘能不能請你說得更詳細一點?’檢察官繼續追問。
‘如果北堂修靈因為收留我而獲罪,那騙我到敘利亞又軟禁我的賀曼是不是更罪大惡極呢?’東方映麟頓了一下,一雙銳利的眼掃視著在一旁的敘利亞軍方人員,‘賀曼騙我說有生意要和我合作,請我至府中。其實不然,他一方面希望我能替他拉攏北堂修靈幫他造反,另一方面又希望我能提供他強力的武器,這兩樣我都沒答應他,因為沒有一項我能辦得到。’
倏然間法庭內一片肅靜,靜得只聽得到眾人沈緩的呼吸聲。
※※※
法官請東方映麟下去,傳喚楚柔上來,楚柔斂起所有的膽怯勇敢地站在法官面前。
法官請她坐在一旁,北堂修靈焦急的直視著她。
心有靈犀的楚柔能感受到那灼熱的目光,她回眸瞅著北堂修靈,露出深情一笑。
‘請問你到敘利亞做什麼?’檢察官問。
‘採訪。’楚柔回答得簡單扼要。
‘是否還有其他的同伴?’
‘有!一樣是從臺灣來的阿森。’楚柔照實回答。
‘那一天你為什麼會被歹徒挾持?’
經過翻譯之後,楚柔忍不住噗哧一笑,‘要是我知道答案就好了,如果你們知道,不妨請你們告訴我。’
北堂修靈坐在一角也忍不住莞爾一笑,連東方映麟都強忍爆笑而掩嘴悶笑。
‘那你知道是誰挾持你嗎?’
‘這答案看來還是要由你們告訴我,因為那天歹徒都是蒙面,只看得到一雙眼睛,其餘都看不到。不過我可以告訴你們,至少那些歹徒都不是瞎子。’楚柔故意一臉正經地道。
北堂修靈再也忍不住地大笑出來,東方映麟也按捺不住噗哧笑了出來,他們沒想到楚柔的答案句句今人捧腹。最後只見法官沈著一張臉望著楚柔,楚柔則若無其事、態度泰然。
‘請問歹徒為什麼又會放了你?’
‘沒有呀!我根本沒被歹徒釋放。’楚柔睜大一雙眼睛看著檢察官。
楚柔的話一出,北堂修靈和東方映麟整顆心頓時緊揪。
‘我是在東方映麟的協助下逃出來的。’楚柔緩緩地說。
‘那我再問你一次,你說不知道歹徒是誰?那你的同伴為什麼說你一定知道歹徒是誰?’檢察官顯然有些不耐煩。
‘阿森?’楚柔憤怒地從椅子上跳起來,‘你叫他出來,我倒要好好的問他,那天歹徒挾持我時,我都還沒暈倒,他倒是比我早昏倒在地上,我都不知道歹徒是誰了,他會知道?’
法官使了一個眼色,阿森果真出現在法庭上。當他見到安然無恙的楚柔時,連忙沖到她的面前,‘楚柔,真的是你!阿彌陀佛,我以為……’
楚柔怒氣衝衝地指著阿森,‘你以為什麼?以為姑奶奶我掛了!還早呐!’
‘那天我一醒來沒看見你,所以我以為……以為……’阿森畏縮地支吾其詞。
楚柔倏然一個轉身瞪向法官,手指著阿森,‘這會兒你們可是親耳聽到,他一醒來就沒看見我,他憑什麼指控北堂修靈是歹徒?’
‘楚柔,我是在幫你耶。’阿森面如死灰地看著楚柔。
楚柔沒聽到阿森這麼說還好,一聽阿森這麼說,不由得怒火燃心頭,雙手擦在腰間,一雙怒目瞪著阿森,‘幫我?幫我就可以在法庭上亂放屁?如果你真的有想到我,我被壞人挾持的那一天,你怎麼像個'龜孫'一樣嚇昏了?要不是那天蒙面歹徒也帶走了東方映麟,他在半路上幫我死裏逃生,姑奶奶我今天還會有命站在這裏嗎?’
一連串粗暴的髒話,罵得阿森低下頭去,羞於見人。
在一旁的北堂修靈已經捺不住爆笑,雙手抱著頭將身子壓低,他怕自己會失控地大聲爆笑出來。
東方映麟早已經按捺不住,抱著笑壞的肚子走出法庭外,沒多久就聽到東方映麟的笑聲在外面的走廊上迴響。
楚柔訝異地看著這一幕,心忖:她說的話有那麼好笑嗎?
‘照楚小姐這麼說,你和東方映麟先生是從歹徒手中逃出來後,再前往北堂修靈先生的家中?’
‘是的!’楚柔正經八百地回答著。
‘我們曾經檢查過北堂修靈腿上的傷痕,他是被槍擦傷,這你又做何解釋?’
楚柔微微一怔,頭低了下來看著自己的鞋尖不語。
北堂修靈心頭一凜,抬起頭忐忑不安地望著楚柔。
在門口的東方映麟也沒想到檢察官會問出如此尖銳的問題,他一顆心再次揪緊,神情焦慮地遙望最前方的楚柔。
‘楚柔小姐,請你馬上回答我的問題。’檢察官再一次催促。
‘我……’楚柔頓了一下,‘因為那天被蒙面人挾持之後,東方映麟聯絡上北堂修靈先生,他將我和東方映麟帶到船上去,上船之後我就發燒,他只好折返敘利亞碼頭不遠的醫院就醫。後來也不知道從哪里冒出一大堆軍人,就是被他們打傷的。’
‘你是說,北堂修靈先生是被敘利亞的軍人打傷的?’檢察官再一次問。
‘是的,他是被敘利亞的軍人打傷的。’楚柔再一次肯定地說。
‘那我再問你一事,既然你已經脫險了,為什麼不立即向我們當局說一聲?我們可以通知臺灣的辦事處幫你回臺灣。’檢察官看著楚柔。
‘我現在還不想回去。’楚柔泛紅著臉說。
‘這又是為什麼?’
‘還不是因為他!’楚柔手指著一旁的北堂修靈。
‘因為北堂修靈先生?如果他不是挾持你的人,他沒理由要扣留你。’檢察官企圖從中找到破綻。
‘他是沒扣留我,是我自己想留在他的身邊。’楚柔羞怯的低下頭。
‘是你自己要留在他身邊?’檢察官壓低聲音問她:‘那你真的都不打算離開土耳其?’
驀然,楚柔又站起來扯著喉嚨叫嚷:‘修靈,你聽到了沒有,他們要趕我回臺灣,你到底要不要娶我?快點說!不然我真的會被他們送回臺灣。’她借機當眾問著北堂修靈。
北堂修靈登時一陣錯愕。
‘你說話呀!’楚柔又一次的催逼。
‘我——’北堂修靈心裏承認深愛著楚柔,但是他從來沒想過結婚一事,面對楚柔當眾逼婚,他刹那間不知所措。
‘你說過你愛我,難道全是騙我的嘍?如果不是,為什麼不敢跟我結婚?’楚柔又一次炮轟。
北堂修靈一臉難色地望著楚柔,‘楚柔,你明知道我是真心愛你,你為什麼還要苦苦相逼呢?’
‘好!你說我逼你。’楚柔臉色瞬間驟變,轉身面對著庭上,‘請你們送我回臺灣!’
‘噢!不,楚柔!’北堂修靈雙手緊抓著柵欄嘶吼,‘你不要走!我願意娶你,楚柔。’
楚柔乍聽北堂修靈說出願意和她結婚的話,她俏皮地瞅著法官,‘我不走了,因為我的丈夫在這裏。’她大方地問著法官:‘還有什麼問題嗎?’
法官無奈地看了她一眼,‘你下去吧!沒事。’
楚柔神情泰然地走下來,來到阿森的面前時,依然不放過他,‘你要誣告人之前也不先打聽一下,他是我丈夫,等我回臺灣之後看我怎麼收拾你。’她怒氣衝衝地撂下一句話。
阿森既震驚又錯愕地瞅著楚柔。
法官繼續審訊,最後在一切有利北堂修靈的證據下,法官裁判北堂修靈無罪,當庭釋放。
楚柔興奮地沖到北堂修靈的面前,神情激動地看著北堂修靈走出欄柵,迅即伏進北堂修靈的懷中,北堂修靈亦欣喜若狂地緊擁著楚柔。
東方映麟開心地拍著北堂修靈的肩膀,‘恭喜你。’
‘全靠大家的幫忙,我才能順利走出這裏。’北堂修靈難掩欣喜之情,緊擁著最愛的楚柔。
‘今天這一仗,就屬楚柔最精采。’東方映麟豎起大拇指誇讚,‘不過,我可也親眼目睹了你的兇悍。’揶揄的眼神立即移向北堂修靈,‘老哥,我現在就可以想像你將來的日子嘍!’
他的調侃立即引起北堂修靈的爆笑,楚柔則羞赧地低著頭。
一會兒後,敘利亞軍方的人來到北堂修靈的面前,‘冷神,今天是我們的不是,害您受罪。’
‘其實這沒什麼,只要能抑制賀曼妄動的行為,這一點小事不算什麼。’
敘利亞軍方也同樣的向東方映麟敬禮,‘我們今天才知道這一次也害了東方先生受驚,我們此趟回去,一定會上報將軍,勢必擒拿賀曼嚴懲。’
北堂修靈和東方映麟紛紛欣喜允諾:‘如果有需要我們協助的地方,我們一定會為格達費將軍效勞。’
‘謝謝。我們要回敘利亞所以先離開,有機會到敘利亞時,別忘了過來坐坐,將軍說他很想念您們。’敘利亞軍官說著。
‘會的!有時間一定會去探望將軍。’北堂修靈面帶笑容地說。
大夥兒目送敘利亞軍人離開,三人都忍不住噗哧一笑。
東方映麟催促著北堂修靈,‘我們快出去吧!外面的人可急瘋了,萬一真的引起內亂就真的是你的過錯。’
‘外面?’北堂修靈怔愣了一下。
‘哇!你都不知道外面有多少人,等一下你出去看了就知道。’楚柔故意賣關子。
北堂修靈在楚柔和東方映麟的簇擁下走出法院,外面擁戴冷神的民眾乍見北堂修靈步出法院,莫不歡聲雷動,‘冷神!冷神!’興奮之情燃至最高點。
賴夫見北堂修靈安然無事地走出法院,欣喜地擁著北堂修靈,‘少主人!’激動得老淚縱橫。
‘沒事。’北堂修靈安慰著賴夫,隨即走到百姓面前揮揮手,並大聲喊著:‘謝謝大家的關心。’
隨後三人坐上轎車離開法院,回到北堂修靈的府邸。
※※※
回到家中,北堂修靈先沐浴一番好洗去所有的陰霾、晦氣。
楚柔在他房裏整理大床,準備讓北堂修靈好好的休息一下。
等到神清氣爽的北堂修靈從浴室出來,看到楚柔的溫柔模樣,心裏不禁燃起一股愛憐,他走到楚柔的身後,親密地抱住她,‘你在法庭所說的一切是真的嗎?’
‘哪一件?’楚柔轉身面對他,仰頭鎖著他的雙眸,‘不過我先警告你,哪一件事都可以懷疑、反悔,惟獨要娶我的事不能反悔!’
北堂修靈忍不住又是一聲大笑,‘我就是要問這件事。’
‘不准也不行,這件事你既然當眾答應,就不能反悔。’楚柔焦急的目光緊瞅著北堂修靈。
‘不!’北堂修靈舉起雙手做投降狀,‘我不敢反悔,就如映麟說的,我娶了一個兇悍的婆娘。’
‘什麼?我兇悍!’楚柔不由自主地雙手又擦在腰上,‘我哪里兇悍?’
北堂修靈忍俊不住,手指著她,‘就是現在。’
楚柔連忙放下手,故作嬌柔樣地嬌嗔:‘我才沒那麼兇悍。’
北堂修靈一把抱住楚柔,‘其實我就是喜歡你兇悍的樣子。’隨即俯下頭親吻楚柔。
兩顆心緊緊交纏在一起,再也分不開——
作者:
teae
時間:
2016-1-5 00:33:21
尾聲
經過一連串的波折,北堂修靈終於明白何謂愛!
他感受到楚柔的深情愛意,雖然有時她的強悍令人頭疼,但是她的嬌憨卻令人愛憐;北堂修靈十分感謝上天對他的眷顧與疼愛,將珍寶般的楚柔割愛賞賜給他。
東方映麟一直勸他不可以放棄自己的幸福,要他緊緊把握楚柔的愛,而他既然已親口許諾要娶楚柔,大丈夫一言九鼎不可反悔!
是呀,楚柔強硬的表示,不允許北堂修靈反悔;然而連東方映麟都說,不可輕言反悔!
周遭所有人似乎都說出了不允許他反悔的理由。他又何嘗不願意娶楚柔?但一想起那駭人的魔咒,他不禁想要退縮。他怎能讓楚柔的一生幸福毀在他的手中?儘管東方映麟一再說已經有許多黑岩王朝的後裔都安然地逃過魔咒的魔力,但是他還是膽戰心驚。
楚柔看著北堂修靈的房門虛掩,故意放輕腳步悄然地走進房裏,望著沈思中的北堂修靈,她走過去親密的從他背後摟著他,兩手輕撫著他厚實的肩膀。
‘你在想什麼?’
北堂修靈被楚柔突如其來的舉動驚愕,隨即回頭望著楚柔。他的手握住楚柔的腰,面對面的看著她,‘我並沒有在想什麼。’
他的俊顏露出溫馨笑容,迷人的黑眸似乎也訴說著他的深情,讓楚柔看得一顆心都快被他融化,‘說謊!明明在想事情,還想騙人。’
‘你仿佛小天使一樣,我心中所有的心事都逃不過你的眼睛。’他笑說。
楚柔抓住他的語病嘲笑:‘啊哈!不打自招了吧?還說沒想什麼,這會兒又說在想心事。’她心疼地輕撫他的臉龐,‘你到底在想什麼?說出來聽聽嘛!’
北堂修靈大笑,將楚柔用力一攬,讓她坐在自己的腿上,手臂緊緊摟住她的腰,‘你還真是個好管閒事的小天使,我想大概是我把你寵壞了。你不要忘記,在土耳其我可是一個冷酷無情的冷神。’
‘冷神?’楚柔皺起鼻子嘴一呶,‘你現在可能要改名了。’
‘我改名?那請問你,我要改叫什麼?’北堂修靈椰偷地笑望著楚柔。
‘要改成熱情之神!’楚柔神情正經地說。
‘熱情之神?’北堂修靈驀地放聲大笑。
‘至少你在我的心目中就是熱情之神。’楚柔嬌美一笑。
瞧她笑得如此燦爛,他的心不禁隨之飛揚,但是思及心中解不開的結,他的笑容瞬間僵凝在臉上,神情倏地變得深沈陰鬱。
楚柔輕易地便察覺他驟變的心情。‘親愛的,你到底在煩惱什麼?’
‘我——’北堂修靈欲言又止地望著她。
‘修靈,我再問你一次,你愛我嗎?’楚柔輕聲溫柔地問他。
‘我愛你!這個事實毋庸置疑。’北堂修靈毫不思索地回答。
‘既然你愛我,那你還有什麼事不能說出來?’楚柔小心翼翼地詢問。
‘楚柔,我……’北堂修靈面有難色,不知道該如何對她說出心中的抑鬱,但在抬頭望著那雙充滿柔情愛意的眼眸時,他又於心不忍,‘我想——’
‘你想什麼?’瞅著一臉遲疑的北堂修靈,她的心突地一陣緊揪,他現在的煩惱相信一定是和她有關。
‘我想將我倆的婚事延後。’北堂修靈困難地猛吞一口口水。
‘什麼?延後?為什麼?’她迅即從他的腿上跳起來,‘說出一個可以讓我心服口服的理由。’
‘我不是反悔,我只是想延後,我想過了三十歲生日後再娶你。’他鼓起相當大的勇氣說道。
她懂了,她現在懂他的用意了。
‘告訴我,你是不是一直擔心有關魔咒的傳說?’楚柔眼底淨是無奈與鬱悶。
北堂修靈從椅子上緩緩站起來,神情沈痛地用手爬梳頭發,‘沒錯!我一直擔心魔咒會降臨在我身上,如果魔咒在我的身上無法破除,那豈不是毀了你一生?’
‘不!我不怕!’楚柔對著他大叫。
‘你不怕,但是我怕,我就是因為太愛你,才不能自私地讓你一生的幸福毀在我的手中。’北堂修靈痛苦地說道,聲音微微不穩。
‘你早就毀了我一生的幸福!’楚柔激憤地直瞪著他,‘你以為只要不娶我,就不會毀了我嗎?你錯了!我現在可以告訴你,如果你真的過不了三十歲生日,我也會寸步不離地陪著你。’
‘你這又是何苦呢?’北堂修靈勺痛地輕喊。
‘不!今天隨你怎麼說,我都要執意守著你。’楚柔堅決的表示。
‘楚柔,為什麼你總是這麼固執,難道你一點都體會不出來我對你的一片心意?’北堂修靈神情痛苦地叫喊。
‘我不懂,也不能體會!我只知道你這輩子非娶我不可!’楚柔強悍地堅決表明心意,不容許事情有轉圜的餘地。
北堂修靈被固執的楚柔激怒,‘不管你懂不懂,是否真的不能體會我的用心,我還是一句話,等我過了三十歲生日後就娶你。’
‘我不答應!’楚柔態度強硬地回答他。
‘你。’被激怒的北堂修靈氣得幾乎說不出話。
楚柔突地腦筋一轉,‘再問你一句,愛我嗎?’
北堂修靈雖是氣憤不已,但是對她的愛始終不變,他揚高聲音回答:‘愛!’
‘好,既然愛我,有膽子就跟我來。’楚柔邁開大步走到門邊,回頭望著卻步不前的北堂修靈,‘你不是口口聲聲說愛我嗎?既然愛我,為什麼不敢跟我走?’她故意刺激北堂修靈。
無端被惱怒的北堂修靈面對她莫名其妙的要求,也顯得莫可奈何,只能移動著腳步趨近她,‘你到底又在玩什麼把戲?’
‘既然有膽量跟我走,你還怕我會吃了你不成?’楚柔挽著他的手臂,‘走吧!’
北堂修靈感到一頭霧水,但還是跟著楚柔走。
楚柔挽著他的手臂走到大廳,大廳裏早已聚集許多人,包括了東方映麟、賴夫和全體的兄弟。
北堂修靈訝異地看著楚柔,‘這是怎麼一回事?’
東方映麟故意扯著喉嚨問:‘楚柔,擺平了嗎?’
聞言,北堂修靈的心頭更是疑惑不已,俯視著身邊的楚柔問:‘映麟說擺平,擺平什麼?’
楚柔只是詭譎地笑了笑,不理會他的疑惑,面對著所有人清一清喉嚨說:‘我現在要和大家宣佈一件事。’
北堂修靈的心中刹那間似乎有些了然,他神情慌張地看著楚柔,‘你!’
‘修靈答應和我結婚,愈快愈好。’楚柔不等他說完,立即宣佈喜訊。
北堂修靈登時一愣。
頓時,大廳裏掀起一陣歡愉聲,紛紛高喊著祝福的話。
楚柔面帶著微笑一一頷首,‘如果你現在敢說個'不'字,就等於不給我面子;既然沒面子,我就當場從這裏往下跳,讓你一輩子痛苦。’她出言恫嚇北堂修靈。
北堂修靈莫可奈何地苦笑一聲,‘天啊!我是真的娶了一個兇悍的老婆。’
楚柔面帶著嬌美的微笑凝睇著他,‘你還想反悔嗎?’
北堂修靈雙手緊擁著楚柔,‘不了,我不會再反悔了,我完全被你打敗,不過我是心甘情願的。只是,萬一……’
楚柔深情地望著他,‘如果真的不能度過那可惡的魔咒,但是至少我們能擁有美好的幸福,對我倆來說這一生也就沒有任何遺憾了不是嗎?’
北堂修靈柔情萬千地俯視著楚柔,‘我想通了,你說得對,至少這一生了無遺憾。’
楚柔情緒興奮地鑽入他的懷中,‘修靈!’
‘我愛你。’
‘我更愛你!’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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