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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辰鑫]灰公主登豪門[全文完] [列印本頁]

作者: teae    時間: 2016-1-19 00:26:06     標題: [辰鑫]灰公主登豪門[全文完]

灰公主登豪門 作者:辰鑫

喝酒果然會誤事,她一覺醒來發現自己竟睡在總裁家!
雖然總裁夠君子,她啥事也沒有,但他怎會揚言要進駐她的人生?!
他說明白她的精明與堅強都是被生活所迫而武裝,
他想為她扛起一片天,讓她從此能安心做小女人,
她以為自己是不是碰上詐騙集團了,否則哪有這樣的好運……
最初雖是屈於他的霸道才答應交往,但她也逐漸見識到他的真心,
他有富貴人家的傲氣,卻給她別人沒有的體貼,
將她調到總裁祕書室,不是給她長面子,而是讓她不再過度忙碌,
當她食物中毒,他擔心不已,還紆尊降貴給她張羅吃食,
她一顆鐵打的心都被他的愛融化了,決心與他一同捍衛愛情,
他主動驅趕那跋扈驕縱的豪門前女友,讓她欣慰又感動,
但終究被他那雙面人的勢利老媽使出的骯髒手段逼走,
可等她換了與他更匹配的身分回來,怎麼他反倒不願理她了?




作者: teae    時間: 2016-1-19 00:26:38

  【現代人的愛情 辰鑫】

  大家好,很高興再次和大家相見,這是辰鑫在新月的第二本書,和第一本出在藍海書系的《醫女高嫁》不同,這本是現代文哦。說實話,我對現代文並不太拿手,因為總覺得現代人的愛情太快餐,愛得熱烈也消得迅速,那種至死不渝的愛太難得了。瞧瞧近來的各種新聞,不是這對離婚,就是那對劈腿,就算是公認的模範夫妻,婚姻也亮起了紅燈……諸如此類,數不勝數。

  不過每當辰鑫參加婚禮,看著新娘穿著潔白的婚紗走向新郎時,他們臉上散發出那種甜蜜又幸福的微笑,卻讓辰鑫再次相信古代那種相濡以沫的感情,並沒有因為社會快節奏的生活而消失,反而以另外一種簡潔明了卻又更深刻的方式融進了我們的生活。

  書中的丁文琪和牧凡,就是以現代人的方式演繹著屬於他們的愛情,不管是剛開始牧凡直接而熱烈的追求,還是丁文琪隱忍而躊躇的小心翼翼,在一次次相對、相視、相處中,愛情這顆小花苞,慢慢的被澆灌開花。

  只是愛情遭遇現實,總是在完美中出現點小瑕疵,本文也不例外,牧凡的背景和丁文琪的家庭多多少少有些差別,尤其丁母的作為,更是傷透了她的心。只是再苦再難,該屬於他們的緣分終究是斷不了的。一次偶來的機會,讓丁文琪徹底弄清楚了她的身世,只是華麗轉身,那個屬於她的良人是否依舊還在原地等她呢?

  大家趕緊翻開書頁找答案吧!



作者: teae    時間: 2016-1-19 00:26:58

第一章

  丁文琪怒氣衝衝的從餐廳出來,就在剛才一個不知道哪裡冒出來的女人,竟然指著她的鼻子大罵狐狸精,說她搶了人家老公,一陣吵吵嚷嚷後才發現是對方弄錯了對像。

  那女人一句「對不起,弄錯了!」就甩手走人,可她這個無辜的受害者不但要承受旁人懷疑的眼神,連辛苦一個月就要拿下的訂單都給泡湯了。

  簡直要氣死她了,氣死了、氣死了……

  丁文琪想打電話給好友訴苦,卻想到原本兩個比較要好的都已經結了婚、有家庭了,根本不好打擾,另外一個十之八九在忙。算了,不就是被一只瘋狗亂吠了一頓弄得損失了一筆訂單。

  有啥大不了的,不是嗎?

  站在人行道上,丁文琪自我安慰著,只是那股悶悶的感覺怎麼也揮不去。她抬頭靜靜的看著馬路上車子來來去去,不停閃過的車燈越發顯得她的寂寥。

  從很小開始,她就知道這種孤寂的滋味,雖然她有爸爸、媽媽,還有個弟弟,可親情這東西似乎從來就不屬於她。沒有親切的笑容,沒有溫暖的懷抱,就連別的孩子避之唯恐不及的責備她都沒有體會過,在那個家裡她似乎是一個外人,不……說隱形人也許更貼切。因為在她父母的眼裡只有那個不事生產的弟弟,而永遠沒有她這個女兒的位置。

  不管她做得多好,做得多努力,他們給她的永遠只是一張淡漠的臉。

  在這樣的環境下,她被迫超齡的成熟和獨立。從高中開始打零工,直到大學畢業都沒向父母要過一分錢,因為他們說女孩子讀那麼多書沒什麼用。現在工作了,他們卻一直向她這個沒什麼用的女兒伸手要錢,因為他們寶貝的兒子二十四歲了還一事無成的待在家裡。

  她倒不是抱怨父母伸手要錢,而是覺得委屈和難過,因為就算這樣,她的父母也沒給過她笑臉。

  丁文琪重重的嘆了一聲氣,伸手攔了一輛計程車。她不想回家,因為那個只有她一個人的公寓,安靜得讓人想哭。

  而她並不想哭。

  車很快的到了市區的一間酒吧,是她所熟悉的店,有事沒事就會來這裡坐坐,不為喝酒,只為了讓自己看起來不那麼孤單。

  從大門進入,丁文琪習慣性的走到圓弧形的吧台邊,腳尖輕輕一踮,便坐上了實木的高腳椅。

  吧台內身穿制服的張立站到她面前招呼,「還是和平常一樣點果汁嗎?」

  她微笑的點點頭,「對,今天點杯西瓜汁。」

  張立晃了晃腦袋失笑,「你算是第一個把酒吧當甜品店的人了,來這麼多次沒見你點過一次酒。」

  她吐吐舌頭,「我是來這裡享受氣氛又不是來買醉的,點果汁不是很正常?」

  他聳了聳肩,轉身從吧台下面拿出切好的西瓜塊放進榨汁機裡,「付錢的是大爺,您說了算。」

  丁文琪淡笑,轉頭看向中間舞台的時候,一個略微熟悉的身影忽然闖進了她的眼簾。「牧總裁?」疑惑間她嘟囔出聲。

  張立把榨好的果汁放在她面前,循聲看過去,「怎麼,這個大帥哥你認識?」

  她轉頭回來,對著吸管喝了一口,「靠他吃飯算不算認識?」

  他瞪大眼,「啊?不是吧,你被他養著?」

  丁文琪一口果汁差點噴了出來,狠狠的咳嗽幾下後,她抬頭,「想到哪去了,他是我老板。」

  「啊?」張立一陣尷尬,呵呵兩聲後,「這不能怪我,是你沒說清楚,不過話說回來,你這老板長得還真有型,這一晚上都被好幾個美女搭訕了。」

  丁文琪再次轉頭看了看獨自坐在舞台前方的男人,口氣有點發酸道:「長成這樣不被搭訕才奇怪。」

  張立忽的傾身靠近,一臉曖昧的看著她,「聽你這口氣,怎麼有種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的感覺,你該不會是喜歡你老板吧。」

  丁文琪挑眉反看他,半真半假道:「我若說喜歡,干麼,你要幫我?」這話雖然玩笑成分居多,但也透露了一點她的內心想法,畢竟高富帥是個女人都喜歡。

  而眼前這個男人更是高富帥中的航空母艦,三十歲,單身,身價幾十億,從國外回來一年就把停滯不前的公司業績提高了20%,讓大小股東滿意得不行。

  除了工作能力強之外,他的私生活也干淨得很,至少在她的印像裡沒聽過他亂七八糟的緋聞。因而公司裡的女性員工,不管有沒有結婚,不管有沒有男友,只要提起這位牧總裁,眼睛都會不由自主的冒出粉紅色的愛心。

  她丁文琪自詡不是花痴,但是在一次電梯偶遇,近距離看過他之後,再聽到同事談起他的消息,也會偷偷側耳傾聽。

  不過也因為他太好,太高不可攀,所以即使有很多女人喜歡他,卻不敢行動,只在心裡默默的暗戀、注視。

  「這有什麼難,你等著。」張立衝著還在沉思的丁文琪拋了個媚眼,然後拿起一杯剛剛調好的酒走出了吧台。

  在她的詫異中,張立把這杯酒送到了牧凡面前,然後伸手朝她的方向指了指。

  丁文琪見狀嚇得急急轉身,心裡把自作主張的張立給罵了個狗血淋頭。

  完了,完了……雖然不知道他會怎麼想,但按照平常他工作時的冷面態度看,自己這次絕對要吃不完兜著走了。被奚落一頓倒沒什麼,反正自己臉皮厚,忍忍也就過去了,可千萬、千萬別把她開除了。

  嗚嗚嗚,進聯宏兩年來,不說別的,就是每月薪水拿的都比其他公司多,她不想離開的說……

  碎碎念中,丁文琪完全沒發現身邊已經多了一個人。

  牧凡端著酒杯,饒有興味的看著暗自垂頭嘟囔的女人。剛才酒保過來說有人請他喝酒的時候,他的第一個反應就是厭煩。只不過他還沒張口,就被酒保的下一句話挑起了興趣。

  「別誤會,這杯酒可是一直暗戀你的女下屬送的。」

  暗戀?女下屬?

  這倒是有點意思,他遇見過那麼多來搭訕的女人,還是第一次碰到自己的員工上來搭訕的,覺得意外的同時也興起了一股好奇,他倒要看看是哪個下屬這麼色膽包天。

  只不過他怎麼想也沒想到請他喝酒的人會是她。

  丁文琪,他認得她,知道她的銷售業績一直不錯,每月部門卓越員工排行榜上都有她的出現。不過他最先知道她,卻不是在公司裡。

  那時他剛回國不久,和朋友約在一家餐廳吃飯,兩人正相談甚歡的時候,被隔壁桌忽然傳來的說話聲給打斷。

  他和朋友同時轉過頭去看,坐在他隔壁的不是別人,正是和男朋友約會的丁文琪。

  「你說什麼?」丁文琪目瞪口呆的看著端坐在對面的男朋友,懷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現了毛病,要不然吃得好好的,他怎麼會忽然冒出這麼一句。

  「我們分手吧。」男人再一次重復。

  她眨了眨眼,不敢相信他真的說了這麼一句!只是她不懂,為什麼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他們一直很融洽不是嗎?

  「為什麼?」她蹙眉問道。

  「你不覺得我們之間太不像男女朋友了嗎?」

  這是什麼理由,男女朋友就是男女朋友,還有什麼像不像的?

  「我不明白。」

  「這就是我要和你分手的理由。」男人忽的坐直了身體,「我和你交往至今已有半年,可見面的次數卻比兩地分居的戀人還少。我交女朋友是想身邊有個知冷知熱的人,而不是一天到晚工作的機器人。」

  「所以你現在是嫌棄我太愛工作了?」她盡量語氣平穩。

  「並不是嫌棄,而是你太以工作為中心。」男人瞟了她一眼道。

  「想不讓我以工作為中心很簡單,只怕你做不到。」丁文琪看著他,口氣既生氣又嘲諷。

  「什麼意思?」男人不解的看著她。

  「把你所有的存款都放到我名下,這樣我就不用這麼拚命的努力工作了。」

  「什麼?」男人一聽立刻怒了,「你和我在一起竟然是覬覦我的錢?」

  丁文琪嗤笑一聲,「覬覦?你太高看自己了,就你每月不到三萬的工資我還瞧不上。說這話只不過是想告訴你,女人拚命工作只是因為她身邊的男人還不夠資格讓她停下來。我承認我放在你身上的時間少於放在工作,但是你不否認在和我戀愛這期間,你的經濟壓力比任何時候來得都少?我不嫌棄你賺得少讓我疲於奔波,你倒先來嫌棄我忙於工作忽略你。魚和熊掌不能兼得這個道理你都不明白,看來我們確實不再合適走下去。」


作者: teae    時間: 2016-1-19 00:27:13

第二章

  男人的臉一陣紅一陣白,那微微顫抖的手指顯示著他的怒氣和難堪,「好,既然大家都認同了,那麼再見……不,永不再見面。」說完,他起身准備離開。

  「等一下。」椅子上,丁文琪忽然喊住他。

  「你還有什麼事?」男人轉頭怒不可遏的低吼著。

  丁文琪拿起桌上的帳單,淡定的晃了晃,「雖然我不介意這一點錢,但是既然咱們分手了,那是不是要更徹底一點,這餐就各付各的吧。」

  男人難以置信的瞪著她,良久才從牙縫迸出幾個字,「丁文琪,你活該沒有男人愛!」

  牧凡原以為在這個男人走了之後,這個叫做丁文琪的女人也會跟著離開,不管怎麼說,失戀總會讓人喪失胃口。可讓他意外的是,這個女人不僅沒有立刻離開,還態度十分從容的把點來的餐點吃完。

  「這個女人心真冷。」當時他的朋友這樣評價她。

  可不知道怎麼的,他的心底卻並不認同,反而覺得這樣的她讓人異常的心疼和憐惜。

  他從來不是一個愛多管閑事的人,可那一天竟然從餐廳一路尾隨著她。看著她從便利商店買來一打啤酒,然後坐到花壇邊一罐接一罐的喝,期間她沒有說過一句話,但是在喝完最後一罐的時候,她抬手輕擦眼角。

  那時他才知道,她一直在無聲的哭。

  看著故作堅強的她,他第一次體會到了什麼叫揪心。然而就在他想上前和她說話的時候,她卻攔了一輛計程車揚長而去。

  當時他有過一瞬的失落,但也沒往心裡去,直到半年後的一個偶然,他和她被困在同一個電梯裡。

  那天他剛下飛機,時差還沒調整好,踏進公司時還有些迷迷糊糊,直接走向一部剛打開門的電梯,進去後才發現不是自己的專用電梯。好在裡面沒什麼人,可就在他要關起電梯門的時候,丁文琪抱著一堆資料匆匆跑了進來,因騰不出手按樓層按鈕,所以只得求助於他。

  現在他都還記得,當她抬頭時,他的詫異和欣喜。

  只是她卻不認識他,連他是她的老板都不知道。

  她對他淡淡的道了一聲謝後就不再開口,而他則沉浸在竟然能一眼認出她的驚訝裡,要知道就算是相熟的人時隔半年沒見,也不能保證第一時間認出,何況只是偶爾見過一面的她。

  就在他糾結這意味著什麼的時候,電梯忽然震了震,隨即燈光一暗,四周變得異常的安靜。

  這一切發生在眨眼之間。

  「發生了什麼事情?」她驀然脫口而出,語氣裡夾雜著一絲驚慌和不安。

  「不知道。」他回答,然後拿出手機開啟手電筒的功能。

  在一小片白光中,他看到丁文琪緊緊的靠著牆壁,身子微微的抖動著。

  「不用擔心,或許只是停電。」他開口安慰,同時走到電梯門前,按下緊急呼救按鈕,「有人嗎?」

  「在。」對講機那頭傳來聲音,「什麼事情?」

  「我這邊電梯忽然不動了,請問出了什麼事情?」

  「請問你在故障電梯裡嗎,裡面還有其他人嗎?」

  「共兩個,除了我還有一位小姐,請問是停電了嗎?」牧凡沉聲問道,一般來說燈都滅了,停電的可能性很大。

  「沒有停電,原因我們會盡快查清楚,請兩位稍等,不要緊張。」

  「能快一點嗎?這裡面燈都滅了,很沒有安全感。」丁文琪放下資料,走到對講機附近忍不住開口出聲,只是聲音裡微微帶了一絲顫意。

  「好的,我們正在努力檢查中,請兩位稍等。」說完,對方就切斷了通訊。

  丁文琪重重的深呼吸了下,退回到牆壁邊,膝蓋彎曲,腳微微向外。

  牧凡看著她略略有些奇怪的姿勢好奇道:「你在做什麼?」

  她抬頭,故作鎮定的表情裡有著掩飾不住的惶恐,「電梯緊急站姿,若突然下降可最大限度緩衝,避免對身體造成過大的衝擊。」

  他瞪著她,愕然開口,「難道你之前遇到過類似的事情?」

  丁文琪搖頭,「沒有,我只是習慣先對一切做好最壞打算的准備。」

  「所以你才能在分手後,這麼冷靜的吃完餐點?」牧凡在發現自己說了什麼之前,話已說出口。

  她一陣錯愕的看著眼前的男人,深邃的眼、挺直的鼻,性感的薄唇和剛毅有力的下巴,一切組合得完美無瑕,卻絕對的陌生。

  至少在她的記憶裡,是沒有見過這麼一個極品帥哥的。可是為什麼這個陌生的帥哥會忽然說出這樣的話,難不成他看到她分手時的樣子?可是這可能嗎?

  丁文琪一臉疑惑的盯著他,心裡百轉千回,以致被困電梯的害怕減少了許多。

  而這時電梯猛然震動了下,震得陷入沉思的她一個踉蹌的往前跌。

  牧凡反射性的伸手一扶,緊跟著就感覺電梯往上升,沒一會停住,電梯門往兩側慢慢的滑開。

  電梯外站了好幾個維修人員,原本嚴肅憂慮的神情在看到兩人的姿勢後,一個個張大了眼睛,露出曖昧的神色。

  丁文琪先是困惑的眨了眨眼,之後才發現自己竟然還靠在對方身上,一時間尷尬的忙往後退了退,「謝謝你扶了我一下。」

  維修人員上前,對著牧凡恭恭敬敬的行了一個禮,「總裁,讓您遇到這樣的事情,實在不好意思。」怎麼也想不到有專用電梯的總裁會乘坐普通員工的電梯,好在沒出什麼事情,不然自己這工作可就保不住了。

  他聞言眉頭不自覺的皺了下,雖然他沒有打算隱瞞身分,但卻是在這樣情況下暴露身分……

  稍稍從回憶中回過神來,牧凡忍不住轉頭往身邊的丁文琪看去,正巧她也抬頭看過來,四目相對,她一陣錯愕。

  「總……總裁?」丁文琪嚇得趕緊從高腳椅上跳下來。天啊,這男人什麼時候站到她身邊的,為什麼她一點感覺都沒有?也不知道他有沒有聽到她的自言自語,希望沒說什麼過分的話。

  嗚嗚嗚嗚……今天果然是她的倒霉日,早知道剛才從餐廳出來就該直接回家,也不用弄得此時這麼尷尬和狼狽。

  「你請我喝酒?」牧凡有趣的盯著她的臉,發現她尷尬的樣子很是可愛,和平常工作時的干練完全是兩個模樣。

  自從那次在電梯裡知道她是自己的員工後,他就讓人事科送了一份她的檔案過來。

  上面洋洋灑灑的功績,讓他驚愕的同時也感到佩服。她進入公司才兩年,可做出的成績卻遠比待了四五年的員工來得好。不說她每月業績排名靠前,就是事後客戶回饋,售後這一塊她也是做得相當不錯。

  想起那天她被甩的理由,牧凡忽的有點認同了。短短兩年要做出這些成績,確實需要比常人更多時間和身心的投入。

  只是想到她說的,「女人拚命工作只是因為她身邊的男人還不夠資格讓她停下來」這話,他又不禁莞爾,如果她的男友換成是他,不知道她是否願意停下來。

  想到這,牧凡不由得再次細細打量起她。

  她長相精致,氣質出眾,安靜的時候給人感覺沉穩,工作的時候只有兩個字—— 干練。

  可現在看著她低頭臉紅,一副無地自容的模樣,哪裡還有平常的從容。

  「不……不是……」丁文琪趕緊擺手。

  「不是?」牧凡眉輕輕一挑眉,「這麼說,你不請我喝酒?」

  「啊?」丁文琪愣了愣。她怎麼聽著這話有些歧義?她是沒想請他喝酒,但不是說不請他喝酒,可這樣不是就回到之前的問題—— 她請他喝酒?

  啊啊啊—— 要瘋了,到底是請還是不請啊?

  「對啊,你到底是請還是不請啊?」牧凡好整以暇的看著渾然不覺說出聲的丁文琪,這一刻他才發現,自己旗下這名大將竟然也有這麼迷糊可愛的時候,實在是太有趣了。

  乍聽到自己內心的話被對方說出來,丁文琪嚇了好大一跳,差點把拿在手裡的西瓜汁都給打翻了。

  「怎麼,看來丁小姐是不想請我喝這一杯了。」他故意這樣說。

  她忙搖頭,急急的喊來酒保點酒。

  牧凡伸手一攔,又道:「酒已經在我那桌上了,若你肯賞光就一起陪我喝幾杯吧。」

  丁文琪睜眼,愕然的看著他。那這算是她請客,還是他請客啊?




作者: teae    時間: 2016-1-19 00:27:27

第三章

  丁文琪是在頭痛欲裂中醒來的,第一個反應就是伸手摸床頭櫃的鬧鐘。平常一摸一個准的鬧鐘這次卻忽然失蹤,摸了幾次都沒有碰到。

  她忍不住支起身子往那邊看去,不看還好,一看卻差點沒把她嚇死。因為這根本不是她的房間,不是她的家!

  老天,這是哪兒?難怪她摸不到鬧鐘,因為根本沒有鬧鐘好讓她摸。

  丁文琪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衣服,除了扣子散開了幾個,其余沒有缺東少西,那麼應該沒有發生什麼難以挽回的事。還有她的皮包—— 她在床的另一邊看到它。下床打開來查看,發現所有稍微值錢的東西都在,證件、提款卡也都沒有少。

  她松了口氣,既沒失身又沒失財,看來只是在一個陌生人的家裡睡了一覺。

  陌生人?

  等一下,她好像記得昨晚遇到了一個雖然認識但並不熟悉的陌生人,是她的老板牧凡……

  老天,不可能吧?她現在在的地方,不會正是牧總裁的家吧?她不會這麼倒霉的對不對?

  她一邊祈禱一邊慢慢往門口移去,輕輕的擰動門把……

  牧凡從來不相信一見鍾情這一檔事,比起這不可靠的東西,他更相信日久見人心這句話。可就在昨晚,當他二度看到丁文琪喝醉後落下的眼淚時,他的腦袋在空白之後,第一個冒出的感覺就是—— 完了。

  他不想承認,但他知道自己真的完了,他喜歡上了這個叫做丁文琪的女人。

  與第一次看她只顧埋頭喝悶酒不同的是,這回她不僅開口自嘲自己的戀愛,還哭訴了從小的孤寂,那種邊哭邊笑的樣子讓他很是心疼。

  心疼啊……

  這個情緒已經幾次三番在他身上產生過,所以如果這還不能讓他清楚自己的想法,那麼真要侮辱他的高智商了。

  哢的一聲,他循聲看過去,只見棕紅色的木門慢慢的被打開,然後一個頭顱悄悄的探了出來,她左瞧右瞧一番後,踮著腳尖,輕輕地,如做賊般提著手提包,一副打算偷溜出去的模樣。

  「你醒了?」牧凡開口,她頓時驚了一下,轉頭看向被盆栽擋住的他。

  「呃……」丁文琪如見鬼般的盯著他。沒有想到昨晚竟然真的睡在總裁家裡,嗚嗚嗚……她好想哭,真的好想哭。

  過去她從死黨的嘴裡多次聽到自己酒品很爛的話,比如喝醉了話特多,又哭又笑,也不管別人要不要聽、愛不愛聽,拉著人家把該說、不該說的全都倒出來。

  這也是為什麼她去酒吧一直點果汁而不喝酒的原因,可昨晚她卻在總裁面前糊裡糊塗的喝醉不說,還賴在他家裡睡覺。而且最最重要的是,她完全想不起來她說了什麼。

  嗚嗚嗚……天底下有比這更可悲的事情嗎?她好想死啊……

  「頭痛不痛?我這裡正好還有蜂蜜,可以用來解酒後頭痛。」他招呼著,態度自然的走向冰箱。

  「呃……」丁文琪愣了愣,身子朝著大門的方向吶吶的道:「謝謝總裁,不過不用了,我頭不痛,昨晚謝謝你收留我,我還得去上班,所以……」

  「我已經幫你請假了,所以你今天不用去公司。」牧凡抬眸看了她一眼,緩緩的說。

  她張口結舌,目瞪口呆的看著他。請假?總裁幫她請假?我的媽呀……這意味著什麼,這意味著公司所有人都會好奇總裁為什麼幫一個小職員請假。

  一想到那畫面,她的腿肚子就開始發抖,好想拜托道:總裁您能不能別這麼好心啊?

  牧凡拿著調好的蜂蜜水,走到她面前,伸手抬了抬道:「要我喂你嗎?」

  丁文琪忙不迭的搖頭,急急的從他手裡接過,咕嚕咕嚕一口喝光,然後趕緊拿著杯子跑到廚房,擰開水龍頭嘩啦啦的清洗。

  吃了別人准備的,總不能還要對方動手吧,何況這人是她的衣食父母,當然更得獻獻殷勤了—— 雖然這個殷勤在此時看來是多麼的怪異。

  「你昨晚說名翔企業的那筆訂單,因為一個莫名其妙的女人給弄黃了?」牧凡走到沙發坐下,不緊不慢的開口。

  她放杯子的手微微僵了一下,然後慢慢轉身,尷尬的看著沙發上的他,問道:「昨晚我把這個跟總裁您說了啊?」

  牧凡伸手指了指對面的沙發,「先過來坐下。」

  丁文琪好郁悶,因為她恨不得立刻離開這裡,一分鐘、一秒鐘都不想多待。面對一個不太熟卻有可能知道自己全部秘密的人,尤其這個人還是自己的上司,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該拿什麼心態面對。

  丟臉……實在太丟臉了……

  挪啊挪的,丁文琪終於在牧凡對面的沙發坐下,只是那模樣就像屁股下面長了針般蠢蠢欲動。

  「名翔的事你打算怎麼補救?」

  丁文琪拿眼偷偷瞄了瞄,發現對方似乎是真的想問公事時,心口微微放松了一下,才開口,「名翔的負責人蔣女士因為離過婚,所以對小三這些特別敏感。昨天簽約時候發生這種誤會,蔣女士沒有聽我解釋就當場離開,所以我覺得若事後去解釋也是於事無補,最好的辦法就是換一個人,最好是結了婚、家庭美滿的業務員,這樣雙方有話題的時候,也可以讓蔣女士彌補我這個誤會給她造成咱們公司形像的損害。」

  「換一個人,而且還是換一個家庭美滿的?」牧凡略有深意的重復了一遍。

  她點點頭。這個想法在昨天離開餐廳的時候就出現了,所以她不覺得有什麼不對,只是總裁那怪怪的眼神,讓她覺得自己好像說了一個不好的建議。

  「那也可以由此推出,當一個女人被一個渣男拋棄後,她所要做的就是趕緊找一個各方面都完美的男人做她的新男友,你說對嗎?」

  丁文琪木木的看著眼前的男人,忽然覺得自己的思緒有些跟不上。他們不是在聊公事嗎,怎麼忽然就扯到了男女之事上,這兩點有什麼關聯嗎?

  她苦惱的咬了咬唇,牧凡也不催,只是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敲著桌面。

  咽了咽口水,她小心翼翼的問:「總裁,這問題和名翔那筆生意有關聯嗎?」

  「這你別管。」牧凡看了她一眼然後開口,「你就回答對還是不對?」

  丁文琪見狀,只得把他說過的話給回想了一遍。女人被甩後是不是要找一個完美的男人做新男友,答案當然是肯定的。只是這世界上哪有完美的男人,就算有也不一定會被這失戀的女人給找到,所以……

  「所以,當這個女人幸運的在失戀後遇到了一個完美的男人,那麼她的答案是接受還是不接受?」牧凡睨著她的臉,心裡一陣好笑。這女人怕是還不知道每次當她遇到問題陷入沉思的時候,嘴巴都會自動跟著呢喃出聲。真不知道她這單單蠢蠢的樣子,在談業務的時候是如何撐起那一副精明干練的模樣?

  看來有機會他一定要和她一起工作看看。

  「啊?」丁文琪睜大雙眼,詫異總裁為什麼能每次看穿自己的想法。難不成他有讀心術?所以他的工作能力才會這麼強?一頓胡思亂想中,她腦子更亂了,愣愣的點點頭,「接受。」

  「那好,你覺得我的條件完美嗎?」

  完美嗎?當然完美,有錢又帥還年輕,十足的鑽石單身漢。

  這一次她沒有猶豫的點頭,「完美,很完美。」

  「不錯,非常高興咱們能達成一致了。」牧凡看著她,說得一臉嚴肅。

  「啊?」丁文琪再次呆愣,她用力的眨了眨眼,然後再用力的眨了眨眼,連續幾次後她的腦子還是一團漿糊。

  誰來告訴她,到底是她變笨了,還是像他這種高智商的人說話都這樣讓人雲裡霧裡?她到底和他達成什麼一致了啊……蒼天,降道雷直接劈暈她得了。

  「看來你還沒明白。」牧凡憋著笑,好心的提醒。

  丁文琪一聽這話,趕緊用力點頭。對對,她一定都不明白,完全不明白,所以好心的總裁大人就快點簡明扼要的說出來,然後放她離開吧。

  嗚嗚嗚,短短幾分鐘,她都快要有虛脫的感覺了!以前她還羨慕秘書室的人能整天和總裁待在一塊工作,現在才發現和總裁待上一分鐘都是個酷刑。

  「你是不是女人?」牧凡繼續問。

  「是。」丁文琪答。



作者: teae    時間: 2016-1-19 00:27:41

第四章

  早就被繞暈的她已經放棄抵抗,他問什麼,她就回答什麼,再也不去深究裡面的另種含義。因為深究也究不出來什麼,她和總裁的頻率肯定不在同一個頻道。

  「你是不是被人甩了後,到現在還沒開始新的戀愛?」

  「是。」丁文琪再答。

  「我是不是條件完美的男人?」

  「是——」略略拖長的尾音,顯示著她已經接近崩潰邊緣了。

  「當失戀的你幸運的遇到我這麼一個完美的男人,是不是要馬上開始戀愛?」

  「是。」像操練般,丁文琪再次應答。

  「你看,這不是達成一致了。」牧凡看著她,笑得一臉狡黠。

  「啊?」她腦子一時沒轉過彎,愣了愣後回想了一下,然後……「啊——」

  她忽的大叫一聲,身子一下從沙發上蹦起。天啊,她回答了什麼……總裁說,當她一個失戀的女人遇到他這麼完美的男人,是不是要馬上開始戀愛?

  然後她回答——是。

  Oh My God,她到底在干什麼,她喝醉賴在人家家裡不說,現在難道還要賴上對方。天啊……她要不要這麼丟人?

  丁文琪急急的擺手,因驚嚇整個胡言亂語起來,「總裁對不起、對不起,我絕對沒這個意思,你別誤會。我就是大腦一時搭錯線,短路了,你千萬別誤會。您是雲,我是泥,我絕對不會有什麼非分妄想的,你放心。我這就走,昨天的事情我絕對不會說出去,咱們兩清,絕對清……」

  說著她往門口的方向跌跌撞撞的走去,然而在她的手觸到手把的時候,牧凡一個伸手一拉,按著她的肩膀逼她靠到牆壁。

  他用手捏著她的下巴,迫使她迎視著他的視線,霸道而深情道:「你說你一直在暗戀我不是嗎?」昨天她喝醉了,竟把這話給說了出來,讓他心頭雀躍。

  「我沒有。」丁文琪一個激靈,立刻反駁。

  「可我喜歡你。」牧凡忽然說,聲音裡的溫柔和憐惜讓丁文琪懷疑自己是不是酒還沒醒。

  不然她怎麼會有這種錯覺,總裁說喜歡她?怎麼可能,作夢都覺得不可能。

  可在下一秒,當她的下巴被他抬起,感覺到他的唇覆上她時,她的腦袋只剩下一片空白。

  他在吻她?

  我的天……受到刺激的丁文琪,第一個反應不是害羞,也不是無助,而是像充了電一樣的大力女,雙手用力的往前一推,膝蓋往上一頂,在聽到一陣不小的哀嚎後,手慌腳亂的打開門跑了出去。

  可我喜歡你,這是表白吧?

  她沒理解錯吧?

  可怎麼可能……但好像就是這樣?

  像繞口令般,丁文琪的腦子裡轉來轉去就是這些字眼,尤其最後的那一個吻,雖然只是簡單的觸碰,可也足夠把她嚇死了。

  而且想起自己那招狠命一踢的防狼招數,她更覺得前途黑暗啊。

  她攻擊了總裁,而且還是攻擊了他的「小弟弟」。

  叩的一聲,丁文琪重重的把頭磕在辦公桌上。

  其實,在請假後的第二天,她就開始擔心自己會不會因暴力被開除。可是她等啊等,等了好幾天都沒等到一點上面相關處罰的消息,最後還是她忍不住向秘書室打聽,得到的結果竟然是總裁幾天前就飛往美國出差了。

  雖然暫時安全了,可等總裁回來肯定還是要受罰的,一想到這,丁文琪就忍不住哀嘆出聲。

  只不過這幾天她一直有個疑惑,總裁他干麼和她開這個玩笑?要是不開這個玩笑,她也不會用上這防狼招術,不用上這防狼招術她也不會像現在這樣心驚膽戰。

  不過……說不定他要的就是這個效果,讓自己戰戰兢兢,來懲罰那晚喝醉後對他的無禮?

  對,肯定是這樣的!丁文琪在心裡重重點了個頭。

  只是……

  英俊的臉龐,挺拔的身材,還有那在耳邊發出低沉迷人的嗓音……

  丁文琪用力的咽了咽口水,臉色騰的紅了起來。

  「文琪,你怎麼了,臉干麼這麼紅?」同事小美伸手在她面前揮了揮,神色怪異的看著她。

  「啊,有嗎?不會吧。」她愣了一下,急急的用手碰臉,那滾燙的感覺讓她自己都嚇了一跳。

  「有,你是不是哪裡不舒服啊?」小美盯著她,「我看你這幾天好像精神不怎麼好,老出神,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她回過神忙搖頭,拿手當扇子般掮了掮臉,「沒有,大概是太熱了吧。」

  小美了解的笑了笑,「有可能,這幾天我也常常莫名其妙的發熱,你說是不是我吃的東西太上火了。」

  丁文琪暗暗松了一口氣笑道:「也許,可以試試一些清涼去火的水果茶。」

  「下班我就去超市買。」小美說:「對了,文琪,我有個東西給你。」說著就轉身從桌子的抽屜裡拿出一張邀請函。

  「什麼東西?」丁文琪不解的接過,看著粉色的卡片上赫然寫著聯誼兩個字。

  「呃……這是?」

  小美笑嘻嘻的拿出另一張,「這是聯誼派對,但是主辦單位要求兩人一組才能報名,所以我就填了你的名字,怎麼樣,有空吧?」

  「呵呵……」丁文琪干笑的搓了搓眉毛,「可我沒打算找男朋友啊?」

  「這有什麼關系,雖然寫著是聯誼,可誰規定去那就是找男朋友的,咱們可以純粹的玩嘛,當然要是有看對眼的就更加好了。」說完,她用肩膀撞了撞丁文琪,「這活動可是要兩個人才能進去,你總不能讓我沒辦法去吧。」

  丁文琪無語,只得答應下來。

  好吧,就當給自己散個心,免得自己成天的胡思亂想。

  只是到了派對那天丁文琪才知道,自己想得太簡單了,不單著裝有要求,還得每人必備一朵花,用來到時贈送給自己心儀的對像。

  小美拉著她在花店轉悠,看見這枝想那枝,看見那枝想這枝,大半小時過去一朵都沒挑到。

  「文琪,怎麼辦?我都不知道哪種花才能最好的體現出我的特色。」

  她嘴角抽了抽。花就是花唄,還能有什麼特色不特色的!「我看你就跟我一樣買枝康乃馨吧,便宜又實用。」

  小美衝著她翻了個白眼,「實用個什麼?你是去聯誼,不是參加家長會!」

  丁文琪扁扁嘴,「我沒買個黃菊花就很不錯了,這什麼破派對,參加還得自備鮮花?」

  「這是為了讓大家體現自我。」小美忍不住嗆道。

  她聱了聳肩,「那請大小姐快點選,不然我怕再拖下去,你的自我體現就要破滅了。」

  小美聞言抬起手表看了看,當發現指針快指向八點的時候,驚呼一聲趕緊讓店員把那朵花名為「黑魔術」的黑色玫瑰包起來。

  丁文琪看著小美拿出一張五百元大鈔付款,心裡一陣疼,雖然她不拮據,但是對於這些消費還是很節省的。

  八點整,她和小美同時抵達派對現場,要說這個派對弄得還真煞有其事,進場不但要簽到,還每人分發一個派對標簽貼在手臂上。

  「哇,好多帥哥啊。」一進大廳,小美就忍不住的低呼起來,兩排長長的方形餐桌旁,不時有俊男親女來回的走動。

  丁文琪忍不住翻了翻白眼。在她看來,這些所謂的帥哥比牧總裁差遠了,不說臉蛋身材如何,就是周身散發的氣勢就不在一個層次,簡直弱爆了。

  「文琪,你快看,那邊有個帥哥一直在看咱們呢。」忽然,小美伸手捅了捅專心夾著甜點的她,聲音藏著難以抑制的興奮。

  她興趣缺缺,頭也沒抬的拿著盤子走到了餐桌的另一邊,「那你就好好表現,等他過來搭訕吧。」

  小美跟在她旁邊,一邊看那邊一邊跟她說:「可我怎麼感覺他看的不是我。」

  丁文琪夾了一塊哈密瓜放進盤子,漫不經心道:「那你感覺他看的是誰?」

  「是你。」小美悠悠的開口,語氣透出委屈。

  她愣了一下,抬頭瞟了小美一眼,然後順著小美的視線看向不遠的正前方。

  那男人身材修長,臉龐端正,一看就給人很有安全感。不過他看她的時候,是不是有點太專注了?

  丁文琪眉頭不自覺的擰了擰。她知道自己長得不錯,可也不到讓別人一眼盯著這麼專注的地步吧?

  正思慮中,對面的男人拿著酒杯大步的朝她走了過來。



作者: teae    時間: 2016-1-19 00:27:56

第五章

  走近了才發現這個男人真的很壯,丁文琪忍不住吞咽了下口水,壓下莫名生起的恐懼看著對方,「請問你有事?」

  男人低頭盯了她一眼笑,「在這個派對上搭訕,算不算有事?」

  這麼直白的話讓丁文琪一陣的尷尬,她瞄了瞄在他過來時就主動往後退開的小美,「呵呵……您真愛開玩笑。」

  男人扯了下嘴角,頭微微側了一下,「我若沒有認錯,你應該叫做丁文琪。」

  「啊?」丁文琪愕然的看著他,詫異之下忘了壓迫感給她造成的恐慌,「你認識我?」

  男人點點頭,「我不但認識你,我還認識你的朋友姚愛。」

  這下,丁文琪徹底的石化了。她和姚愛算是至交,從高中兩人成為同學開始,一直到現在都是屬於焦不離孟、孟不離焦的狀態,可現在這個突然冒出的男人不僅認識她還同時認識姚愛,這……這也太詭異了。

  她用力的回想,想看看是否能記起一點關於眼前男人的記憶,可是等到腦瓜子都疼了也沒有發現一點有用的線索。

  「我是嚴磊。」男人忽然說。

  嚴磊?眼淚?

  腦海裡猛的閃過一個影像,丁文琪頓時抬頭死死地盯著眼前這個有著寬廣胸膛的男人。我的媽呀,他是眼淚?不對……嚴磊。

  那個身材清痩,一臉呆樣的嚴磊?印像最深的就是不管什麼時候遇見他,他都是手捧一本書在低頭努力的專心看著。

  雖然他是她們的大學學長,又是高材生,但因他總是一副死書呆的表情,所以大家沒事的時候總愛拿他取樂。

  眼淚這個外號,就是她們私下給他起的。因為他的樣子實在太懦弱,加上名字的諧音和眼淚一樣,因此就慢慢的流傳開了。

  和他有交集,是在一次宿舍姊妹打賭中,姚愛輸了,賭注就是輸的人去追這個書呆子嚴磊。

  姚愛一向行事風風火火,接下這個賭注後第二天就跑去跟他表白。

  不過結果卻跌破了所有人的眼睛,這個被大家一致嫌棄的書呆子竟然拒絕了她的表白。

  要知道,那時候的姚愛不但性格大膽,長得也屬於明艷動人的那種,忽然被拒絕,尤其是被自己一貫嘲笑的男人拒絕,不服氣的性格立刻就上來。

  之後姚愛就開始了辛苦又漫長的女追男路程,等到嚴磊終於點頭答應的時候,學期末都來臨了。

  「我還以為你早結婚了。」嚴磊忽然開口,「記得你以前常掛在嘴邊的,就是別人畢業找工作,你要畢業找老公。」

  渾厚的嗓音把丁文琪從回憶裡拉了回來,她怔怔的嗯了一聲,表情裡還有一絲不敢相信。實在差別太大了,這幾年他難不成跑去巨人國生活了嗎?

  「我變化很大吧?」嚴磊問。

  她點點頭,「是啊好大,姚愛肯定都不認識你了。」

  他臉色微微僵了一下,笑了。「就算我沒變,我也不認為她還會記得。」

  丁文琪聞言眉心輕輕的擰了下,臉色有些遲疑。

  「你當年為什麼忽然出國?」她還是忍不住問出聲,「姚愛找了你很久。」

  嚴磊拿酒杯的手微微的緊了,然後低頭舉手向她淡淡的示意了下,「很高興見到你,祝你今晚有好運。」說著他舉步離開。

  丁文琪愣了一下,忙伸手拉住他的胳膊,「你不想見姚愛嗎?」

  他轉頭看著她靜默了一下,眼裡帶著一絲淡淡的嘲諷,「你覺得我還是以前那個嚴磊嗎?」

  她僵了一下,抿唇道:「可是姚愛卻還是以前的姚愛,她一直在等你。」

  「是嗎?若她還是以前的姚愛,那麼她等的絕對不會是我。」說完,嚴磊輕輕拂開她的手轉身離開。

  丁文琪望著他的背影,心裡一陣奇怪。他這話是什麼意思,什麼叫若她還是以前的姚愛,等的人絕對不會是他?姚愛若等的不是他,那會是誰?誰都知道當年姚愛唯一愛過的人就是他。

  不由自主的,她長長的嘆了一口氣,去了化妝室。

  「你在這裡啊,我還以為你溜走了呢。」小美從皮包裡拿出粉撲走到正在洗手的她身後。

  丁文琪轉頭看了她一眼,「看你一晚上的忙碌,怎麼樣,有沒有收獲?」

  小美衝著她曖昧的挑眉,「收獲當然有,只不過我最中意的那個卻選了你。」

  她翻了個白眼,「那個人是我朋友的前男友,只是過來跟我打聲招呼。」

  「啊?」小美瞪大雙眼,正要八卦時,丁文琪放在皮包裡的手機響了起來。

  【第三章】

  「我先接個電話。」丁文琪對小美說,轉身將手機從皮包裡拿出來,看了下來電顯示,是個陌生的手機號碼。

  「喂,哪位?」

  「是我。」電話裡頭,牧凡的聲音略顯疲憊。

  丁文琪再次看了下手機,有些茫然,「請問,你是誰?」

  「你聽不出我的聲音?」

  不知道怎麼的,丁文琪打了個寒顫,然後一張略顯嚴肅的臉瞬間劃過腦海。

  「總裁?」她低聲驚呼,同時心裡奇怪他怎麼會知道她的手機號碼,不對,應該是他怎麼會打她的手機?

  「總裁?」正在塗著口紅的小美,忍不住轉頭看她。

  她愣了下忙擺手,「不是,不是,是個客戶打電話過來說起咱們的總裁。」

  「哦。」小美信以為真,「哪個客戶這麼晚了還給你打電話聊總裁,不會是中年寂寞婦吧?」

  丁文琪干笑的拿起洗手台上的晚宴包,身子往後慢慢退去,說:「我先去外面接電話,你慢慢弄。」

  「外面那麼吵你怎麼接啊,行了,反正我也補好妝了,這地方就留給你吧。」說完,小美對著鏡子左右照了照,扭著腰身走了出去。

  丁文琪剛想感嘆好險,電話裡頭就傳來隱隱的怒氣聲,「你在哪?」

  她的手抖了下,怯怯的問道:「請問總裁這麼晚找我有事嗎?」

  「沒事就不能找你?」牧凡嗆聲反問。

  她噎了一聲,心裡腹誹著,既然都沒事那干麼還找?

  不過這話卻不敢說出來,她訕笑,「當然可以,只是您不是在國外出差嗎?」

  「看來這幾天你一直在注意我的行蹤。」牧凡的嘴角忍不住往上翹了翹。

  呃……丁文琪想反駁,可是話到嘴邊卻怎麼也發不了聲。雖然她是擔心自己被處罰,但不可否認,她確實在打聽他的行蹤。

  她的默認更讓牧凡覺得心情舒暢。本來那天被她逃了之後,他想隔天上班好好的教訓她一番,而且要狠狠的吻她來補償他的受傷。

  可不想當天臨時接到出差紐約的電話,害得他只得把這計劃擱淺。在國外的這幾天,他一邊忙一邊在想她,那種思念隨著一分一秒逐漸累加,以致他把原本需要七天運作的事情壓縮到四天就完成,弄得他的屬下個個叫苦連天。

  當然他的辛苦並不比別人少,但是想要早點回來看她的念頭把這份辛苦給直接壓了下去,尤其現在聽到她一直留意著他的行蹤,心裡那股甜蜜蜜的滋味瞬間漲滿了起來。

  看來那天她的舉動,果然是害羞了。

  冒著甜蜜泡泡的牧凡,在心裡自動的把丁文琪當天的防狼一擊給美化了。

  「你在哪?」他再次問道,沙啞的嗓音裡帶著溫柔。

  一股怪異感襲來,酥穌麻麻的讓她心跳加快。

  丁文琪強自鎮定了,這才開口,「我在參加一個派對。」

  「派對?」牧凡疑惑出聲,「哪個公司舉辦的?」

  她搖頭,「不是公事,是私事。」

  牧凡愣了下,抬手看了看手表道:「現在也該散場了,你在哪我去接你。」

  「不用了,我和朋友一起來的。」丁文琪忙拒絕。她躲他都來不及,怎麼可能還要讓他來接?再說了,若讓他知道自己在參加聯誼,鐵定會笑話她。她在他面前已經夠糗了,她才不要再添上一筆。

  「我剛從機場回來,飯都還沒吃,你忍心看我飢寒交迫?」

  這種帶著撒嬌的語氣把丁文琪嚇得當場猛咳了起來,她疑惑道:「街上不是有很多快餐店?」

  「所以呢?」牧凡眼睛微微的眯了下,「你的意思是,讓我這個照顧了你一夜的恩人,獨自一人去吃那些沒營養的快餐?」

  丁文琪一聽,頭本能的垂了下去。那一晚是她極力想要忘記的,可為啥他非得提起,還用這個來要挾她?




作者: teae    時間: 2016-1-19 00:28:14

第六章

  「快點說地址,我二十幾個小時沒吃東西,快餓死了。」牧凡在電話裡不屈不撓的要求。

  「怎麼會二十幾個小時沒吃,飛機上不是有供餐?」她弱弱的反駁。

  「飛機上的東西是人吃的嗎?」

  丁文琪語塞,心裡說:我都吃了,難道我不是人啊?

  「別磨蹭,快點說地址。」他的語氣裡多了一絲迫不及待。

  「就商圈附近的……」不知不覺,她把地址報給了他。

  「我大概十分鐘後到,你到時在路口等我,那裡車子不好開進去。」牧凡聽了立刻開口。

  「哦,好。」結束通話後,丁文琪還有些渾渾噩噩的感覺。

  走到大廳,她找到小美說了自己要先離開。

  「不是吧,重頭節目還沒上你就要走?」小美一陣詫異。

  丁文琪露出一個無奈的笑,「沒辦法,剛好有點事情。」

  「不會是你剛才說的那個客戶吧?」

  她搖頭,「不是,怎麼會,是我朋友的事情。我先走了,你好好玩。」說完,衝著小美揮揮手,先行離開了派對。

  夜晚有些發涼,她不由得攏了攏雙臂,站在路口翹首看著來往的車輛。

  「怎麼還沒來啊?」丁文琪不停的抬手看表,離約定的十分鐘都過去許久了。

  這時,一輛銀黑色的奔馳在她旁邊停下,牧凡按下車窗,笑容可掬道:「老遠就看你縮成一團,跟個兔子似的。」

  她不語,匆匆拉開車門坐進去,車內的暖意頓時讓她舒服的呼了一口氣。

  牧凡見狀忍不住出聲,「知道現在天氣變冷,為什麼不多穿一點?」

  丁文琪抬眸看他,遲疑了下開口,「今晚的派對規定只能穿正式服裝。」

  牧凡挑眉,頭微微偏了一下,目光鎖定在她的左臂上,「這是什麼?」他忽然伸手扯下那張她忘掉撕下的派對標簽。

  丁文琪愣了一下,忙伸手去搶,只是她哪是人高馬大的他的對手,他單手輕輕一攔,任她撈了半天連標簽的邊都沒摸著。

  「心心相印聯誼會?」牧凡不敢置信的念著標簽上的字。聯誼會?這女人竟然敢去參加聯誼會。

  「呃……」丁文琪被他看得忍不住縮了縮脖子,心裡一陣郁悶。她不就參加了個聯誼會,用得著用這麼嚴肅恐怖的眼神看她嗎?

  牧凡真的很生氣,簡直怒不可遏。他沒有想到他在那邊對她日思夜想,而她竟然跑去聯誼……她把他當什麼、把他的話又當什麼,難道有他這麼完美的追求者,她還不滿足嗎?

  他真恨不得把她的腦子劈開,看看裡面到底是什麼構造?怎麼可以在聽了他的表白後,轉身就跑去和別人聯誼,她在耍他嗎?玩他嗎?

  「該死的,你就這麼不滿意我當你的男朋友嗎?」牧凡忽的咆哮出聲。

  丁文琪呆若木雞的看著對她大吼的他,腦子空白一片。

  男……男朋友?

  她什麼時候有了男朋友,為什麼她自己都不知道,而且還是眼前這個噴火龍似的男人?

  「我……我,我……」

  「你你你,你什麼……」牧凡火大的瞪著她,「你覺得我配不上你嗎?」他氣她不願給自己一個機會,卻寧願和那些來歷不明的男人周旋。

  丁文琪忙搖頭。

  「我不夠帥嗎?」

  帥得太過了!她在心裡說。

  「我不夠有錢嗎?」牧凡繼續沉聲追問。

  您太有錢了!她繼續腹誹。

  「既然什麼都不是,你該死的為什麼給我去參加聯誼?」他再次咆哮出聲。

  她忍不住抖了抖,低頭期期艾艾的舉了舉手,小聲道:「我能問個問題嗎?」

  「說。」牧凡吼道。

  丁文琪用力的咽了咽口水,抬頭偷瞄了他」眼,發現他正用能殺死人的眼光瞪著她,趕緊重新低頭看膝蓋,「您什麼時候成了我的男朋友?」

  「什麼?」第一次體會到了差點被氣死是什麼感覺,他臉色冷峻,修長清冽的雙眸裡隱著濃濃的怒火。

  「我知道參加聯誼是有那麼點丟人,但對於我這個年紀的女人來說,聯誼是必經之路。」不知道哪來的勇氣,丁文琪靜靜說:「我知道那天喝醉肯定給您造成了很多麻煩,您為了懲罰我的無禮,故意說這些似是而非的話想讓我驚恐忐忑。當然您也確實成功了,在您不在國內的這幾天,我一直害怕會聽到您把我開除的消息,忐忑不安得連一個安穩覺都沒睡好。」

  「你以為我說喜歡你的話是為了懲罰你?」牧凡聽得目瞪口呆。這女人還能再笨一點嗎?有人會用表白來懲罰別人嗎?如果這都算懲罰,他相信全世界會有很多女人希望能享受到他的這個懲罰。

  「不然呢,難道您真的喜歡我嗎?」

  「我為什麼就不能真的喜歡你?」牧凡氣得再一次吼叫了出來。

  丁文琪縮了縮脖子,委屈的伸手指他,「就你這樣動不動大吼的威脅,誰會相信你喜歡我。」

  「那這樣呢?」說著,牧凡猛的把車開到路邊停下,在她還沒反應過來時,傾過身用力的吻了上去。

  他的唇並不溫柔,反而帶著一點肆虐的味道,狠狠、重重的吸吮著她的唇。

  她吃痛的吟出聲,手握成拳抵在他的胸前。她不是情竇初開的小姑娘,所以從親吻的方式和動作多少能分辨對方的真心。

  而牧凡現在的吻,既深又猛,在懲罰的同時又帶了點絲絲的憐惜。他的舌頭輕輕舔過她牙齒的時候,會重重的吮她的唇,這種炙熱又激/情的吻,讓她懵住的同時更是心驚。

  他是真的喜歡她,這個認知猛的竄進她的腦袋,伴隨著越來越深入的親吻,她整個人暈眩了起來。

  他怎麼會喜歡她?可這個飽含情意的吻,卻讓她無法忽視這個事實。

  丁文琪瞠目看著他,呆呆的以至於都忘了用鼻子換氣。

  她用力的推了推深吻她的牧凡,尋得一絲空檔,忙不迭的大口喘息。

  牧凡雙手緊緊的擁著她,看著她的眼神火熱。

  丁文琪臉頰紅潤,雙眼迷蒙,誘人的紅唇微張,正努力呼吸的樣子,讓他輕笑出聲,「這麼笨的你到底是怎麼做到公司業績前幾名的?」

  她面色漲紅的瞪了他一眼,這種尷尬的情況下,讓她覺得開口說什麼都不對。

  牧凡對她的害羞顯得非常滿意,「現在總不會還笨得以為我在懲罰你吧?」

  「為什麼?」丁文琪忽然開口。

  「什麼為什麼?」牧凡看她。

  「為什麼是我?」她再問,「以你的條件,應該會有更多更好的選擇不是嗎?為什麼是我?」

  「你覺得自己配不上我?」牧凡直言不諱的問她。

  丁文琪一時大冏,雖然這是心裡的想法,可被他這麼當面問出,一股難堪立即從胸腔漾開。混蛋,還說什麼喜歡她,分明就是在污辱她。

  忿忿的,她忍不住噘了噘嘴。

  牧凡瞧得可愛,伸出手指在她的唇上用力的掐了一把。

  她一把拍掉他的手,惱怒的瞪著他。

  「別瞪了,到時眼珠子掉出來,我可沒地方給你找。」牧凡痞痞的笑著。

  丁文琪聽得更加氣悶,她低頭用力的咬著紅唇。他遲遲不正面響應,難道真的在心裡認為她不配?可若覺得她不配,那他又干麼要說喜歡她?混蛋,混蛋……大混蛋!

  「我這個大混蛋的愛情手冊裡,從來就沒有什麼配不配的問題,只有喜歡不喜歡、愛不愛的而已。」

  丁文琪猛的抬頭,驚愕的表情足足顯示著她的詫異,「你怎麼……」他怎麼會知道她在罵他?

  「你似乎還不知道自己有自言自語的毛病。」牧凡伸手點了下她的鼻子,「每次只要陷入沉思,嘴巴就不自覺將心聲念了出來。我現在都懷疑你在和人談判的時候,是不是也會不小心把公司的機密給說了出口。這樣看來,我是不是該考慮給你換個崗位了?」說著,他佯裝考慮的摸了摸下巴。

  「不行。」她忙不迭的喊道。開玩笑,在銷售部除了基本工資還有業務獎金,做得好每月高達六位數的工資,就算最差每月也有三萬,她傻了才要去別的部門。

  「哦。」牧凡挑挑眉毛,「我記得有人說過只要身邊的男人夠資格,那麼她就會停下來,難不成你要食言而肥?」



作者: teae    時間: 2016-1-19 00:28:27

第七章

  丁文琪瞪大眼,不敢置信道:「我連這個都告訴你了?」

  牧凡笑笑,一臉高深莫測的看著她。其實這話喝醉的她並沒有說,可惜的是他就是那麼幸運,剛好目睹她的分手現場,又記性很好的記到現在。

  「我那天還和你說了什麼?」丁文琪小心翼翼的問著,祈禱著沒有更多的冏事爆料出去。

  「想知道?」牧凡笑得一臉狡黠,「我不告訴你。」

  她頓時郁悶,哼哼兩聲後兀自轉頭看著窗外。

  「怎樣,我的提議如何?」他調整好坐姿,重新發動車子。

  「什麼提議?」

  「就是把你調到一個輕松點的部門的提議。」牧凡瞟了她一眼道。

  丁文琪擰眉,不贊同道:「我並不覺得現在的部門有不輕松。」

  「是嗎?除了正常的上班,還要時不時的出去應酬客戶,你真覺得這個工作輕松?」他雖欣賞她認真工作的模樣,可清楚銷售部的業務繁重,他很是心疼她。

  她抿唇不語。這個工作當然不輕松,除了壓力大,同事之間的競爭也厲害,可是有什麼辦法,這個工作賺錢多,她這兩年幾乎是廢寢忘食的工作才建立了現有的關系網,她才不想這麼輕易的放棄。

  「你的戶頭多少?」牧凡忽然問道。

  「什麼?」丁文琪不解。

  他轉頭看她,「我明天存一千萬去你的賬戶,這樣你能同意換個部門了吧。」

  她愕然的張大了嘴巴,「為什麼?」

  「很簡單,我希望女朋友放在我身上的時間多於放在工作上。」牧凡淡淡道。

  丁文琪緊捉雙唇,低著頭沉默不語。

  牧凡問她,「你不同意?」

  她緩緩的看了他一眼,點頭。

  「為什麼?」他詫異的問,「不是你自己說只要男方把存款存放在你名下,你就不再這麼拚命工作了嗎?」

  丁文琪咬唇,「那是因為那個男人是能結婚的。」

  嘰的一聲,車子突然緊急煞住,她嚇得往後頭瞧,幸好時候晚了,這時車輛少,後方沒有來車。

  牧凡一把扳過她的肩膀,臉色陰沉道:「你是什麼意思?難道我是不能結婚的男人?」

  她看著他嗤笑一聲,「難道你會和我結婚?」

  「我為什麼不能和你結婚?」他火大的反問。

  丁文琪推開他的手,神色淡漠道:「別搞笑了。」

  牧凡盯著她,眼光沉沉的,良久他猛的發動車子掉頭往回開。

  她納悶的問道:「你干麼?」

  「去你家拿戶口簿。」他丟來一句。

  丁文琪嚇了一跳,隨即又鎮定道:「你知道我家在哪嗎?」

  「你以為我不知道?」牧凡轉頭瞟她,「你以為我是怎麼拿到你的手機號碼,公司檔案裡你的住址和你老家的地址寫得清清楚楚。」

  這下才知道他是認真的,她急了忙去扯他,「停車!」

  牧凡用手擋著她的動作,神色鎮定道:「開高速公路三個小時就能到你老家,然後回來再去我那睡一覺,天亮正好一起去戶政機關登記。」

  「你是不是瘋了?」丁文琪又氣又急,「結婚是這麼兒戲的事情嗎?」

  「我從來不兒戲。」他說的很是認真,「我是真喜歡你,你要是沒有安全感,我不介意咱們先結婚後戀愛。」

  「我同意。」猛的,她吼了出來。

  「你同意結婚了?」牧凡一喜。

  「我同意調部門。」丁文琪瞪他,但是那表情卻非常的不情願。可惡,她辛苦了兩年的關系網啊。

  牧凡轉頭對著她的臉,眼睛滴溜溜的打量了一圈道:「雖然我更願意咱們先結婚,不過這個也能接受。」說完,他心情很好的哼了幾聲調子,慢慢的調轉方向盤往最近的銀行開去。

  「你不是肚子餓嗎?」

  「當然是先存錢到未來老婆名下啊。」牧凡笑嘻嘻的說著。

  丁文琪卻聽得直搖頭,「不用了,我直接答應換部門。」

  「不行,存錢到你的名下,不僅僅是為了讓你答應,也是為了證明我對你的認真。」

  「給錢就是認真嗎?」丁文琪皺眉,「那新聞上三天兩頭爆出的小三小四豈不都是真愛了。」

  牧凡輕笑的回道:「雖然給錢的不一定都是真愛,可不給你錢花的男人一定不是真愛,我自然是要做給老婆錢花又愛老婆的男人嘍。」

  老婆這兩個字讓她瞬間窒了窒,不由得臉紅起來,「誰是你老婆,別亂說。」

  「就算現在不是,將來也一定會是。」牧凡說得一臉肯定。

  會嗎?丁文琪看著車外,一片茫然。

  第二天,丁文琪就從銷售部被調到了秘書室,成了總裁辦公室的一名助理。

  說是助理,其實做的就是打雜的活,總裁室下面那麼多人,井然有序得根本讓她插不了手。加上牧凡不想讓她太累,故意不給她安排具體事務,弄得現在辦公室裡就數她最清閑。

  要不是戶頭裡真真實實的多了一千萬,她真的會懷疑這男人是為了架空自己而耍的手段。

  不過現在……丁文琪雙手托腮,眼神放空的看著前方。若說來到秘書室最大的感受是什麼,那就是感覺離他更遠了!以前沒接觸,頂多覺得他帥、他有錢得高不可攀,可走近了才發現,最高不可攀的不是這些,而是他自身。

  每一次他的出現不是站在離她最遠的台上,就是被一群人圍繞著,而她頂多是站在後方仰頭看看他的背影。

  「文琪,你能幫我把這份資料再影印一份嗎?」同事林聯城把手中的文件放到她的桌上。

  「好。」丁文琪抬頭衝著他笑了笑,同時看了看手表。

  「還有半個小時。」林聯城說,一副我知道你在想什麼的表情,「我是說下班時間,我來時剛看了時間。」

  她聞言輕笑出聲。

  「對了,明天周末你有沒有什麼活動?」

  丁文琪偏頭想了下。自從離開了銷售部她周末空閑的時間就多了起來,上兩個星期都是和牧凡一起度過,不過這個星期他說周末有場酒會,大概是沒空和自己待著了。

  想到這,她回答,「沒有呢,怎麼,你有活動?」

  林聯城點頭道:「這禮拜天氣好,我和人事部幾個同事要辦燒烤,你要不要一起來?」

  丁文琪眼睛一亮,忙回應,「燒烤啊,好——」

  「丁助理。」忽然一個意外的聲音打斷了她的回答。

  兩人循聲看過去,竟看到總裁大人正拿著一個檔案卷宗站在他們身後。

  「總裁。」林聯城忙往後退了一步,恭敬的喊了一聲。

  牧凡點點頭,然後看向丁文琪,口氣略略含怒道:「你給我進來。」

  她愣了下,抬頭想仔細看他時,卻發現他早已抬腳離開。

  林聯城有些擔憂的看著她,「你是不是做錯了什麼,怎麼感覺總裁在生氣?」

  丁文琪搖頭。她就是一個泡泡咖啡、跑跑腿的打雜的,能做錯什麼?

  「我也不知道,不過我想等會進去應該就知道了。」

  他點點頭,「那你快去吧,出來後咱們再討論明天的燒烤。」

  「好的。」丁文琪應了聲,然後走向雕花大門的總裁辦公室。

  深呼吸了下,她輕輕推開門。

  「總……」才張嘴人就被抱住,跟著紅唇就被吻住,如狂風暴雨般索吻過後,她氣喘吁吁的推開他,「你這樣,我待會怎麼出去見人啊。」

  「那就不要出去了。」牧凡說得理所當然,丁文琪卻聽得一肚子郁悶。

  她捶了他一下,「說什麼傻話,我一個職員不出去上班,讓別人怎麼想。」

  「愛怎麼想就怎麼想唄。」

  丁文琪無語,伸著指頭戳戳他的胸,「你答應過我要保密的。」

  牧凡緩了語氣,伸手握住戳在他胸口的手,如委屈的小媳婦般看著她,「我不喜歡別人覬覦你的樣子。」

  說到這個,她可不認為如此,「哪有人覬覦我,我才是那個要擔心的人好不好?公司裡幾乎所有女性都是你的愛慕者,不管已婚還是未婚。」

  「那就公開我們的關系,這樣就誰也不擔心了。」

  「不行。」丁文琪立刻反對。不說破,自己便不會成為女性公敵,就是以後兩人分手了,她也能安靜的調回銷售部繼續工作。

  沒錯,她不想公開兩人的關系,為的就是能給自己留一條後路。

  愛情可以沒有,但工作卻不能丟掉。

作者: teae    時間: 2016-1-19 00:28:41

第八章

  說到底她還是對牧凡缺乏信心,不過也正因為如此,交往半個月以來,兩人除了親親抱抱之外,沒有其余的行為。

  不是牧凡不想,而是每次在最後關頭她都會退縮。她知道像他們這歲數的男女朋友,情到深處時發生關系是很正常的。但她跨不過去,如之前的幾次戀愛一樣,她雖然戀愛著,可心態卻時時刻刻為分手准備好。

  她知道這樣的心態很不好,但長久以來的悲觀意識早已深入骨子,似乎只要不交出身體,她就能保存好自己的心。就算到分手那天,她也能堅強而冷靜的面對。

  而一旦交出……她怕分手那天到來時,會承受不住這種傷痛。她不想把自己變成一個可憐蟲,所以努力的給自己的心裝上盔甲,不拒絕別人的承諾,但也不輕易相信他人的諾言,除非那個人真正的讓她覺得可以依靠一輩子。

  一輩子啊……那是多麼漫長的時間。

  恍惚間,丁文琪覺得唇上一陣發疼。回過神才發現是牧凡不滿她的神游,用牙齒輕輕的啃咬了一下。

  「討厭,會痛的。」她嗔道。

  牧凡哼聲,「下次跟我一起還發呆,就不只這點痛了。」

  丁文琪無語,「我只是想了下事情。」

  他挑眉,「想什麼,是不是不舍得明天和我分開?」

  她瞪他,一整個無言以對,「你覺得可能嗎?」

  牧凡郁結,「你就不能讓我高興一下?」說著,他伸手用力攬了下她的腰,低頭在她的唇上輕輕的啄了啄,「你似乎越來越不怕我了。」

  丁文琪微微愣了一下,抬眸看他,「你希望我怕你?」

  「當然不希望。」牧凡貼近她的脖頸,也不知道她用的什麼沐浴乳,淡淡的清香味道讓他每次聞得欲罷不能,「我喜歡真實的你。」

  聞言,她嘴角不自覺的往上揚了揚,伸手輕輕回抱了下道:「再不出去,大家就要有想法了。」

  牧凡不舍的松了松手臂,低頭看她,「晚上一起吃飯。」

  「不行。」丁文琪搖頭,「我已經和別人約好了。」

  「誰?」他臉色一沉,「不會是外面那個林聯城吧?」

  她不禁失笑,「怎麼可能,我約的是我的兩個閨蜜。」

  牧凡聽了臉色緩了緩,但還是不怎麼高興,「我還想著明天不能在一塊,今晚咱們多待一會呢。」

  丁文琪睨了他一眼,「每天在公司見面還不夠啊。」

  「當然不夠,二十四小時都在一塊才好。」

  她緘默著,牧凡見狀在心裡輕輕的嘆了嘆氣。

  每次一觸到這話題,她就選擇沉默的狀況,他深感無力,不是不知道她對愛情的不信任,在那晚醉酒時,她就說過每段戀愛開始前,她就在心裡預演好了分手的場景。

  對於她這樣小心翼翼的防護,他除了驚訝的同時,更多的是心疼,到底該是怎樣冷漠的童年,讓她寧願披著沉重的盔甲武裝,也不願去相信這世上會有人來愛她護她。

  不過他深信自己有能力撫平她的恐懼,只是在如何讓她卸下防備這點上,他還得更加努力。

  「出去後,不許答應去燒烤。」牧凡轉移話題。

  丁文琪抬頭凝視他的黑眸裡,閃過一絲淡淡的感動,她輕點頭,「好。」

  牧凡松手,在她打開門的前一秒忽然揚聲,「算了,明天的酒會還是你和我一起去吧。」

  她轉頭詫異道:「為什麼?」

  「因為我不能忍受超過二十四小時都看不到你。」

  丁文琪的臉不意外的紅了紅。這男人號稱不會說甜言蜜語,可她怎麼覺得比她的前幾任男友都來得會說。

  就像有一次她正在影印東西,抬頭卻看到他站在不遠處目不轉睛的盯著她。她怕被人看見發現端倪,故意裝作從他身邊經過偷偷說:「不要這樣盯著我看,會被人看到的。」

  沒想這家伙卻說:「你太迷人了。」害她當場臉紅到不行,腳因走得太快差點絆倒。

  那時候她故意諷刺他花言巧語,不想他一臉認真說:「我只是實話實說。」那態度一本正經的,讓她再次臉紅如蝦。

  離開總裁辦公室後,丁文琪用明天加班的理由拒絕了林聯城的邀約,下班後,牧凡開車送她到約定的餐廳後才轉回自己家。

  餐廳包廂裡,徐旒旒暗暗捅了捅身邊的王珊珊,用眼示意她看向對面今天第N次傻笑的丁文琪。

  兩人交換了個眼神,然後異口同聲的喊了出來,「地震啦,快跑啊。」

  她嚇了一跳,本能的就站起來往外衝,等到了走廊上看到外面一排筆直的服務員時,冰發現自己被耍了。

  丁文琪回到包廂,看著兩個兀自笑得得意的閨蜜,郁悶道:「你們兩個笑夠了沒啊。」

  王珊珊捂著笑疼的肚子,「想要我們不笑你,就快點說剛才一直傻笑到底在想什麼。」

  徐旒旒也跟著開口,「對,竟然幾次三番和我們聊著聊著就走神,實在太無視我們的存在了。說,你是不是想男人了?」

  丁文琪聞言一陣窘色。她真的一直在傻笑嗎?

  「你看你看又來了。」徐旒旒忙抓住時機,「肯定有奸情!」

  她一陣無語,才說:「我只是戀愛了。」

  「啊?」對面兩人同時愣住,然後再次異口同聲道:「你說什麼?」

  「我——戀——愛——了。」丁文琪一字一句的說了出來。

  兩位閨蜜沉寂了幾秒後,忽然爆發出了一陣響亮的「哇」,同時露出渴望八卦的神色,定定的盯著她。

  「快說,快說,你們是怎麼認識的,什麼時候開始的?」

  「對方是做什麼的,幾歲、哪裡人?」

  「有房嗎,有車嗎?」

  一連串的問題拋出來,差點沒把丁文琪給問倒。她一邊回答,一邊簡要的把兩人交往的過程給說了一遍,不想對面兩人的問題更多了。

  「哇,他真的連夜開車去你老家拿戶口簿登記結婚?」王珊珊不敢置信道。

  「天啊,他真的給你轉帳了一千萬?」徐旒旒馬上插嘴。

  「他主動提出讓你調部門,就是心疼你太累?」

  在丁文琪一次次點頭中,徐旒旒和王珊珊再次爆發了。

  「我的天,這麼優質的男人你不趕快抓牢,還在猶豫什麼啊?」王珊珊恨不得一副立刻押她上教堂的模樣。

  徐旒旒更是直接,「面對這樣的男人,你就該有多主動就多主動,小心你這樣退一避二的行為讓對方沒了耐心。」

  「沒了就沒了,反正我也沒期望過長久。」丁文琪悶悶的說。

  氣氛猛的沉了下來,徐旒旒盯著她懷疑的開口,「我說你不會又在開始想那分手的事吧?」

  丁文琪抿唇不語。

  「不是吧。」王珊珊也大叫出聲,「文琪,你以前交往的那幾個,你有這想法我不說什麼,反正在我看來,那幾個也不是什麼好東西,分就分唄。可現在這個,不管從哪方面來看,都是頂尖的,你難道還想分手?」

  丁文琪抬眸,靜默了下道:「不是我想分手,而是一定會分手。」

  徐旒旒無語,「你這什麼歪理論,若都像你說的每段戀愛都會以分手為終點,那我和珊珊怎麼都結婚了,戶政事務所那些每天排隊登記的人又是從哪來的?」

  「文琪,我們知道你在感情上比我們來得小心翼翼,這沒有什麼不好。」王珊珊開口勸道:「但是小心翼翼不代表裹足不前,你自己不走出來,又怎麼會知道外面這個男人是不是你一輩子的伴侶。」

  「就是啊,愛情是雙方的。」徐旒旒接著說:「雖然這樣說對你有些不好,但是我一直覺得你之前那幾段戀情失敗,除了那些男人確實不怎麼樣外,你自己也要付一半責任。如果我老公當初也是這樣三天兩頭因為工作拒絕約會,我們肯定也不會走到現在組成家庭的。」

  王珊珊道:「對啊,文琪,你不要老想著分手不分手。不是……應該說,你不要想著受傷不受傷,我們人活一世哪有不受傷的,最主要的是受傷了,我們有沒有自我痊愈的能力。你看我,在遇到余華前,不也是傷痕累累。可是現在,你看我不是很幸福嗎?」

  丁文琪看著兩個不停開解自己的好友,心在感動之際,也微微有了松動。

  「可是,姚愛不是一直沉浸在當年的傷害中沒有走出來,若我也跟她一樣怎麼辦?」她遲疑著說。

作者: teae    時間: 2016-1-19 00:29:05

第九章

  王珊珊和徐旒旒互看一眼,兩人同時緘默。姚愛的過去是她們這幾個一直禁忌的話題,因為當年姚愛為了那個不告而別的男人差點死去。

  「我見到他了。」丁文琪忽然說。

  「誰?」徐旒旒問。

  「嚴磊。」丁文琪回道,「在一個聯誼的派對上,我遇到了他。」

  「聯誼?」王珊珊愕然,「他回國了?」

  她點頭,「嗯,他和以前完全不一樣了,高高壯壯的,一點以前的影子都看不出來。」

  「那你怎麼認出他的?」徐旒旒再問。

  「是他先認出我。」

  「他找你說話了?」王珊珊詫異。

  丁文琪再次點頭。

  「那他有沒有問起姚愛?」徐旒旒迫不及待的問。

  她則搖頭,「沒有,我告訴他,姚愛和當年一樣還在等他。他卻說,若姚愛還是當年的姚愛,等的肯定不是他。」

  「這話什麼意思?」王珊珊立刻暴躁了起來,「姚愛等的不是他,難道等的是鬼啊?當年為了去機場追他,姚愛差點被車撞死,這個王八蛋,真該下地獄去。」

  「我還以為他一直在國外,沒想到他回國了,寧願去聯誼也不去找姚愛,真他媽的混蛋,姚愛這麼多年算是白等了。」

  「他們當年是不是發生了什麼誤會?」丁文琪問。

  兩人互視一眼,均搖頭,「我們不知道到底怎麼回事,當年姚愛從醫院醒來後對這個事情一直閉口不談。」

  「我還以為過個幾年,這事情也就過去了。」王珊珊輕聲道:「沒想到這麼多年了,她還一直在等他。」

  「姚愛要是知道這混蛋回國,卻始終沒來找她,肯定會很難過。虧得她這麼多年努力賺錢買下那間套房,為的就是有一天他回來還能找到她。」說完,徐旒旒別過臉,抬手輕輕的擦拭眼角落下的淚。

  那一晚,丁文琪想了很多,想她們幾個的青春歲月,想她們這一路走來的跌跌撞撞,又哭又笑,高興的是徐旒旒和王珊珊她們都找到了自己的幸福。

  徐旒旒還懷孕了,明天春天的時候就能擁有自己的寶寶了。

  孩子……丁文琪把手輕輕放在肚子上。如果她把自己的心完完整整的交出去,這裡會有她和牧凡的寶寶嗎?會一點一點長大,然後他們一點一點的變老嗎?會嗎?一輩子在一起。


  她是被手機鈴聲吵醒的,醒來的時候,她還恍惚那一家三口幸福的場景真的是夢嗎?

  「喂?」丁文琪聲音略帶沙啞。

  牧凡愣了下,抬手看了看時間,「都快中午了,你還沒起床?」

  「中午了嗎?我都不知道。」

  他笑問:「難不成昨天你和朋友玩到很晚?」

  「沒有。」丁文琪輕聲說。昨天聊完姚愛的事情後她們就各自散了,因著心情郁悶她去便利商店買了些啤酒,怕萬一喝醉拉著陌生人說話,所以她直接回了家。

  記得喝到上頭的時候,她拿出手機給那幾個女人打了電話……

  等等,女人?

  丁文琪忽然像被雷劈到般,急急的把手機拿到眼前,然後直接按到通訊簿那一面,姚愛的名字赫然出現在那裡。

  「我的天。」她驚叫一聲,下了床像無頭蒼蠅般亂轉,「我的天,我竟然給姚愛打了電話,天啊,我有沒有說嚴磊的事情,我有沒有說……」

  她抱著腦袋用力的回想,完全忘記了此時還在和牧凡通話中。

  「文琪,你怎麼了?」電話那頭牧凡擔憂的呼喊著,在喊了十幾聲都沒有回應後他果斷按掉電話,然後開足馬力往她家験去。

  半個小時的路程,硬是讓他在十幾分鐘後趕到。

  砰砰砰的敲門聲後,他終於見到了明顯不對勁的丁文琪。

  「你怎麼了,你沒事吧?」牧凡看著臉色慘白、一臉恍神的丁文琪,緊張得手都在顫抖,「你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丁文琪仰頭看著滿臉焦急的他,一直壓在心頭的害怕讓她瞬間哭了出來,「嗚嗚嗚……牧凡,我好害怕,我好怕啊,怎麼辦?」

  看著哭得像孩子一樣的她,牧凡心疼的一把將她摟進懷裡,輕聲的哄著,「不怕,不怕,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事情,我們一起解決,好嗎?」

  「我……我……」丁文琪泣不成聲,一想到姚愛可能因為她的話而再次受到傷害,她就內疚自責到不行,「我好怕自己說了不該說的,怎麼辦?我真的好怕,嗚嗚……」

  牧凡一聽,第一個反應就是她又喝醉了,第二個反應就是抬頭查看四周,看看是否有什麼不明生物留下的東西,這個不明生物自然是指男人。

  好在沒看到有男人來過的跡像,不過看見那一堆數量有些嚇人的易拉罐後,他再次黑了臉,「這些都是你一個人喝的?」

  丁文琪抽噎著轉過頭,在看到沙發那至少超過十罐的易拉罐後,自己也嚇了一跳,她怯怯的抬頭,瞄了瞄臉色陰沉的他,「對不起。」

  牧凡用力的深呼吸,低頭看她,「我能知道昨晚是因為什麼讓你一個人喝這麼多酒?」

  丁文琪臉色暗了暗,沒有開口。

  牧凡盯著她,沉聲道:「是不能說,還是不想告訴我?」

  她抬起頭,看著他張了張唇。

  她這個態度讓牧凡的臉更加陰沉,他定定的盯著她,聲音如千年寒冰般從喉間發出,「你要一直這樣遇到事情就對我緘默,就對我閉口不言嗎?」

  丁文琪見過他無數次的發怒,但從沒有哪一次像此時這樣,讓她覺得恐慌和害怕。

  她想說不是,可是喉嚨像被誰扼住了般,發不出一點聲音。

  砰的一個聲響,牧凡開門離去。

  丁文琪怔怔的看著他消失的方向,只覺得心頭一陣揪緊,然後一股排山倒海的恐慌迅速襲向她。

  他生氣了,他離開了,他不理她了,他終於還是後悔了嗎?

  眼淚再一次從未干的眼眶落下,這一次它來得凶猛而無聲。

  疼,真的好疼……

  丁文琪揪著領口,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

  好難受,真的好難受……

  比五歲那年,父母把弟弟送進醫院,卻讓同樣發燒的她在家等著還難受,比七歲那年父母為了多要點賠償,卻讓受傷的她晾著傷口,躺在家裡還難受,比十二歲那年父母為了哄弟弟不哭,把和他打架的她關在門外淋了一個多鐘頭的雨還難受。

  牧凡承認他在生丁文琪的氣,但更多的是在生他自己的氣,氣他不能讓她敞開心胸,以致她需要借酒消愁;氣自己明明說要陪伴保護她,竟然還讓她心情低落到去買醉。

  只是這股氣,在他幾分鐘後提著米粥回來,看到癱坐在地上的丁文琪時,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他急急的走過去,「文琪,你怎麼了?文琪……」

  丁文琪緩緩的抬頭,神情既茫然、虛弱、無助又哀傷。

  牧凡雙手捧住她的臉,滿心擔憂道:「你怎麼了?」

  她呆呆的看著他,像是分不清現實還是虛幻般,呢喃著問:「你是不是不要我了?」話剛落,噙在眼眶的淚珠再次啪答落下。

  「傻瓜,你在說什麼?」他不知所措的看了她一眼,然後用力把她抱住,「我永遠不會不要你,永遠不會。」

  「可是你走了。」

  「我沒有、我沒有,我是去給你買早餐了。」說著,牧凡拿起一邊地上的米粥遞到她的眼前,「我看你喝了那麼多酒,情緒又那麼激動,怕空腹容易暈,所以下樓去給你買了早餐。」

  丁文琪眨了眨眼,淚眼蒙朧的說:「可是你生我的氣了。」

  「我沒有,我是在生我自己的氣。」

  「不是,你是在生我的氣。」她抽抽噎噎道:「不是故意不說的,我只是不知道怎麼開門。除了喝醉外,我很少和別人說心事,不敢說也不習慣說,我真的不是故意不說。」

  「我知道,我知道。」牧凡再次輕擁住她,「我明白你的害怕,我明白你的顧忌,我不會逼你,等你想說了再說。」

  「我好怕。」丁文琪反手緊緊的擁著他,「我剛才好怕你一去不回,好怕你就這麼丟下我,好怕你再也不理我,像他們一樣對我視若無睹。」

  「不會,不會。」牧凡緊緊的抱著她,然後從眼角開始一點一點吻去她臉上的淚水,「我愛你,我還會娶你做我的妻子,記得嗎?我不會丟下你,不會不理你,更不會對你視若無睹。」



作者: teae    時間: 2016-1-19 00:29:17

第十章

  感受著從他身上傳來的暖意,丁文琪這才發現自己早已愛上了他,甚至已經不能沒有他。因為不論是他的溫柔還是霸道,都讓她明白他的在乎與珍視,甚至耽溺其中,這是她從未有過的。

  「我愛你。」忽然的,她輕聲說。

  牧凡著實愣了一下,然後狂喜的盯著她的眼,不敢置信的要求道:「文琪,你再說一遍。」

  「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連續三個我愛你,不但表明了她的愛意,也表明了她的決心。是的,正如兩個閨蜜說的那樣,人生重要的不是受不受傷,重要的是受傷後有沒有痊愈的能力。

  那麼艱苦的童年,她在那麼小的時候都挺過來,現在這麼大了還怕挺不過?再說,她要相信眼前這個男人,他會帶給自己幸福的。

  她相信。

  為了緩解丁文琪的情緒,牧凡強制拉著她出門散心。原本以為只是在周邊溜達一圈,卻不想車一直開一直開,直接出了市中心,到了海邊。

  海邊,一向是丁文琪不太喜歡的地方,因為夏天太陽太大,冬天海風太冷,春天、秋天又覺得沒啥特色。可在那個下午,她忽然愛上了海邊,因為有他。

  兩個人順著長長的堤防一直走,直到她喊累了,他背著她一步一步走到沙灘,然後他撿來一塊石頭,在她坐著的周圍畫了一個大大的心。

  她笑他幼稚。

  他卻說這是她的心,而他現在終於走到了她的心裡。

  那一刻陽光照在他的臉上,一晃一晃的讓她暈眩,她仰頭,他俯身,兩道緊緊相擁的剪影在沙灘上被陽光拉得很長、很長……

  「糟了,糟了!」忽然的,秘書室裡爆發出一聲極響的尖叫,丁文琪拿著一份文件呆若木雞的瞪著。

  「怎麼了?」

  「發生什麼事情了?」

  「丁文琪,你亂喊什麼,差點沒嚇死我。」

  辦公室裡大家七嘴八舌的看向罪魁禍首。

  丁文琪環顧了下周邊,然後訕訕的拿著文件晃了晃,「我好像把三豐集團簽約的資料拿錯了。」

  「什麼?」王秘書砰的一下站起來,因為這次的合約是她負責的,而最後她卻推給了丁文琪做。

  「對不起,對不起,因為兩份資料放在一塊,我一時給忘記拿錯……」丁文琪忙不迭的道歉。

  王秘書一把奪過她手裡的合約書,快速的翻了翻,待看到上面那兩個簽約作單位的時候,臉頓時黑了,「你怎麼做事的,這麼簡單的事情都弄不好,現在牧總裁正在三豐集團的會議室裡,你讓他拿什麼簽約?」

  「對不起,對不起,我現在就給他送過去。」丁文琪再次道歉。

  「真是要被氣死了。」

  「你也別責怪文琪了,這本來就不是她分內的事情。」另一位年紀稍長的劉秘書上來解圍,她從王秘書手裡拿過合約書放到丁文琪手上,笑得溫和道:「文琪,這合約就麻煩你往三豐集團送一下,現在過去應該還來得及。」

  「好,我這就去。」丁文琪趕緊應聲。

  「麻煩你了。」劉秘書再次道謝。

  「不麻煩,是我的責任。」說著,她向她們點了點頭,忙不迭的跑出去。

  「怎麼辦,要是趕不上我不就遭殃了?」王秘書看著她消失的背影,急得直跺腳。

  劉秘書睨了她一眼開口,說:「放心吧,別人去送結果如何我不知道,不過文琪嘛,不會有什麼事情的。」

  「為什麼她去送就不會有事?」王秘書立刻就抓住了重點。

  劉秘書看了看她,一臉神秘兮兮道:「因為我懷疑文琪是咱們總裁的女友。」

  「什麼?」王秘書忽的嚷了起來,「不可能,總裁怎麼可能會喜歡她?」

  一時間秘書室裡的幾位秘書同時停下手頭的工作,個個翹首問道:「總裁不可能喜歡誰?」

  「為什麼不可能,文琪長得又不差,工作能力也好,最主要的是總裁把她一個銷售部的提到咱們秘書室,什麼工作都不安排,卻工資和咱們一個級別,你說這是為什麼?」劉秘書挑挑眉看她們,不過有一件沒說的是,有天早上她在公司的地下停車場,好像看到總裁和丁文琪抱在一起,不過等她想看仔細時,卻發現又只有總裁一個人在那裡。也是因為這件事,她才開始關注總裁和丁文琪之間的互動,結果這麼一關注,還真讓她覺得有點不尋常。

  大家你看我我看你,一時間竟找不出理由反駁。

  「可……可他們一點都看不出來。」王秘書不死心道。

  「對啊,平時總裁對她也沒見有多少關照啊。」另一個秘書也疑惑出聲。

  「這我就不知道了。」劉秘書聳肩,「說不定兩人保密。」

  王秘書郁憤的跺了跺腳,哀怨道:「總裁怎麼會喜歡她啊。」

  劉秘書看她一眼,略略不屑的說:「不喜歡她,難道喜歡你啊?」

  王秘書聞言,臉一陣紅一陣白,忿忿的瞪了她一眼,扭身回到了自己座位。

  而同一時間,丁文琪滿臉焦急的坐在出租車上,她不停催促司機快點,生怕來不及。

  「小姐,我現在都開到時速八十了,再快就要被交警追了。」司機大叔一臉無奈道。

  「對不起,對不起,是我太急了。」丁文琪一臉抱歉的道歉。

  剛才出來她就一直打牧凡的手機,卻無人接聽,也不知道有沒有開始簽約了。

  啊,真是,都怪自己早上想事情想得太入神,把這麼簡單的事情都給弄砸了。

  那天後,她和牧凡的感情就邁入了一個新的進展,她搬到他家,兩個人一起上班、一起下班,卻從來不曾在同時間一起踏進或踏出過公司大門口。

  沒有錯,他們的關系還是處於保密狀態,並不是牧凡不想公開了,原因還是她堅持讓他保密。不過這次她堅持保密的理由倒不是為自己留後路,而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反正現在兩人這樣很舒服,干麼一定要公開徒惹生事呢。牧凡或許沒感覺,但是她在基層這麼久,最知道公司女性對他的迷戀程度,若他的女朋友是什麼富家小姐也就算了,反正出身不一樣,大家心裡有不爽也只能壓著,可要是女朋友換成她這個內部員工,鐵定是要起波瀾的。

  而她真不想把這份甜蜜又平靜的生活給打破了。

  想到這,丁文琪的嘴角就忍不住向上彎了彎。

  為了配合她的保密,兩個人進出像做賊一樣不說,就是在公司裡見面也常偷偷摸摸,當然這個見面不是指公事上。

  和牧凡真正交往後,丁文琪才發現他真的是一個心眼不大的男人。不管是在公司還是私下相處,只要有男性對她露出一點好感,或者聊天的時間長了一點,他就會不管不顧的沉下臉。好幾次在午休的時候,因男同事約她吃飯或者幫她帶了些什麼東西,他都會黑臉一下午,而且還會公報私仇的把一堆事情奶給那個倒霉蛋。

  用他的話說:「反正他這麼閑,就讓他更努力的為公司創造價值吧。」

  雖然每當這時候她都會嗔怪他太霸道,不過心裡卻很享受這種被寵愛、珍惜的。

  除此之外,時不時的親吻和摟抱也會弄得她臉紅心跳,最郁悶的一次就是在地下停車場等電梯,牧凡忽然俯身親吻她,而這時正巧她看到劉秘書的車開進來,下意識的把他一推就自己跑進了電梯。

  這件事讓她受了他一天的冷臉,晚上回到家還得各種道歉誘哄,最後被他扔在床上狠狠蹂躪到天亮,才算讓他把氣給消了。

  而她呢,那天直接請假,因為酸痛得根本起不了床。

  「小姐,到了。」司機停好車轉頭說。

  丁文琪回過神,趕緊付了車資下車。

  三豐集團是一家輪框廠,因新開建了一個廠房,所以需要購買大批的新設備,而牧凡所經營的聯宏就是業內首屈一指的機床設備公司,這次合作能讓公司前半年的指標提前完成。

  這麼大的一筆生意若因為自己的疏忽而給耽誤,她真的會內疚而死的。

  想到這,丁文琪快步走了進去,通過櫃台小姐的指引,坐電梯直接上了七樓的辦公室。

  「請問你找誰?」上了樓,一個負責帶領的員工微笑的問著。

  「你好,我姓丁,是聯宏的員工,我們牧總裁讓我送一份數據過來。」



  

作者: teae    時間: 2016-1-19 00:29:31

第十一章

  「牧總裁?」對方愣了一下,然後轉頭看了看緊閉的經理辦公室,「你稍等,我幫你詢問下我們經理。」

  丁文琪含笑道謝,幾分鐘後對方從經理辦公室出來,「丁小姐,你們牧總裁已經離開了。」

  「啊?」她愣了一下,「簽約已經結束了嗎?」

  對方搖頭,「沒有,簽約並沒有開始。」

  她更加詫異,「你是說不簽約了?」

  「不是,好像是改期了。」對方翻了下記事本,「重新約在後天的上午。」

  丁文琪頓時松了一口氣,同時也覺得有點奇怪。好好的日子怎麼會改期?

  「你知道是因為什麼原因改期嗎?」

  對方搖頭,「這個我不知道,不過好像和我們董事長的千金有關。」

  「董事長千金?」她微微驚訝的重復了一遍。

  「嗯。兩人好像是舊識,我們董事長千金上個月才從美國回來。」

  「美國?舊識?」丁文琪喃喃出聲,十分在意。

  「喂,你在嘀咕什麼?」王珊珊拿著叉子敲了敲丁文琪的盤。

  「沒什麼。」她卻仍然是一副出神的狀態。

  「信你才怪。」王珊珊睨了她一眼,低頭拿著刀叉切盤中的牛排,「你今天怎麼忽然叫我出來吃飯,你那恩愛的總裁沒拉著你去吃?」

  丁文琪白了她一眼,「約你吃飯還得要理由嗎?」

  王珊珊聳肩,「好像是不需要哦。」

  她無語,跟著也低頭切了一小塊牛排放進嘴巴,嚼了嚼後道:「對了,你和姚愛最近有聯系過嗎?」

  拿刀的手頓了下,王珊珊抬頭看她。

  丁文琪抿唇,「上次我喝醉在電話裡把遇見嚴磊的事情給她說了,事後我想約她見個面,可是她說她沒時間。」

  王珊珊輕聲說:「她不是一直都很忙,白天上班,晚上還在酒吧兼差服務生,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全年無休。」

  「我知道,但不知道是不是心裡一直內疚的原因,我總覺得她和平時有點不一樣,她……」丁文琪遲疑了下,「拒絕我去酒吧找她。」

  王珊珊微微錯愕。要知道她們的習慣,想要主動看到姚愛,都是直奔她工作的酒吧,現在姚愛拒絕文琪去她工作的地方見她,還真的是頭一次。

  「她肯定不是在生你的氣。」王珊珊肯定道。

  丁文琪點頭,「我知道,我只是很擔心她,很怕她會出什麼事情。」

  「如果她不想見你,肯定也不想見我們。」王珊珊聞言靜默了下,眉頭一擰,臉現怒色道:「都是那個該死的混蛋,當年不告而別,現在回來,知道姚愛在等他都還能這麼無情,真是該死!」

  「你說我要不要去找他?」丁文琪問。

  「找誰?」王珊珊不解。

  「嚴磊。」

  「你知道他住哪?」

  丁文琪搖頭,「我不知道,但是上次和我一起去參加聯誼的同事,和那個主辦單位的工作人員混熟了,或許可以從那邊知道他的信息。」

  王珊珊眼睛一亮,滿臉殺氣道:「那你趕緊回去問問,要到了地址我第一個殺過去。」

  丁文琪被她這惡氣騰騰的樣子給嚇了一下,抬頭時正好看到牧凡帶著一個身材高挑的美女從餐廳大門走了進來。

  她這突如其來的沉默讓王珊珊好奇的轉過頭,「咦,這不是你的牧總裁嗎?他身邊這個女的是誰,很漂亮的一個美女。」

  是啊,很漂亮,豐胸、細腰、大長腿,就連那張臉都長得明艷動人。丁文琪在心裡悶悶的想。

  早上從三豐集團出來沒多久,她就接到了牧凡打回來的電話,他說手機弄成了靜音忘了調回來,所以才沒接她的電話,還說中午有事不能回公司,讓她不用等他吃飯了。

  那時候她就猜到他的有事,肯定是和三豐集團董事長的千金有關,只是沒想到會讓她親眼看到,而且心裡還是這麼的不舒服。

  「你怎麼了?」王珊珊轉回身,才發現對面的丁文琪一臉的悶悶不樂,「不會是他瞞著你和美女吃飯吧?」

  這話原是玩笑,可在看到好友臉色暗了暗的時候,她驚呼出聲,「你真的不知道他和這個女人吃飯?」

  丁文琪忙示意她輕聲點,「別那麼大聲。」

  王珊珊瞪她,「你不會是怕他聽見吧。」

  她抿唇,「不是,我只是……我也不知道啦。」

  「那你知不知道他中午和這女人吃飯的事情?」說著,王珊珊又轉頭看了眼,這時那兩人已經走到餐桌邊,牧凡還幫那女伴拉好椅子才坐下,「還真夠體貼的,不過這女人到底是誰?客戶還是朋友?」

  「應該是朋友。」丁文琪輕聲說。

  王珊珊挑眉,「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哪還有應該不應該的。」

  丁文琪看她,頓了頓道:「因為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只是聽說他今天遇到了一個在美國的舊識,我想這位舊識應該就是她了。」

  她微張了下嘴巴,「舊識?還是這麼漂亮的美女?」

  丁文琪本就有些黯然的神情,被這麼一說更加的消沉。

  王珊珊見狀忙解釋,「不是,我沒別的意思,我就是……」

  「我知道。」丁文琪衝著她笑了笑,「現在這個社會誰沒一個異性朋友。」

  王珊珊看她,吶吶道:「你能這麼想就最好了。」

  丁文琪微笑,心裡卻一陣的泛苦。明白歸明白,可……他能不笑得那麼刺眼,就不怕有蟲子飛進去嗎?

  忿忿的,她用力的拿著刀在牛排上切著,那泄憤的模樣讓一貫自認凶殘的好友都打了個寒顫。

  「文琪,要不咱們過去打個招呼?」王珊珊小心翼翼的問道。

  「不要。」突的,丁文琪吼了一聲,喊完才發現餐廳裡幾乎大半的人都看了過來,這其中就包括了牧凡和那個美女。

  一時間她尷尬得只想快點找個洞鑽進去。

  「珊珊,對不起,這頓飯你先請,我改天再請你。」說著,丁文琪匆匆起身跑出去,在經過牧凡這一桌的時候,她的腳微微頓了一下,原以為他會開口喊住她,卻不想連個眼神都沒有。

  她的心裡頓時像打翻了調料瓶般,五味雜陳。

  牧凡眉心微微皺了一下,他沒想到會在這裡遇到丁文琪,尤其在看到她臉上一閃而過的受傷表情時,恨不得立刻衝出去拉住她,告訴她別誤會。

  可現在……他看向對面的女人,輕輕的嘆了一口氣。

  「李渃,我今天之所以同意和你一起吃飯,是有些話想要跟你說。」

  「什麼話?」李渃微笑的凝視著他。從認識以來,兩人就是別人眼中的金童玉女,當年他出國留學,她二話沒說的就跟著出去,若不是那件事情,說不定他和她早就結婚了。

  不過沒關系,現在她回來了,一定會讓他重新接受自己的。以前不也都這樣,不是嗎?

  「雖然這樣說會讓你覺得我有些自負,但我覺得還是先說清楚比較好。」

  李渃看他,眉毛微挑,「你到底想說什麼啊?」

  「我有女朋友了。」牧凡說。

  鏘的一聲,刀叉跌落瓷盤,李渃愣了一下忙拾起來,掩飾道:「哦,是嗎……恭喜。」

  牧凡定定的看著她,確定她的臉上沒有自己所擔心的嫉妒或者不滿後,才放松的笑了笑,「謝謝。」

  並不是他多心,而是以前的經驗讓他不得不謹慎,這也是為什麼剛才文琪從他身邊跑過去的時候,他假裝不認識的原因。

  他和李渃算是青梅竹馬,從初中到高中都是讀同一個學校,加上兩人家世背景差不多,所以一直有意無意的被大家送作堆。雖然李渃長得很漂亮,學習和交際能力也都不差,但說不上為什麼他對她始終沒有太大的感覺。

  促成兩人正式在一起的契機就是他出國留學一個月後,忽然看到她也出現在他申請的學校裡。那時說一點感動都沒有是不可能的,畢竟是人都有點虛榮心,加上身處異國,他和她自然的走到了一塊。

  剛開始也確實甜蜜過一段時日,只是隨著時間的流逝,兩人的矛盾也逐漸顯露了出來。

  李渃喜歡萬眾矚目的感覺,所以很喜歡參加各種派對,並且會努力成為那個派對的焦點。而那時他和朋友創辦了一個在線游戲的對戰平台,他負責管理,對方負責技術支持。



作者: teae    時間: 2016-1-19 00:29:43

第十二章

  那段時間除了吃飯睡覺外,他剩下的時間全部花在創業上,以致都沒時間陪李渃。當然一直是風雲人物的李渃也不會感到孤單,只是讓他沒想到的是,一個午後李渃敲開他的門說要分手。

  他當時雖然有些詫異,但也沒有猶豫的點頭同意,卻不想李渃反而大哭著說他冷血。

  那時他是覺得冤枉的,但也沒有去挽回,畢竟這段感情的最初因素是初到異國他鄉的寂寞。然後一個月後,他的門再次被李渃敲開,她說後悔了。

  後悔就後悔吧,反正有沒有女朋友對他來說沒有很大的區別,於是當晚兩人就和好了。這麼過了大半年後,李渃再次提分手,理由還是一樣,說他太忙。

  當時他唯一的感覺就是冏,忙不忙她不是一直知道,現在卻來說不滿。不過分就分吧,反正也沒什麼差別,頂多有身體需要的時候,從女人換成了自己的手。

  然後這次時間長了一點,過了差不多三個月,李渃又說後悔了。

  當時他看著她,第一句話就是,「這次又想幾個月後分手?」

  後來如他所料兩人又分了,不過這次不是李渃提的,而是他開口說分手,原因很簡單,李渃劈腿。

  沒有男人能忍受被戴綠帽,何況他對李渃又沒多大感情,當然是快刀斬亂麻。

  後來因公司未來的發展,他和朋友發生了歧異,最後他賣掉了所有的股份離開了那裡,和李渃自然也就沒有聯繋了。

  不想時隔幾年,竟然在國內遇到。

  「什麼時候介紹介紹你的女朋友?」李渃含笑,垂眸的時候卻閃過一絲精光。

  這次她回國唯一的目的就是想和牧凡復合,在國外這幾年,她交過的男朋友不下十個,可是回頭看看心底最想要的還是他。於是她多方打聽才知道,他在一年前回國了,也知道他還沒有結婚,所以就興匆匆的跑了回來。

  卻不想遇到的第一天就被告知他有女朋友了,這真讓人氣餒。不過沒關系,女朋友嘛,又不是妻子,她還是有機會的。

  「好。」牧凡淡淡應著,心思卻放在已經離開的丁文琪身上。也不知道她有沒有哭,這女人看著堅強,其實內心裡脆弱得很。

  想到這,他掏出手機准備發個訊息過去,讓她先回家,等他回去後跟她解釋。

  「是給女朋友發信息嗎?」李渃見狀問道。

  牧凡嗯了一聲,沒有多余的話。

  李渃嘴角的笑微微的僵了一下,尤其在看到手機收到回信後,牧凡臉上露出的那抹溫柔時,眼光猛的沉了下來。

  溫柔?哈……他和她在一起的那段時間,就算激/情時,他都沒有露出過這種表情,可現在只是一個小小的訊息,就讓他笑得這麼開心。

  李渃第一次對一個素未謀面的女人有了嫉妒之心。

  另一頭,丁文琪本來是不想回家的,因為她不想面對著滿是牧凡影子的房間,可是在走到一半的時候卻收到牧凡發來的訊息。

  雖然只是一句簡單的讓她先回家他回來解釋,卻很奇怪的把她的不安、煩躁一下子壓下去了。

  丁文琪拿著手機,傻樂一會後直接攔車回家。

  經過一家小吃攤的時候,那陣陣飄香的味道讓她頓時想起沒吃完東西就離開餐廳的事情。摸了摸空空的肚子,她讓司機停車。

  付了車錢後,她舉步走近,點了一份常吃的炸醬面和烤肉串,卻不想這竟是一個錯誤的決定……


  醫院走廊上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跶跶跶的,著急迫切的頻率讓人聽了心髒都會跟著忍不住快跳出胸口。

  牧凡走得飛快,讓跟在他身後的李渃追得滿頭大汗。

  就在剛才用餐吃到一半的時候,牧凡忽然接到醫院打來的電話,緊跟著他就狂奔了出去,搞得李渃莫名其妙,若不是她趕緊掏錢壓在桌上,別人還以為他倆吃霸王餐。

  砰!用力的推開房門,一張臉白得跟床上的病人有得比的牧凡,迅速衝進病房裡。

  「你們是誰?」正在打點滴的護士聽到聲響,忙轉身詢問。

  丁文琪虛弱的睜開眼,看到來人忙扯出一個笑,「牧凡,你來了。」

  護士一見是認識的,也就不再多言,熟練地把膠帶黏上。

  「我來了。」牧凡聲音沙啞的問著,「你怎麼樣了?」

  丁文琪想回答沒事,但忽然傳來的腹痛讓她眉頭重重的擰在一起。

  「你哪裡痛了?」他見狀急急的問道,同時伸手抓住一邊收拾東西准備離開的護士,「護士,她不舒服,你快看看。」

  護士聞言抬頭,重新走到丁文琪身邊,觀察了一番又用手按了按她的肚子道:「食物中毒腹痛是正常的,藥水剛進去,生效還得等一會,若等一下還痛,你再按鈴叫我。」

  「食物中毒?」牧凡愣了一下,「不是單純的肚子痛嗎?」

  丁文琪剛要說話,一邊的護士就替她出聲,「她這是化學性食物中毒,被送來時臉色鐵青,都快休克了,還好送得及時,不然啊……」

  護士的話讓牧凡整個背脊一片汗淋淋,他閉上眼重重的吐出一口氣,看著丁文琪問:「你該死的到底吃了什麼?」

  她忍:小住縮了下腦袋,自己也很後悔的,誰知道那幾串烤肉串會害得她差點進鬼門關。

  「先生聲音請輕點,還有病人需要靜養,這時候不會是責備的好時機。」走到門口的護士忽然揚聲道。

  牧凡聞言對她說了聲抱歉,然後拉過一張椅子坐到病床邊。他伸手輕輕地撫著丁文琪那還慘白的臉,然後是她的唇、鼻、眼,最後握住放在被子外的手,心疼不已。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凶你的。」他開口道歉。

  「我知道,你是擔心我嘛。」丁文琪反手用力握了一下,只是因身體虛弱那力道就跟蚊子一樣,「對不起,讓你擔心了,我也沒想過平時吃都沒事的烤肉串,這回會出事,早知道就該忍忍回家弄點東西吃了。」

  「該說對不起的是我。」牧凡低頭,蹭了蹭她的臉頰道。剛才接到醫院打來的電話,他的魂差點都給嚇沒了,好在她沒事,不然他真的不知道要怎麼原諒自己。

  「都是因為我,你才中途離開的,不然也不用半路餓得買東西吃。」

  丁文琪聞言微微發窘,「這怎麼能怪你,是我自己小心眼。」

  牧凡抬頭看她,「怎麼,難道你不生氣之前我假裝不認識你?」

  她語塞,看了看他小聲問道:「你之前為什麼不叫住我?我以為你會叫我。」

  「真是個傻瓜。」他忽的輕笑。

  她嘟嘴看他。是啊,她就是傻瓜,傻得喜怒哀樂都隨著他的一舉一動起伏。

  牧凡看著她說:「我之所以不叫你,是為了你好。」

  丁文琪微微不解,「什麼意思?」

  「你看到的那個女人,是我以前在美國時交的女朋友。」

  果然是舊情人!她的嘴角不可抑止的垂下來。

  「她這個人一向自視甚高,對自己看不順眼的人會極盡輕視和污辱。」牧凡揉著她的手指頭,「我不想讓你因一個無關的人而不舒服,所以我才沒當場叫你。」

  「無關的人?」丁文琪眼神亮了亮。

  牧凡好笑的抬眸,「難道你覺得她是有關的人?」

  「你以前肯定很愛她,還對她舊情難忘。」她扁嘴道。

  「從哪得出的結論?」他挑眉問。

  「她很漂亮。」

  「嗯哼?」

  丁文琪盯著他說:「她身材還很好。」

  「嗯。」

  她咬唇,眼裡冒了一點火星,「她家很有錢。」

  「所以?」牧凡好笑道。

  「這麼完美的女人,是個男人都愛。」丁文琪嘟嘴,「現在她回來了……」

  「所以我就該舊情難舍?」他替她說出口。

  丁文琪很唇,緘默不語。

  牧凡看著她的樣子,伸手戳了戳她的腦袋笑道:「我怎麼從來不知道你的腦袋瓜子這麼會推理?」

  「所以你承認了。」她有些受傷的抬眸。

  「承認什麼?」牧凡說:「舊情難忘嗎?No。」

  「你騙我。」丁文琪一臉不信。

  「騙你有糖吃嗎?」他揶揄道。

  她不爽的瞪過去。

  牧凡輕笑,「說你傻還真傻。我若對她舊情難忘,怎麼會在聽到你進醫院的電話就立刻的飆車過來?」

  丁文琪咬唇未答。



作者: teae    時間: 2016-1-19 00:30:22

第十三章

  「我和她雖然從十幾歲就認識——」

  「你們還是青梅竹馬?」她一臉受傷的打斷牧凡的話,滿是不可思議。

  他頓時無語,才問:「這很重要?」

  丁文琪繼續看他不說話,但是眼神裡的醋意卻濃濃的透了出來。

  牧凡失笑,低頭猛的在她唇上輕吻了下,「要不是你現在病著,真想把你好好愛上一回,你這吃醋的模樣實在太可愛了。」

  「胡說!」她的臉一陣漲紅,「誰吃醋了?」

  「當然是眼珠子都要瞪出來的人了。」牧凡指了指她那瞪大的杏眼。

  她立刻雙目緊閉,粉唇卻嘟得更高了,「就知道欺負我。」

  牧凡用力的握了握她的手,如流水般清潤的嗓音認真道:「文琪,我愛你,比你想像中的更愛你。所以根本不會有什麼舊情難忘的事情發生,而且我對李渃也沒存在什麼舊情,當初會和她在一起,也只是因為她追我到美國,一時感動加上初到異國的寂寞。」

  等了一會,丁文琪慢慢睜開眼,偷瞄了他一下,甜蜜中又帶著一絲害羞,「你們後來怎麼分手的?」

  「你要聽哪次的分手理由?」

  她眼突的瞪大,「哪次?」

  「嗯哼。」牧凡點頭,笑得狡黠道:「哪次。」

  「你們分手過好多次?」她很是詫異。

  「是,好幾次。」他說。

  丁文琪五味雜陳,那種受傷的感覺又再次襲來。混蛋,還說沒舊情,分分合合這麼多次,哪是沒感情的戀人會做的?

  「瞧瞧,又在想歪了。」牧凡伸手戳她的臉。

  卻被她泄憤的張嘴一口咬住。

  他趕緊低呼一聲,表情誇張道:「果然是不吠的狗兒會咬人。」

  丁文琪被他逗得張開嘴輕笑。這個男人總懂得怎麼轉移她的注意力!

  見她笑了,牧凡才松了口氣說:「我雖然和她分合這麼多年,不過確實沒什麼感情,前幾次都是她提的,原因嘛,你也是深有感觸的。」

  她聞言不解的看他,「我也深有感觸?」

  牧凡點頭,「因為我們都被埋怨太愛工作,所以現在你相信我說的沒有舊情的話了吧。」

  丁文琪微微錯愕。這個理由她當然不陌生,她前幾次的戀情都是因為這個理由結束的,不過要說到牧凡會因此而分手,她真的有些難以置信。

  至少在她和他交往以來,這家伙可一點都沒表現出這方面的傾向,反而黏她黏得要死。這點從他把她調到秘書室就能看出,他不喜歡兩人分開得太久。

  「很難相信是吧?」牧凡笑問。

  丁文琪點頭,確實難以置信。

  「我自己也不相信。」他看著她說:「在遇到你之前,我也沒想過自己會這麼黏人,恨不得二十四小時把你綁在我身邊。」

  她嘟嘴抗議,「現在你就是把我二十四小時綁著。」

  「還不夠。」牧凡看了看她手背的針頭,愧疚道:「不然你也不會一個人跑去吃路邊攤。」

  她伸手推了下他,笑道:「夠了哦,小心把我黏得太緊,我反而嚇跑了。」

  「你跑了我再追唄。」牧凡笑嘻嘻道,可他卻不知道後來她真的跑了,他卻無處可追。

  丁文琪凝視著他,滿滿的幸福從眼角一點一點的溢出,然後渲染至整個病房。

  李渃站在病房門口,透過虛掩的門縫靜靜的看著裡面情意綿綿的兩人,精致而艷麗的臉上盡是滿滿的嫉妒。

  她和牧凡認識這麼多年,又和他戀愛這麼久,可有哪一次他用這麼深情的眼神看過她,有哪一次像這樣柔聲細語的哄過她?但凡以前他對她稍微用點心,她也不至於後面因為空虛寂寞而和別的男人發生關系。

  望著病床上那個臉色蒼白的女人,李渃不甘心,非常不甘心。她到底哪一樣不如這個女人,為什麼,為什麼被他神情凝望的不是她?

  「丁文琪是嗎?你等著,我李渃要是得不到的,你也休想得到。」

  住院的第二天,丁文琪享受完牧凡親自熬制的愛心餐不久,就見到了一位意外的訪客。

  牧凡的前女友——李渃。

  她微愕的盯著微笑走到她病床前的女人,把手中的水果籃放到床頭櫃,然後拉過椅子坐到病床邊,態度親切的問她,「你身體好點了嗎?」

  好點了嗎?

  丁文琪大窘。她直覺的抬頭看向還在滴答的藥水,確定現在掛的是消炎而不是抑制精神錯亂的藥吧,不然她為什麼會出現幻覺,看到男友的前女友出現不說,對方還這麼親切和藹……

  「我叫李渃。」李渃看著她,似乎根本沒意識到自己突然造訪給對方造成的衝擊,「我想牧凡應該跟你提過我是他前女友的事吧?」

  在確定自己不是幻覺幻聽後,丁文琪眨了眨眼睛把視線放在對方的臉上。

  李渃回視著她,眼裡極快的閃過一絲不屑。這種呆傻的女人到底哪裡吸引著牧凡?竟然連前女友上門都沒反應,簡直是白痴。

  眼珠子輕輕的轉了一下,李渃笑問:「我忽然過來是不是有點嚇到你了?」

  知道你還過來!丁文琪在心裡忍不住腹誹了下,不過面上始終不動聲色。

  她看了看點滴,又看了看緊閉的房門,糾結著要不要喊個護士來助陣呢?萬一對方撒潑什麼的,她也好有個幫手不是嗎?

  丁文琪的再次沉默,讓李渃的臉微微沉了一下,雖然不喜歡對方是潑婦般的類型,可這種明擺著裝傻的樣子,也讓她很不爽。

  李渃暗暗深呼吸了下,嘴角再次揚起,「丁小姐就不好奇我的來意嗎?」

  好奇,但我知道你肯定不是什麼好來意,所以我不想聽。丁文琪睨了她一眼,繼續在心裡腹誹。

  這股持續的沉默讓李渃怒意漸生,尤其丁文琪瞟來的眼神,讓她覺得自己受到了輕視。

  可惡!這個沒美貌、沒身材、沒背景的三無女人,竟然敢輕視她。

  李渃用力的壓了壓翻滾的怒氣,雙眼直直的盯著躺在那裡的丁文琪,倨傲的揚了揚下巴,「我今天來就是想告訴你,我不會放棄牧凡的。」

  丁文琪猛的咳嗽了起來,雖然她預想過這個答案,但是卻沒有想到這個女人在這時會說出來,而且態度還這麼理直氣壯。

  想起昨天牧凡跟她說,最後一次分手的原因是因為李渃劈腿。一般來說,因為這個理由而分手,當事人怎麼都會有羞愧之心,可眼前這女人……

  好吧,她不得不承認,人賤至無敵。

  李渃不敢置信的看向她。這個女人到底是聾了,還是啞了?她都說這話了,竟然還沒什麼反應?不禁怒吼道:「你就沒有什麼想說的嗎?」

  「你要我說什麼?」丁文琪終於出聲,她確實不知道要說什麼。

  大吵一架罵她無恥?

  可現在自己身體虛弱,有心也沒這個力。

  哭哭啼啼,求她放手?

  呃……似乎有點難度。

  打電話給牧凡告狀?

  嗯……這個似乎可以行。

  想到這,丁文琪不顧面前呆若木雞狀的李渃,伸手摸向床邊的手機。

  同:時間,李渃回過神,伸手一撥,把手機挪到她構不著的地方。

  丁文琪抬眸看著她。

  「你就只有這點告狀的本事嗎?」李渃嗤笑。

  她聳聳肩,「有男人依靠卻不靠,豈不是笨蛋?」

  「你……」李渃銀牙一陣緊咬。這混蛋竟然敢在她面前顯擺!「你別得意,你以為牧凡是真的喜歡你嗎?那只是因為我不在他身邊。你恐怕還不知道在國外我甩了他很多次,可每一次只要我說想復合,他都會立刻同意。」

  「嗯哼。」丁文琪看了看她,雲淡風輕道:「我知道,你們最後一次分手是因為你被牧凡當場捉奸,而被他甩了。」

  李渃的臉猛的黑了下來,雙眼死死的瞪著她,直到丁文琪都替她擔心眼珠會瞪出來時,才終於重重的吐了一口氣,「那又怎樣?你給我看著,就算我曾經背叛過他,我也一定會讓他重新愛上我的。」

  丁文琪看著她,心裡猶自好笑。或許李渃自己沒感覺,可是在她眼裡,李渃這虛張聲勢的樣子,實在讓人莞爾。

  或許李渃真的很有魅力,或許別的男人真的會回心轉意。但她知道,牧凡卻不是這樣的男人。不說他現在很愛自己,就算他現在單身,對於一個背叛過自己的女人,他絕對不會回頭,因為這是他生為男人的驕傲。



作者: teae    時間: 2016-1-19 00:30:36

第十四章

  可惜,一向自信的李渃沒有明白這個道理,不然也不會……不是,或許不是李渃不知道,而是她不願相信這個道理。

  不願相信自己的魅力會在這個男人身上失敗。

  李渃的臉色越是難看,丁文琪就越肯定這個想法,同時對牧凡的愛也更增添了一分。

  不為美色所動,這樣的男人多難得啊。

  看著李渃怒氣衝衝離開的背影,丁文琪躺在床上,心情美滋滋的。

  兩天後丁文琪出院,回到家又被牧凡強迫休養了幾天,等重新回到公司上班都是五天後的事情了。

  一進公司,還沒等她坐穩,就有人給她爆了公司裡最新的八卦。

  王秘書雙手環胸的走到她的桌前,轉頭問著不遠處正在整理資料夾的劉秘書,「劉秘書,我記得前幾天你說過丁文琪是總裁的女朋友對嗎?」

  丁文琪抬頭看向背對著她的劉秘書,心裡猛的咯噔了下。難不成上次停車場真的被她看到了?

  就在丁文琪有些心慌的時候,劉秘書轉頭對著王秘書皺了皺眉頭,「我只是說可能。」

  王秘書不屑的嗤笑一聲,「可能?哈……我說劉秘書你真是人越老,眼力也越不好,咱們總裁是什麼樣的人物,再怎麼可能也不會看上她。好在咱們總裁的正牌女友出來,不然……」說著,瞟了瞟還沒回過神的丁文琪,滿臉鄙夷的冷哼了聲。

  劉秘書厭惡的再次蹙眉,不過在看向丁文琪的時候,卻眼裡閃過一絲疑惑——難道上次真的是自己看錯了?

  「正牌女友?」恍惚中,丁文琪抓住了這幾個關鍵詞,「什麼正牌女友?」

  王秘書瞄了她一眼,腰身一扭回到了自己的座位,擺明不屑和她說話。也不知道這個女人去送合約書時是怎麼和總裁說的,第二天總裁不但把她狠狠訓了一頓,還警告她以後不許把事情派給丁文琪。

  她當秘書這麼久,還是第一次被上司這麼不留情面的訓斥。尤其想到之前劉秘書說丁文琪和總裁戀愛的傳聞,心裡就更加不平衡了,好在後面出來一個三豐集團董事長的千金擊破了這個謠言,不然她肯定要嘔死。

  這也是為什麼丁文琪病愈回來上班,就被她譏諷挖苦的原因。受了氣,總要發泄回來不是?

  不過,王秘書把這個氣撒在丁文琪身上真是有點冤。

  那天牧凡從醫院回來後,細細回想了下,覺得丁文琪之所以會食物中毒,一切的源頭還是這個沒做好分內事情的王秘書。

  要不是王秘書偷懶把工作扔給丁文琪,她也不會一時拿錯,不會拿錯就不會送合約去三豐,不去三豐就不會知道他遇到舊識,也就不會心情不好約朋友吃飯,更不會在餐廳碰到他和李渃,自然也沒了後面的中途離開,半途吃路邊攤的事情了。

  這一連串想下來,愛護心切的牧凡哪還會有好臉色給王秘書瞧,自然是怎麼教訓怎麼來了。

  劉秘書聞言整理資料的手微微頓了一下,轉頭說:「也難怪你不知道,這幾天公司裡都傳遍了,總裁在國外的女友回來了。」

  「啊?」丁文琪愣住,心想那個李渃的動作還真夠快。

  只是這麼多天,為什麼從來沒聽牧凡和她提起……想到這,她有些不爽的看向總裁辦公室那扇緊閉的大門。

  不過目前最要緊的是弄清敵情,到底這李渃這幾天都做了些什麼?

  李小姐每天都會來公司看總裁。

  李小姐人好親切,像她這樣的豪門千金,對我們竟然沒有一絲脾氣。

  李小姐好漂亮,那模樣就跟模特兒一樣,和總裁實在太配了。

  李小姐很客氣,每次都會帶一些小禮物送給我們,實在太有心了。

  李小姐還會做便當,像她這樣的千金小姐還會下廚,實在太難得了。

  李小姐……

  大半小時後,丁文琪滿腦子裝著同事們對李渃的贊譽,敲開了總裁辦公室的大門。她怕自己再不離開座位,真的會咆哮出來。

  什麼嘛,李渃這女人可真會收買人心,這才幾天啊,辦公室裡超過半數都是誇她的。

  「怎麼了?」正在瀏覽數據的牧凡聽到聲音,抬起頭問她,「怎麼垂個臉,誰欺負你了?」

  丁文琪走到他的桌前,扁嘴,伸出手指指著他,「你。」

  「什麼?」牧凡一時反應不過來。

  「你、你欺負我!」她說完,忿忿的收回手,「你怎麼不跟我說這幾天李渃一直來公司找你?」

  牧凡一聽是這事,笑了笑,起身走到她身邊,伸手從背後環住她的腰,下巴抵在她的肩頭,「就是怕你不高興,所以才沒說。」

  丁文琪轉過身,和他面對面說:「可我現在也不高興啊。」

  他看著她,「嗯……可你養病那幾天確實是高興的。」

  「討厭。」她嗔了一聲,抬手捶他,「要是我不來公司,你是不是都不打算告訴我?」

  牧凡聳肩,「可能,因為這事情對我來說根本不重要。」

  她瞪著他,「前女友都天天來公司找你秀恩愛了,還不重要嗎?」

  他忙呼冤枉,「她是天天來,可我絕對沒和她秀什麼恩愛,連一次都沒和她出去吃飯過。」

  丁文琪嘟嘴,「沒出去吃飯,可有吃她親手做的便當,這還不恩愛啊?外面同事被她收買得服服帖帖,各種誇贊誇獎的,這還不夠啊?換成是我,她們絕對極盡挖苦譏諷。」

  牧凡發現自己現在越來越愛看她吃醋的樣子,不說那氣鼓鼓的臉,就是這種被她在乎的感覺,都能讓他覺得窩心。

  他果真是愛慘她了。

  「李渃那人除了打扮自己,哪還會其它東西,便當什麼都是她家佣人做的,所以嚴格來說不是她的東西。」

  丁文琪瞪大眼,好一會才又扁嘴,「那也是她家的佣人。」

  牧凡摟緊她的腰身,偷了個香。

  她伸手拍了他一下,「認真點,沒看到人家在跟你算帳啊。」

  他聳聳肩,「看到啊,可是誰規定算帳就不能親吻了?」說著,又低頭親啄了一下,「老婆,要不咱們來個香艷辦公室吧?」

  丁文琪聞言一陣羞意,她伸手在他手臂上重重的擰了擰,「色狼,要是敢再給我轉移話題,小心晚上回去讓你跪洗衣板。」

  牧凡忙佯裝痛苦的哀嚎了幾下,然後整了整臉色,一本正經道:「好吧,我坦白。」

  她抬眼,靜等下文。

  松開她的手走到辦公桌,牧凡指了指那份已經簽好約的合同,「咱們剛和三豐簽好合同,貨還沒交、款項也沒到,所以不好和身為董事長的女兒鬧得太僵,不然對方寧願賠違約金也要放棄這個合作,到時咱們就虧大了。」

  丁文琪郁悶的坐到椅子上,雙手托腮的看著他,「難道就一直這樣忍著她?」

  「當然不是。三天後就是約定繳納百分之五十款項的期限,所以等錢一到帳,那時候就不用擔心對方會毀約了。」

  「好吧,那我就再忍三天。」她說得一副慷慨犠牲。

  牧凡輕笑出聲,「受苦的好像一直是我?」

  她朝他丟了個白眼,「有美人投懷送抱你還嫌棄啊?」

  「投懷送抱也要看是不是我想要的美人。」說著,牧凡走到她身邊,按著她的肩膀,低頭就用力的吻上她的唇。

  「唔……」丁文琪先是伸手推了一下,跟著也慢慢回應起來。

  就在兩人吻得如膠似漆時,辦公室的門被猛的打開,一身香奈兒新款連衣裙的李渃目瞪口呆的站在那裡。

  「那天在停車場我果然沒有看錯。」劉秘書擰開水龍頭,看了眼同樣上洗手間的丁文琪說。

  聞言,她神色一陣尷尬,「我並不是故意隱瞞,只是不想讓人風言風語。」

  劉秘書點頭表示同情,「祝你好運。」

  丁文琪衝著她笑笑,滿臉的沮喪。

  哎……她怎麼會這麼可憐,早知道就不進辦公室了,不然也不用被李渃看到,現在也不會被大家陰陽怪氣的對待。

  唉……再一次,丁文琪重重嘆氣,就在她關掉水龍頭想要離開時,洗手間進來兩個人,其中一個就是早看她不順眼的王秘書。

  「喲,這不是咱們總裁的女朋友丁小姐嘛!」王秘書嘲諷的開口道。

  丁文琪暗自深呼吸了下,抬頭扯了個笑打算借過,只是人家明擺著找碴,哪會輕易讓她離開。




作者: teae    時間: 2016-1-19 00:30:57

第十五章

  王秘書用肩膀擋著她的去路,「怎麼,得意得連話都不屑和我們說了?也是,有總裁這個大靠山,哪還會願意理我們啊。」

  「她當然要炫耀,像李小姐那麼完美的人都被她擠掉,衝著這點她就能翹著尾巴橫著走了。」一起進來的顧秘書,不鹹不淡的附和。

  她哪聽不出這人在罵自己是狐狸精,只是她真的沒心情和她們這樣爭鋒相對,自從那天被李渃尖叫著撞破後,至今她已經聽了無數次這樣挖苦譏諷的話了……煩死了,她不就談個戀愛,談戀愛的對像又帥了那麼一點,有錢了那麼一點,她們要不要這麼窮追猛打的奚落啊?弄得她像做了見不得人的小三一樣,得受這般對待。

  「讓開。」丁文琪忍不住的低吼出聲。

  「哈——看到沒有?裝不住了。」顧秘書裝模作樣的大喊了起來。

  「你到底用了什麼賤招迷惑總裁的?」王秘書不甘示弱的吼了回去。

  自從一年前總裁接手集團,一直都是大家仰慕的對像,所謂只敢遠觀不敢褻玩說的就是她們這種心態。可她丁文琪憑什麼就能當總裁的女朋友,還被那麼寵愛的保護著。那天李小姐撞破他們的事情,尖叫著要打丁文琪時,總裁那陰沉的臉和毫不留情把她趕走的場景,讓大家全都呆住了。不僅呆住了,還震驚了,總裁怎麼能為了一個丁文琪而趕走三豐集團的千金,怎麼可能?

  「如果我說是總裁先追我的,你信不信?」仰起頭,丁文琪一臉冷淡。

  「哈哈哈……哈哈哈……」王秘書愣了下,立刻抱著肚子狂笑起來,邊笑邊不屑道:「丁文琪,我從來不知道你竟是個這麼不要臉的人,果然人賤至無敵。」

  丁文琪神情立刻冷了下來,那冷厲的感覺讓對面兩個狂笑不止的女人不由自主的停了下來。

  王秘書咽了咽口水,有些膽怯的開口,「你想干麼?」

  嗤的一聲,丁文琪冷笑,「你說我想干麼?」

  顧秘書站在王秘書身後探頭嗆聲道:「你要是敢動手,我就立即報警,別以為你是總裁的女朋友我們就怕你。」

  「你們還知道我是總裁的女朋友啊,我還以為你們不知道,不然怎麼會這麼肆無忌憚的來針對我。」丁文琪再次嗤笑。

  「你什麼意思?」王秘書瞪著她忽然出聲道。

  「沒什麼意思,若你們再這麼不識好歹來糾纏我,我就如你們所願,仗著總裁這個靠山威風一把。」她用肩膀撞開擋著她的王秘書,「我想總裁不會介意他的秘書叫張三還是李四的。」

  丁文琪從洗手間離開後,裡面的兩個女人又是驚懼又是惱怒。

  「她不會是說真的吧?」顧秘書有些膽怯的問道。

  王秘書用力的咬了咬牙,她想說不可能,可想到上次拿錯合約的事情,她的心裡就惶惶不安。該死的,她真是昏頭了,看丁文琪這些天一直忍氣吞聲,還以為真能把對方搓圓捏扁。

  怎麼就忘了,丁文琪僅用兩年就能爬到公司業績前幾名,能是簡單的人嗎?


  臨近下班時分,丁文琪把最後一筆文件輸入好。

  「還沒做完嗎?」忽然,一道渾厚而含笑的聲音從她正前方響起。

  她抬頭,見到來人立刻漾開一個微笑,「等我一下,我馬上就好。」

  「好。」說著,牧凡也不避諱的直接拉過一張椅子,在她辦公桌前坐下。

  這個行為讓辦公室一干早就暗中注意他們的職員徹底石化。天啊,這個面色含笑、眼神溫柔的男人,真的是他們平時認識的總裁嗎?

  丁文琪當然也發現了周遭的反應,只是對這情況很無奈,自從那天兩人是情侶的關系被公開後,牧凡就不再避諱兩人同上班、同下班的事情,也不像以前刻意裝著上司對下屬的態度,時常把大伙弄得一驚一乍的。

  幾分鐘後結束工作,丁文琪和牧凡並肩走進電梯。

  「怎麼樣,今天還有沒有人為難你?」對於這幾天她所遭受的,牧凡是看在眼裡、疼在心裡。可偏偏她不讓他出手制止,說什麼壓制只會讓大家更加反彈,於是他只能不斷的在公司秀恩愛,間接警告那些人不要小動作太多。

  丁文琪回想著下午在洗手間發生的爭執,挑了挑眉道:「我想她們應該是不會再來為難我了。」

  「應該?」他看著她問:「你做了什麼?」

  她呵呵笑一聲,「狐假虎威了一把。」

  他不解,還想再說時正好電梯停下,丁文琪拉著他就跑出去,一起坐車回家。

  飯畢,兩人窩在沙發上閑聊,牧凡彎腰從抽屜拿出一盒棉花棒,然後讓丁文琪躺下來。

  她頭枕著他的大腿,手環著抱枕,一臉乖巧的任他幫著掏耳朵。

  「文琪。」忽的,牧凡出聲。

  「嗯?」

  「這個星期跟我去見爸媽吧。」

  丁文琪愣了一下,想抬頭,卻忘了自己正在掏耳朵,一時痛得哎呀出聲。

  牧凡忙扔掉棉花棒,急急的扶她起來問道:「怎麼樣,有沒有傷著?」

  她捂著耳朵一臉哀怨,「干麼非得在給人家掏耳朵的時候說這事啊?」

  他趕緊認錯,「對不起,下次我不說話,很疼嗎?」

  丁文琪點點頭又搖頭,「剛才疼,現在好一點了。」

  「那就好,要是很疼,咱們得去醫院看看才行。」說完,他再次提到,「你還沒回答呢。」

  她猶疑了會,慢慢的放下捂著耳朵的手,「會不會太快了?」

  牧凡不在意道:「有什麼快的?古代那些人連面都沒見就結婚,咱們認識大半年,交往已滿月,已經很遲了。」

  丁文琪無語,「照你這邏輯,那些交往好幾年的怎麼辦?」

  「管別人干麼?」牧凡抱住她,晃了晃,「我管好自己老婆就行。」

  她失笑,但黝黑的眸子卻湧上一股淡淡的憂愁,「牧凡,等些時候再去見你爸媽好嗎?我還沒准備好。」

  牧凡搖晃的動作微微頓了一下,他低頭扳過她的臉,「你在擔心什麼?」

  丁文琪垂眸。她還能擔心什麼?當然是兩人懸殊的家世。

  從一開始,她就知道她和他的差距,最初會答應交往,大半原因是因為他的強勢,她想著反正都會分手,於是就沒堅持拒絕;後來愛上他是她沒有想到的,跟著在他的溫情攻略下,她幸福得根本忘記了兩人的背景差異。然後李渃的出現,雖然她面上不顯,可在心裡還是受到一點衝擊的。

  第一次有種自慚形穢的感覺,因為李渃那豪門千金的背景,還有她病愈回到公司,聽到大伙對李渃的推崇和誇贊,讓這種感覺更添了一筆。

  隱隱覺得古人所說的門當戶對,還是有一定道理的。

  這幾天她被同事處處排擠、處處譏諷,雖然她一直裝著無所謂、裝著不在乎,可是那種不般配的感覺越來越深的進入到她腦子裡。

  她不敢想像,要是牧凡的父母也用這種不屑鄙夷的眼神來看她時,她該如何自處?對同事她可以選擇漠視,可以選擇忽略,可對於自己所愛男人的家人,她能這樣裝作無所謂嗎?

  這種感覺一想就讓她覺得害怕,彷佛回到了小時候,每天期待得到父母的認同和關愛,卻每次都等來一張淡漠麻木的臉。那種希望落空的無助和恐慌,直到現在都讓她恐懼。

  「你覺得像現在全公司都知道我們倆的事情,我父母會不知道嗎?」牧凡說。

  丁文琪手猛的一攥,隱隱發白的關節顯示著她的緊張和慌亂。

  「其實這個星期的見面,就是我媽先提出的。」

  她猛的抬頭看他,「你媽提的?」

  牧凡點頭,「今天中午她打來了電話。」

  丁文琪再次咬唇。

  他見狀輕嘆一聲,雙手重新圈住她的身子,臉緊緊貼著她的脖頸道:「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但是從一開始,你不就是知道我家的背景?」

  丁文琪垂頭,聲音悶悶的道:「我是知道,但是……你能肯定你父母會接受我嗎?」

  「為什麼不會接受?你是我愛的女人。」牧凡定定道。

  她嘴角漾著苦澀的笑,「可是長輩都有門第之見,越有錢越在意不是嗎?」

  「別擔心,我父母雖然希望我找一位家世相當的妻子,但是也說過,最主要是我自己喜歡。」牧凡輕輕的蹭了蹭她的臉頰,「而你就是我這輩子最愛,也唯一想要娶的女人。」



作者: teae    時間: 2016-1-19 00:31:08

第十六章

  聽著他的訴說,丁文琪心裡湧過一股暖流,只是在它盤旋之時,心那空空的大洞卻越來越深。

  那一晚到最後,丁文琪也沒有給牧凡明確的答案,她不是不想給,而是她真的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而這一點也直接影響到了兩人之間的關系,雖然一切行為舉止都和平常一樣,但是兩人知道氣氛完全不一樣了。

  丁文琪不是不知道症結在哪裡,可是她真的害怕,非常害怕,很怕這一次去見了他的父母,就是他和她的結束。

  抱著數據從她身邊走過的劉秘書,看了看放在桌上不停響鈴的手機,伸手輕輕推了她的肩膀,「文琪,你手機響了。」

  她回過神,忙拿起手機。

  劉秘書關心道:「你沒什麼事情吧?」

  丁文琪抬頭衝著她笑了笑,「沒事,多謝你了。」

  「沒事,那彌接電話吧。」劉秘書看向她手中還在持續響鈴的手機道。

  「好。」她按下通話鍵,「喂?」

  「文琪,你怎麼那麼久才接電話啊?」電話裡正是她以前銷售部的同事小美。

  「對不起,剛才正巧忙電中。」丁文琪找了個借口,問:「你今天怎麼給我打電話,是有什麼事情嗎?」

  「咦,難道只有有事才能找你嗎?」小美調侃道。

  她當下一窘,「你明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小美笑嘻嘻道:「自然知道你不是這個意思!對啦,你也太不夠意思了,和總裁談戀愛都不告訴我,還讓我從公司八卦才知道這個消息。」

  丁文琪語塞,現在她最怕的就是聽到這個了。

  「不過好羨慕你啊。能和總裁這麼帥的男人談戀愛,真的好幸福喔……」

  嘴角的笑微微的僵硬了下,她不知道自己若此時掛斷電話,小美會不會恨死她?但現在談起這事,她的心就亂得不得了,很是難受。

  「小美,你要是沒別的事情我得先掛,今天這邊有點忙。」

  「啊?」小美很是失望,不過隨即又振作道:「好吧,那下次咱們見面時,你和我多聊聊你和總裁的戀愛史。」

  丁文琪忙應著,她現在真的沒有太多心情來說這個。

  「啊,對了。」掛電話前小美忽然開口,「差點給忘了,我今天打電話給你是有事情的。」

  「什麼事情?」

  「你上次讓我幫忙問問心心相印那邊有沒有你死黨前男友的住址,今天有消息了。」

  丁文琪愣了一下,忙欣喜道:「真的嗎?太謝謝你了,小美。」

  「不用客氣,咱們是什麼交情!我現在報給你,還是發訊息給你?」

  「你發給我吧。」她說。

  小美回道:「好,那掛了電話,我就給你發過去。」

  「好的,那拜拜。」

  電話掛了沒一會,丁文琪就收到小美發來的地址,她打開看了一眼,驚愕的發現嚴磊住的地方和牧凡的公寓只隔一條街。

  這麼近的距離,她決定先自己過去一趟,再告訴王珊珊她們。

  下班前半個小時,她用內線給牧凡打了一通電話。

  「哪位?」

  「是我。」丁文琪說。

  牧凡愣了一下,抬手看了看手表,「是要下班了嗎?」

  「不是。我是想說,晚上我有約會。」

  「哦,和你那幾個閨蜜嗎?」他問。

  丁文琪咬了咬唇,撒謊道:「是的。」這事有些復雜,她不想同他多說,畢竟是與他無關的事,況且她也怕他的醋勁讓事情變復雜。

  「那下班後我送你過去。」

  「不用,不用。」她趕緊拒絕。

  牧凡微微詫異。

  「珊珊說會來接我。」她找了個借口。

  「哦,那好吧。」他應聲掛斷。

  掛上話筒後,丁文琪微微的發怔。

  真的不一樣,要是以前他肯定會囑咐她早點回來,別吃不干淨的小吃攤這些,可現在簡單一句「那好吧」就結束了通話。他是不是對她失望了,是不是已經決定要收回對她的感情,從今以後再也不要浪費一絲溫柔體貼在她身上了?

  丁文琪低著頭,木木的看著桌面。

  是不是再過一些時候,他就要對她說分手了?

  會吧?

  應該會吧。

  胡思亂想中,一滴眼淚猛的落了下來,濺在文件上慢慢暈開。

  丁文琪嚇了一跳,忙抽出一張紙巾擦了擦眼角,幾個深呼吸後她關計算機起身。

  周邊的幾個同事抬頭看她准備下班,嘴角撇了撇,雖不服氣卻沒有一人出聲阻攔。自從那天王秘書她們把丁文琪在洗手間的狠話宣傳出去後,大家再也沒有明目張膽譏諷過她,只不過私底下有沒有,那就不是丁文琪所在意的了。

  步出公司大門,丁文琪看著人來人往的街道,一時竟不知道能去哪。

  「算了,還是直接去嚴磊的住處,在那等著好了。」她喃喃一聲後,伸手攔了輛出租車直奔目的地。

  到達的時候,嚴磊還沒回家,丁文琪懶得再上下樓,索性在門口坐下,打開買來的漢堡,一邊吃一邊等。

  而同一時間,在公司的牧凡也接到一通電話,是李渃打來的,說有點事情想跟他說。本來牧凡不想理會,可想到丁文琪晚上和朋友一起,他現在回家一個人待著也無聊,索性就聽聽她有什麼事情。畢竟兩人也認識這麼久,多少還有點情分。

  餐廳裡,李渃早已等在了那裡,微卷的長發半松散的盤在腦後,鑲著鑽石的白金項鏈襯托著鎖骨更加誘人,還有那一身修長的當季長裙,均顯示著她為今晚的見面精心打扮過了。

  牧凡淡淡的瞟了一眼,就低頭翻看桌上的菜單。

  李渃暗自氣悶,故意哼了哼道:「我今晚不漂亮嗎?」

  他抬眸神色冷淡道:「你不是一向這樣?」

  深呼吸了口氣,她伸手撩了撩長發,「我燙頭發了,還換了顏色。」

  牧凡聞言嘴角懶懶的一扯,抬頭看她,「你說的有事,難道就是這個事情?」

  她忿忿的縮回手,瞪著他說:「誇一下我又不會死。」

  「可我會勉強。」牧凡回道:「但我不想勉強自己。」

  李渃咬牙。

  他看著她問:「你還要不要吃飯?你不要,我可就自己點了。」

  她再次氣悶,不過還是喊來了服務生,兩人各點了幾個菜,然後都是沒話。

  最後還是李渃再次出聲,「我讓你出來,你那女朋友沒說什麼?」

  牧凡瞟了她一眼,「她今天和朋友吃飯去了。」

  「什麼時候你想和朋友見面,還得挑她不在的時候了?」李渃心裡有些微酸。

  以前他何時這樣顧過她的感受?

  「從認識她開始。」他直言不諱。

  李渃再次受打擊,臉上微微帶著怒氣看他,「你不會真想娶她做妻子吧?」

  「什麼叫真想?」牧凡抬眸的問,「我從一開始就是為了結婚和她戀愛的。」

  她咬唇,努力把心中的憤恨壓下後開口,「伯父伯母同意了嗎?」

  他拿著筷子把玩的手微微的頓了下道:「他們會同意的。」

  她一聽,臉上閃過一抹笑,「不見得吧?」

  牧凡放下筷子,定定看著她,「你想說什麼?」

  李渃招牌的笑再次揚了起來,看著他說:「你恐怕還不知道我爸跟你爸媽提過咱們的婚事,而你爸媽也同意了。」

  「你說什麼?」牧凡抑制不住的喊了出來。

  她環顧了下被聲音吸引過來的目光,然後看著他道:「我說咱們要結婚了。」

  「不可能。」他堅定的說:「我不會娶你的。」

  李渃臉色沉了一下,隨即又笑道:「是嗎?那咱們就拭目以待吧。」

  這一頓飯,以牧凡暴走而終,他起身轉頭就走,留下李渃獨自坐在座位上,看著滿桌的佳肴一筷未動。

  「丁文琪,你給我看著,牧凡一定會是我的!」她滿心憤恨的說。

  嚴磊站在離住處大門三尺遠的地方,一動不動的看著蜷著身體靠在大門上的人影,他愣了愣,微微詫異道:「丁文琪?」

  她聽到聲音抬頭,下一秒忙露臉的站了起來,「你終於回來了。」

  「是,你……找我有事?」

  丁文琪點點頭,「我有點事情想和你說。」

  嚴磊沉默了下,抬頭看了看大門,「進屋裡,還是去外面說?」


作者: teae    時間: 2016-1-19 00:31:37

第十七章

  她看了看夜色,想著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不好,於是回道:「去外面吧,我來的時候看到附近有個甜品屋。」

  「好。」他沒有多余的廢話,轉身朝電梯走去。

  因店離小區不遠,所以兩人直接走路過去,行走間嚴磊開口問:「你怎麼知道我住這邊?」

  「我說找人跟蹤,你信不?」丁文琪開著玩笑。

  嚴磊輕笑的說:「若真找人跟蹤,我倒受寵若驚了。」

  「呵……」她笑了笑,抿了抿唇道:「我朋友認識心心相印的工作人員,找他們要的,你不會生氣吧?」

  「生不生氣你都在這了。」他的語氣很是無奈。

  丁文琪聞言一陣不好意思,這時人行道正巧紅燈,兩人並列站在路口,靜等著面前車輛過去。

  而這時她忽然哎呀了一聲,嚴磊聞聲低頭,「怎麼了?」

  她捂著臉頰,「好像有顆小石頭飛到臉頰。」

  他眉頭擰了一下道:「你把手松開,我看看。」

  丁文琪本想說不用,但仍感覺臉還在痛,於是把手拿開。

  嚴磊湊近她,因燈光暗的關系,兩人離得有些近,而這一幕正巧落在開車回家的牧凡眼裡。

  嘰的一聲,他用力的踩下煞車,後面的來車煞車不及,砰的一下撞了上去。

  兩人同時抬頭看過去,只是信號燈已變,另一輪車流快速的向前行駛,正好擋住了丁文琪的視野。

  「綠燈了,我們走吧。」嚴磊說。

  「好。」她收回視線,跟著他的腳步穿過斑馬線。

  「該死的!」牧凡眼睜睜的看著兩人並肩離去,正想要追的時候,後面的車主已怒氣衝天的跑了過來。

  甜品屋裡,丁文琪給自己點了份水果茶,聞著裊裊的香氣她問:「你能去看看姚愛嗎?」

  嚴磊銳眼輕輕轉動了一下,抬頭笑,「我也猜你是為她而來。」

  丁文琪咬唇,面帶乞求道:「就算過了這麼多年,你已經不在意她了,可是看在她等你這麼多年的分上,你去看她一次吧,就當作為當年你不告而別做一個了斷也好。」

  不在意?嚴磊心中淡淡苦澀。他也想不在意,可事實證明他在意得很,不僅在意,而且還痛。

  「我說過了,她就算等,那個人也不會是我。」他輕聲說。

  「怎麼不會是你?」丁文琪聲音激動了起來,「如果等的不是你,她何苦這些年身兼數職的賺錢,只為了把你們以前租過的公寓給買下來;如果等的不是你,她為什麼一直住在那個公寓而不肯搬家?」

  「你說她一直住在那個公寓?」嚴磊一臉的震驚。

  丁文琪點頭回道:「從買下公寓開始,她就一直住在那裡,雖然她不說,可我們都知道她是怕你回來找不到她,才一直住著。嚴磊,你去看看她吧,這些年她真的很辛苦,就算你不喜歡了,不想要她了,你也當面去跟她說,不要讓她再這麼傻傻的等下去了,我們真的好心疼的。」

  「我……」嚴磊聽得渾渾噩噩,同時心中湧過一股鑽心的痛。這些是真的嗎?

  她一直在等他嗎?

  「當年你莫名其妙就出國,等到消息傳到姚愛耳朵裡時,已經是你上飛機的時候。姚愛二話沒說就攔車追去機場,可……因為她一直催促,司機開得很快,在下高速公路時因閃避一輛違規的摩托車,整個翻車……」一股酸意猛的湧上鼻頭,她哽咽得沒有辦法繼續訴說。

  嚴磊當場愣住,他直直的盯著不停落淚的丁文琪,腦子一片空白。

  姚愛竟然為了去機場追他而出了車禍,天……怎麼可能……

  「大半個月前,我喝醉給姚愛打了個電話,不小心把遇見你去參加聯誼的事情說了。我知道她肯定很傷心,雖然她一直說沒事,一直說早忘記了你,可我知道她在說謊,因為她的聲音根本就是在哭……嗚嗚嗚……我想跟她道歉,我不是有意要說的,可她根本就不想見我……我……喂、喂,你去哪……」

  哭到一半,丁文琪滿臉詫異的看著突然起身離開的嚴磊,她愣了一下,趕緊追了出去。

  「我去找她。」嚴磊丟下這一句後,三步並作兩步往小區的停車場跑去。

  他要去找這個女人,找這個讓自己又痛又心疼的女人。他要問清楚這個當年親口說不愛他的女人,為什麼要一直等他,為什麼……這到底是為什麼……

  丁文琪站在街頭呆愣了好一會,才傻傻的笑了起來,之後更是又哭又笑的,讓人側目不已。

  但是她真的高興,高興姚愛等了這麼多年終於要有結果了!從剛才嚴磊的表現來看,他對姚愛並不是那麼不在意,不是嗎?

  真好,大家都要有好歸宿了!

  她如是想著,只是當思緒轉回到自己的愛人身上時,那剛生出的喜悅又慢慢的淡了下去。

  牧凡……他真的是要放棄她了嗎?

  丁文琪看著一直沒有來電的手機,心越發沉了下去。

  以前總告訴自己,不就是分手,有什麼大不了的。可現在只要一想到牧凡不再理她,她的心就好痛好痛,像要撕裂開一樣。

  她不要,她不想分開,不想和他分手。

  她想要他,想聽他的聲音,想見他的人,想要死死的賴在身上告訴他,她真的好愛好愛他,就算愛他的代價是被他的父母奚落鄙夷,她也願意。

  想通這點後,丁文琪用力的擦掉眼淚,直接回家。

  咯的一聲,她用鑰匙打開門,屋內一片寂靜黑暗。

  丁文琪愣了一下,疑惑著屋裡怎麼沒人,順手打開電燈,立時頂頭一片大亮。

  她眨了眨眼,適應了下光線後,看到牧凡坐在沙發的正中間,雙目沉沉的盯著她。

  她微微錯愕,換掉鞋子走進去問:「剛才怎麼不開燈?我還以為你不在家。」

  「你去哪了?」牧凡仰頭,語氣淡淡的,聽不出喜怒。

  走到沙發邊,她放下皮包看著他笑道:「我去和朋友見面啊,你不是知道?」

  「你哪個朋友?」他繼續問。

  丁文琪略略有些奇怪的看了他一眼,然後開口,「王珊珊啊,下午不是和你說了她來接我的嘛。你臉色看著很不好,是身體不舒服嗎?」

  她習慣的抬手探向他的額頭,下一秒卻被他輕輕偏頭給躲了過去。

  手微微的僵在那裡,她有些錯愕的看著他,張了張嘴,「牧凡……」

  牧凡臉色兀的一僵,移開視線道:「沒什麼,我先去洗澡。」說完起身,在快到浴室門口的時候,他忽然出聲,「對了,這周末不用去我家見父母了。」

  臉瞬間白了,丁文琪晃了晃身子輕聲說:「好。」

  聽到她的聲音,牧凡神色猛的一黯,然後離開浴室,轉身往大門出去,「我忽然想起還有事情,你晚上別等我了,先睡吧。」

  「好。」她坐在沙發上,靜靜的低著頭,等到那輕微的關門聲響起來時,一直掛在眼角的淚終於落了下來。

  他真的不要她了。

  他真的很生氣,她怎麼可以欺騙他,怎麼可以!他是那麼的愛她,信任她,想要和她牽手走完人生。而她,不但裹足不前,甚至還……她是真的害怕而不想去他家見父母,還是她根本心裡就有別人?

  那個男人……今天和文琪在一起的那個男人,他認識,不僅認識還很熟悉。嚴磊是他曾經的合作伙伴,當年那個游戲平台就是和他一起做的。

  只是讓他沒想到的是,當年嚴磊說的那個讓自己心傷的女人竟然會是文琪。他一開始還真沒有想到這點,回到家他越琢磨越覺得奇怪,奇怪每天都和他形影不離的文琪為什麼會認識遠在美國的嚴磊,而且還一副如此熟稔的模樣。

  後來他忽然想起文琪的母校就是G大,和嚴磊是同一個學校,而且換算他們的年齡也正好符合當年嚴磊說的低兩屆的學妹。這就很好的解釋了,為什麼文琪在和他形影不離的情況下,還會認識嚴磊。也解釋了一向不喜歡和女性親近的嚴磊,為什麼會對文琪這麼親密……

  「混蛋!」牧凡砰的一聲捶在方向盤上。當年他雖然和嚴磊因為發展理念不同分道揚鑣,但兩人之間偶爾還是有聯絡,可讓他怎麼也想不到,嚴磊一直念念不忘的初戀竟然是他所愛的女人。

  那文琪呢?她對嚴磊也同樣的心理嗎?如果不是,那她為什麼又要偷偷瞞著去見他,還和他如此親昵?

作者: teae    時間: 2016-1-19 00:32:02

第十八章

  一想到這,牧凡又控制不住的捶打了下方向盤。

  回到家,丁文琪已經睡著了,他輕輕推開房門,舉步艱難的走到床邊。

  暖黃的台燈下,她靜靜的睡在那裡,微微蜷縮著的身子,似嬰兒般。

  牧凡靜靜的看著,有著迷、有壓抑,還有淡淡的疼痛。

  對於這個不算頂美、也不算溫柔聽話的女人,他也不知道會這麼在意,且無法形容出這種唯有她的感覺。只知道他就是想要她,想愛她,其它再美好的女人都吸引不了他的目光。若之前他還能回答出幾十個喜歡她的理由,可此時卻只剩下一個,那就是只是她。

  就像被下了蠱又似著了魔,可他卻甘之如飴。

  「就算你心裡有他,我也不會放開你的。」寂靜的房間裡,響起了牧凡帶著哀傷的低語。

  辦公室裡最近被一陣低氣壓持續的環繞著,雖然大家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麼事情,但從蛛絲馬跡上看,總裁和丁文琪兩人之間絕對發生了問題。

  最明顯的就是,辦公室不再看到總裁無事出來閑逛的身影。

  丁文琪雖然依舊不時發呆,但不像以前那種掛著讓人嫉妒的傻笑。

  一時間眾人議論紛紛,最高興的莫過於之前被丁文琪威脅過的王秘書她們了。

  王秘書看了看從洗手間回來的丁文琪,故意揚聲道:「這人啊,就得看清自己的身分,麻雀還想飛上枝頭成鳳凰,我呸……」

  「可不就是這個道理,只是有些人就是那麼不自量力,現在好了,撲通一聲掉了下來,哎喲喂……」顧秘書故意哀嚎了幾下,「那個疼啊。」

  「哈哈哈……」王秘書忙掩嘴呵笑了起來,然後在丁文琪經過的時候,故意伸腳絆了她一下。

  她踉蹌的摔倒,在膝蓋著地時,發出了低低的一聲喊叫,「啊,好痛!」

  「痛就對了。」王秘書涼涼的收回腳,居高臨下的看著跌坐在地上一臉痛苦的丁文琪,「這只是給你的一點小教訓,讓你知道凡事別得意太早。」

  「王秘書。」忽的一道冷厲的聲音從天而降。

  大伙聞聲看過去,驚訝的發現總裁不知何時出來,正站在走道上一臉陰沉。

  「總……總裁。」王秘書臉色瞬間刷白,然後站起來。

  丁文琪也跟著驚訝了下,她忍著痛,單手撐地慢慢的站了起來,「總裁。」

  牧凡雙目沉沉的打量了下她,在發現沒有什麼明顯的傷口時,微微松了口氣,「王秘書,現在開始你被解雇了,去財務室結算工資吧。」

  「總裁?!」王秘書臉色大駭。

  他眼神凌厲的瞟她一下,然後轉頭看向微微發愣的丁文琪,「你給我進來。」

  「哦。」她吶吶的應了一聲,低著頭一拐一拐的跟了過去。

  一進辦公室,丁文琪還沒張口,就被他一頓的咆哮。

  「你是笨蛋嗎?為什麼由著她欺負?」

  她呆呆的看著眼前發怒的他,眼眶微微發熱。他這是在關心她對嗎?他還……

  在乎她是嗎?

  牧凡本來還想要教訓幾句,可在看到她微微發紅的眼眶時,又慌了起來,「怎麼了,很痛嗎?是不是哪裡傷著了?」

  這麼明顯的關心,讓丁文琪本就噙著的眼淚,滴答滴答的落了下來。

  她這一哭,牧凡就更加的著急起來,他細細的察看著她的手和腳,卻沒有發現明顯的淤青,「別光著哭,快告訴我哪裡痛了?」

  丁文琪哭著搖頭,「沒有,我沒有哪裡痛。」

  「胡說,不痛你怎麼會哭得這麼厲害?」

  她抽噎著回答,「我是高興才哭的。」

  牧凡瞪她,「都被人欺負了還高興,你傻啊?」

  「我是高興你還關心我。」丁文琪嘟嘴,「這幾天你對我好冷淡。」

  他聞言神色僵了僵,牽著她走到沙發坐下,「你還在意我的關心嗎?」

  她不解的看著他,「我當然在意了,我不僅在意還很在乎,非常非常在乎。」

  「我……」牧凡張了張嘴巴,直覺想要問她嚴磊的事情,可又怕聽到答案,遂又閉言。

  丁文琪看他問:「你什麼?」這幾天她反復的想,他們到底怎麼了?如果真的只是因為那時她的猶豫,她可以解釋,只要他願意聽她說。可是這幾天,不管她是側面提起還是正面提起,他卻一直回避著她,讓她很是無力。

  問題擱置的最後結果,就是兩人越來越沉默,不管上班還是下班,似乎除了那幾句簡單的問候,再也沒有其余的話可以說。然而這個沉默,不是以前的寧靜,壓抑的氣氛都快讓她喘不過氣。

  說實話,此時的她還真感謝王秘書,要不是這麼一絆,她和他還是相對無言。

  「牧凡,我們不要冷戰了,和好好嗎?」丁文琪握住他的手,誠心道:「這幾天我好難受,明明你在我面前,可我卻覺得你離我好遠好遠,遠得都快要讓我抓不住,我好害怕。」

  牧凡輕輕撫著她的臉,從眉毛到眼角,再從眼角到鼻翼,然後手停在她的紅唇上。這幾天他不是有意冷落她的,而是不知道怎麼去面對她,因為一看到她就會想到那天她和嚴磊的親密互動;也不是有意不想聽她說話,而是擔心她所說的是他害怕的東西,怕聽到她想離開,怕聽到她說後悔和他在一起。

  而現在聽著她說在乎他,聽著她說害怕離開,他的心頓時暖了起來。原來,她和他一樣,都害怕彼此離開。

  他真是儍瓜,她是這麼的依賴他,自己怎麼就認為她想要離開呢?

  手輕輕的用力回握著,他低下頭緩緩地吻上她的唇。

  「好,我們和好。」牧凡輕聲說。

  丁文琪閉上眼,觸碰的唇角抑制不住的往上翹著。

  她真的好愛他,真好,他們的心重新貼在了一起。


  如果要問她重新和好後,她的生活過得怎麼樣?那麼她會毫不猶豫的回答——

  幸福,很幸福。

  除了以前一起上下班之外,現在又多了一樣事情,那就是她開始學做飯了。

  對於她不會做飯這一件事,剛住在一起時,牧凡還滿驚訝的。因為在他的觀念裡,只有在家受父母寵愛的女孩子才不會做飯,而她明顯不在這個行列裡。

  可實際上她雖然不受寵,但是也沒有受到任何虐待。如之前她所說的,父母只是漠視她,假裝沒有她的存在,不關心、不關注當然也不會有派遣她做事這回事。

  而現在她卻想要學這門技術,不為別的,只為了讓自己心愛的男人吃到她親手做的飯菜。

  「買點排骨和玉米,燉湯喝怎麼樣?」丁文琪推著購物車,邊走邊問身邊的牧凡。這幾天只要下班沒應酬,兩人就一起來到大賣場買一些材料回家做。

  雖然很多時候她是在打下手,不過她卻忙得不亦樂乎。

  說起牧凡會做菜,就像她不會做飯一樣讓人驚訝。當牧凡第一次做出色香味倶全的三菜一湯時,她震撼的心情,永遠都不會忘記。

  她好奇的問他怎麼會做飯時,他卻神秘兮兮說無師自通,後來才知道他在國外因吃膩了那邊的東西,心血來潮買了一本食譜照著做,沒想到第一次就做得有模有樣,後來只要嘴饞了,就自己動手炒個菜、燉個湯,時間一長好手藝就練出來了。

  不過這種本領到了她身上卻怎麼也不奏效,這不都手把手交了那麼多天,就連最簡單的煎蛋都沒成功過,不是焦了就是火候不夠,最後只能打散做成炒雞蛋。

  「你不是昨天才說這幾天太補,不燉湯喝了嗎?」牧凡聞聲睨了她一眼問。

  丁文琪郁結,想了想道:「那就直接煮玉米,等晚上看連續劇的時候,咱們一人一根?」

  不等他答話,她走到蔬菜區,瞅准玉米就伸手取拿。

  牧凡對著她的手拍了一下,指了指一堆還沒剝掉葉子的玉米道:「買這種的新鮮。」

  她不解,「可包著葉子怎麼知道裡面好不好?」

  他伸手拿了一根掰開葉子一些道:「這樣不就能看到了?」

  丁文琪了解的點頭,然後低頭仔細的查看了起來。牧凡說玉米要買顆粒飽滿整齊的,不能歪歪斜斜像被啃過的一樣。

  牧凡靜靜的看著專注挑選的她,細膩白潔的臉頰旁,一縷鬢發松散的滑下來,從側面看去,她睫毛很長,彎彎像小扇子,嘴角微微抿起,專注而認真的身形還真像下班來買菜的年輕主婦。



作者: teae    時間: 2016-1-19 00:32:15

第十九章

  「挑好了,這兩根怎麼樣?」忽然的,她手拿兩根玉米,一臉興奮的轉頭。

  牧凡低頭看了看,點頭,「不錯,有進步。」

  「那是。」丁文琪聞言一陣得意。

  他失笑搖頭,看著她的眼裡有濃濃的寵溺。

  兩人又挑選了幾樣蔬菜後,隨後來到了收銀台。

  「牧凡這邊人最少,快點。」走在前頭的丁文琪,忙不迭的跑到收銀台前站好位置,今天是星期五,下班逛大賣場的人比平常多了一倍不止,自然結帳的人也多了許多。

  牧凡笑著回應,卻在低頭時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

  「牧凡,這麼巧啊。」李渃推著購物車朝他走了過來,站定後頭微微往前看了看,「和丁文琪一起來的?」

  他臉色立刻沉了下來,定定的看了她一眼後,抬腳准備離開。

  李渃忙伸手一攔,「看這樣子,你是沒有告訴她我們倆婚事的事情。」

  牧凡冷哼一聲,「你是有妄想症還是幻聽?我說過我不會娶你的。」

  李婼聞言也不惱,淡淡的笑了一聲,看向已經朝他們過來的丁文琪,「要是我現在告訴她,咱們爸媽的決定,你認為她會是什麼反應?」

  他臉色深冷陰沉,正要開口時,就聽得丁文琪的聲音傳來,「牧凡,發生什麼事情了?」

  她看到李渃的身影時,好心情就降到了低點,自然腳也跟著邁了過來。

  李渃笑了笑的說:「你來了正好,我和牧凡剛才正在討論婚……」

  「我們走。」牧凡忽的打斷李渃的話,一手拉著丁文琪,一手推著購物車往收銀台走去。

  丁文琪愣了一下,被他拉著往前走,只是在行走時她轉過頭,正好看到李渃那抹略有深意的笑。

  回去的車上,她忍不住好奇的問:「剛才李渃說你們在討論昏……昏什麼?」

  牧凡握著方向盤的手微微緊了一下,然後輕笑道:「沒什麼,就是隨便聊了一下。明天是周末,你有沒有想去哪玩?」

  丁文琪細看著他的神情,確定是自己多想後,偏頭認真的想了想,「要不咱們去摘櫻桃吧,前幾天珊珊在臉書上傳了一組摘櫻桃的照片,感覺很好玩。」

  「行啊。」牧凡問:「你知道地址在哪嗎?」

  「我現在打電話給她問。」說著,她掏出電話撥了過去。

  幾聲嘟後,王珊珊接起了電話,「文琪,你怎麼這個時候給我來電,不會是想叫我吃飯吧?」

  她訕訕的道:「不是,是有點事情想問你。」

  「什麼事情?」

  「就是你前幾天去摘櫻桃的果園,具體地址是哪?」丁文琪問。

  王珊珊愣了下,「怎麼,難道周末你也要去?」

  「也要?」她不解,「難道還有誰也周末去嗎?」

  「對啊。」王珊珊點頭,賣了個關子,「你肯定猜不到這個人。」

  丁文琪的好奇心被挑起,「誰啊?」

  她呵呵道:「是姚愛。」

  「姚愛?」丁文琪驚呼一聲,惹得旁邊的牧凡轉頭看了看她。

  「沒想到是吧。」王珊珊一臉得意,「我接到她的電話時也嚇了一跳,這個拚命三郎竟然也想出去玩。」

  「她……」詫異過後,她想到了一個可能,「和誰一起去的?」

  說到這個,王珊珊更加得意,「你不會想到的,她竟然和嚴磊和好了,天吶,實在太讓我驚訝了。」

  丁文琪聞言心中的那塊石頭終於落地,她一臉喜氣道:「那真是太好了,終於守得雲開見明月了。」

  「那可不。」王珊珊說:「對了,說起這個,是不是你搞的鬼?」

  「啊,什麼我搞的鬼?」一時,她反應不過來。

  「嚴磊的事情啊。是不是你去找他的?」

  「哦,這個啊。」她呵呵一聲,「嗯,對,我是找了他。」

  王珊珊立刻大叫,「我不是跟你說了,你找他時,要通知我嗎?混蛋,竟然把這麼好的教訓機會讓我給錯過了。」

  「對不起,對不起。」丁文琪忙不迭的道歉,「下次我一定不會瞞著你了。」

  「下次?你還想著他和姚愛又不好了啊?」

  「呸呸呸,沒有下次,一定不會有下次。」她忙搖頭。

  「行了,不和你貧嘴了,我得下樓吃飯,果園的地址我給你發過去。」

  「好。」丁文琪應聲,兩人互相道了再見,然後掛斷了電話。

  「剛才你朋友說誰也周末一起去果園?」牧凡略略好奇的問道。

  「姚愛。」她笑著回答,「是我一個你沒看過的閨蜜,她一直很忙,忙得連我們這些死黨都沒有時間聚會。」

  牧凡了解的點頭說:「那不是正好,趁著這個周末咱們一起過去,也好讓你們久沒見面的閨蜜好好相處一下。」

  不想她卻搖頭,「還是不了,咱們改天再去好了。」

  他詫異的問:「為什麼?」

  丁文琪說:「因為她和男友好不容易重新走到了一塊,我不想破壞他們的兩人世界。」

  「哦。」牧凡說:「她之前和男友鬧別扭了是吧?」

  「何止啊。」一說起這個,她就顯得有些忿忿不平,「你都不知道她有多慘,在大學時她的男友莫名其妙突然出國,而她還是最後一個知道。知道時她立刻坐車去追,可是在路上又發生車禍,九死一生的活下來後,她就像變了個人一樣,不哭也不笑,唯一做的就是發了瘋一樣的賺錢。在幾年前她存了筆錢,把他們之前住過的公寓給買了下來。後面就一直為了還貸款身兼兩職的工作,兩個月前我不是參加了聯誼嘛,我在那看到了她的男友。原來他已經回國了,可卻沒有去找她……」

  「她就是你上次喝醉酒打電話說了不該說的那個朋友?」牧凡忽然問。

  丁文琪點頭,「是啊,我氣不過這個男人當年不告而別出國,現在回來又一副不在乎姚愛的模樣,所以那時候喝醉了就打過去,在電話裡把他回來去聯誼沒去找她的事情說了,又把姚愛罵了一頓……」

  「那他們現在怎麼又走到了一塊?」牧凡好奇道。

  「還不是因為我。」說到這,丁文琪忍不住一陣得意,「我不是一直內疚嘛,想和姚愛道歉,她又一直說沒事,所以我就去找那個男的,讓他去看看姚愛,就算要分手也要當面說個清楚。這樣不明不白的讓姚愛一直等著,算什麼呢!」

  「你去找他?」牧凡忽然像抓住了什麼一樣,神情有些焦急,「你一直說的那個男人,他叫什麼名字?」

  「哦,他啊。嚴磊,嚴肅的嚴,磊落的磊,名字聽著很威嚴吧,我們以前卻叫他『眼淚』,因為那時候他長得可清痩了,樣子又呆,實在看著好蠢笨……」

  牧凡在丁文琪報出名字時,腦子就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嚴磊,竟然是嚴磊,他竟然是文琪閨蜜的舊男友,而不是她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不是文琪的,哈哈哈……不是文琪的……

  一時間,牧凡的嘴越咧越大,越咧越大,終於忍不住的大笑出聲。

  丁文琪愕然的看著忽然狂笑的他,頓時目瞪口呆。她剛才有說什麼笑話嗎?不然他為什麼笑成這樣,簡直……像中了大獎一樣。

  「你沒事吧?」她擔憂道。

  「沒事……哈哈哈……沒事……」牧凡邊笑邊回答,這種狀態直到兩人回到家吃完飯,還一直持續著。

  中午,丁文琪難得抽空和小美吃了頓飯,兩人往回走的時候,忽然聽到一聲響亮的喇叭聲。

  她本能的抬頭看去,正好看到車內的李渃對她揚了揚眉,開門下車。

  李渃拿下墨鏡,慢慢的走到她面前,神色倨傲的睨視著她,「介不介意和我喝杯茶?」

  丁文琪眉頭微擰,「你想和我說什麼?」

  李渃視線淡淡的瞟了一眼她身邊的小美,「自然是有關牧凡的事情,只是我覺得你應該不想要別人聽到的。」

  小美聞言臉上閃過一陣不滿,正要張口時,卻被丁文琪輕輕拉了一下。

  「小美,你先回公司吧。」

  「你要跟她去嗎?」小美微微訝異,「她這肯定沒安什麼好心。」

  丁文琪自然是知道李渃沒安什麼好心眼,但是她自己心裡也有了計較。這幾天雖然牧凡沒說,但她卻看得出他有心事,時常走神不說,眉頭還會不自覺的擰在一起。



作者: teae    時間: 2016-1-19 00:32:28

第二十章

  「不用太擔心,我又不是笨蛋。」她笑了笑,看著小美走進公司大門後,才轉頭看向一邊斜視看她的李渃,「就要上班了,我沒有太多時間和你去喝什麼茶,你就在這裡直說吧。」

  李渃抬頭環顧了下四周,雖然旁邊人來人往,但大家行色匆匆也沒人會留意她們兩個,雖不滿意但也不是不能接受,於是她點了點頭,說:「我無所谞,只是怕你沒個地方坐著,到時會撐不住跌倒。」

  丁文琪盯著她,思索了一下後開口,「別在這故弄玄虛,要說就說,不說我不奉陪了。」說著,她抬腳准備離開。

  李渃伸手一攔,有些忿忿的嗤笑,「行,就讓你再得意一會吧。」說完,她重重的呼了口氣道:「我要和牧凡結婚了。」

  丁文琪眼睛一睜,隨即失笑的看著她,「你說什麼?」

  「我說,我就要和牧凡結婚了。」李渃重復了一遍,盯著她的眼神湧上淡淡的不滿。這女人竟敢不信!

  她輕笑了一下,搖搖腦袋轉身走人。

  李渃愣了一下,再次跨步走到她面前,聲音微微拔尖道:「你什麼意思,沒聽到我說的話嗎?」

  丁文琪停住腳步,眼神淡淡的看著她,「我是聽到了你的話,但那又如何,你說我就要相信嗎?」

  李渃笑了,「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是吧,你以為我在開玩笑?」

  「你不是在開玩笑。」丁文琪一字一句道:「你是在作白日夢。」

  猛的一下,李渃高高揚手。

  丁文琪眼一沉,隨即單手抓住她的手腕,「動手打人這就是你李家的家教?」

  李渃努力的掙了幾掙,滿臉怒氣的瞪著丁文琪,「別以為牧凡護著你,你們就能相愛一輩子,我告訴你,在你們情意濃濃的時候,牧家和我家早就商量好婚事的事情了。」

  如星辰的眸子瞬間黯了下來,丁文琪抓著她的手微微一僵,被瞅著空隙的李渃給掙脫了出去,她說:「有愛就能結婚,那只是騙騙無知的少女,門當戶對那是經過千年驗證的,你……憑什麼跟我來比?」

  「憑牧凡愛我。」丁文琪壓住心中湧起的恐慌,強自鎮定道:「現在並不是舊社會,父母不能包辦婚姻。」

  「是嗎?」李渃嗤笑一聲,「牧家和我家聯姻,不但能有更多的合作機會,就是兩家的股票也能立刻升值不少。沒有人會嫌錢多,越有錢越愛賺錢,這個道理我想你不會不懂的。」

  「那又怎樣?不管有錢還是沒錢,做父母的只有一個心願,那就是兒女幸福就好。」丁文琪看著她,面無表情道:「只要牧凡意志不動搖,最後在一起的,只會是我和他。」

  「你可真是不要臉。」李渃憤怒的脫口而出。

  「誇獎了,這點我自認比不上你。幾次三番被拒絕不說,竟然還慫恿父母用財力引誘。想必你今天這一遭,也是在牧凡那邊碰了不少釘子,沒有辦法才到我面前耀武揚威吧。」丁文琪笑了笑,「想讓我自慚形穢主動退出,是不是?」

  李渃滿臉怒容的瞪著她,卻一字也說不出口。沒錯,她就是想讓她自卑退出,可不想她低估了這個女人。想必也是,碰到這種能飛上枝頭成鳳凰的機會,像她這樣的女人又怎麼舍得放手。

  只是你不願意放手,不代表就不會放手,丁文琪,你給我等著!她心裡嗆道。

  李渃滿心憤恨的開車離開,丁文琪獨自靜靜的站了許久,才慢慢的轉身往公司大門走去。

  晚上,房間裡,激/情過後的丁文琪靜靜的躺在牧凡的懷裡,「牧凡,帶我去見你父母吧。」

  牧凡一震,低頭看她,「你說什麼?」

  丁文琪仰躺著抬頭,凝視著他,「我想見你父母,想讓他們知道我愛著他們的兒子。」

  「你……」他還是不敢相信,「你之前不是不願意,為什麼突然主動提起?」

  她直起身子,光裸的背暴露在空氣中,她轉頭定定的看著他的黑眸,輕聲說:「因為,我不想讓你獨自一人面對。」

  牧凡微微不解。

  丁文琪說:「我已經知道伯父伯母想讓你娶李渃的事情。」

  他愕然的微張著唇,「你怎麼會知道,難道是我爸媽找過你了?」

  她搖搖頭,忙安撫道:「沒有,沒有,伯父伯母沒找過我,我是從李渃嘴裡知道的。她在中午的時候找過我,想讓我自動退出。」

  「又是這個女人!」牧凡眉頭猛的一皺,一臉厭煩的說:「她還真是不遺余力。」

  「可我卻感謝她讓我知道。」丁文琪跪坐在他前面,仰頭神色堅定道:「不然我都不曉得,你這幾天一直在為我和父母對抗著。牧凡,我雖然不是最優秀的,但是我想讓你父母看到我的努力,和我們之間的感情。」

  「你不害怕了嗎?」牧凡遲疑的問著。

  她搖頭,「我早就不怕了,其實上次我說和珊珊去吃飯其實並沒有,我去找嚴磊了,那時候看著他慌張跑去找姚愛的時候,我就想立刻回家告訴你,我不怕去見你爸媽了,不管他們喜歡還是不喜歡我,只要我愛你,而你也愛我就夠了。」

  牧凡內心震撼的看著她,好一會滿臉激動的伸手摟住她,「真的嗎?那真是太好了!我好高興,文琪,真的好高興!」

  丁文琪靜靜的靠著他的胸膛,嘴角的笑洋溢著濃濃的幸福,只一下她又似委屈的扁嘴,「可那天我還沒說話,你就告訴我周末不用去你家了,你知道那時我有多慌亂嗎?我以為你對我很失望,不要我了。最後你又忽然出門,然後我等了很久你都沒回來,你都不知道當時我哭了多久。那天,你到底是怎麼回事,是不是真的有一瞬間不想要我了?」

  他聞言臉色猛的愣了下,然後略有窘意道:「沒有,怎麼會,那天我……」

  她微微離開他的懷抱,抬頭看他,「你什麼?」

  牧凡低頭,看著她靜默了會,有股豁出去的張口吐露,「那天,其實我知道你在騙我,因為我看到你和嚴磊了。」

  她猛的瞪大了眼睛,一臉尷尬和震驚,「你……看到了?在哪看到的?」

  「就是在等紅綠燈的時候,你還記得那時發生的一起追撞事故嗎?」

  丁文琪滿臉詫異,伸著手指結巴道:「不會吧……那……難道你第二天說車子送去保養,其實是送去維修了?」

  牧凡點頭,「那時候你和他看起來姿態很親昵,我一時情急想下車質問,不想被後面的車子追撞,等對方熄火離開後,你和他早沒了蹤影。」

  一聽到這個,丁文琪覺得抱歉的同時又不解,「我雖然和嚴磊在一起,可是我們都是你前我後的走著,哪有姿態很親密?」

  他睨她一眼,口氣微酸道:「在等紅綠燈的時候,他忽然靠近你親了一下。」

  她眼睛頓時瞪大,好一會才明白過來他指的是什麼,然後當場大笑出來,「哈哈哈……笑死我了,這種狗血事情也會發生在我身上。」

  牧凡被笑得一臉尷尬又郁悶,說:「什麼狗血不狗血的?那時,我可是親眼看到的,哼……」

  「哼你個頭。」丁文琪停住笑意,抬頭瞪他,「那根本不是親吻好嗎,是我的臉被一顆小石頭擦到,嚴磊低頭查看有沒有紅腫而已。」

  聞言,他一陣愣神。如果真的是自己誤會了,那……還真是尷尬啊。

  一時間,牧凡的俊臉微微發紅,訕訕道:「那也是你先騙了我,我才會想歪的嘛。」

  丁文琪看著他難得的窘狀,欣賞夠了之後,她才正色的道歉,「對不起,那時我不該騙你的。只是為什麼當我回來的時候,你卻沒有問我原因?」

  「我當時氣急了,只想著你竟然騙我。」牧凡微微羞赧,「後來,我想到了一件舊事,又害怕對你刨根問底,所以一直沒開口。」

  她好奇的問:「什麼舊事讓你這麼擔心?」

  「我……」他遲疑了下道「其實我認識那個嚴磊。」

  丁文琪再次詫異,杏大的眼睜得老大,「你認識嚴磊?」

  牧凡點頭,跟著把他和嚴磊的相識簡單的說了,然後他定定的看著她說:「那時我以為你就是嚴磊一直掛念在心中的初戀情人,所以我擔心你不想去見我父母,不是真的因為害怕,而是心裡有別人。加上你瞞著我去見他的事情,讓我更加胡思亂想,所以……」



作者: teae    時間: 2016-1-19 00:32:52

第二十一章

  「所以那些天你才會一直冷落我。」她控訴。

  「我不是故意的。」牧凡傾身將額頭輕輕的抵著她的額頭。

  「也不能怪你,是我先瞞著你。」丁文琪說:「當時我以為你對我很失望,正在難過時,接到了小美打來的電話,說查到了嚴磊的住址,我想著就給自己找點事情做,分散分散注意力。但是一時又不知道怎麼跟你說嚴磊這個人,才決定撒謊。我真的不是有意瞞著你的,還讓你生出那麼大的誤會。」

  「沒事,是我自己胡思亂想,當時我看到後,要是直接問你,也不會有後來的冷戰的事情了,你都不知道那幾天我心情糟透,明明想抱你想親你,卻什麼也不能做。」牧凡微微用力的摟了摟她,「這種事情我再也不想經歷,以後咱們一定要有什麼說什麼,絕對不能放在心裡好嗎?」

  丁文琪用力點頭,「好。」

  不過只一會,她又忽然揚聲,「差點忘了,要是沒有李渃過來跟我耀武揚威,你打算什麼時候跟我說,你父母暗中幫你訂婚事的事情,嗯?」

  看著丁文琪秋後算帳的表情,牧凡充傻裝愣的打算逃避。只是文琪又怎麼會放過他?

  於是一頓威逼後,牧凡好想顧左右而言他,「打算解決後再說。」

  「說謊,解決後你更不可能跟我說了。」她才不上當,這幾個月相處下來,她對他的性格算是摸熟了,典型的報喜不報憂。

  「那還不是希望你們婆媳之間不要有芥蒂產生嘛。」牧凡呵呵一笑,伸手對著她的腰身就是一頓輕揉。

  丁文琪怕癢的扭動了一下,害羞道:「誰婆媳來著?」

  「還有誰?自然是你這個媳婦兒了。」他說笑著,哈氣一聲,雙手更加用力的撓她癢。

  「啊……哈哈……不要了……哈哈哈……」

  打鬧下,房間裡笑聲連連,甜蜜無比。


  雖然那天晚上丁文琪說得堅定,可是當真確定要前往牧凡家的時候,內心還是惶惶不安的。

  駕駛座上牧凡忽然轉頭說:「要不現在回去?」

  丁文琪瞪了他一眼,「別開玩笑了。」

  牧凡一臉認真道:「我沒開玩笑,你這臉色發白一臉不安的樣子,我看著就心疼。」

  她忙雙手捧臉,一臉忐忑,「有這麼明顯嗎?」

  牧凡點頭,「嗯,不安得就像去刑場而不是我家。」

  丁文琪一聽頓時哀嚎,她急急翻下車前鏡看,長方形的鏡面裡竟是滿眼忐忑不安的她。

  「怎麼辦……」她抬眼看他。

  「問我?」牧凡挑挑眉。

  她反瞪了他一眼,「你這不是廢話?」

  他呵呵一笑,故作神秘道:「要不咱們現在去玩個高空彈跳?」

  「高空彈跳?」這什麼主意?

  牧凡露齒一笑,說:「到時我就可以把你這臉蒼白、腿發抖的樣子推給高空彈跳了。」

  冷……特冷……丁文琪瞪著兀自發笑的他,「你這笑話一點都不好笑。」

  他聳聳肩,然後衝著前面揚了揚下巴,「不管好不好笑,咱們到了。」

  美麗的雕花鐵門慢慢的往兩邊滑開,寬廣氣派、豪華雅致的庭園景觀瞬間出現在她的眼前。她咽了咽口水,雖然早就知道牧家有錢,可當親眼看到的時候,內心還是很受震撼,同時不安的感覺更加強烈了。

  「文琪暗暗的攥緊拳頭,幾個深呼吸後跟著牧凡下車。

  「別緊張。」牧凡走到她身邊,輕輕的握著她的手,「我這麼優秀的人都被你迷倒了,你還有什麼好怕的?」

  這次,她咧嘴笑了,不是因為他的話好笑,而是為他關心自己的心而感動。

  「嗯。」丁文琪輕嗯了一聲,兩人同時跨進牧家大門。

  「爸媽。」

  「伯母、伯父。」她跟著喊了一聲,對於牧伯父她並不是完全的陌生,以前在公司大會上遠遠的看過幾次,威嚴成熟、穩如泰山。而牧伯母倒是今天真正的第一次見面,有別於她想像中嚴肅厲害的模樣,反倒身材嬌小,面容親切。

  如此一來,她內心的緊張也稍微緩解了很多。

  似乎並沒有自己預想的那般糟糕。丁文琪在心裡輕聲的對自己說。

  而接下來的吃飯也讓她印證了這點感覺,沒有奚落,沒有為難,雖然不熱情,卻並不讓人覺得難堪。

  這種結果不但丁文琪驚訝,就是身為他們兒子的牧凡也頗感意外。

  「怎麼樣?我說不用擔心吧。」飯後兩人坐在客廳裡,他戲謔的說。

  她僵硬的扯了個笑,不知道為什麼,她總覺得哪裡不對勁。

  難道非要別人對自己橫挑鼻子豎挑眼才是正常嗎?丁文琪在心裡反問著。

  「牧凡,你爸爸在書房有點事情找你。」忽然,從二樓下來的牧母走到他們面前說。

  「哦,好。」牧凡應聲,轉頭向丁文琪安撫的笑了笑後,起身上樓。

  她微笑著,心裡卻惶恐著,這是要開始了嗎?

  「丁小姐。」牧母坐到沙發上,開口喚道。

  「是。」丁文琪忙回過神,含笑的凝視著對面的牧母。

  「吃飯時都忘了問,你父母是做什麼的?」

  忘了?她不由得在心裡輕笑,怕是故意不在飯桌上提吧。

  丁文琪輕輕的呼了一口氣道:「我父母都是普通的上班族。」

  「那你是家裡的獨生女嗎?」牧母臉色未變,繼續親切道。

  「不是。」丁文琪看了眼牧母,有些奇怪她的反應。這似乎太平靜了吧?「我還有個弟弟。」

  「哦,他多大了?」牧母問。

  「二十四了。」她回道。

  「按這歲數,應該剛大學畢業沒幾年吧,在哪工作?」

  丁文琪的笑微微僵硬了。她這個弟弟哪上過什麼大學,高職都沒畢業就輟學在家,說是讀書太累,這麼多年一份正式的工作都沒干過,不是嫌這太累,就嫌那錢少,卻從來不想想就憑他這樣子能找什麼活少錢多的事情。

  牧母看著她遲疑的臉色,心中了然的笑了笑,然後轉移話題,又問了一些她和牧凡平時相處的事情。

  一連串的問題下來,丁文琪又是驚疑又是忐忑。驚疑的是牧母從頭到尾沒有臉色不好過,不管她的回答是什麼,一貫的笑咪咪看她;忐忑的是,牧母這樣的態度實在太不合常理,一個明明和別家商量好婚事的長輩,怎麼可能對不是他們認定的媳婦人選一點脾氣都沒有?

  這時候,她反而希望牧家能向她發發脾氣,咆哮幾句罵她蠱惑他兒子都好。

  可是沒有,直到他們回去時,牧家父母一句責備都沒有。

  牧凡顯得心情很不錯,「沒想到爸媽竟然這麼開通,倒是我們之前把他們想偏差了。」

  丁文琪看著他微笑的嗯了一下,心裡卻揮之不去那種怪異的感覺。

  「怎麼了?」牧凡發現了她的遲疑,笑問:「不會還在擔心吧?」

  她抿抿唇,猶疑道:「牧凡,你之前說過不管想什麼,咱們都要坦誠是吧?」

  他點點頭,看著前方的路,「對啊,我們是該這樣。」

  「那我現在把我心裡的疑惑說出來,你到時不要生氣哦。」她小心的說。

  「放心,我會是這麼沒肚量的男人嗎?」牧凡空出一手,刮了一下她的鼻子。

  她脖子一縮,表情未見放松,「我……我總覺得你爸媽太過平靜了。」

  牧凡猛的呆了一下,然後轉頭凝視了她一眼,錯愕道:「你在說什麼?」

  丁文琪抬眸看著他說:「我知道我這樣講,對你父母有些不敬,可是我覺得這不正常。你父母不是屬意李渃做他們的兒媳婦嗎?兩家還暗中商量好了婚事,可現在你父母怎麼對我一點責備都沒有,難道他們不生氣我攪亂了他們既定的婚事嗎?我想在我去你家之前,你肯定也和父母爭論過吧。」

  他把車慢慢的停靠在一旁的停車線內,拉好手煞車,定定的看著她,「那你現在的意思是,我爸媽在做戲?」

  丁文琪搖頭,「我也不知道,我只是覺得不安。」

  牧凡靜默的看了她一會,然後大手一攬,把她擁進懷裡,「傻瓜,是你想太多了。當然不能否認之前我也有過你的疑慮,不過在書房和我爸聊過後,就打消了這個念頭。他說家產再多,我不高興也沒用,所以他和媽尊重我的選擇,還有他說你不錯。」



作者: teae    時間: 2016-1-19 00:33:04

第二十二章

  她怔怔的看著他。這是真的嗎?可是為什麼她總覺得這麼不真實。

  「現在不會胡思亂想了吧。」他盯著懷裡一臉呆滯的女人,嘴角笑得彎彎的。

  「我……」震撼太大,丁文琪根本不知道要怎麼表達。

  她腦海裡唯一的感覺就是,是真的嗎?牧家人認可她了?

  牧凡重新發動車子,「回去後,咱們就去買鑽戒。」

  丁文琪還在神游,隨口應了一聲,「好。」

  他輕笑的打趣道:「你倒是應得快,是不是在心裡早想著這一天了?」

  「啊?」她還有些發愣,在把他的話回想了一下後,臉騰的紅了起來,急急解釋道:「不是……不是……我……」

  「哈哈哈……」牧凡很是愉悅的大笑了起來,「你太可愛了!」

  她看著兀自笑得開心的他,那悶悶的心情似乎也跟著一點點的高興起來。牧凡不是都說了,他父母接受認可了她,那為什麼自己還要不安、還要懷疑呢?

  這不是她想要的最好結果嗎?

  丁文琪輕輕的靠過去,臉貼著牧凡的胸膛,靜靜的感受他從胸前發出的震動。

  他真的很快樂,而她也如此。

  「哇……這不會是總裁買給你的吧?你們要結婚了?」公司裡,小美目瞪口呆的看著她手上的鑽戒。

  丁文琪輕輕的點了點頭。其實這麼招搖的戒指她根本不想戴出來的,但是牧凡卻一定要讓她戴上,說又不是偷來搶來的,為什麼要遮遮掩掩?

  其實她知道他真實的意圖,就是想讓之前非議她的那些人後悔。

  「好羨慕啊!」小美再次尖叫,「那你什麼時候結婚?」

  她搖頭,「這還不知道,我周末的時候去見了他父母。」

  「哇,董事長他們怎麼樣,有沒有像電視裡那種難搞的長輩對你挑三揀四?」

  她再次搖頭,「沒有,董事長他們人很好。」雖然好得讓她有些像在作夢。

  「文琪,你真是太幸運了。」小美激動著說「不行,不行,我要嫉妒死了,你怎麼可以這麼幸運啊!」

  丁文琪看著抓狂中的小美,臉上無奈的微笑著。

  是啊,她怎麼會這麼幸運呢?午夜夢回時,她也記不清有多少次這樣的問過自己,總害怕一睜眼就發現,原來這是自己的一場夢。好在,這不是夢,這是真的。

  她伸手摸了摸手上戒指,那種冰涼帶著棱角的觸覺,讓她再次相信這不是夢。

  和小美道別後,丁文琪意外的接起母親打來的電話。一般來說,母親只會在她發薪水前後打上那麼一通電話,好讓她不要忘了彙款回去。

  「媽,你怎麼給打我電話?」

  「什麼意思,我不能給你打電話嗎?」電話那頭,一向大嗓門的丁母咆哮出聲的問。

  丁文琪把手機往旁邊挪了挪,輕嘆了一聲後,回道:「媽,是不是家裡出了什麼事情?還是弟弟又去賭博輸錢了?」

  兩年前,她還不是聯宏員工的時候,忽然有幾個混混模樣的人找到了她的前公司,二話不說,就對著她的辦公桌開始打砸,那一次不僅把她給嚇壞了,也把她的工作給弄沒了。

  後來她打電話質問母親,沒想到母親還幫著遮掩,直到她說出討債的人追到她公司了,才不甘不願的承認弟弟欠債賭博的事情。

  想起進聯宏的第一年,她沒日沒夜省吃儉用,賺來的錢全幫著還了債。若現在再給她來一次,她是真的不會管了。

  「呸,你個烏鴉嘴,你就不能盼你弟弟一點好的?」丁母不由得大怒出聲。

  丁文琪表情受傷,頓了頓,說:「我這也是關心……」

  「得了得了,你現在趕緊給我回家一趟,我有事告訴你。」

  她愣了一下,「回家,現在?」

  「怎麼,讓你回個家,你還得給我挑時間啊?」丁文不滿的哼出聲。

  丁文琪皺眉,「媽,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在上班。」

  「我當然知道你在上班,還知道你正在和你的老板談戀愛。」

  她一臉震驚,急急的問道:「媽,你怎麼知道我和牧凡在交往?」

  「哼!」丁母冷哼一聲,語氣裡又隱隱含著一絲得意,「我怎麼就不知道了,我告訴你,別以為你什麼都不說,我就不知道你在外面做了些什麼事情。行了,今天就給我回家,我要說的就是關於這個牧凡的事情。」

  她擰眉問道:「媽,你到底是怎麼知道牧凡的,誰告訴你的?」

  丁母不爽的撇撇嘴,終於撂下狠話,「讓你回就回,那麼多廢話干麼?記得今天就給我回來,不然別怪我不認你這女兒。」

  掛斷電話後,丁文琪一臉煩悶的站在公司走廊上,直到有人看到推了她一把,「你站在這裡干麼,怎麼不進辦公室啊?」

  丁文琪抬頭,發現來人正是從人事部回來的劉秘書,「正准備進去呢。」

  劉秘書笑笑,眼神瞟了瞟她手上的戒指,「恭喜你心想事成了。」

  她循聲看向自己的手指,微微的蜷縮了一下,「謝謝。」

  劉秘書笑笑,然後轉身走進辦公室。

  丁文琪輕嘆一聲。自從戴上這個戒指,公司裡便再也沒有跟她找碴的人,卻多了許多阿諛奉承的,唯一沒變的估計就是這個劉秘書和小美了。

  她敲開牧凡的門,看向正在和下屬通話的他,她輕聲問道:「牧凡,你現在有空嗎?」

  牧凡示意她稍等一下,然後又和對方說了幾句,把電話掛上,才說:「過來,讓我抱抱。」

  她無奈一笑的走過去,挨著他坐到他的大腿上,「你現在越來越輕浮了。」

  他哈哈一笑,「就算輕浮那也只是對你,有什麼關系。」

  丁文琪拍打了下他,然後開口說:「牧凡,今天我想請假。」

  正在玩著她指頭的牧凡聞聲抬頭,「請假?有什麼事情嗎?」

  「我媽打電話來讓我回家一趟。」

  「你媽?」牧凡愣了一下,隨即道:「好啊,你等我,我把手頭的文件處理一下,和你一起回去。」

  丁文琪微微訝異,急急的跳下來,擺手說:「不用,不用,這次我先回去。」

  牧凡看著她,目光沉沉的。

  「我……我還沒跟我爸媽提過你的事。」她有些抱歉道。

  「為什麼?我們都要結婚了,為什麼你還沒提?」

  她抬眼小心的看了看他,確定他只是詢問,不是生氣後開口說:「你也知道我爸媽對我怎樣,就算我提了,他們估計也不放心上,所以我想著等確定結婚時間再說,你不會生我的氣吧?」

  「生氣。」牧凡毫不猶豫的承認。

  丁文琪愣了一下,趕緊解釋,「對不起,我不是故意不說的,我……」

  「我說生氣不是生你的氣,而是生你爸媽的氣。」他站起來走到她面前,「都是兒女,他們怎麼能對你如此忽略。」

  「牧凡。」她看著他,滿心的感動。

  「怎麼,是不是感動得想要親我?」牧凡看著她,大言不慚。

  丁文琪輕笑出聲,一時間因母親來電造成的煩悶也瞬間消失。

  兩人輕輕的擁吻在一起,良久後,牧凡才意猶未盡的松開她,「那這次我先不跟你回去,不過下次我可一定要去的。」

  她點點頭,「謝謝你,牧凡。」

  「謝什麼。」他點了下她的鼻頭,「我可什麼也沒做。」

  「這已經很好了。」丁文琪如實的說。

  牧凡笑笑,兩人又溫存了一會後,他才開車送她去車站。

  丁文琪的老家住在中南部的城鎮,坐車來回要三個多小時。

  「明天回來的時候打電話給我,我去接你。」牧凡站在車窗外對著車內的她囑咐道。

  「不用了,那太麻煩了,我自己坐車回來就好。」

  「有什麼麻煩的,我開車過去才沒多久。」他很是堅持。

  丁文琪見狀只得點頭,「那好吧,明天我打電話給你。」

  車慢慢的駛動,她朝著他揮了揮手。

  可誰也不知道,這一趟尋常的回家之行,卻硬生生的改變了兩人的命運。

  一回家,丁文琪就從丁母口中得知一個令她震驚的消息。

  「媽,你說什麼?」丁家客廳裡,丁文琪一臉震驚的看著母親,不敢相信她所聽到的。

  「沒什麼。」丁母沒好氣的白了她一眼,「我要你和牧凡分手。」




作者: teae    時間: 2016-1-19 00:33:22

第二十三章

  丁文琪苦笑不得,「媽,你沒弄錯吧,你不是一直想要我找個大老板將來好幫襯弟弟,現在卻叫我和牧凡分手?」

  「我是說過讓你找個有錢人,但不是你現在這個。」

  她更加疑惑了,「為什麼不是牧凡?」

  丁母拿眼瞟了瞟她,那不停轉動的眼球似乎透著一點心虛,「因為那不是咱們能高攀的。」

  被母親這種自相矛盾的話弄得實在無語,她轉身拿起包包往外面走。

  丁母嚇了一跳,急急的張開雙手攔住,「你想去哪?」

  丁文琪靜靜的看著眼前的母親說:「媽,我不知道你是怎麼知道我和牧凡的事情,但是要我和牧凡分手,我的答案是不可能。」

  「就算人家父母不同意,你也要趕著貼上去嗎?」丁母怒氣衝天的質問。

  她愣了下,失笑道:「媽,你到底從哪裡聽來的這些?牧凡的家人之前確實不同意,但在見過我之後他們改觀了,現在我和牧凡的交往已經得到他們的同意。」

  「呸!同意個屁。」丁母忍不住爆了句粗話,「也只有你這種搞不清狀況的人會相信。」

  丁文琪看著母親忿忿不平的樣子,不由得閃過一陣心慌,她急急道:「媽,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就是告訴你,他們牧家根本就沒同意過。」

  「不可能。」她立即反駁。

  「有什麼不可能?」丁母瞅了她一眼,「這話可是她親口跟我說的。」

  「她?」丁文琪抓住這個關鍵詞,「她是誰?」

  「牧凡的母親,牧太太。」

  丁文琪猛的呆立在那,好一會才失神的搖著頭,「不可能的,牧伯父、牧伯母他們已經認可我了……不信,你看,牧凡都給我買鑽戒了。」進門前,為了不必要的麻煩,她把手上的戒指取了下來,這會她急急拿起包包翻找了起來,只是越急越不好找。

  丁母不由得皺了皺眉頭,伸手一把按在她的包包上,「行了,別找了。不管你有鑽戒還是沒鑽戒,媽就兩個字,分手。」

  她怔了一下,慢慢的把手從包包裡拿出來,靜靜的看著她母親,然後開口道:「媽,我不會分的。」

  「你這是要一意孤行?」丁母瞪著她,一臉怒氣。

  丁文琪抬眸,「就算我要一意孤行又怎樣?這些年我不就是一直這麼過的。」

  丁母眉心忍不住蹙緊,略略移開視線道:「你現在是要跟我算帳?」

  她忽的輕笑起來,只是嘴角那抹凄涼怎麼看怎麼心酸,「算帳?你是母親,我是女兒,縱然你對我再差,養育之恩也比天大,我有什麼好跟你算的。」

  「你知道這個道理就好。」丁母忙嗆出聲,拔尖的聲音怎麼聽都透出一股不易察覺的心虛,「既然這樣,那就聽我的話,立刻跟那個姓牧的分手。」

  丁文琪聞言靜默的看著她,那不動也不說的樣子,讓丁母沒來由的一陣心慌。

  「你這樣看我干麼?」

  她斂了斂眼皮,輕聲道:「媽,是不是牧伯母跟你許諾了什麼?」

  丁母忙移了移視線,略略慌亂道:「什麼……什麼許諾?」

  丁文琪凄涼一笑,說:「若沒有許諾,像牧凡這樣條件好的女婿,你怎麼會輕易放過?」

  丁母別開頭,臉色陰沉。沒錯,對方是許諾了條件,只是她這樣又有什麼錯?

  婚姻大事歷來父母做主,雖然現在是什麼婚姻自主、戀愛自由,可放眼看過去,哪家結婚不是父母把關,精挑細選的?

  現在男方家擺明不要她這個兒媳婦,她死命糾纏的貼上去有什麼意思?還不如趁著對方開出條件,爽快的答應下來,也就不算竹籃打水一場空。

  「就算對方開了什麼條件,我也是為你好。」丁母說。

  她冷笑一聲,「你確定是真為我好嗎?」

  丁母頓時火大,「不管怎麼說,我都是你的媽,我不會害你。」

  丁文琪笑,擺明不信。

  火氣上來,丁母重重的把桌子一拍,「別給我弄這副陰陽怪氣的樣子,今天你是不答應也要答應,不然你別想出這個門。」

  丁文琪轉頭凝視著她,「不讓我出這個門,誰來賺錢給你那個兒子花,還是說牧家開的條件,就是拿錢給你兒子?」

  啪的一聲,丁母一個巴掌甩在她的臉上,一時間母女倆均愣住。

  這麼多年,雖然丁文琪在家裡備受漠視,但是責打還真是頭一回。

  這一刻她都不知道是該笑還是該哭。

  「媽,你講講道理好嗎?我知道你們喜歡兒子,想著老了靠他贍養。可你也看看現實好不好,這麼多年來是誰在供養你們,是誰給他一次次的擦屁股,收拾爛攤子?是我,是我,是我這個一直不被你們重視的女兒。」她終於壓抑不住的咆哮了出來,「現在我不求你們幫我多少,但是求你們別扯我後腿好嗎?我愛牧凡,真的很愛,我想和他在一起,想給他生兒育女,想這輩子都和和美美跟他到老。」

  淚不自覺的落下,丁文琪仰頭,用力的想要把淚逼回去。她不想哭,不要哭,對於家人的偏心,她不是早就知道了嗎?她心痛什麼,又難過什麼呢?

  丁母臉色難堪的別了頭,嘴唇動了動,說:「他家都不同意,你強撐著有什麼意思?」

  丁文琪抹掉眼淚,哽咽著道:「不管有沒有意思,我是絕對不會因為這個和他分手的。」

  「就算媽求你也一樣?」丁母盯著她問。

  丁文琪拿眼看她。

  丁母臉色一陣的難看,好一會她重重的嘆了口氣道:「文琪,我知道這些年我們讓你很辛苦,也知道你為這個家付出了很多,但是能不能……能不能就幫媽這一次……就這一次,最後一次。牧家答應只要你和牧凡分手,就會給咱們五百萬……五百萬啊,那是咱們一輩子都不一定能賺到的錢。有了這筆錢,你也不用這麼辛苦工作,你弟弟也能找個好對像。」

  說來說去,還是為了她的兒子。

  五百萬,五百萬就能讓母親斷了她的愛情。

  如果她告訴母親,牧凡在交往第一天就彙了一千萬給她,不知道母親會不會立刻改變態度?

  但是……她不想說,因為這樣的父母真的傷透了她。

  丁文琪抬眸輕輕道:「媽,對不起,我不能,也不會放開牧凡。」

  「就算報恩也不行?」丁母忽然一臉嚴肅。

  「報恩?」她愣了一下,「什麼報恩?」

  丁母垂下眼皮,唇緊緊的抿著,良久才開口道:「這事我本來打算一輩子都不說的。」

  看著她慢慢道出那樁從來不為人知的舊事,丁文琪整個人不禁傻愣住。

  怎麼會……怎麼會……她怎麼會是父不詳的私生女?

  二十八年前,剛結婚不久的丁母忽然接到了遠在外地妹妹的電話,說她生了一個女兒。

  這消息讓丁母嚇得六神無主,因為比她小五歲的妹妹根本沒有男朋友,甚至當年才十九歲。她和丁父連夜坐車過去,病房裡慘白著臉色的丁小妹把身邊的女嬰送到她手裡。

  「姊,你幫我養大好嗎?」

  丁母又是生氣又是難過,她問了無數遍這個孩子的父親是誰,可丁小妹除了哭還是哭。

  丁母在醫院陪了她三天,出院那天,丁母去收晾曬的衣服,丁父抱著嬰兒在走廊閑逛,而就這麼短短的時間,丁小妹跳窗自殺了。

  這件事讓丁母完全不能接受,她雖然生氣妹妹的不自愛,但從來沒想過讓她去死,然而殘酷的事實卻讓她無法自欺欺人。

  生母死了,這個遺留下來的嬰兒也自然而來的就被她帶了回來。說實話,丁母好幾次都生了想把她送人或者送往育幼院的念頭,因為每次看到都會讓她想起自殺死掉的妹妹,也讓她想起那個不曾謀面的混蛋男人。

  這種心理直到三年後她自己懷孕生子才慢慢改了過來,只不過心裡有芥蒂,她對這孩子怎樣都親近不起來,但同時又知道孩子是無辜的,所以為了讓自己不要胡思亂想,她把所有精力都放在了剛出生的兒子身上。

  隨著時間的流逝,不知不覺的就形成了現在的局面,女兒孝順卻並不親近,兒子好吃懶做,卻舍不得罵上一句。

  聽完丁母的話,丁文琪愣愣的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辦,她像傻了一樣,緊緊的抱著包包,似乎唯有這樣她才能撐著不倒下去。


作者: teae    時間: 2016-1-19 00:33:57

第二十四章

  原來……原來一直以來的偏心,不是因為父母重男輕女,而是因為她根本不是他們的女兒。

  丁母擦擦眼淚,輕聲道:「我知道讓你答應分手很痛苦,但是就當還爸媽這麼多年養育你的恩,你就答應了吧。你弟弟他真的很需要這筆錢,他都二十四歲了,轉眼就要二十五,因沒有工作、家裡又窮,現在連個結婚對像都沒。我……」

  「好……」她忽然說:「我答應。」

  丁母愣了一下,好一會才反應過來,忙大喜的開口,「我……」

  「但是我有條件。」丁文琪抬頭看向她。

  丁母怔了怔,點頭,「好,你說,只要我能做到。」

  「把我從戶口裡剔除。」

  丁母呆了一下。

  丁文琪靜靜道:「既然不是親生的,我又過了需要監護人的年齡,我希望咱們能回到原位,姨媽。」

  姨媽?

  丁母身形微微的晃了一下,心口像被什麼揪住般,感覺呼吸困難。這時候她才意識到,原來在心底她早就把文琪當成自己的女兒了,只是以前從來沒有發現。

  可是現在,一切都晚了。

  她抖了抖唇,應道:「好。」

  丁文琪站起來對著姨媽重重的鞠了一躬,「謝謝你和姨夫這麼多年的養育。」

  出了門,背著背包站在巷子口,這一條路她來來回回這麼多年,可這一次出去了,她想她應該不會有再回來的一天了。

  報恩……

  在聽到自己身世的第一個念頭,她不是沒想過把銀行裡的錢取出來砸過去。不就是五百萬嘛,給你,給你,全給你。

  可是當睜眼看到眼裡含淚的丁母時,她忽然就不想這麼做了。

  有意思嗎?

  沒有。

  給了五百萬,牧家知道了她和牧凡沒分,難道不會再次找上丁母他們嗎?沒有人會嫌棄錢多,那下次、下下次,她還有多少五百萬給他們?

  就算不衝著這個,牧家兩老這樣人前一套、人後一套的做法,她真的能夠忍受嗎?她真的能假裝不在意嗎?

  不能,她不能忍受也沒法不去在意。

  她寧可接受他們的當面指責奚落,至少是真實無偽的。

  可現在這笑裡藏刀的做法,卻讓她渾身冰冷。

  牧凡會怎麼想,他會信嗎?就算相信了,他和她就能幸福在一起了嗎?

  不能……絕對不可能,只會越過越糟。

  撕破臉皮的牧家人,只會更加怨恨她,恨她蠱惑,恨她挑撥離間,進而更加的刁難責備她。

  如果再狠心一點,牧伯父用權力罷免牧凡的總裁職位,習慣了呼風喚雨的他,真的能忍受看人臉色的打工嗎?

  就算他能忍受一時,但能保證忍受一輩子嗎?

  若萬一時運不好,努力個三五年都沒成績,那時牧凡還會愛她如昔,護她如昨嗎?不會怨恨是她毀掉了他的人生嗎?

  一想到這種可能,丁文琪就痛得心都揪了起來。

  她不要,寧願留在他記憶裡是她的美好,也不要是她的醜陋。

  說她悲觀也好,說她杞人憂天也好,她寧願做他心口上的一顆朱砂痣,也不要成為他牆上的一抹蚊子血。

  之前她就明白婚姻的是否幸福,雙方父母的態度起了很大的作用,之前她也做好了和他父母打持久戰的准備,而現在他父母口蜜腹劍的這一招,完全把她的信心打入谷底。

  就像這次她把事情告訴了牧凡,牧凡回家質問,牧家兩老會如何?

  生氣、暴怒,還是慚愧、內疚?

  丁文琪相信肯定是後者,因為他們要裝嚴父慈母的形像,因為他們想要攏住兒子的心。

  而背後呢?丁文琪不用想也知道,定是怎麼惡毒怎麼來。

  這種兩面三刀的事情,發生一次牧凡會相信,發生兩次牧凡會遲疑,那發生三次,四次呢?

  牧凡還會相信是他的父母刁難她,而不是她胡思亂想惡意揣摩。

  與其以後在爭吵懷疑中消耗著他們的感情,還不如從一開始就斬斷情絲離開。

  至少在回憶起時,他還會懷念著她曾經的好。


  那一天,丁文琪連夜離開,漫無目的去了其它城市,她走過一個又一個街道,穿過一個又一個走廊,像個游魂,又似尋找出口的孩童。

  她遇到很多人,也說過很多話,卻沒有記住一張臉,也沒有記住一句話。

  唯一反復出現在腦海裡的,只有牧凡,他上班時一臉嚴肅的模樣,他下班時一副居家的形像,還有他想要她時的無賴表情,一切的一切,像放電影般不停的回放著。

  那幾天,她放任自己哭泣,像一個淚娃娃般,吃飯能哭,睡覺能哭,走到每一處眼淚都能滴滴答答的落下。

  當第七天,太陽暖暖的照射進來時,丁文琪知道該是她回去的時候了。

  長途巴士上,她打開關了七天的手機,無數條短信、未接電話一下子湧了過來。

  嘀嘀嘟嘟的聲音差點讓她的手機當機。

  十幾分鐘後,丁文琪才能一條條的翻看,其中最多的便是牧凡的電話和訊息。

  其次是她的朋友,這其間竟然有萬年忙碌的姚愛發來的關心訊息,上面罵她是膽小鬼。

  丁文琪笑了,是真的開心。因為這話是她以前罵過姚愛的。

  姚愛看來是真的走出來了。

  而她,卻陷進去了。

  轉頭,丁文琪看著車窗外的太陽,深秋的日光依然這麼刺眼,刺得她眼睛發疼發酸。

  她用力的眨眨眼,眨去她那即將湧上的淚水。她不要哭,她要笑著和他告別。

  輕輕的,丁文琪按下撥號鍵,才嘟一聲就被對方接了起來。

  「文琪。」牧凡的聲音裡有著明顯的顫抖。

  她愣了一下,有些恍惚。他是在害怕嗎?這個一向不怕天不怕地的男人,是在害怕嗎?

  他怕什麼?怕失去了她?

  「文琪,是你嗎?」電話那頭,牧凡的聲音再次響了起來,只是這一次比前一次帶了一絲怒意。

  「對,是我。」不知道怎麼的,丁文琪忽然心情明朗了起來。真好,能聽到他的關心,真的很好啊。

  「你去哪了,你該死的給我去哪了?」牧凡忽的咆哮了起來,聲音之大透過手機都能吸引到車裡其它人的注視。

  丁文琪抱歉的對著大家笑了笑,然後關低了一些音量。

  「你知不知道我有多麼擔心你,擔心你是不是遇到了意外,擔心你是不是被人拐賣?混蛋,你這個笨蛋!你存心的是吧?存心想讓我氣死、擔心死,是不是?」

  牧凡是生氣的,非常非常生氣,但是這股憤然卻隨著一天天沒有她的消息而變成了擔憂。

  在剛才忽然聽到她聲音的時候,他真的有種想哭的衝動。

  她回來了,安然無恙的回來了。

  那天,他早早起來等著文琪的電話,從太陽初升等到太陽高掛,最後終於忍不住給她打了電話,卻意外的聽到手機關機的語音。

  那時候他第一個念頭就是糟了,雖然不知道為什麼會有這個念頭,但是直覺讓他直奔公司,找到她老家的地址,連忙驅車前往。

  然而丁家人的反應卻讓他大感意外,沒有慌張、沒有焦急,就連最基本的尋找都沒有。

  離開時,他清楚的聽到丁母說:「別找她了,她是故意躲你的。」

  躲他?為什麼躲他?

  該死的,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他想回身詢問丁家人,卻怎麼也敲不開門,只能懷著帶著滿心的不安與疑惑回家。

  回家後,他才發現他除了知道文琪幾個朋友的名字,竟然連一個住址和號碼都不知道,好在他及時想起了嚴磊這個家伙,透過他就能知道姚愛,通過姚愛就能知道其它兩個閨蜜。

  只是,找遍了所有人,都不知道她去哪了,為什麼失蹤?

  就在他日復一日被焦慮折磨得發狂時,終於等到了她的回來。

  真好……什麼都比不上她的回來。

  那時,他在心裡說。

  牧凡驅車去接丁文琪,她見到他,一如往昔的笑著,其間更是不顧他的黑臉,玩鬧著他因心焦而沒剔除的胡碴。

  「你就沒有話想跟我說嗎?」到了家,牧凡一臉陰沉的瞪著不停打量著房間的她,似乎就像她第一次來到這個房子一樣。

  「有。」丁文琪用力的記住著這房間的一桌一椅,這些都是她以後所要回憶的東西。




作者: teae    時間: 2016-1-19 00:34:12

第二十五章

  她和他在這裡戲耍、玩鬧、親熱;也曾安安靜靜的相對而坐,他捧一本書,她品一杯茶,安靜卻愜意。

  「說。」牧凡言簡意賅,顯示著他內心的怒意。

  「我們分手吧。」丁文琪說。

  牧凡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從家裡出來的,渾渾噩噩醒來時,他是醉酒躺在飯店房間裡。

  他睜眼看了看周圍,直起身子,頭痛的擰了擰眉。

  該死的,昨晚喝得太多了。只是,自己是怎麼到了飯店的?

  就在他困惑時,傳來了輕微的開門聲。

  「咦,你醒了?」李渃提著早餐,笑咪咪的走了進來,似乎一點都沒看到牧凡那陰沉的臉色。

  「你怎麼會在這?」牧凡厲聲問道,現在他整個人都處於煩躁中,根本沒心情和她玩什麼把戲。

  「這是我訂的房間,我當然會在這。」

  「什麼?」牧凡愣了一下,第一個反應就是掀開被子看自己的身子。還好,雖然沒穿上衣,但是下身的褲子還是完好如整的套著。

  李渃以跪爬的姿勢上床,雙目緊緊的鎖住他的雙眼,「有這麼驚訝嗎?昨天不是你打電話給我,讓我去酒吧接你的?」

  「不可能。」他斷然反駁,就算他醉得糊裡胡塗,也不可能打電話給她。

  「不信你可以翻手機查看,不然我怎麼會知道你在哪?而且還知道她和你分手了。」李渃說著就傾身過去。

  牧凡厭惡的往旁邊避了一下,下一秒掀開被子下床起身。

  李渃懶懶的坐在床上,抬頭睨視著他,「你就不聽聽我昨晚對你做了什麼?」

  他邊穿衣服邊轉身,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後,「我不覺得咱們發生了什麼。」

  「是沒發生什麼,不過……」她揚了揚手機,「我趁著你醉酒不醒時,拍了幾張曖昧的照片,又不湊巧的發到了一個叫做丁文琪女人的手機上。」

  牧凡臉色一變,忙奪過她的手機,畫面上正是他酣睡不知,李渃裸著大半身子貼著他的模樣。

  「該死的!」他重重的把手機一扔,顧不得鞋帶未系好就跑了出去。

  李渃瞪著那扇大開的門,臉色慢慢暗沉了下來。

  牧凡說得沒錯,昨晚他喝醉打出去的電話確實不是她的名字,而是他一直心心念念的丁文琪。

  只是,丁文琪卻在接到他的來電後,撥給了她。

  當時還以為丁文琪耍她,立刻就把電話給掛了,後來丁文琪發了一條訊息給她說他們分手了,那時候她才將信將疑的回撥過去。

  「你不怕我帶他去開房間嗎?」她問道。

  丁文琪滿心苦澀,「我既然讓你去接,就不會沒想到這點。」

  「你……」這下換她驚訝,怔怔的問道:「你真的和他分手?」

  「這不是你一直期望的嗎?」丁文琪反問。

  她訕訕的嗆聲,「這當然是我期望的,我只不過擔心你反悔而已。」

  「放心吧。」然後丁文琪就把電話給掛了。

  當下她拿著電話呆愣了一會後,便急急換衣服出門,直奔牧凡所在的酒吧。

  到那裡的時候,牧凡已經醉得不省人事了,她喊了兩個服務生來幫忙才把人給弄上車。到達飯店時,她不是沒想過趁人之危,但是當牧凡一遍又一遍喊著丁文琪的名字時,她忽然又不想了。

  這種奇怪的感覺連她自己都感到不可思議,於是她決定選擇忽略,上前扒掉了牧凡的衣服,只是當手移到他皮帶的時候,牧凡忽然睜開眼睛,抓著她的手腕,似呢喃自語,「為什麼要和我分手,為什麼……」

  那一刻,她才知道自己之前那種奇怪的感覺從哪而來。原來她在愧疚,愧疚自己破壞了別人的愛情。

  沒錯,她知道真實的原因是什麼,之所以聽到他們分手的消息會驚訝,是因為她一直以為丁文琪不會選擇放手。畢竟從丁文琪的一貫表現來說,並不是那種貪慕虛榮的拜金女。

  為此,她和牧伯母早都想好了應對的方式。只要丁文琪告狀,牧伯母就立刻道歉,等牧凡誠心相信母親悔過,那麼之後就算她們背後再有動作,牧凡也不會相信丁文琪的話。

  用不了多久,這兩人就會開始猜疑吵架,最後情感破裂。到時候她再出現,就能輕輕松松的奪回了牧凡。

  可是……當她看著在床上醉得一塌糊塗,還在呢喃為什麼的牧凡,一時間五味雜。

  難道真的是她看錯了,丁文琪和牧凡在一起其實就是為了錢?

  想到這,李渃決定還是按照原計劃給丁文琪發送幾張曖昧照。因為若真的是為了錢和牧凡在一起,那麼她這麼做也是為了牧凡好,不是嗎?

  丁文琪坐在沙發上,旁邊放著她昨晚就收拾好的行李箱。如果說收到李渃那幾張照片沒有心痛的話,那是假的。可是心痛又能怪誰,是她親手把牧凡推到那邊去的。

  昨晚牧凡雖然生氣的離開,但是她知道他根本沒打算分手,就算她已經說得很絕情了。可這時牧凡如果酒後出軌,縱然他一千個一萬個不願,也只能選擇松手。

  丁文琪輕嘆一聲,抬頭靜靜的環顧著四周,猶還記得正式搬進這個房間的前一晚……

  那天他們參加了一場酒會,在一家高級飯店裡,觥籌交錯、衣香鬢影。

  丁文琪因業務關系和許多企業的老總多有接觸,因此知道她升職了,少不得敬酒祝賀一番。一圈下來,她都記不清這晚喝了多少酒了,只記得一杯又一杯,一個又一個,弄得頭越來越重,身子卻越來越輕。

  「王總真是太客氣了,來我敬你。」

  她拿著酒杯,步履有些不穩的往前走,就在那個頂著大肚皮的王總要伸出魔爪時,牧凡及時的出現,伸手拿走她手上的杯子,一手扶著她的腰對著王總道:「王總不好意思,我的下屬已經醉了,這杯我代她喝。」

  王總聽著他的介紹,雖然不甘心,但也無可奈何的笑著回敬了一杯,轉身另尋目標。

  牧凡把酒杯交給一邊的服務生,然後半抱半扶的帶她往大門走。

  「我們現在去哪?」丁文琪半睜著眼問。

  「就要散席了,我送你回家。」

  「哦,好,我好困啊。」她呢喃著,因無力整個人往他的懷裡靠了靠。

  牧凡身子微微的僵了一下,扶在她腰上的手緊了緊,「再堅持一下,到車裡你就能睡了。」

  「嗯。」丁文琪應著,手卻不自覺的攀上他的脖頸,然後咯咯的笑著,腳卻不穩。

  他踉蹌了下,為了穩住身子,改為雙手扶著她的腰。

  「你這樣我不能走了。」

  「那就抱我唄,反正我又不胖。」丁文琪嘟了嘟嘴,一副我就不想走的耍賴表情。

  牧凡的視線不自覺的落到了這張粉嫩嫩的紅唇上,飽滿而豐潤的唇形讓他的身體微微的起了反應,只是內心不確定她願不願意,畢竟確立戀愛關系這麼長時間,她除了讓他親吻擁抱,其余的就沒再同意過。

  他艱難的咽了咽口水,聲音粗啞道:「那我抱你,你別亂動。」

  「好。」丁文琪立即做了個敬禮,隨後又憨憨一笑,「我保證。」

  牧凡無奈一笑,知道人在半醉半醒的時候最容易發瘋了,他彎下腰雙手一伸把她整個公主抱在胸前,她先是驚呼一下,然後便是雙手牢牢的攀著他的脖頸,咯咯咯的笑著。

  「哇,好好玩,再來一次,再來一次……」

  牧凡無語,只得加快腳下的速度,希望趕到停車場時別再出意外了。

  「討厭,一點都不好玩。」不滿足的丁文琪縮在他懷裡,手拍著他的胸口以示抗議,只是她卻不知道對於此時壓抑的他來說,這樣的觸摸簡直要命。

  「文琪,不要動了。」牧凡聲音發緊。

  丁文琪醉眼惺忪的盯著他的下巴,泛青的胡碴引誘著她伸手觸摸,「什麼不要動?」

  他忍不住呻/吟了下,柔軟的指腹順著他的下巴劃到喉結,再從滾動的喉結劃到胸口,來來回回的酥麻感覺差點讓他腿軟。

  「你這魔女!」牧凡咬了咬牙,從快走改為奔跑,額頭因欲/望都滲出了汗珠。

  丁文琪還以為這奔跑是新的游戲,縮在他的懷裡一顛一顛笑得很是開心。

  用遙控鎖打開車門鎖,牧凡一把把手上的她塞進後座,跟著自己也坐了進去。

  狹窄的空間裡他壓在她身上,因悸動他的身子繃得直直的。


作者: teae    時間: 2016-1-19 00:34:31

第二十六章

  「文琪,你願不願意給我?」秉著最後一絲理智,牧凡問她。

  丁文琪愣了愣,然後雙手捧住他的臉,主動的把唇湊了上去,問:「你是指這個嗎?」

  這個行為比回答還誘人,早已受不住的牧凡用力的回吻過去,舌如靈活的小蛇霸道的長驅直入。

  她不自覺的輕吟出聲,那低低的帶著壓抑的聲音,像一根導火線燃燒了他的神經。牧凡抬手拉開她禮服身後的鏈子,那曼妙迷人的身姿,慢慢的出現在眼前。

  低吼一聲他俯身親吻,從頸間到胸口再到腰腹間,一路下來密密麻麻,如狂風暴雨又如綿綿細雨。

  小小的車廂裡,愛火隨著欲/望越燒越熱,越燒越熱……

  那一晚,丁文琪是累著睡過去,又是痛著醒過來,眨眼間還有些迷茫,直到身邊的牧凡好心提醒,「要不要來個尖叫?」

  她才回過神想起發生了什麼,當場毫不吝嗇的奉送了響亮的尖聲給牧凡。也就是那一天,牧凡把她的東西搬了過來。

  搬之前她還抗議過……

  「我們生活習慣不同,會吵架的。」丁文琪一臉為難。

  牧凡皺眉,「我們一起上班一起下班,哪裡習慣不同?」

  丁文琪立刻轉身指著自家凌亂的客廳道:「你看,我家亂得跟豬窩,你家卻干淨得像樣品屋,我打賭住在一起不出三天,我們就得吵架,還有……」

  嘩啦一下,丁文琪推開衣櫃的門,裡面跟垃圾堆一樣亂,除了外套是一件件被掛著,其余的全是能堆就堆,一眼望去根本不能分辨哪件是哪件。

  丁文琪看著一臉呆滯的牧凡,拍拍雙手,重新關上衣櫃門,「看到了吧,這就是不同。」

  不能怪牧凡太驚訝,而是他這麼多年來,還真沒看過哪個女人不愛整理到這地步的,只不過這難不倒他。

  「不是有專門處理這種事的鐘點佣人,以後我定期請人來就行。」

  她愣了愣,呆呆道:「現在鐘點佣人不便宜的。」

  牧凡長腿一跨,大手一摟,對著那還微張的紅唇重重的吻了一下,「放心,你老公這點錢還是有的。」

  老公?

  稍微從回憶中回過神來,丁文琪低低的呢喃著,嘴角的笑似有若無的漾著一抹苦澀。

  她看了看時間,把戒指和那張存了一千萬的提款卡並列放在茶幾上,然後拉起行李箱走到門口,轉頭再次瞧了一眼,然後義無反顧的走了出去。

  大半個小時後,牧凡連闖數個紅燈回到家裡,面對一室的冷清和茶幾上那枚婚戒,一向高傲的他,此時卻像一下子被掏空了,眼神絕望到了極點。

  便利商店外,一輛小型貨車停下,「文琪,貨到了,出來簽收一下。」

  「哎,就來。」穿著藍色工作服的丁文琪忙放下手頭的抹布,輕快的走出來,「王財叔,這次怎麼是你來送貨,上次那個小劉呢?」

  「哦,他不做了。」王財叔邊說邊把單子遞過去。

  丁文琪接過翻了翻,然後對著車上的貨點了點數量道:「數量對了,麻煩王財叔幫著搬進倉庫。」

  「行。」王財叔應了一聲,扛起一個紙箱,丁文琪在後面幫忙托著,兩人費了十幾分鐘才算全部搬完。

  她遞給王財叔一瓶水,「剛才你說小劉不做了,為什麼不做了啊?」

  「哦,他家給找了一門親,女方家裡滿有錢的,這次回去把酒席一辦,以後就在岳父那邊幫忙了。」

  丁文琪聞言笑笑,「那還真是個好事啊,可惜沒來得及恭喜他。」

  「可不是個好事。」說著,王財叔打量了下丁文琪,「你這丫頭也該好好挑個人家了。」

  她再次微笑,「我都這麼大年紀了,哪還有人要?」

  「怎麼沒人要?」王財叔瞪眼,「我都知道咱們公司的小王在追你。」

  丁文琪微微尷尬,正巧這時有客人過來,她佯裝忙碌的把王財叔給打發了。

  兩年了,搬到這個小鎮上,一晃眼竟然兩年過去了。

  她靠著收銀台,靜靜的望著外面的人行道,人來人往中,卻沒有一個她所熟悉的身影。

  當年離開時,她胡亂買了一張車票,終點站下來又隨意上了一輛巴士,再次下車時就是現在這個落腳的小鎮。

  小鎮不大,人口也不算多,但每到市集的時候倒也熱熱鬧鬧。說起這個市集,這些年在大城市生活慣了的她還真沒見過,這種淳樸的風俗讓她有種回到過去的感與見。

  她花了大半年時間來恢復心情,然後找了現在這份便利商店的工作,一做就是一年多。不要說,經歷了以前那種拚命三郎的工作強度,現在這份輪班制的工作對她來說真的非常輕松。

  輕松得以致她還是不斷的想念著牧凡,就像剛才那個一臉尷尬來買衛生棉的男顧客,曾經牧凡也幫著她買過,而且還是在很尷尬的時候。

  那時候她和他情濃意動,牧凡正壓著她,褪去她的底褲時,才驚覺身下有些不對勁,原來她竟是沒注意到自己的大姨媽來了。

  還沒等她回過神來,身下一股熱流快速的湧了出來。

  她急急推開牧凡的身子,三步並作雨步的跑進浴室清理。

  牧凡在錯愕中看到床單上的紅印,郁悶之際又想起她之前微皺的眉頭,擔心她是否痛經。

  「文琪,沒事吧,有沒有不舒服?」牧凡站在浴室門口問道。

  「我……」丁文琪欲哭無淚,怕沒有人會像她這麼倒霉了,在這種時候遇到大姨媽不說,家裡還沒有衛生棉了。「牧凡,我來大姨媽了。」

  「我知道。」牧凡應聲,語氣微微尷尬,「我看到床單上的血了。」

  丁文琪聞言臉紅了紅,小聲道:「可家裡沒有衛生棉了。」

  「什麼?」也不知道是她的聲音太小,還是他真的沒聽清楚,牧凡再次問道:「你說什麼?」

  「我說家裡沒有衛生棉了。」丁文琪鼓起勇氣,雖然兩人早已住在一起,這種每月必備的東西在家裡也堂而皇之的出現了好幾次,可這樣提起還真的是第一次。

  「哦,哦。」牧凡愣了一下,回過神後臉色一陣尷尬,但也開口道:「沒事,我現在去給你買。」

  丁文琪聞言尷尬的同時也有點小感動,但還是不放心的問道:「你去買沒事嗎?」讓他一個堂堂企業集團總裁去幫她買衛生棉,她實在頗過意不去,但當初牧凡搬出來自己住,就是因為在國外習慣了獨立的生活,所以除了定期請鐘點佣人來打掃,並未另外聘請佣人,因此也沒別人能幫她買。

  「總不能你這樣子出去買吧?」牧凡笑問,「別擔心,你不是老說我臉皮厚著嘛。」

  丁文琪輕笑,囑咐了一下要買什麼品牌後,牧凡才拿著鑰匙出門。

  因時近凌晨,附近的店面都關了門,所幸牧凡看到一家二十四小時營業的便利商店。一陣尷尬詢問後,卻發現店裡沒有丁文琪所要的品牌,於是只得訕訕繼續找尋。

  在牧凡終於買到她常用的品牌時,離出門時間已經過去了一個小時,丁文琪差點就在馬桶上直接睡過去。

  那一天她又是好氣又是好笑,「沒有你不會隨便買一個啊。」

  牧凡嘟囔,「你又沒說可以隨便買。」

  難得一向精明的他有這麼可愛的時候,丁文琪毫不吝嗇的撲過去,重重的吻了他一下,「牧凡,我愛死你了!」

  牧凡雖然因這東西尷尬了一晚上,可聽到這句話時立刻咧開了嘴,「要是買個東西就能讓你愛死,那以後都交給我買好了。」

  「這家伙……」

  丁文琪靠著櫃台,不由得從回憶裡笑了出來。

  這時叮的一聲,走進來兩位客人,她忙回過神揚起笑臉招呼。

  「歡迎光臨。」

  「你好。」其中一個扎著馬尾,一身干練裝扮的女士微笑的走近丁文琪,「請問丁文琪在這裡上班嗎?」


  「文琪,那兩個人又來了。」同事麗華伸手捅了捅正低頭數錢的丁文琪,有些好奇的盯著門外那兩個西裝筆挺的男女。這麼正規的裝扮在這小鎮上還真不多見,也不知道這兩人是從哪來的。

  丁文琪抬頭瞟了一眼,又重新低下頭,等到把早班的營業額結算清楚後,把本子往麗華一推,「我對好了,你對一下。」


作者: teae    時間: 2016-1-19 00:34:45

第二十七章

  「你對好就行,我懶得再算了。」麗華忙擺手,拿過筆在交接單上簽了名,「哎,文琪,那兩人到底是誰啊,為什麼一直找你?」

  丁文琪彎身從櫃子裡拿出自己的皮包,笑了笑,「我也不知道,跟他們說認錯人了還非得一直過來找。」

  「哦,原來這樣啊。」麗華點點頭,衝著走出櫃台的丁文琪揮了揮手,「騎車要注意安全啊。」

  「是。」丁文琪回頭應了一聲,推開門,一直站在外面的兩個男女立刻圍了過來。

  「丁小姐,劉董說了你要是不想去他那裡,他可以過來和你相認。」穿著深色套裝的蘇秘書趕緊開口。這幾天她費盡了口舌,也不知道這丁文琪是怎麼想的,放著那麼有錢的老爸不認,非得要待在這小便利商店做苦工。

  若是她,早在第一時間趕回去認親了,要知道那可不是一點兩點的錢,而是很大很大的一筆錢。

  丁文琪重重的呼了一口氣,轉頭看向鍥而不舍的兩人,「我說過了,我不是你找的那個丁小姐,麻煩讓讓,我得趕回家洗衣服。」

  「丁小姐。」一邊的男人忽然開口,「你不用一直否認,來之前我們就找過了一直收養你的姨媽,她親口證實你就是我們劉董的女兒。」

  丁文琪無力的翻了個白眼,拿過安全帽熟練的套在自己頭上,然後單腳一跨,轉動鑰匙,轟轟幾下發動車子。

  「回去告訴你們那個什麼劉董,想認親也要雙方願意,我不願意他認什麼親啊。」接連幾天的騷擾讓丁文琪忍不住爆了下粗口,有錢了不起,有錢她就要痛哭流涕的去認親嗎?

  「丁小姐,這可是很多人求都求不來的好運。」蘇秘書對著絕塵而去的丁文琪匆匆喊道。

  好運?丁文琪冷冷的嗤笑一聲。如果真是好運,那麼她就不會痛失所愛,孤寡一人了。在她什麼都沒有,什麼都不在乎的時候,他這個所謂的父親出現對她來說有意義嗎?沒有,一點意義都沒有。

  既然沒有一點意義,那麼她需要去在乎嗎?

  答案很明顯,不需要。

  牧宅裡,打扮雍容的牧太太面色不滿的瞪著賴在沙發上的兒子,「你說說你都幾歲了,你身邊的朋友哪個還沒結婚、還沒小孩的?」

  牧凡懶懶的抬了下眼,不甚在意道:「關我什麼事。」

  牧太太氣得差點倒仰,她用力的深呼吸後道:「媽媽幫你約了程阿姨的女兒,你明天去看看。」

  「好啊。」牧凡無所謂的聳聳肩。

  看他這漫不經心的態度,牧太太只覺得心口一陣陣的發疼,「你別應得這麼快,等會又不去。」

  「你說的我哪次沒去。」牧凡一臉無辜的看著她。

  牧太太只覺得牙齦發疼,「是,你是去,但不是去早了,說對方沒來甩頭就走,就是去晚了說對方不在。」

  牧凡用力的打了哈欠,「這你就得怪交通,路堵著開不過去有什麼辦法……媽,我昨晚通宵加班,先去睡了。」

  牧太太盯著兒子的背影等到他完全消失在樓梯上時,才重重的嘆了口氣,眉頭緊鎖的坐在沙發上。

  兩年前本以為兒子和那姓丁的女人分開後,就會和李渃在一起,不想兒子不同意不說,李渃也忽然轉嫁他人。

  這結果實在出乎她的意料,讓她有種枉做惡人的感覺。不過……想起兩年前她找到丁家人時,他們那副貪婪的樣子,她又覺得自己所做是完全正確的。自己家怎麼能和那樣的人家結親,先不說家世不相當,就是人品也不匹配。有這樣的父母,教養出來的女兒又能好到哪裡去?

  這不,五百萬就輕易的讓那女人露出了真面目,離開了牧凡,值,非常值。

  只是……想到兩年前兒子暴怒回家,質問她為什麼表面不一,兩面三刀時,她的胸口似乎又隱隱作痛了起來。

  沒錯,她是瞞著他使了手段,可那又怎樣?她所做的一切還不是為了他,為了這個家。

  這種沒身分沒背景,還愛慕虛榮的女人,怎麼能成為牧家的兒媳婦?

  「她根本不是為了錢。」想起兒子當年怒吼的聲音,牧太太又一陣失神,如果不是為了錢,那女人為什麼又要同意和兒子分手?

  可若是為了錢,兒子說的那個一千萬……

  牧太太擰眉……

  可是不管如何,丁家拿走五百萬是事實,丁文琪和他兒子分手也是事實,所以歸根究柢那女人還是為了錢。

  牧太太在心裡不停的告訴自己,她沒有錯,絕對沒有錯。

  牧凡躺在床上,本就沉重的眼皮卻始終合不上來,兩年了,她離開他兩年了,這兩年裡他沒有一天不想她的。她走了不久後,他就把公司總部搬到了這邊,甚至把他們當時住的房子也賣了。因為不管是睜開眼還是閉上眼,那些熟悉的每一處角落都充滿了她的氣息。

  他想她想得發狂,每當夜深人靜時那種被拋棄、鑽心刺骨的痛便會襲來。當年他想不明白,現在他依舊不能明白,到底是為什麼她要和他分手,而且斷得如此徹底。

  誰也不知道她為什麼離開,也不知道她到底去了哪裡。

  那種一邊思念、一邊疼痛的感覺,讓他選擇逃離,可是離開那裡,他卻發現非但沒有一點改善,反而越來越難受。因為他看到的客廳不是和她生活過的,因為他睡的床不是和她擁抱過的,因為他所在的屋子不是她笑聲布滿的。

  他開始變得越來越沉默,不是不懂父母的心焦,可是他就是不想開口,也不想理人,只想就這麼一個人活在有她的回憶裡。

  直到……直到那天李渃給他送來請帖。

  「我要結婚了。」李渃站在他新裝潢好的辦公室裡。

  他微微有些詫異的接過請帖,新郎的名字為外國人名。

  「艾倫是我在美國認識的,他上個月忽然追到這,讓我嫁給他,我答應了。」

  李渃解釋著。

  「恭喜。」牧凡淡淡的說,自從那天醉酒醒來,知道李渃給丁文琪發過曖昧照片後,他和她就再也沒有聯系過。因為他總覺得丁文琪會走得這麼干淨利落,和李諾的照片有很大的關系。

  李渃抿了抿唇,神色之間充滿了掙扎,「我知道你一直在怪我,認為是我的照片拆散了你和丁文琪。不錯……我不否認你們的分手有很大一部分是因為我,但肯定不是那次的照片。」

  牧凡靜靜的抬眸,有種你在說笑的感覺。

  李渃深呼了口氣,定定的看著他,「我今天來除了告訴你我要結婚的消息,還有就是告訴你丁文琪離開你的真正原因。」

  牧凡臉色微動,但還算鎮靜,他說:「什麼原因?」

  「她並不值得你這麼愛她。」李渃說。

  牧凡嗤笑一聲,「你覺得你有什麼資格站在這裡批判她?」

  李渃氣悶,聲音略略拔高道:「她根本不愛你……不……應該是她根本不像你以為的那麼愛你。她和你在一起只是為了錢,現在她得到錢了,所以她離開你了。明白了嗎?她不愛你、不愛你,所做的一切只是為了你的錢。」

  牧凡猛地箍緊她的手,他臉色陰沉的盯著眼前的李渃,聲音冰冷道:「你說的是什麼意思,什麼叫做她得到了錢?」

  「牧伯母私下找過丁家的人,許諾只要丁文琪和你分手,就會給他們五百萬。」李渃忍住心慌的感覺,強作鎮定的迎視著牧凡的眼神,「當初丁文琪忽然回家,就是為了這件事情,現在你明白為什麼她一回來就和你分手的原因了吧?她愛錢,她只是愛上你的……」

  「不可能。」牧凡忽的暴怒出聲,他身子晃了晃,死死的盯著李渃,「文琪她和我分手絕對不是因為錢。」

  李渃看著到現在還在為丁文琪說話的牧凡,氣極反笑道:「你說不可能,那你怎麼解釋這件事情,五百萬丁家人可是一分不落的都拿走了,不是為了錢,她為什麼和你分手?不是為了錢,為什麼要拿走那五百萬?」

  「我不知道為什麼,但是我知道她絕對不是因為這個五百萬和我分手的。」牧凡怒吼著。

  他從沒有想到自己母親竟然會做這種當面一套、背後一套的事情,這個消息比起當初丁文琪說要分手時,來的還要讓他心焦,還要讓他惶恐。因為他害怕,很害怕在他不知道的時候,母親除了錢,還對她做了什麼。



作者: teae    時間: 2016-1-19 00:35:00

第二十八章

  那一刻,他恨不得時光能倒回,回到那天她對他說分手的時候,他應該緊緊拉著她的手說絕不,而不是生氣獨自跑去喝酒。

  那一刻,他恨不得立刻跑到母親面前,質問她到底做了什麼。

  那一刻,他想過很多很多,而唯一想要做的就是找到文琪,跟她說對不起,他愛她。

  「如果不是為了錢,那是為什麼?」這話李渃和母親都問了。

  是啊,為什麼,為什麼會和他分手?她明明有了他給的一千萬,她又怎麼會稀罕這個五百萬?

  可是她拿了,也和他分手了,而一千萬卻還給他了。

  為什麼……

  難道他的一千萬還比不上這個五百萬嗎?

  為什麼……

  伸手取過錢包,翻開後,一張兩寸大的合影正正的放在那裡。

  照片上她和他均穿著卡通睡衣,她用毛巾在他頭上打了個蝴蝶結,然後雙手用力向外拉著他的臉,以致表情極其怪異。

  這照片是用手機拍的,拍的時候他很不情願,不想這卻成了他唯一能懷念的東西。

  那時候……那時候是多麼的幸福啊。

  丁文琪走出家門,取車抬頭間看到不遠處站著的一男一女時,心中忍不住的嘆了口氣。

  還真是鍥而不舍啊。

  「丁小姐。」蘇秘書忙不迭的跑了上來,她似有些焦急的擋在她的摩托車前,「丁小姐,劉董打來電話,他已經乘坐飛機趕過來了。」

  丁文琪聞言淡淡的瞟了她一眼,然後從容的發動車子。

  趕過來,哈……決心可真夠大的。

  丁文琪在心裡一陣的嗤笑。

  下午一點整,丁文琪看到這位據說是她的親生父親的劉董,雖說有五十出頭的年紀,但面相上看著也就四十多,風度翩翩,氣質儒雅。

  「文琪。」他喚。

  丁文琪結算的手微微頓了一下,抬頭瞄了一眼,然後微笑著把剩下的零錢找給面前的顧客,「歡迎下次光臨。」

  客人滿意的提著東西離開,劉董再次出聲喚她。

  丁文琪轉頭看了下外面那輛BMW,金黃色的車身在陽光下異常的刺眼。

  「劉董?」丁文琪睨視著他,反問。

  「是。」劉董微微一笑,一張臉看著很是溫和親切,「能抽個空聊幾句嗎?」

  丁文琪聳肩,「抱歉,暫時沒空。」

  「那我等你下班。」劉董說,很是好脾氣的感覺。

  丁文琪想拒絕,又想想倒不如一次說個清楚,於是點頭,「行,三點交接班,你兩個屬下應該很熟悉這個時間表了。」這話不無帶著一絲諷刺。

  劉董卻像聽不出般,笑著點頭,「好,那我三點來接你。」

  隨著叮的一聲開門聲,劉董的身影消失在門外。

  丁文琪靜靜的凝視了一會,然後笑道:「長成這樣,怪不得能誘拐少女情願未婚生子。」

  下午三點整,丁文琪辦好交接後,在同事目瞪口呆中,坐上了那輛騷包的BMW。

  這不是丁文琪第一次坐這種高檔車,卻是第一次覺得不自在。

  「你能別這麼看著我笑嗎?」終於她忍不住嗆聲過去。

  劉董笑著道歉,「抱歉,只是覺得很意外,你和你母親長得很像。」

  丁文琪斜眼過去,嗤笑一聲,「難為這麼多年你還記得她長什麼樣。」

  劉董聞言,眼神微微一黯,「我知道你在怪我。」

  丁文琪忙擺手,「別自作多情,對於你,最多只是陌生人,當然對於那個生下我就自殺的母親來說,我除了震驚,說實話也沒有太多的親情在裡面。」畢竟從來沒有相處過的人,實在難以憑著別人幾句話就勾起濃濃的血緣情,何況她從小到大最缺乏的就是這所謂的親情。

  劉董再次神色黯然,轉過頭看著不停往後倒退的街景,輕聲道:「你不想認我?」

  「顯而易見不是嗎?」

  「就算認了我,你就能嫁給牧凡,你也不想認?」劉董忽然轉回頭說。

  「什麼?」丁文琪一時愣住,她重復一遍,「你說什麼?」

  「牧凡。」劉董說:「聯宏集團董事長的兒子——牧凡,你不想和他重歸於好嗎?」

  她猛的睜大眼睛,不可思議道:「你怎麼會知道?」

  「我既然能查到你在這,當然也能知道你以前的事情,再說丁家人從來沒掩飾他家暴富的事情。」劉董看著她,「你難道不想以另一個姿態重新出現在牧家人面前嗎?」

  丁文琪眼眸閃動,她靜靜的盯著他的眼,小心翼翼道:「你想要什麼?」

  劉董挑眉,「為什麼這麼問?」

  丁文琪嘴角輕扯,「因為我不相信無緣無故的好。」

  「可我是你的父親。」劉董說。

  丁文琪笑,眼神卻無比諷刺,「對,一個二十幾年從來沒有出現的父親。」

  劉董略微狼狽。

  窗明幾淨的餐廳裡,丁文琪恍如隔世,該怎麼形容現在的情況呢,兩年前論及婚嫁的兩人,此刻卻通過相親來再次認識,如果把這事情告訴姚愛她們,肯定以為她在開玩笑,因為實在太滑稽了。

  而作為當事人的她更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當年她因為不夠資格成為牧家媳婦而被迫放棄,可才過兩年,她竟然堂堂正正坐在這裡等他相親,實在是……匪夷所思又五味雜陳。

  丁文琪抬手看了看表,手上的這塊Omiga,包括房間裡的衣服全是用劉家的錢一天之內選購的。丁文琪看到劉家這麼大手筆時,第一句話就是,「不知道骨髓配對不合適時,你會不會後悔認回我這個女兒。」

  沒錯,劉董之所以會現在來找她這個女兒,不為別的,只因為他那個唯一的兒子得了重型再生障礙性貧血,急需骨髓移植,而身邊親戚朋友都驗了個遍,竟然沒一個合適,醫院裡的骨髓庫裡也沒有相匹配的。

  這不,想起了她這個流落在外的女兒。

  不過說到這個,丁文琪還是有點生氣的,本來以為這個父親是不知道她的存在,不想他一開始就知道她被丁家人給收養,只是從來沒打算去認回她。

  有一瞬間丁文琪在想,是不是要感謝他兒子生病,不然估計到死劉家人都不會來找她相認。

  對於她的話,劉董選擇沉默面對,倒是蘇秘書私下的一句話,讓她恍然大悟。

  劉董和他老婆就只生了一個兒子,現在這個兒子得了重病,若治不好那劉家唯一的血脈就是丁文琪,更應該認祖歸宗來繼承家業,也就是說,當劉家決定找回丁文琪的時候,就已經做好這兩種准備。

  難怪,劉太太在看到她的時候,態度雖然不熱絡,但也沒有對待私生女該有的憤怒和鄙夷。

  「先生,您預訂的位置就在這邊,請隨我來。」

  一聲並不大的聲音,讓丁文琪回過神,她抬頭正好撞見牧凡望過來的黑沉深眸。

  一個含笑以對,一個詫異萬分。

  瞬間時間彷佛靜止了般,兩人四目相對,誰也沒有先開口。

  「你來遲了。」良久,丁文琪率先開口。

  牧凡困難的咽了咽口水,游神般走到她面前,然後一臉不敢置信的瞪著她。

  怎麼會,怎麼會是她?

  此時牧凡的腦海一陣空白,除了震驚就是不可思議。

  今天接到母親的電話,說又幫他安排了一場相親,早已對這種事情習以為常的他二話不說的應下。想著用慣常的手段,對方肯定會不喜走人。不想他故意遲到一個多小時過來時,這個劉家女兒竟然還坐在位置上等。

  略略詫異時,也想好了應對之策,卻不想在看到對方的長相時,會讓他如此的震驚。

  丁文琪,竟然是她。

  牧凡貪戀的盯著她的眉眼,那熟悉的眼神,那刻骨的神情,一切的一切是那麼的真實,又那麼的虛幻。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怎麼會是她?

  在牧凡貪戀的盯著她的時候,丁文琪也同樣貪婪的打量著他,兩年的空白,她似乎想要在這一刻把它全部填滿。

  當初在聽到劉董的交易時,她幾乎沒有猶豫的就點頭答應了。

  當年離開牧凡除了報恩外,她最大的擔憂就是害怕兩人勉強在一起會不幸福。

  可是當劉董出現時,她忽然重新看到了希望。

  是啊,要是她換了個身分,換了個和他相當的身分,牧家兩老是不是就不會阻攔,不會認為她配不上他?



作者: teae    時間: 2016-1-19 00:35:20

第二十九章

  這個念頭在劉董擺出條件時,就一刻不停的徘徊在她的腦海裡。

  她想牧凡,很想很想。

  她愛牧凡,很愛很愛。

  兩年前,她以為他們緣盡所以選擇離開,可是時光變遷,她和他竟然能再一次捆綁到一塊。這樣的機會,她想放過嗎?

  不……不想,絕對不想。

  所以她答應了,她到了劉家,她去了醫院做骨髓配對,這一切只為一個能和他並肩站在一塊的身分。

  牧凡,我終於又重新回到你面前了,你是否還如我一般這樣愛著你?

  思及此,丁文琪站起來與他平視,喚道:「牧凡。」

  牧凡盯著丁文琪的臉,一陣的恍惚,然後伸出雙手捧住她的臉,像盲人摸像那樣一點一點,從下巴到眉毛,再從眉毛到下巴,最後手指停在那片粉嫩的紅唇上,輕輕的,慢慢的,留戀不舍。

  「牧凡……」丁文琪輕喚,因為她注意到旁邊有不少顧客對著他們竊竊私語了。

  「噓……不要說話。」牧凡輕聲道,雙眼仍是直勾勾的盯著她,只是那恍惚的神色彷佛穿過她在看另一個人。

  丁文琪看他這種似真似幻的表情,略略心酸,同時也是一陣暖意。

  她的牧凡,一如往昔。

  她輕嘆一聲,踮起雙腳對著他的唇用力的吻了上去。

  柔軟而溫暖的唇彷佛一根鑰匙,瞬間打開了身體的記憶。牧凡緊緊的擁著她,然後用力的回吻過去,他的唇舌熾熱,幾近野蠻的不斷吮吻著她。

  丁文琪的本意只想讓他正視自己,卻不想隨著擁吻越陷越深,若不是上菜的服務生讓她回過神,她真難想像他們會不會當場做出丟人的舉動。

  「你真的是文琪?」從激/情中冷靜下來的牧凡,一直緊緊握著她的手,生怕一松開對方就會消失一樣。「你……你怎麼會……」

  丁文琪含笑的回握著他的手,如當年那般習慣性的用指腹去摩擦他的指甲,「你想問我為什麼會在這裡?還是為什麼會和你相親?」

  「都有。」牧凡點頭,低頭時他看到她左手無名指上的戒指,臉色猛的變了變,他慢慢的松開手。

  丁文琪見狀,忙不迭的抓住他的手不松開,「這戒指是我自己買的。」

  牧凡抬眼,帶著疑惑。

  「當年那個戒指還給你後,我就給自己另外買了一個,你看……」丁文琪主動褪下,拿著戒指遞到他的眼前,24K白金的戒圈裡,細細的兩個英文字母刻在那裡。「我以為這輩子都不可能和你見面了,所以自己買了一個代替懷念。」

  牧凡靜靜的看著放在手心的那枚戒指,除了上面的鑽石小了很多外,款式和他送的那款一模一樣。一時間他思緒繁雜,「既然如此,當年你為什麼離開?」

  「對不起。」丁文琪輕聲說。

  「我只想知道真實原因。」牧凡看著她,定定道。

  丁文琪遲疑著。

  對面的牧凡卻如老僧入定般,一動不動的等著她的答案。

  算了,說吧,都這樣了自己還在顧及什麼?反正事情都是他媽先開頭的。

  只是當丁文琪把事情說了一遍的時候,牧凡的態度卻讓她瞠目結舌。

  「你早就知道了?」丁文琪滿眼震驚,「你知道你母親私下找過我家人?」

  牧凡點點頭,「對,我也知道你家拿走了那五百萬。」

  丁文琪抿唇,臉色有些難堪,「你生我的氣嗎?」

  牧凡定眼看她,「我只想知道為什麼?」

  丁文琪抬眸,不解,「什麼為什麼?」

  「為什麼你會答應,為什麼你會離開?」牧凡說這話的時候咬牙切齒,時隔這麼久,他依舊不能忘懷這被拋棄的痛,「你明明不在乎錢,為什麼?」

  丁文琪垂首,表情黯然。

  「對不起。」她說。

  「我說了,我只想知道真實的理由。」牧凡再次說。

  丁文琪咬唇,更加遲疑著。

  她能說嗎?要說嗎?

  說她為了那未知的不幸福,所以她逃了?

  長久的沉默裡,丁文琪還是開口了,把當年她的顧慮、她的害怕一古腦兒的全說了出來。

  只是牧凡的臉不僅沒有放晴,反而越發陰沉了。

  「所以你說的這一切,歸咎起來就是你害怕我們不幸福,所以你先選擇放手?」牧凡的聲音沉冷無比。

  她緊緊的盯著他,心卻越發的慌了起來,「不是,我只是太害怕,我——」

  「那現在呢?」他截斷她的話,「現在你就不害怕你和我將來會不幸福嗎?」

  「現在我是劉家的女兒了,你爸媽沒有理由再阻止。」丁文琪急急道。

  「是嗎?」牧凡冷笑,「如果他們還是阻止,那你是不是還要再選擇逃跑一次?」

  「我……」丁文琪啞口無言。

  她想說不會,可是不會什麼卻說不出來。

  不會逃跑?還是牧家不會阻止?

  她望著臉色越來越陰寒的牧凡,一時怔忡在那裡。

  牧凡此時真的是氣到了極點,他不敢相信她竟然為了這種未知的事情,毅然的拋棄了他,曾經說好不再隱瞞彼此的心事,曾經說好要互相敞開心扉,可是事到臨頭她卻同樣選擇了沉默。

  原因無他,她不信任他。

  不信任他會一直相信她,不信任他會一直站在她這邊,不信任他的愛會天長地久。

  一直以為自己的努力她能感受到、能看到,一直以為在她開口說愛的時候,自己早已獲得她全部的信任。

  可現在,他才發現自己一直以為能牽手一生的人,卻從來就沒有真正信任過自己。

  這個認知,無疑不亞於她不愛他。

  牧凡閉了閉眼,這兩年他一直在反省是不是自己哪裡做得不夠好,哪裡做得不對,不然為什麼她能這麼干脆的說走就走?他一直沉浸在自我懺悔和責備中,可現在卻發現這一切就是個笑話,因為不管他做得多麼努力多麼完美,對她來說都不重要。

  因為自始至終她最愛的人是她自己,她最相信的也是她自己。

  牧凡臉色白了白,轉身離開。

  丁文琪忙伸手拉住他,聲音帶著惶恐,「牧凡……」

  牧凡手往前重重一扯,掙開她的牽制。

  「對不起,對不起牧凡,我錯了,我知道錯了。」丁文琪一邊哭一邊說:「這兩年我一直在想你……」

  「可是你沒有找過我。」牧凡忽然打斷她的話,「我的電話一直沒有換,可是你從來沒有打過,就算是響一下你都沒有。」

  丁文琪呆住了,她怔怔的看著眼前面色凄然的牧凡,心像撕開了一個口子,血淋淋的生疼。

  她想說她打過,可是怕他不相信,她為了控制自己,因此在每次想到發瘋的時候,就用那個早已停機的號碼不停的撥打,不斷的撥打,直至手機沒有了電。

  兩年內,她就是靠這個無法撥通的電話支持著過下來的。

  「丁文琪,你怎麼能這麼殘忍?」牧凡咆哮出聲。

  淚水一滴一滴的落下,淚眼朦眬中,丁文琪看到牧凡轉身,她急忙拉住他的胳膊,「我知道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

  牧凡停住腳看她,「好,你知道錯了,可我——卻不想原諒你。」

  清冷的聲音,讓丁文琪忍不住的張大了嘴,她怔怔的看著他,任由他將她的指頭一根一根掰開,「丁文琪,當年我不恨你,可是現在我卻恨你了。」

  他的聲音異常的冷冽。

  丁文琪站在原地,呆呆的、呆呆的看著他的背影越走越遠,就如當年他甩門離開一樣……


  回到劉宅,在家休息的劉董見她就問:「怎麼樣,相得怎麼樣?」

  丁文琪腳頓了頓,「我會再去找他的。」是的,她會去找他的,兩年前她因為害怕放棄了他,那麼兩年後的再相遇,她不會,永遠不會再做那個先放手的人。

  這個回答讓劉董有些意外,他以為兩人見面會很快的破鏡重圓。畢竟按照當年調查來看,牧家小子是很喜歡他女兒的。

  「你沒和他說當年他母親做的事情嗎?」劉董不解的問道。

  丁文琪淡淡一笑,嘴角的苦澀瞬間漫開。怎麼會沒說,就是說了才會弄成這樣。

  唉……可當年她是真的害怕啊。

  時光若能倒回,她想她還是會做這個先放手的人,因為她真的害怕那個未知的不幸福,害怕經歷摯愛後兩看相厭的局面。




作者: teae    時間: 2016-1-19 00:35:35

第三十章

  他問她,現在難道不害怕嗎?

  害怕嗎?

  怕。

  也怕。

  可是她更怕失去他。

  兩年沒有他的日子,已經讓她徹底嘗到了那種孤寂、思念的味道。這種感覺並不比以後相看兩厭來的好,甚至更糟。

  尤其每當夜深人靜時,寂寥像潮水般湧向她,那種感覺就像窒息,一點一點讓她胸悶的呼不出氣來。

  多少次,她在黑夜裡看著空蕩蕩的房間,輕聲喚著他的名字。

  是啊,牧凡說得對,兩年前她想得再多說得再多,終究是不信任。

  因為不信任,所以她選擇在傷害出來前,先親手斬斷源頭。

  因為不信任,所以她選擇在事情發生前,先快速逃離戰場。

  可經過沒有他的兩年,她才知道,沒有喜怒哀樂的生活那不是生活,只能叫活著。而有了爭吵,質疑不可怕,可怕的是不解釋、不理會。

  而她,兩年前的行為卻比不解釋、不理會更加可惡,因為她直接消失。

  酒吧裡,牧凡坐在座位上只管埋頭喝酒,他身旁的兩個朋友看得頻頻側目。

  其中一個問著另一個,「他搞什麼,叫我們來喝酒卻只管自己喝。」

  趙恆聳聳肩,「看不出來嗎,肯定是為情所困了。」

  「他為情所困?」先開口的顧達瑞一臉聽到天方夜譚的表情,「你別搞笑了。」

  趙恆拿酒杯碰了碰剛重新滿上的酒的牧凡,「你自己說,我有沒有猜錯?」

  牧凡抬眼懶懶的瞥了他一眼,然後移開酒杯仰頭喝盡,「無聊。」

  趙恆以一副「我沒說錯」的表情看向顧達瑞,對方張大了嘴巴,等到牧凡起身去洗手間的時候,忙不迭的跟他套消息,「你這小子怎麼知道他為情所困,據我所知他身邊可沒什麼女人。」

  趙恆挑挑眉,一副「我是誰」的眼神睨了睨他,「現在沒有不代表以前沒有。」

  「以前,誰啊?」顧達瑞見他又要賣關子,忙揚手作勢要揍人,「快說。」

  「知道了,知道了,一點都不懂氣氛烘托。」趙恆一臉的不爽,跟著道:「知道李渃吧?」

  「當然知道,當年不是追著牧凡出國。」顧達瑞說:「你說的為情所困不是指她吧?」

  「當然不是,而是她當年忽然跑回來撞破了牧凡和一個女人的奸……不對是戀情……」

  顧達瑞張大了嘴巴,一臉不可思議的看著她,「不是吧……我怎麼從來都不知道。」

  「當時我也不知道。」趙恆聲肩,「後來聽我妹無意中說起的,你知道我妹和李渃關系一向不差。」

  顧達瑞還在消化震驚消息中,牧凡從洗手間回來,他拿起椅背上的外套邊掏口袋邊說:「我先回去了,錢我來……」最後一個字猛的卡在喉嚨,他臉色突地一變,雙手更是快速的翻找起所有的口袋。

  「怎麼了?」顧達瑞問。

  「我錢包不見了。」牧凡急急的回了一句,然後比之前還要焦急的翻看桌面和地上。

  趙恆建議道:「這位置一直只有我們坐著,沒有別人來過,是不是掉在車上了?」

  牧凡眉心擰了擰,「今天酒錢你們先付,改天我再請。」說完,拿起外套急急的走了出去。

  車裡牧凡小心翼翼的翻看每個角落,卻始終沒有看到錢包的影子。他倒不是擔心丟錢,而是焦急錢包裡的那張照片,那可是他唯一僅存的念想。

  半小時後,牧凡開車回到之前的餐廳,可是緊閉的大門讓他的臉更加陰沉。

  「該死的。」他恨恨的低咒一句,拳頭猛的捶在方向盤,刺耳的喇叭聲立時響徹夜空。

  另一廂,躺在床上的丁文琪倒一改之前的消沉臉色,因為她在牧凡離開後就發現了他掉在椅子上的錢包。當時心情難過沒來得及看,這會回到家躺在床上想起就拿出來翻了翻,卻不想一打開就給了她一個驚喜。

  丁文琪小心的把這張照片拿出來,她從來都不知道他竟然把這張照片給洗出,還一直隨身攜帶著,因為以前他一直想要把它刪除來著。

  那時候她看王珊珊時不時在臉書曬幸福,她也心動,但是為了保密所以她拚命的壓抑著自己的幸福,只能用他的手機偷偷的拍上幾張。之所以不用她自己的,是因為常常有同事會拿她的手機去用,而他作為總裁,根本不用擔心會有人拿他的手機,而導致戀情曝光。

  只是這個男人別看平時總遷就她,可是對拍照卻很排斥,除去這張也就剩下兩個人一起在浴室拍的半裸照了。

  說起那次拍照還是意外所得,那時候她和他剛滾完床單,他先去洗澡,然後在他洗到一半的時候,她忽然潛進去想來個偷拍。不料地太滑,她剛打開照相機就哎呀一聲的摔倒。

  牧凡看見又是好氣又是好笑,也不顧身上還有泡泡,伸手一把把她圈在懷裡,而她趁機按下快門。

  雖然拍得匆忙,可效果卻意外的好。他柔情密意的望著她,她一臉幸福的對著鏡頭;他身上雖有泡泡遮蓋,可還是看得出健碩有力的身軀,而她因著腰身被圈,所以更顯得上圍豐滿。

  她稱這是美的藝術,他故意唱反調說這是淫亂,還動手作勢要刪除。她費了好大的勁才得以保留,不過卻答應他以後再也不拍了。

  丁文琪仲手輕輕的撫摸著照片上的人,那嘴角那眉眼是多麼的熟悉和深愛,可現在……卻因為自己弄得一團糟。

  「哎……牧凡,牧凡……」低低的,丁文琪一遍一遍的呼喚著,閉上眼,她把照片放在胸口輕聲道:「明天,我也要去洗一張放在錢包裡。」

  聯宏集團,牧凡面色不善的踏進公司,一整晚上他都沒有睡著,除了那張照片的丟失,還有那忽然出現在自己面前的女人。

  一想到這就想到她當年離開的理由,他的眉頭不自覺皺得更深了。

  「總……總裁……」秘書戰戰兢兢的看著一臉陰沉的老板,上班這麼久來還是第一次看到他臉色這麼難看。

  「什麼事?」牧凡停住腳步看她。

  秘書忙從桌上拿起一個公文袋,「剛才有個小姐拿來這個,說裡面是昨天總裁落下的東西。」秘書雙眼好奇的盯著袋子,之前她用手摸過了,方方正正的,很像一個錢包。

  「我丟了的?」牧凡愣了一下,隨即接過快速拆開。袋子裡的東西確實是他昨天遺失的錢包,只是錢包裡他最為重視的照片卻不翼而飛。

  「送東西來的小姐呢?」牧凡急急問道。

  秘書愣了一下,指了指電梯,「她剛剛坐電梯下去,就在你剛進來前一分鐘。」

  牧凡沒有細想,拿著錢包就追了出去。秘書見狀忙喊道:「總裁你去哪了?等一下就要開會了。」

  趙恆從洗手間出來,正好看到消失在門口的牧凡,問道:「他怎麼了,不是約好談細節嗎?」

  「我也不知道。」秘書一頭霧水,「總裁拿了那個信封就這樣跑出去了。」

  「信封?」趙恆疑惑的抬抬眼。

  「就是剛才一個女的拿著信封來說是總裁弄丟的,然後總裁拆開裡面,發現是他的皮夾。」

  「女的?」趙恆頓了一下,忽然眼睛一亮,「是不是就是我剛才看到那一身淺米色洋裝的女人?」

  「對對,就是那個小姐。」秘書點頭。

  「哦。」趙恆一副了然於心的笑了笑,「原來就是這個女人啊,不錯,眼光還行。」

  秘書一臉疑惑的看著他,「趙總,你在說什麼啊?」

  趙恆聳聳肩向她笑笑,「我在說你們總裁頭頂要冒花了。」

  「啊?」秘書一臉的莫名其妙。

  現在正值上班時間,丁文琪出了大廈後就站在對面的廣場,靜靜的抬頭看著那個大大的聯宏廣告牌。

  沒想到兩年時間他把聯宏又往上帶到了另一個高峰,這個男人一直都是那麼優秀啊。

  丁文琪仰著頭,靜靜的站在那裡,連身邊匆匆趕路的上班族越來越少了都沒發現。

  忽然,她低下頭才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牧凡站在了她的面前。

  「你知道我會出來找你?」他說,沉著臉。

  丁文琪眨了眨眼,有一時間的恍神,她搖搖頭又點點頭。

  「什麼意思?」牧凡擰眉。

  「我知道你找我,但我不知道你會這麼快就出來找我。」丁文琪如實說。



  

作者: teae    時間: 2016-1-19 00:35:49

第三十一章

  牧凡冷哼了一聲,然後打開錢包攤在她面前,「你不覺得少還了一樣嗎?」

  丁文琪頓了頓,伸手從包包裡拿出自己的錢包打開,淡棕色的皮質上那張穿著卡通睡衣的照片,靜靜的放在其中。

  牧凡鼻音重重的發了一聲,然後抬手就要去拿回。

  丁文琪趕緊把錢包往身後一藏,「你不能拿。」

  「我不能拿?」像聽到笑話般,牧凡冷冷的瞥了她一眼,「你要清楚這是我的東西。」

  「不是……」了文琪脫口而出,「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現在不能拿,不是,是不能還給你。」

  牧凡眉頭緊蹙,死死的瞪著她,「什麼意思?」

  「我……我想拿它去照相館再洗一張。」

  牧凡靜靜的看了她一眼冷嘲道:「拋棄我的你,竟然也會稀罕這張照片?」

  「牧凡。」丁文琪一臉受傷的看著他。

  牧凡別過臉,沉聲道:「我不知道你怎麼想,但在我看來讓你也擁有這張照片完全是玷污我的愛情。」

  這話不可謂不傷人,丁文琪泫然欲泣的咬著唇,努力不讓眼眶中的淚水落下。

  牧凡緊了緊拳頭,用力壓下想要抱她入懷的衝動,啞著嗓音道:「算了,你要洗就洗吧,但是我要拿回我原來的這張。」

  丁文琪破涕為笑,重重的點頭,「嗯,你放心,我會把原來的那張還給你的。」說到這她頓了下,小心的問:「那個……你還有沒有別的照片?」

  牧凡皺眉看她,「你想說什麼?」

  丁文琪賠著笑,「就是……那張浴室的你有沒有洗出來?」

  牧凡凝視著她,眼神卻透過她回到過去。

  從她離開後,手機上的這兩張唯一照片就成了他僅有的安慰,甚至寶貝的另外買了個手機作為平常使用,而這存著照片的手機當作相冊放在床頭櫃,每天睡前起床前看上一眼。

  後來他把穿著睡衣的洗出來放在錢包,供他白天在公司回憶。那張浴室的一直放在手機裡,他不是沒想過也把它洗出來,但是一想到有別的人瞧見她的身子他心裡就非常不爽,於是就放棄了這個念頭。

  反正拿手機當相冊也一樣,只是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有一天他把手機插好充電器然後去上班,晚上回家喝醉忘了拔掉插頭,正巧那晚大暴雨,一個閃電劈下來手機爆炸了。

  那次事件後,他整整自責了好幾個月,因此也更加寶貝錢包裡的這張,就怕有個什麼閃失,他連最後一點美好都被剝奪。

  「沒了。」牧凡道。

  「啊?」丁文琪愣住。

  「手機充電時正巧打雷,炸了。」牧凡說得雲淡風輕,但眼底那抹落寞卻清晰的落入了丁文琪的眼。

  「沒事,咱們以後再拍。」她說。

  牧凡聞言身子明顯僵了一下,然後抬頭靜靜的看著她,「你覺得咱們還有以後嗎?」

  那略帶嘲笑的眼神讓丁文琪有些僵硬,但也就一會她重新揚起笑,「有,只要你心裡還有我。」

  這次牧凡只是沉沉的看了她,然後轉身離開。

  丁文琪沒有追上去,因為她知道有些事情是急不來,也急不得的。而且這兩天骨髓配對就要出來了,若是合適,她就需要為捐獻而做一定的准備了。

  「哥。」餐廳的一角裡,趙小妹看到自家大哥,興高采烈的揮了揮手。

  趙恆笑著走到她面前,拉開椅子坐下,「今天怎麼有空叫我吃飯?」

  「我一直都有空好不,是你沒空。」趙小妹扁扁嘴。

  趙恆聳肩,「那是我特意為你留出時間好去找朋友,免得都要得自閉症了。」

  趙小妹皺皺鼻子,一臉獻寶的拿出剛才買的東西,「這手煉好看嗎?周英幫我挑的。」

  趙恆看了一眼點頭,「很不錯,周英對這些眼光一向很好,對了,她人呢?」

  「哦,她去聯宏找牧凡哥了。」趙小妹翻著手臂,對手煉滿意得不得了。

  「又去了啊。」趙恆無語,「她怎麼就不懂男人的拒絕呢?」周英是他媽的朋友的女兒,前兩個月通過他媽介紹和牧凡相了一次親,不想就著魔似的黏上了。

  趙小妹護友心切,一聽哥哥這麼說,立刻嘟嘴抗議,「什麼啊,周英姊那叫百折不撓,你難道不知道有種感情叫精誠所至,金石為開嗎?」

  趙恆嗤笑,「那也要那顆金石心裡沒人才行。」

  趙小妹晃晃腦袋,「牧凡哥不就是那個沒人的?」

  「誰說的。」趙恆睨了她一眼笑道:「他不但心裡有人,而且身邊更是有人。」

  「啊?」趙小妹一陣驚訝,「牧凡哥戀愛了?」

  趙恆點點頭。

  「不可能,前天牧伯母還在跟媽抱怨牧凡哥的終身大事。」

  「那有可能他還沒來得及說,但是我可以保證你那個周英姊絕對沒戲。」

  趙小妹氣鼓鼓的瞪著眼,「那你說那個女人是誰,難道比周英姊還厲害還漂亮嗎?」

  「厲害不厲害我不知道,漂亮嘛,還行,至於這個女人是誰,你其實也知道的。」趙恆賣了個關子。

  趙小妹擰眉,一臉奇怪,「我也知道?難道是蘇靜?」

  趙恆搖頭。

  「白淑淑?」

  趙恆再次搖頭。

  「木遙?佩佩?燕子……」一連幾個人名後,趙小妹怒了,「到底是誰?」

  「是兩年前李渃和你說的那個論及婚嫁的女友。」

  趙小妹張大了嘴巴,一臉不可思議的看著他,「天……怎麼可能?」

  趙恆一臉莫名其妙,「為什麼不可能,舊情人復合不是很正常?」

  趙小妹卻彷佛沒聽到般,急急的拿著買來的東西就要往外走。

  「還沒吃飯你干麼去?」趙恆一臉莫名其妙的喊住她。

  「我要告訴周英姊去,你別管我,自己吃吧。」她說完,提著東西,一溜煙的跑了。

  幾天後劉董通知丁文琪,她的骨髓配對結果非常合適,為了確定安全,需要明天再做一次全面體檢和詳細的抽血檢驗。

  丁文琪沒有異議的點頭,這段時間和劉家人相處下來,雖然不甚熱絡,但整體感覺還行。劉夫人大多時間都陪著兒子在醫院,因此丁文琪和她接觸並不算多,就算碰上了也就是點個頭打聲招呼。不過這對於早就習慣親人淡漠相處的她來說,並不覺得有什麼不舒服,反倒劉董三天兩頭的關心,讓她有些不自在。

  「檢查後會確定移植手術時問,不過在移植前需要提前三至五天住院。」劉董說。

  「住院?」丁文琪不解。

  劉董看著她,似有些小心翼翼,「醫生說需要先打藥劑,增加造血干細胞,方便手術那天抽血。」

  「哦。」丁文琪半懂不懂的點頭,不過看劉董這略顯沉重的表情,又覺得似有內情,「怎麼了?難道還有別的什麼?」

  劉董搖頭,遲疑了下開口,「謝謝,謝謝你願意幫小偉。」

  丁文琪微微的頓了一下,然後輕笑,「我們只是各取所需。」

  「當年是我對不起你母親,也對不起你。」忽然劉董開口說。

  丁文琪愣了一下,輕輕移開視線,臉上的表情有些恍惚,「說實在的,我對你無所謂原諒不原諒,因為知道自己身世的時候我已經足夠獨當一面。至於我母親,我從沒見過更不知道她是如何想法,如果你真要求原諒,就去她墳前好好祭拜一次吧,不管怎麼說當年她也愛過你一場。」

  丁文琪轉身上樓,那挺直的背影如當年她的母親那般孤傲和堅強。

  第二天從醫院出來丁文琪和劉董分別後,就直接開車前往牧凡的公司。自從那天照片事件後,雖然牧凡嘴上不說,但是她能感覺到他對她的態度正在慢慢改變。

  至少不再左一句譏諷右一句嘲笑,雖然臉還是臭臭的,但對她的關心卻和以前一樣。

  比如前天兩人去吃宵夜的時候,她實在嘴饞夜市的小吃。可是他卻擔心她上回的慘事重演,硬是拉著她不讓她去。最後還是被她磨得沒辦法,妥協只要她想吃的東西都得先讓他嘗。

  雖然被他這麼一弄,食欲差了很多,可是那甜蜜的感覺卻讓她過了好幾天還沉浸在其中。

  今天是他和她約好一起去看電影的日子,以前怕被公司同事看到,像這些公共場合他們一次都沒去過,而現在……當然是要全給補回來了。



作者: teae    時間: 2016-1-19 00:36:06

第三十二章

  坐在車上,丁文琪的嘴角忍不住往上翹,這種歡喜的心情她已經很久沒有感受到了。

  這時,手機忽然響了起來,是一個完全陌生的號碼。

  丁文琪遲疑了下,按下通話鍵。

  「請問是丁文琪小姐嗎?」電話裡頭是一個陌生的婦女聲音。

  「我是,請問你是……」丁文琪不解的問著。

  「你好,我是牧凡的媽媽。」

  丁文琪愕然的張大了嘴巴,然後急急的坐直身體,正襟危坐的樣子似乎面前站了個嚴厲的長輩。

  「伯……伯母,你好。」丁文琪結巴的喚了一聲。

  「你還是叫我牧太太吧。」電話裡,牧太太淡淡道。

  丁文琪呆了呆,激動的心情猶如一桶冷水潑到臉上,瞬間冷了下來。是啊,她在想什麼,又在期待什麼?

  「牧太太。」從善如流的,她喊道:「不知道牧太太打電話給我有什麼事

  情?」

  「想找你談談我兒子的事情,不知道你現在有沒有空?」

  丁文琪抬手看了看時間,現在才下午三點,離牧凡下班還有兩個多小時,「有空。」

  「那好,我在靖江花園這邊的上島咖啡等你,需要我讓司機去接你嗎?」牧太太問的客氣。

  「不用了,我自己開車過去。」丁文琪拒絕道。

  「也是,你現在身分不同了。」牧太太輕笑一聲,只是這笑聲聽在丁文琪的耳裡異常刺耳。

  掛斷電話後,丁文琪重重的嘆口氣,沒想到兜兜轉轉時隔兩年,她還要面對這種事情。不過好在她不是以前那個丁文琪了,不管從身分方面,還是從內心方面。

  半小時後,丁文琪坐在了上島咖啡店裡。

  「不知道我該稱呼你劉小姐還是丁小姐?」

  丁文琪扯了扯嘴角回視著她,牧太太如當年那般優雅,只是這會看著她的眼神卻沒有了當年佯裝的和氣,不時微揚的下巴顯示著她的高傲。

  「牧太太在電話裡不是一直喊我丁小姐的嗎?」

  牧太太臉色微微僵了一下,然後牽強的扯了一個笑道:「那行,那我就叫你丁小姐了。也是,對你來說這成為劉家的女兒確實有些像作夢,我能理解這種忽然飛上枝頭的感覺……」

  「牧太太,你還是揀重點說吧。」丁文琪很不禮貌的直接打斷,因為她實在沒興趣聽她那一套虛偽的話,以前還會顧忌她是牧凡的母親,現在知道她根本不會接受自己,自然也沒必要裝著謙遜的聽她的譏諷。「不管我是飛上枝頭還是與生倶來,我想這些和您都沒太大關系。」

  牧太太臉上的笑再也掛不住了,她沉了沉臉道:「牧凡若知道你這樣對他的媽媽,他肯定會很生氣。」

  丁文琪皮笑肉不笑,「你確定?我怎麼覺得他會更生氣你這樣背著他叫我出來。」

  牧太太眉頭緊緊的擰了一下,「丁小姐和當年比可真是不一樣,我記得當年你可是一個很乖巧的人。」

  丁文琪笑道:「牧太太倒是和當年一樣,還是這麼虛偽。」

  砰的一聲,牧太太拍著桌子惱怒的瞪著眼前的丁文琪,她那胸口不斷的起伏著,「真是好利的一張嘴。」

  「比不上您暗裡藏刀的手段。」丁文琪毫不客氣的反擊。面對一個擺明不喜歡自己,還曾脅迫過自己的人,丁文琪不覺得她還有忍讓的必要。尤其對於這種自以為是的長輩,越忍反而越會讓她覺得自己做得對。

  她丁文琪從來就不是一個好欺負的。

  深呼吸了一口氣,丁文琪看著她再次開口,「雖然這樣說有點不敬,但是我卻不得不說。如果您這次來的目的和當年一樣,那麼我的答案是不。我不會離開也不會放棄牧凡。」

  「你以為你成了有錢人的女兒,就有底氣了是嗎?我告訴你,我們牧家不管怎樣都是不會同意,當年不會現在也不對,因為你根本配不上我的兒子。」牧太太聲音極其冷冽。

  丁文琪眼神陡地沉了沉,她抬頭靜靜的看著她,陰沉的臉絕對不輸於對方一分,「你說得沒錯,我現在的底氣確實比當年足,但不是因為我成了有錢人的女兒,而是因為我相信牧凡會給我幸福。」

  「你休想。」牧太太拍桌站起來,那聲音大得讓整個餐廳的人全看了過來。

  丁文琪冷冷一笑,跟著起身,「是不是我休想咱們拭目以待,牧凡我一定不會放棄的。」

  牧太太用力的深呼吸著,「你可真夠不要臉的,就和當年你的養父母一樣,我們牧家是絕對不會讓你這種人進門的。你給我等著。」

  牧太太甩下狠話後匆匆離去,因為她怕再不離開,還不知道那女人會說出什麼給她氣受。

  簡直可惡,可惡之極。

  在牧太太離開後不久,沒多久丁文琪就接到牧凡的電話。

  「在做什麼?」電話裡他問,聽得出他的心情很不錯。

  丁文琪收拾好心情,看著窗外回答,「嗯……你猜?」

  「……在打扮?」牧凡問,按照以往的經驗,這女人是必出門就化妝。

  丁文琪呵呵一笑,摸了摸今天什麼也沒塗的素顏,「噔噔噔……你答錯了。」

  牧凡失笑一聲道:「那可真是稀奇了。」

  丁文琪抿唇含笑,頓了一下道:「牧凡,我去見你吧。」

  牧凡看了看桌上的文件,有些為難道:「可我在上班。」

  「可我想你了。」丁文琪嘟唇,那軟軟的撒嬌音讓牧凡不由自主的回想起以前的兩人時光。誰也看不出擁有女強人形像的丁文琪,私下卻是十足的小女人。她最愛的就是差遣他做事,不答應就開始耍賴、撒嬌,最常用的手段就是抱著他的脖子賴在他身上,跟個小豬一樣拱啊拱的。

  想到這,笑不由得脫口而出。

  丁文琪有些奇怪的嘟了嘟嘴,「你這笑是同意了,還是不同意啊?」

  這俏皮的話再次讓牧凡輕笑出聲,似乎只要面對她,笑對他來說就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你要是不覺得悶,那就來吧。」

  「耶……牧凡好棒,親一個,愛你。」丁文琪愉快的收了線,可她不知道的是電話那頭的男人在那句「愛你」出來後,卻拿著手機傻傻的發了許久的呆。

  我愛你這話,他有多久沒聽到了,猛的一聽簡直不像真的。雖然丁文琪說這話的時候調皮居多,可是對他來說確實是彌足珍貴。

  和她相逢以來,他不只一次想到重新開始,只是在每次想要踏出的時候總會想到她當年的不信任。

  他不能騙自己一點也不介意,相反的他真的很介意,非常介意。因為他不知道在他再一次付出真心和感情的時候,她是不是依舊只愛她自己。

  沒錯,他膽怯了,他害怕了,那一顆千瘡百孔的心再也禁不住受傷了。


  在丁文琪到達聯宏公司的時候,另一邊的周英也正好從車上下來,兩人同時進入電梯,更是同時按向同一個數字鍵。

  兩人四目相對,周英忽然出聲,「丁文琪?」

  丁文琪微微詫異抬眸,「你是?」

  周英臉色猛的一變,踩著高跟鞋噔噔兩聲走到她面前,「你可真是不要臉啊。」

  丁文琪擰眉道:「你說什麼?」

  周英嗤笑,「果然是如牧伯母說的一樣,長著一張狐狸精的臉。」

  丁文琪聞言心裡頓時如明鏡一樣,眯著眼細細的把面前的周英打量了一遍,長相秀麗,穿著富貴,加上那和牧太太同樣敵視的眼神,顯而易見這是牧家給兒子准備的另一個兒媳人選。

  這時電梯慢慢停住,門叮的一聲打開了。

  「你來找牧凡?」丁文琪出聲問道。

  周英挑挑眉,一臉得意。

  丁文琪聳肩,伸手示意了下,「那就請吧。」

  周英愣了一下,隨即戒備的盯著她,「你想干什麼?」

  丁文琪呵呵一笑,「我說想在你轉身時對著你屁股踹上一腳,你信不信?」

  周英臉色大變的往後倒退了幾步,然後忿忿的盯著她,「你先走。」

  丁文琪斜睨著看她,「你確定?」

  「對。」周英用力的瞪她,「所以,你給我快點。」

  丁文琪聳聳肩,然後跨出一步後猛的向前跑,邊跑邊得意的向原地的周英大喊,「哈哈哈,你被騙了。」

  周英目瞪口呆的看著做著鬼臉的丁文琪,氣得大喊出來,「混蛋!」只是當她跨步去追的時候,腳上那雙跟高三寸的鞋子卻狠狠的拐了一下。



  

作者: teae    時間: 2016-1-19 00:36:19

第三十三章

  「啊啊——連你也欺負我。」跌坐在地上,周英摸著扭疼的腳,又氣又疼。

  丁文琪小心翼翼的推開辦公室的門。

  牧凡聽到響聲抬頭,在看到來人時嘴角不自覺的往上揚了揚。

  丁文琪向他笑了笑,蹦跳著走到他的面前,脆生生的喊了一聲,「牧凡。」

  牧凡古怪的看了她一眼,低頭重新看數據。

  丁文琪呵呵一笑,拉過一張椅子坐到他的桌面前,雙手托腮,定定的看著他。

  那邊看邊傻笑的樣子嚴重的影響到牧凡的工作效率,他重重把筆一放,指了指牆邊的那張沙發,「去坐那邊。」

  「不要,我要看著你。」丁文琪把頭搖得跟波浪鼓般。

  「那邊也能看。」牧凡沉聲。

  「可是沒這樣看得清楚。」丁文琪堅持。

  「你這樣我不能工作。」牧凡無奈說出實情。

  丁文琪狡黠的笑了笑,「那就不工作。」

  牧凡一陣無語,伸手撥開她放在桌上的臂膀,「聽話,去那邊。」

  丁文琪不爽的扁扁嘴,起身走到一邊後才發現桌上有她喜歡的楊梅,「哇,牧凡這是你特意為我買的嗎?」

  牧凡抬頭看了眼興致勃勃吃楊梅的她,輕輕的嗯了一聲。

  丁文琪的老家就盛產楊梅,加上楊梅產期很短,一年之中也就那麼一兩個月能滿足口腹,所以她對楊梅也就更加鐘愛了。

  之前聽到她要來,他就吩咐秘書去旁邊的水果攤買了幾斤放這裡。

  「牧凡,你對我真好。」丁文琪由衷的開口。

  知道好你還拋棄我,牧凡在心裡忿忿的想。沒錯,他就是小心眼,一直都是。

  又吃了一顆後,丁文琪道:「牧凡,你猜我剛才在電梯裡遇到了誰?」

  「誰?」牧凡不甚在意道。

  「你媽給你准備的兒媳婦。」丁文琪也不賣關子。

  牧凡拿筆的手微微頓了一下,聲音冷淡道:「亂說什麼。」

  丁文琪聳肩,「我可沒亂說,說不定等下她就進來了。」話剛說完,辦公室的門就被秘書敲開。

  「什麼事情?」牧凡抬頭。

  秘書看了一眼坐在沙發向她笑的丁文琪,然後略略尷尬道:「周小姐來找,請問您要見嗎?」

  丁文琪用一副「你看我沒說錯」的表情睨著牧凡,他瞪了她一眼,看向秘書冷淡道:「不見。」

  秘書遲疑著繼續開口,「周小姐好像腳扭到了。」

  牧凡第一個反應就是轉頭看向丁文琪,她趕緊擺手,「不關我的事,我可連根毛都沒碰她。」

  「文雅點。」牧凡忍不住擰眉訓道。

  丁文琪忙吐舌頭,「是,總裁大人。」

  兩人旁若無人般的互動,讓門口的秘書看得一愣一愣,天啊,這嘴角含笑眼含寵溺的男人,真的是平時的冷面總裁嗎?這反差也太大了。

  「既然受傷了,就讓人送去醫院吧,見我做什麼,我又不是醫生。」牧凡淡漠的吩咐著。

  秘書回過神忙應聲離開,只是關門時忍不住偷眼瞄了瞄丁文琪,好奇這個忽然冒出來的女人到底有什麼魔力,怎麼總裁會對她這麼好,同時想起在會客室一臉哀嚎的周小姐,心裡忍不住一陣同情。

  「你這樣打發她回去,你媽會不高興的。」丁文琪好意的說著,但眉眼的笑意卻顯露了她對牧凡的舉動很是高興。

  牧凡聞言,眉心輕輕的皺了一下,垂首低語,「她不高興的事情多了去了。」

  有愛人的陪伴,時間過得就異常快。下班後,丁文琪挽著牧凡的手,神色自然的從公司出去。然而跟在他們身後的一干職員卻不淡定了,指著他們的背影竊竊私語,議論紛紛。

  「明天,公司的人就會全知道我是你女朋友了。」車上,丁文琪很是興奮的宣布著。

  看著車前方,牧凡也忍不住微笑道:「女朋友的身分有這麼讓你開心嗎?」

  丁文琪盯著他道:「我開心的不是女朋友的身分,而是你默許別人把我當你的女朋友。牧凡……我們重新開始吧。」

  嘰的一聲,車陸地停住。

  丁文琪一時不察的整個人往前跌去,牧凡趕緊伸手一撈,她順勢的依偎進他的懷裡。

  仰著頭,丁文琪看著他,「你怎麼了?」

  牧凡下巴繃得緊緊的,好一會才低下頭注視著她的眼睛。

  丁文琪眨了眨眼,伸手撫上他的臉問道:「你不願意?」

  「我不知道。」牧凡誠實道:「我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再承受一次你的離開。」

  丁文琪一陣心痛,伸手緊緊的抱著他一遍遍的保證,「不會,這次我不會離開,絕對不會離開你的。」

  「可是,這次換我不相信你了。」淡淡的,牧凡輕輕的推開她。

  丁文琪怔怔的低頭,在進入電影院大門時,她拉住牧凡的手問道:「要怎麼做,你才會相信我不離開你?」

  牧凡轉過頭看她,靜默了下道:「我不知道。」

  丁文琪看著他,唇緊緊的閉著。

  牧凡輕嘆一聲,抬腳走進大門。

  「唉……」一聲嘆息,丁文琪拿起手機看了看時間,一點二十分。

  拉被子埋頭……然後,一雙手伸啊伸的摸到手機。

  「唉……怎麼才過半小時?」重重嘆了一聲氣,丁文琪郁悶的拉下被子坐起。

  晚上和牧凡看完電影後,他就直接把她送回了家,然後什麼話也沒說就掉頭把車開走了。

  然後她發訊息沒回,打電話不接,弄得她現在一點睡意都沒。

  「討厭,人家都知道錯了,也一再保證了,為什麼就不原諒嘛?」丁文琪忿忿的敲著被子,「難道真希望我不纏著你嗎?」

  丁文琪抱著被子悶了一會後,決定下樓去喝杯牛奶幫助入睡。

  廚房裡劉太太正巧也起床倒水,聽到腳步聲,看到一身長發白睡衣的丁文琪時,忍不住嚇了一跳。

  「抱歉,嚇著你了。」丁文琪出口道歉。

  劉太太看了她一眼,然後移開視線,「沒什麼。」

  丁文琪見狀也不再多言,沉默的打開冰箱,從裡面拿出一瓶牛奶倒在杯子裡,准備轉身時,劉太太忽然出聲:「謝謝你。」

  這是丁文琪來這麼久,劉太太第一次開口跟她道歉,不過——

  「用不著,就跟我和劉董說的,我捐骨髓他給我富貴身分,各取所需。」

  劉太太站在她身後靜默了一會道:「這身分認不認本來就是你的。」

  丁文琪微微詫異的轉過身,「你不生氣我私生女的身分嗎?」

  劉太太苦澀的漾開一抹笑,「要生氣這些年也早氣完了。」

  丁文琪更加不解,難不成她一直都知道她這個私生女的存在,而不是因為兒子生病後才知道?

  不過劉太太卻沒有給她解答這個疑惑,喝完水後就先回了房。

  丁文琪怔怔的拿著杯子,一時有些郁悶。她最討厭這種說話留半句的人了,白白的勾引別人的好奇心。

  也不知道是那杯牛奶的作用還是劉太太打岔的效果,丁文琪竟然一覺睡到正中午。

  醒來後她的第一件事就是拿出手機,看看牧凡有沒有打來電話,不過結果是令人傷心的,不要說電話,就是一個訊息都沒回。

  丁文琪郁悶的做了個鬼臉,然後拿出手機撥打過去。

  「您好,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搞什麼啊。」一種似曾相識的場景立刻湧入她的腦海,丁文琪急急下床,簡單的洗漱後又噔噔的跑到樓下。

  在劉家做了十幾年佣人的張嫂看到從樓梯上跑下來的丁文琪,忙開口,「小姐,午餐已經准備好了。」

  「哦,不用了,我出去吃。」丁文琪邊穿鞋子邊回答,急急跑出去後又匆匆跑回來,拿起沙發上的皮包又一陣風的出去。

  張嫂站在門口看著草坪上那跑得跌跌撞撞的背影,悠悠道:「這毛躁的性子和老爺年輕時還真像。」

  聯宏公司頂樓,秘書詫異的看著跑得上氣不接下氣的丁文琪,「丁小姐,你要不要喝口水緩緩?」

  丁文琪忙擺手,該死的這破電梯,明明知道她急非得跟她作對,升到一半竟然卡在那裡,好不容易出來又遇到停電。無奈只得從五樓爬到十三樓,可這腳才踏進十三樓的大門,這停掉的電竟然又恢復了。

  可惡,就算要整人也不是這麼個整法。




作者: teae    時間: 2016-1-19 00:36:31

第三十四章

  「呼呼……呼……」用力的喘著氣,丁文琪斷斷續續道:「牧……牧凡……在嗎?」

  秘書聞言微微一愣道:「總裁沒和丁小姐說嗎?」

  「說……說什麼……呼……累死我了。」丁文琪拿手當扇子用力的搧了搧。

  秘書臉色古怪的看著她,總裁昨天和她一起都沒說,難道兩人關系並不像表面那麼好?「總裁今天一早就出差了。」

  「出差?」丁文琪訝異了下,「去哪出差?」

  「新加坡。」秘書報出名字。

  「新加坡?」丁文琪驚呼一聲,然後跟著原地轉了起來,「這家伙……這算什麼,報復我嗎?討厭……討厭。」

  秘書瞅了瞅自言自語的丁文琪,小心翼翼的開口,「那個……丁小姐你要是沒……」

  丁文琪猛的雙手往她桌上一撐,問道:「他去了新加坡哪個地方,住在什麼飯店,去幾天?」

  秘書愕然的張大嘴巴。

  新加坡時間下午兩點,經過長時間的飛行,丁文琪來到了據說最適合人類居住的國家——新加坡。

  從牧凡秘書那知道他的投宿地點後,她回家就讓劉董給她弄了護照和機票。這時候有錢人的好處就體現出來了,本來護照最快也得好幾天,可現在一天不到就讓她拿到了。

  丁文琪看了看飯店的地址,奸笑一下,攔了輛出租車直奔牧凡的下榻處。

  而此時,牧凡正坐在新加坡雅順汽車輪框集團的會議室裡。從年初開始,聯宏就有計劃的啟動和新加坡的跨國合作,因國內人工費和成本的因素,機器的售價比國外一些機構來得便宜。這也使得很多企業在結算成本這塊,更青睞物美價廉的聯宏產品。聯宏又是國內機床的龍頭,因此合作機會比其它公司來得容易。

  就這」個月就談妥了四家大型外國工廠的采購計劃。

  「總裁,看Clarence的意向,咱們這筆生意應該很快就能搞定了。」

  牧凡點點頭,「現在全球經濟都低迷,所有人都在成本上壓縮,咱們的機床經過這些年不說,技術領先但也不會差於其它國家,加上價格只有別人的三分之二,明白人都知道選擇哪個。不過也不能大意,畢竟新加坡的市場咱們今年才進入,很大層面上信譽比不上他們本地的品牌。」

  「是,屬下知道了。」

  正說著,兩人跨出電梯,才轉彎就看見一道人影飛奔了過來。

  「噔噔噔,驚喜不?」丁文琪大張著雙手,滿臉期待的看著眼前的他。

  牧凡目瞪口呆的看著出現在自己眼前的丁文琪,然後機械的抬頭看了看四周,他沒有弄錯吧,這是新加坡的雅順公司,而不是國內他的聯宏公司吧?

  「丁……丁小姐……」牧凡身邊的兩個下屬也同時嚇了一跳,其中一個結結巴巴的開口。

  「Bingo!」丁文琪微微傾過身子向他笑了笑,「是我,你好啊。」

  「呃……好,好……」下屬一陣的尷尬,瞧了瞧上司的臉色,然後拉了拉另一個同事道:「總裁,我們先走,你們慢聊。」

  牧凡看了他們一眼,然後點點頭。

  丁文琪揚著笑向他們揮了揮手,回過頭卻發現牧凡黑著臉越過她往另一邊走去。

  她忙不迭的跟上,伸手挽住他的胳膊笑道:「這是我第一次出國呢,走在異國的土地,感覺好不同啊。」

  牧凡看也沒看的徑自往前走著,丁文琪努了努嘴,然後忽的轉身到他的面前,像那次喝醉酒一樣,雙手攀著他的脖子,讓他沒法走動。

  「下去。」牧凡呵斥道。

  「不下。」丁文琪說著雙手更用力的抱緊他的脖子,腦袋更是貼著他的胸口一動也不動,「你不就是想讓我體會一下你當時的心情嘛,我體會了,然後我現在來找你了,你就不能消消氣嗎?」

  牧凡聽完,二話不說的伸手就去扯她的手臂。

  丁文琪硬忍著痛,死死的攀著道:「我不放不放就是不放。」

  「你不放我怎麼走?」

  「抱唄,這兩年我體重一直沒變哦。」丁文琪仰頭,笑得跟偷了腥的貓一樣。

  牧凡一陣無語,低頭看她無奈道:「別鬧了,這是別人的公司,讓人看到不好。」

  丁文琪轉頭四處看了看,雖然不在公司裡面,但是大門口還是有不少人駐足指指點點。

  丁文琪松開手,就在手往下垂的時候,牧凡輕輕的握住了其中一只。

  丁文琪一陣驚喜的抬頭,雙眼灼灼的看著他。

  「還不走?」牧凡被看得一陣羞澀,微微惱怒道。

  「走,這就走,呵呵……」丁文琪一陣傻笑,「牧凡,我好開心啊。」

  牧凡淡淡的看了她一眼,抬頭時嘴角慢慢的向上翹起。

  吃過飯,兩個人回到飯店後,牧凡看著從寄存處取出行李的丁文琪,愣了下道:「你的房間呢?」

  丁文琪盯著他曖昧的撞了下他的手臂,「這還用問,當然是住你那間了。」

  「咳咳……」牧凡忽的咳了起來,那閃躲的神色很讓人可疑。

  丁文琪納悶道:「干麼,你不會不願意吧?」

  牧凡悠悠的望了她一眼,開口,「為了開會方便,我開了一個三人間的套房。」言外之意就是他不是一個人住。

  一陣無語過後,丁文琪把行李箱往他手裡一塞,急急的跑到櫃台,「請問還有空房間嗎?」

  幾分鐘後,丁文琪和牧凡乘著電梯往上,到達六樓時,她依依不舍的拉著他的手臂,「那討論完事情就來找我,知道嗎?」

  牧凡嗯了一聲,然後縮手。

  丁文琪握住他,不放心的再次囑咐,「要記得的。」

  「嗯。」牧凡看著她,等著她松開。

  丁文琪悶悶的扁了扁嘴,然後慢慢松手。

  就在電梯門緩緩關上時,她忽的一腳伸進去,「等一下。」

  牧凡抬眸。

  「我覺得還是我也上去好了。」丁文琪嘻嘻的笑著,「等你談完我們再一起下來,你放心,我會待在你的房間,絕對不會去客廳吵你們做事的。」

  半個小時後,丁文琪拿著水杯晃啊晃。

  四十分鐘後,丁文琪打開房門往客廳探啊探。

  四十五分後,丁文琪咬著房間提供的水果,順著牆邊移啊移……

  「你在干麼?」

  「咳咳……」丁文琪被忽然冒出的聲音嚇了一跳,梗在嘴裡的蘋果卡進了喉嚨。

  牧凡無奈,倒了一杯水遞過去,「多大的人了,還吃東西噎到。」

  丁文琪瞪他,「還不是你突然出現。怎麼,結束了?」丁文琪的視線越過他的肩膀看向客廳,發現之前還激烈討論的聲音此時異常安靜。

  「嗯。」牧凡輕嗯了一聲。

  「哇,太好了。」丁文琪立刻驚喜的喊了起來,轉身就要回房間把行李箱拉出來。

  「不用拿了。」牧凡阻止道。

  丁文琪愣了一下,「不拿?」

  「嗯,我們住這,我讓他們另開一間。」

  「耶,太棒了。」丁文琪歡呼一聲的抱住牧凡,蹦跳了好一會才發現身邊的男人似乎太安靜了。

  她抬頭看他,卻在一瞬間跌落進他深邃灼熱的黑眸裡。她怔了怔輕喚,「牧凡……」

  牧凡看著她,然後慢慢的低下頭,他的唇很溫暖,輕輕的碰在她的紅唇上。

  她閉上眼睛,鼻息間是她熟悉的刮胡水的清香,這種味道她有多久沒有聞到了?還記得當年她為了讓他使用這個品牌費了多大的勁。因這個品牌的瓶身設計不同於其它男性化妝品品牌的硬朗,而是帶著一絲女性味道的俏皮,當年主打的廣告就是女朋友專送給男友的禮物。

  沒想到這兩年他一直在用,想到他面無表情的拿著可愛的瓶子去結算的模樣,丁文琪忍不住輕笑起來,那場面肯定……很可愛。

  就在她陷入沉思中,牧凡的手不知何時開始緩慢地在她身上移動著,輕撫著她纖細的腰身,然後慢慢下滑從衣擺處鑽了進去。

  丁文琪忍不住呻/吟了下,他的手指熟練的撫摸著她每一寸的嬌嫩肌膚,那熟悉的酥麻感隨著每一次的觸碰快速的升起。

  呼吸變得越來越急促,身體也漸漸發熱,就是那心跳也跟著怦怦的劇烈跳動了起來。

  丁文琪仰頭,雙手扯出他的襯衣,手如小蛇般溜了進去,柔嫩的手指每經過一處就點燃一道火苗,牧凡不由得腰身挺了挺,低吼一聲橫抱著她走入房中,走入那張早已等著他們的大床。



作者: teae    時間: 2016-1-19 00:36:53

第三十五章

  他們心貼著心,呼吸著彼此的呼吸,在這個晚上合而為一。

  這一晚,牧凡狠狠的要了她好幾次,若不是看她累得在歡愛中睡過去,他還真舍不得停下來。兩年了,整整兩年的時間他無時無刻不在幻想這一刻,而如今願望變成現實,真讓他有種美夢成真的虛幻感。

  牧凡伸手輕輕的在她熟睡的臉上描繪,他這次出差沒有和她說,不否認是存著想讓她體會一下當年他的心情。可是當下午她忽然出現在他眼前的時候,他的腦子先是一瞬間的空白,然後便是抑制不住的狂喜。

  說不清那種感覺,就像走丟的孩子忽然被大人找到了,從不敢相信到欣喜若狂,最後開始哇哇大哭。當然他不可能哭,而是憋著一股氣,因為她竟然這麼快就找到了他,而他當年擔心了那麼多天換來的卻是傷心欲絕的分手。

  那種不公平的感覺讓他拉下了臉,卻不想這女人的臉皮一點不遜當年。當年好歹還有酒壯膽,現在倒好,明目張膽一點都不懂羞澀為何物,不過想歸想,當她耍賴著的時候,他卻暗自心喜。

  尤其在她聽到他不是一個人住的時候,那落寞表情實在讓人忍俊不禁,還有她硬要跟著一起上來的樣子,實在讓他虛榮的同時又有點疑惑,這女人既然如此的害怕失去自己,當年又何必如此決斷的離開?

  牧凡輕輕嘆了嘆氣,不過經過今晚,他決定不再逃避自己的心,他愛她,他想要她,想和她重新在一起。

  「丁文琪,你可不能再讓我失望。」黑暗中,牧凡悠悠的出聲。

  第二天,丁文琪腰酸背痛的醒來,看了看床頭的鐘,竟然是下午了。

  自覺丟人的她忙拿起手機想給牧凡打個電話,卻發現對方早已發了訊息過來。

  「還在睡嗎?我剛談完,現在去吃午餐。」

  「醒了沒?要是肚子餓可以打電話叫餐,這家店的東西還不錯。」

  「我現在在車上,去他們公司的工廠參觀,晚上回來會比較晚,晚飯你先吃。」

  丁文琪趴在床頭,一條一條的往下翻,嘴角的笑也變得越來越大。

  叮的一聲,一條新的消息再次發了過來,打開一看是一張圖片,照片裡是一座很美麗的莊園,照片的下面是一行文字。

  「早知道該帶你來,你最愛這種地方了。」

  丁文琪捧著手機傻傻的笑了好一會,才想起回復。

  訊息發送過去不到幾秒,那邊就打來電話。

  拿著手機,丁文琪嗯嗯啊啊的說了好一會,直到那邊傳來下屬的聲音,牧凡才匆匆掛斷。

  「啊啊……好幸福,好幸福——」抱著手機躺在床上,丁文琪傻笑著滾來滾去。如果要說現在是在作夢,那麼她希望永遠永遠都不要醒來。

  為期四天的出差結束,為了能讓丁文琪好好的玩上一番,牧凡決定多留一天再回去。那一天他們盡可能多走多看,雖然累得要死,可兩人的笑卻從未斷過。值得一提的是,當年這個超不愛照相的男人,這次竟然主動拿起相機,除了拍風景,剩下的就是拍風景裡的丁文琪。

  幾天後下午,丁文琪和牧凡的身影相伴出現在機場。

  「你等下是先回家還是直接去公司?」丁文琪抬頭看著身邊的男人,經過這幾天的相處,兩人的感情迅速升華,頗有超過當年的趨勢。

  「先回家,總不能把行李帶到公司。」牧凡笑了笑,看她半開玩笑道:「你

  呢,要不要和我一起回去?」

  「我?」丁文琪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忙揮手,「你別搞笑了。」

  牧凡眼神一沉道:「怎麼,你不願意?」

  丁文琪聳肩,「我是很願意的,只是我覺得你爸媽肯定不是那麼想看到我。」

  牧凡聞言伸手用力的握了握她的手,「要是不願意,你會逃嗎?」

  「當然不會。」丁文琪昂著下巴,像個小戰士。聞言向他笑了笑,卻不說話。

  牧凡凝視了她一眼,失笑道:「這可是你說的。」

  丁文琪用力點頭。

  「你媽肯定後悔死了。」

  牧凡頓了一下,「什麼意思?」

  丁文琪直言不諱道:「意思就是你媽要是一開始就知道劉家認回來的女兒是我,肯定不會同意安排相親。」

  「說不定我媽現在改觀了。」牧凡沉思了下道。

  丁文琪笑了,就在這時出口處一抹亮麗的紅色身影一下跑到了他們面前。周英一把挽住牧凡的手,嗲聲嗲氣道:「牧凡,你回來啦。」


  突如其來的狀況讓兩人都來不及反應,尤其牧凡愣了好一會才想起把自己的手從她的臂膀裡抽出來。

  「周英,你怎麼會在這?」牧凡問。

  「當然是來接你啊。」周英笑著說,下一秒臉色猛的一變,直直的看向站在牧凡身邊的丁文琪,「你怎麼會在這?」

  隨著說話,她又看到了兩人一直交握的雙手和他們身後的行李箱,大受震驚的看著他們,「你們竟然一起出去?」

  牧凡擰了擰眉頭,顯而易見他對周英的大呼小叫顯得厭煩,「你怎麼知道我的航班,誰告訴你的?」

  周英忿忿的瞪了眼丁文琪,她嘟著嘴一臉委屈的對著牧凡,「以前我要跟你出差你都不允許,為什麼她卻能跟著你出去?」

  「因為我是他女朋友。」這次丁文琪幫她解答。

  「我問的又不是你,要你多話。」周英氣得伸手用力的推了她一把。

  牧凡趕緊把丁文琪往懷裡一帶,然後怒瞪著周英道:「文琪說的就是我想說的,看在趙恆媽媽的面子上,這次就算了,下次要是再看到你對我女朋友不敬,我不會客氣的。」

  「女朋友?」周英嗤笑,看向丁文琪,「牧伯母都跟你說過她不會同意你進牧家的門,你還這樣黏著牧凡哥,要不要臉啊。」

  牧凡臉猛的沉了下來,一股寒意瞬間湧上他的俊臉,他轉頭看著丁文琪,「我媽找過你了?」

  丁文琪抿唇,輕點了下頭。

  周英緊咬著牙,忍了又忍道:「牧凡哥,牧伯母是不會喜歡她的。還有今天你的航班也是牧伯母告訴我的,她不僅要我今天來接機,還要我以後都黏著你陪著你,直到我們結婚。」

  丁文琪眉心猛的擰了起來,身邊的牧凡更是驚詫出聲,「真是我媽說的?」

  周英把頭一揚,「當然,不信你可以現在回去問。」

  牧凡忍著氣想起兩年前的事情,眉心更加蹙了起來,「我媽她又想做什麼?文琪……」他轉過頭,眼神裡多了一絲感動。

  丁文琪抬頭,知道他想說什麼,她用力的握了握他的手,「我說過這次我再也不會放開你的,現在你信了吧。」

  「嗯,我信了。」牧凡伸手摸了摸她的頭,「這次,我不會讓你遭受當年的事情,我會解決好的。」

  「我相信。」」文琪凝視著他。

  兩人的情意綿綿讓周英看得火冒三丈,她大聲的打斷他們,「牧凡哥。」

  牧凡抬眼看她,沉吟了一下對丁文琪道:「我先回家一趟,你能自己回去?」

  丁文琪點頭,「當然,我又不是三歲小孩。」

  牧凡笑了笑伸手握了一下她的手,然後冷下臉對著一邊周英道:「走吧。」

  周英先是愣了一下,然後喜孜孜的把手攀上去,牧凡一把甩開她,跟著身子也往旁邊退了幾步。

  周英忿忿的跺跺腳,試了幾次後只能無奈的跟在他旁邊走著。

  當晚十點左右,洗完澡准備睡覺的丁文琪忽然聽到手機鈴聲響起,她走到床頭櫃拿起一看,正是牧凡打來的。

  「牧凡,怎麼了?」

  「方便出來嗎?」牧凡的聲音聽著很是疲憊。

  丁文琪愣了愣打開房間大燈,「能出來,你在哪?」

  「我在你家門前。」

  丁文琪呆了下,然後急急下床,「那你等一下,我換件衣服就出來。」

  「好。」牧凡應聲掛了電話後,重重的把身子靠向椅背。

  他從來不知道,自己一直責備丁文琪對自己的不信任,原來並不是杞人憂天,而是真的有可能會發生。

  今天從機場出來他直接回了家,到家時剛好碰到母親在家。

  「媽,你現在有空嗎?」他問。

  牧太太看了看他身後的行李,揚聲招來佣人,「去把牧凡的行李收拾一下。」

  「是,太太。」佣人應聲而去。




作者: teae    時間: 2016-1-19 00:37:05

第三十六章

  牧凡走到母親面前坐下,開門見山道:「媽,我有點事情想和你說。」

  牧太太拿著一杯花茶抿了幾口,聽到兒子的話笑了笑道:「什麼事情?」

  「今天是你讓周英去機場接機的嗎?」牧凡問。

  牧太太點頭,「是我,怎麼了?」

  牧凡遲疑了下,「媽,你不知道我現在和劉家女兒在交往嗎?」

  牧太太聞言眼眸迅速的閃過一絲厭惡,「她不行。」

  「為什麼不行,論家世論樣貌,她哪點比你中意的那些差?」

  牧太太抬了抬頭有些敷衍道,「劉家雖然有錢,但是這個女兒卻在外面生活了二、三十年,品性和從小養在自家身邊的女兒肯定不一樣。所以我覺得還是周英比較合適咱們家。」

  「媽,你真的是因為這個理由而不同意,不是因為她是當年的丁文琪才不同意嗎?」牧凡沉聲問道。

  牧太太的臉微微僵硬了下道:「你是什麼意思?」

  「媽是不是還想著和當年一樣當面一套背後一套?」

  「你說什麼,你竟敢這樣跟我說話?」牧太太臉猛的沉了下來,因著怒氣聲音顯得異常的拔尖,「那個女人就算現在成了有錢人家的女兒,也改變不了當年她為錢離開你的事情,這種女人我絕對不會同意的。」

  「文琪不是為了錢離開我,而是為了你。」牧凡突地吼了出來,「因為她覺得你一定會為了逼她離開而不斷暗中使手段,而我定會因你表面裝出的和善而不相信。她怕我們的感情會因為不停的爭吵而消失,所以才會選擇離開。她根本不是為了錢,根本不是!」

  一種被人看穿心事的心虛,讓牧太太當場臉白了白。她略顯倉促的移開視線,惱羞道:「虧你還是一家公司的老板,她說不是就不是嗎?我是你媽媽,我什麼樣的人你難道還會不清楚嗎?我……」

  「我不清楚。」牧凡突兀的打斷母親的話,「在你背著我用錢逼文琪離開的時候,我就不清楚我的母親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

  啪的一聲耳光,讓當場的兩人都瞬間愣住。

  「我……我……」牧太太看著自己的手,一時怔忡。

  牧凡抿了抿唇,雙眼沉沉的看著自己的母親,「你這麼生氣,是不是代表文琪說的話是對的,當年你就是想這樣來拆散我們?」

  「你真是鬼迷了心竅。」牧太太沒想到自己的兒子這樣質疑她,一時心口發疼的跌在沙發上,「你給我滾,滾,我沒有你這樣的兒子!」

  牧凡定定的看了看她,然後毫不留戀的拔腿而去。

  牧太太見狀,心口越發疼了,她一把拿起桌上的杯子,朝著他的背影狠狠的砸了過去。

  砰的一聲,杯子正正的落在了他的後腦杓。

  牧太太驚呼一聲的捂住嘴巴,在她想起要過去查看他的傷勢的時候,牧凡卻先她一步的離開了家。

  牧太太氣得又一次大喊,「你這個不孝子,我白養你了。」

  丁文琪匆匆走出大門,四周看了下,果斷的朝著那輛白色轎車走了過去。

  她看下腰對著窗戶敲了敲,「牧凡,牧凡?」

  車內牧凡忙解開中控鎖,同時探過身子幫她打開車門。

  丁文琪鑽進車子,對上牧凡的眼神,微微有些不解。「你怎麼了?看起來好像不太好?」

  牧凡搖了搖頭,卻被一陣輕微的暈眩弄得恍神了一下。

  「你沒事吧?」丁文琪擔心的盯著他,伸手去觸碰的時候,正巧碰到他轉頭去戶。

  「唔——」牧凡低喊了一聲,同時拿手去覆著後腦。

  「怎麼了,你受傷了。」丁文琪一陣擔心,伸手把車內的燈打開後,湊過去查看傷勢。

  平滑圓弧的後腦,此時有一個大包鼓鼓的腫起。

  「天啊,你怎麼弄的?」丁文琪被他頭上的包嚇了一跳,「這得去醫院,弄不好還會得腦震蕩。」

  牧凡看著因為自己而慌亂的丁文琪,心口一酸的伸手把她抱住,「對不起。」

  丁文琪下巴抵著他的肩頭,眼睛不解的眨了眨,「你好好的道什麼歉啊?」

  「對不起。」牧凡繼續抱著她,「為我母親當年做的事情。」

  丁文琪睜著大眼,不解道:「這事情你不是早知道了,怎麼現在來說對不起?」

  「因為之前我一直不太相信你所說的。」牧凡垂首,「我一直以為母親當年會這樣是一時想不通,卻不知道若當年你沒離開,她真的會和你所想那般一直暗中使手段拆散我們。」

  「你……」這下,丁文琪驚訝了。

  「對不起,一直怪你不信我,卻不知道原來一直是自己做得不夠好,不夠讓你值得相信。」

  「不是的,」丁文琪忙解釋,「不是你不夠好,是我自己太缺乏安全感,才會……」

  「不是,若我真的夠好,我就應該第一時間想到我母親會如何做。」牧凡握住丁文琪的手,「可我沒有,不僅沒有發現她的舉動,連你跟我說了你的擔心我都還在責怪你的不信任。在我說你不相信我的時候,我又何曾百分百相信你的話。」

  「這不怪你,真的。她是你的母親,你會選擇信任這是無可厚非的。她這麼做雖然讓我很受傷,可是出發點她還是為了你好,想給你找一個完美的妻子。」

  牧凡伸手緊緊的摟著她,「你就是我的完美妻子,文琪,我愛你,很愛很愛,這輩子我只要你。」

  丁文琪回手摟住他的腰身,下巴輕輕的靠著他的肩頭,「我也愛你,只是你和你母親鬧得這麼僵,真的沒關系嗎?」她的聲音裡無不擔憂著。

  「沒事。」牧凡輕輕蹭著她的臉頰,聲音溫柔道:「文琪,我們結婚吧。」

  丁文琪一陣錯愕,同時更是欣喜,她用力的點著頭,「好。」

  「明天我們去登記。」牧凡說。

  「好。」她再次應聲,愉悅的笑在嘴角怎麼都藏不住。

  牧凡看著她,然後輕輕低頭吻住她的唇,不同於平時的激烈親吻,而是輕輕的柔柔的,帶著疼惜,帶著呵護……

  丁文琪情不自禁的用雙手摟住他的脖子,在撫摸的時候卻再次碰到了他後腦的傷。

  「對不起,對不起,很痛吧。」她忙自責的道歉。

  「沒事。」等到疼痛過去後,牧凡安撫的朝她笑了笑。

  「不行,還是去醫院吧,這樣大的包不塗藥是好不了的。」

  「明天吧,都這麼晚了。」牧凡看了看天色。

  「反正有急診室。」丁文琪邊說邊開門。

  牧凡不解道:「你要走了?」

  丁文琪下了車彎身道:「什麼要走,是要和你換位置,你受傷了還怎麼開車?」

  牧凡失笑,「我又沒傷到手腳,怎麼不能開?」

  「不知道腦袋是人最重要的嗎?要是半路你一個恍神,我這小命不就危險了,我還等著做你的新娘呢。」

  新娘這兩字讓牧凡的臉如花一樣綻放開來,他拉開車門下車,對著走過來的丁文琪調皮的做了個敬禮的動作,「是,老婆大人。」

  丁文琪睨了他一眼,略帶羞澀道:「誰是你的老婆了。」

  「當然是你了,不然還會是誰?」牧凡雙手擁住她的腰身,低下頭輕輕的啄了下她的臉。

  「都還沒結婚呢,羞不羞。」說著她鑽進車裡,牧凡也笑笑的跟著坐到了一邊。

  車發動時,牧凡說:「你別忘記,兩年前你就答應我的求婚了,所以現在叫老婆一點都不早。」

  丁文琪聞言,臉上一陣嬌羞。

  「對了,說到求婚,當年的戒指我還留著,明天我拿來給你。」

  丁文琪愣了一下,張口問:「你竟然沒有扔了?」

  牧凡瞟她一眼,哼哼兩聲,「你以為我像你心腸這麼硬嗎?」

  丁文琪盯著他失笑的嘟嘴,「是是是,我錯了。」說完她又略略委屈道:「當年我也很心痛的說。」

  牧凡轉頭看了她一下,然後伸手覆在她搭在方向盤上的手,「以後我一定會讓你幸福的。」

  「嗯。」丁文琪轉頭凝視著他,「我也會讓你幸福的。」

  隔天,劉家兩老目瞪口呆的看著出現在自家客廳的男人,兩人動作一致的揉了揉眼睛,然後劉董開口,「你看到了什麼?」

  劉太太說:「你看到什麼我就看到什麼。」

  「所以,這不是我在作夢?」劉董問。



作者: teae    時間: 2016-1-19 00:37:20

第三十七章

  劉太太點頭,「我想應該是的。」

  「伯父伯母早。」牧凡抬起頭,對著站在樓梯口的劉家夫婦笑了笑。

  劉家兩老收起驚訝的表情走到客廳,劉董抬手看了看表,「現在連八點也不到,請問你這是?」

  「我不是早上來的。」牧凡解釋。

  劉太太聞聲抬眸。

  「嗯……我昨晚來的。」言外之意是他昨晚住在這裡。

  劉董猛的抬頭看向二樓最裡面的房間,表情很是不可思議,這小子什麼時候溜進來的?

  「你們戀愛我不管,但是你這樣出現在我家,你應該知道意味著什麼吧。」劉董擺出長輩的樣子。

  牧凡點點頭,「我知道。」

  劉董眉毛挑了挑,忽然道:「你吃早餐了嗎?」

  牧凡笑道:「還沒。」

  「那一起用吧。」

  「好。」

  說著兩人走到餐廳,劉太太此時已經吩咐佣人把餐點擺上了桌。

  劉董拿了碗白粥,牧凡挑了面包和牛奶,劉太太則直接提著佣人准備的保溫盒出門。

  牧凡在看劉太太出門後略略好奇道:「伯母這是要去哪?」

  劉董聞言瞟了他一眼道:「我兒子小偉最近生病住院。」

  牧凡了解的點頭,「是什麼病?很嚴重嗎?」

  劉董神色有些意外,「文琪沒和你提過嗎?」

  牧凡不解的搖頭,「沒有,難道小偉的病和文琪有關?」

  劉董猶豫了下,把事情簡單的給說了。

  牧凡聽完心中有股淡淡的不舒服,不為別的,只因為聽到他們找文琪回來的理由是因為要她捐獻骨髓。

  「伯父,難道這麼多年你對文琪就沒有愧疚嗎?」出於愛護心理,牧凡開口質問。

  劉董微微怔了一下,隨即淡淡一笑,眼神間透著一股滿意,「你能這樣問,說明是真的關心文琪,倒也不枉費她的一片真心。」

  牧凡聞言略略有些不自在,不過沒一會他又一臉正色道:「我對文琪是絕對的真心,正因為是真心,所以我不希望她有一點的受傷。伯父恐怕不知道,這麼多年她在丁家是怎麼生活的,我不求伯父對文琪有多麼愛護關心,但起碼不要做一些讓人傷心的事情。」

  「你放心,不管怎麼說她都是我的女兒,雖然這麼多年我沒關心過她,但既然認回來了,那就不會讓她受委屈。」說到這,劉董頓了頓,「其實,這麼多年我對她也不是完全不聞不問的。」

  牧凡微微錯愕,「伯父的意思是?」

  「當年認識文琪母親的時候,我還是一個學生,她母親是學校附近一家餐館的服務生,長得很漂亮人又秀秀氣氣的。在那吃過幾次飯後,我就有點喜歡上她母親了,不過那時候我有點拉不下臉,不管怎麼說我家世優厚又是大學生,而她母親連高中都沒畢業。」

  「那你們是怎麼開始的……」牧凡不禁出聲詢問。

  「也是個巧合,那天我在那家餐館吃飯後,錢包落在了那裡。她母親為了還錢包追了我快一條街,也就是那次之後我們私下慢慢有了接觸。不過我一直沒敢公開,因此當聽到文琪母親說她懷孕時,我第一個反應就是叫她拿掉。可是文琪母親卻堅持要生下來,我看她不聽勸就撂下狠話,說生了我也不會認。本以為我這樣說她不會再堅持,可不想她非但生了還……」

  說到這,劉董忍不住落下一滴淚。

  牧凡見狀抽出紙巾遞過去。

  「她自殺的時候,我就站在那個走廊……我看到她的姊姊哭著喊著跑下去,也看到那時候還是嬰兒的文琪被抱在她姨丈手裡……」劉董哽咽的深呼吸了下,「我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那時候我真的是整個人傻了,害怕之余又很生氣,生氣她用這種方式來報復我……那些年我一直很內疚……後來我娶了現在的太太,有了文琪生母的前車之鑒,我不敢再亂花心,沒想到反而得了一個好丈夫的稱號。」

  牧凡聞言嘴角淡淡的彎了一下。

  「可是我自己知道,在我心裡對我太太我是有虧欠的,因為我並不愛她,對她好、對家庭負責只是因為我愧疚,對文琪生母的愧疚,對小文琪的愧疚。有一年我喝醉了,我拉著我太太的手把當年的事情全給說了,我還讓她同意接文琪回來。可後來……你也知道,我一直沒去接文琪……倒不是我太太不同意,她是個好女人,雖然這事情對她來說確實很震驚,但是後來她同意,是我……是我反悔了。因為我不想讓這件事影響我,再影響我的家庭。」

  「這對文琪很不公平。」牧凡指出。

  劉董點點頭,「是,我知道,所以我就在暗中幫她一些。」

  「伯父幫過文琪?」

  劉董嗯了一聲,「不然你以為這麼多年她怎麼靠著自己讀完高中和大學的。」

  牧凡詫異,「那不是她自己半工半讀賺的學費嗎?」

  「她是很努力。」劉董說:「可是有時候努力不見得就有回報,而且回報還這麼多。」

  「什麼意思?」

  「她以前年紀小,學歷又不高,要不是我先打招呼,那些企業怎麼會要一個高中生去做實習生?不過……也是她爭氣,不管做任何事情都很努力,那些用她的企業都很滿意。」說完,劉董臉色一正,嚴肅的看著牧凡,「剛才你說知道你現在出現在我家的意義,那我現在問你,你打算什麼時候娶她?」

  牧凡也臉色認真的回視著他,「我和文琪說好,今天就去登記。」

  這下換到劉董詫異,「這麼快?你家人和我家人都還沒正式見面,婚禮婚期都還沒定好。」

  這話讓牧凡一時不知道怎麼回答,因為他和文琪是想先斬後奏,這樣他母親再反對也沒有用。

  「怎麼,難不成你想就這麼簡單的把我女兒給娶了?」劉董眯了眯眼。

  「當然不是。」牧凡忙搖頭。

  「那是為什麼?」劉董挑眉。

  「我……」牧凡想了想還是決定照實說,「我母親對這個婚事有點異議,所以我和文琪決定先登記。」

  「什麼?」他一掌拍在桌上,站了起來,「當年文琪還在丁家,你媽以門戶不配拒絕我不能說什麼。可現在文琪被我認了回來,你媽竟然還不同意,她這是瞧不起我劉家,還是瞧不起我劉志恩的女兒啊?」

  牧凡哀嚎一聲趕緊安撫,只是這種事情哪是安撫得了的。劉董本來就心愧丁文琪,加上把她找回來又是為了讓她幫小偉,心裡更是愧疚。

  現在知道她和牧凡是真心相愛,心也跟著輕松了不少,卻不想還沒松口氣,就聽到自家女兒被嫌棄,他怎麼能不火大?

  「伯父,伯父,我媽不是這個意思,她只是一時腦子轉不過來,所以我和文琪決定來個先斬後奏,到時我媽肯定不好在大家面前駁了這個面……」

  「呸!你當我女兒是什麼,我告訴你,別說什麼先斬後奏,就是你現在爸媽過來提親,我還要考慮考慮,走走走……你現在就給我走。」說著劉董就過來趕人。

  被趕出了門,牧凡還有些回不過神,沒想到事情會如此變化,前一秒劉伯父還好好的把女兒托付給他,下一秒自己就被轟了出來。

  牧凡坐在車裡連聲嘆氣,他掏出手機發了個訊息給丁文琪,只說自己公司有事先去處理。

  中午時分,累了一個晚上的丁文琪從睡夢中悠悠醒來,第一件事就是打開手機。

  看了牧凡的訊息後,她一臉甜蜜的起床下樓,快到客廳時才發現本應該在上班的劉董竟然還在家裡坐著。

  「呃……今天好像不是周末吧。」走到沙發前,她有些好奇道。

  「你過來坐下,我有話跟你說。」劉董抬了抬頭,一臉嚴肅道。

  丁文琪不解的走過去,「什麼事情,弄得這麼嚴肅,怪怪的。」

  「你今天是不是打算和那小子去登記結婚?」

  「呃,這個……」丁文琪略略尷尬,「牧凡告訴你的嗎?」

  「不行。」劉董忽然喊道。

  聲音大得讓丁文琪忍不住嚇了一跳,「好好的凶什麼,還有什麼不行?」

  「我不允許你和那小子去登記。」劉董沉沉出聲。

  丁文琪愣了一下,不解的開口,「為什麼啊?為什麼不允許我和他結婚?」

  「我是不允許你和他去登記,不是不允許你和他結婚。」



作者: teae    時間: 2016-1-19 00:37:42

第三十八章

  這話讓她更加胡塗,「這不是同一件事嗎?」

  「哪裡是同一件事,兩方父母坐在一起商談,各方面都談妥了,結婚日子也確定了這才是所謂的結婚。你們這種私下瞞著父母去登記的,算什麼結婚,放在以前就是私奔。」劉董口氣不善的呵斥。

  丁文琪臉色微微難堪,難道她不想那所謂的結婚嗎?這還不是因為牧太太一直不同意嘛。

  「想要結婚,就讓牧家兩老過來和我提,不然就別想。」

  「這個……其實不重要啦……」

  「不重要?」劉董眼猛的瞪大,「我劉志恩的女兒什麼時候需要到不明不白的結婚,什麼時候需要到被人嫌棄還要嫁進去的地步了?」

  丁文琪錯愕的看著忽然暴怒的劉董,愣了愣道:「你這麼生氣干麼,我和牧凡是真的相愛,所以他們父母承認不承認對我們來說並不是什麼大事……」

  「那是你天真。」劉董一陣大吼,「不要說咱們這樣的人家,就是普通家庭結婚也不可能父母不同意就結的。」

  「那你現在是什麼意思啊?」丁文琪也火大,她也不想對方不同意,可他們就是看不上她有什麼辦法?兩年前是這樣,兩年後也這樣,她也很不舒服好不好。

  她也想高高興興的嫁進去,婆媳和睦,合家歡喜,可現實不是這樣,難道要她不嫁嗎?

  「對,就是不嫁。」像是知道她在想什麼一樣,劉董道。

  「什麼?」丁文琪站了起來,目瞪口呆道:「不行,我一定要嫁。」

  「我不准你嫁。」劉董一臉堅決。

  「你不想要救你兒子了?」丁文琪瞪他。

  劉董聞言臉色猛的一沉,「你這是要跟我作對?」

  丁文琪一臉倔強的瞪回去,「是你先挑起的。」

  「我這是為了你好。」劉董氣得胸口起伏。

  「我不要你的為了我好,這麼多年你沒為我想過,憑什麼現在來對我指手畫腳。」丁文琪火大的吼了出去,「別以為你現在供我吃喝就是一個父親的責任,要知道這些是我答應捐獻骨髓換來的。要不是你兒子病了,你會想起我這個女兒?現在你憑什麼來干預我的人生?」

  「你……」劉董的眼瞪得如銅鈴大,一向溫雅的神情早已被怒氣所替代。他揚了揚手,最終重重的放了下來。

  「張嫂,從今天起沒我的命令,不許讓文琪出門一步。」他果斷下了命令。

  丁文琪錯愕的看著吩咐完就大步離開的劉董,等她拔腿追過去時,張嫂卻用鑰匙將門反鎖上了。

  「開門,給我開門!」丁文琪火大的衝著她咆哮。

  張嫂語氣平靜的道:「對不起,老爺吩咐的。」

  丁文琪忿忿的瞪了瞪她,然後蹬蹬的跑回樓上,砰響的關門聲顯示著她內心極大的不滿。


  「阿阿——阿啊——」

  丁文琪抱著被子抓狂的大叫,已經三天了,她竟然被關在這房間三天了,要不是每天牧凡都會打電話來安慰,她真的都要瘋掉了。

  牧凡說:「你爸爸說得對,是我沒考慮周全。你先安心待在家裡,我會說服我爸媽的。還有,我聽你爸說了你要給你弟弟捐獻骨髓的事情,你之前怎麼沒告訴我?」

  「哦,因為不是什麼大事……」

  「這還不是大事嗎?」牧凡果斷的截斷她的話,語氣帶著責備和心疼,「等你要再去醫院時,一定要記得告訴我。我想陪在你身邊。」

  「好。」丁文琪心裡暖暖的,點了點頭,「對了,你確定能讓你媽同意嗎?」

  丁文琪一臉擔心,她可是見過他媽媽的,那態度強硬的可不是說一說就能解決的。

  「相信我。」牧凡卻顯得興致勃勃。

  「能行嗎?」丁文琪明顯的信心不足。

  「當然能行。」說著,牧凡的辦公室門響起了敲門聲,兩人又說了幾句後,掛斷了電話。

  丁文琪把手機放於床頭,蜷縮著靜靜的瞪著牆壁上的電視。當年因為她沒背景沒錢,婚事被阻。可現在她有錢了,擁有的是很多人幾輩子都不能有的財富和地位,可為什麼她還是不能如意的嫁出去?

  忽然,伴隨著音樂鈴聲,放在床頭櫃的手機再一次響了起來。

  丁文琪把手機拿到眼前,發現是一個室內電話的號碼。

  「喂,是丁小姐嗎?」電話裡頭的聲音很是甜美。

  「啊,我是,請問你是?」丁文琪遲疑了下。

  「您好,我是市立醫院,您在我們醫院的檢查報告出來了,您可以過來取了。」

  「好,我現在就過去。」丁文琪忙應聲,同時下床換衣服。檢查的時候還說報告需要兩個星期,現在才剛過一個星期竟然就能取拿,看來醫院的效率還是挺不錯的嘛。

  下了樓,大廳裡打掃環境的張嫂看到丁文琪一身外出裝扮,她愣了愣道:「小姐,老爺交代你不能隨意出來,外出更是不行。」

  「我知道。」丁文琪看著她,「但我這次出去是有正經事情,不是去看牧凡的。」

  張嫂搖頭,「不行,沒有老爺允許,我不能給你開門。」

  「剛才醫院打來電話說我的體檢報告出來了,所以我現在是去醫院拿報告……」

  只是張嫂卻對她的說辭有些懷疑,猶疑著要不要開門。

  丁文琪見狀,眼珠子轉了轉,「要不你讓司機送我去,這樣不就不擔心我是不是私下去見牧凡了。」

  「可是……」張嫂遲疑著。

  丁文琪搖著張嫂的手,「好啦,好啦,就這麼決定了。」

  「那你保證不能去見牧凡少爺。」

  「是是是。」丁文琪立即保證,那搞怪的表情讓忐忑的張嫂也忍不住笑了出來。

  張嫂找來司機老王,半個小時後丁文琪到了市立醫院,來到取單機前掃了掃條碼,沒多久幾張報告單就打印了出來。

  「我現在要去住院部,把這個單子交給弟弟的主治醫生,你還要跟嗎?」丁文琪看著一直跟著她的老王,聲音有些悶悶的。

  老王臉色訕訕,只不過為了防止小姐中途溜走去看牧少爺,也只得硬著頭皮點了點頭。

  丁文琪郁悶的扁嘴,忿忿的跺了幾下腳後朝住院大樓走去。

  住院大樓和門診部是分離,中間需要穿過一個比較寬廣的信道,此時信道上人群來來往往,有拿著病歷行色匆匆的,有提著點滴瓶慢慢移動的,而其中一個左顧右盼的人影卻讓丁文琪眼尖的給認了出來。

  「咦,那不是牧太太嗎?」丁文琪嘀咕了一下,快步往前走了幾步。

  就在這時一陣騷動從通道口傳來,只見一個神色狂亂的人拿著一把砍刀,罵罵咧咧的衝了進來。

  一時間尖叫聲連綿起伏,丁文琪也是嚇得臉色發白,就在她想和老王拔腿而逃的時候,之前還站在通道上左顧右盼的牧太太,此時卻驚嚇得一動也不動。而那個拿著砍刀的人,卻離她只有一公尺多遠的距離。

  「該死的。」丁文琪低咒一聲,想也沒想的就脫下腳上的兩只鞋,對著目標扔了出去。

  沒想到真有」只砸中了歹徒,而且正中臉中央。

  只聽對方一聲哀嚎,丁文琪忙不迭的跑過去對著牧太太就是一扯,「還不快跑!」

  牧太太被這麼一喊也回過了神,想也不想的揮開丁文琪的手,尖叫著撒腿就跑,跑出兩三百公尺後才想起來自己撇下了救命恩人。

  而此時一路追過來的保全人員趁機制伏了拿著凶器的歹人。

  丁文琪有些虛脫的靠著牆,老王跌跌撞撞的跑過來,一臉慌張道:「小姐,小姐你怎麼能這麼大膽啊,你要是出了什麼事情,我怎麼跟老爺交代啊。」

  丁文琪向他笑笑,想說點什麼卻發現自己也是背後冷汗涔涔。就在剛才牧太太甩開她手的時候,因著力道太大害得她跌了一下,若不是後面的保全人員來得及時,那個被鞋子砸中的歹徒早就惱羞成怒的拿著砍刀揮過來了。

  「小姐,非常感謝你的見義勇為。」一個類似保全隊長的人忽然走到丁文琪面前,「不知道小姐姓什麼、叫什麼、家裡住哪裡,事後好感謝你。」

  丁文琪揮揮手,示意老王去把她的鞋子給找回來,「不用了。」

  「應該的,現在像你這麼勇敢的年輕人不多了,這種精神值得嘉獎。」保全隊長繼續游說。




作者: teae    時間: 2016-1-19 00:37:59

第三十九章

  丁文琪干笑一聲,穿上鞋子後連忙帶著老王走開。

  牧宅的客廳裡,牧太太來回的走動著,臉上神情一下懊惱,一下愧疚,更多的是一種拉不下臉面的尷尬。

  是的,尷尬。

  在醫院知道那個救了自己的人竟然是她討厭的丁文琪時,那種說不清楚的尷尬就一直籠罩在心頭。倒不是不想被她救,只是被自己不喜歡的人救了之後,那種感覺……

  「哎,怎麼就偏偏是她救了我?」牧太太重重的嘆了一口氣。一想到這女人和兒子說起今天救了她的事情,她就感覺像吞了一只蒼蠅一樣難堪。尤其想到後面,這女人說不定會用這事情來要挾自己答應婚事,感覺就很不好受。

  她真的不喜歡這個女人,可這種情況自己要是還堅持反對,那……

  加上兒子早上回家跟她說的那番話,她……唉,早知道今天就不該出門,不出門就不會遇到那個精神有問題的歹徒,不遇到歹徒也就不會欠那女人一份情,不欠人情也不用坐在這兒煩惱。

  所以說,只要遇到那個女人就沒什麼好事情。

  牧太太在心裡糾結想著,似乎這樣就能減少一些尷尬的情緒。

  只是牧太太擔心的挾恩求報,在她等了一天又一天後卻沒有發生,不要說丁文琪親自上門要求,就是兒子牧凡打打擦邊球都沒有。

  這種反常使得她早就想好一套不屈服恩情的說辭一直憋在心口,吐不出吞不下,梗得非常難受。

  若剛開始她還能自欺欺人說兒子還不知道這件事情,可當那些不相干的人看了電視新聞都打電話來慰問時,這種想法就怎麼也站不住腳。

  於是在胡思亂想中,她終於決定給兒子打個電話,問問那個女人到底想要什麼,為什麼一直不說,為什麼一直不提要求。

  「媽,什麼事情?」牧凡聲音略顯冷淡。

  牧太太一聽這語氣心情又開始不舒服,「怎麼,媽給你打電話非得有事嗎?」

  牧凡揉揉眉頭,透著疲憊感,「媽,你要是沒什麼特別的事就掛了,我現在正在醫院呢。」

  「醫院?」牧太太現在一聽這兩字,就心驚膽跳的,「你去醫院干麼?難不成你還真想結扎?」

  說到這事她就不滿,那天牧凡被劉董趕出來後,就立刻驅車回家,也沒說別的,只說若結婚對像不是丁文琪他就去結扎,什麼孫子香火的估計就要成為妄想了。

  別看這手段幼稚,但是對牧太太來說還真的有用,那天去醫院也是她心有余悸跑去打聽,就擔心兒子真的頭腦一熱跑去做了手術。

  牧凡嘴角逸出了一抹古怪的笑意,他壓了壓聲音道:「我倒是想,不過現在生病的是文琪。媽,我這邊不方便就不和你多說了。」說完他就按斷了通話鍵。

  床上,早成功做完骨髓捐獻手術的丁文琪,略略古怪的看著牧凡,「我怎麼聽著你和你媽在打什麼啞謎?」

  牧凡挑挑眉,坐到她的床邊,手指輕柔的撫著她的臉頰,「我之前不是跟你說過想借用你上次見義勇為的事情,讓我媽主動開口同意我們的婚事嗎?」

  丁文琪點頭,「你是說過,可是我卻持懷疑態度,你媽要是會主動同意,就不會到現在連個感謝電話都不打了。」

  牧凡笑了,「要是她打了,那才沒希望,就是不打才有希望。」

  丁文琪不解,「什麼意思?」

  「我媽這個人的性格,我作為兒子最清楚不過了。她雖然有點嫌貧愛富,但心卻是好的,尤其見不得欠別人人情。你上次這麼大的救命之恩,她肯定念念不忘。

  只因為之前的事情,她拉不下這個臉,又知道咱們想要她同意婚事,所以肯定一直等著咱們先開口求她。可我偏不,不提也不求,就那麼架著她,就像小火慢燉,燉到火候差不多了,她就會主動詢問,這個時候嘛……」

  「她就會主動同意了?」丁文琪還是有些不相信。

  「當然不會,可是要是讓她以為你是因為她受傷住院呢?」

  丁文琪睜大眼睛,一臉不可思議,「不是吧?」

  當然是的。

  當天牧凡回去後,牧太太就旁敲側擊的問著丁文琪住院的事情。當聽到兒子不鹹不淡的說腳腕骨折時,牧太太的心思就活絡開了。

  難不成是自己當時推她的時候扭到腳了?

  可當時也沒看到她有受傷的樣子啊?

  也不是,當時她好像是跌到地上了。

  可不對啊,新聞裡不是看她後來是站著的嗎?

  不是,當時她身邊還站了個人,難不成那人扶著她?

  就在牧太太兀自低頭沉思的時候,一邊的牧凡不由得眉眼湧上一抹喜意,不錯……好日子就快來了。

  醫院裡,丁文琪一臉古怪的看著自己包著石膏的腳,這真的能行嗎?她忍不住懷疑。

  不過看牧凡那一臉信心滿滿的表情,她也就姑且信上一回了。

  只是……牧太太到底要什麼時候來啊,她這樣躺著實在好悶啊。

  哀怨中,一陣輕微的開門聲讓丁文琪瞬間來了精神,她假裝閉上眼休息,然後凝神聽著門口的動靜。

  牧太太好不容易鼓起勇氣走到醫院,又在樓下徘徊了許久,這才決定上樓查看。雖然她心裡很不想來,但畢竟對方是被自己給弄得骨折,不來探望實在說不過去。

  只是一想到……唉……算了算了,不就是開口道謝,有什麼的?

  想通這點後,她才伸手推開病房的門,朝裡頭探了探腦袋,第一時間就被丁文琪那吊著高高的石膏腳給嚇到。

  這麼嚴重啊?牧太太不由得在心裡嘟囔了一聲。

  她輕輕的把門給關上,輕移幾步到床前。

  這時丁文琪佯裝剛醒的睜開眼,然後略略驚訝出聲,「牧太太?」

  牧太太尷尬的扯了扯笑,「是……是我。」

  「你怎麼來了?」丁文琪忙佯裝要坐。

  牧太太趕緊伸手按住,「躺著,躺著,養傷要緊。」

  丁文琪微微心虛的垂了垂眼瞼說:「那您坐吧,這旁邊有椅子吧?」

  「有、有。」牧太太忙應聲,伸手拉來椅子彎腰坐下。她拿眼瞟了瞟丁文琪,又抿抿嘴,不自在的神情表露無遺。

  丁文琪也在思慮要說點什麼,只是她和牧太太總共就見過兩面,除了第一次佯裝的和氣,第二次可算是劍拔弩張。

  一時間還真不曉得要說點什麼,總不能開口就問您是來同意我和牧凡婚事的嗎?

  好在牧太太畢竟是長輩,靜默了一下也就開口,「上次那事多謝你了。」

  丁文琪忙搖頭,「沒什麼沒什麼,我那時也沒多想,事後看那新聞我自己都覺得害怕。」

  牧太太聞言笑了笑,神色比來時放松了許多。來時她就怕這女人救了自己會趾高氣揚,現在看來這人也沒自己想的那麼糟。

  「是啊,當時我正在找科室,忽然看到那明晃晃的刀過來,真是嚇得什麼都不知道了。」

  「是啊,誰能想到在醫院會碰到這事情?」丁文琪附和著,心裡卻對兩人目前這種和睦相處的感覺感到怪異,大概之前難以相處的經歷太讓人印像深刻了。

  「你的腳……」牧太太抬眸看了一下,「醫生怎麼說?」

  「哦……這、這個……」丁文琪頓時有些卡住,當時只記得讓醫生包扎一下,忘了病症該如何說。

  想了想,丁文琪道:「就說骨頭斷了。」

  「斷了?」牧太太驚呼一聲,「這麼嚴重?」

  丁文琪輕嗯一聲,滿是心虛的別過了臉。

  牧太太靜默了會,這會也不再強撐,滿是內疚道:「真是對不起,你救了我,我卻還害得你受傷。」

  「沒事,沒事。」丁文琪忙不迭的擺手,這樣的牧太太對她來說還真是不適應,並且更加加重了她的心虛。

  真是的,早知道就該讓牧凡留下來的,現在自己這樣撒謊真的心中不安啊。

  牧太太這邊還在自我慚愧著,「之前我那樣對你,你卻對我一點都不計較,那麼危險還義無反顧的來救我,真是讓我慚愧。」

  丁文琪臉色微微發燙,被人誇獎也是會害羞的,尤其對方還是心上人的媽媽。

  「牧凡一直說你是好女孩,我卻一直對你存著偏見,還想方設法的讓你離開他。」

  「牧太太,你的意思是……」丁文琪心微微的提了起來。



作者: teae    時間: 2016-1-19 00:38:13

第四十章

  牧太太抬眸看了眼丁文琪說:「我同意你和牧凡的交往了。」

  「真的嗎?」丁文琪小心翼翼的問了一句。

  牧太太含笑點頭。

  「啊,太棒了。」丁文琪忙歡呼一聲,然後……樂極生悲。

  她竟然忘記了自己現在還是個骨折的病人,一個激動把腳從吊著的地方拿了下來。毫無障礙的舉動,讓牧太太看得一陣目瞪口呆。

  「我……呃……」在丁文琪的一臉心虛中,牧太太惱怒離去。

  「牧太太、牧太太,我不是故意。」丁文琪忙不迭的下床去追,無奈石膏太重,一個著力不穩整個跌了下去。

  清脆的挵嗒聲讓丁文琪瞬間尖叫了起來,蒼天啊,她的腳這次真的骨折了。

  嗚嗚嗚……

  當晚牧宅裡,牧太太一臉陰沉的坐在沙發上,她的左邊是低頭看報的丈夫,面前是不停向她討好賠笑的兒子。

  「媽,這事真不怪文琪,是我出主意讓她裝骨折的。還有,她的住院是真的,這點絕對不是裝的。」牧凡郁悶啊,沒想到計劃趕不上變化,竟然臨時出了這麼一遭。想到這會真正骨折躺在醫院的丁文琪,心裡又是心疼又是自責。

  早知道自己就不出這個主意了。

  「你現在說什麼我都不信了。」牧太太冷哼一聲,「本來還以為她真是個好的,沒想到的確是一肚子的壞水,好在老天有眼讓我及時發現。」

  「媽,我都說了這是我的主意,文琪之前還說撒謊不對,不想裝傷騙你,是我一再勸說才同意的。」牧凡努力勸解著,「你看,要是真的是她想騙你,她為什麼會這麼容易穿幫?」

  「那是她得意忘形了,活該。」

  牧凡訕訕笑著,「這不也說明她單純,藏不住心事嘛。」

  「單純?是你們把我當成蠢的了。」牧太太氣得起身就要離開。

  牧凡郁悶了下,向著上樓的母親急急開口,「那她救你的事情總是真的吧。」

  牧太太身形微微頓了一下,跟著繼續蹬蹬上樓。

  牧凡重重的嘆息一聲,一直低頭看報的牧父抬了抬頭,「解鈴還須系鈴人。」

  牧凡一聽頓感有戲,走到牧父身邊,「爸,你這話什麼意思?」

  「你媽在氣誰就讓誰來把她這氣給消了。」

  牧凡頓了一下,有些遲疑道:「這行嗎?要是媽看到文琪更加火大怎麼辦?」

  「沒聽過精誠所至,金石為開這道理嗎?」牧父挑挑眉。

  「可文琪現在還受著傷呢。」牧凡心疼道。

  「苦肉計不是更好?」說著他折了折報紙,也起身上了二樓。

  客廳裡牧凡一頓的糾結。

  隔日,丁文琪聽了牧凡的話,猶豫了下就決定答應。

  「你真的答應?」牧凡有些驚訝。

  「嗯,畢竟這事確實是咱們不對。」丁文琪說:「而且,我之前不是說了,不管發生什麼我都不會放棄你。現在只是讓我去討好你媽,又算得了什麼,最怕的就是沒地方讓我討好。」

  牧凡聞言一陣感動,「可是我擔心你的腳,要是我媽……」

  「放心吧,自從你媽來過醫院後,我就不擔心這個了。」丁文琪笑得燦爛,「你媽就是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頂多嘴巴奚落奚落我,做不出那些動手打人的事情。」

  「這倒是。」牧凡點頭,嘴角勾起放心的笑。

  丁文琪看到,不由得輕笑出聲。

  不過雖然丁文琪想得樂觀,但之後一次次的碰壁卻還是讓她氣餒。

  在醫生同意她能出院後的第二天,她就讓司機載著她去了牧家,她拄著拐杖,在大門口站了一個多小時,牧太太硬是不見她,最後她的傷腳實在支撐不住,這才打道回府。

  隔天有了經驗的她,直接坐著輪椅在外面等,可是熬不住口渴肚子餓,仍是打道回府。

  跟著,她帶足了裝備,無奈這次不累也不餓,可是吃了喝了總要解決便溺之事,於是又無功而返。

  接連三天她竟然連牧家的門都沒能進去,實在太受打擊了。

  不過和丁文琪的沮喪相比,牧太太的情緒卻好得很,她和自家佣人正一邊嗑瓜子一邊盯著門口的監視器。

  「你說今天她又會耍些什麼花樣?」

  佣人忙搖頭,「這我可猜不出,不過我看著這劉小姐也不是很差,太太怎麼就不喜歡她呢?」

  牧太太淡淡的哼了一聲,聽不出是否惱怒。

  其實,那天她確實生氣被騙,可回來想想兒子說的也沒錯,丁文琪雖然騙了自己,但初衷也是希望自己能點頭同意。而且當時她那麼容易就暴露馬腳,確實不像個心思厲害的人。

  尤其這幾天她在自家門口的滑稽樣子,自己就算有十分的氣也去了七八分了,剩下的那幾分還不是因氣而氣著。

  「今天她要是再來,就開門讓她進來待一會吧,我約了黃太太打麻將,你讓小林准備下車子。」牧太太忽然吩咐。

  佣人愣了一下忙應聲。

  「不給她一個教訓,還以為我這麼好糊弄嗎,哼。」牧太太哼了幾聲,拿起沙發上的皮包,昂首闊步的走了出去。

  這一日,丁文琪在受邀進入牧宅,看著富麗堂皇的牧家客廳,總算松了一口氣,雖然牧太太人不在,但好歹自己進來了。

  看來,她和他的春天是真的要來了。

  金秋十月,是個豐收又浪漫的季節。

  這一天,丁文琪早早的起來,由司機送到市內頂尖的婚紗會館。

  沒錯,她要結婚了,經過重重的困難,她和牧凡終於等到了這一天。

  會館裡,早就收到邀請函的姚愛和王珊珊她們,已經等在了那裡,一看到她下車出來,就蜂擁過去。

  「混蛋,離開這麼長時間,回來就丟個炸彈給我們,要不是看到旒旒手上也收到你的請帖,我還真以為是誰的惡作劇。」一向快人快語的王珊珊立即責備了起來。

  聽著她帶著些哽咽的聲音,丁文琪也眼眶發酸,「對不起、對不起,我知道錯了,以後我絕對不會了。」

  「哼,以後你要是敢,我就直接找個女人把你老公給拐了,看你到時候怎麼哭。」一邊的徐旒旒恨恨的威脅著。

  「是是是,我記住了。」丁文琪忙討饒的看向一旁一直微笑著的姚愛,「姚愛,你不罵我嗎?」

  姚愛搖搖頭,「我不罵你,怛是我要打你。」說著便掄起拳頭,其它兩個女人更是同時撲了過去。

  「啊——救命啊。」丁文琪忙抱頭鼠竄的逃進會館。

  身後三個女人齊齊大喊的追了進去。

  一時間,流失兩年歲月的友情,正在這個寬敞明亮的房間裡迅速填補回來。

  下午野外的派對准時開始,在五星級酒店的花園裡,一場富有浪漫色彩的婚禮正在舉行。

  在現場交響樂的伴奏下,身穿米白色魚尾婚紗的丁文琪牽著劉董的手慢慢走向站在走道彼端的牧凡那裡。

  深情的對望後,在司儀的主持下兩人互相交換了戒指,並許下一生相伴的諾言。

  「各位來賓。」司儀走到台前,「很感謝大家來參加今天牧凡先生和劉文琪小姐的婚禮派對,現在我們有請兩位新人給咱們講幾句話好嗎?」

  啪啪啪啪……全場掌聲雷動。

  在一片掌聲中和大家的艷羨中,丁文琪和牧凡並肩走到了麥克風前面。

  「再次感謝大家參加我的婚禮,我很榮幸也很開心,因為在今天我終於娶到了這輩子我最愛的女人。」牧凡轉頭深情的看了一眼丁文琪,伸手緊緊的與她交握。

  「從相識到相知再到相愛,我們這一路走得很辛苦,但也異常的堅定。」牧凡說:「以前我曾抱怨過,可現在回頭來看,我只有感謝,因為這些波折才讓我更加堅定了自己愛她的信念,我愛你,老婆。」

  丁文琪臉微微發紅,拿起手上的麥克風略略輕語,「我也愛你,老公。」

  「哇……哇……親吻,親吻……親吻……」

  在一陣熱烈的歡呼聲中,牧凡輕輕的吻上了她的唇,在這個愛情國度裡,她和他終於得償所願。

    【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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