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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顏]獵食美味妻(上)(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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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1-5 17:43: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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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顏]獵食美味妻(上)(全文完)
莫顏 -
獵食美味妻
(上)
舉凡來酒吧的男男女女,都希望成為全場焦點,
唐心憐倒相反,明明落單坐角落,服裝稱不上性感,
卻極度吸引鍾振東的目光,更別提她在酒吧只點杯牛奶,
清澈無辜的大眼讓人很想使壞!
偏偏這麼個小白兔竟藉牛奶壯膽,開口就想雇用他當假老公,
還包吃包住不包「睡」,唯一任務就是幫她擋掉爛桃花!
嘖嘖嘖,如此不知人心險惡怎麼行走江湖?
就讓他這大野狼親自指導「玩火上身」的危險吧~~
她說對男人沒興趣?沒關係,他對她有興趣就行!
她說不想結婚?他不在乎名分,能天天「愛」她就行!
兒子是拖油瓶?就算她有一百個兒子也沒關係!
更何況這個八歲小鬼頭很有利用價值,
可逗可玩可當人質,完全被他拿捏在股掌間,
看小白兔還不乖乖就範,回到狼爪下安分當他的點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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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1-5 17:44:23
第一章
昏黃的燈光,時尚的裝潢,配上薩克斯風的爵士樂,帶著一種奢靡的風華,身處其中,讓人有種想墮落的衝動。
這是台北東區一間知名的酒吧,隱身在巷弄間,酒吧的客人幾乎都是出雙入對的情侶,就算是單獨前來的客人,也是希望來這兒找伴的,他們盛裝而來,等著搭訕或是被搭訕。
來酒吧的幾乎都是熟客,當然,偶爾也有新客加入,比如坐在酒吧中間沙發區的鍾振東,他有著東方人的樣貌,但五官卻比一般的東方人立體,俊朗的相貌配上一身優雅的貴族氣度,讓他成了酒吧裡最被關注的人。
那些留連在他身上的目光,全部來自男人,因為這是一間同性戀酒吧,既是標榜同性戀,女人只會看女人,男人看的自然也是男人了。
在眾多男人灼灼的視線下,鍾振東的目光卻是落在一個女人身上。
從進酒吧沒多久,他就注意到這個女人了,她和他一樣,也是單獨一個人,她坐在酒吧櫃檯的最角落,似乎特意想讓自己不起眼。
來酒吧的人,都經過特意打扮,但這女人沒有。和其他厚粉濃妝的女人不同,她有一張素淨的臉,沒有上妝,也沒有塗口紅,頭髮紮成馬尾,身上穿著一件普通的休閒T恤,下半身是牛仔褲,輕鬆隨意得就像是鄰居女孩一樣。
雖無盛妝打扮,但鍾振東還是一眼就注意到她了。
對於女人,他的評監目光向來精準,那女人有著比例完美的好身材,她的腿很修長,屁股很圓,腰是蠻腰,胸部的位置剛剛好,在寬鬆的衣服下也依然看起來很飽滿。
鍾振東只須目測一下,就知道她很有料。
一個不需要靠化妝就看起來很美麗的女人,化妝後絕對驚為天人;相反的,一個化妝後讓人驚艷的女人,卸妝後的真相往往會嚇死人。
這世界充滿了假象和謊言,現代女人的易容術比古代女人猶勝之而無不及。
可以讓單眼皮變成雙眼皮的眼線,讓小眼睛瞬間放大的假睫毛,讓B罩杯變成D罩杯的胸罩,讓毛細孔消失的遮瑕粉底液,更甚者,利用整容作假,假臉、假胸部、假俏臀。
鍾振東有著所有男人的天性,他愛美女,但他愛的是天然美女,對人工美女十分厭惡。
他是個軍火商,軍火買賣是由權勢、利益、鬥爭所組成的世界,這世界從不缺乏虛偽和謊言,所以他看事情從不相信表面,看女人也從不看她們化妝的臉,這也是為什麼他會注意到這個臉蛋如清水般乾淨的女人。
來酒吧的人都希望自己能夠引起別人的注意,她卻相反,仔細觀察她的舉手投足和眼神,在在都顯示出她極力想降低自己在酒吧內的存在感。
她看起來有些緊張,也有些小心翼翼,規矩地坐在高腳椅上,兩腿併攏得很緊,兩隻手也緊抓著一杯牛奶。
是的,牛奶,來到酒吧,她居然點了牛奶,而不是酒精飲料,身邊也沒有伴,就好像……她是第一次來開葷似的。
鍾振東玩味地觀察她,那一雙清澈的眼睛純潔無瑕,警戒地看著四周圍的人,彷彿誤闖叢林的小白兔。
沒錯,她給他的感覺就像小白兔,無辜又美味的小白兔向來很能引起豺狼虎豹的食慾,而不巧的是,他剛好是一頭獵豹。
鍾振東活了三十五個年頭,閱女無數,什麼姿色沒見過,卻對這隻小白兔很感興趣,她的氣質與這酒吧裡的人格格不入,可偏偏她卻出現在這裡,而且,她給他的感覺很真實。
若是平常,他已經出手泡她了,而不是坐在這裡盯著她打量,卻沒任何行動,至於他沒出手的原因,當然是因為這是一間同性戀酒吧。
嘖嘖嘖,真可惜,這隻小白兔條件那麼好,喜歡的卻是女人,真是暴殄天物哪……他在心中十分惋惜著。
「你好,一個人嗎?我可否有這個榮幸請你喝杯酒?」一名戴眼鏡的男人上前搭訕,論相貌,眼鏡男雖然不起眼,但是他相信自己的事業,足以讓對方對他刮目相看。
鍾振東抬眼,迷人深邃的眼瞳望著眼前的眼鏡男,雖然自己不是同性戀,不過還是勾起一抹迷人的笑,惹得眼鏡男癡癡盯著,心臟還怦怦亂跳。
「謝了,我有伴了。」鍾振東禮貌婉拒,他身上散發著貴族般的紳士氣度,可是那雙帶著慵懶目光的俊眸卻很魅惑,有一種欲拒還迎的性感,教人即使被拒絕了,也會生出越挫越勇的衝動。
眼鏡男吞了吞口水,他自認條件很好,不肯就此打退堂鼓。
「反正你現在一個人,不如大家交個朋友喝一杯吧。」眼鏡男直接厚臉皮地坐下來,不由分說遞出一張名片,開始自我介紹。
鍾振東看著眼鏡男遞來的名片,上頭的職稱是某大醫院的主治醫生。
「喔?你是醫生?」鍾振東漂亮的眉毛揚了下,狀似十分有興趣。
眼鏡男因為他略帶興趣的語氣而大受鼓舞,出示醫生的身份果然有效,這個社會講的就是現實,職業和身份有時候比長相還吃香。
「你呢?你叫什麼名字?」眼鏡男熱情地問。
「他的名字你不必知道,因為他對你沒興趣。」一名高大的男人介入兩人之間,不客氣地打斷眼鏡男的話。
林宇凡一百八十五的身高一站出來,氣勢立即壓倒所有人。他不只生得高大,一張嚴肅、不苟言笑的剛硬面孔,不需要疾言厲色,只須用眼睛一瞪,那眼中閃爍的危險光芒,足以在目光交會的剎那,把對方震懾得啞口無言。
眼鏡男呆愣在當場,有時候男人講求的就是氣場,眼前的男子不論是在相貌、身材和氣場上,全都勝他百倍,高下立見。
原來人家已經名草有主了,眼鏡男被對方瞪得打了個冷顫,自知不是對手,立刻摸摸鼻子走人。
趕走了閒雜人等,林宇凡一坐下,便皺眉盯著鍾振東。
「為什麼要約這裡?」他一進門就看見女人與女人在接吻,男人和男人在摟抱,立即明白這是間什麼性質的酒吧。
「這裡的調酒不錯。」鍾振東笑笑地回答他,興致顯得相當不錯。
林宇凡眉頭擰得更深。「坐在這裡被一群男人盯,有什麼好?」
他是異性戀,只喜歡女人,所以很難理解同性為何會互相吸引,何況他是個軍人,自有軍人的保守及古板性格。打從他進門,就立刻接收到欣賞的目光,而且全都來自男人,讓他原本就剛冷的面孔更加森冷。
鍾振東打趣地說道:「被人欣賞,是一種享受,而且酒保是我的愛慕者。」說著還朝酒吧櫃檯看去,對偷偷盯著自己的酒保微微一笑,惹得酒保臉都紅了。
林宇凡朝吧檯看去,對酒保狠瞪了一眼,這一眼威煞十足,讓酒保的面孔一僵。
直到把酒保瞪得狼狽躲開目光後,林宇凡才轉回頭,冷聲道:「你就不能約在別的地方,非要約在這裡?」
「因為我也想看看威風挺拔的林少將,會得到多少人愛慕的眼光?你的表現像在吃醋,其他人肯定以為我們是一對打得火熱的情人。」
不同於林宇凡陽剛英偉的相貌,鍾振東紳士的外表多了一些俊美瀟灑的陰柔,是男女通吃的類型,而他的笑總是能迷死人。
兩個男人俊得各有特色,鍾振東絕對是外貌協會的珍品、花美男的國際級代表,相較之下,林宇凡則有著魁梧的身形,面部線條冷硬,膚色也偏小麥色,是陽剛型的男人。
林宇凡態度總是顯得冷漠,渾身透著一股疏離,不像鍾振東這人,表面上掛著親切的笑容,看起來溫文有禮,實際上城府深得很。
能當軍火商的人,都是絕頂聰明又狡詐如狐的人,軍火商可不是一般商人就可以幹的,那手腕不是普通的靈活狠戾,他們交際應酬的對象是國家,買賣上碰到的不只是爾虞我詐,還牽涉到政治利益以及國際間複雜的環境,有時候還得應付國際恐怖分子。
軍火生意動輒幾百億,這麼大的金額,你要賺,別人也要賺,私底下各憑本事,爭得你死我活,表面上還能對你稱兄道弟如家人一般,一個個都是狡猾陰險中的佼佼者,一個利益分配不好,哪天出門突然死於非命都有可能。
所以說,軍火商比奸商更聰明狡猾,懂得運用權勢,周旋在人性的陰暗面裡,卻能如魚得水,有手段,有權謀。
簡單一句話,他們不是普通人,思維也不普通,既非白道也非黑道,連瘋子和變態遇到他們,都得避開走。
而鍾振東就是其中的佼佼者,林宇凡與他相識多年,知道這傢伙看似紳士,其實惡趣味很多,就拿現在來說,約在這裡,享受男人意淫的目光,也只有這傢伙才會覺得有趣。
但有時候他臉上在笑,卻不一定代表他高興,他生氣的時候也不代表他真的在生氣,或許他只是故意生氣來逗逗你,想看你的反應。
如果你相信他是一個很好說話又很好相處的人,那麼你就著了他的道,哪天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林宇凡只得由著他,畢竟自己是受了上頭的命令來見鍾振東的,便直接切入正題。
「上頭知道你在土耳其那邊有人脈,想請你幫忙從中牽線買貨。」
「想要什麼?」
「土鷹。」
「土鷹?你們打算玩土鷹,不想遛美鷹了?」
「預算一直縮減,盯的人太多,美鷹太花錢,所以才要透過你來找貨。」
「土鷹可不見得便宜。」
「我知道,但起碼土鷹不是二手貨,我們也不想再被美鷹牽著鼻子走。」
兩人的對話內容,聽起來像是在談買鳥之事,其實談的正是幾百億的軍購生意,林宇凡口中的土鷹,是指土耳其制的鷹眼第二代戰鬥機,這也是他今日和鍾振東秘密會面的主要任務。
這種事,高層不方便出面,只能派人私下商談,鍾振東在全世界都有據點和人脈網,精通六國語言,其中就包括土耳其語,林宇凡和他合作已久,知道他一定有辦法。
「與其讓老美賺去,不如把佣金給你,我們又可以省錢,這是互利。」
「你就這麼相信我有辦法?」
「佣金可以提高。」
鍾振東面不改色,喝了杯酒後,淡笑道:「我需要考慮。」
「有你這句話就行,我等。」
接下來,林宇凡又和他商討一些機密,並把幾份密封文件交給鍾振東。
「我再打電話給你。」話題結束,鍾振東站起身打算離開,走之前,轉頭對他回眸一笑。「你不護送我出去?」
林宇凡怔住。「護送你?」
鍾振東彎下身,並把臉移到林宇凡的耳邊,這曖昧的行為,就像一對情人在說悄悄話。
「你沒看到那些人癡迷的目光,你應該不希望我待在台灣的這段期間有任何閃失吧?」說著還伸手勾住他的脖子,彷彿他們就是一對熱戀中的情人。
林宇凡很想翻一個大白眼,鍾振東是什麼角色,他清楚得很。這男人可是美國海軍陸戰隊出身,又在情報機關待過,居然還要自己護送他出去,分明是想拉自己下水,都已經故意在別人面前表現親熱,難道嫌玩得還不夠?
林宇凡知道鍾振東不過就是喜歡找人消遣,算了,只要他高興,自己就犧牲一下吧,只希望別遇到認識的人就行了。
原本以為兩人出雙入對,不會有人笨得來當電燈泡,出了酒吧,林宇凡今日的密會算是告一段落,接下來便是等消息。
在他們剛走出酒吧沒幾步,還真有不識相的人上前來擋住去路。
「對不起,這位先生請留步。」
擋住路的是個女人,有人上前搭訕,讓林宇凡臉色一沈,但鍾振東卻是目光一亮,因為擋路的是那隻小白兔。
「小姐有事?」鍾振東含笑且彬彬有禮地問。
近看之下,發現這女人不但皮膚乾淨,而且膚質非常好,水嫩水嫩得透亮,皮膚細膩得看不見毛孔,那雙清澈的大眼睛有著與世無爭的清純,彷彿連靈魂都乾淨得沒有一絲雜質,週身散發著一股善心的光芒,更讓人覺得這女人像只柔軟的小兔子,勾得他心癢癢,禁不住邪念一起,很想要污染一下。
可惜啊……是個喜歡女人的同性戀……
唐心憐靦腆地問:「冒昧打擾了,我有事找你,可否撥點時間聊一下?」
小白兔想找他聊?鍾振東很好奇她找自己做什麼?
「我們很忙,你有什麼事?」林宇凡態度冷硬地問。
小白兔被林宇凡一嚇,似乎有些退縮,鍾振東立刻打圓場。
「別嚇到淑女了,我有空,不如去旁邊的花茶店坐下來聊吧。」鍾振東溫柔含笑地建議,並且看到小白兔眼中閃著希冀的光芒。
三人到旁邊的花茶店坐下,林宇凡看出鍾振東對這女人很有興趣,只好沉默地跟著。
花茶店的燈光明亮,可以讓鍾振東把眼前的小白兔欣賞個仔細,只因小白兔很養眼,又很投他的眼緣,所以才答應坐下來聊聊。
他只是一時好奇,但在小白兔說出找上他的用意後,他卻大感意外。
「什麼?你要僱用我當你的假老公?」
「是的。」小白兔很尷尬地點頭。
「你……是在跟我開玩笑?」
「不,我是認真的,這是我的僱用合約,請過目。」說完,小白兔急急從袋子裡拿出一份文件遞給他,上頭林列了幾項僱用條件。
鍾振東很快地掃過紙上的文字,條件不多,只有簡單的五項,大意是包吃包住,但不用包睡,還付薪水,只要住在她家,讓人以為他是她的老公就行了。
鍾振東感到啼笑皆非,他完全沒預料到小白兔找他聊一聊,居然聊的是這麼好笑的事。
「讓我猜猜,你找我當假老公,是為了應付你家人和朋友對吧?不想讓他們知道你是同性戀,又不想嫁人,只好想出這個辦法?」
鍾振東在同性戀酒吧遇到她,很自然地做出了這個猜測,不過小白兔的回答卻是搖頭。
「不是的,我想找你當假老公,是為了防止其他男人的騷擾。」
「喔,原來如此。」這原因也很合理,小白兔既然只喜歡女人,自然討厭被男人追求了,真可惜,若她不是同性戀的話,他絕對也很想騷擾她。
「為什麼挑中我?」他好奇地問。
唐心憐很老實地回答。「你很英俊,身量又高,足以把任何男人比下去。」
鍾振東笑了,俊美的他,這一生最不缺的就是讚美,但是小白兔的恭維,聽在他耳中十分受用,因為當她說這話時,不管是語氣還是表情都非常誠實,感覺不像在讚美人,只是在陳述一件事實罷了。
「他也很英俊,你怎麼不挑他?」鍾振東興趣一來,指著一旁的林宇凡。
小白兔快速掃了林宇凡一眼,與對方冷硬的目光碰個正著,不禁縮了縮脖子,但依然誠實回答。「那個……你看起來比他好商量……」
「你的意思是,他比較英俊?」
「也不是,你們兩個都很英俊,但是我會怕他……」
她的坦白令鍾振東很想大笑,的確,在酒吧裡,從頭到尾,自己臉上都是帶著笑容的,對人說話也是溫文有禮,不像林宇凡,一進酒吧,臉色一直緊繃著,剛才還把人嚇跑了。
「真的包吃包住?同住一個屋簷下,你就對我這個陌生人這麼放心?為何不找熟悉的朋友?」
不管如何,找熟悉的男性友人,都比找他這個陌生男人要強吧?
小白兔聽了,反而咧嘴一笑。「就是因為要同住一個屋簷下,所以才要找你呀,你對女人沒興趣,對我來說更安全。」
鍾振東揚了揚眉,原來如此,難怪她在酒吧坐那麼久,不向女人搭訕,也不打扮自己,只可惜,他並不是同性戀,而他也懶得解釋。
「抱歉,我不能答應你。」
「為什麼?我、我會付你酬勞的。」
「不是錢的問題,而是我還有別的事,恐怕無法配合你的計劃。」他略帶歉意地說。
唐心憐聽了十分失望,眼中希冀的光亮也變得黯淡,她苦笑了下。「這……好吧,謝謝你們,耽誤你們的時間,真不好意思。」
她伸手去拿放在一旁的帳單,卻被他的大掌給輕輕覆蓋住。
「我來付,沒有紳士會讓女士付錢的。」他含笑道,感受到手掌下的小手好細嫩,冰涼潤滑,真想揉捏在手中,禁不住再次惋歎她是個蕾絲邊。
唐心憐猶豫了下,最後還是同意了,她拿起皮包,雖然強裝笑容,但是仍掩不住眸底的失望,而她失望的表情,看起來真令人心疼不捨,鍾振東一向不愛多管閒事,卻忍不住對她勸道--
「其實你不如試著公開自己同性戀的性向,說不定可以讓男人打消對你的企圖。」例如他,他就是這樣打消念頭的。
唐心憐卻回了他一句。「謝謝你的建議,但我不是同性戀。打擾了。」
在她轉身要走時,手臂卻突然被牢牢握住,讓她不禁疑惑地回頭,看向鍾振東,因為伸手握住她的人,正是他。
「你剛才說,你不是同性戀?」
「是啊。」
鍾振東盯著她,小白兔把他當成同性戀,而他也跟小白兔一樣,很自然地將出入酒吧的她,當成了同性戀。
誰說出入同性戀酒吧的就一定是同性戀,他就不是,而她,原來也是個例外。
「請問還有事嗎?」唐心憐疑惑地問。
鍾振東眼中的眸光詭異地閃著,露出一抹憂心的神情,嗓音也變得更加溫柔。
「我突然覺得,就這樣拒絕你,實在有些於心不忍呢。」
是發現人家原來不是蕾絲邊而改變主意吧,一旁的林宇凡,很唾棄地瞟了他一眼,但依然保持沉默。
唐心憐立刻又燃起希望。「真的嗎?你願意考慮嗎?」
鍾振東故作困擾地思考,然後深深地歎了口氣。
「好吧,我答應。」
「太好了!謝謝你!你真是好心人。」她有些激動地說,興奮之情溢於言表,但一瞥見林宇凡嚴肅的表情,立刻又變得有些心虛。
「那個……你要不要先跟你的情人商量一下?」她小心地問。
「放心,我說什麼,他都會聽我的,一切以我為主,是吧?親愛的。」鍾振東將自己的手覆在林宇凡的手背上,對他深情一笑。
林宇凡被鍾振東這聲親愛的給噁心到了,暗地裡抖了下。他都起雞皮疙瘩了,這傢伙為了泡女人,連同性戀都要裝,真是無恥。
唐心憐和他交換了手機號碼,相約明天談論細節,同時熟識一下彼此,再三道謝後便離開了。
待小白兔離開後,鍾振東這才滿意地看向一旁的林宇凡。
「就說這酒吧不錯吧,居然還有艷遇的機會。」
「小心點,說不定是報社記者,要不我先讓人去查查?」
「不了,我在台灣還要待一段時間,有個假老婆相陪也不錯哪,何況我知道她不是記者。」
「你怎能確定?」
鍾振東笑得很無害,一雙眼卻閃著狡猾難測的光芒。
「幹我們這一行,如果連識人的本事都沒有,是會死得很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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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1-5 17:44:39
第二章
隔天,鍾振東和小白兔相約在一家咖啡店,他這輩子約女人,似乎還沒有一個女人比他早到過,就算早到,也要假裝躲在旁邊,等時間到了再姍姍來遲地出現,但這隻小白兔卻提早到了。
大部分人不是滑手機就是滑平板電腦,小白兔卻是拿著一本書閱讀,而且看得很專心,直到他出聲提醒,那張小臉才從書中抬起來,對他露出客氣的微笑。
玻璃帷幕外的陽光照在她臉上,更顯得她一張巴掌大的小臉粉嫩透亮,令他幽深的目光灼灼閃耀著。
小白兔連忙招呼他坐下,然後請服務生拿菜單過來,他則將她今日的打扮審視一番,還是跟昨天一樣,T恤加牛仔褲,頭髮紮了個馬尾,牛仔褲是同一條,只不過白色T恤換成了灰色的。
小白兔說,為了今後兩人在外人面前扮夫妻能裝得像,所以彼此要熟識一下,她率先作自我介紹。
鍾振東若要熟識一個人,絕不會從自我介紹中下手,言語可以騙人,他要瞭解一個人,只會從小地方著手。
她的聲音軟軟得很好聽,聽得出來沒有刻意變聲。不像有些女人,在男人面前會嗲聲裝嬌柔,但她沒有,她說話時很自然真誠,喜怒哀樂很好猜,靦眺的時候甚至有些迷糊,因為她沒注意到自己的手臂碰著了水杯。
他一邊微笑聽著,一邊伸手撈起即將掉下去的水杯,不著痕跡地擺回桌上,動作利落。
「先說好,今天的餐點我請客喔。」
鍾振東把小白兔的誠意看在眼中,沒有拒絕,薄唇勾起迷人的弧度。
「你有什麼推薦的?」
「這家的魚很好吃,肉質很鮮,煎的、烤的、紅燒的都有……」
她興奮地說著,但他卻比較想吃她這只秀色可餐的小白兔,從上面、下面、前面、後面--他都想嘗試用各種方法吃她--他在腦子裡浮想聯翩時,表面上還可以裝成一臉正派,不露一絲淫意。
天生麗質,說的就像她這樣,那長長的睫毛搧了搧,如蝴蝶撲著翅膀一般,看起來單純又可愛;那張小嘴說話時,一開一合的,沒有塗口紅的嘴唇,有著天然的粉紅色澤,簡直萌死他了,越看越喜歡,越看越慾火沸騰。
如果連定力這麼好的他,都會受她的魅力吸引,可想而知其他男人受她吸引的程度了。
「跟我說說,那些男人是如何騷擾你的?」
「呃……這……」
「你找我當假老公,不就是為了避免其他男人的騷擾?我想先瞭解他們如何騷擾你,才好幫助你,解決你真正的問題,不是嗎?」
鍾振東既然視她為獵物,自然不准其他男人動她的歪腦筋,他首先要做的,便是剷除圍在她身邊的蒼蠅,至於熟識彼此什麼的,那不重要,他只需要熟識她的身體就夠了。
唐心憐覺得他說得有道理,於是就把自己很容易招惹到爛桃花,以及易受男人糾纏的事,大致說了一遍。
聽完她的困擾後,大掌輕輕覆蓋在她的小手上,向她保證。
「你放心,我會幫你的,交給我吧。」
「謝謝,我會付你酬勞的。」
「不用了,在你家白吃白住就已經是酬勞了,而且做善事還拿錢,這就不是善事了。」
她忙搖頭。「不行,我們一開始說好的,我說了要僱用你的,必須守信。」
「男人應該幫助女人,幫了還拿錢,那多丟臉,你給錢,就是不把我當男人了。」
論說道理,她哪裡說得過他,因此在他的堅持下,唐心憐終於妥協了。
「謝謝你,你真是個好人。」她感激地握住他的手,他則大掌一反,改將她的小手握入掌心中。
「別客氣,相見就是有緣。」他意味深長地笑道。
唐心憐覺得自己這回終於遇上好男人了,她這輩子沾惹了不少爛男人,老天總算在她最需要幫助的時候,讓她遇見救星。
鍾振東是GAY,有男朋友,人很溫柔,又願意幫助她,還不拿她的錢,讓她很快就對他卸下心防,視他為朋友。
「對了,我有一個八歲的兒子。」
「喔?你結過婚?」
她輕輕搖頭。「沒有,兒子是我大姊的,大姊去世後,我就把他帶在身邊養著。」
「原來是這樣。」
「誠誠雖然不是我的小孩,可是我很愛他,視如己出。」
一提到八歲的兒子,唐心憐一雙眼睛都亮了,如同天下的母親一般,一談到孩子就有一堆媽媽經,說她這個兒子如何可愛,如何頑皮,言語之間充滿了母親的慈愛。
鍾振東一邊含笑聽她講述,一邊打量要如何對小白兔下手。對他來說,她有幾個孩子根本不重要,有沒有離過婚也無所謂,他對女人只有一種想法,就是這女人能不能夠引起他的慾望。
他的胃口向來很挑剔,如果勾不起他的慾望,他是連看都不會看一眼,現在他腦子裡只關心何時可以吃了她、從哪個部分開始吃,一想到她在自己身下的樣子,他的心便一陣火熱,感到下腹凝聚了一股力量。
他很久沒有這種心情了,就像十五歲第一次開葷時一樣熱血沸騰。
唐心憐說得太盡興,似是突然想起什麼,趕忙歉疚地道:「對不起,你一定聽得很煩吧,當父母的總是有個壞習慣,一說到孩子,話匣子打開就停不了,也不管別人要不要聽。」
「沒關係,既然要假裝是你的老公,那麼也要當你孩子的爸爸,先瞭解一下也不錯。」
多麼善解人意、多麼體貼親切的紳士啊,唐心憐再次慶幸自己這回走運,錯看男人那麼多次,總算有一次看對了。
「我覺得我們一定可以合作愉快的。」她露出真誠的笑容,在這笑容中,有著放心和輕鬆,而他,笑得比她更加燦爛。
「我也覺得我們會合作愉快,什麼時候搬去你家?今天?」
「明天好嗎?我得先告訴兒子你要搬來的事,讓他有個心理準備。」
「好,沒問題。」
「對了,如果你需要陪陪你男朋友的話,就算好幾天不住我家也沒關係,只要在我需要你扮演老公這個角色時,你能出現就好,平常你可以擁有自己的私生活。」
她口中所說的男友,當然是指林宇凡了,他忍住笑,順著她的話回答。
「既然答應要幫你,我當然就住你家,我男朋友不會介意的,他雖然看起來嚴肅,其實心很軟,我只要跟他撒嬌一下,他就對我沒轍了。」他俏皮地對她眨眨眼。
聽他這麼說,她更放心了,而鍾振東也從她的表情看出,自己越是表現出和男朋友的恩愛,她就越安心,而她這些單純易懂的反應,他全看在眼裡。
兩人相談甚歡,約好明天星期六到她家吃中飯,嘗嘗她的廚藝,鍾振東欣然同意。
隔日,在接近正午的時候,鍾振東依約來到唐心憐所住的舊公寓。
當門打開,迎接他的是一個小男孩,應該就是小白兔的兒子。
鍾振東低頭看著小鬼頭,小鬼頭也正盯著他,小男孩一雙眼充滿了防備。
「你好。」鍾振東微笑打招呼,任由小男孩打量自己,也將小男孩的警戒看在眼裡。
小鬼頭杵在門口,不說話,也沒有要讓路的意思,鍾振東依然保持微笑。
「你媽媽呢?」
「啊,你來了,請進,誠誠,快請叔叔進來坐呀。」從廚房探出頭來的唐心憐,正忙著張羅中餐,朝兒子命令。
小鬼頭叫做唐敬誠,小名誠誠,小小的身體終於動了,退到一邊,把路讓給他,但一雙眼依然戒備森嚴。
鍾振東走進客廳,把行李箱放在一邊,打量這間三房兩廳的公寓,是很普通的一般小家庭,在客廳靠牆的木頭櫃上,擺放著許多全家福的照片,全是小白兔和小男孩的合照。
「不好意思,我正在炒菜,你先坐一下,很快就好了。」唐心憐端了兩盤菜出來,不好意思地告訴他,她身上圍了一件圍裙,頭髮綰在腦後,用一個大夾子固定住。
他的目光將她居家的打扮掃了下,微笑道:「無妨,你慢慢來。」
在她忙著張羅飯菜時,他巡視每個房間的格局,最後來到客廳落地窗的陽台,打量附近環境,而小鬼頭從他進門就一直跟著他,他的視線往下,饒有趣味地看著小鬼頭帶著敵意的視線。
「媽媽說,你要假裝是我爸爸,是真的嗎?」
聽小男孩這不服氣的語氣,看似是不爽了,他不以為意,笑著反問--
「你媽媽說,你要假裝當我的兒子,是真的嗎?」
小男孩大皺眉頭。「我不要你當爸爸。」
「我沒說要當你爸爸。」
小男孩一怔,大概是沒料到他會這麼回答,一時之間不知該如何反駁。
鍾振東彎下身,把臉移近,與小男孩挑釁的面孔相對,深不見底的眸子,猶如黑暗中的豹眼看入他眼中,一字一字清楚地對他說--
「我只是來當你媽媽的老公而已。」
入住的第一天,鍾振東感到非常滿意,小白兔的廚藝很好,他還沒吃了她,先吃了她做的飯菜,她的手藝已經抓住了他的胃。
小白兔廚藝不但好,生活習慣也很好,這間房子雖然舊,卻被她整理得乾淨舒適,房間有三房,她說要把其中一間挪出來給他住,那房間自然是佈置得溫馨而乾淨。
小鬼頭倔強得很有趣,初次見面就拒絕他來當爸爸,而且懂得裝兩面人,在媽媽面前是乖兒子,對他禮貌又乖巧,完全一改剛才開門時的囂張樣,等媽媽一轉身沒看到時,小鬼頭就對他露出不屑的表情。
鍾振東覺得這小子有當雙面人的天賦,太乖巧的小孩沒意思,頑皮的小孩才有看頭,這年紀的小孩會粘媽媽並不奇怪,但鍾振東一眼就看出,小男孩的敵意來自於他怕自己跟他搶媽媽。
很遺憾,他的確是來搶他的媽媽。
「心憐,既然我們要當假夫妻,就要演得像一點,平常就來練習吧。」
「喔,好啊。」唐心憐嘴上說好,卻沒任何表示,只是望著他。
鍾振東等了半天沒見她有反應,笑問:「你有交過男朋友嗎?」
「交過。」
「那你平時是如何向男人撒嬌的?」
「我從不撒嬌。」
「那麼,你和男人同居過嗎?」
「沒有,結婚前,我不習慣跟人同居。」
「這樣啊……」鍾振東看她的眼神顯得意味深長,這麼說來,自己還是她第一個同居的男人了,他的視線朝小鬼頭看去。
大概是他的眼神太詭異,讓小男孩有不好的預感,便偷偷用怒瞪的眼神質問他:你想幹什麼?
「喂我。」他突然對唐心憐要求。
「啊?」
「我和我男朋友,都會互相喂對方吃飯以表示親密,你可以試試。」
「喔,這樣啊,好。」唐心憐立刻很合作地用筷子挾了一塊豆腐,送入他口中。
「嗯,你的豆腐真好吃。」他邊嚼邊說完這句雙關語,害得她噗哧一聲笑出來。
「我說真的,你做的菜真好吃,尤其是這一盤嫩豆腐。」他故意裝出很誇張的誠意,更是把她逗得笑開懷。
他的幽默毫不做作,神態自然,也很隨和,令她輕鬆又放心,減少了兩人頭一天相處一屋的尷尬,氣氛一下子熱絡了不少。
小鬼頭誠誠見兩人氣氛這麼好,心中急了。
「我也要,媽媽餵我。」
「好,來,張開嘴,啊--」
小男孩依言張大了嘴巴,把媽媽送來的嫩豆腐一口吃進去,笑得十分滿足,甚至還趁媽媽不注意時,對鍾振東投去挑釁得意的眼神。
鍾振東瞥了他一眼,唇角微揚,不動聲色,挾了一顆鵪鶉蛋,送到唐心憐的嘴巴前。
「來,張開嘴,吃一個。」
唐心憐依言張嘴將他送來的鵪鶉蛋吃進嘴裡。
「你要說,謝謝老公。」
「是,謝謝老公。」她很受教地照做,因為對他放心,所以這老公喊得也沒太尷尬。
「不錯,看來我們會合作愉快,老婆。」
兩人這樣老公來、老婆去地叫著,彷彿真像是一對夫妻,這讓小男孩更加吃味和著急了。
輸人不輸陣,他也來!
「媽媽,吃蛋!」小男孩忙挾起一顆鵪鶉蛋,要送到媽媽嘴裡,但是挾得太急,技巧也沒那麼穩,還沒到媽媽嘴裡,鵪鶉蛋就滑出去,掉到桌上滾了幾圈,一去不回頭地滾到地上去。
「哎,你看看你,好好吃飯,不要玩呀。」唐心憐斥責一句,忙去地上找鵪鶉蛋,趁這個時候,鍾振東對小鬼頭露出很欠扁的笑,還比了一個大拇指朝下的手勢。
小男孩生氣了,兩手齊出,對他比出中指,卻好死不死地被剛好從桌下站起來的唐心憐逮個正著。
「唐、敬、誠!」
小男孩渾身一僵,慘了!當媽媽指名道姓地叫出他全名時,就是歹志大條的時候了。
他想解釋,但是才八歲的他,如何能將這複雜的恩怨情仇,明明白白地解釋給媽媽聽?
鍾振東輕聲說道:「沒關係啦,我不介意。」臉上完全是介意後的難過。
壞人!
小男孩倒抽了口氣,論鬥智鬥狠,他哪裡是鍾振東的對手,果然媽媽在看見壞叔叔臉上難過的神情後,立刻把他抓來打屁股!
「什麼不好學!去跟人家學壞的!叔叔是客人,你居然對人家比中指,我沒有這麼不禮貌的兒子!」
小男孩掙扎著抗議。「不要打我屁股!」
「現在知道怕痛了?」
「是怕丟臉,打手心就好!」
他不說還好,他一說,媽媽打得更重,嗚嗚嗚--居然在外人面前打他屁股,恨啊,他雖然是小孩,但是小孩也是要面子的好不好。
可憐的誠誠,第一次出師就不利,他這叫做衝動,人家是老謀深算,他哪裡鬥得過人家?不過他倒是知道了一件事,就是這壞叔叔比他更雙面人。
他們一家三口開始適應新的生活,每天一早,唐心憐就把念小學二年級的兒子送去學校,然後再去公司上班。
到了傍晚,她下班回來,順道去接兒子,然後買菜回來做飯,一家三口一起吃晚飯。
在住了三天之後,她奇怪地問鍾振東。「你都不用去公司上班嗎?」
「我在家用電腦連線上班。」
「喔?對了,你之前說你是做國貿中介的,原來可以不用天天去公司啊,真方便呢。」
「是呀,只要透過網路和手機與客戶聯絡就好。」因為客戶都在世界各國。
「真好,薪水高嗎?」
「我拿的是佣金,算高吧。」佣金有好幾億,十年不開張,開張吃十年。
「嗯嗯,瞭解。」她恍悟地點頭。
有瞭解就好,不瞭解也沒關係,他微笑以對。
為了對小白兔下手,第一步,先瞭解她的想法。
「你有沒有想過,一個人帶孩子很辛苦,不如找個有錢的男人養?」
「我不想結婚。」
原來是抱獨身主義的,沒關係,他沒有要她嫁給他。
「那要不要給男人包養?」
「包養?你是說給人當情婦?絕不!」
不錯,小白兔道德高尚,但這不是重點。
「如果對方沒娶老婆,想要你當他的女人呢?」
「還是不要。」
「為什麼?」
「我對男人沒興趣。」
沒興趣?
「可是你說過你不是同性戀。」
「我是說,男人很麻煩,所以我沒興趣。」
原來是這樣,這也難怪,小白兔說過她吃了不少男人的虧,遇人不淑,難怪會對男人心生牴觸,這很容易搞定,他會讓她明白,自己跟她所交往過的男人不一樣。
他要開鋤的,有好幾隻色狼;第一個便是社區警衛,那男人一雙眼老是盯著小白兔的胸部,看樣子也是個識貨的,知道小白兔寬鬆的衣服底下,有一對大胸脯。
小白兔說,每次她有簽收的掛號信,警衛都會藉故跟她搭訕,為了跟她說話,東西給得很慢,她又不好意思催人家,而且只要逮到機會就摸她,讓她實在很害怕。
再來是住在同一層樓的張姓男子,是個宅男,四十歲了還沒結婚,常常會在某處等她,突然出現在她面前,假裝是巧遇,這種巧遇也常常把她嚇得心驚肉跳。
接著是鄰居太太們,每次她經過,都能感覺到那些女人看她的目光不太友善,後來才知道,原來是其中一位太太的老公拿了手機偷拍她,結果被太太發現,氣得和老公大吵一架。,
從此以後,這位太太視她為眼中釘,還拉攏其他太太,散播對她不好的流言,讓她有苦說不出。明明她是無辜的,卻要受到這些女人的閒言閒語,連帶害誠誠也受到白眼。
即使她刻意素顏、穿得保守,也盡量讓自己不起眼,但就是會招惹到一些男人粘過來。
她不懂,但是鍾振東卻懂,他是男人,瞭解男人在想什麼,小白兔身上的確有一股誘人的氣質,會吸引男人的目光,這是一種與生俱來的魅力。
有些女人必須靠豐滿的身材來招男人的視線,而有些女人則不必穿得火辣,天生就是尤物,男人有獵艷的習性,雷達一旦偵測到目標,目光就會被吸引,唐心憐剛好就屬於這種帶電的。
她不必刻意裝扮,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那種無辜善良又沒心機的表情,以及渾身散發著好欺負的女人味,正是吸引大野狼的最佳條件。
她不知道,她吸引到有史以來最厲害的大野狼,而這只殺人不見血、吃人不吐骨頭的大野狼,已經打算扞衛自己的獵物。
「不用擔心,有我在,我會保護你。」他很自然地摟住她,在她額頭印下一個吻。
這個親吻來得太突然,她一呆,接著急急拉開距離,用手摸著自己的額。
「你親我?」
「是呀,我都是這麼親妹妹的,看看你,居然一臉嚇到的樣子,我們不是要扮演夫妻嗎?你這種反應,小心被別人識破。」鍾振東故意歎氣地搖搖說。
唐心憐被他這麼一說,也覺得自己似乎反應過度了,禁不住愧疚。
「對不起……我只是不習慣……」
「我們總有一起出門的時候,到時候大家會盯著看,既然要演,就要演得像一點,你就把我當哥哥,我把你當妹妹,懂嗎?」說著還伸手摸摸她的頭,彷彿大哥哥一樣地疼愛她。
唐心憐被他這麼一摸頭,更覺得自己小題大作了,又想到人家是GAY,根本對她沒那種心思。
「對不起,因為一時不習慣被大哥哥親。」
「不習慣當我是大哥哥,那你當我是大姊姊好了。」
「啊?」
「你別看我外表這樣,我其實是一個女人的靈魂住在一個男人的身體裡。」
唐心憐恍然大悟,原來如此啊,難怪他會喜歡男人。她有聽說,很多男同性戀中,有些人會比較偏陰柔;而許多女同性戀中,也有的會比較偏陽剛,而她想到那個陽剛的林宇凡,便覺得鍾振東真的比較陰柔了。
「我明白了。」
「明白就好。來,你要叫我什麼?」
「鍾……姊姊?」
「不對,你要叫我老公。」
「啊?」
他含笑輕點她的鼻尖,用著迷死人的磁性嗓音誘哄。
「你心理上可以把我當大哥哥或是大姊姊,但是嘴上要叫我老公,養成習慣,知道嗎?親愛的老婆。」
「喔,知道了。」小白兔很受教地點頭。
「很好,我們再練習一遍,來,親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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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
2016-1-5 17:44:55
第三章
對小白兔動手動腳,是需要有一點技巧的。
鍾振東以「大姊姊」的名義,外加同性戀的保護色,很冠冕堂皇地對小白兔吃豆腐。
摟腰、摸臉、親臉頰,這些事他做起來順手又自然,而且他的表情可是非常正直,不帶任何顏色的,因為好色只須放在心裡,不需要表現於外。
遮不住一臉淫色,瞪著色迷迷的眼,又快要流口水的人,那是智商低的男人才會幹的事。
鍾振東做這一切都很自然,而且會掐準時機,比如在她穿內衣的時候,他剛好進門,見她慌張無措,他反倒大方地走過去。
「來,我幫你扣上。」
「不、不用了。」
「別客氣,不過不是我說你,你的品味還真不好,居然買這種廉價內衣,你知不知道,太便宜的內衣會讓女人的胸部塑形不好看?」
「呃……是嗎?」
「當然,說到內衣,你問我就對了。」
他不但向她灌輸女人內衣的重要性,最後還說服她跟他去買內衣,說要為她挑選最適合的內衣。
唐心憐拗不過他的熱心,加上他是好意,還說他有個熟朋友剛好開了家內衣店,剛好可以去捧場,她也就答應了。
當她跟著鍾振東來到這家內衣店時,禁不住看傻了眼。
她想像中的內衣店,是一般的百貨內衣專櫃,或是大街上那種普通的店面,但是鍾振東帶她來的地方,卻如同高級大飯店一般富麗堂皇。
唐心憐傻傻站在店內,她腳下踩的,是紫色絨布地毯,頭上的燈,是璀璨閃耀的水晶吊燈,牆上掛著莫奈的仿製畫,內衣、內褲不是掛在衣架上分成大小尺寸一排一排地陳列,而是像件藝術品被展示在櫥窗裡,還打上適合的燈光。
他們一進門,就有穿著體面的店員來招待他們坐在為客人準備的沙發椅上,並有人送上咖啡和點心,供他們品嚐。
店內除了他們,沒看到其他客人,就好像只專門服務他們一樣。
唐心憐打從一進門就看傻了眼,她不安地拉了拉鍾振東的衣袖,低聲道,「這家很貴吧?我……我可能買不起。」
「別擔心,我買給你。」
「那怎麼行?」
「你生日快到了吧,剛好,就當我送你的生日禮物。」
鍾振東好不容易把她哄來這裡,怎麼可能輕易讓她走人?看到她曬在陽台那些樣式土氣又便宜的內衣後,就決定要找個機會,把她的內衣和內褲全部換成他喜歡的性感樣式。
這家內衣店是會員制,專做貴婦和女明星的生意,一套內衣要價好幾萬,所有內衣全是國際頂尖設計師所設計的,它的樣式與全球同步,而且皆為個人量身訂做。
當然,他不會告訴她這些。
「別客氣,去試穿看看,就當幫我的忙,給朋友捧場一下。」
他又哄又勸地把她推進了更衣室,至於樣式的選擇,全部由他決定,再讓女店員拿進去給她。
唐心憐生平第一次被人如此服務,又害羞又不習慣,但人都來了,她也不好意思拒絕,只好乖乖去試穿。
當她把第一套內衣穿在身上時,禁不住看呆了,這內衣好美,像有兩朵花貼在胸部一樣,瞬間增色不少,而且材質服貼,十分舒服。
她好奇地盯著鏡子,怪了,同樣是內衣,怎麼這件內衣穿起來,胸部好像變大了?
「我眼光沒錯,這樣式果然適合你。」
唐心憐一僵,回過頭,驚慌地瞪著鍾振東。
「你、你怎麼進來了?」
「我幫你看看呀,這套真不錯,非常適合你的膚色。」鍾振東很自然地打量她,見她慌張地用手遮住自己的胸部,他故意數落她。
「害羞什麼,我又不是沒見過女人的胸部,別用有色的眼光看我,我可對你沒興趣,我只是在幫妹妹挑內衣罷了。」
他一副行家的模樣,嫌她大驚小怪,還數落她要多跟他學學挑內衣的眼光。
一開始唐心憐還扭扭捏捏,不過最後還是拒絕不了他的熱心,再加上他露出一副不喜歡被人誤會的冤枉樣,這才讓她壓下羞澀去遷就他。
她不知道,當自己把衣服脫掉,身上只穿他為自己挑選的蕾絲內衣和內褲時,他的目光有多麼灼烈,只不過在面對她的視線時,他能夠把眼神收斂隱藏,表現得平淡自然,等她的目光一轉開,他的視線立刻肆無忌憚地欣賞著自己的獵物。
他的眼光沒錯,她的身材美極了,那種飽滿度和豐盈度,是他見過最棒的。
但時候未到,他還不能吃,他在心中這麼告訴自己,強壓下對她的慾望,因為有時候忍耐,也是一種達到極致歡愉的方法,渴望積壓得越多,爆發力越強,一旦吃進嘴裡,摸到手裡,那種享受便是久旱遇甘霖,欲仙欲死。
這一趟試穿下來,挑了十幾套內衣,鍾振東刷了卡,便牽著她的手離開。
「多少錢?」她不安地問。
「不貴,朋友說好會幫我打折,不必擔心。」他幾句話帶過,當然不會讓她知道價錢。
「為什麼要十天后才能拿到?而且還用寄的?」
「因為你的尺寸剛好沒了,要調貨。」
其實是因為那些內衣都要訂做,當然不可能馬上拿到,鍾振東幾句話,又把小白兔給唬過去。
他今天、心情很好,幫小白兔買了內衣,又欣賞到她的身材,收穫不少哪!
為了挑起小白兔對男人肉體的慾望,勾引她也是鍾振東的計劃中不可少的。
剛洗完澡的他,站在廚房後頭的曬衣陽台,他赤裸著上半身,下半身圍著大毛巾,頭髮微濕,果然不一會兒,就看見忙著做家事的小白兔,拿著一籃子髒衣服要來洗。
小白兔一進來看見他,表情果真呆住了,一雙美眸睜得大大的。
他一邊用大毛巾擦著自己的頭髮,一邊笑看她。
「洗衣服?」
「對……」
他很滿意小白兔第一次見到他半裸的身材,就表現出目不轉睛的模樣。
不是他自誇,他的身材很好,肌肉結實,肌理線條優美,腹肌上還有令女人瘋狂的六塊肌。
他身上還殘留著剛洗完澡的水滴,微濕的頭髮不似平日那般梳得平整,他知道這樣的自己顯得有些野性不馴,女人都愛這樣的他。
盯著一臉看呆的小白兔,他的目光變幽深了,唇角也勾起更魅惑的弧度。
「看什麼呢?一雙眼都直了。」他的聲音帶著磁性。
原本看呆的唐心憐,在聽到他講話後才回過神來,並且大大鬆了口氣。
「原來是你啊,我剛才還以為是別人,一時沒認出你,還以為家裡突然闖入個陌生人呢。」她用手拍拍胸,一副「差點被你嚇死」的表情。
他愣住。「你剛才發呆,是因為沒認出我?」而不是看呆了?
「是呀,因為平常都只看見你穿衣服的樣子嘛。」
她邊說邊越過他,把洗衣籃裡的衣服丟進洗衣機裡,面色又回復了平靜,絲毫沒有驚艷的表情,也不見她有任何害羞的反應,可以說,她對他的身材是無感的。
把一些襯衫放進洗衣網,丟進洗衣機後,她伸手拿了洗衣精,發現已經用完了,便要去拿新的。
新的洗衣精放在高架子上,她踮起腳尖伸長手要去拿,但顯得有些困難。
鍾振東越過她伸出手,輕易就幫她拿到新的洗衣精。
「請。」他故意移近她耳邊說話。
他站在她身後,剛好將她圍困在一方天地裡,赤裸的上身輕輕碰著她的背,而當她轉過頭,把臉仰高望著他時,他也正低頭看著她。
兩人的距離很近,他故意讓自己的男性氣息包圍住她,並且對她勾著迷人的笑,見她又呆呆盯著自己看,他故意裝糊塗。
「怎麼了?」他問得無事,垂下的眼睫漂亮而迷人,一雙眸子深邃得像要把人吸進去似的,少有女人能抗拒得了他的電眼。
「你過來。」她突然抓住他的手腕,二話不說,直接把他拉回客廳。
她命令他坐在沙發上,便轉身進房間,從衣櫃裡拿了兩條乾淨的大毛巾出來,一條披在他的身上,吸乾水滴,另一條則往他頭上蓋去,兩手並用幫他擦頭髮,一邊動手還一邊對他碎碎念。
「晚上氣溫很涼,你剛洗完澡,身上的水滴沒擦乾,頭髮又濕濕的,站在陽台吹風很容易感冒。」
對他的刻意誘惑,她完全沒感覺,而且還很雞婆地幫他擦頭髮,對他的態度就像對待兒子一樣,一點曖昧也無。
「我習慣了讓頭髮自然干。」
「台灣濕氣重,洗完頭髮不容易自然干,最好用吹風機吹乾。還有啊,不要打赤膊站在陽台上,都市的建築物密集度高,房子都靠得很近,你在陽台上做什麼,鄰居都看得一清二楚,而且你又長得這麼英俊,說不定有人正拿望遠鏡偷窺你呢,被佔了便宜都不知道。」
鍾振東難得主動勾引女人一回,但他的男人魅力卻被她用一條大毛巾給輕易滅掉,一頭性感的濕發,也被她擦成了一堆亂草。
他是海軍陸戰隊出身,曾經歷過嚴酷的沙漠風暴,也曾在極寒的風雪中度過,上山下海是平常事,就算冬天穿著短袖也無所謂,哪裡會在乎這四季如春的台灣氣候。
他所遇過的女人,沒有一個不愛他的性感魅力,見到他打赤膊,有這麼好的機會,哪個女人不乘機粘上來?
別的女人看到他結實的身材會臉紅,她卻只想到他會感冒或者被人偷窺,在她的眼裡完全看不出任何情色。
是她太遲鈍,還是他勾引的方式不對?
不管是哪一樣,她的行為都逗笑了他。
「你笑什麼?」她發現他的身子在抖動,才知道他在笑。
「你真可愛。」
唐心憐對他突然讚美自己,也不以為意,直到把他的頭髮擦了七分干之後才肯放人,接著又繼續去忙她的家事。
她不知道,鍾振東之所以突然發笑,是因為他發現自己的勾引完全沒有作用,他不失望,反而很高興。
他覺得這樣的小白兔真是遲鈍得太可愛了,這樣的她反而更加吸引他。
用肉體勾引失敗,那麼就只好從溫情上求表現了,很快的,他又有了第二次機會。
廚房傳來她的尖叫聲,表示她有麻煩,也代表著男人展現英姿的時刻來了。
「怎麼了?」他走向廚房關心地問,看到她正蹲在洗碗槽底下,把下面儲物櫃裡的東西急急忙忙地搬出來,而那些東西都濕了。
「不知道為什麼,這裡積水了,把東西都弄濕了。」
「我看看,可能是水管漏水了。」鍾振東蹲下身檢查,當把所有東西都清出來後,瞧見了積水的原因,洗碗槽下的水管果然在漏水。
唐心憐大傷腦筋。「怎麼會漏水?是水管堵住了嗎?」
像水管漏水這種事,有許多原因,但對他來說只是小意思,稍微檢查一下,就能判斷出原因。
「若水管堵住不會從這裡漏水,應該是水管有裂口。」他勾起嘴角的弧度,轉頭對她道:「沒關係,我來--」
「麻煩你幫我先把漏水接著,滿了就倒掉,我很快回來。」她打斷他的話,直接遞給他一個桶子,然後站起身,快步出了廚房。
鍾振東先是一楞,接著他將桶子放在漏水的地方接水,也跟著走到客廳,看見她急急忙忙拿了錢包要出門。
「你去哪裡?」
「我去關水閘,然後去買水管,記住,水滿了就幫我倒掉,千萬別讓它漏得滿地都是。」說完,她頭也不回地拿了鑰匙就快步出門,留下鍾振東一個人站在客廳裡。
水管壞了,一般女人正常的反應,不是應該求助身邊的男人嗎?然後他會叫她放心,不用找水電工,有他在便能輕鬆搞定。
結果她不但沒向他求助,反而把最簡單的工作交給他,自己親自出門去買水管。
一隻手拉拉他的衣角,他低下頭,見到小鬼頭站在他旁邊,仰著一張小臉,用著小大人的口氣命令他。
「水已經滿了。」
他揚著眉看了小鬼一眼,便轉身去處理接滿水的桶子,然後再把空桶子放到漏水處,沒多久,水就不再漏了,表示水開關已經被她關閉。
他好奇地等著,過了十五分鐘,她真的帶了一支新水管回來,找出家裡備用的工具箱,而且是那種一應俱全的工具箱,開始蹲在洗碗槽下面換水管。
沒兩三下,水管就被她利落地換好了,打開水閘總開關後,水管已經不再漏水。
從頭到尾,他都無用武之地,只能在一旁當觀眾,看著她用最快的速度清理潮濕的地面和被浸濕的物品。
「OK,搞定了。」她抹去額上的汗水,對他笑道:「原來的水管生銹裂開了,換新的就不會再漏水了,放心吧。」
這本該是他的台詞,卻是由她口中說出來安撫他。
他望著她,她的頭髮捲到腦後用大夾子夾住,身上穿的白襯衫濕了一大片,緊貼在身上,將她的胸部曲線襯托出來,手上拿著工具,配上開心的笑容,這樣的她,美得很性感。
鍾振東感到喉頭有些難以吞嚥,下腹因為慾望而變得脹痛,他趕忙走開,免得被她發現自己頂帳篷了。
他沒色誘到她,卻被她這性感的一面給煞到了。
這是頭一回,他沒控制好自己的慾望,差點被她發現自己下面的反應。
在她去浴室洗澡時,他問小鬼頭。「你媽媽很會修東西嗎?」
「會呀,家裡的燈泡壞了,都是媽媽換的,熱水器不熱,媽媽修一修就好了。有一次隔壁鄰居伯伯的冷氣壞了,說要換一台新的,媽媽去幫伯伯檢查,說不用換新的,只要換一個感應器就好了,我的媽媽很厲害的。」誠誠一臉驕傲地大聲說。
鍾振東望著小男孩引以為傲的表情,唇角勾起笑。
「是呀,你媽媽不但厲害,還長得漂亮,個性獨立,廚藝又好,是個很迷人的女人呢。」
他說這話時,是非常有誠意的。以往,他覺得女人很美的時候有兩種情況,一是脫光衣服,二是盛裝打扮,可是這兩種情況都沒發生在小白兔身上,他卻覺得她美得令人屏息,讓他看她的目光,開始有了變化,除了一開始對她有著肉體的性慾之外,還多了一些個性上的欣賞。
這感覺很新鮮,小白兔越是對他的魅力忽視或是無感,他就越是對她有興趣,甚至還很歡喜。
男人都喜歡挑戰新鮮的事物,面對一個不受金錢和俊色誘惑的女人,總想去征服、去挑戰。
他還是有表現機會的,小白兔找他來,最終目的不就是為了防止其他男人的騷擾嗎?但他想做的,可不只這些。
這天傍晚,吃完晚飯後,他牽著小白兔在附近公園散步,他的手與她的手十指緊扣,小白兔對他的碰觸,已經越來越習慣了。
「大家好,我是她老公。」鍾振東手臂圈過小白兔的肩膀,將她柔軟的身子半擁在懷裡,含笑有禮地對附近鄰居們自我介紹,說他們剛新婚不久,以後還請多多指教。
眾多婆婆媽媽、人妻,以及年輕女人們,無不瞠著驚艷的眼珠子,對眼前的大帥哥張嘴發呆。
這個舊社區很大,住戶很多,人多就會口雜,鍾振東就專挑口雜及人多的地方走,他的俊美是明星等級的,比韓劇的花美男還要出色,他風度好,體格好,光是站在那兒,就讓一票迷連續劇的婆婆媽媽們,全都著魔似的失了魂。
鍾振東若要刻意勾人,他一雙俊眸會盯著你,用著深邃的眸光,直看入你的靈魂深處,讓你產生一種他眼中只有你的錯覺。
這些婆婆媽媽或是小姐們,平日哪有機會遇到這種明星等級的大帥哥,個個被他看得臉紅心跳,有些年紀一大把了,也莫名地被盯得害羞起來。
鍾振東打完了招呼,也不多說,在眾人失神的目光下,摟著小白兔繼續往前走。
他一手摟著小白兔,另一手牽著小鬼頭,小鬼頭雖然在家對他做暗地抵抗,但是到了外頭,倒是懂得槍口一致對外,與他很有默契地演一場戲。
「這樣會不會太高調了?」唐心憐低聲問,當初只是希望藉著已婚身份來趕走騷擾者,並沒有想要炫耀的意思,但想到剛才那些婆婆媽媽們嫉妒的眼光,她有些不安。
「怎麼會?讓大家都知道你有這麼一個英俊又溫柔的好老公,這樣才能避免別人騷擾,這不正是你希望的?」
「話是沒錯,但我們這樣在人前表現恩愛,似乎又太過了,好像在炫耀。」
「有嗎?」
「有,你看其他正常夫妻,哪一對會在外面摟摟抱抱的,我們這樣不像夫妻,倒像是一對熱戀的情侶。」
說好當假夫妻的是她,但鍾振東卻比她更入戲,在外人面前摟她、親她,偶爾在她耳邊低語幾句,他不覺得臉紅,其他人看了都臉紅了。
「你可知,那些女人平常都在背後對你說三道四?」
「知道,那是因為她們怕我勾引她們的老公,我找你來,就是想讓大家知道我有丈夫,希望她們能夠放心。」
「真是個小笨蛋,難怪那麼容易被人爬到頭上。」他朝她的鼻子輕彈一下。
她皺眉,摸摸自己的鼻子。「我怎麼笨了?」
「聽好,被人說閒話,也是一種騷擾,你以為讓人知道你有老公,那閒話就會消失?別傻了,閒話永遠不會停的,只是換一個罷了,而制止閒話騷擾的方法,就是製造更大的騷動來掩蓋它,懂嗎?」
她呆呆地望著他。「不懂。」
「小傻瓜,我知道你不是愛慕虛榮的人,也覺得不必理會那些說三道四,因為你認為,金錢買不到幸福,面子值不了多少錢,追求表面的東西只會讓人覺得空虛,所以不必在乎別人的看法,人要為自己而活,是不是?」
她用力點頭,並且覺得稀奇。「是啊、是啊,你怎麼知道?」她的的確確就是這麼想的呀。
他嗤笑一聲,小白兔的心思單純,道德高尚,又容易解讀,他當然知道她在想什麼了。這些道理,他比她更懂,雖然覺得她傻,不過這也正是他喜歡她的原因之一。
「來,讓我告訴你一個事實,這個事實就是,這世上膚淺虛榮的人很多,他們挑剔的眼神是尖刀,說三道四的嘴巴是毒藥,喜歡用他人的不幸來證明自己的快樂和優越感,你不想跟這些人計較,卻也必須提防他們踐踏傷害你們母子,所以,你必須適時的武裝,說到這個,你做對了一件事,就是找我當你老公,值得嘉獎。」
他在她嘴上親了一記,讓小白兔和小鬼頭一齊瞪大了四隻眼睛。是的,他是故意的,道理要講,豆腐也要吃。在外頭,有許多眼睛盯著,小白兔和小鬼頭不敢抗議的。
果然,小白兔只是略羞地白了他一眼,小鬼頭則只敢氣呼呼地瞪著他。
他假裝視而不見,繼續說道:「像我們這樣在外頭裝恩愛,這就是武裝,不過這種武裝的目的,不是讓人羨慕你或嫉妒你,當然,我不否認它會招來羨慕和嫉妒,但它卻可以達到目的,便是尊重。」
小白兔目光一亮。「尊重?」
「是的,我們有事沒事,就在大庭廣眾之下恩愛一下,在接收羨慕和嫉妒的同時,還會帶來尊重,從今以後,再沒人敢輕視你們母子,因為你是有老公疼愛、有老公保護的人。」
小白兔因他這番話陷入沈思,可見聽進去了,鍾振東給她時間思考,坐在公園椅子上,讓她坐在自己的大腿上,緩緩收緊雙臂,將她柔軟的身軀抱在懷裡,然後透過她的肩膀,一雙銳利的冷眸朝那些三姑六婆看去。
自從住進了這個舊社區,讓鍾振東設身處地地知道了那些女人的嘴巴有多壞,他的小白兔原來受了這麼多的委屈哪,難怪要找GAY來當假老公,真是好可憐啊。
他怎麼可以讓他的小白兔被那些無知低賤的女人踐踏呢?他已視小白兔為自己的所有物,自然不准別人來說三道四。
嫉妒是一種噬心毒,它往往來自於自身的缺陷,人因為自己沒有,卻又渴望,才會嫉妒別人。
他在人前對小白兔表現得越寵愛、越專情,就是對那些女人最大的懲罰,因為剛才從她們羨慕嫉妒的眼神中,他已經看透了,那是一群缺少丈夫關懷、得不到情愛滋潤,長期累積怨慰又不甘心的女人。
真是可悲呀,他冷笑,原本這不關他的事,不過有人欺負他的小白兔,他不會坐視不管。
他不是個善人,也沒有多餘的慈悲,不出手教訓她們,只是讓她們難受地看著他如何寵愛自己的女人,繼續受嫉妒噬心之苦,這已是他最大的寬容。
「鍾大哥,可以了吧?這戲也演得差不多了,可以結束了吧?」懷中的小白兔偷偷地問著。
「還沒,再多待一會兒。」抱著懷中的軟玉馨香,正舒服呢,而且他很喜歡看小鬼頭氣呼呼的臉。
「可是我想上廁所。」
「你還真殺風景。」
「這個我不能控制呀。」她忍不住扭了扭屁股,因為內急。
她的屁股一扭,鍾振東立刻感到不妙,發現自家小兄弟現在很容易被她一個無心的動作就挑逗起來,若是在外頭搭帳篷,那可就不好玩了。
他只好放過她,牽起她的手,往自家住處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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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1-5 17:45:12
第四章
人果然不能鐵齒,鍾振東習慣用冷水沖浴,還喜歡用蓮蓬頭從頭上往下淋,但依然不吹頭髮,只想讓它自然干。
小白兔在的時候,會幫他擦頭髮、吹頭髮,一旦沒她幫忙,他自己還是照濕不誤,仗著自己身強力壯,認為這沒什麼大不了,卻沒想到,他還真的中獎了,得了個大感冒。
他已經好幾年沒感冒了,這回來勢兇猛,讓他兵敗如山倒,他不但頭痛、喉嚨痛,連全身肌肉都在痛,額頭燒得他頭腦發昏,感到十分不舒服,而且吃了感冒藥也無效,甚至上吐下瀉。
唐心憐立刻負起照顧他的責任。「你這個感冒不是一般的小感冒,來勢洶洶,感冒其實沒有藥醫,吃藥反而會阻礙身體的免疫系統,你什麼都不要想,好好睡一覺就對了,我就在旁邊陪你。」
他半睜著疲倦的眼看著她,她還是那個大媽頭,長髮只用大髮夾固定在腦後,因為忙家事,所以整個人不修邊幅,可是他卻覺得她此刻臉上的微笑好美,她溫柔的聲音聽在耳中,讓他心中感到從未有過的平靜。
他閉上眼,很安心地睡去。
到了吃飯時間,她叫醒他起床吃飯,有時候吃營養的地瓜稀飯,配上清淡卻入味的小菜,有時候吃麵配上燉肉,那肉燉得又軟又香,入口即化,十分開胃。
吃完飯,他又想躺下,她不讓他躺,說對胃不好,把枕頭放在他的背後,喬了個舒服的角度,讓他靠著休息。
他坐著閉目養神,昏昏欲睡,朦朧中,感覺到有人扶他輕輕躺下,而他還能聞到她身上的味道,他知道她不搽香水,可她身上卻有一種淡淡的清爽味,有時候是橘香,有時候是熏衣草或是薄荷香,因為她在做家事時,也很注意使用清潔劑的品牌,每回他陪她去大賣場採購生活用品時,她總是很仔細地看著產品上頭的原料標示。
「便宜不見得有好貨,羊毛出在羊身上,東西的品質比較重要,該給人家賺的時候,還是要支持一下的,這樣好商人才能存活,我們要支持好貨,貪小便宜會蒙蔽了眼,最後吃虧的還是自己。」她總是這樣不厭其煩地告訴他。
她很節省,但都是省在自己身上,為了他和小鬼頭的健康,她一定買最健康的食材給他們,會注意產品裡有沒有防腐劑,會為了買最新鮮的魚特地跑到港口去,或是支持網路上販賣的農地直銷蔬菜。
她很用心經營生活,她的笑容總是很滿足、很單純,為了照顧生病的他,她甚至請了好幾天的假。
當他迷迷糊糊沉睡時,感覺到臉上有一絲涼爽,原來是她拿了濕毛巾幫他擦臉,緩解了他發燒時的不適,醒來時,他發現床的旁邊有另一雙大眼睛憂心地盯著自己,是小鬼頭。
平日喜歡跟他唱反調的小鬼頭,在他生病時,居然在一旁守著他,見他醒來,擔憂的小臉顯得十分開心。
原來小鬼頭也會擔心他,並不是那麼討厭他嘛,果然是個小雙面人,而且面冷心善,他心底泛起微笑。
「你要不要喝水?媽媽說,感冒時要多喝水。」小鬼頭像小大人似地問他。
他點頭,小鬼頭立刻去旁邊倒了一杯水給他,他喝完後,把杯子遞還給小鬼,問道:「你媽媽呢?」
「媽媽在洗衣服。」
他低頭,發現自己身上的衣服都換過了。
「你媽媽幫我換過衣服?」
「對啊。」
小鬼頭告訴他,他昨晚發燒出汗,衣服都濕了,媽媽幫他把衣服脫下,全身上下都用濕毛巾擦乾淨,然後為他換一套乾爽的棉質衣褲。
難怪他覺得身上一點也不粘膩,甚至還有清香舒爽的味道,看來她幫他把全身擦過一遍後,還抹了痱子粉。
鍾振東好奇地察看,該死!連內褲也都換成乾淨的,他還沒機會把小白兔脫光光,她卻先把他給看光光了。
他當然不介意給她看,他氣的是,小白兔在脫他衣服時,自己居然一點意識也沒有,白白錯過了享受小白兔為他服務的樂趣,怎不教他扼腕?
「我餓了,有沒有吃的?」他問。
「我去問媽媽。」小鬼頭轉身跑開,過了一會兒,小白兔走進來。
「睡醒了?好多了嗎?感覺如何?我煮了稀飯,你再等等,大約十分鐘後就可以吃了。」小白兔坐在他旁邊,用手摸著他的額頭。
當她的小手摸上他額頭時,橙香的洗衣粉味道淡淡傳來,而她的手涼涼的,讓他十分舒服,他突然覺得,當自己生病時,有她在一旁照顧真好。
「你今天沒上班?」
「我請假。」
他一怔,看她的目光更加溫柔。
「給你添麻煩了。」
「說什麼客氣話,我受你照顧才多呢,多虧你,現在社區裡那些色狼都不敢來騷擾我了,況且你現在生病,我照顧你是應該的呀。」她眨眨眼,俏皮地加了一句話。「因為你是我老公嘛。」
最後一句是學他說笑的,因為平常都是他在開玩笑,每次對她做了什麼事,不管好的壞的,他總會說一句,「因為你是我老婆嘛!」
現在,她把這句玩笑奉還給他,說完後,她還格格地笑著。
她不知道,她現在這樣子有多迷人可愛,而且這句玩笑話從她口中說出,可是非常挑逗惹火的。
鍾振東眼中的火光隱隱跳躍著,如果不是因為生病沒力氣,不然他真想立刻把她壓在床上,狠狠親吻她。
「你把我脫光光又看光光,我這虧可吃大了,改天我也要把你脫回來、看回來。」
他故意說這話,就是想看她的表情,結果人家連尷尬的意思都沒有,反而還用著專業的口吻告訴他。
「我以前去醫院當過義工,受過看護訓練,所以對於照顧躺在床上的病人,可是很專業的喔。」
「我脫女人的衣服也很專業。」
唐心憐被他的話給逗得噗嗤一笑,白了他一眼,只當他又在說笑,繼續對他解釋自己的專業。
她的語氣就像是醫院護士的口吻,從看護工作一直講到了人體系統。
「人體的免疫系統在遭受病毒侵入時,需要七天的時間製造出抗體來對抗病毒,所以這七天的休息很重要,明白嗎?」
她很認真地解釋,突然想到什麼,又問:「還是你希望叫你男友來照顧你?」
或許人家想找男友來。
找林宇凡來照顧他?一想到那位林少將假裝是他的男友,然後在一旁服侍他吃飯喝水的樣子,鍾振東就很想笑。
林宇凡當然不會做這種事,如果他真的來了,肯定直接派人把他接到大醫院的高級單人病房,請專門護士照顧他。
比起大醫院高級病房的一流設備和醫生、護士,鍾振東寧可賴在小白兔這裡,聽著她的軟言軟語,吃著她煮的家常菜,聞著她身上的清香,被她無微不至地照顧著,他感到很安心。
「不用了,他在忙,而且我不想讓他擔心。」他說道。
「好吧,你放心,我會好好照顧你的。」
她的聲音太溫柔,眼神太關心,這樣的她,所流露出的母性光輝,如一道暖流,暖化了他的心。
當她拿著溫度計想幫他量體溫時,他的大掌覆蓋在她手上,低聲問:「你很擔心我,對不對?」
其實他想問的是,你是不是喜歡上我了?
他突然有一股衝動,很想把她的身心都佔有,不光是肉體的滿足,而是想把她的人留在自己身邊,想每天看到她,聽她說話,吃她做的飯菜。
他很少對女人有這種渴望,一般來說,他與她們沒有固定的關係,他交往過的女人,出於性,止於欲,性慾沒了,關係便結束了,但他從來不虧待她們,能用金錢滿足的,他一定大方。
當初他看上小白兔,打的也是這種算盤,包養她,給她一切所需,而他只想要她的身體,可是越是與她相處,越發現她的迷人之處。
她是第一個除了肉體上吸引他之外,會讓他產生佔有慾的女人。
這可不妙,他都還沒吃了她,就已經開始想佔有她的心了。
小白兔的回答,卻是另一套人體免疫理論,完全與情愛無關,而且還順道向他宣導感冒的重要知識,以及吃藥的副作用。
她說得很認真,或許就是因為太認真了,讓人找不出任何可疑的曖昧情愫,反倒讓他更專注地凝視她,有一種奇妙的感情悄悄在他心底滋生。
他第一次碰到這樣的女人,如此用心的照顧他,卻不要求任何回報。
她自信、獨立,跟她在一起,他有著從未有過的安心和信任,這是一個普通的家庭,卻住著一位獨特的女人。
他很懷疑,是不是因為她把他當成GAY,所以才對他沒有任何感覺?如果她知道他其實是異性戀,會不會態度就不一樣了?
唐心憐把稀飯和小菜放在床上的小桌几上,這個小桌几還是當初她去當看護時買的,很適合病人方便食用。
伺候他吃完東西,又扶他去上廁所,再扶他回床上坐著,陪他聊了一會兒,才讓他躺下。
「睡吧,我就在旁邊,有事叫我。」她幫他拉好被子,微笑著說,她聲音輕輕柔柔的,似有催眠的力量。
他望著她,捨不得閉眼,但禁不住眼皮沉重,最後還是閉上了,在睡著前,大掌伸出被子握住她的手,她沒有拒絕,也反握住他,甚至還像哄小孩一樣,用另一隻手輕輕拍著他,哄他睡覺。
鍾振東決定等他病好了,就要和她做愛,他不想再慢慢等了,要讓她盡快成為自己的女人,搬離這個社區,把她安置在安全的地方。
她值得過更好的生活,他會幫她安排,到時候,她只須專心當他的小女人,伺候他一個人就行了,然後他就可以盡情對她……
接下來的想法,都只在他腦子裡,當然都是限制級的,而且他會一個一個地讓它實現。
七天后,他的感冒好了。
唐心憐在請了三天假之後,也恢復上班。而他,因為生意上有事要處理,必須暫時離開台灣一趟。
土耳其的伊斯坦堡,是個與台北截然不同的世界。
古老的清真寺與尖塔,與現代建築夾雜交錯的街景,是伊斯坦堡的特色,位在博斯普魯斯海峽上的一艘私人遊艇上,鍾振東才剛談完一筆大生意。
這艘豪華遊艇屬於土耳其人格夫所有,遊艇上有兩個直升機升降坪、一座游泳池,以及高爾夫海上練習場和視聽影音室。
此刻,鍾振東和格夫正坐在游泳池旁的躺椅上。
抽著雪茄的格夫,是這樁大生意的土耳其接洽人,他有著一雙濃眉大眼,高挺的鼻,留著性格的山羊鬍,一雙眼笑咪咪的,看似親切,可是談生意時,可一點也不含糊。
「照老規矩,錢先匯一半,出貨到手,再匯另一半。」格夫說道。
鍾振東戴著太陽眼鏡,腿上放著一部筆電,一邊進行連線,一邊抬起頭對格夫道:「何時能出貨?」
「一個月後。」
鍾振東快速輸入幾個鍵,與另一頭的林宇凡聯絡,這條線路用的是反攔截密碼,是一條極安全的線路。
等到那一頭傳來訊息後,鍾振東操著流利的土耳其語,向格夫說道:「沒問題,一個月後,他們會派人來和你們簽約閱貨。」
格夫是土耳其的軍火商,談定了這筆大買賣,讓他的心情極好。
「為了感謝你帶來這筆大生意,我附贈你一個消息,咱們政府似乎有意選定中國的HQ系統,作為下一代遠程防空系統。」
鍾振東身形慵懶,淡漠神秘的臉上,看不出任何情緒。「我聽說,貴國政府拿到了一筆不小的投資合約。」
格夫一楞,繼而哈哈大笑。「真沒想到你的消息這麼靈通,真是瞞不了你,沒錯,咱們買他的系統,他投資咱們的企業,以物易物,各取所需。」
「這消息很珍貴,謝了。」鍾振東淡笑道,碧海藍天之下,他抽著格夫提供的高級雪茄,如同一隻慵懶的豹,優雅,卻也幹練神秘。
「我為你準備了慶祝宴會,好好享受吧。」格夫拍掌兩聲後,被通知的禮物們一一從船艙走到甲板上的露天游泳池旁。
身材窈窕火辣的美女們,有白皮膚如俄羅斯、美國的,也有黃皮膚的,或者介於西方和東方之間的印度妞及土耳其妞。
這是屬於權力的世界,肉體的歡愉只是戰利品,就像吃飯一樣,看想吃西方料理還是東方菜,各國菜色應有盡有。
美女們身上早脫得一絲不掛,全都光裸著身子在他們面前行走,她們的肌膚細嫩,乳頭顏色是漂亮的粉紅色,就像花朵的蓓蕾一般,全身已用除毛蠟除過,無一絲雜毛,神秘的三角地帶也修整得很整齊。
她們的姿色和身材,與明星或模特兒一樣漂亮,甚至優於那些藝人。
當她們走近時,還可以聞到撲鼻的芳香,因為她們洗的是花朵浴,身上的肌膚都用純正的花香精油浸泡過。從頭到尾,無一不精,無一不美,因為完美是她們的必備條件,那嬌媚的姿態和神態都是訓練過的,絕對可以讓男人立刻血脈賁張,被男人享用,是她們唯一的任務。
鍾振東唇角微勾,裸女當前也依然泰然自若。
「看來你收集了不少貨色。」他對格夫笑道,這些女子都是新面孔,距上一次他和格夫見面時,已經換了一批。
格夫把這些女人叫來,也有炫耀的意思,跟買新車和新遊艇一樣,有了新貨,便要向朋友展示一番。
在權勢世界中,充滿了平常人無法想像的畫面,有錢人玩的東西常常讓人瞠目結舌,例如富可敵國的阿拉伯男人,寵物養的是豹或老虎;歐美的富人喜歡收集古董車和古董藝術品,格夫除了喜歡收集各種配備的豪華遊艇,此外還愛收集美麗佳人,作為招待客人之用。
這些女人專門陪富商睡覺,任其洩慾,所以她們是男人賞玩的寵物,也是男人享樂的食物。
金錢權力世界的奢華,人性慾望的極盡,充滿了各種誘惑,令人迷醉,像毒藥一般會讓人上癮,稍一不慎,很容易讓人墮落其中。
在這種紙醉金迷的世界,只有性格強韌的人,才能在保持清明理智的同時,又能享受其中,禁不起誘惑的人一旦沾上,就像染了毒癮一般,無法自拔。
鍾振東嘴角微勾,眼神看似慵懶,目光卻隱藏著銳利。眼前這些漂亮的裸體女人極盡所能地討好他,有金絲貓為他斟滿最高級的葡萄酒,嫵媚的混血兒為他按摩肩膀,另一名俄羅斯美人則是為他按摩雙腿。
鍾振東享受著這些美女的服務以及討好,她們媚眼如絲,各個都是尤物,只要他想要,可以立刻把其中一人壓在身下,好好享受她們的肉體,但他的腦子裡,卻在這時候浮現另一抹清麗的倩影。
唐心憐忙得滿頭大汗的樣子、頭髮隨意紮起來的樣子、拿著工具東修西修的樣子、為他炒菜添飯的樣子,以及他生病時,認真照顧他的樣子,才出國一個禮拜,他就已經開始想念她了。
不知道她現在在做什麼?他不由自主地拿起手機,撥了一通國際電話回台灣。
「喂。」
手機接通時,那一頭傳來的,是男人的聲音。
鍾振東楞了下,他拿開手機,檢視著上頭的去電號碼,號碼沒錯,接聽的為何是陌生男人的聲音?
「喂?喂?有人嗎?」手機那頭又傳來回應。
鍾振東沉默了一會兒,才禮貌地回應。
「我找唐心憐。」
「抱歉,唐唐在洗澡,請問你是哪一位?」
唐唐?多麼親暱的稱呼,還是從一個陌生的男人口中喊出的,在台灣時間晚上八點半的時候,唐心憐家裡有個陌生男人。
鍾振東神色上的慵懶不見了,取代的是警戒的眼神,就像一頭獵豹發現有人侵入領地時會有的厲色。
家裡突然出現陌生男人,喊著女人的小名,而女人在洗澡,男人可以隨意接電話,這關係絕不尋常,鍾振東的某一根神經變得敏感而銳利。
他一雙危險的眼瞇起,沈聲道:「我是她老公,你是誰?」
手機那頭沉默了下,過了一會兒才傳來回應。
「喔,原來你是鍾先生,唐唐有跟我提過你,她說她雇你當她的假老公。」
從對方輕鬆帶笑的語氣中,鍾振東又得到一個訊息,唐心憐告訴過這男人他們是假夫妻的事,那麼在某種程度上,這男人和唐心憐的交情挺親密的。
他的眸中閃過一抹危險的精芒,但是語氣依然平穩。
「幸會,請問你是?」
「我是唐唐的大學學長。」
學長?那是學生時代過去式的代名詞,出了社會後,學長這身份對男人來說,是延續與女方關係的最好借口,且星期六晚上出現在女方家,還接起她家的電話,種種現象顯示,這男人是來獵食的。
「煩請我兒子接電話。」
「你兒子?喔,你說誠誠啊,真不巧,我妹妹帶誠誠出去玩了。」
小孩被送走,百分之百的泡馬子企圖。
才說了幾句話,鍾振東就推斷出所有狀況和男人的心態,別小看他問的這幾個問題,聽似普通的問話,每一句卻都是帶有玄機的,對方回答的方式、時間、地點和語氣,都能成為他推斷事情的線索,他情報局可不是待假的。
這男人二十七、八歲,中等身材,一般公司的白領上班族,剛與女方吃完晚餐,送她回家,找了借口上樓,用學生時代的話題來拉近彼此距離,而基於某種原因,女方不得不在這時候去洗澡。
鍾振東眼中鋒芒變得越來越銳利,聲音依然沈穩有禮。「是嗎?等心憐洗好澡,煩請她回我電話。」
「聽說你到國外出差,那打國際電話會不會太貴?要不,有什麼事告訴我,我再轉告唐唐。」
這是以對方男人自居的一種說話方式,未經對方允許,便逕自決定了。
「不了,我再打給她,謝謝。」
「不客氣。」
嘟!手機訊號切掉。
鍾振東臉色冷沈,渾身散發著一股冷漠的氣息,他從水池中站起來,伊斯坦堡時間下午三點半多,他結實赤裸的身軀,在陽光下閃閃發亮。
他離開美女們的包圍,拿起大毛巾圍住下半身。
「去哪?」格夫問。
「我要借用你的衛星訊號。」說完,鍾振東不理會那些美人,逕自往船臆主控室走去。
韓倫耀掛上電話後,唐心憐恰好也從浴室走出來。
「剛才是不是有人打電話來?」她好像有聽到電話聲。
「是你那位GAY朋友打來的,對不起,我以為是我妹和誠誠打來的,所以擅自幫你接了這通電話。」
唐心憐聽到他的理由,覺得無可厚非,也沒介意。「沒關係,對了,鍾大哥有說什麼事嗎?」
「沒什麼事,他聽到你在洗澡,就掛斷了。唉,說來真抱歉,都是我的不小心,才會把咖啡灑到你身上,害你洗了個澡。」
唐心憐搖搖頭。「沒關係啦,你也不是故意的。」
「為了賠罪,我明天請你看電影吧。」
「真的不用啦,今天已經讓你破費請吃飯了,怎能又再讓你請?」
「這有什麼關係,跟我不用客氣。」韓倫耀積極地勸說,望著剛出浴的唐心憐,他眼中閃著狩獵的光芒。其實在大學時,唐心憐就是許多男生暗戀的對象,可惜當時追她的人很多,根本沒有他接近的機會。
直到三天前,在員工餐廳與唐心憐偶遇,想不到他們兩人會在同一家公司碰面,這次的相遇,喚醒他埋藏在心中多年的慾望。
幾年過去,學妹出落得更美麗,也更誘人了,這是老天給他的機會,他立刻藉著學長的身份跟她要了電話號碼,這幾天拚命想破頭找理由請她吃飯。
可惜這個學妹葷素不沾,於是他改變策略,直接對小孩下手,剛好自己的妹妹是課輔老師、,便去妹妹那裡搜刮一些小孩的書籍和玩具來送給唐心憐的養子。
這方法果然奏效,因為是送小孩禮物,又有教育意義,果然成功地降低了她的心防,而且還藉著小孩的話題,和她有了一起吃飯的機會。
今日他先讓妹妹把小男孩帶去玩,成功地將小電燈泡弄走,然後又藉著送一箱書的名義送她回家。
一箱書很重,理所當然是由他把書搬上樓,成功地登堂入室,還要到了一杯冰咖啡的時間,接著他又故意弄翻咖啡,把兩人的頭髮和衣服都弄髒了,如此一來,更有了洗浴的理由,多了留下來的時間。
這一切,都進行得非常順利。
韓倫耀現在身上只穿一條內褲,身上罩了一件男性浴衣,上衣和長褲都被她拿去洗了,在衣服烘乾之前,他必須把握機會。
而剛洗完澡的唐心憐,換了件寬鬆的休閒服,七分干的頭髮用大夾子固定在腦後,正在陽台忙著要把韓學長的衣服和褲子用手揉搓洗淨,等著烘乾。
她感覺到後頭有動靜,轉頭往後看去,不禁嚇了一跳,不知何時,韓學長已站在她身後。
「學長?」
「我來幫忙吧。」
「不了,我來就好,你先在客廳看電視吧。」她臉上掛著客氣的微笑,稍微往旁邊移了下,試圖保持一點距離。
「是我闖的禍,卻讓你收拾殘局,我怎麼好意思坐在客廳看電視?」
她感覺他似乎太靠近了些,很想把他趕到客廳,卻又不好意思說得太直接,更何況,人家請她吃飯,又送書又送玩具的,還請出妹妹幫她帶小孩,這樣的人情,她也不好太不給人家面子。
「洗衣槽並不大,兩個人洗並不方便,你還是去坐著吧。」
她客氣地請他離開,臉上表情很不自在,因為有幾件內衣和內褲掛在陽台,雖然被其他晾的衣服擋住,但還是很容易被看到。
她心中很後悔,早知道就不要答應讓韓學長把一箱書搬上樓,本以為請他喝杯咖啡就可以打發他走,誰知道後來會發生意外。
而韓倫耀得了機會,當然不會就此離開,他看得出她不好意思硬趕自己,所以他也樂得裝傻,故意找話和她聊,身體慢慢靠近她,若有似無地以手臂碰觸她。
唐心憐不是沒感覺,韓學長似乎對她特別好,不過她想,只要自己不給他機會就行了,她要努力和他保持距離,當朋友就好。
她鼓起勇氣,決定跟他說個明白。
「學長,請你--啊--」她驚叫一聲,因為韓學長突然往她身上倒下來!
作者:
現在登入
時間:
2016-1-5 17:45:28
第五章
「對不起,我不小心滑倒了。」
韓倫耀狀似不小心壓在她身上,但其實他是故意的,還順勢摟住她的腰,將她抱個滿懷。
唐心憐慌忙地站起來,無奈學長的身體太重,她力氣不夠,加上她被壓在下頭,很難站起來。
「學長,你、你快站起來呀!」
「糟了,我的腳好像扭到了。」
韓倫耀聞著她身上的清香,回想剛才那柔軟的觸感,心中一蕩,目光更熾,他好不容易逮著了機會,哪裡肯放過?
唐心憐又急又氣,可是人家說是滑倒,又說腳扭到,她也不好發作,逼不得已,她只好硬把學長推開,好不容易才站起來。
「真是對不起,沒傷到你吧?」
她尷尬地搖搖頭,忙勸道:「你回客廳坐,我自己來就行了。」
「你頭髮亂了。」他恍若沒聽到,伸手幫她把幾綹發撥到耳後,手指乘機碰到她的耳垂。
他做得很理所當然,碰她都是有理由的,讓唐心憐也不好說什麼,只能盡量禮貌地拒絕他,心中叫苦。
「學長你是客人,真的不必麻煩了。」她一邊說,一邊試圖退後,韓倫耀這時候又乘機摸上她的手腕。
「你的手都是泡沫,還是我幫你把頭髮重新夾好吧!」
唐心憐心下有些急,很想大聲拒絕,可是韓學長又露出一副好意想幫忙的樣子,她總不好太不給他面子,正急著想該用什麼理由趕他時,門鈴正好響起。
「啊,大概是你妹妹把誠誠送回來了。」她二話不說越過他,立刻朝客廳大門衝去,正好藉此脫離他的糾纏。
韓倫耀大皺眉頭,他明明叫妹妹九點半以後再把小孩送回來的,他今天的目標是親到佳人的嘴,好不容易氣氛正好,卻被可惡的門鈴聲壞了好事,心下很不滿,想著非找個機會罵罵笨妹妹不可。
唐心憐趕忙來到門前,把門打開,不由得一楞。
站在門外的人,出乎她的預料,竟是林宇凡?她一時間無法反應。
林宇凡面無表情,嚴肅地問:「我可以進去嗎?」
唐心憐這才回過神,忙道:「請進。」
林宇凡越過她,直接進了客廳,目光一掃,看見了站在沙發旁的韓倫耀,他也不說話,直接走上前,逕自坐在沙發上。
「麻煩給我一杯開水,謝謝。」
「啊……好的。」
唐心憐走向飯廳,要去倒水,韓倫耀立刻跟上,對這突然來訪的男人,感到一陣妒意。
「他是誰?」
「他是鍾大哥的朋友。」
韓倫耀聽了一怔,突然恍悟。「你是說,他也是……」
唐心憐點頭。「是呀。」
韓倫耀原本心中有氣,後來知道這傢伙是那個姓鍾的男朋友,眉頭都舒展開來,不過隨即又皺起眉頭。
「他來做什麼?」
「應該是來找鍾大哥的。」唐心憐嘴上雖這麼猜,但心下又感到奇怪,照理說鍾大哥出國,林宇凡應該知道才對呀?
唐心憐拿著水杯往客廳走去,端給林宇凡。
林宇凡接過水杯,喝了一口後,把杯子放在茶几上,便這麼坐著。
他神情嚴肅,不苟言笑,也不說明來意,就這麼堂而皇之地坐在人家客廳裡,看似沒有要走的意思。
突然多了個電燈泡,韓倫耀心裡不爽,但面上又不好表現出來,不過唐心憐卻是鬆了口氣,她不知道林宇凡為什麼會突然來訪,但起碼救了她。
她在林宇凡旁邊的沙發上坐下,正想開口問林宇凡有什麼事,林宇凡卻先她一步打開了話題。
「他是你什麼人?」這個「他」,指的是韓倫耀。
唐心憐料不到他劈頭就問這個,卻也不以為意,老實回答。
「他是我大學學長。」
「男朋友?」
「不是。」唐心憐連忙搖手否認,沒想到林宇凡會問得那麼直接,趕緊強調。
「我們只是朋友。」
這極力撇清的態度,令一旁的韓倫耀尷尬極了,他都還沒上壘,就已經被宣判出局,不禁對這個半路殺出的程咬金有絲怒氣。
「你來這裡有什麼事?」韓倫耀語氣有些不客氣,仗著自己是佳人的學長來質問對方。
林宇凡的目光看向他,不苟言笑的眼有著不怒自威的氣勢。
韓倫耀被他這麼一看,霎時有些怯縮,一時不知該說什麼,而林宇凡目光凌厲地盯著韓倫耀,質問的對象卻是唐心憐。
「既然不是男朋友,他為什麼這麼晚還在你家,還穿著浴袍?」
林宇凡在問話時,有著不容人辯解的威懾感,讓人不得不老實回答,唐心憐就這麼乖乖地把前後經過解釋了一遍。
林宇凡聽完後,皺了下盾頭,突然站起身,往鍾振東房間走去,打開衣櫥,拿了一套運動服,然後走向客廳,把運動服遞給韓倫耀。
「穿上。」冷冽的語氣,帶著不容拒絕的霸氣。
韓倫耀雖懾於他的威嚴,但目的未達,他哪裡肯輕易就範?
「不必了,我等衣服干了之後--」
「你的車子是什麼顏色?」林宇凡打斷他。
「啊?」韓倫耀尚未反應過來,不明白他為何突然問起車子。
林宇凡不等他回答,直接問道:「我剛才在樓下看見一群年輕人鬼鬼祟祟的,可能是想偷車。」
韓倫耀一聽,驚得立刻跳起來。「什麼?他們盯上哪一輛?我的車是藍色的,該不會--」
「藍色福特,車號K9 - 6307.」
「咦?你怎麼知道?」
「因為他們圍住的,正是那輛車。」
韓倫耀臉色大變,急急忙忙抓了運動服,用最快的速度換上。
開什麼玩笑,那輛車才剛買,花了他六十幾萬,開了還不到一個月呀!
這時候他也顧不得泡馬子,一心先去救他的新車,對男人來說,車子就像第二個老婆,丟不得。
韓倫耀走後,林宇凡轉頭,依然面無表情地對唐心憐道:「把他的衣服給我,我會交給他。」
林宇凡說話簡潔,命令的語氣完全沒有商量的餘地,唐心憐不知不覺地照做,匆匆把濕衣服放進袋子裡,交給林宇凡。
林宇凡拿了袋子要走人,突然又停住,轉過身盯著她,眼神森冷。
「既然不喜歡他,以後就別隨便讓男人進家裡,也別隨便接受其他男人的禮物,不然別人會以為你有機可乘,明白嗎?」
他說教的語氣太有威嚴,像是長官對下屬的命令,讓唐心憐一時呆住了,在他的盯視下,她只能傻傻地點頭,半天說不出話來,還莫名心虛地低下頭,像是被大人罵的小孩子一般。
「是……對不起。」
林宇凡說完了該說的話,便轉身離開,走出大門。
他走後,唐心憐才回過神來,她走到客廳門口,本來想偷看一下,料不到他又突然回來,把她給嚇了一跳。
「待在家別亂跑,我會去把你兒子接回來。」扔下這句話後,林宇凡又大步轉身離開。
從頭到尾,他的出現令人意外,走的時候,也是莫名其妙,完全沒提到鍾振東的事,彷彿他這趟過來,只是來幫她趕人的。
話說,這林宇凡還真是來幫她趕人的,因為他接到了遠在土耳其伊斯坦堡的國際電話。
想他堂堂三星少將,居然變成人家跑腿的,特地來唐心憐家把別的男人趕跑,而且還得派人連帶把對方的車子給弄走。
「把人趕走了,你高興了吧!」林宇凡冷著臉,對著耳機的無線通訊開口。
「不大高興。」另一頭,傳來鍾振東的聲音。
「不高興?」林宇凡把臉上的眼鏡拿下來,瞪著鏡片,冷沈地道:「你打越洋電話來,要我十萬火急地趕過去,我還以為發生什麼事,結果只是為了趕走情敵,你泡妞也泡得太囂張了吧!」
眼鏡上的鏡片,其實是一個高科技視訊機,透過視訊機,林宇凡怒瞪的神情,傳到鍾振東的電腦蛋幕裡。
打從林宇凡進入屋中,他所說的每一句話、所做的每一件事,全都是鍾振東指示他說、命令他做。
在土耳其遊艇主控室裡的鍾振東,坐在電腦前冷著臉。當他一發現唐心憐屋裡出現其他男人時,他不爽地立刻打給林宇凡,才會有剛才那些事發生。
透過鏡片上的影像,他也看見了那個叫韓倫耀的男人。
「我是叫你趕他走,沒叫你把我的衣服給他穿。」森冷危險的語氣,吐出憤怒的控訴。
「我有什麼辦法,你又不准他等衣服烘乾再走,總不能讓他出去遛鳥吧?」
「有何不可?」
「別鬧了,我可不想當一個把人脫光身子趕出門的變態,何況你只是損失一套衣服,他可是損失一輛車。」車號是鍾振東告訴他的,一旦確定了車號,林宇凡的人便能在五秒之內把車開走,而自己還得裝作什麼都不知道。
無線通訊另一頭傳來鍾振東的冷哼。「這還算便宜了他。」
林宇凡知道這傢伙的狠勁,也懶得勸他,他看上那個唐心憐,自己也只能幫他。
「對了,你怎麼知道他的車號?」
「要查出來,輕而易舉。」
「查?你才第一次見到他,怎麼就--等等,難不成你用了衛星影像偵測?」
「是又如何?」
林宇凡來到一樓,走出了大門,朝天空望去,今晚萬里無雲,只要衛星定位,街道上的影像清清楚楚,連一隻貓走過去都看得到。
一個男人在路旁哀號,正是韓倫耀,他的車不見了,氣得跺腳。
林宇凡抬頭看向天空,沒好氣地說道:「這下你高興了吧?」
無線通訊這次傳來的,是鍾振東的冷笑,因為韓倫耀抱頭的痛苦表情,也經由衛星影像傳到他的電腦畫面上。
「把他送走,我不准他找理由賴在她家。」
「你當我是誰?紅娘兼司機?」
「我剛幫你們做成了八十億的大生意,省下了二十億的預算。」
「……知道了。」林宇凡決定不跟他囉嗦,以後國家軍購還要靠他牽線,這傢伙是特權人物,連部長都要對他禮遇,不能計較。
除了當紅娘和司機,林宇凡還兼保母,不但開車把韓倫耀送回去,還把誠誠送回唐心憐家。
唐心憐特地謝謝他,離開之前,趁唐心憐母子沒注意,林宇凡把眼鏡和耳機留下,放在客廳的架子上,這也是鍾振東交代的。
林宇凡暗罵,昂貴的高科技情報視訊器變成了某個偷窺狂的監視器,而自己還成了幫兇!
林宇凡走後,唐心憐拉著兒子坐在客廳有說有笑,母子倆的笑容和說話內容,全都傳到土耳其去。
「媽媽,剛才那個叔叔是誰?」
「他是林叔叔,是鍾叔叔的朋友。」
「鍾叔叔什麼時候回來?」
「媽媽也不知道,怎麼了?你想念鍾叔叔?」
「才沒有!我為什麼要想他?」
「好好好,你沒想念他,真是的,這麼激動幹什麼?其實鍾叔叔人很好,他幫了媽媽很多忙,你要對他好一點呀。」
「他對媽媽色色的。」
「鍾叔叔是鬧著玩的,他有喜歡的人了。」
「可是我總覺得他想搶媽媽。」
唐心憐聽了心中不忍,都怪自己一直遇不到好男人,還累得兒子沒有安全感。
她溫柔地抱住兒子,安慰道:「媽媽不會被搶走,媽媽最喜歡誠誠了,會陪著你長大,不必擔心。乖,去洗澡好不好,洗完澡睡覺,嗯?」
「好。」誠誠乖乖地點頭,滿足地依偎在媽媽懷裡。
唐心憐拉起兒子的手,幫他把衣服準備好,送他進浴室,自己則去整理了下東西,看著地上這一箱書,又想到韓學長的車被偷,她不禁搖頭歎息,心想下次絕對不能再收韓學長任何禮物了。
林宇凡說得對,她不該晚上讓男人進家裡,如果她能夠強硬一點,不讓韓學長上樓,那麼韓學長的車子也不會被偷走。
鍾振東若是知道小白兔到了這地步,還在為別人車子被偷一事感到愧疚,肯定要笑掉大牙。
唐心憐等到兒子洗好澡,把兒子送上床睡覺後,關了大燈,開著客廳沙發旁的小燈,一個人窩在沙發上看書,享受難得安靜的時間。
她的長髮披散下來,身上只穿著一件輕便的T恤,沒有穿胸罩,下半身也穿了條短褲,露出了一雙修長的腿,因為鍾振東不在,所以她穿得隨意了些,胸部那突起的曲線和雙腿,盡入某人的眼中。
在土耳其那一頭,鍾振東盯著螢幕上的畫面,沙發上的唐心憐,雖然沒有赤裸裸的,可是他覺得她比那些身上一絲不掛的女人性感多了,讓他恨不得抱在懷裡親個過癮。
昏黃的燈光照在她白晰的臉上,顯得溫馨而寧靜,清純而可愛,比那些做出各種性感媚態表情或動作,以及太過精緻修飾的女人,都還要美上許多。
或許是看過太多各種人工雕琢的美色,加上美女唾手可得,讓他對女人已經有些無感,即使脫光光在他面前做出各種撩人的姿態,他也能心平氣和地談笑,可是現在,他卻因為螢幕上的女人而感到下腹一陣燥熱。
他的小白兔不同於其他女人哪,比他見過的女人都要漂亮,盯著她,讓遠在土耳其的他生出了鄉愁。
這是很奇妙的感覺,他遊走全世界,今天在中亞,明日可能就在歐洲,過幾天又到了美洲,不是住五星級的大飯店,就是住他所購置的豪宅。
他不是一個戀家的人,現在,他卻想念她那小小的公寓,洗完澡,有人幫他擦頭髮、吹頭髮,肚子餓了,有人為他張羅家常菜,旁邊的小鬼頭明明不服氣,卻又愛賴著他。
他想起自己生病時,她對他無微不至的照顧,對他毫無所求,卻極盡所能的看護他,不嫌他髒,不嫌他麻煩,他感到自己內心深處渴望著這個單純又心軟的女人。
沒分開時還不覺得,一分開卻相思欲狂,看著這些嫵媚的裸女,他竟然覺得無趣至極,腦海裡不由得浮現那一次她為了修水管,沾濕的襯衫緊貼在身上,那樣的她,讓他下身又脹痛了,他可以現在就抓一個女人來滅火,但他卻不想。
他是獵人,獵人從來都是跟著獵物追尋而去的,他立刻行動。
「麻煩送我去機場。」鍾振東收起電腦和簡單的行李,向格夫要求。
「你要離開?」格夫訝異地問。
「對,立刻。」
「不吃了再走?」格夫看看那些他為鍾振東準備好的女人,他居然連一個都沒打算碰就要走人了。
「不了,我的食物在台灣。」他笑道。
格夫挑了下眉。「喲,究竟是什麼樣的女人能比我為你準備的還要更引起你的食慾,讓你拋下豪華大餐也要立刻飛去?」
「大魚大肉我吃膩了,現在只想吃台灣的家常菜,總之,我走了。」
像他們這種做軍火生意的,只建立在金錢交易上,講的是信用,沒有私人感情,因此格夫也不強留他。
鍾振東上了遊艇上的私人直升機,歸心似箭地朝機場前進。
小白兔,我來了。
在飛了十二個多鐘頭,加上中間轉機兩小時,當鍾振東回到台灣時,已是隔天下午三點多。
他直接回到唐心憐家裡,一打開門,放鬆的感覺立刻襲來。
他將手提行李箱放在玄關櫃子上,站在客廳中央,環視四周。這兒比不上他一晚要價六萬塊的豪華飯店房間,沒有斯華洛世奇水晶燈,也沒有高級傢俱和羊毛地氈,或是要價百萬的絲絨大床,卻能讓他感到一種無比的舒心愉悅。
這裡有屬於一個家的氣味,客廳窗明几淨,飯桌上有烤麵包香,陽台上掛著洗好的衣服,還有窗台上種植的幾盆薄荷草。
他走回自己的臥房,果然看見床上放著迭好的衣服和褲子,他曾住過最昂貴的高級大飯店,飯店裡也附有專門的管家,為客人送洗和熨燙衣物,但那是用金錢換來的服務,比不上她不求回報的愛心與體貼。
鍾振東唇角抿出一抹笑,恨不得快點見到她,因為想她,讓他提早五天回國,他拿出手機,撥了通電話。
「喂。」
「是我。」
「鍾大哥?」
「想我嗎?」他很想她。
「有什麼急事嗎?國際電話很貴耶!我們換成網路電話好了。」
「不必,我跟你說,我--」他還沒說完,就被她急急打斷。
「鍾大哥對不起,我現在有事在忙,有什麼事,你傳簡訊給我好了。」
手機被急急掛斷,鍾振東看著手機,有些吃味,小白兔居然一點也不想他,但隨即又失笑,無妨,他遲早會把她壓在身下狠狠疼愛個夠,讓她日也想他,夜也想他。
他等不及她下班,決定直接去公司找她,他是個主動出擊的人,做事從來不拖泥帶水,在發現小白兔在自己心中的地位已經不同以往後,他不想再慢慢等了,他想讓她盡快成為自己的女人。
獵豹之所以慵懶,是因為它的肚子不餓,即便有小鹿經過它身邊,也會視而不見,溫馴得好似一頭家貓,一旦它餓了,那銳利的眼神就會發光,渾身蓄勢待發,隱藏的利爪立即顯現。
在上飛機之前,他在機場大廳買了禮物,這輩子,他還是第一次親手挑禮物給一個女人,以往,他都是直接打電話叫商店寄送過去,不知小白兔看到他送的禮物會不會高興?
他出了門,招了輛計程車,朝小白兔的公司前進,一想到等一下就能看到她了,他的心情充滿了期待和愉悅,這種迫不及待的喜悅,已經很久沒出現過了。
來到公司,他走向櫃檯總機小姐,紳士有禮地詢問。
「你好,我找唐心憐。」
突然出現這麼迷人英偉的帥哥,讓櫃檯小姐不由得大為驚艷,一下子就臉紅了。
「好的,你等等。」櫃檯小姐忙拿起電話撥打分機。
櫃檯前面人來人往,鍾振東出眾的外表體格,自然引來不少投注的目光。
有些人,不需要衣著的襯托,本身的儀表就是一種時尚,即使是一件不起眼的衣服,穿在他身上也會顯得出色,這就是天生的風範和氣度,鍾振東就屬於此類人。
「對不起,先生,唐心憐小姐不在呢。」櫃檯小姐臉紅客氣地回答他。
鍾振東心下奇怪,依然禮貌地問:「請問她去哪裡?」
「她請假了。」
他愣住。「請假?」
「是的,她一個小時前匆匆請了事假離開,您要不要留下姓名、電話,我再轉告她。」櫃檯小姐熱心地向他建議。
「不了,沒關係。」
他拋下一個魅力無比的笑,便轉身離開,接著立刻拿出手機打給唐心憐,電話那頭卻傳來已關機的語音通知,讓他皺起了眉頭。
他知道她是個認真工作的女人,不會隨便請假,若是請了假,肯定是真的有事。
什麼事會讓她突然請假?
他撥了一組號碼,沈聲命令。「立刻用全球定位系統,給我搜尋這支台灣手機號碼的位置。」
他用全球定位系統鎖定她的手機號碼,搜尋她的位置,同時心下開始斟酌,乾脆在小白兔身上裝個微晶追蹤器比較方便。
很快的,最新的位置傳來,原來小白兔去了小鬼頭的學校,於是他趕到小學,從班導那兒知道小白兔幫兒子請了假,提早走了,正朝著回家的路上去。
唐心憐居然提早把小鬼頭接走了,這是怎麼回事?
鍾振東再次撥打她的手機,但依然關機,他直覺有問題,立刻趕回公寓。
作者:
現在登入
時間:
2016-1-5 17:45:42
第六章
唐心憐一向公司請假後,立刻趕到學校去接兒子,她不得不這麼做,因為那個男人找來了。
元鈞豪,這男人是她的惡夢。
為了躲開這個男人,她帶著誠誠從南部跑到北部,好不容易在這個小公寓安頓下來,過了兩年的平靜生活,卻在今天離開公司辦事時,遇到了元鈞豪。
雖然隔著一條街,但是她看得很清楚,元鈞豪一雙眼死死盯住她,他看到她了,當時她被嚇得六神無主,慌慌張張轉身就逃。
雖然她盡量往人多的地方跑,又繞了幾條巷子,希望可以離開他的視線,可是一想到元鈞豪會不會連她上班的公司也找到了,想到這裡,她不敢繼續在公司逗留下去,立即寫了假條給上司,匆匆離開公司,然後趕到學校把誠誠帶走。
「媽媽,你怎麼了?」坐在計程車上,母子連心,誠誠感覺到媽媽的異樣。
「沒事,我們先回家。」唐心憐勉強擠出笑容,力圖鎮定,她不想嚇到兒子,打算先把兒子帶回家再說。
誠誠雖然才小二,可是小孩子敏感的一面已能察覺到媽媽的不安,他張開小手,給媽媽一個擁抱,希望可以安撫媽媽。
「是不是有人欺負你?」
望著兒子一副防備的眼神,她苦笑,摸摸兒子的頭。
「乖,別擔心,媽媽只是今天累了,想回家休息,希望你能陪媽媽。」
誠誠聽了,立刻點頭。「好,我陪媽媽。」
「謝謝。」她親了親兒子的臉,心中安慰不少。
她猶豫著不知該不該告訴兒子,一想到好不容易給兒子一個平靜的生活,學校也很順利,她實在不忍心告訴兒子今天遇到了元鈞豪,讓小小年紀的他為自己擔憂害怕。
元鈞豪是個瘋子,當初她瞎了眼才會跟那男人交往,與他交往半年,她便發現了那男人不穩的情緒以及強烈的佔有慾。
那男人控制欲太強,脾氣太差,還有暴力傾向,她想分手,卻激怒了那男人,威脅她不准分手。
逼不得已,她逃了,為逃離對方,她帶著兒子離開南部,來到北部生活,想盡辦法躲著那男人,如果被他找到,那麼她和誠誠的生活又會陷入以前的惡夢。
不!她絕不能被他找到,想到那男人暴躁凶殘的脾氣,她的心都在顫抖。
「媽媽,好疼。」
誠誠一說,唐心憐這才發現自己不知何時已將兒子緊緊抱在懷裡,卻不小心用力過頭。
「對不起。」她忙放開誠誠,愛憐地摸著兒子的臉,想到元鈞豪,心中又陷入陰霾。
她今天提早離開公司,又讓誠誠早退,就是害怕元鈞豪已經知道她上班的地方。
回到家後,她冷靜了下來,叮囑兒子先去洗澡,自己則坐下來好好想一想。
她當時太慌張,一看到元鈞豪,嚇得轉身就逃,現在仔細回想,說不定那只是偶遇,她只要請個兩天假不去公司,應該就可以避開他吧?
她好不容易在這裡定居下來,工作也穩定,如果離開,她辭職容易,但是誠誠的學校怎麼辦?
要是鍾大哥在就好了,可惜他人在國外,雖然她與鍾大哥認識不久,但鍾大哥人好,又熱心助人,如果他在,就多了一個人商量對策。
要離開這個家嗎?還是再度搬到別的地方去躲藏?
她拿不定主意,也捨不得好不容易安定下來的日子,心存一份僥倖,最後暫時決定,不如等幾天再看看好了。
她一個人正失神時,突然聽到門鎖被打開的聲音,嚇得她渾身一僵,感到自己的血液都冰冷了。
門被打開,鍾振東一進門,就看見臉色蒼白的唐心憐,正呆呆地瞪著他。
他立刻走上前,很自然地一把將她摟進懷中,同時大掌托著她的下巴,仔細審視她的臉。
「怎麼回事?身體不舒服嗎?生病了?」
「你……你怎麼回來了?不是下禮拜一才要回來嗎?」她呆呆地問,仍然處在驚訝中,甚至有些高興看見他,不同以往那樣被他摟著時,會尷尬地想要避開,這次是主動抱著他。
這是第一次,他在她臉上看見「迫切期待」的神情,令他目光一亮,原來小白兔會想他呀,看來自己在她心中還是有份量的,看看,這張依戀他的表情多麼可愛哪!
「提早了,想早點回來見到你。」
「我也是,我也好想你。」
唐心憐忍不住熱淚盈眶了,在她害怕得六神無主的時候,鍾大哥回來了,讓她的心瞬間感到有依靠,才會一時情緒激動說出這麼感性的話。
她是真的想他,但這份想念與情愛無關,她純粹就是想念身邊有個男人在,總比她孤兒寡母強,這樣就算元鈞豪找來了,至少也會忌憚她旁邊有男人。
鍾振東目光灼灼地盯著她,這雙水霧濛濛的大眼睛,配上那可憐無辜的表情……
她說想念他。
他沒有猶豫地,瞬間捕獲她的唇,奪吻她兩片嫣紅欲滴的唇瓣。
這個吻來得又快又猛,讓她反應不及,加上鍾大哥偶爾會開玩笑地親她小嘴,所以她的反應更加慢半拍,直到他的火舌侵入,捲起她的軟嫩小舌肆虐無忌,她才猛然意識到這個吻與往日不同。
他以前親她,都是點到輒止,不會把舌頭伸進來的,怎麼……
她開始掙扎,瞪著一雙驚恐的大眼,但他不會給她退縮的機會,一手摟著她的腰,另一手扶著她的後腦,將這個吻加重。
她的滋味果然美妙,嘗到了就捨不得停止,他技巧純熟又來勢洶洶的火舌,在她嘴裡肆虐,試圖把她吻得意亂情迷,如果能就此發展到一發不可收拾就好了。
他把她壓在沙發上,大掌熟練地伸入她的衣服裡,想脫她的內衣。
一發現他的企圖,唐心憐慌了,奮力地推開他,滾下沙發,急急躲到沙發後頭,與他隔著一段距離。
「你、你幹什麼?!」她又氣又急,發出的聲音有些啞,忙把自己的上衣拉好,用手壓著胸部,因為她的內衣鬆開了。
「我在幹什麼?當然是吻你啊。」他神情自在地回答,一點也沒有覺得自己做錯什麼,甚至意猶未盡地舔了下嘴唇,回味著剛才的美好滋味。
唐心憐氣急敗壞地跺腳。「你太過分了,平常我不跟你計較,但這次你玩過頭了,你這樣怎麼對得起你男朋友?」
鍾振東感到好笑,他都吻她了,到了這時候,她居然還沒發現他的性向,一心只為別人著想,真是可愛單純的小白兔呀!
「事實上,他並不是我的男朋友。」
「啊?」她一臉驚訝,然後狐疑地問:「你們分手了?」
「其實我喜歡的是女人。」這麼說夠明白了吧。
唐心憐還是發呆,一時沒弄懂他的意思,遲遲才冒出一句話。
「什麼意思?」
見她這個傻樣,鍾振東強憋住笑,很有耐心地解釋給她聽。
「意思就是,我不是GAY.」
小白兔的眼睛睜大,嘴巴也張大,從呆傻納悶的表情,變成了震驚。
很好,她終於聽懂了。
唐心憐連連退後好幾步,臉上出現驚恐,看他的眼神,已從原本對大哥哥的仰慕,變成了對陌生男人的慌張戒備,以及憤怒。
「你不是GAY?」
「不是。」
「你不喜歡男人?」
「是。」
「你只喜歡女人?」
「正確的說,我喜歡你。」可不是每個美女他都愛的。
噢不--唐心憐只覺得腦袋像被炸開似的,鍾振東不是同性戀,他喜歡女人,那她和他同居了這麼久,他親她、抱她、摸她,幫她曬內衣、內褲,陪她去買內衣、內褲,還欣賞她穿內衣、內褲的樣子--她真想死了算了!
一種被嚴重欺騙和玩弄的恥辱感襲來,讓她原本紅潤的臉蛋逐漸轉成蒼白,她的拳頭握得很緊,身體因為怒氣而微微發抖著。
小白兔會生氣是必然的,但沒關係,他會彌補她。
「心憐……」他的語氣溫柔,向她靠近一步,不過這個動作,卻招來她退後一步的反應。
「別過來!」
「別怕,我還是你的鍾大哥呀。」
唐心憐一邊後退一邊搖頭。「你為什麼要騙我?」
「事實上,我從來沒說過我喜歡的是男人,是你誤會了。」
「誤會?」他不說還好,他一說她更氣得咬牙切齒。「這是狡辯,你明明一開始可以說的,但你沒有,分明是存心佔我便宜!如果我知道你不是GAY,根本不會找上你!」
她現在不只表情,連全身上下都透著排斥和防備,看他的目光還有著怯怕和怒氣,那控訴的語氣彷彿在怪他是個騙子,她現在哪裡還有往日的親切和笑容,她看他,就像在看壞男人一樣。
鍾振東嘴角的笑容緩緩收起,將她戒備和排斥的神情看在眼底,他倒是沒料到小白兔會這麼反感,他原以為,告訴她自己不是gay,她該高興才對。
他又揚起微笑,用著安撫的語氣說道:「好吧,是我不對,我向你道歉,好嗎?」
「我最討厭男人騙我了,既然你不是GAY,就請你今天搬出去吧。」
居然要把他趕出門了?鍾振東真是太意外了,這隻小白兔居然翻臉比翻書還快,她對他,竟是沒有絲毫留戀,他一直以為自己的魅力可以影響她,原來他還是高估了自己的實力。
鍾振東並不生氣,相反的,他很高興,小白兔真是太有個性了,他這輩子第一次被女人趕出家門,況且……小白兔連生氣的表情都那麼可愛呀,他對她更燃起獵食的興趣了。
「心憐,當我的女人吧,我可以保護你不受其他男人的搔擾,也可以給你想要的一切,開出你的條件,要如何你才願意當我的女人?!女人要的,不超過兩樣東西,寵愛,我肯定寵愛你的;金錢,我有的是錢,給你名牌、房子、珠寶都沒問題,我還可以培養你的兒子,給小鬼頭最好的學習環境。」
他直接挑明了講,已沒有必要遮掩隱瞞了,他是商人,認定什麼都是可以用錢交易的,就算是愛情也一樣。對他來說,世俗所謂的愛情,若沒有經濟做基礎,就像一朵花沒了水,很快就會枯死。
他很篤定自己想要這個女人,只要她肯開出條件,他願意商談,也相信給得輕而易舉。
「我才不要你的錢,而且我也不愛你。」她斷然拒絕,語氣堅定。
這人居然想用錢來買她?把她當什麼了!
「沒關係,愛是可以慢慢培養的。」他微笑,對她的拒絕不屈不撓。「我可以滿足你所有需求,你不是想要一個安穩的家嗎?我可以買房子給你,地段任你選,要是不信,你可以等房子過戶了再說,如何?」
「我才不要當你的情婦!」
「小傻瓜,不是情婦,是情人,我還單身呢,你不是小三,別擔心。」
小白兔就算生氣也依然很有個性,那氣呼呼的樣子怎麼看怎麼美,他恨不得把她摟在懷裡親個遍。
他的眼神太熾熱,目光鎖住她時,她幾乎能在他炯亮的黑瞳中看到自己的影子,這是她第一次見到他眼中赤裸裸的慾火,原來他一直是用這種眼神在看她,明明是同樣的一雙眼、一張臉,卻讓她覺得很陌生,禁不住起了一陣雞皮疙瘩。
兩人就這麼僵持在原地,她站在沙發後,一副戒備森嚴的緊張樣,而他站在沙發的另一頭,好整以暇地盯著她,她已經表明了態度,而他呢?則在思考著該如何把她納為己有。
就在這時,有人率先打破了沉默。
「媽媽!」從浴室出來的誠誠喊著她,一看到鍾振東,立即驚訝地張大嘴巴。
「咦?你怎麼突然回來了?」
鍾振東見到小鬼,突然靈機一動,走上前伸手捧住小鬼頭的腋下,往上一抬,抱進自己寬大的懷裡。
「兒子,想不想我啊?」說完在小鬼頭臉上啵一個。
小鬼頭料不到他會這麼熱情,不但把他擁入懷中,還親他的臉頰,被他這麼一啵,臉色立刻脹紅,用手蓋著被親的臉,抗議道:「誰教你親我的!」
鍾振東對小鬼的反應不以為意,反而咧開了嘴,繼續說道:「我買了禮物給你們,走,去拆禮物。」
鍾振東既然已把唐心憐列為自己的獵物,當然不會就此放棄,小白兔拒絕被錢所誘,只會讓他高看她,更想把她藏在金屋裡疼愛,而且他腦筋動得快,轉了目標攻向小鬼頭。
他知道小白兔顧忌兒子感受,必然不會當場把氣氛弄僵,正好給他利用的機會。
沒有一個小孩不愛禮物的,每個小孩心中都藏了一個聖誕老人的願望,誠誠也不例外。
當他打開禮物盒時,整個小臉都傻了,盒子裡放的居然是一架模型直升機,讓他震驚得張大眼睛和嘴巴,接著興奮地大叫。
「媽!媽!是直升機!直升機!」
鍾振東含笑,拿出了遙控器,按下開關,模型直升機飛了起來,讓小鬼頭更加興奮得整個人都快瘋掉了,哪裡還有平日的彆扭。
「它會飛!會飛耶!」
看著那小型的直升機,不只是模型,居然還可以遙控操作,唐心憐也看呆了,她和兒子一樣驚訝地盯著直升機,但是她卻沒有像兒子一樣興奮,而是複雜地看著這一切。
在知道鍾大哥不是GAY之後,她既震驚又生氣,她最恨男人騙她了,尤其她把鍾大哥當好人,又這麼相信他,卻發現他騙了她這麼久,讓她更無法接受。
想到自己日夜與他同處一屋,有時候包一條大毛巾就跑出房間,在他面前晃著,想到他還抱著她親了不少次,那並不是大哥哥對妹妹的親密,而是男人對女人的佔便宜。
甚至,他生病時,她還把他當姊妹一樣,無私地幫他換衣服,雖是她自願的,但若不是他故意製造這種假象,她又怎麼會傻傻地去幫他把衣服脫光光?
一想到自己被人家耍,她就氣自己的愚笨。
她想請他離開,可是在見到兒子喜悅的表情後,她忍住了。
就算鍾大哥騙了她,她也不希望在兒子面前和他撕破臉,她不想再次讓兒子失望,畢竟她遇過的爛男人不少,她不想繼續在兒子幼小的心靈埋下更多陰影,而且看到兒子拿著模型飛機玩具,純真的臉上是那麼開心,她不忍心破壞兒子現在的快樂。
她這一生,爛桃花無數,好男人沒她的份,遇到的渣男卻是不少,她實在怕到了,更恨極對她心懷不軌的男人,對他們這種泡妞的伎倆厭煩又厭惡。
鍾振東騙了她,卻也幫過她,就當扯平了吧,她現在只想禮貌地請他離開,只不過為了顧及兒子的心情,她必須暫時先忍著。
鍾振東知道模型飛機對小男孩的世界有多麼吸引人,他大方地教誠誠操控直升機,展現出成熟叔叔的魅力,把小鬼頭放在自己的懷中,坐在兩腿之間,然後手把手地教他。
誠誠第一次乖乖坐在他懷裡,他一雙小眼全盯在直升機上,他學得很快,等他熟悉了,鍾振東便放手讓他自己去玩,搞定了小鬼頭,他的視線立刻轉向唐心憐,見她站在一旁只是看著不說話。
他看得出小白兔在生氣,不過女人需要被哄,雖然他很少哄女人,因為向來都是女人巴著他、討好他,若要他主動哄女人,得看這個女人在他心中的份量有多少。
毫無疑問的,小白兔是他願意花心思去哄的女人。
鍾振東走向她,在她想退後之前,很快地伸手握住她的手腕。
「把禮物拆開看看吧。」他溫柔含笑地說,大掌堅定地握住她的小手。
唐心憐雖想掙開被他拉住的手,但是礙於兒子在場,也只好暫時配合,被他拉到客廳沙發上坐下。
不同於兒子的禮物是用一個大盒子包裝,她的禮物是一個精緻的小盒子,她將盒子打開,裡頭是一條項鏈。
銀色的鏈子,搭配一顆裸鑽墜飾,在燈光下,那顆鑽石的光澤十分美麗。
唐心憐楞住,盯著盒子裡的黑絨布上,那顆鑽石正閃耀著璀璨奪目的光芒。她對鑽石這種東西沒有多少概念,卻也知道像這樣大小的鑽石,少說也要上百萬。
「喜不喜歡?」他坐在她身邊,移近她耳邊低聲溫柔地問。
「這是水晶項鏈?」
「是啊。」
她本想拒絕,但聽到是水晶項鏈,便沒再推托了。
鍾振東又騙了她,這不是水晶項鏈,而是貨真價實的兩克拉鑽石項鏈,鏈子是白金,鑽石是純白無色的白鑽,不論是顏色、淨度和車工,都是最高等級的,要價兩百多萬。
「來,我幫你戴上。」
她想拒絕,才要開口,兒子正好興奮地跑過來。
「這是什麼?好漂亮喔!」誠誠跑到她面前,一雙眼亮晶晶地盯著媽媽的禮物,眉眼和嘴角全是笑意,顯示出他今天真的很開心。
鍾振東笑道:「這是我送你媽媽的項鏈,好不好看?」
「好看!」誠誠用力點頭。,
「配上你媽媽的肌膚更漂亮。」
鍾振東親手為她戴上這條項鏈,他的目光投注在她頸部的線條上,雙眸深邃無底,為她撥弄長髮時,掌心也很自然地輕觸她的肌膚,彷彿是為自己心愛的寵物戴上一條項圈,以示專屬所有。
他的動作不快不慢,為她戴好項鏈後,他的嗓音在她耳邊叮嚀。
「好好保管它,可別掉了,掉了我會傷心的。」他的聲息輕輕吹拂著她幾絲鬢髮。
唐心憐因他這個曖昧的說話語氣而有些僵硬,在兒子面前,她只是勉強擠出了微笑,什麼話也不說。
她一直忍,忍到吃完晚飯,等到兒子玩累了,哄他上床去睡覺後,她才終於有機會和鍾振東好好地談一談。
「謝謝你的禮物,我很感激,我不想讓兒子傷心,能否請你今晚就離開好嗎?這是當初說好要給你的薪資。」她拿出信封,裡頭放著厚厚的一筆錢,雖說當初鍾振東說好不拿她的錢,但是為了不欠他人情,她還是堅決要給他。
鍾振東垮著臉,一副傷心欲絕的樣子。
「你一定要和我算得這麼清楚嗎?相處了這些日子,我們就像家人一樣,不是嗎?」他的語氣很輕、很柔,改打親情牌,知道小白兔心軟,希望能讓她改變主意。
當他露出憂鬱的目光時,足以融化女人的心,女人都是有母性的,見不得男人傷心,不過他低估了小白兔的決心。
「對不起,請你搬出去吧,我們還是朋友,如果你不願意,那麼這間屋子,我可以讓給你,我明天就帶誠誠離開。」
她是認真的,不是隨便說說,對他的低聲下氣,絲毫不心軟。
鍾振東望著她異常堅決的表情,或許是這一次,他盯她盯得太久,也沉默得太久,讓她開始感到不安。
萬一他惱羞成怒怎麼辦?一個元鈞豪已經讓她頭大了,再加上一個鍾振東,她怕自己應付不了。
意外的,這次他沒有為難她。
「好吧,我搬走。」他轉身,很爽快地去收拾東西。
其實他的東西並不多,整理起來,也只有一個大行李箱,和一個輕便的手提袋。
鍾振東離開小白兔家,他去住飯店,隔天上午,林宇凡來找他。
打開門,鍾振東身上只穿了件浴袍,頭髮微濕,他才剛從飯店的健身房回來,剛沖了個澡。
「我去那女人的公寓找你,才知道你不住那兒了,怎麼改住飯店了?」林宇凡心下覺得奇怪,這傢伙在那個姓唐的女人家住得好好的,怎麼換了地方?他才不相信這傢伙改吃素了。
「我被趕出來了。」鍾振東打趣地說,轉身走向酒吧櫃,拿出一瓶已開過的葡萄酒,倒了兩杯。
「玩膩了?」林宇凡絲毫不相信鍾振東被女人甩了,因為從他認識這傢伙起,都是他甩了女人,沒有女人會甩了他。
這傢伙是個高手,和女人調情一把罩,就算分了,也從沒有女人怪過他,因為這傢伙就是有本事把女人馴得服服貼貼,所以一聽到鍾振東說被女人趕出來,林宇凡只當他是在說笑。
「不騙你,我真的是被趕出來的。」鍾振東把酒遞給他,俊臉上還掛著笑,看樣子心情很好,一點也沒有被趕出家門的懊惱和頹喪。
林宇凡還是不信,認定鍾振東肯定是吃飽喝足了,怕對方糾纏才走人。
「喏,給你。」林宇凡將一包東西放到桌上。
鍾振東瞄了一眼,問:「那是什麼?」
「是唐小姐請我轉交給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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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1-5 17:45:57
第七章
鍾振東把包裹打開,裡頭放的竟然是他昨天送給小白兔的鑽石項鏈,此外還有一封信,除了信件,裡頭還裝了錢。
鍾振東看完信後,突然大笑出聲,他笑得很歡,全身都在抖動,林宇凡很好奇什麼事讓他這麼開心。
鍾振東把信遞給他看,在看完信上的內容後,林宇凡訝異了。
這封信是那個小白兔寫給鍾振東的,信上說謝謝他的禮物,她心領了,但還是把禮物還給他,此外,因為不想傷兒子的心,所以信封裡的錢,是她向他買下那台模型直升機的錢。
林宇凡盯向那條項鏈,他是識貨的人,也知道鍾振東這人不會買假貨,這條肯定是真的鑽石。
「她真的把你趕出來了?」直到此刻,林宇凡才相信鍾振東不是開玩笑的。
「可不是,小白兔很認真哩。」
林宇凡早知鍾振東給那個唐心憐取了個綽號叫小白兔,他將信件放回桌上。
「怎麼你一點都不生氣,還很高興的樣子?」
「我當然高興了,小白兔不受金錢誘惑,也不貪圖我的英俊,這樣的女人才好,我遲早要把她弄到手。」
林宇凡驚訝道:「你還沒碰她?」
鍾振東帶笑的語氣裡,多了些寵愛。「小白兔嚴防死守,沒給我機會。」
林宇凡確實很意外,他回想那張清麗的面容,那個唐心憐長得很美,即使她沒有特地打扮,並且刻意穿得保守,但以男人的眼光來看,唐心憐的確很吸引男人的目光。
林宇凡是個軍人,最看重有骨氣的人,一開始他以為唐心憐遲早會跟其他女人一樣,看在金錢或是鍾振東英俊的分上,成為他的女人,卻想不到這兩項誘因都無法使她動搖,讓他不得不對唐心憐這個女人刮目相看。
在這個世代,禁得起名牌和名利誘惑,以及有骨氣的女人,真的不多了,而且這個女人,還收養了一個兒子,靠自己的能力獨自撫養孩子。
「她是好女人,你別玩弄她。」
林宇凡難得為一個女人講話,可就因為這句話,讓坐在對面的鍾振東眼神瞬間變得銳利。
鍾振東臉上還是帶著笑,但多年的相交,林宇凡已經可以從他的眼神變化,察覺出他的脾氣。
「她是我的,你可別對她太有好感哪。」鍾振東含笑地提醒他,語氣多了抹警告。
林宇凡皺了下眉頭。「我可不是你,把她當獵物,這女人有骨氣,自食其力,也很善良,你別玩她,我看不慣男人以強欺弱。」
鍾振東兩手攤開。「誰說我要欺負她了?我是寶貝她,想把她收歸己有,好好疼愛她。」
「她和你過去交往過的女人不一樣,她是良家婦女,如果她不看重錢和外表,代表她重視心靈契合,這種女人的心,玩不得。」
鍾振東拿起酒杯與他碰杯為敬。「你說對了,我看上的,就是她的心,我也是很真心的。」
林宇凡在心中腹誹,依照鍾振東的性格和行事作風,實在不像是一個會把感情掛嘴上的男人。有心才怪,這傢伙狼心似鐵,說他有欲還差不多。
如果鍾振東對唐心憐有心,在被她趕出家門、禮物退回後,應該難過才對,而不是高興。
不難過代表不在意,不是把人家當獵物是什麼?
其實,林宇凡對鍾振東還真是有些誤會了,鍾振東不難過,是因為他早認定小白兔已是他的囊中物,收進房來那是遲早的事,鍾振東只是不想把小白兔逼得太急。
換作其他女人,鍾振東不見得這麼有耐性,女人若不願從他,他也會大方地放手。
但是對小白兔,他卻生出了志在必得的決心。
見到鍾振東對唐心憐這麼有興趣,林宇凡心下為這女人歎息,被鍾振東這傢伙看上,注定逃不過一場劫數。
「說吧,你來找我什麼事?」鍾振東轉了話題。
「佣金已經匯入你的戶頭裡,上頭還要我把這個給你看看。」
林宇凡從手提袋裡,拿出一個黑色的盒子,打開來,裡頭放的是一枚芯片。
鍾振東挑了挑眉,一眼認得,唇角勾起迷死人的笑。「抗輻射微芯片。」
「不錯,這種芯片能夠運作衛星和彈道飛彈,並能保護程序硬體不受太陽與核輻射的威脅。根據我國情報顯示,對岸那頭,正想辦法取得這種美制芯片。」
鍾振東點點頭。「沒錯。」
「但有軍火商試圖把這東西偷渡到對岸去,你可知是誰?」
鍾振東的背緩緩往後靠在椅背上,一手拿著酒杯慢條斯理地品嚐,然後答了句。「不是我,我對這種生意沒興趣。」
鍾振東不是笨蛋,這種鋌而走險的生意,他從來不接,這也是為什麼他能和各國打好關係的原因。錢要賺,但不要跟命過不去,雖然這種芯片生意更加暴利,但科技軍火有時候就跟化學戰一樣危險,一個不留神,就會毀了全世界,賺再多錢也沒用。
「我知道不是你,所以才來問你,我們需要知道是誰。」
「最該著急的是老美,你們急什麼?」
「因為情報顯示,盜賣芯片的是華人,老美認定是我方這邊的人。」
「出了叛徒?」
林宇凡搖頭。「我們相信不是我方的人,但老美一口咬定,他們這是拿捏兩岸關係來逼我們一起找,你也知道,老美一向流氓慣了,他們從來予取予求。」
鍾振東一手拿著酒杯,一手食指敲著扶手,他雖然拿的是美國籍,但他的血液裡流有一部分的台灣血。
他的奶奶是台灣人,嫁給了美國人,他的父親像奶奶,娶的又是華人移民後代,到了他這一代,他的外表看起來雖像東方血統,但其實是混血兒,只不過不明顯,且他的五官比一般的東方人更立體。
鍾振東出身在美國,卻在法國求學,之後回到美國當兵,隨著部隊到世界各國,因此他有世界觀,卻無國籍觀,對他來說,國籍只不過是強者劃分領地的道具。
他的眼睛從來只看世界,加上從事軍火生意,更深切明白,政治是強權者的遊戲。
林宇凡說話的語氣,有拉攏他幫忙的意思,但用民族情感是影響不了他的,在他眼中,只有想做或不想做,值得或不值得的區別,且許多事講究平衡,若失去平衡,對大家都沒好處。
如果芯片落到中國手上,老美肯定跳腳,中美兩國的武力競爭,對軍火商有好有壞,但這次顯然壞處居多,老美分明是對所有東方面孔的軍火商放話。
鍾振東俊容上的表情是那種商人做生意時的嘴臉,滑頭且令人摸不著邊,明明笑得親切,卻又讓人覺得冷漠。
「我會派我的人去查,有消息再告訴你。」
林宇凡聽了鬆了口氣,他知道鍾振東的能耐,只要他答應幫忙就行了。
「謝謝你,當然,事後政府也會給你一筆酬庸的。」
鍾振東笑道:「說到酬庸,我倒是希望,你們能幫我在信義區弄一間房子。」
「這沒問題,你要多少坪?」林宇凡爽快應允。上級有交代,只要鍾振東答應幫忙,便盡全力提供他所有需求。
「約六十坪左右就行,對了,要靠近學區,找間優質小學附近的房子,最好那間學校附有校車接送。」
林宇凡愣住。「不是你要住的?」
鍾振東臉上的冷漠犀利不見了,取代的是一張色迷迷的嘴臉。「給我老婆和兒子住的。」
林宇凡還想說什麼,但最後話到嘴邊沒說出口,只是翻了個白眼,為小白兔哀悼一聲便離開了。
鍾振東當然不會放過小白兔,他猜測那天小白兔突然請假離開公司,必有內情,又想到他進門時見到她臉色驚恐,於是他特地找人去查,果然查出她一段往事。
原來她曾被一個叫做元鈞豪的男人給糾纏,而這男人在兩年之後,又找上門來,這給了他英雄救美的機會,他可以趁此讓小白兔明白自己對她的重要性,這樣小白兔才會瞭解他的好。
三日後,鍾振東等到了他要的機會。
唐心憐剛下班,接了兒子回家,她用鑰匙開鎖進門,還來不及轉身關門,身後就有人順勢闖進來。
當唐心憐看到元鈞豪時,一張臉都嚇得蒼白了,她把兒子護到身後,隨手就抓起一根棒球棍,指著元鈞豪。
「請你出去!」
「寶貝兒,我好不容易找到你,不請我喝杯茶?」
元鈞豪守株待兔了幾天,果然等到機會,他一路偷偷跟著唐心憐來到住處,總算給他找到了,一等她開了門,趁她沒有戒心時,直接闖進來。
這個女人,他找了兩年,總算被他找到了。
「你出去!不然我報警了!」
「你以為躲得了我?告訴你,唐心憐,你是躲不掉的,想分手,也得我同意才行!」元鈞豪壞壞地笑著,眼中的惡芒昭告著他的得意,他看唐心憐的眼神就像在看自己的禁臠一樣。
「你別過來。」唐心憐抖著握住球棒的雙手,她懼怕元鈞豪,交往的那段期間,讓她見識到元鈞豪有多麼凶狠。
元鈞豪就是一個瘋子,又是跆拳道三段高手,她根本不是他的對手!但她還是要鼓起勇氣對抗,就算不為自己,也要為了她心愛的兒子。
「想拿球棒打我?好啊,你打啊!」元鈞豪一邊上前,一邊老神在在地笑道,一副認定她不敢的樣子。
她被逼急了,見他上前,狠下心朝他亂揮,元鈞豪躲開她的揮棒,一下子就上前抓住她的手,把她的球棒搶過丟到一旁,將她抓在懷中,嚇得唐心憐尖叫,死命掙扎著。
「不准欺負我媽媽!」誠誠衝上來打他、踢他,張開嘴用力往他身上咬下去。
「臭小子,敢咬老子?」
元鈞豪吃痛,伸手打了小鬼一巴掌,把小鬼打得跌在地上,他放開唐心憐,上前抓起小鬼的頭髮,握拳要打他。
唐心憐撲上前,死命抓住他的手。「你要是敢傷害他,我就跟你拚了!」
元鈞豪把小鬼丟開,改抓住她往房間拉去。
「放開我!」她驚恐地掙扎,不肯依他,她知道他想幹什麼,只要進了那房間,自己就完了。
像元鈞豪這種暴力病態的男人,只能他甩了女人,絕不允許女人甩了他,一旦被他找到人,就要狠狠折磨對方。
他把她拖進房間裡,伸手扯開她的衣服,享受著女人的慌亂和掙扎,越掙扎越能引起他征服的快感。
就在他以為可以為所欲為的時候,沒發現有人站在他身後,將他所做的事全看在眼中,他以為自己是獵人,卻不知道,有一個更凶殘的獵人早已守株待兔。
元鈞豪正想逞獸慾,卻突然被人抓起來,猛力推到一旁。
唐心憐處在極度驚恐中,原以為這次完了,沒想到下一刻,她被摟進另一個熟悉的懷抱。
「乖,別怕,有我在呢。」
熟悉的聲音,在她上頭溫柔地哄著,她抬起驚慌的眼,對上那一雙熟悉關懷的眸子。
這一刻,唐心憐不得不慶幸有人來救他們母子,即使這人是前幾天才被她請出門的鍾振東,她也會心懷感激的。
鍾振東抱著她驚恐顫抖的身體,她不但沒拒絕,兩手還緊抓住他的衣襟,讓他內心歡喜,順勢將她抱得更緊。
元鈞豪對這突然出現的男人壞了自己的好事感到憤怒,又見對方摟著唐心憐,更是妒火中燒。
「好啊,你這個賤女人,難怪要離開我,原來是找了其他男人!」
「我和你早就分手,做什麼都跟你沒關係了!」唐心憐既憤怒又害怕,她就不明白元鈞豪為什麼不肯放過自己,非要死死糾纏。
鍾振東摟著懷中發抖的小可憐,溫柔低問:「我幫你把他趕走可好?」
有什麼不好?她恨不得元鈞豪立刻消失在自己眼前!
她用力地點頭,但隨即想到元鈞豪可是練過跆拳道,又急忙搖頭。
「他是跆拳道三段,很厲害的,你會有危險,我曾見過他把別人的兩手給打斷。」
「喔,這麼厲害?」鍾振東挑了下眉,從進來到現在,他灼熱的目光只專注在小白兔的身上,這時候才轉頭正眼打量元鈞豪,饒有趣味地問:「你有跆拳道三段?」
元鈞豪笑得邪惡,為了展現自己的功夫,他兩手扳著指關節,嘎吱嘎吱地響,惡聲惡氣地威脅。
「如果不想被打斷手腳,就給我滾開!」
鍾振東搖搖頭。「這可傷腦筋了,我也很喜歡她,不想把她讓給你呢。」
「敢跟我搶,找死!」
眼看元鈞豪就要上前打人,唐心憐急忙阻止。
「你別傷人,不關他的事!」
她怕元鈞豪怕得要死,但是又不想讓無辜的人受到牽連,畢竟她前幾天才把鍾振東趕出去,想和他撇清關係,若是鍾振東因為自己而被元鈞豪打殘,她一輩子都會良心不安。
鍾振東覺得小白兔真是太可愛了,到了這地步還不忘為別人著想,身體都發抖成這樣了,還在擔心他,真是讓他愛死了。
這個女人,他要定了。
元鈞豪哪容得了自己的女人為別的男人說話,這只會更令他妒火中燒。
「賤女人!看我怎麼收拾你!」
元鈞豪伸手要去抓她,不過他沒碰到她一根頭髮,就被鍾振東用單手精準地攔截,牢牢扣住他的手腕。
「爭女人不一定要動手,我們來用錢解決怎麼樣?」鍾振東不慌不忙地說,臉上還帶著和氣的笑容。
元鈞豪聽到錢,原本盛怒的目光亮了。
「你想用錢解決?」
「是呀,打架若是受傷,要吃官司的,可以用錢解決的話多好,沒有人不愛錢,對吧?」鍾振東放開握住他手腕的大掌,將唐心憐巧妙地拉到身後護著。
元鈞豪聽了立刻明白,這傢伙想拿錢出來,很好,這是只肥羊,元鈞豪本就是個渣人,聽到錢哪有不要的。
元鈞豪心想,這傢伙想在女人面前充英雄,若是動手的話,他肯定不是自己的對手,所以想用錢解決。
正好,他需要錢,有機會可以大敲一筆,何樂而不為?先把錢弄到手後,再把唐心憐這個賤女人狠狠教訓一頓也不遲。
「好啊,不知你打算用多少錢解決?」
「這裡不好說話,我們出去商量吧。」鍾振東笑笑地做了個請的手勢,示意他出去商量。
元鈞豪同意了,反正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先聽聽對方出多少錢再說,如果不讓他滿意的話--哼哼,他冷笑一聲,轉身往外走。
當他轉身時,沒看見鍾振東眼中閃過一抹詭異的邪芒。
鍾振東回過頭,對上唐心憐可憐兮兮的表情,大掌溫柔地撫摸她淚濕的臉蛋。
「我去去就回來,你在家等我,嗯?」
已經慌得六神無主的唐心憐,見到鍾振東淡定如常的笑臉,聽著他溫柔沈穩的聲音,讓她的恐懼奇異得到了安撫,而他大掌的溫度,恍若一股安定的力量,安慰著自己的心。
她強壓下混亂的情緒,低聲道,「我們報警好不好?那人太壞了,他會獅子大開口的。」
「如果報警有用,你也不會一直躲著他了,是吧?」
她咬著唇,啞口無言。因為鍾振東說得對,當初就是因為法律保護不了他們母子,她才會帶著兒子一直搬家,因為元鈞豪有很多法子可以折磨她,讓她一直活在恐懼當中,他們才會躲他躲了兩年。
「誠誠在隔壁房間,我讓他躲在那裡,你去照顧他,別擔心。」他伸手為她抹去淚水,又輕撫她的臉,便轉身離開。
他和元鈞豪一同走出屋子,搭了電梯,出了公寓大樓,鍾振東一直往前走,元鈞豪則跟在後頭。
「你要走去哪裡?」元鈞豪不耐煩地問道。
「想要錢,就跟過來。」鍾振東丟下話,不理會他。
元鈞豪也不怕他,在他眼中,鍾振東雖然長得高大,但是哪裡比得上自己孔武有力,他可是跆拳道高手。
男人靠的是力量,光長得好看有什麼用?若是一個不高興,他就把對方鼻子打碎,讓那張好看的臉從此不能見人,元鈞豪惡狠狠地想著。
一直走到附近的公園,鍾振東才停下來,他四處察看了下,像是在打量什麼。
「好了沒有?我沒那麼多閒工夫,就在這裡談!」
鍾振東轉過身來,淡淡說道:「這裡是個不錯的地方。」
「就五百萬吧。」元鈞豪說道。「想要我把那女人讓給你,拿五百萬出來!」
元鈞豪獅子大開口,心想先說個五百萬,討價還價之後,起碼也可以撈個一半。
鍾振東卻不說話,只是用一雙眼盯著他,那原本含笑溫煦的黑眸,轉成了獵人冷酷的眼神,斯文的俊容也露出了隱藏的邪氣。
元鈞豪神情一怔,剛才還給人一種紳士老實感覺的男人,突然之間,好像變了一個人似的。
有那麼一瞬間,元鈞豪覺得眼前的人與剛才在屋裡的人判若兩人,心頭不由自主地狂跳一下。
他甩甩頭,嘲笑自己莫名升起的古怪感覺。他怕什麼?是對方該怕才對,只稍給個幾拳幾腳,就能讓對方斷手斷腳,痛不欲生。
「喂!啞巴啊?說話啊!」
「通常這個時候,公園裡沒有什麼人。」他淡淡地說出牛頭不對馬嘴的話,讓元鈞豪有點摸不著頭緒。
「啊?什麼?」
「這裡也沒有任何監視攝影機。」
「那又如何?」
「也就是說,在這裡,想幹什麼就幹什麼。」
「你廢話怎麼那麼多,五百萬給不給?不給我打斷你的鼻樑!」
鍾振東咧開了邪笑。「好啊,你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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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1-5 17:46:12
第八章
在鍾振東和元鈞豪走後,唐心憐抱著兒子不停地安撫他,看著這張紅腫的小臉,她既心疼又悔恨,恨自己的不中用,沒保護好兒子。
她很擔心鍾振東,元鈞豪一定會獅子大開口,萬一談不攏打起來,鍾振東怎麼打得過他?一定會吃大虧,不行,她還是打電話報警好了。
她趕忙拿起室內電話,正準備打110時,門被打開來,是鍾振東,他回來了。
看到他,唐心憐驚喜地站起來。
「你沒事吧?」她急忙走上前,擔心之情溢於言表。
「我沒事,倒是你,嚇到了吧?哭得眼睛都紅腫了,真可憐。」他順勢攬她入懷,輕聲安慰。「別怕,沒事了,我把他趕走了。」
唐心憐被他抱在懷裡,原本身體有些僵硬,但一想到剛才人家英勇地救了她,現在還好心地安慰她,也就沒拒絕他的懷抱。況且,她此刻真的很需要一個有力的擁抱來給她力量,她真的嚇壞了,把臉埋在他胸膛裡,抖著身體,無聲地哭泣著。
鍾振東非常滿意看到小白兔這麼需要他,這次的英雄救美,成功地擄獲了小白兔的依賴心,抱著懷中柔軟的身軀,這觸感真好啊。
鍾振東是見過大風大浪的人,像元鈞豪這種小流氓,他根本不放在眼裡,只消一通電話,他立刻就可以讓元鈞豪的人生從此陷入地獄。
「別怕,說了有我在呢。」
一隻小手抓著他的衣擺,他低頭,看到小鬼頭一雙水汪汪又霧濛濛的眼睛,鼻子紅紅的,一抽一抽地哭泣,顯然是嚇壞了,但是緊抿的小嘴有著倔強,強忍著不肯大哭出來,不過小鬼頭的眼神已經出賣了他,他很委屈、很害怕,很需要一個像爸爸一樣強而有力的擁抱。
鍾振東挑了挑眉,彎下身,單手穿過小鬼頭的腋下,把小鬼頭抱進懷裡,就這樣一左一右抱著母子兩人。
「小鬼頭今天很勇敢,壞人來的時候,你有保護媽媽對不對?」
誠誠聽到他的話,用力地點頭。「有!」聲音是哽咽的。
「很好,是男人就該這樣,來,我看看你的傷。」
他將誠誠抱到沙發上,審視小鬼頭挨打的半邊臉頰,此時已經腫起來了,鍾振東不禁皺了眉頭,略帶憂心地說道:「嗯,不太妙。」
「什麼不太妙?他沒事吧?」唐心憐看到兒子腫起的臉頰已經很揪心了,聽到鍾振東的話,更是嚇得心驚膽跳。
他表情嚴肅。「不知道有沒有腦震盪,最好送醫院檢查。」
「啊?真、真的嗎?」唐心憐再度慌了。
「別擔心,我有熟人是醫生,我立刻安排。」他說完,果然看到小白兔一副把他當救世主的模樣。
其實小鬼頭不過就是臉頰腫起來而已,他故意說得嚴重一點,這樣才有機會施點小恩,順道把她兒子暫時送走。
兒子是她的寶貝,他兩個一起救,小白兔不感激才怪,感激之下,以身相許也容易些。
他拿起手機,走到一旁打了通電話,講完電話後,走回來抱起小鬼頭,三人到樓下叫了計程車,直接去本市最大的一家醫院。
這家大醫院,排隊看診都要半個月前先掛號才能搶到號碼,就算是急診,也是大排長龍,為了提高效率以及不耽誤真正重病傷患,急診人員還是會慎重過濾過。
誠誠只是半邊臉頰腫起來,沒傷口也沒流血,根本就排不上優先順序,但神奇的是,他們來到大醫院後,鍾振東沒有去掛急診,而是抱著誠誠直接搭電梯上樓。
「不是要先掛號嗎?」她納悶地問。
「不用,我的醫生朋友會搞定,他已經準備好,馬上就可以幫誠誠看診。」
小白兔又驚又喜的表情,令他揚唇一笑,他能看出她眼中的好感度直線上升,這正是他要的結果。
在他們到達之前,這家大醫院的醫生和護理人員就已經在等著了。
他們進入的是平常百姓進不來的特別室,不但隱密,設備器材一應俱全,同時林宇凡派來的人已經在那裡等著招呼他們。
他們把誠誠送進特別室,主治醫生說,若要做最完善的檢查,最好住院觀察一天。
唐心憐想留下來夜宿病房,陪著兒子,但鍾振東哪裡會讓她留下來,把小鬼頭帶來醫院,就是想製造自己和小白兔兩人單獨相處的機會,他朝一名醫護人員眼神示意。
那人在接受他的指示後,上前向唐心憐說明醫院特別檢查房並沒有讓家人留下夜宿的制度,並且保證會有專門醫護人員照顧,請她放心,同時還特地留下她的電話號碼,說若有緊急狀況會立刻通知她。
唐心憐哪裡懂醫院的制度,就算是人家掰的,她也會相信,加上鍾振東在一旁哄著,說他的朋友會留守看顧小鬼頭,要她回去養足精神,明日一早再帶她過來,她這才同意。
回去時,他們一樣坐的是計程車,如果唐心憐夠細心,她就會發現,那計程車司機是同樣的人,因為這位司機也是鍾振東的人。
但是,唐心憐今晚受的驚嚇太大,心神恍惚,是不會注意到這種細節的。
回到公寓,鍾振東理所當然地登堂入室,還勸她去泡個熱水澡,說這樣可以鬆弛繃緊的神經。
他的聲音很溫柔,帶著一種蠱惑,而唐心憐今晚情緒有些不穩,不知不覺就順著他的意,他說什麼,她就聽什麼。
泡完熱水澡後,唐心憐的心情穩定不少,她走出浴室,發現客廳的燈只開著黃色的夜燈,黃燈有溫暖的效果,音響裡放著安穩人心的輕音樂,而坐在客廳沙發上的鍾大哥正在倒酒,見她出來,輕聲道:「過來坐。」
她依言走過去,鍾振東將一杯酒端給她。
「泡個熱水澡,睡前喝點小酒,可以讓你的心神安寧,睡得安穩。」
他關懷的眼神如往日一般,溫柔無害,磁性的嗓音如一首洗滌心靈雜念的輕音樂。
唐心憐雙手接過高腳杯,聽話地喝了一小口,酒液順著喉嚨下肚,溫暖了她的胃。
「這是什麼酒?」她好奇地問。
「德國水果甜酒,很適合睡前喝。」
唐心憐感激地望著他。「鍾大哥,謝謝你,今天要不是你……」說到這裡,她又忍不住哽咽了。
鍾振東輕輕拍撫她的背,歎了口氣。「幸好我今天臨時過來,要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說到這個,倒是提醒了她,不禁疑惑地問:「鍾大哥怎麼會想到要過來?」
鍾振東將她狐疑的目光看在眼裡,心想小白兔都喝了酒,腦筋還不傻,居然會想到問他這件事。
「我是把項鏈和錢拿來還給你的。你也真狠,跟我算得那麼清楚,真傷我的心。」
她聽了一陣尷尬,低下頭輕道:「我不想欠你。」
「你若不想欠,也注定要欠了。」
她納悶地抬起頭。「什麼意思?」
「那個男人要五百萬,才肯放過你。」
「什麼?」她驚呼出聲。「五百萬?他居然要五百萬?你、你答應了?」
「我答不答應並不重要,而是你答不答應,如果你願意跟著我,別說五百萬,一千萬我都給。」
唐心憐怔怔地看著他,鍾振東趁勢握住她的手,柔聲道:「心憐,做我的女人吧,只要你願意,我可以幫你解決元鈞豪這個麻煩,從此不再讓他騷擾你們母子,如何?」
「這……不行的。」她忙搖頭,感到不知無措。
「為什麼不行?」
「我並不愛你……」
「沒關係,感情是可以慢慢培養的。」對他來說,先把人弄上床比較重要,人一旦是他的,來日方長,不怕小白兔的心不放在他身上。
「可是……」
他的鼻息緩緩移近,聲音帶著蠱惑。「做我的女人,我會對你好的,跟著我,不但可以脫離元鈞豪的糾纏,還能過安定的日子,一舉兩得,有什麼不好?」
他不斷地勸誘著,知道小白兔在動搖了,相信自己再加把勁,今夜便能馬到成功。
追女人,也要講究天時地利人和,看準了就要下好離手。
他一雙灼灼的眼眸,死盯著小白兔緊抿的小嘴,她每次猶豫不安時,就會習慣皎嘴唇,把一張漂亮軟嫩的小嘴給咬得鮮紅欲滴,看起來美味極了,讓他恨不得代她去咬。
而他,也真的那麼做了,在她開口給答案之前,他當下就堵住了她的嘴,用自己的熱唇。
當唇瓣貼上的那一瞬間,唐心憐身體顫了下,反射性地往後退。
她一退,他的唇立刻壓上前,追尋著她的芳唇,不依不撓地親吻她,沒有強迫,而是循循善誘地糾纏。
唐心憐被他這突然的奪吻給弄得心慌意亂,一直退到了沙發盡頭,身後已經退無可退,她想躲開,但鍾振東已經傾身壓過來,將她困在他的氣息之下。
「不--不行!」她用力推開他,掙開他的懷抱,躲到沙發後頭,保持一段距離,喘著氣對他搖頭。「對不起,我不能答應你。」
「心憐--」
「鍾大哥,我很感激你今天為我做的事,但……恩情是恩情,不能和愛情混為一談,你的恩情我會記住,可是我無法答應跟你在一起,對不起。」
鍾振東望著她,原以為獵物就快到手了,卻想不到小白兔比他想像得還要固執,他眼中的慾火緩緩收斂,恢復了理性,對她勾起了一抹笑。
「好吧,既然你這麼決定,我尊重你。」
他站起身,一如既往保持紳士風度,絲毫沒有因為她的拒絕而表示生氣或是難堪。
離開之前,他柔聲道:「如果你改變主意的話,打電話給我,我會等你的。」
他將一張名片放在桌上,然後禮貌地轉身離去。
「等等。」她急急叫住他。
鍾振東停住腳,回頭望她,她一臉尷尬地問道:「那個……明天……誠誠的檢查……」
鍾振東微笑道:「放心吧,明天我會過來接你一起去醫院。」
唐心憐心下鬆了口氣,感激說道:「鍾大哥,謝謝你,無論如何,你的恩情,我一輩子都會記住的。」
「好好休息吧。」他溫柔道,轉身離去。
在走出大門後,鍾振東的眼神恢復了銳利。恩情?他哪裡稀罕她的恩情,他要的是她的人。
都到這地步了,小白兔依然不肯就範,可惜他鍾振東的字典裡沒有「放棄」這兩個字,他不信摧毀不了她的意志。
他喜歡這個女人,越是得不到就越珍貴,她的拒絕,讓他全身的戰鬥力都沸騰起來了。
「看來,是該用點手段了哪。」鍾振東一邊用手摩挲著下巴,一邊喃喃地說,唇邊泛起一抹邪笑。
他走出大樓,坐上停在路邊的一輛計程車,計程車司機是他手下假扮的。
「那傢伙呢?」
「我們的人在看守著。」
「很好,別讓他死了,我要見他。」
「是。」
鍾振東口中的那傢伙,指的正是元鈞豪。沒多久,另一輛廂型車駛到計程車旁邊,兩輛車停在路邊,鍾振東下了車,上了黑色廂型車,慵懶地坐在車椅上,看著眼前被打斷一隻手和一隻腳的元鈞豪,對方一臉蒼白,見了他,忙驚恐地求饒。
「大哥,我下次再也不敢了,你饒了我吧,我一定再也不敢動大哥的女人了!」元鈞豪作夢也沒有想到,這個男人居然比自己厲害,輕易就打斷了自己的手腳,他現在後悔得要死,知道自己惹上了不該惹的男人。
這男人只是慵懶地坐在那裡,但渾身散發的戾氣令人膽寒,他只求對方饒自己一條小命。
鍾振東雙腿交迭,一手撐腮地看著他,那雙黑眸光是冷冷地盯著元鈞豪,就把元鈞豪嚇得全身發寒。
「有件事,想請你幫忙一下。」鍾振東聲音輕淺,不帶任何怒氣,但這淡然的語氣,足以把元鈞豪嚇得想哭,他這時候哪裡禁得起鍾振東的「請」字。
「大哥說什麼,我一定做!只要饒我一命,什麼事我都做!」
「其實也沒什麼,就是請你繼續去騷擾唐心憐。」
啊?元鈞豪呆愕住,一時被這話給弄傻了,他就是因為騷擾唐心憐,才會被這男人打斷手腳,現在這男人卻反過來要他繼續騷擾她?
鍾振東不等他反應,繼續慢悠悠地說道:「不過你的手腳已經被我打斷了,可能不方便,這樣好了,你用電話騷擾,這是你的強項,應該知道怎麼做吧?要騷擾到她很害怕,怕到會想找人求救,找人保護她……怎麼威脅,不用我教,是吧?」
鍾振東笑得一雙俊眸微瞇,看似溫和爾雅的笑容背後,卻帶著包藏禍心的狡詐,讓元鈞豪看了心中更寒,直冒冷汗。
這男人比他更黑,更會玩手段,而且還不用自己出手,要他繼續扮壞人,而這男人坐享其成,等著女人投懷送抱。
元鈞豪不敢不答應,如果自己還要命,一定不能違抗這男人,所以他同意了,不但同意,而且還像隻狗一樣臣服於他,保證自己一定使命必達。
隔天,鍾振東依約來接唐心憐,她拿了包包下樓,和鍾振東一塊兒坐上計程車。
由於昨晚她拒絕了他,心中擔心著今天兩人見面時,氣氛會很尷尬,但鍾振東還是跟平常一樣對她有說有笑,似乎沒有因為她的拒絕而受影響,讓她暗暗鬆了口氣。
主治醫生親自接待他們,並且對鍾振東極為客氣,也對她的提問盡其所能地詳細回答,說她兒子沒事,至於臉上的瘀腫,他們已經做了最好的處理,搽上最好的藥,過幾天就會消腫。
三人離開了醫院,坐在計程車裡,唐心憐抱著兒子,兒子告訴她,醫生叔叔和護士阿姨對他好好,做檢查時,還會逗他笑,讓他一點都不害怕,而且睡前,護士阿姨還一直陪著他,給他講故事。
唐心憐見到兒子的笑臉,一方面感到欣慰,一方面對鍾振東更覺愧疚了,剛才護士告訴她,醫藥費已經付清,不用說,一定是鍾振東付的。
回到公寓大樓前,唐心憐帶著兒子下了車,臨走前,她對車裡的鍾振東說道:「醫藥費……」
「我不要你還。」他說。
她楞住,趕忙說道:「不行,這錢我一定要還你。」
他微笑道:「如果你一定要還,就用你的人來還。」
「你……」
「心憐,你知道我要什麼,你考慮看看吧。」他一雙眼直直盯著她,這是她第一次從他溫柔深邃的眼中,看到灼烈露骨的慾望。
在她楞怔中,車子駛離而去,直到車身不見蹤影,身邊的小手拉了拉她。
「媽媽。」
唐心憐回過神來,看見兒子揉著眼,似是又想睡了,她忙抱起兒子,走進大門。
回想鍾振東離去時,那赤裸裸的眼神,令她心跳加快。
其實說起來,鍾振東的條件很好,長得英俊,對她和兒子又好,撇開他騙自己是同性戀這件事不說,他人很溫柔,也因為有他的幫助,才能讓她免受其他男人的糾纏,而且這次還多虧了他,才沒讓她遭受元鈞豪的侵犯。
嚴格說起來,她欠他比較多。
她不討厭鍾振東,但是自己只當他是朋友,而且她實在是對男人累了。
想到元鈞豪,她的心再度緊揪著,為了預防元鈞豪找上門來,這個家不能住了,公司也不能去了,因此她隔天就辭職,換了新的手機號碼,帶著兒子暫時去住學校附近的便宜旅館。
白天她送兒子去上學,回來後就開始找新工作和新住處。
她以為這麼做,至少可以躲一陣子,誰知道當晚她就接到元鈞豪的恐嚇電話,嚇得她手機掉到地上,縮在地上瑟瑟發抖著。
她不知道元鈞豪是怎麼查到她的新號碼,更沒想到元鈞豪這麼快就知道她躲在哪家旅店,嚇得她隔天又趕緊離開,帶著兒子直接躲到東部。
沒隔兩天,她才安頓下來,又再度受到了驚嚇,就算關了手機,但門上卻多了一張紙條,雖沒署名,可她認得這是元鈞豪的字跡,上頭寫的全是恐嚇的話。
她再度陷入了惡夢,她不敢出門,晚上睡覺時拿著球棒盯著門,一整夜守在兒子身旁不敢合眼。
不管她躲到哪裡,元鈞豪就是有辦法找到她,如影隨形地糾纏她,不到一個月,她臉色發青,黑眼圈嚴重,被折磨得快不成人形,連誠誠都害怕得哭了。
「媽媽,你怎麼了?」誠誠抱著媽媽,仰著小臉望著她。
唐心憐低頭看著兒子,她看到兒子的小臉上一片淚痕,一雙單純的眼睛佈滿了憂愁和恐懼。
她淚水終於潰堤,她抱著兒子,哭著說道:「對不起,媽媽本來想給你一個安穩快樂的童年,想好好撫養你長大,可是現在媽媽卻讓你跟著一起擔心受怕,學校去不了,今天住這裡,明天住那裡,吃不好又睡不好,媽媽真沒用。」
她哭,誠誠也跟著哭,母子兩人就這麼抱在一起哭了好久。
唐心憐禁不住埋怨老天,為什麼自己運氣這麼差,注定被壞男人招惹,一輩子遇人不淑,躲都躲不掉。想到這裡,她不禁想起鍾振東,和其他男人相比,其實鍾振東這人算不錯的。
除了假裝同性戀來接近她,他也沒對她做過什麼壞事,而且他說過會保護她和兒子……
大概是被元鈞豪纏得怕了,她開始想起鍾振東的好,就算她不愛他,但這男人對她很好,出手也很大方,不如就接受他的提議吧。
最重要的是,她實在捨不得讓兒子跟著自己受苦,每天過這種擔心受怕的日子實在夠了,她投降了。
於是她拿起飯店的話筒,撥了一通電話。
話筒那頭,很快被接起。
「喂。」是鍾振東的聲音。
「是我。」
「心憐?」
「是……」
「你在哭?」
「鍾大哥,救我……」
在她終於示弱後,話筒那頭傳來鍾振東沈穩的聲音。
「你在哪裡?我去接你。」
唐心憐抽抽噎噎地說了地址,鍾振東允諾她立刻出發,要她乖乖等他。
掛上電話後,鍾振東嘴角泛起一抹笑,他一直對她的行蹤瞭若指掌,打從她離開公寓後,他就派人一直跟著她。
其實讓小白兔擔心受怕那麼久,他也很心疼,但為了得到她,他不得不採取手段,逼她就範。
等他把人接回來後,再好好彌補她就是了。
作者:
現在登入
時間:
2016-1-5 17:46:31
第九章
唐心憐母子跟著鍾振東回到北部,結束了躲藏的生活。
她被鍾振東帶回他入住的飯店,這一晚她睡得很沈,像是要把前些日子沒睡好的覺給全部補回來似的,直睡到隔天下午才醒來。
一睜開眼睛,她就看到鍾振東,他半躺在她的旁邊,勾著唇,笑望著她。
「終於醒了?睡美人。」他逗趣地說。
她原本惺忪的睡眼,逐漸恢復了清明,鍾振東看她的眼神,已跟以往不同,多了灼熱和情慾,而她發現自己正枕在他的手臂上,昨天她因為太累了,沾了床就睡,此刻她才意識到,自己正睡在他的床上,躺在他的臂彎裡,而他正用親暱的語氣對她說話,他們之間的氣氛已經不同了。
唐心憐心裡很明白,這次自己主動向鍾振東求救,就代表接受了他的條件,要成為他的女人。
想到這裡,她害羞了,有些不知所措,但還是強作鎮定地開口。
「誠誠呢?」
「我讓人送他去學校了。」
「他有吃早餐嗎?他的制服呢?還有書包--」
「放心吧,我昨晚就回公寓拿他的制服和書包了,早餐他吃得很豐富,讓他乾乾淨淨、輕輕鬆鬆地恢復上學,我還親自送他到教室,和老師打了招呼,編了個好理由,不會讓他因為請假太久而遭受師生非議的。」
唐心憐聽了,揪緊的心才又放鬆下來,她因為太累沒顧慮到的事,鍾振東全想到了,而且全部幫她處理好。
有他在,彷彿一切困難都能迎刃而解,一切事情都可以輕鬆搞定。
她不得不承認,鍾振東的確有讓人安心的好本事,在他身邊,她的負擔變輕了,似乎天塌下來,都有他撐著,一切都能交給他,這也是為什麼這一晚,她睡得如此沈。
「謝謝你。」她衷心且誠意地說。
「除了謝謝,還有呢?」
她抬眼,觸及到他熾熱的目光,心中一顫,明白他話中的意思,臉蛋紅了。
其實,再忸怩下去也沒什麼意思,她既然作了決定,就該釋出誠意,而不是接受人家給的好處,還推三阻四地不給人家甜頭,而且鍾振東對她和兒子的確很好,人家不嫌他們惹麻煩,還處處幫忙解決。
跟著他,做他的女人,她其實一點也不吃虧。
鍾振東直直地盯著她,眼裡的慾火絲毫不隱藏,人家在等著她主動展現誠意呢。
她被他看得臊羞,不自在地垂下眼,咬了下唇瓣,只猶豫了下,便把小臉湊上,在他臉頰上親了一個。
「只親臉?」
她看了他一眼,雙頰更紅了,這次把小嘴湊上,輕輕印上去。
雖然他故意逗她,要她主動,不過這樣不熱不冷地實在急死人,只是嘴唇碰嘴唇,怎能滿足他積壓多日的慾望?
他立刻接收掌控權,扶上她的後腦,讓她秀色可餐的唇瓣緊貼自己,撬開她的嘴,滑入的火舌直攻她柔軟的小舌,熱情地挑逗著,用他技巧高超的吻功來挑逗她,一步一步蠶食鯨吞,一寸一寸攻城略地。
除非是他自己想快點了事,否則通常他可以掌控時間,想不到自己第一次要她,居然會因為太過舒服亢奮而洩得太快,這實在有違他英勇之名呀。
由於第一次的不滿足,他很快又硬了,為了證明自己沒有早洩的嫌疑,他第二次要她時,特地把時間拖得久一點。
其實他想太多了,人家小白兔根本不在乎他持不持久,她只是閉著眼配合他,牙一咬就過去了。
由於小白兔已經離職,目前待業中,每天把小鬼頭送去學校後,他便有更多時間在她身上大塊朵頤,極盡享用之能事。
這三天下來,他就像是一隻餵不飽的餓死鬼,只想吃她,在充分得到洩慾的滿足後,他漸漸發現一件事。
小白兔雖然配合他,但是她的反應並不熱情,每次做完後,在她臉上看不到激情過後的紅潮。
她的冷感,讓他知道一件事,她並沒有享受其中,對她來說,不過就是配合一個男人做愛罷了。
「我想去沖洗一下。」她說,並且伸手輕推著他,因為他還壓著她。
他一將身體移開,小白兔便立刻下床,拿起被丟在地上的衣服遮擋身體,往浴室走去。
鍾振東目送她進了浴室,如他所想的一樣,她的滋味一級棒,身體曲線令人銷魂,唯一的問題是她的反應,他現在回想起來,發現似乎都是他在熱情享受,而她總是閉著眼睛,皺著眉頭,甚至也不太呻吟,頂多就是在他進入時嚶嚀一聲,但那也只是因為被撐開所帶來的不適而發出的聲音。
不僅如此,做完後,她也沒有像其他女人那樣想要繼續溫存在男人的臂彎裡,希望被安撫或是回味殘餘的溫情。
她總是在做完後,要求去洗澡,彷彿她只是盡了自己的義務,完成了一件事情罷了。
鍾振東半躺在床上,兩手臂枕在腦後,一雙好看的濃眉在眉心打了個結,雙眼盯著浴室的方向。
雖然他得到了她,但他可不滿足只是要她,除了洩慾,他更想看到她在自己身下情難自禁,慾火焚身到不可自拔的模樣。
他突然想到,小白兔曾經說過男人是世界上最麻煩的動物,她討厭男人,一輩子都不想結婚。
兩人同居的那一陣子,他的魅力在她面前起不了作用,她看到他結實性感的身材也生不出興趣,現在回想起來,小白兔之所以對男人反感,似乎不僅僅是因為那些色狼的騷擾,光看元鈞豪對她所做的事,恐怕就讓她對男人徹底死心了吧。
這怎麼行?他要的,可不只是空有一副美麗的胴體,卻對他的撫摸親吻只有漠然的回應和順從,看來,他得好好從頭調教她才是。
想到這裡,他的眉頭舒展,唇邊勾起了邪氣的笑。
在浴室淋浴的唐心憐,不知道鍾振東此刻對她打的主意,每次做完後,她只想快點把身上粘膩的汗水給沖掉。
水聲嘩啦啦地流著,自她身上淋下,洗去她一身汗水,卻洗不去殘留在她身上的吻痕。
這兩年來,她不約會,不跟男人有任何關係,不沾任何桃花,只想當一個好媽媽,和兒子過著單純而快樂的生活。
跟鍾振東做愛,她不排斥,但也沒有享受,因為她認為這種事,就是男人單方面的快樂罷了,女人只能配合。
他願意照顧、保護他們母子,她也願意滿足他的性慾作為回報,如果可以從此平平安安的過日子,這樣也不錯,而且經過元鈞豪事件後,兒子現在會粘著鍾振東,小男孩都崇拜英雄,誠誠也不例外。
她其實沒有太大的慾望,只求平淡順心就好了。
門突然被打開,把她嚇了一跳,鍾振東直接闖了進來,她低叫一聲,急忙去拿掛在桿子上的大毛巾,想要遮住自己。
鍾振東握住她的手腕,溫柔卻有力地將她手上的大毛巾給拿開,丟到一邊的籃子裡。
「我在洗澡,你、你不能進來呀--」
「有什麼關係?我們一起洗吧。」不讓她有拒絕的機會,他很順手地摟住她的腰,另一手拿起蓮蓬頭,往兩人身上淋。
雖然他們已經做過了,可是她並不習慣和別人一起洗澡,尤其是男人。
「我已經洗好了,這裡讓給你好了。」她想離開,但腰間的手臂又把她給圈回來。
「你沒聽說,夫妻一起洗澡是種情趣,可以增進彼此感情。」
「我又不是你老婆。」
「當初是誰要求說要扮夫妻的?叫我那麼久的老公,現在居然不認帳,該罰,嗯,就罰洗澡好了。」
說來說去,他就是要幫她洗澡就對了。
唐心憐拗不過他,只好順著他,但她卻不知道,鍾振東幫她洗澡是有企圖的,目的就是挑逗她,引燃她的性慾。
他其實在這方面是掌控欲很強的男人,他不允許她太冷感,但也不准她假裝。
他知道女人在床上會裝,裝著被征服,發出假呻吟,假裝得到快感,好讓男人快點完事,或是藉此討好男人。
他雖自認技巧高超,但從來不會去在乎身下的女人是真的還是假裝,不過對像換成了小白兔後,他在乎了。
他越想越不甘心,小白兔怎麼可以對他如此冷感呢?他可不是她過去所遇到的那些低級男人,做完後就想敷衍了事來沖澡,他要她明白一件事,他不一樣,他是鍾振東。
他一手圈住她,騰出另一隻手壓出一些沐浴乳在掌心上,開始在她身上塗抹,從她的脖子一路慢慢往下,一寸一寸地畫著圈圈。
他的動作很慢,不像在床上時帶著掠奪的撫摸,而是輕揉慢抹的,來到她胸前的兩朵柔軟渾圓時,當然特意放慢了速度,揉搓畫圈,姆指和食指的指腹留連在峰頂的粉紅蓓蕾上,輕輕揉捏著。
他的指掌有薄繭,是長期練槍打靶的傑作,在她細皮嫩肉的胸脯上摩擦時,所帶來的麻癢更為明顯。
與其說他是在幫她塗抹沐浴乳,不如說他是在撫摸她,一開始,她還能順著他,直到他的手突然往雙腿間摸去,她低呼一聲,趕忙伸手壓住,阻止他。
「不要。」
「乖,放手。」
「我不習慣讓別人洗。」
「習慣是可以改的。」他聲音溫柔含笑,卻很堅定,輕輕咬著她的耳垂。「放輕鬆,我會很輕、很輕的--」
他堅持要幫她,沾了沐浴乳的指掌,在她雙腿間潤滑地輕輕摩搓,她感覺再遲鈍,這時候也被逗出了些臊意,冷感只存在她的心裡,她的身體還是正常的,只是需要被開發,而且對方技巧必須好。
正好,鍾振東有心,也有技巧,臉皮更是銅牆鐵壁的厚,若他存心挑逗一個人,那絕對是卯足全力,不達目的誓不罷休。
唐心憐從沒被男人這樣服侍過,真不明白這男人為何喜歡幫她洗澡,在床上做得還不夠嗎,還要玩到浴室來?
她以為忍一下,很快就結束了,誰知道這男人的手始終在她那兒留連不去,讓她的下面越來越感到躁動,呼吸也變得有些不穩。
「可以了……」她氣息不穩地哀求。
「你看看鏡子。」
她順著他的話,往鏡子看去,卻看到鏡子映照出自己暈紅的臉蛋,一雙霧濛濛的眼,不知何時已沾染了情慾,她第一次看到這樣的自己。
不看還好,看了她更覺羞臊,忙把臉轉開。
「我不要看。」
「為何不?你不知道你這樣子有多美。」他低笑。
唐心憐氣鼓鼓地瞪他,這人故意在鏡子面前逗弄她,她閉上眼,不肯看自己羞人的樣子。
「乖,放輕鬆,把你的身體交給我,好好享受,很舒服的。」
他低啞溫柔的聲音,就像是催眠曲一般,不停的在她耳邊哄著、誘著、蠱惑著,他的動作極度溫柔,卻又帶著不容拒絕的堅持。
她的背靠在他厚實的胸膛上,雙腿被他兩腿給撐開,他的手輕輕在她私處上揉出綿密的泡沫。
那兒終於被他揉出了反應,令她的呼吸越來越混濁。
這感覺跟在床上做的時候不一樣,在床上時,她只是配合他,但現在,她是被他極盡討好著,她哪裡敏感,他就往哪裡進攻,令她忍不住因為歡愉的刺激而顫抖。
身體的反應不是她能用理性去控制的,她的臉色越來越潮紅,甚至喉頭發出令人害臊的呻吟。
服侍她,也等同服侍他自己,她的身體很敏感,或許她不是他見過外表最美麗的女人,但她的身體和反應,卻是他嘗過最一級棒的,她身上有很多值得開發的地方。
他終於成功的讓她因為受不了而求饒,她的呻吟如天籟一般銷魂,其實看到鏡子裡她潮紅的表情時,他早已因慾望而脹痛,但一直忍著,不把她逗弄得出聲求饒,誓不罷休。
直到她終於發出類似啼哭的呻吟時,他慾火難耐,再也忍不下去,趕緊用水把兩人身上的泡沫沖乾淨,直接用大毛巾一包,把她抱出浴室,直奔大床。
在鍾振東的安排下,唐心憐和兒子住進了新房子。
這間房子正是鍾振東先前要林宇凡為他物色的,地點位於房價最昂貴的信義區地段,當唐心憐母子二人看到新屋時,整個都傻眼了。
誠誠看到新屋子,興奮得大叫,雖然六十幾坪的房子不算稀奇,但是對他們母子來說,還是很奢侈。
誠誠好奇地在屋子裡跑來跑去,到處探索,鍾振東則跟在小白兔身邊,含笑看著她臉上細微的表情。
「這是你的房子?」她驚訝地問。
「是的。」他笑。
她呆呆地看著他,像是第一次認識他一樣。
「你很有錢?」
「是的。」他知道,她的有錢與他的有錢標準不一樣,但他不會讓她知道他多富有,只因為怕嚇跑她。
她在驚呆過後,不由自主地拉下臉,白了他一眼。
「原來我有眼不識泰山,僱用的男人是個富翁呢,而且還自不量力想付人家薪水。」
她輕哼的表情逗笑了他,他牽起她的手,十指與之交纏,放在唇邊親吻。
「你記仇的樣子真可愛,沒關係,你以後有的是機會對我報仇。」
報仇?她才不要,到時候被反將一軍的人肯定是她,到現在她下面還在酸痛呢,這男人每天晚上需索無度,她從來都不知道,原來他胃口這麼大。
越是和這男人相處,越是發現他和自己想的不太一樣。初次遇見他,她以為他是個溫和有禮又文質彬彬的男人,結果他假裝同性戀騙了她。
在她認為他是個色狼,對自己心懷不軌時,他卻又從元鈞豪的狼爪中救了她和兒子,對她深情款款。
現在,她跟了他,卻發現他好像不是一般的上班族,而是個有人脈又有錢的富翁。明明像個紳士,卻對性事樂此不疲,而且鬼主意特別多。
「你還有什麼秘密是我不知道的?」她半開玩笑地質問。
他低聲在她耳邊私語。「還有很多,晚上到了床上,再告訴你。」他故意加重了曖昧的語氣。
一想到他在床上的生猛,她臉兒變紅,白了他一眼,對了,這人還有一樣是她不知道的,就是油嘴滑舌,而且三句不離顏色。
有了新家,唐心憐和兒子是開心的。
這棟住宅大樓的保全很好,他們母子完全不必擔心有人會闖進門來,六十多坪的公寓豪宅,四個房間,應有盡有,傢俱齊備,只需要帶些常用的衣服搬進去就行了。
鍾振東還建議讓誠誠轉到這附近的學校,也好就近照顧,唐心憐早有讓兒子轉學的打算,這會兒聽了他的建議,更是毫不猶豫地同意。
此外,鍾振東給了她一張信用卡任她刷,還安排了一個司機給她專用,要她出門不必再搭公車或捷運,有司機專車接送。
他們母子開始了新生活,這天一大早,她從外面回來,手上提著一袋新鮮蔬菜和肉,是她剛從菜市場買回來的。
她把菜放到飯桌上,正要整理時,有人從身後貼了上來,兩手熟門熟路地摟著她的腰。
「去哪?」鍾振東的下巴擱在她的肩膀上,聲音是剛睡醒帶點撒嬌的沙啞。
「買菜。」
「這附近不是有百貨超市,何必那麼累,跑去傳統市場買?」
「超市的太貴。」
「怕什麼,我付。」
「我知道你大方,但是能省還是省一點,而且傳統市場的菜比較新鮮,種類也多--」她楞住,轉頭問他。「你怎麼知道我去傳統市場?」
「還不簡單,你買的菜都沒有超市的包裝,只有傳統超市才會用這種塑膠袋。」
原來是這樣,她心想,看不出他還會注意這點小細節。
「幫你安排了司機,為什麼不坐車?」
「不習慣嘛,只是買個菜還要別人載,挺怪的。」她畢竟不是貴婦,也過慣了樸實的生活,還是維持自己走路出門去買菜的習慣。
「不行,放你一個人出門,萬一碰上色狼怎麼辦?下次要搭司機的車,知道嗎?」他的語氣雖然溫柔,但隱含了一絲霸氣。
自從她住到他的屋子,兩人正式過起同居生活之後,她感覺到他對自己的佔有慾似乎變強了,不但喜歡幫她洗澡,還會管她去了哪裡、做了什麼。
「你是不是有掌控欲?」她一臉狐疑地看著他,他立刻笑笑地安撫,甚至跟她撒嬌。
「你想太多了,我只是關心你,怕你又被人欺負了。」
「都搬離舊社區了,我也沒班可上,天天待在家,這棟高級公寓大樓都是獨門獨戶,很難見到鄰居,哪裡還會被人欺負?你別欺負我就行了。」
「我不欺負你,能欺負誰?」他壞壞地在她耳邊說著,一雙手又在她身上不規矩地撫摸著,還伸進了衣服裡。
「別這樣,我在做事呢。」她輕聲斥責,拍開他的手,繼續整理買回來的食材。
不過有人不死心,雙手又像毛毛蟲似的爬上她的身,還把嘴湊上來,吮咬她的頸子,逼得她不得不轉過身來,伸手阻擋他欺來的唇,沒好氣道:「不要亂來,這裡是廚房。」
「你可知道,在廚房做,也別有一番滋味。」
她心中警鈴大響,頓感不妙,難不成這男人在廚房也能發情?
「你有病啊,我沒露胸又沒露腿,剛買完菜回來,整個人像老媽子一樣凌亂,這樣你也吃得下?又不是在浴室!」她抗議。
「哼,你還敢說,上次我在浴室把你伺候得那麼好,明明讓你高潮了,你卻從此恩將仇報,洗澡時反鎖,還用櫃子擋住門。」
經過那次挑逗成功後,他以為小白兔事後肯定會喜歡,但她的反應卻是從此不與他共處浴室,洗澡時絕對死守嚴防。
「你也知道我用櫃子擋住門,就不要動歪腦筋來開鎖啊。」她氣呼呼地瞪著他。
鍾振東表情難過地垮下來,目光憂傷地望著她,將嘴上的手輕輕拿下,傷感地道:「難道你不喜歡我碰你?」
「我……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是什麼意思?」
見他因為求歡被拒,一臉受傷的樣子,彷彿男性自尊大受打擊,害得她又心軟,她這人最見不得別人傷心了。
「我只是……對這種事比較保守,要做可以,等晚上關了燈再做,不然……我會覺得不好意思。」
「原來是這樣,小傻瓜,性愛是一種情趣,不用不好意思,它是生活的調味品,就像吃飯一樣,平常吃慣了清淡的家常菜,偶爾也要來點重口味的大魚大肉。」
「那樣太野蠻,而且……很淫蕩……」她輕咬著唇瓣。
他突然笑開懷,惹得她又瞪向他。「笑什麼?」
「我在笑,你對性愛知道的太少了,這樣根本還不到淫蕩的地步。」
真正的淫穢,那簡直是禽獸般的野合,沒有道德底限,也沒有人性,甚至比禽獸更不如,絕對超乎一般人的想像,那是另一個充滿金錢權力和性暴力的世界,他見過。
他突然抱起她,把她嚇一跳,在她還搞不清楚他想幹什麼時,已被他放在廚房中島上。
「你幹什麼?」她緊張地問。
「你從來沒遇過好的對象,算你走運碰到我,我會教你,讓你享受真正的魚水之歡,等你上癮了,就會愛上這種感覺。」
「啊--我不要--別這樣--」
她慌了,他居然真想直接在廚房中島上要她?
像這樣高級配備的中島廚房,大概要價快上百萬,她以前只能從西洋美食節目裡看到,喜歡做菜的她,時常夢想有一天自己可以擁有這樣的大廚房,把漂亮的蔬果放在中島台上。
她卻沒想到,有一天自己會像食物一樣被男人給放在上面,她的雙腕被他單手鎖牢,往上固定在自己的頭頂,他的身體壓著她,另一手貼在她大腿上,往上將她的裙子推高。
「放輕鬆,別把性愛當罪惡,相信我,把你自己交給我,我保證一定讓你舒服,乖……」他蠱惑的聲音很富磁性,帶著溫柔的催眠,緩緩伸手把她的內褲給脫下。
「啊--」她渾身一顫,因為他的指腹鑽進了她柔軟敏感的窄徑裡。
「乖,別亂動,讓我好好疼愛你,你只要享受就行了。」他低柔的聲音帶著膩死人的柔情,手下卻靈活地探尋著窄徑裡的深度,一雙熾燙的目光緊緊盯住她。
果然,沒多久,她的臉蛋泛起了潮紅,美眸蒙上一層水霧,那是女人被觸碰到敏感點,才會有的表情。
「你現在的樣子真美……」
他的手指專往她的敏感處撩撥,被他勾引出的快感,像觸電一般帶著墮落的愉悅,令她忍不住全身顫抖,舒服得想哭,想叫救命。
最後,在他「手指進出」下,她達到了極樂的境界。
過後,她雙頰粉紅,美眸迷濛,整個人暈暈然的,彷彿被抽乾力氣似的癱軟著。
「吃飽了?很好,現在換我吃了。」
啊?
她還來不及反應,便感到花徑再度被撐開,他熾熱堅硬的慾望,抵著她早已濕潤的花徑口,一挺深入,直達花徑最底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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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1-5 17:46:48
第十章
鍾振東對她的慾望,簡直是一天照三餐吃。
白天和晚上他都要,白天他盯住自己的目光,就像大野狼盯住了小白兔,是的,他真的把她當成了小白兔,因為他總是說--你是專屬於我的小白兔。
就算到了晚上就寢時間,即使在黑暗中,她都可以看到鍾振東盯住她的眼神,很灼亮,只差沒發綠光而已。
這男人胃口實在太大,而且花樣很多,不可否認的,每次她都達到極樂境界,他讓她嘗到了什麼是真正的性愛滋味。
她自認是慢熱的人,卻在他的調教下,越來越敏感,也越來越……淫蕩。
每次一想到那些過程,唐心憐就陷在情慾和罪惡之間掙扎,她的個性還是保守的,但她的身體卻不聽使喚,總是在他的逗弄下無法自拔。
這男人隨時隨地都可以要她;浴室、廚房、客廳、陽台,以及車上。
她身上的舊吻痕還沒消失,新吻痕不斷添上,而且她懷疑他是故意的,因為他連她的大腿內側也要種草莓,彷彿是故意提醒她,當時他是如何用那靈活的舌,來讓她到達極樂天堂。
再這樣下去,她肯定會被他吃得連骨頭都不剩,偏偏自己每次都被他說服,嘴上答應說不會強迫她,但最後一定把她吻得暈頭轉向,然後就順勢把她從頭吃到腳,害她腰部和兩腿的酸痛一直好不了。
勞工都有基本休假,她罷工抗議失敗,只好緊粘著兒子當擋箭牌,好幾晚她都抓著兒子一起睡,才讓他打消碰她的念頭。
她不知道,他不碰她,那是因為他願意放過她,心疼小白兔雙眼都出現黑眼圈了,採陰補陽得太過頭,把他的小白兔搾乾了也不行,所以他決定暫時放養,讓小白兔好好補身子,因為養肥了才能再來宰。
另外,他也有事要忙,需要自己一個人在房間裡和國外視訊,和上次林宇凡的請托有關,他必須聯絡一些人,交代一些事。
見鍾振東終於把注意力移開,暫時不來折磨她,她總算鬆了口氣。
雖然現在有吃有住,不必擔心沒錢花,但是唐心憐還是想找新工作。
電視上的兩性專家不是常奉勸女人一定要經濟獨立嗎?所以她不會因為鍾振東有錢,就想一輩子靠他。
找工作這件事她不打算告知鍾振東,因為憑她的直覺,鍾振東肯定會反對,所以她是私下進行。
工作尚未有著落時,她卻在路上接到以前公寓房東太太的電話,說她有東西忘了拿走,叫她有空記得回去拿。
她人在外頭,猶豫著要不要自己一個人回到以前的公寓,但又想到自己總不能什麼事都依靠鍾振東,而且現在大白天的,她應該很安全,所以最後還是搭公車過去一趟。
房東太太交給她的東西,是一副眼鏡和一個迷你金屬的東西,這東西很陌生,她正在猜該不會是鍾振東的東西時,房東太太好奇地開口了。
「你老公在徵信社上班對吧?」
「啊?」她呆住。
房東太太一臉神秘兮兮地道:「我知道,他若不是在徵信社上班,大概就是做這種科技的,我也是內行人,以前我開過店,這種監控攝影器材我看過。」
唐心憐完全怔住了。
「監控器材?這不是眼鏡嗎?」
「是啊,這個眼鏡鏡片就是攝影機,而這個小型金屬是耳機,收音用的。」
唐心憐聽了,心中驚濤駭浪,表面上卻力持平靜,聽著房東太太滔滔不絕地說著這些監視器非常先進,她對這些東西有研究,還說他們有同好群組,專門交換這些科技產品的心得。
唐心憐只覺得心跳狂速,這東西怎麼會放在她的公寓裡?是誰會在她家裡裝監視攝影機?
她仔細端詳,越看越覺得這眼鏡似曾相識……
房東太太見她臉色不太好,心知肚明,便好意地勸道:「你們可要小心啊,該不會是被外面的人偷裝上的?」
唐心憐想到了元鈞豪,但又覺得不對,元鈞豪那天根本沒戴這副眼鏡,那這會是誰的?
她腦中突然浮現林宇凡的身影,對了!那男人曾戴了這副眼鏡來找她,他是鍾振東的朋友,難不成……唐心憐心頭大跳,不安的感覺襲來。
向房東太太道過謝之後,唐心憐把眼鏡放進袋子裡,告別了房東太太,她心情沉重地走出公寓,當電梯門打開時,裡頭的男子一見到她,立刻嚇得臉色蒼白,先倒退兩步,才沿著電梯牆往外走,一副把她當成鬼似的避之唯恐不及。
她不禁奇怪,這張姓男子之前在社區裡老愛騷擾她,常常纏著她說話,藉故親近她,她不明白,為什麼他現在見到她像見到牛鬼蛇神一樣害怕?
「你怎麼了?」
張姓男子猛搖手。「我可沒纏著你,你千萬別害我,離我遠一點,別過來!」
「害你?我為什麼會害你?」她起了疑心,自認自己敦親睦鄰,對人和善,從沒做過傷害人的事。
「我不能接近你五公尺內,不然那人會讓我死得很慘。」張姓男子說完,便趕忙轉身要逃。
唐心憐心中一動,立即追上前去,揪住他的衣角。「等等,你說清楚一點,是誰會讓你死得很慘?」
「哇哇哇--你別碰我啊!」張姓男子恐懼激烈的反應,讓她趕忙放手。
「對……對不起。」她習慣性地向對方道歉,雖然她不知道自己哪裡惹了他,讓他如此驚慌失措。
她才剛道歉完,張姓男子已經轉身匆匆逃走,怎麼樣也不肯再和她說話,恍若有人在背後追他似的逃進了屋裡,只留她一個人在原地瞠目結舌。
唐心憐越想越狐疑,先是家裡被放了監視器,接著是張姓男子對她異常恐懼的態度,這些事都讓她感到十分不安。
在走出公寓大門前,有人向她禮貌地打招呼。
「你好。」
唐心憐轉過頭,是警衛在和她說話,她也禮貌地向對方打聲招呼,便要走人,不過尚未踏出大樓,她突然想到什麼,又轉回來。
「請問一下,之前那位警衛先生為什麼辭職?」
「這個我不清楚耶,小姐找他?要不要我代你幫公司問問?」
她想了想,搖搖頭。「不必了,我只是隨便問問,謝謝。」
她一邊走出公寓大樓,一邊回想著,記得那個色迷迷的警衛,好像是在鍾振東來了不久之後,便突然離職的,但是那又如何?
她禁不住搖頭失笑,覺得自己想太多了,居然會覺得那警衛離職與鍾振東有關?
她正想穿過公園到大馬路去,走到一半,突然有人從樹後出來,攔住她的路。一見到對方,唐心憐本該嚇得驚慌失措,因為攔住她的人,正是元鈞豪,不過她卻呆住了。
眼前的元鈞豪讓她差點認不出來,因為他非常狼狽,右手綁著繃帶吊在脖子上,右腳也上了石膏,撐著單邊枴杖。
他的臉色泛青,眼袋凹陷,鬍子好幾天沒刮,樣子萬分落魄,看起來好像遭遇了什麼事故一般,才一陣子不見,他就變成這樣了。
「你想幹什麼?」她強自鎮定地問。
出乎她預料,元鈞豪突然跪下來,因為一隻腳包著石膏不方便,所以他跪得歪歪扭扭,但他這個動作,還是讓她呆愕住了。
「你做什麼?!」她忙退後了好幾步,驚愕地瞪著他。
「心憐,對不起,我錯了,我以前對你不好,打你、威脅你、折磨你,我該死!那是因為我實在太愛你了,你原諒我好嗎?」
唐心憐震驚得啞口無言,她不敢相信跟流氓一樣壞的元鈞豪,會對她下跪哭求原諒,震驚之餘,她突然想起張姓男子的態度,同樣也是對她害怕得不得了,再加上警衛的辭職,這一切都不尋常。
「你為什麼向我道歉?你以前從不道歉的,為什麼要這麼害怕?」這可不是原來的元鈞豪,今天這一切都太詭異了,她覺得有必要弄明白,所以忍住跑走的衝動,說不定元鈞豪可以給她答案。
元鈞豪抬起頭,眼中寫滿了痛苦和恐懼。「心憐,我知道我以前做錯很多,讓你因為害怕,躲我躲了這麼久,但是我要告訴你,你身邊那個男人更可怕,他打斷我的手腳,害我工作沒了、住處沒了,並且還找人威脅我,要我用電話恐嚇你,利用我來騙你,心憐,你要小心呀--」
「等等,你說我的男人?你指的是誰?」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懷疑這是一場誤會,元鈞豪說的男人不會是鍾振東吧,說不定指的是其他男人……
「就是那個自稱是你老公的男人呀。」
「你騙人,我不相信。」
「我知道你不信,但是心憐,一開始是我對不起你,如果壞事是我做的,我就向你承認,若不是我做的,我也絕不讓人冤枉,之後的恐嚇威脅,都是他逼我說的,我猜他這麼做,是為了要逼你向他求救,因為若是我,我也會這麼做。心憐,這件事我可以用性命發誓,如果我騙你,就讓我被車撞死!」
元鈞豪說得斬釘截鐵,發起誓來毫不猶豫,唐心憐就算不相信他,但她卻知道,元鈞豪是個自私的人,絕不敢用自己的命來發誓,除非那是真的。
她呆呆地望著跪在地上的男人,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鍾振東居然有能力把跆拳道三段的他給打斷手腳?
如果元鈞豪沒有說謊,那麼,說謊的便是--
她不敢再想下去,因為元鈞豪說對了一件事,她的確是因為受不了元鈞豪的恐嚇電話,才向鍾振東求救的,而元鈞豪卻說,他後來打的恐嚇電話是被鍾振東逼的。
想到這裡,她感到一股冷寒從腳底竄上來,又想到離職的警衛,以及驚恐的張姓男子……
難道自己又看走了眼,惹上什麼不該惹的人?
那麼溫柔的鍾振東,卻能夠把元鈞豪打成重傷,這不表示他比元鈞豪更厲害?
難道他在自己面前,一直在演戲?
她是奔跑著離開公園的,元鈞豪求救的表情令她心驚膽跳,如果連元鈞豪這樣的流氓都怕成這個樣子,那麼她一個弱女子怎能不害怕?
她祈求是自己猜錯了,希望這一切都是誤會。
一個元鈞豪已經讓她受夠了,她無法再承受身邊有另一個雙面人。
當她一個人失神害怕時,有人無聲的接近她,一把將她攬入懷中。
「我的小白兔,在想什麼?」
耳邊熟悉的磁性嗓音,是鍾振東慣有的甜言蜜語。
唐心憐全身僵硬,這時候她最不願見到的,就是鍾振東,因為她還沒做好心理準備見到他,她怕自己的異樣被他察覺。
「怎麼了?怎麼一臉驚恐的樣子?」
「有……有嗎?」
「你在發抖?手這麼冰,笑得也很勉強,看起來就像個嚇壞的小可憐一樣,來,跟我說,你在怕什麼?」
他皺緊眉頭,把她抱得更牢,緊貼著自己的胸膛。
這個懷抱對現在的唐心憐來說,無疑是個可怕的陷阱,但是她告訴自己不能慌亂,要鎮定,即使她實在怕極了,可是為了兒子,她必須堅強。
她突然靈機一動,既然瞞不過他,不如順著他的話。
「對……我害怕……我本來不想讓你擔心的……」
「傻瓜,我說了會保護你,告訴我,你在怕什麼?」
大概是碰上的壞男人多了,所以也讓她練就出一套應對的能力。
「剛才在回來的路上,我親眼目睹了一場車禍……」
鍾振東聽了一楞,繼而失笑。
她氣呼呼地道:「別笑,真的很可怕,那人流了好多血。」
「好好好,我知道很可怕,我可憐無辜的小寶貝。」
看樣子是瞞過去了,她心下暗暗慶幸。
「我沒事,只是那畫面太讓人震撼,我最怕血了。」
「誰教你沒讓司機送你出門,我不是說了,以後你出門,就讓司機送你嗎?」
唐心憐心中一驚,他連她沒坐司機的車都知道,難不成司機是他的眼線,把她每日的行蹤都報告給他知曉?
「我以後不敢了,會聽話讓司機接送。」
「這樣才乖。對了,你今天去了哪裡?」
她心下一動,決定測試他。
「我回以前的公寓。」
「回去做什麼?」
「房東太太說你忘了東西,所以我去幫你拿。」當她說這話時,都是低著頭的,以防讓他看出不對勁。
「何必那麼麻煩跑這一趟,是什麼東西?」
她從袋子裡拿出那副眼鏡,卻留下了耳機沒給他。「喏,這副眼鏡是不是你的?我從來沒看你戴過,還在想會不會是弄錯了?」
鍾振東看到這副眼鏡,挑了下眉頭,想起什麼,很自然地拿過來,笑道:「沒錯,是我的。」
唐心憐依然低著頭,心中卻因這句話而深受震撼。
他說是他的!他沒否認!這明明是另外那個男人留下的,他卻說是他的,這表示是他叫別人把監視器放在公寓裡……他在監視她?
「只有這副眼鏡嗎?還有沒有其他的?」
「沒有了……我好累,我想去休息。」
鍾振東心想,那個收音耳機大概是掉了,也不在意。
「我的小寶貝今天受驚了,乖,讓我好好疼愛一下。」
他所謂的疼愛,便是親吻她,但是她現在根本無法接受他,她現在成功瞞住他,沒讓他看出異狀,不代表可以一直瞞下去,一旦被他看出什麼,她肯定逃不了,因此她趕忙把臉埋入他胸膛裡。
「我想喝豆腐蛋花湯,你幫我煮好不好?」
她的請求帶著難得的撒嬌,令鍾振東目光一亮。
打從小白兔跟了他,從沒見她對他撒嬌過,很多事,都是他在哄誘拐騙之下,主動幫她做的,例如搬家、讓小鬼頭轉學。
就算兩人有了親密關係,她還是沒變,很多事都只想靠自己,難道她以為他不知道她在偷偷找工作嗎?
她開始撒嬌,代表她有了依賴心,他當然不會拒絕,而且煮蛋花湯是很簡單的事,對他這個廚藝不通的人來說,也不算難,所以他應允了。
趁著他去廚房準備煮湯的食材時,她乘機脫離他的懷抱,去浴室洗了把臉,做了個深呼吸,又拚命給自己做心理建設,絕對不能被他看出什麼。
鍾振東煮好了湯,她便乖順的坐在飯廳裡,捧著碗,低頭慢慢喝著,幸好鍾振東見她臉色不好,也當她是因為看到車禍受驚影響所致。
鍾振東寵溺地摟著她,歎氣道:「唉,你這麼膽小,接下來我不在的幾天,你一個人怎麼辦?」
聽他這話,似乎是要出遠門?這令她心中狂喜,更加小心地低著頭。
「親眼看到死人,不受驚才怪……我好累,想休息了,說不定睡一覺,精神就好了。」
因為她一直表現得很沒精神,而且一副極需休息的樣子,鍾振東也就打消了想吃她的念頭,沒再對她動手動腳,這讓她慶幸逃過一劫,而後,他果然真有出國的打算,他告訴她,明天他就得搭飛機出發。
她把臉埋在他胸膛裡,掩蓋欣喜,告訴他要好好照顧自己,不要讓她擔心。
這番柔聲細語果然對他很受用,到了晚上,她故意粘著兒子,只要她和兒子睡在一起,鍾振東就不會碰她。
幸好,他沒有阻止她,只是用著可憐兮兮的表情對著她。
「我明天一早的飛機,你不陪老公一起睡?」
她不敢拒絕,只好假裝開心地道:「那我們三人一起睡,我們母子一塊兒陪你。」
如她預料,這麼建議之後,他果然興趣缺缺,最後她得到喘息的一夜,但這個晚上她睡不著,腦子裡想的全是逃跑的計劃。
好不容易捱到隔天,她故作依依不捨的樣子,直到把鍾振東送出門後,她仍必須假裝一切如常,因為她不知道屋內有沒有監視攝影機,為了以防萬一,她必須謹慎再謹慎,小心再小心。
她甚至懷疑那司機是鍾振東留下來監視她的人,所以她照常坐司機的車送兒子去上學,照常讓司機送她去買菜。
到了星期六,她幫兒子準備了簡單的行李,請司機載他們去兒子的同學家,說和對方家長約好,要一起去參加兩天一夜的郊遊,請司機禮拜一再來接她和兒子。
司機不疑有他,看著他們上了樓,才開車駛離。
一等司機離開,唐心憐立即帶著兒子叫了計程車直奔機場,買了機票,坐上飛機逃去美國--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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