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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貝貝]白儒逗愛(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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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ld20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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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1-6 05:35: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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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貝貝]白儒逗愛(全文完)
2016-1-6 05:35:23 上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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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他是下人眼中不管事的懶散主人
也是外人口里遲早敗光家產的敗家子
不管別人罵得多難听他一點也不在意
只是他寬厚的個性卻引來惡奴欺主
這個冷血的冰女人是吃了熊心陘l膽啊
也不想想誰是主子,誰是听話的奴才
不但爬到他頭上撒野還想些招數惡整他
鎮日只想將他這只「迷途羔羊」導回正途
若讓她知曉他並不是她以為的軟腳蝦
依過往的經驗看來,他最好把皮繃緊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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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old20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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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1-6 05:36:39
楔子
「熾焰盟」是個行事低調,做事手段強悍的神秘組織。
江湖中傳出這樣的流言︰寧與閻王打交道,也絕不可得罪熾焰盟!
若不小心得罪了熾焰盟,只有兩條路可走,一是自我了斷,以免死得太過淒慘;二是放手一搏,僥幸者可得生存,若有個不幸,依舊難逃一死。
再說一個不是秘密的秘密,得罪熾焰盟的人,至今還沒找到一位幸存者。
這樣一個神秘詭譎又可怕的組織,相信人人都會對它又敬又畏又好奇。
也就因為這份好奇,自然衍生出許多虛實難分、真假難辨的流言蜚語。
有人說,熾焰盟其實是朝廷安排于武林中的一個暗樁,主要目的便是替朝廷處理一些見不得光的秘密。
也有人說,熾焰盟是武林前輩所組成的組織,為的是消弭武林同道間不必要的紛爭,以及那些想顛覆武林秩序的野心人士。
還有人說,熾焰盟的勢力不只及于整個武林,就連官府、皇親國戚、商賈名流也被其所滲透。
眾說紛紜,唯一可以確定的是,普天之下確實沒人能夠真正了解熾焰盟這亦正亦邪的神秘組織。
作者:
old2009
時間:
2016-1-6 05:37:13
第一章
白儒。隸屬熾焰盟「白儒堂」的堂主,專門負責打探情報。
白儒本名吳欽玉,生得是相貌堂堂,氣質溫文爾雅,喜穿白色衣物。
他的個性極為懶散,能屈能伸,最擅長的便是偽裝,只要有需要,就算要他不顧尊嚴面子,他也會徹底犧牲到底,完全無視于外頭對他所下的種種批評。
話說京城近郊有個民風淳樸的陽光小鎮,在鎮中央有棵大榕樹,榕樹底下放置著幾張桌椅,專供老老少少的鎮民閑暇時來此對弈、泡茶、閑話家常之用。
什麼張家阿吉的媳婦昨日生了個小壯丁、陳家老頭大前天嫁了個女兒,今日正好請回門宴等等,只要你有空閑在榕樹底下多坐一會兒,莫說這點芝麻小事,就是連某某人的祖宗三代的豐功偉業,你皆能知道得很詳細。
就在大伙七嘴八舌的把自己得知的最新訊息說出來與人分享之際,一輛馬車從遠處緩緩駛來,榕樹底下的男男女女莫不睜大雙眼,好奇的引頸觀望。
「喂!你們快來看,那輛馬車有點眼熟耶!」綽號「大目仔」的年輕人,眯著他那雙已經快成一直線的「大眼」,向眾人宣布他的最新發現。
咚!鏘!叩!三種聲音,三種不同的武器紛紛落在大目仔的身上,惹得他張著委屈的雙眼,瞪向攻擊他的三名凶手抗議。
「你們怎麼可以打我?我有說錯嗎?」
「你沒說錯。」八十高齡的九叔公,邊拈著花白胡子,邊道︰「要怪只能怪你眼楮太小,眼力太差,看了老半天還看不出那輛馬車就是我們鎮上吳華吳大善人家的。」
听九叔公提談起已過世多年的吳華,在場的鎮民無不肅然起敬。
想那吳大善人一生行善積德、造橋鋪路,還常常饋銀贈米給窮苦的百姓,這般天大的恩澤,就算他已去世,依舊讓人感懷不已。
「吳大善人的好,相信就算我不說,大伙也都很清楚。只是……」九叔公話到這里,那輛馬車也正好從榕樹底下經過,他就像是故意說給馬車里的人听似的,扯著喉嚨高談闊論,「就恨老天不長眼,讓吳家出了吳欽玉這個敗家子。要他繼承家業,他就推說商場上爾虞我詐,與他溫和的性子不合,索性把家業丟給那些對吳大善人忠心耿耿的僕人管理。在眾人苦口婆心的勸哄下,他終于肯在書本上下工夫,大伙莫不盼他能考個好功名,好光耀門楣。
「這點他是做到了,得了個探花郎回來光宗耀祖,被皇上封了個七品官。哪里知道別人是平步青雲,步步高升,他卻是順著流水直往下滑,從七品的官員一直貶到九品的知事,真是丟人現眼哪!」
馬車外的九叔公高聲批評,馬車里的吳欽玉雖是听得又羞又惱,可也不敢如何,只一個勁地呵呵傻笑企圖蒙混,還不忘小心翼翼的觀察坐在他面前的吳府總管。方媛璦的臉色。
他知曉眼前的女人性子極冷,喜怒哀樂向來少顯于色,不過,看她那雙緊握成拳的柔荑,他就知道大事不妙。
他不是怕她,只是擔心這個只會把七情六欲擱在心里的女人,這次不知又會想出什麼樣的招數來懲罰他,藉以宣泄她滿腔的怒火。
不過,這事並未讓他多費心思,反正兵來將擋,水來土淹,他之所以對方媛璦多加退讓,只是因為個「懶」字。
平心而論,方媛璦真的是位稱職的總管,無論是吳府里大大小小的事情,或是商場上的一切,有她在就搞定,根本毋需他這個懶主人、敗家子多費心思。
也就因此,吳欽玉方能懶得如此徹底,懶得如此放心,甚至懶到讓鎮民對他唾棄不已,背地里嘲笑他是個敗家子。
這無關緊要,反正嘴巴長在人家臉上,外人想說什麼就隨他去,只要不妨礙到他的自由,所以,他絕對可以稱得上是個「宰相肚里能撐船」的泱泱君子。
可偏偏……唉!說起這個「偏偏」,當真是他心底的最痛啊!
為吳家鞠躬盡瘁的總管方自成臨終前,他因擔心少爺會因閑散慵懶的性子而把家產敗光,臨死前不忘千交代、萬囑咐唯一的女兒方媛璦,希望她能挑起吳府生計的重擔。
性子冷淡的方媛璦原本不想多管閑事,若非她爹含淚的懇求,她根本懶得理會吳欽玉這浪蕩子的死活。
但,吳欽玉當真是個浪蕩子嗎?這問題唯有他自己心知肚明。
沒錯,吳欽玉是懶,卻懶得非常聰明。
他就算再不濟,也絕不容許他爹辛苦一輩子所打下來的家產,在他手中敗光。
他信得過方自成的辦事能力,卻不代表他也信得過方媛璦。
雖然方媛璦這「冰女」算是他的青梅竹馬,可長大之後的她個性十分不討喜,不但時常對他冷言冷語,偶爾還會冷嘲熱諷,若非他風度夠,又不喜于與人結仇,他早就一腳將這女人給踢出吳府大門。
也因此,他常趁著方媛璦不注意的時候,暗中觀察她的一舉一動,並覷空暗中審視從各個分據點所傳回來的帳本,結果發現南方分據點送來的帳本上出了點小問題。
這問題雖小,可若是不去管,時日一久,再小的問題都可能變成令人頭疼的大問題。他雖不知帳本是何人所作,卻知道這作帳之人極為高明,若不仔細看,一時間還真難發現有問題。
發現問題後,他總會在有意無意間,暗暗提醒方媛璦。
一次提醒,那女人把他的話當耳邊風,完全不在意。
再次提醒,那女人竟冷著臉反問︰「少爺,可是在懷疑媛璦居心不良,企圖吞了吳家的產業?」
「不,我怎敢懷疑你別有居心,只不過……」連與人起沖突發脾氣都懶的吳欽玉,立即陪著笑極力反駁。
「既然少爺不是懷疑媛璦的居心,又何必說話傷人?」脾氣冷硬的方媛璦當場就來個興師問罪。
「我說話傷人?沒有啊。」他與她說話向來都是輕聲細語,連一句重話也不敢出口,這樣就叫說話傷人?她到底是怎麼听話的啊?
「方才少爺不是叮嚀媛璦要注意南方據點送回來的帳冊嗎?」方媛璦冷眼一瞟,語氣冷硬的再問。
「是啊,沒錯,這話我確實說過。」可那只是叮嚀,應該不算什麼傷人話吧。
「少爺可還記得,這話之前你也曾對我提過,媛璦為求小心謹慎,還特別走了趟南方,與掌櫃把帳本上所記載的帳,一筆一筆重新核對,直到確認無誤,方敢拿回來給少爺過目。想我這般煞費苦心,少爺依舊心存懷疑,這還不算說話傷人嗎?」所謂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吳欽玉若真信不過她,她也不會在此自討沒趣。
听了這話後,吳欽玉對方媛璦不得不重新評估。
他本以為這女人會因為看輕他,故意漠視他的叮嚀,卻不知方媛璦其實把他的話記在心里,他是錯怪她了。
「方總管,對不住。」既知自己有錯,吳欽玉立即拱手向她道歉。「是我誤解你了,還希望你大人不計小人過,千萬別跟我計較才好。」
從那時候起,吳欽玉便放心的把所有事情交由方媛璦負責,而他就如方自成在世之前一樣,暗中打理些她注意不到的小事情。
至于南方據點的這件事,他決定親自出馬,暗中會會那作假帳的高手。
就在他抵達南方的那一天,當晚就有個意外的訪客找上了他。
吳欽玉馬不停蹄的趕到南方後,因為趕路趕得太急,他差點累癱了,只得打消原先的計劃,先暫住于當地的客棧,準備第二天再辦正事。
「掌櫃的,請你準備些熱水送到房間。另外,再準備些一些飯菜。」他吩咐客棧掌櫃。
「是。」掌櫃的一听,當即涎著張討好的笑容,點頭說是。
作者:
old2009
時間:
2016-1-6 05:37:49
第二章
當晚,他沐浴淨身、用過晚膳後,就上床好好歇息。
不知過了多久,他突然听到屋頂上傳來細碎的腳步聲,那聲音很小,若非他曾習過武,耳力超出常人許多,是不可能會注意到的。
可注意到了又如何,只要別人不找他的麻煩,他也懶得多管閑事,就算是鬧出了人命,那也與他無關。
偏偏老天爺就是看不慣他的懶,就在吳欽玉打算繼續睡覺時,突然一支熾焰形狀的飛鏢射入窗戶,直直釘在床邊的牆壁上,若非他機警閃得快,他這張俊臉鐵定多了道血痕。
吳欽玉雖懶,可也不是能任人欺侮凌辱的軟腳蝦,他氣憤的取下那支差點打中他的飛鏢,暗忖︰這支鏢不是熾焰盟的信物嗎?
他雖不是江湖人,可是對江湖事或多或少知道一些,對大名鼎鼎的熾焰盟他自是有所耳聞,令他搞不懂的是,吳家是何時惹上了熾焰盟?
面對這不可小覷的大事,吳欽玉就算再懶,也得去會會這個鏢的主人。
他當即飛身躍出窗口,以輕功躍上屋檐。令他訝異的是屋檐上站著一名年輕人,瞧對方那副模樣似乎是特地等著他的出現。
「敢問閣下尊姓大名?」吳欽玉客氣的問道,不想在不知對方是敵是友之前做無謂的爭斗,也省得浪費自己的體力。
「上官翎。」三個字方出口,那人連讓吳欽玉思考是否認識他的時間也不給,立即出手,每一招每一式都很狠毒,讓吳欽玉不動手反擊都不行。
兩人交手生死瞬間,誰也不敢大意輕敵,大約一刻鐘後,吳欽玉開口喊道︰「停!」跟著他大膽的不還手,任由上官翎一掌直劈向他的腦門,眼看就要非死即傷。
就在千鈞一發之際,上官翎突然停止所有攻勢,開口稱道︰「兄台的膽識果然非凡。」
「為何你的武功路數與我相同?」這是吳欽玉心里的疑惑,也是他喊停的原因,至于對方對他的稱贊,他是完全不放在心里。
「若問我倆的關系,我還得叫你一聲師兄呢。」說到這里,上官翎朝他拱手作揖。
他是這家伙的師兄?吳欽玉一臉訝然,脫口就問︰「難道你同我一般,被黃山那只老妖怪給強押去做徒弟?」這就是他之所以會武功的原因,要不以他那懶散的性子,怎麼可能吃得了練武的苦。
當年就因黃山那個怪老頭看他資質極好,是塊練武的奇才,因此強拐他上山跟他習武,直到十年後他習武成功,方允他下山回鄉。
當然,這件事他父親吳華也知情,只不過是由那老妖怪所留的一張短箋中得知的。
「師兄,你這話若是被師父听到了,當心他可饒不了你這不肖徒弟喔!」上官翎一臉笑容的說,輕搖著手上的紙扇,雙眼中盈滿算計的光芒。
天不怕、地不怕的吳欽玉,這輩子最怕的人就是師父,一听上官翎這麼說,他當下心慌慌的「瞻前顧後」,就怕……
「師父他老人家沒跟你一起下山吧?」
「沒有。」咧嘴一笑,上官翎這答案說得很篤定。
「沒有就好,沒有就好。」听到這答案,吳欽玉這才松了口氣。
「不過做師弟的我,倒是非常樂意將師兄方才的話,轉述給師父知道,就不知他老人家听了後,會有什麼樣的反應?」
「什麼?」一听這威脅,吳欽玉急白了一張俊容,還非常沒用地直對上官翎祈求,「求求你,師弟,你千萬別把師兄方才那番不當之語轉述給師父知情。」要不,他就算有十條命也不夠那老妖怪玩。
「師兄的這點要求,師弟自可大方允諾。只不過……師兄,師弟還知道你另一樁秘密,就不知是否該把這樁秘密,轉述給貴府總管知情?唉,真苦惱。」話這麼說,上官翎臉上卻一絲苦惱也無,相反的,還笑得挺開心的。
秘密?他怎麼不知自己有什麼秘密?而且還怕方媛璦知曉?仔細想了想,吳欽玉立刻明白了。原來這小子一開始就知道他的本性,不只膽大的拿師父來壓他,甚且還卑劣的想破壞他現在擁有的幸福。
吳欽玉所謂的幸福,便是慵懶度日,能少一事他便多一分快活,要是上官翎真的向方媛璦拆穿他的假面具,他的人生便不再有幸福可言。
這是威脅,這絕對是威脅!
瞧上官翎笑得如此開心,吳欽玉就算再笨,也明白他現在所說的每一句話,都有著某種目的。
「說吧,今天不幸栽在你的手上,算我倒霉,你要我為你做什麼事,你就直說吧。」有把柄落于他人之手,他也只好任人宰割。
「好,師兄為人果然爽快。」B的一聲,隨著手上的紙扇合起,上官翎神情跟著一變,輕快的笑容不見了,轉而是一臉的嚴肅。「師弟對師兄的要求不敢過多,只希望師兄能助我一臂之力,加入熾焰盟,成為『白儒堂』的堂主,專門負責打探消息。這樣的要求對師兄而言,相信應該不算過分才是。」
「我拒絕!」吳欽玉連想都不想,便直接拒絕他的要求。「告訴你,我可不是個傻瓜,若我真答應了你的要求,這輩子還有自由可言嗎?再說,熾焰盟組織龐大,人才濟濟,相信應該用不到我這個懶人才是。」
「哦。」上官翎一副非常隨意的模樣,隨口問︰「師兄這拒絕,可經過仔細的考慮?」
「我雖然懶,雖浪蕩不羈,可也不隨便誆人。」意思就是,他說了便算,毋需浪費時間去考慮這個回答。
「好吧,既然師兄不想助我,我也不好太過勉強,只不過……」上官翎雙眼閃過異樣的光芒,跟著一臉認命的說︰「看來我可有得忙了,除了要走趟黃山找師父聊上一聊外,還得上吳府找那冷艷逼人的方媛璦姑娘談談有關師兄一直想要隱藏的秘密。就這樣了,告辭。」
聞言,吳欽玉連忙攔住他,硬擠出笑臉說︰「等一下!想來你我也算是師兄弟,看在這點情誼上,你又怎麼忍心把事做絕?」
「錯!今晚把事做絕的可不是我這個師弟,而是你這個連一點小忙都不肯幫的師兄哪!」上官翎依舊慢條斯理,哂笑以對。
「這……這可得好好考慮才成。」吳欽玉擰起一雙劍眉,陷入前所未有的掙扎之中。
幫了上官翎,無異是自找麻煩,永不得閑;不幫上官翎,相信他絕不會善罷罷休,事情更是難以解決。
先不說方媛璦那關,單單師父那個怪老頭就夠他受的了。雖已事隔多年,可在黃山那十年的歲月,至今記憶猶新哪!
那根本不是人過的日子,早起晚睡不打緊,每天還得挑上一百擔的水,從山下直往山上跑,腿上還綁著沉重的鉛塊,這樣日復一日,才練出一身的好輕功,至于其他的功夫就更難練了,他被那怪老頭整得光是想,便已嚇出一身的冷汗。
迫于無奈,吳欽玉只得把牙一咬,點頭同意。「可以,我幫你就是。不過,我只幫你三年,三年過後,你不許再以同樣卑劣的手段威脅我。」叫他一輩子受人驅使奴役,他可不願意,還是先把條件講好才成。
上官翎搖搖頭,「三年不夠,最少得十年。」熾焰盟才剛成立,雖在江湖上已享有盛名,可三年對他來說,還是不夠實現他的雄心壯志。
「不行……頂多我再委屈點,幫你五年就是。」吳欽玉心意堅定的比了個五,神情嚴肅的不容他人反駁,一雙犀利的眼直盯著上官翎,隨他愛要不要。
想他個性閑散慵懶,喜歡無拘無束的日子,若非顧慮已過世的父親,他早就瀟灑的擺脫一切重擔,去過他樂不思蜀的優閑歲月。被家族事業給束縛住一生,已夠叫他無奈了,如今連師弟也想綁住他十年的自由,他說什麼也不肯屈服。
看吳欽玉那完全沒有商量余地的固執神情,上官翎聰明的見好就收。「好,五年就五年,君子一言……」
「駟馬難追。」既已許下承諾,吳欽玉就算心有不甘,也會堅守承諾到底。
「既然你我條件已經談好,明日一早,師兄大可放心回家,至于這邊的帳嘛,你放心,師弟自會幫你搞定。」
「原來……」听他這麼說,吳欽玉方才頓悟。「那些假帳是你的杰作?」看來上官翎為了引他來,不惜用盡一切手段。
「是,也不是。好啦,天色已晚,我就不打擾師兄的睡眠,就此別過,告辭!」語聲方落,上官翎便走得無影無蹤,徒留一肚子怨火難消的吳欽玉,怒視著那遠去的背影。
遭受強迫萬分不甘的他下定決心,總有一天,他會讓這小子了解什麼是「長幼有序」的道理。
作者:
old2009
時間:
2016-1-6 05:38:26
第三章
想起這回的任務,吳欽玉一雙劍眉不由得微微打個結。
為了掩人耳目,他不得不違反絕不涉入官場的決心,辛苦的參加科舉考試。
那些試題對他來說簡直易如反掌,莫說是探花郎,就是要他搬個狀元郎回故鄉好光宗耀祖,對他來說也如探囊取物般容易。
困難的地方在于,為了完成上官翎所交代的任務,又不能過度引人關切,他首先要做的就是拿捏好成績的高低,不能太過也不能不及。
好不容易他總算如上官翎所願進了翰林院,當了個翰林院編修的七品小官,就為打探他所需要的消息。
消息是否順利打探到了,這暫且不談,接下來他必須面對的才是天大的麻煩。
人家說當官難,可想讓皇帝老爺發怒還不能死得太早,這種事辦起來更是難上加難,分寸稍一拿捏不當,他這條小命便會玩完了。
如今,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中,只剩下他該怎麼回復上官翎所想知道的消息?
吳欽玉越想越累,忍不住懶病又發作了,原本端坐著的身子緩緩傾斜,漸漸的坐姿變成了睡姿,跟著就這麼光明正大的打起呼來。
方媛璦冷眼看著玩世不恭的吳欽玉,一想到他竟把自己的前途當成玩笑在開,小手握得更是死緊。
她一直都知道吳欽玉不是只軟腳蝦,更從這次科舉考試中看出來他絕非是個沒大腦的男人,更不會是什麼扶不起的阿斗。
就因看出他的本性,更使得方媛璦怒火加上三分,她氣、她惱,更恨這男人的浪蕩與不羈。
瞅著他那張睡得香甜的俊容,她再也忍無可忍,若不好好整整他,這口氣她是怎麼也吞不下去。
心緒一轉,她隨即揚聲道︰「停車!」
車夫一听見總管下令,想都不想,便用力扯緊韁繩。就是這臨時起意的動作,引發了連續的反應。
當車夫雙手使勁扯緊手中韁繩時,兩匹駿馬立即抬起前腳,一陣嘶鳴,跟著就見車廂一陣搖晃。
心里早有準備的方媛璦,臉色不變,坐穩身子,就算馬車顛搖得厲害,對她來說依舊沒啥妨礙。
可那個正睡得香甜的吳家大少爺,可就要倒大楣了。
在一陣劇烈的搖晃後,吳欽玉直覺的想抓住東西,哪知情況來得太快,讓他措手不及,他整個人滾下椅子,模樣不只狼狽還有幾分可笑。
「怎麼了?外頭發生了什麼事?是遇上搶匪攔路,還是撞上了哪個不長眼的混蛋?」睡得迷迷糊糊的他,一被驚醒就是一番的胡言亂語。
「少爺,外頭啥事也沒發生,只不過媛璦看你精神不濟,才故意喝令車夫把馬車停下,現在……」方媛璦面無表情的掀開車簾,「少爺,請。」這「請」字原本該是恭敬的用詞,可經由她小嘴而出,只會讓人冷得發顫。
「呵!」吳欽玉沒精打彩的打了個呵欠,「到家了嗎?既然到家,我們是該下馬車了。」他口中念念有詞,懶得站起身,就這麼坐著挪動身子,一點一點的往馬車外挪去。
他下了馬車,又打了個呵欠,伸一伸懶腰,「呼!真是累人,雖是坐著馬車,可一路從京城搖晃著回到家,差點把本少爺的一身骨頭給搖散了。想想還是待在家里、窩在棉被中睡覺來得舒服一些。」一番抱怨後,他這才發覺有些不對勁,「咦,不是到家了嗎?你怎麼不下車?」
「少爺,這里離吳府還有幾里路,媛璦看你精神不濟,索性先讓你在這里下車,相信這幾里路對提振少爺精神而言,必有莫大的幫助才是。少爺,我們待會府里見。」同樣的面無表情,同樣冷凜的語氣,這話方媛璦說得理所當然,隨即對車夫下令道︰「少爺要活動一下筋骨,我們就先回家吧。」
被她那番話給震傻的吳欽玉,就這麼看著馬車往前走,片刻後,他才恍然大悟自己被可惡的方媛璦給拋棄了!
「喂!等等我啊!我還沒上車啊!」怔忡過後,吳欽玉惱得大吼大叫,希望那個冰女能好心點,回頭來載他一程。
可任憑他怎麼嘶吼、怎麼跳腳,就是喚不回那冰女的良心。等了好久,吳欽玉不得不認命,開始一步一步的往前走。
在熾熱的陽光下走幾里路,對其他人來說,也許不算什麼,可是對以「懶」出了名的吳欽玉來說,簡直就是要他的命。
他越想越氣,越想心越是不平,忍不住一路上碎碎叨念。
「可惡的方媛璦,你這惡奴欺主的壞總管,沒心、沒肺、沒肝的惡女人,你若真以為本少爺拿你沒轍,那可就大錯特錯,哪天你真把本少爺給惹火了,本少爺發誓一定要讓你回家吃自己,還要整得你叫天天不靈、叫地地不應,非讓你灰頭土臉不可……」
他呶呶不休的念著,可是沒有人在意,更沒有人同情他的遭遇。
怪只怪他平時名聲太壞,以致換來今日這般下場,真是活該。
吳欽玉若以為那幾里路就是方媛璦對他最狠的懲罰,那可就大錯特錯。
當他走入吳府大廳,方媛璦早已等在一旁。
看到他平安回家,她依舊面無表情,朝他行了個禮,語調平淡的說︰「少爺,你回來了。」
「哼!」冷冷一嗤,怒火難消的吳欽玉,理都不想理她,只想回房間,以免情緒失控,把可惡的她給趕出吳府,到時累得還是他這個主子。
「少爺。」看他對她視若無睹的模樣,方媛璦也不為這點小事與他計較,只是淡淡的喚住他的腳步。
「有什麼事?」忍著、忍著,所謂好男不與惡女斗,像這種鐵石心腸的壞女人,就算他氣死在她面前,她也是無動于衷。
對吳欽玉的惡聲惡語,方媛璦同樣冷臉以對,將手上拿著的紙遞給他,「少爺,這是你這次進京所做的 豐功偉業 ,媛璦已把一切全寫在這張紙上,還請少爺到吳家祠堂,當著吳家祖先的面前,把這些字寫在臉上,時時提醒自己,相信這樣一來,少爺定不會再犯同樣的錯誤。」
一把搶過那張紙,吳欽玉大略看了一遍,不看還好,這一看氣得他臉色發黑,激動的猛搖手中的紙,怒火騰騰的斥喝,「方媛璦,你方才讓我走了幾里路,我已經很大方的不與你計較,現在你……你竟然還要本少爺做這種丟臉的事情,你是存心與本少爺過不去嗎?」
「媛璦不敢。」面對他的怒吼,方媛璦依舊冷著臉,慢條斯理的說︰「媛璦這麼做全是為了少爺好,你若執意不肯接受,認定媛璦是故意跟少爺過不去的話,媛璦可以辭職,絕不勉強少爺任何事情。」說完,她隨即轉身離去。
看她當真要走,吳欽玉可心急了。「好好好,我听你的話,上吳家祠堂,還會把你所寫的種種罪狀,一一的寫在臉上,這樣總行了吧?」
唉!他這是招誰惹誰,怎麼會倒霉的惹上這種難纏的女人哪!
他氣、他惱,就恨這女人每次都用這招來讓他乖乖听話,一點主人的尊嚴都不留給他。
可惡啊!
「媛璦說過,少爺若是不願,媛璦是絕不勉強的。」看他那副咬牙切齒的氣憤模樣,聰明如她又怎會看不出他的心有不甘。
「不勉強,不勉強,我一點也不覺得勉強。」為證明自己所言不假,吳欽玉還不忘露出個笑容,只是那笑容給人的感覺過于僵硬了點。
唉!還是認栽了吧,踫上這種有理也說不清的冷女人,他是怎麼也說不過她,還是乖乖的照她的話去做,省得氣壞自己的身子。
作者:
old2009
時間:
2016-1-6 05:39:02
第四章
吳家祠堂里,吳欽玉端坐在椅子上,一手拿著面銅鏡,另一手拿著筆,聚精會神的把方媛璦為他所列的罪狀,一條一條的寫在臉上。
「一,犯了不孝的大罪,使吳家列祖列宗跟著我一起蒙羞。」看到這點,吳欽玉心有不服的低斥,「呿!我若真不孝的話,早在幾年前就離家出走,如今也不用受她的折磨。」
「二,不懂得忠君體國,此乃不忠。」寫到這條,吳欽玉更是氣憤難平。「拜托!那女人是腦筋有問題,還是思想異于常人?無端端在我身上扣上這等莫須有的罪名,難道她不怕皇上瞧見這條罪狀,抄我九族嗎?」
「三,個性散漫,做事不正經,此乃一大罪過也。哼!個性散漫是犯著她了嗎?她只要知道自己本分,做好分內的事情就好,干嘛還管到本少爺的身上來?」這女人當真是越來越大膽,若不找個機會好好教訓她一頓的話,她早晚會爬到他這主子的頭上稱王。
「四,不知反省,還想得過且過的蒙混過去。這條更是冤枉,本少爺若真不知反省的話,還會乖乖听她的話,照她的指示去做嗎?」
「五……」吳欽玉越念越寫越是心煩,幸好就剩這最後一條,只要把這條抄完,他便能爬上軟榻,安安穩穩的睡個覺。
心里這麼想,他寫得更是專注,眼看只差一個字便可結束,突然,一道聲音自他背後響起。
「師兄,你在做什麼?為何把一張好好的臉涂得烏七抹黑,不嫌難看嗎?」
上官翎無聲無息的出現,有如鬼魅般的出聲,差點把吳欽玉給嚇壞了,他手臂一抖,一個「改」字登時多了一撇,先前的努力全部化為烏有。
氣不過的吳欽玉,索性拿著手中的筆往後一甩,想讓後頭那混蛋也跟他有同樣的下場。
上官翎一見他攻來,當下提氣縱身往後一躍,讓吳欽玉撲了個空。
心有不甘的他,二話不說的以筆為武器,攻勢凶猛的讓人難以應付。
見他越打越是認真,上官翎不得不開口提醒,「師兄,你當真要打嗎?再打下去,萬一出了事,師弟可承擔不起任何責任喔!」
經他這一提醒,吳欽玉縱然不想停手也不得不停手,只因他害怕有人會揭穿他的秘密,到時他可就沒有好日子過了。
「說!你來找我是為了什麼?」他拿起一條手絹,就著一小盆的水,拭淨滿臉的墨汁。「可惡!都是你,害我又得重來一次。」瘟神!這小子根本就是個瘟神,每次有他一出現,他就注定倒霉。
「師兄,你這可是遷怒。」看他怒火騰騰的模樣,不用問,上官翎也能猜得到大概,這位老喜歡隱瞞一些事實的師兄,鐵定又被方媛璦給氣著了,而身為師弟的他恰巧成為師兄怒火下的犧牲者。
「你管我遷怒還是遷居,有話快說,沒事滾蛋,少來這里煩我。」惱得七竅生煙的吳欽玉,現在最不想面對的就是這專會替他制造麻煩的師弟。
若不是上官翎,他又何必涉足官場;若不是上官翎,他又怎會被方媛璦那女人害得平白無故多走了幾里路,浪費他不少的力氣;若非是上官翎,他根本就不用被人這麼糟蹋,更不會被那惡奴給欺陵到他頭上來。
所以,追根究柢一切都是上官翎的錯!
眼看師兄如此惱火,聰明的上官翎當然知道,現在拿任何問題來煩他,他鐵定不會理會,既然如此……狡猾一笑,他心里有了主意。
「師兄,你是個聰明人,怎麼會老是敗在方總管的手上呢?」
「哼!你以為我喜歡嗎?」若非人才難尋,忠心耿耿的人才更是難求,他又何必受那冰女人的窩囊氣。
「師兄,可否听師弟一言?」
「你有話就說,不用在那邊跟我咬文嚼字,听了只會讓我更加火大。」怒火沖天的他,現在最想要的就是找個對手好好過幾招,發泄一下心里的怒火。
「你是個男人,而方總管是個女人,不管她能力多強,師弟相信只要師兄肯用些手段,還怕會被她騎到頭上來嗎?」所謂烈女怕纏郎,上官翎相信憑師兄的長相,以及他的武功、智慧和文采,要征服一個女人應該不難才是。
「听你這話,你的意思是要我主動去親近那個冰女人嗎?」想起方媛璦那張冷臉,莫說是親近她,光是看就令他覺得乏味了,這小子出的是什麼餿主意?
「沒錯,我正是這個意思。」見吳欽玉一听他所出的主意,就一臉的受不了,還用白眼瞪他,上官翎索性再下一劑猛藥,「師兄,瞧你這臉色該不會是想告訴師弟,你沒有那個魅力、更沒那個才能讓方總管臣服于你吧?」
原本不打算采取上官翎所出的餿主意的吳欽玉,被他這麼一激,當下惱得漲紅了臉,低聲斥道︰「誰說的?你師兄可是個風流倜儻的男子漢,只要我願意,莫說是親近女人,就是叫女人主動來親近我,猶如反掌折枝般簡單。」
「好!」上官翎拍拍手,大聲的贊好,跟著以激將法激他,「那師弟就拭目以待,等著看師兄的表現羅。」
「看就看,誰怕誰!我就做給你看,相信不到三個月的……不,三個月的時間還嫌太長了,就縮短為一個月好了。一個月之後,我定要方媛璦這冰女為我融去她一身的冰霜,還要她為我日日展顏歡笑,更要她對我言听計從。」話一說完,吳欽玉立刻感到心虛,深怕這番話被那可怕的女人听見。
但他瞥見上官翎一臉嘲笑,大有瞧他不起的意思,他當即振奮起精神,挺起胸膛,表現出男子漢該有的氣勢。
「好了,現在閑話說完,該談談師兄這次進京的收獲了吧?」一談起有關于熾焰盟的事情,上官翎神情一變,不只犀利更是迫人。
「簡單一句,沒收獲。」吳欽玉還是一副散漫慵懶的模樣,一點也不忌憚他的犀利與迫人。
「沒、收、獲?」咬牙切齒的說完這三個字後,上官翎怒得一掌重擊在身旁的茶幾上,一張紅檜木所制的茶幾,立刻成為碎片。
「我說沒收獲就是沒收獲,你若不信,何不親自走上一趟,也省得讓我沾了一身腥。」不只害他被方媛璦那女人凌虐,還害得他成為鎮上人的笑柄,結果……哼!瞧他那副模樣,吳欽玉還真替自己喊冤哪!
上官翎深吸一口氣,知曉若執意與吳欽玉賭氣,肯定是打探不出什麼,因此他不得不強捺滿腔怒火,語氣陰森地再問︰「告訴我你所做的一切,還有你調查的方向。」
雖然對上官翎的語氣不滿,但吳欽玉仍徐徐道出︰「我一被皇上封為翰林院編修,便找人套關系,還趁著夜黑人靜大家都在安寢之際,搜索了所有人的包袱,連同翰林院的屋檐以及梁柱都找了,也翻遍屋子里的擺飾,甚至是找遍了每一片牆,就是找不到你要的那樣東西。」
「這樣啊……」上官翎以扇柄輕敲另一只手掌,垂眉斂眼仔細推敲。
照師兄的說法,應是無一處遺漏的,那麼,那樣東西究竟會藏于何處?
「對了,你在翰林院時,是否有發覺任何可疑人物?」
「這個嘛……」本來還一臉正經的吳欽玉,突然心思一轉,故意搖首擺臀的緩緩走近上官翎。
看他一臉莫名其妙的瞅著自己,吳欽玉頑皮的對他眨眨眼,大膽的伸出手,往他衣襟里一探,就想……
對師兄突然的行徑感到一頭霧水的上官翎,一看他竟然無恥的將手探入自己的衣襟,當即五指成爪,緊緊握住他手臂的穴道,就想給他一頓教訓。
吳欽玉自也不弱,一見上官翎出手,他跟著手腕一轉,快速的脫離他的箝制。「方才那情況,正是我發現的唯一可疑之處。」
「這哪叫可疑之處?這根本就是斷袖之癖,你到底懂還是不懂啊?」氣死他了!
想他上官翎向來性情極為溫和,少有動怒的時候,可每次遇上師兄,他不是惱想砍人,就是氣得想罵人,差點連「三字經」都給請了出來。
「喔,原來這就是斷袖之癖啊!」吳欽玉受教的點點頭,「本來我不知道,現在我終于知道什麼叫斷袖之癖。」其實他是存心鬧著上官翎玩。
上官翎揮揮手,「算了,翰林院的事情,我就不問你了。」反正再問下去,也不可能會有任何結果。「師兄,你可曾听聞過江湖上有個組織,名喚三辰宮?」
「我知道,三辰宮又喚女人宮,只因里頭的成員全是女人,而且個個生得花容月貌、天姿國色。怎麼?師弟,難道你動了凡心?告訴我,你是愛上三辰宮里日、月、星哪個宮主?」
「我……」
就在上官翎欲反駁時,吳家祠堂的大門傳來幾聲輕響。
師兄弟兩人互看一眼,跟著就見上官翎施展輕功躍出另一側的窗戶,旋即如風般消失不見。
作者:
old2009
時間:
2016-1-6 05:39:38
第五章
叩叩!
「少爺,你在嗎?」
一听這寒冰般的聲音,吳欽玉慌得不能再慌。
完蛋了!他該怎麼應付那冰女?
就在里頭的吳欽玉慌張的想找合理的解釋,外頭的方媛璦用那沉靜冷凜的嗓音再道︰「少爺,你再不把門打開,媛璦可要冒犯少爺,命人把鎖給撬開了。」
一听見她的威脅,吳欽玉牙一咬,不管了,反正早死晚死同樣都要死,還不如就死得轟轟烈烈吧!
「等一下,我這就開門。」堅定心意要勇敢面對一切的吳欽玉,主動把上了鎖的門打開。
門一開,吳欽玉立即對上方媛璦冷然的目光。
方媛璦雙眼一掃,臉色立即一沉,而吳欽玉則是聳了聳肩,不打算解釋什麼。
見吳欽玉臉上干干淨淨,顯然是沒照她的話去做,方媛璦已經積了滿肚子的怒火,柔荑一伸,毫不留情的推開擋在她面前的「人牆」,他一退開後,她不敢相信的看著一屋子的凌亂。
「這是怎麼回事?」看到茶幾的殘骸,方媛璦差點失了她向來引以為傲的冷靜,聲調不由得往上一揚。
「呃……方才我發現一只好大的耗子,怕那只畜生會糟蹋府里的糧食,便拿起……呃……」編謊編得甚是辛苦的吳欽玉,用眼角余光往四周搜尋,好不容易讓他找著了「利器」,他長臂一伸,拿起那支安安靜靜躺在門後邊的掃帚,「對!就是這支掃帚,我拿著它拚命的追著那只耗子打,然後……就是你所看見的,而我也忘了把該做的事情做好。」所謂那件該做的事,就是指這女人命他在臉上鬼畫符的事。
「喔,是嗎?」方媛璦眯起一雙冷眸,很明顯的,她根本不相信他那番胡言亂語。「敢問少爺,那只耗子呢?還有,瞧這茶幾已然碎裂,為何掃帚能完好無缺?」這麼荒唐的借口,相信只要是有些腦子的人都不會輕易采信。
「喔、嗯、欸……很不幸的,不管我怎麼努力,那只耗子還是逃走了,還是從窗戶往外逃得無影無蹤。」就如上官翎一般。嘻,他這招可高明了,罵人不帶個髒字。「至于那支掃帚嘛……對了,一定是因為它的材質太好了,所以才能完好無缺。」
「是嗎?」瞧他說得口沫橫飛的模樣,方媛璦回頭仔細看著碎裂的茶幾,這明明是被人用內力給擊碎的,而且那人的內力還不亞于她。
會是誰有這般深厚的內力?又是誰能無聲無息地躲過她的耳目擅闖吳家祠堂?
方媛璦低頭仔細思索,腦海里閃過一個非常不可思議的念頭。難道……少爺懂得武功?
為了證實這個推測,方媛璦不動聲色的走到吳欽玉面前,冷冷的瞪著他,直把他看得膽戰心驚,冷汗涔涔。
正當吳欽玉準備開口說句話,打破沉寂時,突見方媛璦雙手一推,朝他的胸口直攻而來。
她這一招,以吳欽玉的功夫是絕對躲得過的,他也直覺的想以手中的掃帚擋住她的攻勢。
可就在那一瞬間,他乍然想起自己應該是只軟腳蝦才是,為了不破壞自己的偽裝,他只好牙一咬、眼一閉,硬生生的吃下方媛璦的一掌。
方媛璦的這一掌,其實也只有六成功力而已,對吳欽玉的影響並不大,可他裝出一臉的不敢置信,腳步踉蹌,往後退了好幾步,雙眼瞪得老大,還不忘伸出手指著她說︰「媛璦,我並有沒惹你,你怎能如此狠心對我?」說完,他整個人癱在她身上,存心用力想把她給壓垮。
「少爺,少爺……」見吳欽玉躲不開自己的攻勢,方媛璦便知道自己的推論錯誤,抱著他癱軟的身軀,一臉慌急的朝著門外喊道︰「來人啊!快!少爺昏過去了,你們快進來幫幫忙啊!」
這一吼,吳府上下立刻亂成一團,有人忙著把主子送回房間,有人則忙著找大夫,而方媛璦則是滿心愧疚的替吳欽玉療傷。
睡了個舒服的長覺後,渾身疲勞都消失,再次睜開雙眼的吳欽玉,怎麼也想不到會看到滿屋子的人。
奇怪?他的房間不是向來人人止步的嗎?因為府里的人唾棄他的行為,就連婢女、長工都懶得與他說上一句話。
怎麼今日會這般反常?難不成他還在作夢?吳欽玉狠狠的掐了下大腿……喔!好痛!那就不是夢羅?
「太好了!少爺,你總算醒過來了,真是老天保佑啊!」負責府里眾人膳食的楊婆婆,不只說得激動萬分,還一副謝天謝地的模樣。
看她老人家如此,吳欽玉可真是傻了眼。
這楊婆婆不是老罵他是個敗家子、浪蕩漢,還常常詛咒他將來鐵定不得好死的老太婆嗎?怎麼今天會對他如此關心?
「少爺,你可醒過來了。你可知道在你昏迷的這一整天里,我們大伙都不敢休息,全都守在床邊,就希望你能安然無事,趕緊醒過來呢。」負責府中所有雜役工作的老牛,同樣也說得激動,只差沒當著他的面來個老淚縱橫。
看著他,吳欽玉不敢相信的猛眨眼,這當真是那個一見到他就想拿掃帚打他一頓的老牛嗎?怎麼他老人家今天也變得如此怪異?
「少爺,你要再不醒過來的話,我就要去找住在我老家附近的半仙,希望他能開個方子,讓你趕緊醒過來呢。」
說話的是負責管理婢女的劉大嬸,平時最迷信的就是她,記得劉大嬸曾在他的面前,恭請諸神諸佛趕緊收拾他這個混蛋,免得他丟盡他爹的臉,不是嗎?
怎麼今日,她卻要去請什麼半仙,來治好他的昏迷,還真叫他不敢置信。
就在眾人你一言、我一語,嘮叨個沒完沒了,吵得吳欽玉頭痛時,另一個意想不到的聲音,幫他解決了這個危機。
「好了,現在少爺已經沒事,你們也該回各自的工作崗位。」就見方媛璦排開人群,走近床沿,冷冷的目光看得眾人不得不退出房間。
過了一會兒,人群終于散去,偌大的房間里只有吳欽玉及方媛璦兩人。
看著那張冰臉,吳欽玉像看到了什麼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情,瞠大雙眼,不敢置信,方媛璦竟然在他面前流下眼淚,聲音哽咽的說︰「少爺,請原諒媛璦的胡來,媛璦保證再也不敢對少爺那般無禮了。」說完,她身子一矮的跪在他面前。
她在跪他?這冰一般冷酷的女人不只流下淚水,甚至還不惜尊嚴跪在他面前祈求他的原諒?
現在到底是什麼情況?天地變色?還是太陽打從西邊出來?抑或不開花的鐵樹終于開花了?
一陣的怔忡之後,吳欽玉總算是回過神,他慌慌忙忙的急著下床,雙手一伸,就想扶起方媛璦。
「媛璦差點失手把少爺打死,這是媛璦的錯,少爺該給媛璦一個懲罰。」她堅持著,更執拗的不讓他扶起。
這樣的方媛璦是吳欽玉第一次看到的,沒想到這女人褪去一臉的寒霜後,竟是這般純真可愛的性情。
看她如此堅持,吳欽玉反倒不好意思,其實以他的功力來說,方媛璦的一掌根本不算什麼,若非想偷懶,想好好的睡上一覺,他根本不會被她打到昏迷不醒。
可這事實能說嗎?真要說出口,怕又要惹來眾怒人怨,到時他才真難逃一死。
就在他猶豫不決,不知該怎麼應付這脾氣冷硬的女子時,突然想起他與上官翎那小子的賭約,狡猾一笑,他索性來個順水推舟,「媛璦,這可是你堅持要我懲罰你的喔!」
「沒錯,這是我堅持的。」不受一點懲罰,她良心過意不去。
「好,那我問你,是否只要我說出口的,你都能保證一定做到?」
「是,只要少爺肯說,媛璦必定做到。」同樣的冰眸,此刻卻盈滿不容人置疑的堅決。
「好,那我就說了。」既然她都敢開口承諾,吳欽玉當然也就不跟她客套了。「第一,我希望從今天起,若我做錯了什麼事,你只要口頭提醒就好,不要再想些花樣來惡整我。第二,從今天起,我要你除了總管一職之外,還得兼任本少爺的貼身侍女。第三,從今天起,我不想再听你說要離職求去的話。就這三點,你能否答應?」
「可以。」不說二話,方媛璦爽快的允諾。「不過少爺,媛璦也有幾點要求,希望你能答應,要不,媛璦寧願以命相抵,也無法答應少爺的要求。」
這女人真狡猾,明明已經說好的事情,她也能加上但書。
他能不答應嗎?想也知道,她都以性命要脅,他若不肯答應的話,豈不是要鬧出人命。
「好,你說。」吳欽玉心里雖有微微的不甘,可也拿她莫可奈何。
「少爺要媛璦不再對少爺施予懲罰,可少爺也得听進媛璦的規勸。另外,少爺要求媛璦做貼身侍女,這點媛璦勉強可以答應,可除了梳頭、洗臉,以及換衣服這三樣工作外,媛璦因為事情忙,恐怕無法把少爺服侍得周到,這點還請少爺見諒。不過少爺盡管放心,媛璦做不到的,自會派人服侍少爺的種種需求。還有,男大當婚、女大當嫁,若屆時媛璦有了好對象,少爺真忍心要媛璦錯失幸福,在吳府任職到老嗎?」也就是說,她絕對不可能因為他而誤了自己的終身。
「好,你所提的本少爺全都答應,現在你可以起來了吧?」對她的要求,吳欽玉很爽快的全都應允,還不忘伸手將跪在地上的她攙扶起來。
作者:
old2009
時間:
2016-1-6 05:40:16
第六章
看他連鞋子都來不及穿,就急著下床扶她起來,再看他因自己的內疚,而找出小事來懲罰她,甚至對她所提的要求,爽快的答應下來,細想之前少爺的種種表現,方媛璦發現一些被她忽略已久的事。
府里不管哪個人犯了錯,只要不是大錯,他都大方的原諒,甚至還會主動在她面前替犯錯的人說情。
再如,不管僕佣怎麼看輕他,他非但不怒也不記恨,甚至不曾對那些人嚴詞厲色過。
還有,只要是她決定的事,他從不曾有過任何意見,甚至打從心里信任她,就算因此而虧損不少金錢,他也不曾跟她計較過,更不曾在她面前說一句重話或指責她。
就算她心里自責不已,他依舊是笑呵呵的安撫她,說什麼誰能無過,知錯能改,善莫大焉,只要她能把失敗的經驗謹記于心,這就是一種收獲。
就在方媛璦腦子里不斷的浮出吳欽玉種種讓她忽略的優點時,他則是滿臉莫名其妙的瞅著自己的手。
奇怪?他伸手是為了把她扶起,她無動于衷也就罷了,為何還張著雙眼呆呆的望著他的手不放?
會是他的手出了什麼問題嗎?為了求證,吳欽玉特地把手移到面前翻來覆去,看了好幾遍,直到確定自己的手並沒任何問題後,他方才開口。
「媛璦、媛璦……」連叫好幾聲,始終得不到她的回答,他干脆自作主張的勾起她的手臂,用力將她拉起。
當他扶起她時,失神已久的方媛璦也回過神,就在吳欽玉打算放手謹守君子本分,與她保持些距離時,跪得雙腿發麻的方媛璦,整個人跌進吳欽玉的懷中。
這一撞,兩人皆很尷尬。才剛想起吳欽玉種種好處的方媛璦暈紅了頰,而從不與人過分親近的吳欽玉,則因首次與女人這般貼近,她淡淡的發香,溫軟且玲瓏有致的胴體,就像道可口的佳肴般,喚醒他男性的饑餓。
他情不自禁的垂下眼看著那張褪盡寒霜的桃花美靨,瞧著她那緋紅的細致臉蛋,很不可思議的,他突然覺得方媛璦真的很美,美得令人難以轉移視線,美得讓人無法不對她產生遐思。
方媛璦心里也有不一樣的感受,以往她總看輕吳欽玉,厭惡他的不思長進,憎恨他的懶散,可當她那雙細嫩的柔荑撫上他的胸膛時,有些訝異他有著壯碩的身材,她忍不住悄悄抬起眼眸,仔細觀察他的五官。
老實說,吳欽玉長得十分俊俏,眉飛入鬢,雙眼炯炯有神,鼻梁高挺有形,再往下瞧,她看著他那豐厚的唇瓣,不由得看得痴了。
在這寂靜的空間里,一股奇妙的氣氛緊緊的包圍著他們,吳欽玉的腦子里只想著吻她、吻她、吻她……也就因這過于強烈的念頭,他不由自主的低下頭。
方媛璦則是忘了什麼叫做理智、冷靜,她唯一看懂的是他眼眸中所寫的企圖。
那企圖非常的強烈,有如一股令人不得不懾服于他的魔力,就因這股魔力,她緩緩的仰起螓首,眼看兩人的唇瓣即將踫觸到時。
「方總管!不好了!水藍與水青又吵起來了。」
這尖銳的呼叫聲,解除了吳欽玉與方媛璦之間的魔力,同時也停止了一切可能發生的情事。
一听楊婆婆焦急的叫吼聲,方媛璦雙手一推,就想從吳欽玉的懷中脫離。
無奈雙腳依舊乏力的她,才走了一小步,身子再次傾斜,眼看就要跌倒,一雙鐵臂再次適時地拯救了她。
「少爺,我……」
「還是我扶著你去解決那樁麻煩吧。」不知為何,吳欽玉竟對這強悍冰冷的女人產生一股憐惜,不顧她的意願,霸道的扶著她打開房門。
「方總管,快!水藍、水青這兩個丫頭吵得不可開交,我還听她們互相放話,說什麼要找把刀把對方砍死。」
一听這事非同小可,吳欽玉也沒想那麼多,一只手攙著方媛璦,另一只手扯著楊婆婆,迅速往騷動處奔去。
三人剛至吳府後院,就見兩名年輕女子,手中各持一把刀,充滿戒備的對峙著,臉上滿是對對方的憎惡。
「來啊!你不是想把我砍死嗎?我現在就站在這里,你要是砍我一刀,我便回你兩刀。總之,你加諸在我身上的,我一定雙倍還給你,看誰怕誰來著。」
「哼!你這只狐狸精,我早看你不順眼。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心里喜歡著阿西哥,偏偏阿西哥喜歡的人是我,因此你才老是找我的麻煩,惹我生氣。」
看到此,吳欽玉已大致了解這兩個女人是因何而起爭執。
「水藍與水青是否喜歡上同一個男人?」
「沒錯。」方媛璦贊佩不已的看著身邊的他,心里欣慰自己果真沒看錯他。他確實聰明,最重要的,是他待人極為寬厚,從不為一點小事與人計較。
「怎麼了?你為什麼老是瞅著我?」她可知她繼續用那樣的眼光看他,他可會心癢難耐啊!
被他這一問,方媛璦才發覺自己的失態,趕緊垂下螓首避開他那雙犀利的眸子,紅著臉吶吶地說︰「你若不瞧我,又怎知我在看你呢?」
「什麼?你說什麼,太小聲了,我听不清楚。」其實,吳欽玉听得一清二楚,只不過壞心的想逗逗她。
懶得再與這男人「閑話家常」的方媛璦,索性冷眼一瞟,強逼自己恢復平時的冷靜與自持,向前走了一步,就想出面解決這場紛爭。
突然,一只手臂扯住她,硬是讓她停下腳步。
方媛璦不解的回頭,「少爺,你有何吩咐?」他想做什麼?難道他不怕水藍與水青這兩個脾氣暴躁的丫頭會鬧出人命嗎?
「你出面也沒用的,就算擋得了一時的沖動,也無法把問題徹底解決,這件事還是由我親自處理好了。」
吳欽玉的棧鏗話,換來方媛璦更多的驚奇,看他毫不畏懼的走到水青與水藍中間,她不禁為他擔心,就怕那兩個丫頭會因沖動而傷了他。
張著一雙犀利精銳的眸子,吳欽玉什麼話也不說,來回瞪著這兩個不知死活的丫頭,直把她們瞪得心虛、瞪得不安,還瞪得她們不得不放下棄手中的武器。
圍觀的眾訝異的瞪大眼眸,滿臉不敢置信,心里納悶著少爺的那雙眼楮到底藏了什麼厲害的武器,怎麼能輕易懾服這兩個每次一吵起來就什麼都不顧的丫頭。
一旁的方媛璦,則噙著一抹了然的微笑,看來她果然太低估了他的能力。
除了增加幾分的好奇之外,方媛璦更強烈的想揭開吳欽玉神秘的面紗,看看隱藏在面紗里的他到底是啥樣的男子。
不過這不急,來日方長,她相信自己總有摸清楚他本性的一天,只要她耐心等待,他早晚都會露出狐狸尾巴。
現在還是看戲要緊,她想看看吳欽玉會怎麼解決這場每次都讓她頭疼的紛爭。
直把兩個女人逼得放下手中的刀刃後,吳欽玉這才回頭喚道︰「老牛,阿西現在人可在這里?」
老牛擰著眉頭,看了看眼前這不同以往的少爺,在他那雙厲眸的逼視下,趕緊伸手指著躲在人群中的一名年輕男人說︰「啟稟少爺,他就是阿西,平時在府中負責砍柴挑水的工作。」
「是嗎?」銳眸一轉,吳欽玉直盯著那名年輕男人,「阿西,你眼看兩個女人為你爭風吃醋,甚至拔刀相向,你竟然還能無動于衷啊!」
「少爺,阿西不敢。」被點到名的阿西,趕緊跪在主子面前,直磕著頭猛喊不敢。
吳欽玉笑著問︰「你這句 不敢 ,指的是你不敢插手管她們的紛爭,還是不敢面對自己所惹出的麻煩?」
這話把眾人逗得呵呵大笑,還令三個當事者羞紅了臉。
眼看自己成為他人笑柄,阿西再也不想多顧,索性把心底的話一次說個清楚。
「阿西年紀尚輕,還沒有娶妻成家的打算,可水藍與水青這對姊妹粗魯蠻橫,常常強人所難不說,還纏著小的不放,不管阿西怎麼躲,她們總能找到我,到最後阿西干脆就……就……」
「就這邊說一些,那邊撩撥一些,而後一切的後果就與你無關,你只要看這兩姊妹為你爭風吃醋,是嗎?」吳欽玉接口道。
只見阿西漲紅著臉回道︰「這……呃……是的,少爺,阿西不敢對你說謊。」
他的承認又把兩只母老虎給惹火了,她們拾起地上的刀刃,腦子里唯一想的就是把這薄情郎給砍了,省得傷心。
「住手!」看水青、水藍兩姊妹完全不把他這個主人放在眼里,刀子一拿就想砍人,吳欽玉立即怒斥,「你們這兩個蠢女人,若真以為值得為這男人而弄髒自己手的話,那就動手吧,本少爺絕不阻攔,同樣也不許任何人插手來管。只是在你們動手之前,本少爺希望你們能想想爹娘,以及比你們年幼的弟妹。至于阿西,這件事結束之後,你能僥幸不死的話,就到帳房支領六個月的工錢離開吳府,看你是要利用這筆錢做小生意,還是想另找工作,一切隨你,本少爺絕不干涉。」
這話一落,在吳欽玉的示意下,眾人紛紛離開,現場只留下阿西與水青、水藍兩姊妹,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三人皆是沉默不語。
好一會兒之後,阿西一聲輕嘆,對著她們深深的作了個揖,用著哀傷的語調說︰「告辭。」然後便轉身離開。
水青與水藍兩姊妹的一場青澀戀情,就這麼的結束了。
作者:
old2009
時間:
2016-1-6 05:40:57
第七章
這就是男人的力量與果決嗎?
水青與水藍為阿西鬧得厲害,已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每次她都是先規勸,再施予該有的懲罰,可惜效果不大,反倒讓她們越鬧越厲害。
但今日吳欽玉插手一管,事情卻能徹底解決,方媛璦對他更多了幾分敬佩,同時也撩起心里對他的好奇。
就因好奇,她不顧女人的矜持,一路跟著吳欽玉走到他的房間,一點也不覺得自己的行為有任何不恰當的地方。
方媛璦沒有發覺,可不代表吳欽玉也跟她一樣。
他站在門口沒有進房,揚起嘴角,一臉壞壞的笑著,「媛璦,現在天還沒黑,我還毋需你服侍更衣,當然,如果你是另有所圖的話,我倒是可以犧牲一點,陪你繼續方才被楊婆婆打斷的好事。」
一听這話,方媛璦羞得無地自容,可臉上依舊冷靜。「我跟著少爺一起過來,只不過是想請少爺親自檢核這個月各據點所送來的帳本,絕無其他用意。」
吳欽玉劍眉一挑,頓感頭疼,「那些帳本不是一直都由你管理嗎?怎麼突然變成我的事情?」
「少爺說得沒錯。帳本原是我在管理的,只是媛璦看少爺鎮日無事,只曉得躲在房間里,也不知在忙些什麼,因此才好心的想替少爺找些事情,好讓你打發無聊的時間。」不可否認,這些話隱含著刺探的意味,只因方媛璦想知曉這鎮日只會躲在自己房間的少爺,到底都在忙什麼。
眉頭一皺,吳欽玉非常好心地提醒她,「媛璦,你可記得當初接任總管一職時,曾對我說過什麼話?」
「這……」那麼久了,她怎麼可能記得住這些瑣事?
「你曾對我說,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也就因為棧鏗話,我才會把府中大小事情全交由你去處理,這件事你總該沒忘吧?」也就因為如此,他才會被那個沒良心的師弟給設計,平白無故的得替他跑腿五年。
「那方才……」
「方才是情非得已,要不,我依舊還是會堅持絕不出面,這樣你可懂了?」懂不懂是她的事,吳欽玉懶得再听她呶呶不休,干脆關上房門,很不客氣的讓她踫了個軟釘子。
看他三言兩語就想把她打發走,方媛璦不服氣極了。
一雙美眸瞪著那扇緊閉的門扉,她就不相信找不出他的真實面目。
哼!走著瞧吧!吳欽玉,遲早我會讓你原形畢露,再也隱藏不了任何秘密。
房門才關上,房里便出現一個不速之客。
這位客人的出現,早在吳欽玉的預料中,因此他才會阻止方媛璦進來。
「說吧,把前日被方總管打斷的事情說完吧。」不用問,他就能知曉上官翎來找他的目的。
上官翎輕搖手上的扇子,不急著回答他的問題,反倒走到窗旁偷窺房外的女人。
「看來,方姑娘好像快抓住你的把柄了,師兄。」
「不至于。」關于這點,吳欽玉對自己極有自信。「在所有疑問尚未明朗之前,她只會抱著懷疑的態度,除非有人多嘴的告訴她事實。不過,倘若真是如此,那個人可就要有心理準備,當心我翻臉不認人。」這是威脅也是警告,相信聰明如上官翎,必定听得出他的弦外之音。
「師兄大可放心,在期限未到前,我不至于傻得搬石頭砸自己的腳。不過若是期限到了,那可就很難說了。」
吳欽玉冷眼瞪著他,被他刺激的有幾分惱火。「師弟,你今日來此,不會就為了跟我聊這些無聊的事情吧?」
喔,變臉了!
看師兄臉色難看,上官翎也不好再自討沒趣,只得把話題導回正題。「那日我不是向你提起三辰宮嗎?」
「嗯,三辰宮是由日、月、星三個姊妹花共同經營,宮里沒半個男人,所以她們每年都會到外頭找些男人回宮,為的就是 配種 。」這話是粗俗了點,卻是事實。
上官翎點點頭,「不過我想,你定然不知那三個女人來自大蒙,她們之所以隱身于中原武林,最主要是為了便于與那人取得聯系,再將那人所得的消息傳回大蒙。」
「你的意思是,要我潛入三辰宮,偷出那人與三姊妹通信的證據?」
「沒錯,我確實是要你這麼做。」上官翎贊許的點點頭,師兄人雖懶,腦子卻很聰明。
「好,今晚我就展開行動。」吳欽玉一點也不想跟上官翎多說廢話,只希望他能盡早走人,省得他越看他越是心煩。
上官翎瞥了眼窗外,「師兄,你那個冰霜總管手上捧著一堆帳冊走過來,看來往後可有你忙了,祝福你忙得愉快才好啊。」說完,上官翎自另一側的窗戶離開。
上官翎前腳方走,門口便傳來一陣敲門聲,方媛璦語氣沉靜的說︰「少爺,你在嗎?媛璦特地找了些帳冊,想跟你一起討論。」
一听這話,吳欽玉全身忍不住寒毛聳立,精神緊繃。無奈一時找不到好借口可以脫身,此時他真後悔去管水青、水藍這對姊妹花的事。
倘若方才他能沉得住氣,不要對媛璦產生任何疼惜之情的話,現在也不至于這麼難過。
都怪他多事,現在可好,麻煩上身,他到底該怎麼應付才好?
心思一拐,他趕緊溜上床,拉起被子蒙住頭,想來個裝病解脫。
門外的方媛璦看里頭久久沒回話,索性推門而入,她雙眼一溜,便知道他在打什麼主意。
她先把手上的帳冊往桌上一擺,接著便走到床邊,伸手輕搖他幾下。
沒反應?既然如此,那就別怪她不客氣了。
方媛璦一把將被子掀了開來,就見那七尺之軀的男子漢,全身蜷縮得有如一只煮熟的蝦子。
「少爺,你別再裝了,今天不管你怎麼裝,媛璦是不可能放過你的。」
這話逼得吳欽玉不得不張開眼,懊惱的瞅著面前固執的女人。
他這輩子最討厭的,就是被人強逼去做他不願做的事情,例如加入熾焰盟。也因此,每次上官翎來找他,他是總是冷言冷語,沒有好臉色對待,只盼能把上官翎氣得從此不再來找他。
那對這女人呢?
為了徹底解決麻煩,吳欽玉決定做個小人。一雙大手往方媛璦一探,她來不及防備,整個人往前一撲,便跌入了他的懷中,跟著他身子一翻,順勢壓在她柔軟且帶著香味的身軀上。
他突如其來的舉止,方媛璦渾身僵硬,驚恐的問︰「你想做什麼?」
「這問題問得好極了!」本來還不想對她做什麼的吳欽玉,看到她卸去一臉冰霜後的神情可愛得讓人心癢,加上兩人貼近的身軀,使得他想好好的欺負她。「你想,我們一個是男人,一個是女人,再加上這張床,你說我們還能做什麼?」就像在回答她的問題一般,話一說完,他便緊緊的含住她的櫻唇。
當唇與唇相觸的那一刻,猶如天雷勾動了地火,一發不可收拾。
吳欽玉雖沒什麼經驗,卻本能的曉得自己要什麼,為了滿足渴望,他不只強吮方媛璦那兩片櫻唇不放,甚至還將自己的舌伸入她的檀口里。
方媛璦知道自己該拒絕,更該怒摑他一掌以示懲戒,可奇怪的是,兩人的唇相觸時,她感到全身的力氣好像快被他給吸干了似的,她無法動彈,也無法阻止他輕佻放肆的行徑。
這個熱情的吻一直持續著,吳欽玉感到身子好熱,貪渴的佔住她的唇不放;而被吻得暈頭轉向的方媛璦,在一聲嚶嚀之後,忍不住崗動自己的身軀。
她這個動作,讓兩人身上的某一處產生了摩擦,越是摩擦,他們的身子就越熱,越熱就越瘋狂,越瘋狂他們就越感到難耐,越是難耐他們的動作就越是夸大,直到神智迷失,整個人幻化成比翼雙飛的鳥兒,一起飛上耀眼燦爛的天堂……
一切化為平靜,兩人衣著依舊整齊,只是有點縐褶罷了,看來應該是沒發生什麼事情。
可吳欽玉就是莫名的感到一股愧疚,他伸手扣住方媛璦的下巴,強逼她那雙翦水秋瞳正視他的雙眼,沖口道︰「嫁給我。」
這三個字一出,甭說方媛璦,就連吳欽玉也是一臉的驚詫。
兩人相互瞅了對方一眼。
吳欽玉不閃不躲的正視著她,方媛璦卻有幾分的羞赧。
他看她面如桃花,嬌媚的神情幾乎把他給融酥了,為此,他娶她的心意更是堅定。
「呃……我知道自己不是個好相公,但我可以向你擔保,我會盡量改進,盡量做到讓你滿意,只要你肯嫁給我,我相信一定能讓你幸福的。」
方媛璦不知道他到底是說真的還是開玩笑,但無論如何,她知道目前還不能答應他,除非他肯主動的向她坦白,否則她無法確定他對她的心意。
沒有拒絕也沒有正面地給予答復,方媛璦只是巧笑倩兮地說︰「少爺,這事不急,我們還是先來處理桌上那堆帳冊要緊。」
听她這麼說,吳欽玉開始頭疼起來,「拜托,饒了我好嗎?那些帳冊我真的看不下去,我怕看著看著,待會就找周公下棋去了。」
不听他的哀求,也不看他那可憐的神情,方媛璦這次是吃了秤砣鐵了心。
她蹲下身子,幫他撿好鞋子,「少爺,請穿鞋。」
「媛璦……」吳欽玉不放棄的再懇求一次。
「少爺,請穿鞋。」她同樣固執的不肯改變主意。
「唉!好吧。」拗不過她的固執,吳欽玉只得乖乖地下床穿鞋,跟著就被她拖到桌旁坐得端端正正,眼前擺著一本攤開的帳本。
「少爺,請過目。」
吳欽玉天資聰穎,過目不忘,且能一目十行,他眼眸一溜,早把一整頁的帳本給看完了,可他佯裝愁眉苦臉的問︰「一疋布有多長啊?還有,一擔米又是多少啊?」
看他如此散漫,方媛璦有點惱火,可當她想起自己與他的約定,不得不吞下滿腔的怒火,拚命的要自己冷靜下來。
好不容易等她控制好自己的情緒,正想以最大的耐心好好教他時,哪知,他已趴在帳本上睡著了,更可惡的是他還邊睡邊流口水。眼看帳本就要被他弄髒,方媛璦第一個想法就是搶救那本無辜的帳本,然後拿著帳本狠狠的敲一下他那顆沒啥用處的腦袋瓜。
但是看著他香甜的睡容,她本想吵醒他,想命令他提振起精神,可不知道為什麼,她就是狠不下心。
以往不管他做了什麼,只要她打定主意懲罰他,就一定會執行到底,從不曾心軟過。如今她竟好脾氣的連罵他一聲也沒有,甚至還舍不得打擾他的睡眠。
面對這樣的自己,方媛璦一顆心亂得不能再亂,索性拿起桌上的帳本,躡手躡腳地走出房間。
等方媛璦離開房間,趴在桌上睡得非常熟的吳欽玉,立刻張開雙眼。
他迅速換上一襲黑色的夜行衣,並在臉上蒙上黑色的布巾,然後打開窗戶躍出去,無聲無息的消失在夜色里。
三辰宮是他的目標,不過他不會傻得直接闖入,今晚這一趟,他抱持的是「探路」的打算。
作者:
old2009
時間:
2016-1-6 05:41:32
第八章
經過實地查看後,吳欽玉不得不承認,三辰宮確實是個易守難攻的地方。
它的四周盡是萬丈深淵,若是沒有高超的輕功,絕對難以越過。
其實對吳欽玉來說,想要越過那萬丈深淵不算難事,只是等在後頭的陣仗恐怕才是重頭戲,所以他並沒有打算今晚就潛入三辰宮一探究竟。
回到吳府後,他脫下身上的夜行衣,把它妥當藏好後,便上床睡覺。
他剛進入夢鄉,很不幸地,房門口傳來幾聲輕響。
他不予理會,拉起被子蒙住頭,佯裝什麼聲音也沒听到,繼續睡他的覺。
誰知,敲門的人兒十分固執,從輕叩轉而輕拍,跟著又從輕拍轉而重擊,重擊還不夠,口里還嚷道︰「少爺,你該起床了,媛璦照著約定,準備來伺候你更衣、梳洗,快開門呀。」
被吵得煩不勝煩的吳欽玉,被子一掀,便朝著門外大喊︰「門沒上鎖,你自個進來吧。」真煩!
他忙了一整夜,直到天快亮才回來,爬上床才眯了一下,她就來吵他,真是氣人。
手上端著一盆水的方媛璦,听見里頭的回應,逕自以肩頭頂開門,走進房里,看到吳欽玉賴在床上不肯起來,不禁開口叨念。
「少爺,你也太不像話了,昨日你連晚膳都沒用就趴在桌子上睡覺,直睡到這時候,你還不起床嗎?」
听見她的嘮叨,半睡半醒的吳欽玉不假思索的回答,「你冤枉我了,我才沒睡那麼久呢!昨夜我很忙,直忙到快五更天才上床睡覺。」
方媛璦忙著擰布巾,听見他的回答,立即停下手上的動作。
「少爺,你昨晚到底在忙什麼,怎會忙到快五更天才上床安寢?」
「我是到三辰……」話說到此,吳欽玉感到不對勁,連忙張開眼,就看到方媛璦一張盈滿好奇的小臉正對著他,晶亮的眼里全是窺探。「呃……我是說,昨夜我睡到一半突然睡不著,就干脆到外頭與那些三姑六婆聊聊天,順便開開玩笑,直到五更天才上床。」
「是嗎?」方媛璦仔細的審視著他,臉上神情明顯的寫著「我不相信」這四個字。「少爺,你在撒謊喔!那些三姑六婆再怎麼會聊天,也不可能陪著你直到五更天才回家睡覺,你說是不是?」
「呃……」怎麼辦?現在可還有什麼借口能讓這好奇心過度的女人信服呢?吳欽玉心中暗自斟酌著,終于好不容易讓他想到。
「對了,我跟那些三姑六婆聊完天後,就到我爹的墓前去祭拜他老人家,還在他老人家面前發誓,從明天的明天開始,我就會好好用功,也要好好的經營吳家的產業,絕不讓他老人家失望。」
「是嗎?」方媛璦還是一副不相信的模樣。「少爺,你可別以為媛璦沒听出你話里暗藏的陷阱喔。」
「呵呵呵!」搔著頭,吳欽玉故意傻笑,「我怎麼不覺得我的話里有什麼陷阱呢?」
「少爺,你方才不是說明天的明天嗎?這明天可有無數個,媛璦不知你說的到底是哪個明天?」廢話說到此為止,冷面總管再次尋回她冷凜的性子,一開口就是一個命令,「請少爺馬上起床,媛璦已幫你準備好洗臉水,至于你身上的衣服嘛……」她轉身走向衣櫃,雙手想打開衣櫃的門。
怎知,才一眨眼的工夫,衣櫃前就出現吳欽玉那昂挺壯碩的身子。
面對他,方媛璦腦中倏地浮起兩個疑問,第一,他動作未免太快了點,不知道的人定以為他有武功。第二,他好像在緊張什麼,似乎怕她打開衣櫃,莫非衣櫃里藏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讓開。」就因心底存有這兩個疑惑,方媛璦更想打開衣櫃一探究竟。
「不讓。」若真讓她打開衣櫃,鐵定會讓這小妮子發現他不久前才脫下來的夜行衣,到時她若問起,他還要多費唇舌向她解釋,那才真是累人哪!
「讓開!」方媛璦伸出雙手想推開他的身子,可不管她使了多大的勁,他依舊文風不動。
不可能!她練過武,內力也有一定的程度,怎麼可能使盡全身力氣,依舊推不開這文弱書生?
除非……
看她臉上浮現懷疑,吳欽玉想都不想,伸手摟她入懷,卑劣的趁她防衛不及,霸道的佔住她的櫻唇。
可惡!他又來這招。
明知他所耍的手段過于卑劣,明知自己該將他推開,可在他熱情的親吻下,方媛璦就是使不了勁、狠不下心,只得臣服在他的魅力下。
心底有秘密不敢讓她知曉的吳欽玉,辛苦的強捺滿腔的熱情,直到感覺到她臣服于他,便趕緊放開她,趁著她尚未回過神前,一把將她推到房門口,還不忘低聲撫慰她,「今天你就不必來伺候我了,只要負責把府里打理妥當即可。」說完,他讓她反駁的機會也不給,砰的一聲關上門,再謹慎的上了鎖,然後他才放心的呼了一口氣。
現在當然是補眠要緊,今晚還有事情要忙呢!
唉!累死他了!
吳欽玉原本計畫今晚再去三辰宮,沒想到有不速之客到來,他除了驚訝外,更令他感到奇怪的是向來獨來獨往的灰影,身旁竟多了位美人。
「灰影,這位是……」
「她名喚君玉瑢,關于她的事情我沒時間多做說明,白儒,你只要答應我,在我離開的這段時間里,好好的照顧她。」
擰緊雙眉,吳欽玉想了想,這才點頭,「好,君姑娘居住在這里的這段時日,我一定會護衛她的安全,絕不讓她有絲毫損傷。」
「一切就有勞你了。」是朋友就不用言謝,這是灰影向來的處事方式。跟吳欽玉交代完之後,他便把君玉瑢扯到一旁說起悄悄話。
一旁冷眼旁觀的方媛璦好奇極了,尤其是這兩個男人稱呼對方的稱謂,更是掀起了她滿滿的好奇心,想壓抑都壓抑不了,她決定等到與吳欽玉獨處時,定要向他問個清楚。
「白儒,等我把事情辦好,我就會來接玉瑢。」
目送著灰影離去的背影,吳欽玉心想︰灰影習慣獨來獨往,就算遇上什麼棘手的問題,他也不曾找熾焰盟的人幫忙,今天他會找上他,肯定事情很棘手。
「君姑娘,你若不嫌棄,可喚我一聲白儒大哥。你有什麼需要盡管開口,有什麼難題也可找這位方總管幫你處理,她人好、心地也好,我相信你們應該會相處的非常愉快才是。」
「哼!」吳欽玉話剛說完,方媛璦就冷哼一聲,不過聲音極為細微,除非在她身旁,否則斷難听得清楚。
但吳欽玉听見了,他以眼神哀求她,直到方媛璦心軟的點頭,他才放心的一笑。
吳欽玉回到房間,正想換掉身上的衣服,順便沐浴淨身,突然听到門口傳來粗魯的踹門聲。
「是誰?」來人如此大膽,他當然也不客氣的厲聲斥喝。
「是我,白儒公子。」方媛璦再也不顧主僕間該有的分寸與禮貌,她就這麼大剌剌的走進房間,毫不客氣的瞪著他,「告訴我,為何今日前來拜訪的那位公子,會喚你『白儒』?他為何放心的把那位嬌滴滴的美人兒托給你照顧?還有,你到底隱瞞了我多少事情?難道我就這麼不值得你信任?難道你吻了我兩次,全是虛情假意,就為了讓我乖乖的听你的話嗎?」
雖然她討厭吳欽玉,對于他的所作所為感到憤怒,但她也明白吳欽玉在她心中越來越重要。
因此,她才會怒不可遏,也才會恨他對她仍有心防。
作者:
old2009
時間:
2016-1-6 05:42:07
第九章
吳欽玉又何嘗願意看她氣得眼眶發紅,看她氣得雙眼含淚,看她氣得冷靜盡失,他雙臂一伸,不顧她的掙扎與反抗,固執的將她緊緊圈在懷中,說什麼也不放手。
直到方媛璦冷靜下來,不再流淚,他才心疼的用衣袖拭去她臉上的淚水。
「我不告訴你一些事情,是不想讓你跟著我涉入危險中;我隱瞞你一些事情,目的就是想把你留在我身邊一輩子,這是真話,絕對不假。另外,『白儒』是我在組織里的稱謂。至于灰影帶來的那位姑娘,我想應該是他的心上人,也是他這次要保護的對象。目前我能對你說的就是這些,至于其他,只要時機一到,相信我,我絕對不再對你有任何的隱瞞。」
看她哭,他的心好痛,看她難過,他的心頭就像被壓了塊巨石般,幾乎透不過氣來。就因為舍不得看她難過,所以他才會告訴她一些實情,希望她能放寬心,不要再懷疑他。
「再回答我一個問題好嗎?」看著他難得溫柔的模樣,方媛璦有些貪心,想知道他對她到底是什麼樣的感覺。
「好,只要你問,我就回答。」不想再看她難過,吳欽玉答應得爽快極了。
「告訴我,在你心里,我到底有什麼樣的地位?」這問題對她來說很重要,她屏息以待他的答案,雙目直勾勾的凝視著他,一點也不想錯失他臉上的絲毫神情。
「你是我這輩子唯一踫過的女人,這點你應該非常清楚。還有,我若真想娶妻,那個人非你莫屬。」吳欽玉真摯的回答她的問題。話一說完,他忍不住的再次低下頭吻住她的唇,深情而溫柔的吻著。
漸漸地,兩人呼吸變得急促起來,身軀也更加的貼近。
「陪我,我想沐浴淨身,你陪我一起好嗎?」他在她耳邊低語。
听到他的邀請,方媛璦腦中浮現他倆luo裎相見的場面,忍不住羞赧,她輕輕推開他,滿臉通紅的說︰「少爺想沐浴淨身,媛璦這就命人備些熱水過來。」不等他開口,話一說完,她就往外走。
看她走得如此匆忙,吳欽玉也不好太過勉強,只得自我安慰。沒關系,只要等三辰宮的事情忙完,他就命人準備兩人的婚禮,到時他就可以名正言順的擁有她了。
直到半個月後,灰影前來接走君玉瑢,這段期間吳府里沒有什麼事發生。
若真要勉強說有事的話,就是方媛璦整天拿著一堆帳本,追著吳欽玉跑,跑得他氣喘汗流不說,還被她給逮個正著。
當然,這並不代表吳欽玉的武功輸給方媛璦,而是他故意隱藏實力,因此他才會被追得如此狼狽。
有時當真氣不過時,吳欽玉還暗中懷疑自己是否真的要娶這「恰貢北又冷冰冰」的女人?
這一日,吳欽玉為了躲避緊迫釘人的方媛璦,一時想無計策,干脆跑到柴房,打算躲在那里一整夜。
怎知,他還是非常不幸的給逮著了,只是這次逮著他的不是方媛璦,而是令他厭惡的上官翎,一個無事絕不登三寶殿的大忙人。
「說吧,你來找我又是為了什麼?」吳欽玉臉色陰沉,語氣不佳的問道。
沒辦法,他就是討厭這個師弟,若非看在同門的份上,他早拿掃帚將他掃地出門了,哪容得了上官翎三番兩次跑到他的地盤上撒野。
上官翎毫不在意吳欽玉厭惡的神情,嘴角噙著一抹微笑,「三辰宮這件事你應該沒忘才是吧。」
「我已經去探過一次,高山峻嶺,石壁立如刀削成,兩山之間谷深千萬丈,像這麼危險的地方,你自己敢去嗎?」
「難道以師兄的輕功,還過不了那萬丈峽谷嗎?」師父曾對他說,師兄練得最好的就是輕功。
「當然可以,可你是否想過就算過得了那峽谷,等在前頭的又是什麼樣的陣仗?」就因為如此,吳欽玉才多加琢磨,不敢輕率行事。
上官翎收起扇子,愜意的笑容不見,換上的是焦躁煩亂的神情,「我就不信,憑我上官翎的能耐,當真拿三辰宮沒轍,說什麼我也得親自探它一探。」
看他心浮氣躁,一點也不像平時那個冷靜超然優閑的上官翎,吳欽玉趕緊阻止他,就怕他一時沖動,壞了大事。
「你稍安勿躁,這件事我自有打算,再給我幾天的時間,到時我會給你一個滿意的答復。」他雖討厭上官翎,可也沒那麼狠心,能眼睜睜的看著師弟送命。
吳欽玉話雖說得肯定,但上官翎仍為他的安危掛心,「師兄,你當真有把握嗎?」
「說實話,對搜集證據這件事,我確實是沒啥把握,可一旦苗頭不對,我有十成的把握,絕對能安全脫身。」
「那一切就有勞師兄了。」听了他的話,上官翎本該放下心才是,可不知怎麼地,他心里有股說不出的不安。
突然,上官翎心驚膽戰的思忖,難道說師兄這次……
不!不會的!絕對不會的!
「甭跟我客氣了,我只不過是照著我們的約定去做。」既然他已答應幫上官翎做事五年,在這五年內就算上官翎交托的任務再危險,他也會勇敢面對的。
四更天,這時候應是所有的人都陷入沉睡里才是,可不知怎麼地,方媛璦心情沉重,想起從白日到現在一直不見那個不認真又不負責的主人,她的心情更是煩躁。
「唉……」她低低的嘆口氣,決定把那沒良心又沒志氣的男人給拋到腦後,再也不去想他。
作下決定後,方媛璦身子一轉,就想上床安寢。
就在這時,寧靜的夜色中突然傳來幾聲輕響,而且那聲音就在門外。
是她的錯覺嗎?她沒有多想的下床,走向門口,伸手拉開房門。
一個身軀高大的男人往她懷中倒下,她心急的趕緊將那男人翻過身來,一看。
「少爺!少爺!你怎麼了?怎麼會變成這副模樣?」吳欽玉全身是血,她急得都快哭了,小手猛拍著他的臉頰,希望能喚醒他。
「你不要……再打我了,我受的傷不輕……你再打下去,我可真……要一命……歸西了……」這話他說得斷斷續續,聲音又小又細,若非方媛璦就趴在他嘴巴前,可真要听不清楚。
看他傷得這麼沉重,方媛璦不禁慌了手腳。
小嘴一張,就想喚人來幫忙,可接著想起他平時行事詭秘,再想起他曾對她提過什麼組織、什麼稱號……
那些江湖事,她雖然不懂,可見少爺守口如瓶的模樣,她也不好太過聲張,只好自己動手,省得讓更多人知曉他的秘密。
這一想,她立即將他扶起,慢慢往床走去,將他在床上安置妥當後,接下來才是最棘手的。
不管了,這時候哪還有時間管什麼男女授受不親的道理,救人要緊。
方媛璦動手扯開他身上的衣服,直到他赤luo的上身映入眼簾,她才看清楚他身上的傷勢。
天啊!好殘忍的手段,那些人根本就是存心要他的命,只見他的胸膛上有一道很深的傷口,若非他閃得快,避開身體的要害處,現在他可能沒命讓她療傷止血。
再往上看他肩膀的傷口,還好,看起來不算太嚴重,可為何她的淚水就是止不了?
吳欽玉迷迷糊糊的張開雙眼,看到方媛璦一臉的淚,不禁感到心疼,開口安撫她,「沒關系,我撐得住,你去找些金創藥為我敷上就好。」
看他如此,方媛璦心急得握住他的手,低聲的在他耳邊問︰「我去請大夫來看看好嗎?」
聞言,吳欽玉原已合上的雙眼立即睜開,焦急的喊道︰「不!不要請大夫!一旦我的身分泄漏出去,到時麻煩會更大的。」
就因他這話,方媛璦不得不打消請大夫幫他療傷的主意,她拿來金創藥,親自幫他治療、包扎他身上的傷口。
在這段期間里,她眼淚不止,心更是痛得無法言喻。
也就在今晚,她方才知曉,原來她一直如小時候那般愛慕著「欽哥哥」,始終如一,不曾改變過。
作者:
old2009
時間:
2016-1-6 05:42:42
第十章
吳欽玉覺得自己好像睡了好長一覺,全身僵硬不舒服,尤其是胸口以及右肩,更奇怪的是,他的眼皮好沉重,讓他睜不開雙眼。
還有一件叫他奇怪的事,睡夢中,他老是听到一個女人哭哭啼啼的聲音,更厲害的是,那女人竟有辦法邊哭邊罵他。
什麼王八蛋、混蛋、什麼他對不起她,還說什麼他萬一有個三長兩短,她也不想活了。
他擰起雙眉,奇怪,他怎麼不知道自己有這麼重要,重要到有人願意拿自己的性命相陪?
他不敢置信向來被人譏笑是個軟腳蝦、敗家子的他,身旁竟也有個這麼關懷他生死的人。
吳欽玉開始掙扎,一心一意想掙脫那籠罩著他的身子與知覺的無邊黑暗,經過多時的努力,他終于自微張的雙眼看到一絲絲的光線。
在床邊守著他三天三夜的方媛璦,看到他終于睜開雙眼,她不禁激動得又哭又笑,緊緊握住他的手,「你醒了!你終于醒了!你可知在你昏迷的這三天三夜里,我心里有多難受又有多煎熬嗎?求求你,以後別再這麼嚇我好嗎?我會怕,真的會怕,就怕從此會失去你。」
「媛璦……」雖然吳欽玉的視線尚無法聚焦,看不清楚眼前那張嬌俏的臉蛋,可從她說話的語氣以及音調,他還是認得出這性情極為冷淡的女子,「三天不見,我怎麼覺得你好像變得聒噪許多?」
他知道這女人性冷,極少開口,神情更是嚴肅的讓人望之卻步,今天她卻如此反常,不只聒噪,表情更是多得讓他眼花撩亂,這樣的方媛璦一點也不像他認識的她,反倒比較像小時候那個天真無邪的方媛璦。
「什麼時候了,你還有心情嫌我聒噪!你可知道若不是我,你早就一腳跨進鬼門關里。」真氣人!想她這三天以來,一直待在他身邊,他滴水未進,她也亦然;他粒米未吞,她也同樣陪著他一起餓肚子,不管下人怎麼勸哄,她說不吃就是不吃,更為了替他掩飾傷口,她連自己貼身的侍女小梓也不準進入房間,一切都靠她親手料理。
沒想到棧鏗苦心,換來的竟是「聒噪」這兩個該死的字眼。
可氣歸氣,她就是無法如他這般的心狠,仍是擔心著他。
「你是怎麼受傷的?又是誰害你受傷的?」今天他若不給她一個滿意的答案,她說什麼也放不過他。
「呵呵。」苦笑一聲,吳欽玉軟聲央求,「我會告訴你的,可是你能否先給我一杯水,要不然我就算沒被人殺死,也會渴死的。」
听他喊渴,方媛璦急急忙忙走到桌旁,倒了杯水給他,看他欲伸手接過,她搖頭反對,「你肩膀的傷口尚未愈合,還是由我喂你好了。」
「不必了,才這麼點小傷,我忍得住。」不習慣讓人服侍的吳欽玉,逕自舉起右手,就想端水來喝。
這一動扯痛了傷口,他雙眉一攏,痛得差點哭爹喊娘。
「受到教訓了吧,我就說我來喂你,你偏偏不要,痛死你活該。」其實看他痛,方媛璦的心里比他還痛,只不過嘴硬的不想當著他的面承認罷了。
不過在喂他喝水的時候,她可是很溫柔的,瞧他喝得甚急,她還體貼地拍撫他的背部,以免大難不死的他,反倒被水給嗆死了。
「還想喝嗎?」瞧他三兩口就把一杯水喝完,她也不等他的回答,逕自倒來第二杯水,他同樣又是三兩口便見杯底。
「我肚子好餓,你能否到廚房幫我找些吃的?」睡了三天三夜,老實說他餓得厲害,再加上先前失血過多,現在的他最需要的就是食物。
听見他的要求,方媛璦立刻到廚房找楊婆婆。
「少爺肚子餓了,你快煮些粥,另外再煮些營養的東西。」
「沒問題,我立刻去煮。」
把該吩咐以及該做的事情全部處理完畢,方媛璦趕緊趕回房間。她拿了張椅子坐在床側,看他閉眼假寐,心里雖有許多話想說,更有許多問題想問,可就是舍不得打擾他的休息,只得勉強按捺。
吳欽玉不是不知道她就坐在身旁,他只是不想說話,等著她主動開口問。
經過一段時間的沉寂,他明白了她是舍不得吵醒他,這時吳欽玉方才了解原來這性冷的女人也有溫柔體貼的一面。
張開眼,他伸手握住她的柔荑,這才訝異的發現……
「你的手怎麼抖得這麼厲害,而且還如此冰冷?」
被他這一問,方媛璦再也控制不了一顆為他擔憂的心,就因擔心,她惶恐著,更怕會因此而失去他。
一想起有這種可能,方媛璦未語淚先流,跟著也不管自己的尊嚴面子,就趴在他的身上大聲嚎啕,「我好怕……真的好怕,當我解開你的衣服時,看到你胸前那道傷口,我全身變得冰冷無比,身子不停的顫抖……我不敢想,倘若那傷口再偏左一點,你是否還會有命……求求你……」她伸手握住他的手,「告訴我,把一切該讓我知道的全告訴我,別再對我有任何的隱瞞,我受不了什麼都不知道,我真的受不了!」
看她哭得那麼傷心,她的話里又明白表露出對他的關心與情意,吳欽玉知道自己是該對她坦白。
「你若真的想听,我就說,不過我希望你別再哭了,好嗎?你可知你哭得我心好亂。」不只亂更是心疼。
「好……我不哭,你說。」方媛璦伸手往臉上一抹,抹去滿臉的淚水。
看她如此,吳欽玉不得不佩服她的勇敢,與她那無人可及的自制力。
想天下名花雖多,又有哪一朵名花能如她這般的堅強剛毅呢?
「你听過江湖上有個神秘的組織,名叫『熾焰盟』嗎?」
方媛璦不解的搖搖頭,突然,她神情一變,好像想到什麼嚴重的問題,忍不住尖聲問︰「你最好別告訴我,你去參加這個叫什麼盟的。」
听她這麼說,吳欽玉還真乖乖的閉緊嘴巴,一個字也不願多說。
「怎麼了?為什麼突然安靜下來?」看他不出聲,方媛璦滿頭霧水,搞不懂他心里在想什麼。
「你方才不是說,叫我不要告訴你,說我去參加那個什麼盟的,所以我只好保持安靜不說話。」這話他說得一臉委屈。
深吸口氣,方媛璦勉強壓抑住滿腔的火氣,強撐著笑容問︰「意思就是你當真跑去加入那個什麼盟的了,是嗎?」她氣這男人竟如此隨便玩弄自己的性命。
難道他當真不知「江湖多是非,一入江湖無盡期」的道理?
「沒錯,只因熾焰盟的盟主正好是我同門的師弟,一切都是礙于人情。」
「等等,你是在告訴我,你習過武是嗎?」也就是說那次在祠堂所發生的事,她根本沒錯,錯的是這該死的男人竟敢騙她。
這話方媛璦問得咬牙切齒,神情猙獰,好似恨不得把這愛撒謊騙人的臭男人大卸八塊。
「是,沒錯。」看她火得想要砍人,吳欽玉忍痛起身,在她頰上輕印上一個吻。「這世上除了我那已過世的爹、師弟,以及你這凶巴巴的女人外,沒有人知曉我習過武。」
「當真?」
「這事我有必要欺騙你嗎?」他說著說著,又吻了她一下,只是這次目標轉為她的櫻桃小口。
方媛璦被他這一吻,加上他所說的話,一肚子的火就這麼消滅殆盡,半絲不留。「接著呢?」
「我在師弟的脅迫下,無奈的加入熾焰盟,身為白儒堂的堂主,專門負責打探消息。」
方媛璦點點頭,「原來是這樣子。然後呢?」
「然後?然後就沒有啦!」吳欽玉一臉無辜的瞅著她,還非常善良的給她一句評語,「其實你應該多笑、多哭、多生氣,這樣才像個女人嘛!若你整天冷著張臉面對其他人,別人又怎能猜透你心里的想法,對吧?」
作者:
old20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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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1-6 05:43:15
第十一章
見他打起馬虎眼,已夠讓方媛璦忿忿難平,如今再听見他對她的批評,她決定再也不原諒這個男人,手一伸就想在他受傷的肩部狠狠一掐,藉此以泄心頭之恨。
可惜,吳欽玉從她充滿怒火的晶亮眼神里,讀出她的想法,他聰明的先開口說︰「你要我說,我會說,只是現在時機不適當,因為我的食物已經送來了,你若不信大可去開門看個究竟。」
方媛璦半信半疑的走向門口,打開房門往外一看,「還真被你說中了。」由此可見,他的武功修為超過她甚多。
雖然對他的武功修為滿懷好奇,可這事不急,只要她死纏活賴著他,他早晚會露兩手給她瞧瞧才是。
方媛璦親自喂他吃粥,等到他吃飽後,她才開始喂飽自己的肚子。
「這三天來,你也沒吃任何東西嗎?」瞧她那副狼吞虎咽的模樣,吳欽玉有些詫異。
「看你受了那麼重的傷,我怎麼可能吃得下飯。」
淡淡的一句話,雖沒特別強調什麼,可听在吳欽玉的耳中,還是令他感動萬分。
「以後別這麼傻了,我是受傷昏迷,你好好的,怎能跟著我一起餓肚子。」看她如此,他無奈的搖了搖頭,這女人為什麼這麼傻?
看她為他做盡傻事,他真是又感動又心疼。
「好了,別說這些,我們繼續方才的話題。我想知道你為何受傷?還有,你這次的任務到底是什麼?」看他能吃又能睡的模樣,方媛璦的心情輕松了不少。不必再為他擔心,自然就有心情听故事,想听听他的遭遇。
看她那副盈滿好奇的模樣,為免除日後的麻煩,他索性把所有她想知道的,全部說了出來。
「我這次的任務,是想找出朝中某位大臣私通大蒙、企圖叛國的罪證,所以我才會去參加科舉考試,直到確定在翰林院里找不出任何消息後,我故意讓皇上降我的職。接著,在師弟的告知下,我才知道若想得到消息,就必須從三辰宮下手。只是那地方簡直就是龍潭虎穴,那一夜,我不幸中了她們的埋伏,這也是為什麼我會一身傷的回來。也不知道為什麼,我就是直覺的信任你,才會去找上你,接下來發生的事,相信不用我說,你應該也很清楚才是。」
听完他的話後,方媛璦食欲全無,索性把吃了一半的粥,擱在桌上,蹙著眉暗自思忖。
他傷得這麼重,卻能夠信任她,知道來找她替他療傷,這事她听了確實歡喜。
可她要的不是這些啊!她希望他能一輩子平平安安,就算再如從前那般慵懶度日,她也不在乎。
但事實上的他,不只武功高強,還盡心盡力為國盡忠,為百姓謀求福利,還不求任何榮華富貴,這種男人可稱得上是世上少有的英雄。
她若真有心于他,就不該反對他為國盡忠、為百姓謀求福利。她若是個明白事理的女子,就該鼓勵他、支持他,為他撐住吳家產業,讓他無任何後顧之憂才是。
可人是自私的,她胸襟再如何開闊,也不可能不顧慮心愛的男人的生死啊!
現在她到底該怎麼做才好?
方媛璦轉身看著靠躺在床上的他,任由心里的兩股力量互相拉扯,感情與理性爭戰不休。
雖然他的傷勢已然穩定,可那張俊容依舊慘白,回想起替他療傷的經過,那種痛、那種苦,非尋常人所能承受。
她雖自認堅強,更篤定就算沒有男人可供她依靠,她也能安然自在的過一輩子,可如今一切都不同了,只因她愛上了他,愛上這不在乎他人對他看法的君子,愛上這為達目的不惜犧牲自己名譽、面子、自尊的男人。
咬著唇,她猛吸口氣,開口要求道︰「欽玉,你能否答應我,不要再涉險,不要再管熾焰盟的事好嗎?就這麼平平安安的陪在我身旁,讓我能夠安心,讓我不再經歷如那一夜的驚嚇與恐慌好嗎?」
她知道自己這要求確實過分、也確實任性了些,可她就是控制不住沖動,也克服不了心底的恐懼。
「我答應你,但不是在這時候。」五年之約很快就過去了,吳欽玉相信他與她都該熬得過去才是。「所謂君子一言既出,駟馬難追,難道你真要我當個言而無信的卑劣小人嗎?」
「那我呢?難道你一點都不顧慮我嗎?難道你真忍心看我為你傷心流淚,時時提心吊膽嗎?」控制不住情緒的方媛璦,第一次如此激動,第一次如此恐慌,第一次如此無理取鬧,也是第一次放下身段,只求他能永遠守在身邊。
「媛璦……」看她因為失控,而卸去她往昔的偽裝,吳欽玉伸出手等待著她,希望她能接受他。
凝視那只厚實的手掌,方媛璦自是了解他的意思,沒有猶豫也沒有掙扎,她把手放在他的掌心上。
一大一小的手掌相互牽握,吳欽玉將她拉到身邊,一把抱住她的柳腰,就像個撒嬌的孩子般,埋首在她的胸口上,「媛璦,你可知我為何慣穿白色衣物?」
「是因你在熾焰盟里的稱號之故嗎?」白儒,一身白色的儒衫,就如他的人一般,俊逸瀟灑且帶有幾分的書卷味。
「不,在我未加入熾焰盟前,我就慣穿白色衣服,之所以如此,是因我本身的習慣,也因我有些潔癖。就因我的潔癖,我從不曾跟任何女人如跟你一樣親昵;就因我的潔癖,我向來不到那種煙花之地,也就是說今生今世我只屬于你一個人,這是我對你許下的承諾。另外,我還向你保證,不管遇到任何危機,我一定會以保住性命為要,絕不讓你這輩子就這麼孤單過日。」說到這里,他抬起頭,深情的看著她問︰「媛璦,我說的這些話,你可懂?」
「懂,怎麼不懂!」他不只對她坦白了他的心情,同時也對她許下一生一世的承諾。
「那你呢?」他不是要求公平,只是想知道懷中這小女人心里對他的看法。
深情的注視著他,方媛璦突然伸出雙手捧住他的臉,看著他深邃的眼眸問︰「告訴我,你可記得我倆第一次相見的情形?」
「我記得那時你娘還在世,你常陪著你爹四處逛、四處玩,把我家當成你家,想去哪就去哪,就算我在沐浴更衣,你依舊大膽的直視著我不放,還天真無邪的問我︰『欽哥哥,男人的身體都如你這個模樣嗎?』」
說到這里,兩人互視一眼,忍俊不住的笑了出來。
笑了片刻後,方媛璦一臉正經的說︰「其實第一眼看到你時,我年紀雖小,就已經懂得仰慕你這個高大俊帥的大哥哥了,因此,我不纏著我爹時,就跑去纏你,直到那年你突然失蹤,我哭得一塌胡涂,整天吵著我爹要去找你,直到他老人家受不了,干脆安排我上山拜師學藝。」
深深一嘆,她繼續往下說︰「想不到我們這一別竟整整十年,若非我爹病重,我不可能再回到這里。我之所以答應我爹的要求,一方面是為了我爹,另一方面則是為了你,只是你不知長進,把什麼事都往我身上推,因此……」
「因此你便恨鐵不成剛,老是想些新奇怪招來整我,對吧?」想起她那些整他的方法,吳欽玉可是記憶猶新,心里還是有點怕怕的。
不是怕她,而是怕她想出的整人怪招。
回憶起往事,兩人不覺莞爾,噗哧一笑。
「既然我們是郎有情、妹有意,那我現在向你求婚,希望你能嫁給我,陪我一生一世,你可願意?」
方媛璦瞠大雙眼,滿臉不敢置信的問︰「你這話可是真的?還是故意在耍著我玩?」
聞言,吳欽玉忍不住賞了她一顆爆栗,跟著一臉正經的說︰「婚姻大事,誰敢拿來當玩笑開,你說,你這問題問得胡不胡涂?」
「胡涂、胡涂……」听他想娶她為妻,方媛璦高興得差點哭了,哪還管得了他罵她什麼,就算他罵她笨蛋、蠢女、愚不可及,她也全不在乎。
只因他對她的愛,讓她能包容他一切的優點與缺點,更發誓這輩子都要與他在一起。
他生,她生;他若死,她也會跟著死,生生世世永不分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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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ld20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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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1-6 05:43:55
第十二章
經過幾日的休養,吳欽玉肩上與胸口的傷雖已結痂,可不小心扯到還是有些疼痛,他索性乖乖的留在家里,在方媛璦的監督下,負起看帳本的工作。
「好了,這一頁的總和是八千五百兩。」既已決定不在她面前隱藏自己真正的實力,吳欽玉不只表現出一目十行絕佳的記憶力,還有計算數字的超高能力。
「真的假的?你連算盤都不用,就知道這頁的總和?我不信!」方媛璦拿起一旁的算盤,一筆一筆慢慢的撥,答案果然無誤。「你真是令我驚訝!」
驚訝之余,方媛璦還是有些不信,索性隨手拿出一本,翻開最後一頁,「這一頁的總和又是多少?」
一心三用的吳欽玉,手中拿著茶杯,嘴中塞滿了糕點,快速的瞄了下帳本,突然他眉心緊鎖,「這帳本有問題,你若不信,大可慢慢的瞧,仔細的再計算一遍。我到外頭走走,舒展筋骨,待會就回來了。」說完,他隨即離開大廳。
不放心的方媛璦,擔心他會背著她又做出什麼危害自己的傻事,索性把工作丟到一旁,跟在他身後出門。
吳欽玉一心只想知道上官翎約他到外頭見面,到底是為了什麼事情,因此沒有察覺到方媛璦跟在他身後。
其實他原本不必這麼麻煩,只要乖乖等在家里,上官翎自然會主動找上門。可是這些時日,方媛璦處處小心謹慎,還命人暗中跟蹤他,監視他的一舉一動,使得他與上官翎根本無法聯系。
在不得已的情況下,兩人只得想辦法另約見面地點,交換所探得的消息。
一心二用的吳欽玉,一路上緩緩獨行,不知不覺抬頭一看,才知自己已來到與上官翎約定的茶坊門口。
他走進茶坊,就見熱忱的店小二上前招呼著他。
「客倌,請坐。你想喝些什麼茶,我們這里可是應有盡有,任君挑選,有西湖龍井、太湖的碧羅春、宿城的雲霧茶,還有……」
他舉起手阻止店小二的「推銷」,環視四周,終于找到要找的人後,便直接往角落的桌子走去。
「對不起,我來遲了。」
「無妨,遲來總比不來好。」同樣帶笑的俊容,同樣風度翩翩,同樣的紙扇輕搖,上官翎說得毫不介意。「我以為你家那只母老虎不會輕易放人,沒想到還是讓我給等著了,在你心中,我與方媛璦孰輕孰重,不用問也清清楚楚了不是嗎?」
撫著額頭,吳欽玉有點頭疼的說︰「你能不能正經點?我已經夠懶散輕漫,沒想到與你相比,還差你一大截,在你面前,我甚至可以大言不慚的自夸,我吳欽玉還真是個聖人呢!」
「是啊,剩下的人。」順口回他一句,上官翎突然想起一件事,「對了,你的傷勢如何?嚴不嚴重?」
「你說呢?」現在才來關心他的傷勢,他這關心不嫌太晚了些嗎?
「你若真心要听我的意見,我只有兩個字可以奉送,那就是 無妨 。想你能吃、能睡,還能甩開方媛璦對你的監控,這樣聰明又機智的人,還會有何大礙對吧?」
「是,是。」反正對的錯的,全都讓他一口包辦了,他還能說些什麼?「廢話少說,還是言歸正傳吧,要不,若等媛璦出來尋人,你和我可會同遭她的荼毒,到時我相信你定能深深感受到孔老夫子所說『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的道理。」
「好吧,談正事就談正事。」上官翎斂起臉上的笑容,換上的是犀利迫人的神情,「據說三辰宮每年一度的『引君大會』要在三月十五召開,要求的條件不多,只要長得俊帥的年輕男子皆能參加。另外,若有幸被選上者,還有千兩黃金可拿,就算沒被選上,也有三兩銀子贈予你做跑路費,如何?你想不想去試試?」
吳欽玉擰緊一雙劍眉,「三月十五……」離引君大會尚有一個月的時間,足夠讓他把傷勢養好。「可以,不過我需要人手協助。」
三辰宮面積廣大,單憑他一人想找到證據,勢必要花相當多的時間,多些人手不但可以節省時間,若遇到突發狀況時也可以互相照應。
「那我就調灰影、青霧、藍魘,還有黑煞過來幫忙。」其實得知吳欽玉受傷的消息後,做師弟的他心里也很愧疚,既然他主動開口要求協助,那是再好不過的了。
吳欽玉點點頭,「好。」
「那就這麼說定,我先走一步了。」
「一起走吧,我也該回去看看媛璦是否已把我制造的那個難題給解決了。」
兩人並肩離開茶坊,一個往東,一個往西的各自離開。
一名身材嬌小的女子,偷偷地跟在上官翎的背後。
上官翎非常清楚,有個女人亦步亦趨的跟在後頭。
他不在意,也不怕她的跟蹤,只因他知道她是誰,更知道她跟蹤他的目的為何。
他們離開了熱鬧的市集,來到一處偏僻的巷子,上官翎方開口道︰「方姑娘,你若有話,何不趁現在說個清楚呢?」
得知他不但發現她的跟蹤,甚至連她的身分他也一清二楚,方媛璦有些吃驚,不得不佩服眼前這個男人。
「你叫上官翎,是熾焰盟的盟主對吧?」既然他已經知道,那她也不必拐彎抹角,索性直接坦言。
「沒錯,我是上官翎,也是熾焰盟的盟主。」上官翎笑看著面前嬌小冷艷的女子,等著听她會說什麼話罵他,又會用何種方式逼他放過吳欽玉。
可是出乎意料之外的,方媛璦確定他的身分後,什麼罵人的話也沒說,也沒有對他出手,只因她非常了解自己的武功絕對不是他的對手。
在上官翎驚訝的目光中,方媛璦不顧尊嚴的跪在他面前,「上官公子,算我求你,放過欽玉,別再派那些幾乎要人命的工作給他好嗎?」
看她用這種方式逼他,上官翎臉色一沉,語氣更是無情,「男兒志在四方,方姑娘總不能一輩子綁著師兄不放。若是你執意如此,他縱有凌雲壯志,也不可能有實現的機會。你若真心愛他,就不該自私的用你的愛為借口,來束縛他的自由。你好好想想,我相信以你的聰明來說,應該是想得通才是。」該說的他都說了,接下來就看她是否能想得透了。
看他轉身離去,無情的連一點機會也不肯給,方媛璦心里又氣又急又怒。
她愛他,有什麼錯?她關心他的安危,這樣也不對嗎?她希望他能長命百歲,這也算是一種奢求嗎?
方媛璦沮喪的站起來,拖著乏力的身子,一步步的往回家的路走去。
或許是老天爺也能感受到她心里的悲傷與無助,天空烏雲密布,不到片刻,便下起傾盆大雨。
雨水淋濕了她的衣裳,豆大的雨滴打在身上令人肌膚生疼,可就算再痛,也比不上她心里的絕望與心痛。
當真是她的自私阻礙了欽玉嗎?當真是她的自私束縛了他嗎?
她只是個平凡的女人,只希望心愛的男人能平平安安的待在她身邊,這個小小的願望,當真有錯嗎?
她突然蹲下來,不顧路上行人投注在她身上的異樣眼光,就這麼低聲啜泣,想把心里的無助藉由哭聲傾泄出來。
「媛璦、媛璦……」
吳欽玉回到吳府,四處都找不到方媛璦,問了下人才知道她外出了,他見外頭下起傾盆大雨,心里十分著急,連忙拿起傘出去尋人。
走了許久,他才看見方媛璦蹲在路邊,令他驚訝的是,沒想到堅強冷靜的她,竟會蹲在大雨中啜泣。
看她如此,他著急又心疼,伸手想扶起她,可她就是不肯動,連話也不願對他說。
這樣異常的方媛璦,吳欽玉擔心極了,不理會她的掙扎,他丟下手中的傘,將她抱入懷中,讓她趴在他的胸前哭泣,只希望她發泄完情緒後,能恢復過往那個冷靜自持的她。
一回到府里,吳欽玉立刻命令伺候方媛璦的侍女,「小梓,你去喚人多燒幾桶熱水,另外再找套干淨的衣服,替方總管沐浴淨身,幫她換掉這身濕透的衣物。」
「是。」見方媛璦一身的狼狽,小梓連忙照著少爺的指示去做。
方媛璦面無表情的依偎在吳欽玉懷中,汲取他的溫暖,不斷在心里告訴自己︰他就在她身邊,別慌、別怕,他絕對不會拋下她獨自離開的。這是他曾給她的承諾,他是個極為重諾的人,絕對不會對她食言。
吳欽玉也沒有說話,一顆心混亂不已。
不用問他也能猜得到,媛璦定是尾隨著他,听到了他與上官翎的對話,在他與上官翎分手後,她一定是去找上官翎,目的只有一個,上官翎的回答也只有一種可能,所以媛璦才會這般心慌、這般無助,甚至表現出她心里的軟弱。
唉!面臨這兩難的局面,他該如何選擇?不,應該說他要用什麼樣的方法才能安撫媛璦心里的無助與恐慌,讓她恢復以往那個冷靜自持,就算沒有他,也能生存下去的方媛璦。
「少爺,熱水已經備好了。」
「好,你們全都下去。小梓,你留下來,幫方總管沐浴更衣,動作快點,千萬別讓她受風寒。」說完,吳欽玉想把方媛璦放在床上。
方媛璦雙手更加緊抱著他,口里直嚷著︰「不!我不要小梓,我只要欽哥哥,其他的我全都不要。」
欽哥哥……這久別的昵稱,這是方媛璦專屬的昵稱。突然听她這麼叫他,吳欽玉心中有幾分驚訝。
「媛璦,別這樣,你身子又濕又冷,不趕緊換掉衣服是不行的。」雖然他也想留下來照顧她,可畢竟男女有別,在未娶她過門前,兩人還是該保持些距離才是。
「我不管,我就是要欽哥哥陪我,其他人我全都不要。」
原本是個成熟冷艷,凡事皆能平靜以待的女子,如今卻變成這副模樣,小梓看了心里擔憂,吳欽玉見了更是心疼,恨不得去找上官翎,問問他是怎麼刺激她的,竟把她刺激成這副模樣。
在哄勸不听的情況下,吳欽玉為了她的閨譽著想,只得硬著來,他慢慢的扳開她的手,哪知扳開一只,另一只手又纏上他。
一旁的小梓,看這樣也不是辦法,開口道︰「少爺,小梓想你還是順從小姐的意思吧,要不我們三人愣在這里也不是辦法。況且小姐身上的衣物還濕著,你總不希望看她因此受了風寒吧?」說完,小梓便退出房外。
看這情況,吳欽玉想不投降都不行了。「唉!你這折磨人的小妖精,你若真不讓我走,到時出了事,你可別怪我喔!」
他是個正常的男人,平時雖不喜歡游戲花叢,可不代表他就能拒絕女色的誘惑,尤其這個女人還是他一心呵護眷戀的心上人。
對他的喃喃自語,方媛璦听若罔聞,一看四周沒人,她就變得不安分起來,不但掙脫他的懷抱,還非常主動的脫掉身上的衣物。
她大膽的舉止,讓吳欽玉當場傻了眼,也忘了要怎麼呼吸,只是呆呆的注視著她。
直到方媛璦身上僅剩一件兜衣,以及一條褻褲,吳欽玉才忽然清醒,趕忙抓著她的雙手,「媛璦,不要再脫了。」她若再脫下去,他可沒把握能按捺得了因她而起的熊熊yu火。
「不要啦!」她試圖甩開他的箝制,還順手扯開他身上的衣服,等吳欽玉發現不對勁時,他也跟她一樣,都呈半luo狀態。
「媛璦!」被她氣得乏力的吳欽玉,沉聲喚著她的名字,希望她能收斂一點。
「你、你在凶我!我不管啦!你怎麼可以凶我?人家所作所為都是為了你好,你還凶我,太不應該啦!哇。」無理取鬧的控訴後,方媛璦索性一**坐在地上,還憤怒的踢著雙腿,那模樣可真像她小時候要不到糖吃的撒潑樣。
看她這樣,吳欽玉只覺頭疼,再看她雙手直揉著眼楮的幼稚模樣,哭聲更是驚逃詔地,他只得頻頻向她說抱歉,希望她能收住淚水,別再用這種方式折騰他。
「好了、好了,只要媛璦不哭,欽哥哥一切都照著你的話做,這樣總該行了吧?」唉!
就這一句話,成功的阻止一場洪水爆發。
方媛璦停止哭泣,伸出雙手,小嘴嘟囔著,「抱抱,媛璦要欽哥哥抱抱。」
能拒絕嗎?想也知道。在逼不得已的情況下,吳欽玉蹲低身子,伸手將她抱在懷中,「這樣行嗎?」
「可以。」方媛璦滿意的點點頭,還不忘給他一個香吻,「好,現在本將軍命令你,帶本將軍去玩水!」
這話分外熟悉,是他與她在幼年時期,她胡鬧著不洗澡的時候,他哄著她的話。
而今戲碼一樣,主角相同,只可惜吳欽玉的心情卻與當時大相逕庭。
「媛璦,你真的要欽哥哥帶你一起去『玩水』嗎?」
「當然,走啦!欽哥哥,你再不走的話,熱水可要變成冷水,到時媛璦可是會生病的喔!」她邊撒嬌,邊調皮的撫著吳欽玉平坦光滑且壯碩的胸膛。
受到她這般熱情的邀約,吳欽玉也顧不了那麼多,只好照她的話去做。
雖然很想干脆就這麼跟她「撩落去」,可理性與良知卻不允許吳欽玉卑劣的乘人之危,因此他只是光著上身,替坐在木桶里的赤luo艷娃刷刷背,雙眼盡量不去看不該看的地方。
越幫她洗,他身子就越熱;越幫她洗,他心跳的節奏就越快,但他咬牙拚命的忍,直到忍無可忍,他才拋下她轉過身,匆匆的說︰「其他地方你自己洗。」
方媛璦把他當成耳邊風,看他轉過身子,她頑皮心一起,干脆站起身,大叫一聲,「哇!」然後整個人便掛在他背上。
對于她的意外之舉,吳欽玉毫無防範,加上背上突然多出的重量,使他一時穩不住身子,兩個人登時摔落木桶里。
「方媛璦,這可是你自找的,怨不得我!」氣憤的斥喝,加上再也無法忍受的情yu狂潮,吳欽玉失去君子風度,不顧一切的吻住她那柔軟香甜的櫻唇。
……
作者:
old2009
時間:
2016-1-6 05:44:33
第十三章
經歷一場激烈的纏綿後,方媛璦全身赤luo的趴在吳欽玉懷中沉沉睡去。
雖然美人在懷的感受不錯,但為免懷中嬌娃得了風寒,吳欽玉將睡得又香又甜的她從水中撈起,幫她拭干身子,再為她穿上衣服,跟著送她上床,好讓她睡得舒適一點。
吳欽玉舍不得就這麼拋下她回房,便坐在床側,深情的眸光凝視著她的睡顏,腦中回想起他們倆小時候的事。
他記得那時方伯母身體不好,三天兩頭就要找大夫看診吃藥。那時他爹還特地找了個婢女服侍方伯母,而媛璦很自然的緊黏他不放。吃飯時,這小岡王一定要他親自喂食,要不她就算餓死也絕對不肯用膳;洗澡時,他若不陪在她身邊,就算是凶她、甚至威脅要揍她的小**,她也絕不妥協。
這樣兩小無猜的歲月,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變了樣的?
是從他被黃山那只老妖怪拐上山習武開始的嗎?還是她遵守父親臨終前的遺言管理吳家產業開始的?
老實說,當他從黃山學藝回來,經過了父親的猝死,甚至在老方總管病重無法幫他的這段期間里,他始終未曾想起過她,直到老方總管的一封書信,將她催回吳家。
當他再次面對她時,他心里訝異極了。
她變了好多,不只變得堅強獨立、聰明慧黠,還是個處事果斷堅決的強悍女子,唯一讓他感到最不適應的就是她那張完全沒有任何表情的冰臉。
老實說,他之所以忍受她加諸在他身上種種的懲罰,最主要的還是想尋回過往的那個她。
小時候的她,是個任何人也拿她沒轍的古靈精怪,對于任何事情,她都自有一套解決的方法。
可是長大之後的她變得好多,變得讓他感到陌生。若非他與上官翎的一場賭約,若非他在傷勢沉重之際,憑著直覺找上她、相信她,他想自己不知要到何時才會發現早已對她動了真情,還有為什麼他對其他女人一直提不起「性」致。
想想,緣分這事還真是奇妙的讓人難以解釋。
就在吳欽玉陷入回憶里時,床上的方媛璦突然緊緊的抓住他輕撫著她臉頰的大手不放,啜泣的囈語︰「欽哥哥,你不要走……不要拋下媛璦……只要你不走,我就會乖乖的听話,再也不吵你,再也不惹你心煩,欽哥哥……」
看她連睡夢中都不放心的抓著他,吳欽玉連忙擁緊她、安撫她,「放心,你乖乖的睡喔!欽哥哥不走,永遠都不走,一輩子陪在你身邊。」
睡夢中的方媛璦彷佛听到了他的安撫,不由得安心一笑,但雙手還是緊緊的抱住他,吳欽玉干脆脫掉鞋子,上床抱著她睡。
「乖!好好睡,欽哥哥陪著你一起睡喔!」
在這溫柔的呢喃中,方媛璦睡得更是香甜,看得吳欽玉不由得呵欠連連,索性跟著她一起進入夢鄉,回到小時候那讓人懷念的歲月。
一大清早,吳府突然傳出驚逃詔地的尖叫聲,把所有的人嚇得臉色發青,兀自猜不銚生了什麼慘絕人寰的事情。
好奇之心,人皆有之,只見。
楊婆婆頂著一頭亂發,搖晃著她肥胖臃腫的身材,乒乒乓乓的一路趕到尖叫聲的發源地。
劉大嬸則頂著一張化妝化到一半的臉,手上拿著胭脂,赤luo著雙腳,也不落人後趕到同一地點。
老牛因跑得太坑邙拐到腳,可他依舊奮勇不懈的趕了過來。
至于其他的奴婢侍從,更是不用多說,全部一起報到。
此時,他們直瞪著一扇緊閉的門扉,心跳加速,就看誰有這個勇氣去敲開那扇房門。
他們全都知曉,這個房間的主人是方媛璦,難不成是她出了什麼事嗎?
突然,房門打開,映入眾人眼簾的就是方媛璦。
只見方媛璦披頭散發,衣衫不整,赤著一雙腳,臉上帶著歡天喜地的笑容,直朝著眾人大聲喊道︰「我有寶寶了!我就快有欽哥哥的寶寶了,好棒!好棒!」
「方總管這話是什麼意思?」
「喂!你听得懂嗎?」
眾人雙肩一聳,根本沒人听得懂。
接著,更令人詫異的事情發生,只見吳欽玉拿著一雙繡鞋追出來,還邊追邊喊︰「媛璦,乖,快把鞋子穿好。」
「不要!我要把事情說給大家听。」方媛璦任性的拒絕,跟著她一臉的神秘,姿態非常不雅的蹲在眾人面前,開始描述昨晚所發生的事。「我告訴你們喔!昨天我跟欽哥哥一起洗澡喔!」
「喔!」眾人听見這驚天動地的大消息,紛紛用著很曖昧的眼神瞟向一旁早已漲紅一張俊臉的吳欽玉。
「還有……欽哥哥還把寶寶放入媛璦的肚子里喔!」
眾人聞言,眼神變得更加曖昧,吳欽玉則是又氣又惱地不知怎麼讓那口沒遮攔的丫頭閉上嘴。
偏偏有人不知死活的問︰「方總管,你的欽哥哥是怎麼把寶寶放進你的肚子里啊?」
擰起一雙娥眉,方媛璦想了想才說︰「欽哥哥就拿著那個……唔……」
吳欽玉再也听不下去,索性伸手捂住她的小嘴,抬頭對在場的眾人斥喝道︰「我數到三,若還有人站在這里的,全部停餉一個月。一……」
他才說了個一,眾人跑得比什麼都快,眨眼間全部散去,連一只螞蟻也不敢多做逗留。
經過這件事後,吳欽玉更是篤定了方媛璦的不對勁,看來他得找個高明的大夫來看診才成。
方總管變傻了!這傳言就像風一般,從吳府傳遍整個陽光小鎮。
聞者嗟嘆不已,無不替這貌美如花、聰明慧黠的女人感到惋惜,更有人感嘆「紅顏薄命」這話當真不假。
所謂商場如戰場,吳府的競爭對手得知這訊息可樂得很,他們相信若沒了方媛璦這個厲害的女人,吳府定然一敗涂地,而他們就等著瓜分吳府的客源。
不過對吳府的人來說,方媛璦瘋與不瘋,對他們根本沒啥影響。對他們而言,飯照吃、覺照睡,工作照樣還是要做,只不過帶頭作主的換了個人而已。
直到這時,吳府上上下下方知原來他們的少爺根本不是只軟腳蝦,更非是個敗家子,相反的,少爺做起事來比方媛璦還來得有魄力,而且心腸夠狠,把那些覬覦吳府產業的野心分子打得落花流水。
若當真想追究「方總管傻了」這件事對誰的影響最大,不用問當屬吳欽玉。
原本他可是閑閑的一個懶主人,現在可不行了,除了每天必要的工作外,他還得忙著應付緊纏著他不放的跟屁蟲。
不過說也奇怪,那只跟屁蟲沒事就喜歡纏在他身邊,連他上茅廁她也必定跟隨,還會在一旁幫他使力兼加油打氣。
可每到大夫過府看診,抑或吃藥的時間到了,那丫頭就會變得精明,還會跟他玩起躲貓貓的游戲。
就像現在。
吳欽玉端著一碗剛煎好的藥,上屋頂,到柴房,甚至茅廁,還有廚房、大廳,以及吳家祠堂,所有可以找、該找的地方全都找遍了,就是不見方媛璦的蹤影。
正當他轉身想到她的房間去找人時,小梓剛好出現在他面前。
「少爺,你可是在找小姐準備喂她吃藥?」
「是啊。小梓,你可有看到媛璦?」找了許多地方,始終找不到人,他干脆向這跟方媛璦最為親近的丫頭詢問。
「小梓沒有看見小姐,不過,少爺不妨把這件工作交給小梓,讓小梓找小姐吃藥就好。」
「也好。」媛璦和小梓的感情很好,把藥交給她,他才能安心的去辦其他事情。
就在小梓伸手想接過藥碗時,他突然想到一件事。
「不行,上次我也是把藥交給你,誰知你竟幫媛璦把藥倒掉,若非我正巧發現,那碗藥就浪費了。」他還是自己來較為安心。
作者:
old2009
時間:
2016-1-6 05:45:10
第十四章
就在吳欽玉轉身欲到方媛璦的房間找人時,突然下人來報。
「少爺,外頭有位公子,指名說要見你。」
吳欽玉眸中精光一閃,會是他嗎?
「那位公子可有報上名號?」
「沒有。那位公子只說他有辦法醫治方總管的病,就看少爺願不願意見他。」
「是嗎?」聞言,吳欽玉更肯定意外的訪客是誰了。
好啊!他沒工夫去找那家伙算帳,已讓他氣悶好幾天了,現在那家伙主動送上門,也省得他多費一番工夫。
「小梓,這碗藥就交給你了,不準再將它倒了,要不我可不饒你。」說完,急著見客的吳欽玉身子一轉,便往大廳走去。
而他身後的小梓,則是一臉的為難,不知該怎麼處理這碗小姐絕對不喝的藥。
一證實不速之客果真是上官翎,吳欽玉第一個動作就是拿起擱在角落的掃帚,朝他直劈而下,力道驚人,若被打著,不死也會去掉半條命。
上官翎急忙用扇子隔開他的攻擊,「喂!師兄,所謂來者是客,你用這樣的方式對待我這個客人對嗎?」
「你還好意思說你是客人。」氣惱不已的吳欽玉用手指著他問︰「說!你那一日到底對我的媛璦說了什麼話,為何她會完全變了一個樣?」
「冤枉啊!大人。」上官翎趕緊擊鼓鳴冤,接著義正詞嚴的說︰「那一日可是你家媛璦自己找上我的,為的是求我放過你,別再派些要人命的工作給你。」
「那你是怎麼回答她的?」這事早在吳欽玉的預料中,讓他不解的是上官翎到底是說了什麼話刺激媛璦,竟讓她變得如此反常。
「我說她不該這麼自私,更不該以愛為借口來困住你,這樣對你是不公平的,就算你真有凌雲壯志,也會被她給捆得死死的,這樣一來,不只是你不快樂,她也不會幸福的。」他這一番話,听來確實有幾分道理。「師兄,你自己說,師弟這樣的回答錯了嗎?」
「唉!」無奈的一聲長嘆,吳欽玉啞口無言。一個是他的師弟,另一個則是他心之所系的愛人,他們同樣都是為他著想,他怎麼忍心怪罪他們呢?
「算了,這件事我就不跟你計較。你今日來此,是為了什麼?總不會真如你所說的,你懂得醫治媛璦的病干?」若他沒記錯的話,上官翎壓根不懂醫理。
「听說方姑娘變傻了,這事可是鬧得滿城風雨,更糟的是有人想趁火打劫,覬覦吳府位在南方的那塊地。另外,我想見見方姑娘,不知是否方便?」
微眯起眼,吳欽玉仔細觀察上官翎的表情,對他,他不放心,只因他實在太了解他的個性了。
「不見,誰知你這次是安了什麼心,萬一又刺激到媛璦,讓她的病情更加嚴重,那我豈不要忙翻天。」
「師兄當真不肯讓我見方姑娘一面?」這話上官翎問得頗具深意,但緊跟著又裝出一臉悻悻然的說︰「唉!好人還真是難做,原本以為應該可以幫上一點忙,畢竟把方姑娘弄傻的可是我這個罪魁禍首,我才想再刺激她一下,也許她就會清醒過來,誰知你……」
「等等,也許你說的法子會有效,這樣好了,咱們就來試試。不過你可得看情況說話,千萬別把事情越弄越糟,知道嗎?」不是吳欽玉病急亂投醫,而是他已經找了無數個大夫,可每個在看過她之後,不是搖頭,就是說沒救,害他越听越擔心,如今師弟肯幫忙,也許這個方法會有效。
「知道了,師兄。現在你該放心的帶我去找方姑娘了吧?」上官翎可是抱著十足的把握來的,他就不信自己會斗不過那狡猾又奸詐的女人。
「好吧,我們先從她的房間找起。」不知那丫頭到底藏到哪處的吳欽玉,唯一的方法就是帶著上官翎在府里繞圈圈,起點就是方媛璦的閨房。
在吳欽玉的帶領下,上官翎陪著他幾乎快將整個吳府給找遍了,可不管他們怎麼找就是找不著方媛璦。
不過,上官翎發現有個女人跟在他們身後,一段時間就會消失不見,跟著又出現,同樣默默的跟著他們。
想了想,上官翎冷然一笑,「師兄,我肚子有點不舒服,不知府上的茅廁在……」
「直走,右手邊就是。」不等上官翎把話說完,找人找得滿肚子火氣的吳欽玉簡單的給了個指示後,便繼續尋人。
上官翎看那女人再次消失,便跟在她身後,走至吳府的後院。
果然,他終于找到要找的人了。
「有人說吳府的方總管是個聰明慧黠的大美人,今日這一交手,我還真是不得不佩服啊!」
原來那暗中跟在上官翎與吳欽玉身後的女子,就是對方媛璦忠心耿耿的小梓。
當方媛璦得知上官翎來到府里,便要小梓暗中跟蹤,隨時來報,而她就忙著跟他們玩捉迷藏的游戲。
他們往東找,她便藏到西邊;他們往西邊找,她便藏于東邊,等到他們失去耐心不再尋她,然後上官翎一走,她再現身纏著吳欽玉即可。
「上官公子果真聰明,連我玩的這點小稈戲也瞞不過你。」
沒錯,正如上官翎所猜測的,方媛璦根本沒瘋,她之所以裝瘋是為了想困住吳欽玉。
「你沒瘋卻故意裝瘋,想來是想藉此拖住你的欽哥哥。另外,你應該是想利用吳家的產業,讓你的欽哥哥無暇去管熾焰盟的事,對吧?」
「上官公子既已然知曉事實,又何必把話說得如此明白呢?」淺淺一笑,方媛璦表現得坦然,一點也不畏懼,徹底表明根本不怕上官翎會把她所玩的把戲告訴吳欽玉。
只因她知曉這男人夠傲、夠狠,也夠陰險,他若真要與她斗個輸贏,定然不願驚動到吳欽玉。
上官翎打開扇子,輕搖幾下,「方姑娘,你敢不敢跟我打個賭?」
「怎麼賭?」要賭可以,只要他所下的賭注能夠吸引她,她便敢大膽一賭。
「賭你的欽哥哥會不會因為你的病,而不管熾焰盟的事。」上官翎如她所預料的,不打算揭發她裝瘋的事,甚至以此為賭注。
「好,我跟你賭。」方媛璦點點頭,「倘若欽哥哥果真因我的病,而不管熾焰盟的事,從此我不許你再來找欽哥哥的麻煩。這賭注,不知上官公子可敢接受?」她目光犀利的逼視著他,就看他敢不敢接下挑戰。
「倘若你的欽哥哥不如你所料,那他這輩子可得為熾焰盟賣命,我同樣請教方姑娘,這賭注你敢下嗎?」上官翎狡猾的把五年之約改成了一輩子,這下不管結果會如何,他都是最大的贏家,因為他了解師兄的個性,一旦許下承諾,師兄絕對不會食言而肥。
方媛璦沒有多想,「好,這賭注我下。」
兩人之間的賭約若讓吳欽玉知道,相信他定會氣得跳腳,更可能還未成親,就先寫下休書,只因方媛璦的自作主張,哈哈哈!上官翎心里得意不已。
作者:
old2009
時間:
2016-1-6 05:45:46
第十五章
找人找得快七竅生煙的吳欽玉,不敢置信的看著前方。
不會吧!看到方媛璦與上官翎兩人一起出現,已經夠讓吳欽玉感到驚訝,再看到方媛璦對上官翎一點也無憎恨、厭惡之色,他更是吃驚的猛眨眼,不敢相信自己雙眼所見到的。
就在他因驚訝而目瞪口呆時,方媛璦大方的往他懷里鑽,還肆無忌憚的抱緊他,表現的甚是親昵,一點也不怕人笑話。
她可以不顧自己的閨譽,吳欽玉可不行,在上官翎嘲笑的表情下,他伸手將懷中這愛撒嬌的女人推遠一點,還不忘在她耳旁叮嚀,「媛璦,你忘了與欽哥哥的約定了嗎?只要有外人在,你就不能與我摟摟抱抱。」
這可是他費了好一番工夫,才將這點道理塞入她的腦袋瓜子里。
方媛璦一听,隨即點點頭,「媛璦知道,這個男人是外人也是壞人,所以欽哥哥要趕他離開對不對?」
棧鏗「天真無邪」的話,不只把上官翎氣紅了臉,也讓吳欽玉感到歉疚不已。
為免多生事端,吳欽玉只得暫時把方媛璦丟給一旁的小梓,而他則親自送客,兩人邊走邊說。
「三月十五的那場盛會,師兄應該不會缺席吧?」這話上官翎故意問得大聲,頗有挑釁之意。
「我的性子你該知曉,你問這問題不覺得多余嗎?」為免不必要的麻煩,吳欽玉這話回得有如蚊蚋,就怕某個人听到了又要發威。
「好,既然如此,我就放心許多。只不過……」上官翎別有深意的瞟了眼站在原處的方媛璦,不知是否該提點被愛情沖昏頭的師兄。
看他有話要說,卻又吞吞吐吐的,吳欽玉拍拍他的肩膀,「有話就直說,憑你我師兄弟的交情,還有什麼忌諱的,對吧?」
「話只有一句,英雄難過美人關,師兄。」說完,上官翎朝他一抱拳,說聲再會,便逕自往前走去。
目送著他的背影,吳欽玉心里想著師弟離去時的那一句話,英雄難過美人關?他有嗎?
想了半天,吳欽玉不由得搖頭一笑,媛璦的確是個美人,但他可不敢自認是英雄,想來這話定是師弟一時興起,胡言亂語的吧。
他決定要好好拷問那不知死活的丫頭究竟躲到哪里,害他找了老半逃詡找不到人,沒想到才轉過身,那丫頭就貼著他背後站著,還張著一雙無邪的眼眸直盯著他。
「欽哥哥,剛剛那個壞人跟你說了什麼?為什麼你看來這麼苦惱?」
「沒……」他才開口說了一個字,便被人打斷。
方媛璦卷起袖子,一臉凶悍的說︰「我知道了!那個壞人欺負欽哥哥對不對?我現在就去把他抓回來,我們一人十拳,直到把他揍暈為止。」
「回來。」眼看這丫頭越來越沒個女人樣,一開口就想把人給揍暈,吳欽玉當下不客氣的拎著她的衣領,就這麼一路將她拎回屋子,還不忘碎碎叨念,「吃藥時,你給我跑得不見人影,這也就算了,有客人來訪,你不陪著我一起招待,我也不跟你計較,現在你卻說要揍人,媛璦,你自己說你該不該打?」
不甘心讓人像拎只小狗般拎著走的方媛璦,使盡全身力氣拚命的踢動雙腿,還邊踢邊抗議,「不該、不該,媛璦又沒錯,為何該打?欽哥哥欺負我,我不依啦!」
一番抗議之後,她又來上一陣驚天動地的嚎啕大哭,聲音甚是驚人,直把吳府上下吵得不得不捂住雙耳,以免遭受噪音荼毒。
吳欽玉將她拎回自己的房間,以唇封住她的唇,她的尖叫、怒吼、嚎啕大哭的聲音登時消失了。
還是少爺有辦法。這是吳府上下所有婢女僕佣的共同心聲。
夕陽西斜,晚霞滿天,林中倦鳥早已歸巢,而他們……
「唉,媛璦,你到底休息夠了沒啊?我們再不上馬趕路,可真要露宿荒郊野外了。」吳欽玉催促道。
對他的催趕,方媛璦壓根不理會,只見她螓首一撇,照樣悠哉悠哉的吟詩。
「心心復心心,結愛務在深。一度欲離別,千回結衣襟;結妾獨守志,結君早歸意。始知結衣裳,不如結心腸。坐結行亦結,結盡綱年月。」
瞧她手上拿著一根草把玩著,口中還念念有詞,吳欽玉真是拿她沒轍。
現在的她,他凶也凶不得,罵也罵不得,打也打不下,只能被她吃得死死的,做什麼事情都得照著她的意思來。
就像這次,從上官翎口中得知南方據點出了問題的吳欽玉,想趕在三月十五之前把麻煩解決,以免他到三辰宮時心里還記掛著這事。
這件事他並沒有告訴第二個人,只是咐吩小梓在他離家辦事的這幾天把媛璦照顧好,不許出任何差池。
怎知當他騎著馬準備出府時,一個嬌小的身影突然攔在前方,若非他反應靈敏,趕緊勒住馬韁,媛璦還能在此悠哉悠哉的吟詩嗎?
「唉!」天作孽,猶可違,自作孽,不可活啊!他是活該倒霉被她吃得死死的,誰教自己這麼的寵她,簡直把她給寵上了天。
媚眼一瞟,方媛璦看他一臉無奈的嘆著氣,她看了心里不悅極了,噘著嘴問︰「欽哥哥,你是不是很討厭媛璦跟著你一起出來?」
「我若說討厭,你肯乖乖回去嗎?」這問題根本白問,都讓她跟了,他總不能半路將她拋下不管吧?
「你、你……」張著一雙憤慨不滿的眼,方媛璦指著他,就想好好的大罵他一頓,突然。
吳欽玉一臉戒慎的撲向她身邊,還用手緊緊的捂住她的嘴,她不甘的掙扎著。
「噓!有埋伏。」他低聲解釋。
聞言,方媛璦神情一凜,目光精銳的掃視四周,「欽哥哥,你能確定是哪路人馬嗎?」
「不能,不過來者人數眾多,不宜力戰,只能邊戰邊退。」他心里顧慮的是懷中這女人的安危,要不單憑他一人便可輕易擺平。「記住!待會千萬不可跟欽哥哥任性,我叫你走,你就趕緊上馬快走,知道嗎?」
不!休想!方媛璦嘴上雖然不說,可與他並肩作戰的心意卻極為堅定。
就在這時,一陣箭雨從四面八方射來,吳欽玉立即摟著她,縱身躍到樹上。
居高俯瞰,吳欽玉發覺那些人埋伏的地點,開口叮嚀,「媛璦,你乖乖的待在這兒,千萬別輕舉妄動,知道嗎?」話聲一落,白色的身影當即化為狠戾的催命閻羅,每到一處便擺平偷襲者。
方媛璦壓根不打算照他的話做,從另一方攻擊躲在暗處的偷襲者。
剛開始,兩人皆非常順利,可等對方全力攻擊他們時,人數眾多當真難以抵御。
吳欽玉眼看情況越來越難以控制,便大聲嚷道︰「媛璦,快走!」
「不要!我要跟你並肩作戰。」就在方媛璦分神回答時,一支箭射中她的手臂,可她只是咬牙忍痛,拔掉箭後繼續作戰。
見她不肯听他的話,吳欽玉心急如焚,對方人數眾多,打死一個又冒出一個,就算武功再高強也應付不了這種人海戰術。
正當吳欽玉與方媛璦越來越窮于應付時,突然間,一道灰色影子闖入,他動作無聲無息,下手更是殘忍,每到一處便倒下一群人,直到所有人都死盡,灰影方才飄至吳欽玉面前,仔細一看原來是熾焰盟灰影堂的堂主燕浩。
吳欽玉看清來人是誰後,立即雙手抱拳,「大恩不言謝,這個人情改天有機會再還你。」
燕皓淡然一笑,「你若真要還這個人情,還是找我家娘子去還,若非她堅持要我插手,我便會錯失遇見你的機會。」
原來灰影早察覺這附近有人正在打斗,本來他是不想多管閑事的,若非君玉瑢堅持,他只好心不甘情不願的管閑事,直到他看見是白儒與他的管家遭人埋伏襲擊,才心甘情願的出手救人。
「浩哥哥,快來幫我,方姑娘失血過多昏迷過去,我們趕緊找個地方好醫治她的傷勢。」
話聲方落,吳欽玉與燕皓立即抱著自己的女人,直奔五里外的客棧。
「奇怪?」顰起一雙娥眉,幫方媛璦包扎好傷口的君玉瑢,在吳欽玉的要求下,順便替她醫治神智不清之癥。
可奇怪的是不管她怎麼瞧、怎麼看,方媛璦各方面都很正常,為什麼白儒大哥會說她神智不清呢?
經過一番檢查後,始終找不到病因的君玉瑢,干脆放棄,直接問當事人比較快。
「白儒大哥,你肯定方姑娘神智不清嗎?」
「我當然能夠肯定,這陣子媛璦不只說話瘋癲,連行為舉止也表現的非常幼稚。」
君玉瑢聞言,仔細想了想,突然她腦中靈光一閃,小嘴一張正想說出她的看法之時。
躺在床上的方媛璦選在這時候張開雙眼,滿臉胡涂的問︰「欽哥哥,我怎麼會躺在這里?」
「你還敢說!」一想起她那不听話的舉止,吳欽玉忍不住瞪她一眼,「你方才若肯听欽哥哥的話,現在也不會受傷了。」
「人家又不是故意的,人家只是擔心你,才要與你並肩作戰的嘛!這樣你也怪我,真是冤枉!」眼神一轉,方媛璦這才發覺房里還有別人,一看是舊識,她心急的就想起身跟他們打招呼。
君玉瑢怕她扯痛傷口,趕緊開口道︰「方姑娘,你乖乖躺好,以免傷口裂開。」話一說完,她突然想起一件事,便對燕皓使了個眼色。
與她默契甚佳的燕浩,一看便知。
「白儒,我看這里就留給她們閑話家常,我們到外頭喝兩杯如何?」
吳欽玉點點頭,「好啊,我也有些事情想跟你商量。」
兩名男子便相偕離去。
作者:
old2009
時間:
2016-1-6 05:46:20
第十六章
君玉瑢見他們離去,上前把房門關好,這才轉身面對方媛璦。
「你沒瘋,對吧?」說話向來不懂拐彎抹角的君玉瑢,一開口就是容不得方媛璦反駁的實情。
「沒錯,君姑娘的醫術果真高明,竟能一眼看出我確實是在裝瘋。」見自己的偽裝被人拆穿,方媛璦干脆坦然承認,「我這麼做是有苦衷的。」
「苦衷?為什麼?難道白儒大哥他愛的不是……」
「不,不是這樣子的,我裝瘋賣傻只是想阻止他去過那種刀里來、劍里去的江湖生涯。玉瑢,你知道嗎?看到他胸口上的那道傷,只差那麼一點,他就可能沒命,他就可能從我的生命中消失,一想到這里,我就受不了,你可知我幾乎發狂,所以我才想出這條計謀,只為了阻止他去為別人賣命。」
听她說得心痛欲絕,同為女人,君玉瑢又怎可能不了解她的心情呢?
「我家相公也是熾焰盟的一分子,江湖上人人皆傳熾焰盟是個亦正亦邪的組織,其實不然,他們管的是朝廷管不到的黑暗地帶,他們也許嗜殺,可殺的都是些貪官污吏、強盜流寇,還有些十惡不赦的大壞蛋。
「當然,他們殺人,也可能被人所殺。就如我家相公,他身上的傷大大小小加起來有幾十道,我看了也很心疼,也很不舍,也會害怕,可是我不會阻止他。相反的,我以他為傲,甘願做他的後盾,在他疲倦時安慰他,在他受傷時照顧他,若萬一有一天他……我還是會堅強的活下去,只因我肚子里孕育著新生命,這條生命是他的延續,也是我與他共享的最愛。等孩子長大後,我會告訴他,他有個多麼令人驕傲的父親,有個能為黎民百姓謀求福祉的爹。
「方姑娘,我們雖然同為女人,但心情卻完全不同,我無法斷定誰對誰錯,只希望你能靜下心好好想想,到底該怎麼做才是對白儒大哥最好的選擇。」
該怎麼做全在于她的選擇,君玉瑢就算想幫,也幫不上她,只能離開房間,給她一個寧靜的空間,好讓她想想該怎麼做才好。
一下樓,君玉瑢看到夫君,不禁嫣然一笑。
燕皓起身伸手攙扶著她,「白儒,我們就此別過,三月十五引君大會上再見了,告辭。」
「告辭。」吳欽玉起身朝兩人拱拱手,神情有股說不出的凝重。
君玉瑢看了,心里大喊不妙,擔心夫君插手管上這不該管的事。
一走出客棧,君玉瑢便迫不及待的問︰「你把方姑娘裝瘋的事告知白儒大哥了對吧?」否則他的神情不會那麼凝重。
「沒錯。」燕皓非常干脆的承認。
「相公,你是從哪個地方看出方姑娘是在裝瘋?」這點她不曾向他提過,他應當不知道才是。
「她裝得是像,只可惜無法掩飾應敵時的眼神。」一個瘋癲的女人還能上陣殺敵,且眼神凌厲?這就是方媛璦所露出的破綻。
「唉!」君玉瑢無奈的輕嘆口氣,就不知自己相公的所作所為,到底是對還是錯。
若白儒大哥因此而跟方姑娘起了沖突,這豈非他們夫妻的罪過?
對妻子的個性頗為了解的燕浩,一看她那愁眉不展的苦臉,立刻明白她心里在想什麼。
「別嘆氣,老實告訴你吧,白儒並不笨,他早有懷疑,只是不想去面對罷了。更何況不管那女人是何居心,欺騙人就是不對。」
「這麼說……」不是他們夫妻故意拆穿方姑娘的謊言,而是白儒大哥早有預感,只是怯懦的不敢面對而已。
這一來君玉瑢心情也好過一點。
只是她還是免不了替方姑娘擔心,就怕白儒大哥不肯原諒她的欺騙,若真是如此,方姑娘哪受得了。
唉!千錯萬錯,全都是痴情所惹的禍啊!
在日夜兼程的趕路下,吳欽玉與方媛璦總算順利趕至南方據點。
令人意外的是,麻煩早讓他們給解決了,樹林中的那場激戰,讓對方再也不敢小覷吳家少東的厲害與狠絕,因此那些貪婪之輩不得不收斂起野心,再也不敢打吳府的主意。
一听沒事,吳玉欽便想快馬回去,好準備參加三月十五的引君大會。
明白他心里的打算,方媛璦連忙扯住他的韁繩,「欽哥哥,我們日夜兼程趕到這里,已經夠累人的了,就算你不為自己想,也得為媛璦想想,媛璦的身子可受不了這樣的奔波。」
她這番話換來的是冷凜懾人的眼神,吳欽玉雖不開口,渾身散發的怒氣卻比千刀萬剮還令方媛璦心痛,可她依舊強忍著毫不妥協。
其實她心里知曉,欽哥哥定然已經察覺她裝傻騙他,因此這陣子以來,他對她才會這麼冷淡,一天說不到幾句話。
但她對這一點也不在乎,一心一意只想著要阻攔欽哥哥去送死,不管君玉瑢怎麼勸她,她全都不在乎,唯一在乎的就是欽哥哥的生死。
為了他,她可以當個欺騙人的壞女人;為了他,就算遭受他的冷漠對待,她也毫無怨尤。她不求什麼,只求欽哥哥能長命百歲,與她相偕白首,這樣就夠了。
看著那雙堅定不移的眼眸,吳欽玉不禁輕聲一嘆,心想該跟她好好談一談,再這麼逃避下去也不是辦法。
「媛璦,你進來,欽哥哥有話跟你說。」不管她答不答應,吳欽玉說完便率先踏入屋內。
管理南方據點的李老,一看少爺去而復返,趕緊上前恭謹的問︰「少爺可是另有要事交代?」
「沒事,只是想找個安靜的地方,讓我跟方總管說幾句話。」
「好的,少爺,請跟屬下來。」
李老走在最前頭,吳欽玉居中,方媛璦則滿臉不安的殿後,三人往屋後走去。
「少爺,這是小女的閨房,現在小女已經出嫁,不知這房間是否符合少爺的要求?」
雖然不懂少爺突然的要求是為了什麼,李老也不敢多問,只把屋子里最好的房間讓給少爺使用。
「可以,謝謝你,李老。」吳欽玉看了看四周,今晚媛璦若留在此處過夜,這房間倒還不錯。
「那屬下到外頭忙了,少爺若還有什麼需要,請盡管吩咐。」說完,李老朝吳欽玉行了個禮,然後對方媛璦點個頭,這才恭謹的退出房間,並將房門關上。
吳欽玉沒有開口,倒了杯茶喝了一杯,然後抬起頭,見她一雙手扭成麻花卷,又看她低垂著螓首,一臉不安的模樣。
難得這丫頭也有知錯的時候,他實在不該再跟她鬧脾氣了,便主動開口,「不過來坐嗎?」
方媛璦心里十分難過,卻一句話也不說,就這麼低頭著站著。
看她那副委屈的模樣,卻又倔強的不肯道歉,吳欽玉索性起身走向她,拉起她的小手,將她安置在椅子上。
「媛璦,你有話想對欽哥哥說嗎?」
方媛璦倏地抬起螓首,眼眶里盈滿淚水,倔強的朝他大叫︰「我沒錯!就算我裝瘋賣傻欺騙了你,可我依舊不認為自己有錯。」
她是為了他好,為了不讓他白白送命,這樣何錯之有?
「欽哥哥並沒有說你有錯,只是你的作法太過自私,一心一意只想著自己,卻未曾站在欽哥哥的立場去想。」
「誰說的?我若沒有站在你的立場想,又怎會煞費一番苦心,就為了阻止你替他人送死?」不等他說完,倔強的她便反駁回去,說什麼也不肯承認自己有錯。
「媛璦,你可知熾焰盟是個什麼樣的組織?」為了讓她明白,吳欽玉決定是該透露一點組織的秘密予她知情。
「我知道,君姑娘大略對我說過了。」她知道熾焰盟確實是個能為黎民百姓著想、做事的好組織。「可天下能人何其多,為何單單要你去涉險不可?你知道那次你身受重傷,當我扯開你身上的衣服時,看到你胸口上的傷口,你知道我的心有多痛嗎?你知道在你養傷的期間,我有多恐懼、有多害怕?我怕會失去你,我寧願代你受傷,我寧願替你死,也不願失去你。」
看她淚水盈眶,看她蒼白的臉色,一時間吳欽玉無言以對。
他知道這小女人愛慘了他,相同的他也深愛著她,但他不能自私的只顧著她。
「媛璦,這次欽哥哥的任務是為了竊取朝中某位大臣私通大蒙的書信,只要找到書信,上官翎便有辦法將他繩之以法。試想,欽哥哥若為了兒女私情,把任務搞砸了,到時我與大蒙必定會掀起漫天戰火,那黎民百姓的日子,又會陷入怎樣的水深火熱里?這樣一來,我還有何顏面苟活于世?就算我真能自私的與你一起生活,一起白首偕老,但你我的良心能安嗎?」吳欽玉深吸一口氣,勉強壓抑想安撫她的心情,只淡淡的再說一句︰「欽哥哥言盡于此,你好好想想,我相信以你的聰明來說,定能明白的。就這樣了,我先走了。」
吳欽玉毫不眷戀的往房門走去,當他伸手拉開房門,抬起腿欲跨出門口之際,方媛璦的聲音響起。
「吳欽玉,我警告你,你若就這麼走了,這輩子我倆恩斷情絕,再也不可能有任何交集。」
說她自私也好,無情也罷,她管不了天下人,唯一在乎的只有他的安危。
她的話,吳欽玉听得心情沉重無比,但他一想到對上官翎的承諾,以及對天下百姓所肩負的責任,他只好狠下心的說︰「你若堅持,我也只能隨你。」把話說絕的他,舉步便離開了。
方媛璦膽怯的不敢回頭,直到她再也感受不到他的氣息,她方才允許自己發泄出心里的悲傷。
颯颯秋風生,愁人怨離別。含情兩相向,欲語氣先咽。心曲千萬端,悲來卻難說。別後唯所思,天涯共明月。
忍受不了這般無情的別離,方媛璦不顧一切的放聲痛哭,哭得聲嘶力竭,哭得涕淚縱橫。
「我不甘心!要我就這麼放棄,我寧死也不肯。既然他急著送死,那我就死纏著他絕不放。」
心意一定,方媛璦一把抹干臉上的淚水,去向李老討了匹快馬,沿路直追而去。
作者:
old2009
時間:
2016-1-6 05:46:58
第十七章
三辰宮是江湖上有名的神秘組織,宮里的主事者共有三位。
日辰,身材姣好玲瓏,一雙媚眼恍若會放電,任何男人見了,皆忍不住成為她的裙下之臣。
月辰,日辰的親妹子,兩姊妹的外貌各具特色,倘若把日辰形容成一朵嬌媚的牡丹,月辰便如一朵清蓮,高雅的讓人無法抵抗她的魅力。
星辰,是三位宮主里手段最為狠毒的,她出身來歷不明,給人的感覺極為妖冶,渾身散發著神秘,她就像朵罌粟,男人一飲便醉,再飲便難以抵抗她的挑逗,據說男人若落入她的手中,很少有生還的機會,但寧為她手中玩物的男人還是多得無法計數。
三月十五正是三辰宮舉行引君大會的重要日子,一听有千兩黃金可得,還有享不盡的艷福,這樣的好事可遇而不可求,自然會吸引一大堆男人跑來這里「享福」。
在日辰、月辰、星辰的要求下,一千多名男性就像被拍賣的有價物品一般,行行成列,經過她們嚴厲的審核淘汰後,只剩下百余人,這其中包含了熾焰盟里各分堂的堂主。
「各位請稍安勿躁,安靜的听本宮說幾句話。」日辰的聲音又嬌又嗲,在嘈雜的人群中,應該不容易讓人听見,可他們卻听得清清楚楚。
這使得白儒、灰影、青霧、藍魘、黑煞驚詫不已,五人相視幾眼,心中共同的想法是。日辰的內力相當深厚,月辰與星辰應該不會差到那里去,看來今晚的這場戰役將會非常棘手。
一待眾人靜下來後,日辰又嬌又嗲的聲音再次響起,「承蒙各路英雄好漢看得起,願意來參加這場引君大會,依照約定,落選的人每人將發三兩銀子,當成慰勞你們奔波的辛勞。至于雀屏中選的人,可得麻煩你們在宮里待上一夜,待明日天明,這座橋將會放下,到時你們便可手捧千兩黃金,安然離去。」
話聲一落,在場之人便分成兩邊,一邊為落選之人,排隊等候他們該得的三兩銀子;另一邊的人則排成一排,等著進入三辰宮里大享艷福。
一路行來,吳欽玉小心翼翼的觀察四周,突然,他眼角一掃,發現一抹極為熟悉的背影,他不敢置信的張大雙眸,直勾勾的盯著離他只有幾尺距離的那名年輕人。
會是她嗎?亟欲確認那熟悉的背影是否就是他心里所想的人,吳欽玉匆匆地對走在前面的燕皓交代。
「灰影,你想辦法告訴其他人,今晚我們分成五路尋找,不管找不找得到,三更天一到,定要趕到大門口的石獅子前集合。」
他曾探過這布滿機關的地方,知曉他們若想安然離開三辰宮,唯一的方法就是從那座橋離開,而放下橋的機關就在石獅子口中。
「知道了。」燕皓簡單的應了一聲。
吳欽玉匆匆忙忙的越過好幾個人,直到追上那熟悉的背影為止。
當吳欽玉一靠近目標,伸手往那人肩上一拍,待對方回頭瞧來,他差點氣壞了。
「該死的女人,你來這里做什麼?」
「陪你一起赴死啊!」方媛璦語氣冷漠的回道,「既然你這麼想死,我又見不得你死,勸你也勸不听,那你我干脆和你做對同命鴛鴦算了。」
「你就不能對我有點信心嗎?」听她這般意氣用事,吳欽玉差點被她給氣壞了。
「我是對你有信心,可那必須在我雙眼看得到的地方才成。」否則她便無法放心,無法不為他牽腸掛肚。
「你……」想再說她幾句的吳欽玉,發現有人在注意他們,他低聲快速的叮嚀她幾句,「你既然跟來了,就得听從我的指示,絕不可任性妄為,知道嗎?還有,不管你有多餓、多渴,都不許踫宮里的任何食物和水。」
「知道了。」對他羅哩羅唆的叮嚀,方媛璦不但不生氣,反而心里還有一絲絲的竊喜,只為他那番叮囑里的關懷之意。
傍晚時分,三辰宮特別舉辦一場盛宴,宴請所有入選的男人。
吳欽玉、方媛璦以及熾焰盟的其他人,皆不敢把食物吃下肚,只不過拿著筷子做做樣子,以防被人察覺他們的異樣。
果真如吳欽玉所料,只要吃了三辰宮的膳食的人,不一會兒便忍不住恭著在場的女人狂歡。
他們依然不敢蠢動,佯裝一副急色鬼的模樣,暗中觀察日辰三姊妹的一舉一動,直到確定她們也沉淪在肉欲中,他們才開始行動。
「灰影,你往東邊找,黑煞,麻煩你調查西側的宮殿,青霧,你向南邊尋找,藍魘,麻煩你往北邊搜尋,我則負責中央地帶。切記,不管找不找得到,三更天時定要趕到約定地點會合。」
話聲方落,他們隨即分成五個方向各自散開。
吳欽玉帶著方媛璦往三辰宮的中央地帶奔去,突然發現一間石室,里頭空蕩蕩的,什麼也沒有。
他帶著方媛璦小心翼翼的走入石室里,伸手敲打每一面牆,側耳仔細听著敲打聲。
「欽哥哥,你可有發覺任何怪異之處?」方媛璦一顆心忐忑極了,深怕會突然有人走過來,發現他們的所作所為。
敲了半天一直沒有發現什麼異樣,吳欽玉正想放棄改尋他處時,突然。
「媛璦,你過來幫我敲敲這邊的石牆。」
「喔。」方媛璦乖乖照做,而他則改敲另一面牆,兩邊傳來的聲音明顯不同。
「找到了!」她所敲的那面石牆,與其他幾面所發出的聲音不同,吳欽玉斷定這面牆後定有機關。
只是會在哪呢?
方媛璦看他什麼話也不說,只是閉著雙眼沉思,她干脆開口問︰「欽哥哥,你在想什麼?」
「噓!桂吵我,我在想……」說到這里,吳欽玉突然靈機一動,一臉欣喜的問︰「媛璦,倘若你想藏一件讓人無法輕易尋到的重要物品,你會怎麼藏起它?」
「我會怎麼藏它?」這問題該怎麼回答?想了想後,她開口說︰「我不會藏起來,只會把它隨手一擱。」
「沒錯!正所謂最危險的地方,也就是最安全的地方,看來我們的運氣不錯,隨便摸索就找著了想要找的東西。」說完,他蹤身躍上屋梁,再下來時,手上拿著一封黃色信箋。
見他找著所要的證物,方媛璦也替他感到高興,可有一點她搞不懂,「欽哥哥,既然你如此肯定這件證物定是藏在最顯眼之處,那方才你又為何要我敲這面牆?」
「方才我是一時大意,差點中了她們所設的圈套,可當我抬頭瞧見上頭的屋梁時,腦中突然閃過一個念頭,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因此我才想試一試,沒想到真讓我給猜中了。倘若我真照原先所想的打開這面石牆,信不信現在我倆已成為兩具死尸了。」
他話聲方落,門口傳來擊掌聲。
隨著擊掌聲一起出現的,赫然是美麗妖冶的星辰。
「不錯、不錯,久聞熾焰盟白儒的大名,今日一見,果真沒有讓人失望啊!」
吳欽玉見星辰出現,心里暗喊一聲糟糕,想來灰影他們也遭到她們的突襲,看來她們早就知道熾焰盟派人混進來。
不過,事情發展雖出乎意料,吳欽玉依舊鎮定如常,他把方媛璦拉到身後,雙目直視著星辰。
打一開始,他對星辰就有些忌憚,直覺告訴他,三個女人當中就屬她最棘手,日辰與月辰不過是受她擺布的傀儡罷了。
作者:
old2009
時間:
2016-1-6 05:47:34
第十八章
「星辰宮主的機智也不差,只要你肯投降,我可以求盟主給宮主留條生路。」
「是嗎?」吐出極為陰冷的兩個字,星辰倏地出手,但目標不是吳欽玉,而是啟動機關。
見狀,吳欽玉想都不想,以自己的身子護住身後的方媛璦,霎時就見幾十支細針從石壁中急射而出,針針皆射中他,雖未中要害,可那些淬了毒的細針也夠讓他受的了。
方媛璦見他竟以身子保護她,她心慌更加憤怒,身子往前一撲,便攻向狠毒的星辰。
她甫發動攻擊,吳欽玉也強忍不適跟著出手,三人從石室中打到外頭,這時,灰影等人也被日辰與月辰兩姊妹給逼出來。
吳欽玉等人也不跟她們硬拚,將武功最弱的方媛璦圍在中間,邊打邊往石獅子的方向退去。
倏地,燕皓身形快速的沖向石獅子,伸手拉下藏于獅口中的銅環。
銅環一被扯動,木橋立即緩緩放下。
日、月、星三姊妹見狀,立刻攻了過來,想阻止他們過橋。
但熾焰盟的人也不弱,加上五人齊心,讓她們無法順遂心願。
不過這三姝的武功十分高強,齊合他們五人之力,依舊無法將她們擊敗,他們只能期盼上官翎率領的救兵能來得及趕上。
在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中,上官翎率領五千名士兵出現,他揚聲命令道︰「傳令下去,把三辰宮團團圍住,一個也不準放走。」話一說完,他便飛身撲入戰圈之中。
有了他的協助,熾焰盟的人士氣大振,攻勢更加猛烈,沒多久日辰與月辰便被逼得跌落橋下,摔得粉身碎骨。
星辰這心思歹毒的女人,眼看大勢已去,雖明白自己已無任何活路,但她不甘心就這麼敗在這些臭男人的手中。
他們要她的命可以,但她也要他們以命相抵。
眼一眯,她相中的目標便是吳欽玉,今天若不是他,她也不會敗得如此淒慘。
想制伏吳欽玉絕非易事,因此她把目標移到他最大的弱點上,也就是被那五個男人抱圍起來的女人。
狡猾的星辰使出聲東擊西之計,等吳欽玉大喊一聲「不妙」時,方媛璦已被星辰制住,怎麼也掙脫不了。
星辰這輩子最恨的就是男人,最討厭看見的便是兩情相悅的情侶,在這生死交關的重要時刻,她完全無懼于那些將三辰宮層層包圍的重兵,也不屑于那幾個武功高強的臭男人,她只針對一臉慌急,滿臉慘白的吳欽玉。
「白儒,你若想保住這女人的命,就叫你那些伙伴停手,而後你在我面前舉刀自戕,我就放過她。」
一听這要脅,方媛璦便想用她手中的刀自殺。她不要成為欽哥哥的負擔,說什麼也不要!
「不!」吳欽玉見她沖動的舉止,急得一顆心差點跳出胸口。
還好星辰機靈,把刀移開,讓方媛璦撲了個空。
只是她這麼做並不是想救方媛璦,而是。
「你想死,還不配,我要的是你男人的性命,我要的是看你痛苦一生,一輩子因這件事而愧疚、自責、悔恨。」
聞言,方媛璦忍不住流下眼淚,她原本是來幫欽哥哥的,怎知最後竟成了他的累贅。
她害他身中劇毒,現在卻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他為她痛苦、為她焦急。
身中劇毒的吳欽玉,幾乎快撐不下去,可為了方媛璦,他拚命壓下毒性,在心里告訴自己︰他不能倒下,媛璦還等著他救,他絕不能倒下。
「星辰,你想要我這條命有何難,難道你忘了我已經中了你的毒嗎?」
熾焰盟的人聞言,臉色一白,上官翎更是焦急的出聲問︰「師兄,此話當真?」他從來不曾想過要害死師兄。
「哈哈哈!」星辰仰頭大笑,「那數十根毒針又算得了什麼,只要你們之中有人懂得解毒,那我一切苦心豈不是白費了?我要看的是你死在我的面前,要不,我就是死也不會甘心。」
「是嗎?」兩個字方落,吳欽玉身形移動,快如閃電的從一名士兵手中搶走一把刀,在眾人來得及阻止他之前,砍了手臂一刀。「這樣夠嗎?如果還不夠的話,我還可以多劃一刀。」說完,他毫不猶豫的又往胸口橫劈一刀。
一連兩刀,使得吳欽玉全身是血,方媛璦忍不住發出淒厲的尖叫聲。
「師兄,快把刀放下!」上官翎急聲道。
吳欽玉把刀架在脖子上,用眼神無聲的威脅眾人,讓誰也不敢輕舉妄動。
星辰看他當真肯為了這個女人自戕,心情更是爽快無比,「好!缸儒,這最後一刀,就往你的心口上捅吧!只要你敢捅,我絕對會放過你的女人。」
燕皓就站在吳欽玉的身後,低聲告訴他,「那變態的女人既然要你捅,你就捅給她看,可切記,千萬別往你的要害捅,要不,我可不願出手救你的女人喔!」
吳欽玉明白他的意思,輕微的點了點頭,下一瞬間,兩人同時有了動作。
吳欽玉舉起刀往左胸口猛然一刺,而燕皓身形閃動,迅速出手救回了方媛璦,同時一掌將星辰給打下萬丈深淵,讓她自嘗惡果。
好不容易從敵人手中脫困的方媛璦,連忙抱住吳欽玉的身子,伸手探探他的氣息,可一切都已經晚了。
探不到他的氣息,甚至連心跳聲也停了,他就這麼死了!
在這痛苦得幾乎要她命的時刻,她雙眼竟然干澀的流不出一滴淚水,神情茫然,雙眼無神,緊緊抱著吳欽玉發呆。
青霧、藍魘、黑煞三人看了,不禁搖頭嘆息,一句話也沒多說的離開了。
燕皓則是蹲下身,強硬的從她手中搶過吳欽玉的尸體。
方媛璦也沒什麼反應,只是安靜的目送燕皓抱著吳欽玉的尸體離去。
此時此刻,她心里滿是自責,自責害死了心愛的男人,更自責自己的意氣用事,還自責她的心胸過于狹隘。
在空茫茫的世界中,她恍若遺失了靈魂般,愣愣的崖邊走去,跟著縱身一撲,心想著與欽哥哥同生共死,不離不棄。
上官翎眼尖,跟著跳下去抱住她,再借力使力的飛上崖頂,他放開懷中的她,也不多言,把滿心愧疚自責的方媛璦送回吳府。
眾人都以為方媛璦因為吳欽玉的死去而受到的刺激太大,整個人都傻了,其實她並沒有傻,只是心死而已。
現在支持她繼續苟活人世的唯一原因,就是她肚子里的孩子。
就因君玉瑢曾對她說過的那一番話,她才有這勇氣活下去,就為了告訴肚子里的孩子,他有個偉大的父親,有個能為天下蒼生、黎民百姓設想的父親。
而害死他親爹的不是熾焰盟,也不是那些禍國殃民的亂臣賊子,而是她這個極為自私的娘親。
這一日,吳府出現了一個令人意想不到的人。
眾人看到他的出現,皆喜極而泣。
小梓急忙奔到方媛璦的閨房,口里直嚷道︰「小姐,少爺回來了,少爺平安回來了!」
一听這消息,方媛璦根本不相信,只微微的張開眼往門口看去。
突然,她全身顫抖,滿臉的不敢置信,匆匆的爬下床,一步步的走向那個站在門口的高大男子。
走到他身邊,她伸手撫摸著他,跟著她將耳朵貼靠在他心口處,感受他那強而有力的心跳聲。
「你……還活著……」直到這時,她終于相信眼前的他是真人,不是她夢境所幻想出來的。
「是的,我活著。」看著她那張消瘦不少的臉龐,吳欽玉心疼的擁她入懷。
「你還活著真好!」在這歡喜的時刻,方媛璦什麼也不想追究,什麼問題也不想多問,只想緊緊的抱住他,感受他依然活著的事實。
千言萬語盡在不言中,她了解,他也明白,這樣就行了,不是嗎?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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