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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映徽 -【鷹主(王者逐愛之二)】《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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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為了一口餓
時間:
2016-2-19 10:32:02
標題:
朱映徽 -【鷹主(王者逐愛之二)】《全文完》
朱映徽 -
鷹主
【王者逐愛之二】
雷颯,「玄鷹部族」的族長,百姓們口中的「鷹主」,
他是天生的掠奪者,看準了獵物就絕不放過,
這回,他看中的是住在淨蓮山上的巫女——雲水瑤。
即便他對怪力亂神嗤之以鼻,但旱象已持續數月,
為了百姓,他要她聽命行事,為他的部族祈雨,
不料,這宛如花兒般嬌美的女人,卻斷然拒絕了他!
要是他連個小女人都搞不定,傳出去還得了嗎?
雲水瑤這輩子最痛恨的就是「巫女」這兩個字,
偏偏世人總愛將這兩字套在她們雲姓一族之女身上,
事實上,她們世世代代也只不過是遵循祖先的傳統,
至於開壇祈雨後有什麼結果,就端賴老天的安排了,
無奈人們堅信她們有神秘能力,常讓她們身陷險境,
為了自保,她自幼習武,結果卻仍是栽在雷颯手裡,
雖然她極力抗拒他的吸引,但一顆心卻岌岌可危……
作者:
為了一口餓
時間:
2016-2-19 10:32:53
楔子
西北邊境,有一座巍峨蓊鬱的山,終年雲霧繚繞。
山腳下,有好幾窪澄淨的水池,每逢夏季就開滿了美麗的蓮花,因此這兒被附近的百姓稱為淨蓮山。
淨蓮山中,不僅林木茂盛、鳥禽活躍,更有幾條清澈的澗水,照理說,該是適合居住的好地方,然而山中卻沒有任何村落,只除了據說已在山頂住了有近百年之久的雲氏一族。
說起這雲氏一族,沒有人知道她們是從什麼時候來到淨蓮山的,也沒有人知道為什麼她們都是女子。
人們對於雲氏女子,最清楚的認知就只有一個——
「巫女!往哪兒跑?」
殺氣騰騰的叱喝聲,霎時擾亂了山林的寧靜。
一抹身著白衣的身影,踉蹌地往淨蓮山上奔去。
她約莫三十來歲,有著一張美麗雅緻的容顏,然而此刻她的發絲有些凌亂,嘴角更是滲出了血絲。
「巫女!站住!」
「巫女!納命來!」
聽著那一聲聲的「巫女」,雲宛靈的眼底閃動著憤恨的光芒。
巫女?誰是巫女了?!
全都是一些無知的愚民,硬要將這兩個字套用在她們雲氏女子的身上。
那可恨的兩個字,對她們而言猶如世間最惡毒的詛咒,教她們雲氏女子世世代代不得翻身!
什麼巫女?什麼擁有神秘詭譎的能力?真是荒謬可笑!
就只因為她們祖先曾任的職務,以及世代傳承的習俗,人們就硬指她們是巫女、是妖孽。
這簡直就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好幾代以前,她們雲氏曾有一位先祖婆婆任職皇朝某一朝的祭司,深受王上信賴,負責開壇祭天,祈求國泰民安、風調雨順。
由於當時祭司之職是世代相傳,並且只傳女不傳子,因此雲氏女子接連好幾代都有人擔任祭司一職。
據說,約莫六十多年前,由曾外祖母擔任祭司之時,不幸遭逢大旱,民不聊生,那時曾外祖母奉命開壇祈雨,幾天後果真天降甘霖。
連下了三天三夜的大雨之後,旱象解除,百姓們歡騰鼓舞,所有人都對曾外祖母感激涕零,只除了一個名叫華澤陽的奸臣。
那華澤陽原想趁著王上為了乾旱之苦而焦頭爛額的機會通敵叛國,卻因為曾外祖母祈雨成功而失了機會,因此對曾外祖母懷恨在心。
幾年之後,華澤陽毒殺了王上,卻誣指曾外祖母是心懷不軌的巫女,還宣稱是她對王上下了陰狠的毒咒。
由於華澤陽言之鑿鑿,又買通十多名奴僕做偽證,百姓們竟信了他的話,認定曾外祖母是一名巫女。
不僅如此,華澤陽還讓所有人相信雲氏女子皆擁有與生俱來的詭譎力量,倘若留在世上,必將成為禍害。
為了逃避這場劫難,雲氏一族遠避西北,輾轉來到了這座淨蓮山。
原本以為她們可以從此過著平靜的日子,想不到卻有曾見過雲氏一族的人不經意瞥見了正好進城辦事的曾外祖母,消息很快就流傳開來,從此「淨蓮山中住著雲氏巫女」之說始終不曾間斷。
幸好當時奸臣華澤陽已被一名忠心耿耿的將軍所殺,不再有人對她們趕盡殺絕,而她們也受夠了四處奔波逃難的日子,於是就決定在淨蓮山頂住下,過起了幾乎與世隔絕的生活。
至於「巫女之說」,她們雖感無奈,卻也不想再去理會,因為既然大多數的百姓對她們如同鬼神般地敬而遠之,她們也樂得過起清靜安寧的日子。
無奈的是,除了對她們又敬又畏的百姓之外,一些野心勃勃的傢伙則覬覦著她們的「能力」,希望利用她們來達成某些目的。
這一回,雲宛靈就是中了計,被「倉狼部族」的族長沙爾各抓去。
在這廣大的西北邊境,不受中原皇朝的統治,而是由幾個部族各自獨立、彼此抗衡。
那「倉狼部族」位於最北處,長久以來野心勃勃地想要拓展領地,無奈與之緊鄰的「玄鷹部族」相當強盛,完全阻斷了「倉狼部族」的拓展之路。
這一回,沙爾各就是想要她下毒咒,弄死他的對手——「玄鷹部族」的族長雷豫朗,而她自然是拒絕了。
想不到,沙爾各怕她將事情傳出去,又怕她反為雷豫朗所用,因此對她下了毒,打算殺了她永絕後患。
「快追!族長有令,絕對不能讓她給逃了!」身後幾名壯漢緊追不捨,一個個殺氣騰騰。
雲宛靈倉促地奔逃,一路負傷地往山頂方向而去。
她雖然會武功,可是此刻中了毒,一身的輕功沒法兒完全施展開來,這才讓身後那些壯漢得以追得這般緊迫。
「可惡!」她憤恨地低咒了聲。
她知道身中劇毒的自己恐怕是難逃一死了,可就算是死,她也不願死在這些人的手中。
況且,她還想見她女兒一面哪!
她的寶貝女兒……她最在乎也最放心不下的人兒啊……
一想到年幼的愛女,雲宛靈就奮力提起一口真氣硬撐著,加快腳步。她知道自己只要再撐過一會兒,就能甩脫掉身後那些傢伙了。
過了約莫一刻鐘後,她纖細的身影竄進一片綠意盎然的竹林。
應該安全了!
雲宛靈鬆了口氣,繼續往山頂方向前進。
「快追!她中了毒,逃不掉的!」幾名壯漢跟著闖進那片竹林。
只是,他們追了一會兒後,赫然發現情況似乎不太對勁。
「咦?這裡……」
「這兒咱們不是剛剛才經過嗎?」
「見鬼了!到底怎麼回事?」
幾個壯漢大眼瞪小眼,同時想起了雲宛靈的「巫女」身份。
該不是那巫女施了什麼詭異的法術,讓他們鬼打牆似地困在這片竹林中,怎麼也轉不出去吧?
他們吞嚥了口唾沫,心底直發毛。
「混帳!老子偏不信邪,快追!」
一名較大膽的壯漢啐罵了聲,幾個男人再度拔腿追去。
為了不迷失方向,他們幾雙眼睛全緊盯著山頂的方向,腳步也筆直地朝山頂方向追去。
拚命狂奔了約莫一刻鐘之後,他們赫然發現竟又回到了原地!
這詭異的情況,讓他們不寒而慄。
「那女人果然是巫女!是妖孽!」
「怎麼辦?族長說過,絕不能讓她逃了。」
「……乾脆放火燒山好了!她逃不出來,也就只有死路一條。」
「好,就這麼辦!」
其中一人找出火石,很快地點了火。由於山中全是易燃草木,火勢不一會兒就延燒開來。
「嘿嘿,那巫女就算逃回山頂,也一定會被活活燒死的!」
就在幾名壯漢得意洋洋的時候,忽然聽見天邊傳來一聲響雷。
他們錯愕地抬頭,這才發現不知何時已烏雲密佈。
轟——
一道耀眼的閃電伴隨著雷聲劃過天際,接著下起了傾盆大雨。
才剛點燃不久的那場火,瞬間熄滅。
幾個壯漢面面相覷,心裡更是驚駭萬分。
剛才不斷在原地打轉已經夠詭譎了,這會兒點了火想把那巫女燒死,卻偏偏突然下起了這場大雨……
太詭異了!天底下哪有這麼邪門的事情?
「一定是那個巫女作法!」
「那個妖孽,太可怕了!」
「她接下來會不會對我們下詛咒,讓我們死在這裡?!」
聽見「詛咒」這兩個字,壯漢們忽然感覺整座山林陰森了起來,彷彿隨時會有可怕的妖魔鬼怪朝他們撲來。
一股寒意竄上背脊,嚇得他們背脊發毛。
大夥兒你看我、我看你的,其中最膽小的一個人忽然轉身往山下的方向逃跑,其它人見狀,也跟著拔腿狂奔,爭先恐後地要逃離淨蓮山,彷彿誰要是遲了一步,就會被鬼怪啃得連骨頭也不剩似的。
雲宛靈沒想到會突然下起了大雨,那讓原本體力就快耗盡的她顯得更加狼狽。在滂沱大雨中,她全憑意志力才能勉強返回山頂。
一接近她所居住的小屋,就見有個年幼的女孩和一名約莫四十來歲的婦人,正焦慮地從屋內出來張望著。
一看見雲宛靈狼狽虛弱的模樣,她們又驚又憂,婦人趕緊將她扶進屋裡,讓她躺在床榻上。
「娘!您怎麼了?」
雲水瑤撲到床邊,黑白分明的雙眼早已蓄滿淚水。
她今年才剛滿十歲,卻已是個小小的美人兒,雖然仍帶著一絲稚氣,但那模樣已看得出將來必有沉魚落雁之姿。
雲宛靈正要開口說話,卻被一旁的婦人阻止了。
「先別說話,我幫妳看看。」蘇冷香迅速出手探她的脈象。
蘇冷香的爹是一名大俠,娘則是一名女大夫,十多年前,因遭仇家陷害、追殺,爹娘雙亡,她一路逃到淨蓮山,遇見了雲宛靈。
由於同樣遭到迫害,雲宛靈同情並且收留了她,讓她一塊兒在淨蓮山頂住下,而蘇冷香便教導她們母女倆功夫。
此刻,蘇冷香專心地替雲宛靈把脈,臉色卻是愈來愈凝重。
雲宛靈見了她的神情,心裡已有了底。
其實,早在發現自己中了劇毒後,她就明白自己八成逃不過死劫了,因為蘇冷香雖然略懂醫理,可山上並無解藥,而山下不僅可能找不到懂得解毒方法的大夫,還有著想要取她性命的沙爾各的手下們。
幸好當年曾外祖母的師父是一名精通奇門陣法的高人,承襲了一身好本領的曾外祖母,在通往淨蓮山頂的路上佈下了精妙的奇門陣法,使得這六十年來,外人皆無從上山,否則恐怕蘇冷香和她的寶貝女兒也要受到牽連了。
「水瑤……」雲宛靈開口輕喚,此刻她已虛弱得聲若蚊蚋。
「娘!水瑤在這裡!」雲水瑤緊握著娘的手,臉上滿是焦急無措。
雲宛靈一瞬也不瞬地凝望愛女,眼底流露出濃濃的悲傷與不捨。
生死有命,她並不怕死,她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這個年僅十歲的女兒。
她多想看著心愛的女兒長大,看著她日漸出落得娉婷美麗,可是這個願望永遠也沒法兒實現了……
「我可憐的女兒……地猛搖頭,眼淚撲簌簌地掉了下來。
「不!娘,您會好起來的!您會沒事的!」她哭嚷著,心裡已意識到娘就要永遠離開她了。
雲宛靈費力地抬起手,輕撫著女兒的臉蛋。
「乖孩子……娘恐怕……要讓妳失望了……聽娘的話……往後……跟著師父好好學武……好好保護自己……千萬……別輕信任何人……知道嗎?」
「娘……嗚嗚……我不要娘離開我……我要一輩子跟娘在一起!」
雲宛靈輕輕拭去她的淚水,轉頭望向蘇冷香,眼底流露出懇求。
「蘇姊姊,水瑤……就……拜託妳了……」
眼看雲宛靈整張臉已泛著青紫之色,幾乎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蘇冷香哀痛地明白她已經撐不下去了。
「放心,這些年來,妳稱呼我一聲姊姊,我也一向當妳是自家妹子,我會好好照顧水瑤,並且將我一身武功全都教給她,讓她有能力保護自己的。」
「謝謝……水瑤……娘愛妳……希望將來……妳的命……好一些……能夠擺脫……『巫女』這兩字……」
勉強說完這幾句話之後,雲宛靈合上眼皮,再也沒開口說話了。
「不……娘、娘!不要丟下水瑤!娘——」
雲水瑤放聲大哭,淚水宛如潰堤般,怎麼也克制不住。
然而,再多心碎的淚水,也喚不回摯愛的娘親了……
作者:
為了一口餓
時間:
2016-2-19 10:33:13
第一章
八年後
無垠的穹蒼,火傘高張。
熾烈的豔陽、酷熱的暑氣,像是不將世上萬物全烤熟了誓不罷休,而這樣的天候,已經持續了將近三個月。
如炙的驕陽下,一匹黑色駿馬,直往淨蓮山的方向疾馳而去。
馬背上是一名約莫二十四、五的男子,熱風撩起了他一頭墨黑的發,當空的烈日則映在他的臉上。
他有著一張刀鑿般輪廓分明的面孔,那飛揚的劍眉、銳利的黑眸、挺直的鼻樑和緊抿的薄唇,讓他整個人散發出一股陽剛而張狂的霸氣。
光是從這男人的外貌和他身上散發出來的氣勢,就知道這個男人絕非一般的泛泛之輩。
事實上,他——雷颯,正是赫赫有名的「玄鷹部族」族長。
「駕!」
雷颯手握韁繩,叱喝了聲,胯下駿馬立刻又更快了些。
他沒有帶半名隨從,一人一騎,單槍匹馬地行動,充分顯示出他對自己的身手有絕對的自信。
一陣風馳電掣之後,他來到了淨蓮山的山腳下。
雷颯勒住馬兒,抬頭往上望去。
整座淨蓮山看來鬱鬱蒼蒼,即使旱像已持續了將近三個月,這兒卻似乎絲毫不受影響。
這就是巫女的神秘力量使然嗎?
這念頭才剛閃過腦海,雷颯便忍不住輕嗤了聲。
其實,他壓根兒不信什麼巫女,不信什麼怪力亂神,更不相信這世上有人擁有呼風喚雨的能力。
但,乾旱已經持續了將近三個月,大夥兒的日子愈來愈艱困了。
百姓們深信唯有住在淨蓮山頂的巫女開壇祈雨,才有辦法解除旱象,可儘管各部族的人都想找到巫女為他們祈雨,甚至還派人闖進淨蓮山中,但卻全部鎩羽而歸,連現任巫女雲水瑤的一面都沒見到。
儘管對於巫女祈雨的能力存疑,但是為了安定民心,雷颯決定姑且一試,要山頂的巫女為他的部族祈雨。
聽說,約莫三年前,一名老婦為了尋找調皮離家卻失蹤的孫兒,不顧一切地闖入淨蓮山,卻不慎跌入陷阱而重傷昏迷。
結果,一名約莫十五歲的美麗少女將那老婦救回了淨蓮山頂,花了幾日的時間幫老婦醫治療傷,等老婦能夠安穩行走了才送她下山。
為了答謝那名少女,老婦承諾不對任何人提起淨蓮山頂以及那名少女的事,可老婦是個心裡有話憋不住的人,沒法兒守住秘密,於是悄悄地告訴鄰居友人,而鄰居友人又悄悄告訴了親友。
就這樣一傳十、十傳百,大夥兒才知道原來原本的巫女雲宛靈早已身亡,而現在的巫女是一名年輕女子,名叫雲水瑤。
「雲水瑤。」
他的薄唇低喃著這個名字,黑眸掠過一道精光,像是鷹隼鎖定獵物時,眼中閃動著勢在必得的光芒。
雷颯踢了下馬肚,馬兒立刻邁步往山中走去。
才剛進入淨蓮山不久,就聽見一旁的樹叢後傳來一些可疑的聲響,他防備地瞇起眼,過去一看究竟。
穿越樹叢後,就見不遠處的樹下,有一名身著簡陋灰衣的婆婆,她約莫五十來歲,頭髮皆已花白,臉上更是佈滿了皺紋。
「哎呀……真是糟糕……」
婆婆懊惱地低呼,原來她剛才拉了輛小板車,上頭擺放了一些摘采來的新鮮蔬果,可她沒發現路上有個小窟窿,輪子不小心陷了進去,車子的重心頓時失衡,上頭的蔬果也跟著滾落一地。
一顆青綠色的棗子一路滾遠,正好朝雷颯的方向滾去。
「啊……我的棗子呀……」
婆婆邁開步伐,蹣跚地追了過去。
當她正要拾起那顆棗子時,一隻大掌更快地撿了起來。
婆婆一愣,抬起頭,看見了眼前高大挺拔的男人。
「年輕人,不好意思,那顆棗子是我掉的。」婆婆立刻開口聲明,像是懷疑這年輕人打算搶奪她的棗子般。
雷颯不以為意地將棗子還給婆婆,順便還幫她將卡在窟窿中的板車弄了出來,並將散落一地的蔬果撿回車上。
婆婆見狀,一反剛才懷疑的態度,感激地說:「哎呀,你這個年輕人真是好心,這顆棗子就送給你吧!」
將棗子塞到雷颯手中之後,婆婆揮了揮手,推著板車就要離開。
「等等,婆婆請留步。」
婆婆回過頭,一臉疑惑地望著他。
「年輕人,還有什麼事?」
「請問婆婆,妳知道往山頂要從哪兒走?」雷颯問道。
過去他不曾來過淨蓮山,卻常聽百姓們言之鑿鑿地說這座山有古怪,而既然這婆婆會在山腳下出現,或許已在這附近一帶居住多年,應該知悉一些山中的事情,向她探問線索,也可省下等會兒尋路的時間。
婆婆一聽,臉上立刻浮現驚駭的神情。
「山頂?你要去山頂?!」
「是,有什麼不對嗎?」
「當然不對!大大的不對!年輕人,聽婆婆的勸,千萬別往山頂去,千萬別想不開啊!」
「為什麼?」
「你不知道嗎?這山頂住著巫女啊!要是打擾了她,惹得她一個不高興,那你可要遭殃了!」
雷颯聞言,嘴角嘲諷地揚起。
「我不怕。」
巫女又如何?他就不信她有三頭六臂。
倘若百姓們的傳言不假,那雲水瑤現在不過是個十七、八歲的年輕女子,難道他還會怕了她不成?
見他絲毫沒將巫女放在眼裡的神情,婆婆忍不住猛搖頭。
「噯,你別不信邪啊!過去曾有幾個男人想要闖上山去,結果在山中迷失了七天七夜,怎麼繞也繞不上去呢!」
「喔?真有這麼邪門?」
「是啊,這座山確實邪門得緊,所以你還是別冒險,趕緊回去吧!」婆婆苦口婆心地勸道。
「不,我非得找到她不可。」
「什麼?原來你不只要上山去,還要找那巫女?!」婆婆震驚地倒抽口氣。「你找她要做什麼?」
「當然是有重要的事情。」雷颯簡要地回答,並沒打算解釋太多。
「唉,我瞧你好心幫我的忙,不是個壞人,所以才勸你別去的。」
「無妨,婆婆,妳若不知道路,我自己摸索也行。」總之,他今日就是非見到雲水瑤不可。
婆婆見他心意已決,也只能無奈地嘆氣。
「……好吧,我確實聽說有一條路,是通往山頂的快捷方式。」
「喔?在哪兒?」雷颯追問。
「喏,就從這兒前去。」婆婆指了個方向,說道:「約莫一刻多鐘之後,你會看見有兩棵參天巨樹,順著兩棵巨樹中間的路往上走就是了。」
「我明白了,多謝婆婆。」
雷颯立刻翻身上馬,往婆婆指點的方向出發。
婆婆目送著他的背影,忍不住猛搖頭。
「唉,真是勸不聽,幹麼非要找什麼巫女?何必自找苦吃呢……」
一刻鐘之後,雷颯果然看見了兩棵參天巨木,而一條小徑就夾在其中,蜿蜒地朝山頂方向延伸而去。
由於接下來的路看起來相當狹窄,不適合騎馬,他便翻身下馬。
「你自個兒到處走走,等聽到我的叫喚再過來吧。」他輕拍了拍馬兒。
馬兒極有靈性,像是明白主子的意思,低低嘶鳴了聲之後,便邁開腳步踱進一旁的林子裡。
雷颯朝巨木中央的那條小徑走去,但才走了十多步,他就突然停下腳步。
一絲銳利的光芒掠過眼底,他防備地注視著前方的道路。
似乎有點兒不對勁。
眼前的路雖然看起來沒有什麼異樣,然而,他卻沒來由地升起一種難以言喻的古怪感。
雷颯沉吟了一會兒後,彎身從路旁拾起一個比他拳頭還大一些的石塊,往前方的小徑扔去。
轟的一聲,原本平坦的小徑瞬間崩塌,出現了一個巨大的窟窿。
「哼!」雷颯冷笑了聲。
果然不出他所料,這兒設有陷阱。
他趨前查看,那是一個很深的窟窿,倘若他剛才繼續策馬前進,只怕連人帶馬都要栽進去。
這是獵人布下的陷阱嗎?
雷颯又仔細觀察了一會兒,很快就發現可疑之處。
倘若這是獵人布下的陷阱,通常底部會佈置一些尖銳的利器,好讓摔進陷阱的走獸受傷,沒辦法掙扎反抗。
可瞧瞧這個陷阱,不僅沒有佈置任何尖銳的利器,甚至像是怕摔死人似的,居然還在底下鋪了些干草。
這樣的一個陷阱,不論是人或獸摔跌下去,受重傷或喪命的機會都不大,倒是警告的意味濃厚。
這會是山頂的巫女設的嗎?
「哎呀,天啊!這是怎麼啦?」
一個蒼老的低呼聲,打斷了雷颯的思緒。
回頭一看,原來是剛才那個婆婆。
婆婆推著板車走了過來,一臉驚駭地瞪著那個大窟窿。
「你剛幫了我的忙,我不放心你一個人在這裡亂闖,所以忍不住跟過來看看……天啊,怎麼會有這個陷阱?還好你沒掉下去,否則婆婆我可就罪過了!」
「沒事,就算掉下去,這陷阱也傷不了我的。」雷颯自信滿滿地說。
這窟窿雖深,但是憑他的輕功,根本困不住他。
「唉,明槍易躲、暗箭難防,誰知道這條路上還有什麼可怕的陷阱?依我看,你還是打消上山的念頭吧!」
雷颯搖頭,態度堅定。
「不,我非得找到雲水瑤不可。」
「你這是……唉,難道你真的不怕那個巫女下咒害死你嗎?別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啊!」
雷颯笑了笑,並沒有將婆婆這番話放在心上。
「就算是巫女,我也不信她有取我性命的本事。」
婆婆皺起眉頭,像是對他的「冥頑不靈」感到相當頭疼。
「你當真非到山頂去找那巫女不可?」
雷颯毫不遲疑地點頭。
「唉,好吧,眼前這路恐怕是沒法兒走了,我知道還有另外一條路,雖然遠了些,但應該比較安全,我就帶你走吧。但話說在前頭,我只帶你到半途,可不跟著上山頂去喔!我雖然年紀一大把了,可也還想再多活幾年哪!」
「婆婆放心,妳隨時都可以離開,雷颯絕不勉強。」
「雷颯?這名字好像在哪兒聽過……」婆婆自言自語般地搔了搔腦袋,隨即轉身帶路。
繞過窟窿後,婆婆朝另一條小徑走去。
由於老人家的體力差,走路有些遲緩,雷颯也只得耐著性子,一路緩緩地跟隨。
又過了約莫兩刻鐘之後,婆婆忽然指了指前方,說道:「喏,你看,朝這個方向走就沒錯了。」
雷颯抬頭望去,看見了一大片竹林。
「來吧,繼續走。」
婆婆領著雷颯,一塊兒走進竹林之中。
「好了,你繼續穿越這片竹林,應該就會找到一條通往山頂的道路。我要趕緊下山了,你若是真的如願見到那個巫女,可千萬別透露是我這個老太婆帶的路,我可不想遭殃啊!」
「不會的,多謝婆婆。」
「那我走了,你自己保重,如果又發生什麼詭異的事情,就趕緊回去吧,千萬別不信邪啊!」老婆婆再度苦口婆心地勸告。
「我知道,謝謝婆婆。」
婆婆離開之後,雷颯繼續往竹林深處走去。
過了一會兒,他的神情一凜,銳利的眼眸四處張望。
這竹林有古怪!
他謹慎地觀察了會兒後,眼底掠過一抹訝異。
「奇門陣法?!」
聽說,過去沒有人成功地闖上山頂,想來就是這陣法搞的鬼。
不必猜也知道,這陣法必然與那巫女有關。看來,她還挺有本事的。
就在雷颯仔細觀察陣法的佈置時,忽然瞥見一抹灰色的身影掠過,雖然只是驚鴻一瞥,但是那嬌小的身影、那簡陋的灰衣,卻已落入他的眼底。
好傢伙!
一簇怒焰在他的眼底燃起。
剛才那老婆婆一直宣稱這座山林有古怪,原來,真正有古怪的是她!
她先是故意要他走那兩棵巨木中的小徑,試圖害他跌落陷阱,接著又帶他進入這片布有陣法的竹林,試圖困住他。
哼,別以為愚弄了他之後,她可以從容不迫地揚長而去。
他幾乎可以篤定,那婆婆和山頂的巫女是同一夥的,既然如此,他更不可能放那婆婆逃掉。
婆婆推著載滿蔬果的板車,一會兒左、一會兒右,熟練地穿越了奇門陣法,繼續往山頂的方向前去。
她的步伐既快又穩健,跟剛才帶路時的蹣跚緩慢簡直有如天壤之別。
就在她努力趕路的時候,忽然,有種背脊發涼的感覺湧上心頭,她倏地回頭一看,赫然看見一道身影迅速撲至眼前。
是雷颯!
這……這怎麼可能?!
「驚訝嗎?」
雷颯看著婆婆的驚訝表情,唇角泛起一絲冷笑。
「那陣法雖然精妙,但還困不住我。」
他自幼對奇門遁甲相當感興趣,並拜一名世外高人為師。被師父盛讚有極高天分的他,精熟各式陣法,想要困住他可沒那麼容易。
一抹僵硬與尷尬自婆婆的臉上閃過,但她仍努力保持冷靜,甚至還裝出一臉困惑的神情。
「什麼陣法?我不懂,年輕人,你該不是……」
她的話才說到一半,就忽然迅雷不及掩耳地出手,將所有的蔬果一股腦兒地往雷颯身上砸去!
下一瞬間,她施展輕功,往一旁茂密的林子竄去。
雷颯揮開襲來的蔬果,臉上浮現怒氣。
「想跑?沒那麼容易!」
他瞇起黑眸,頎長的身影宛如一隻迅捷的鷹,朝他的獵物撲追而去。
婆婆的輕功甚佳,在林間迅速疾馳,然而雷颯的身手更是不凡,才不過一會兒的時間,他已出手扣住了婆婆的肩頭。
婆婆大驚失色,急欲掙脫他的大掌,但……
嘶——
布帛被扯破的聲音驀地響起!
「呀!快放開我!」
許是太過慌亂,婆婆原本低沈沙啞的聲音,竟忽然變得嬌脆悅耳。
雷颯的黑眸一閃,一個使勁,將「婆婆」扳轉過身,猛地推抵在一旁的樹幹上,讓她被困在大樹與他的胸膛之間。
他銳利的目光,先是緊盯著那張佈滿皺紋的老臉,接著往下望去。
簡陋的灰布衣裳被撕裂了一大片,露出她的頸子,那細緻雪白的肌膚吹彈可破,和臉上的皺紋老皮簡直有如天壤之別。
他的目光繼續往下,看見了惹人遐思的鎖骨,以及撕裂的襟口下,那若隱若現的豔紅兜兒。
很好,一個垂垂老矣的婆婆,卻有著年輕女子的曼妙身軀?
雷颯的唇邊揚起一抹嘲諷的冷笑,目光再度回到「婆婆」的臉上,黑眸閃動著危險的光芒。
「讓我猜猜,妳就是雲水瑤吧?」
「你胡說什麼?我怎麼可能會是那巫女!」雲水瑤立即搖頭否認,心裡卻不禁懊惱極了。
自從三年前一時心軟地救了一名老婦,那老婦卻違反承諾地將她的事情流傳出去之後,為了讓她更安全些,她的師父蘇冷香大費周章地找來一名手藝精巧的師傅教她易容。
而當兩年前蘇冷香不幸病逝後,每逢她必須下山去採買一些日常用品時,一定會易容成老婆婆的模樣避人耳目,省去不少麻煩。
她對自己的易容術挺有自信的,想不到,這會兒卻意外露出了破綻。
「不是?」
雷颯冷笑了聲,大掌落在她的頸子上。
他覆著薄繭的指掌輕輕摩挲那細嫩的肌膚,引起她一陣顫慄,接著他抓起了掛在她頸上的一條墜煉。
「妳若不是雲水瑤,可以解釋一下這個嗎?」
雲水瑤不必看,也知道他發現了什麼。
在那條墜煉上,掛著一隻刻了「水瑤」二字的玉石,這下子,就算她仍矢口否認自己的身份,他也斷不可能相信的。
「你……你到底想做什麼?」
雷颯沒有立刻回答她的問題,他鬆開了那條墜煉,長指順著她的頸子而上,在她的下巴處游移摩挲,直到觸到了他想要找的。
「現在,先讓我瞧瞧大名鼎鼎的巫女雲水瑤,究竟生得什麼模樣?」他的話聲方落,一張臉皮就立刻被他給撕下。
見了她的真實容貌,雷颯的黑眸驀地掠過一抹驚豔。
好一個絕色美人!
在那張老皺臉皮的掩飾下,是一張粉雕玉琢的容顏,那細緻的輪廓、絕美的五官,像是上天最得意的傑作。
那雙翦水秋瞳比湖水還要澄澈,而那柔潤粉嫩的唇瓣看起來相當誘人,讓他忍不住好奇她品嚐起來的滋味……
身為「玄鷹部族」的族長,他所見過的美女不少,但是和她相較之下,那些女人都頓時失了顏色。
剛才他竟然被她給騙過了,都怪這張老臉皮實在做得太維妙維肖了。
當雷颯嘖嘖稱奇地看著手中的老臉皮之時,雲水瑤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這男人擺明了是衝著她而來的,面對這麼一個渾身散發出勢在必得氣勢的男人,她有辦法脫身嗎?
眼看他的注意力暫時被那張假臉皮分散了,雲水瑤的眸光一閃,驀地出手點住他的穴道!
「該死,妳竟敢!」雷颯震怒地叱喝。
他以為都已落入他的手中,她該認命了,想不到她竟還想反抗,而且以她剛才下手的力道來看,她的功夫還不弱,並非只是花拳繡腿而已。
雲水瑤趁著他無法動彈之際,迅速逃脫,纖細的身影不一會兒就消失在茂密的山林間。
雷颯瞇起黑眸,盯著她離去的方向。
這女人好樣兒的!
他咬牙切齒,胸口燃起了一團熾烈的火焰,感覺自己血液裡狩獵的天性全被挑惹了起來。
被百姓們稱為「鷹主」的他,宛如天生的掠奪者,而既然他已相中了獵物,又豈有讓她逃脫的道理?
對於她,他是勢在必得!
作者:
為了一口餓
時間:
2016-2-19 10:33:38
第二章
雲水瑤施展輕功,一路往山林深處奔逃。
雖然她剛才點住了雷颯的穴道,但她直覺困不了他多久。
她不知道那男人為什麼執意非要找到她不可,但是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的氣勢太過張狂,讓她本能地感到危險。
為了安全起見,她知道自己該離他愈遠愈好。
仗著對淨蓮山的熟悉,雲水瑤的身影迅速在山林裡飛掠,很快地找到一條不起眼的羊腸小徑。
她知道小徑的盡頭有一座瀑布,那兒原本是水量豐沛的大瀑布,由於近三個月沒有降下雨水,瀑布的水量大幅減少,但水流仍未乾涸,而那水聲應該能成功地掩去她的跫音。
不僅如此,在那座瀑布之後還有個相當隱密的山洞,只要她能順利逃到那兒,相信雷颯絕對沒有辦法找到她的。
雲水瑤加快了腳步,一會兒之後,瀑布已出現在眼前。
她的精神大振,正想要躲藏進瀑布後的山洞時,背脊忽然感到一陣涼意。
她心驚地轉身,臉色瞬變。
是雷颯,他竟然追上來了!
原本就猜出他的武功不凡,必定有法子自行解開穴道,但她本以為可以多困住他幾刻鐘的時問,想不到他的內功遠比她預期的還要深厚。
「剛才妳沒有一刀殺了我,或是將我捆綁起來,真是妳的失策。」雷颯冷冷一笑,黑眸緊鎖住她。
他是天生的掠奪者,沒有任何獵物能從他的手掌心中溜掉。
「我不殺你,等於是放了你一命,而你竟然還苦苦相逼,不肯放過我?」雲水瑤懊惱地瞪著他。
這男人,未免太難纏了!
「不殺我,是妳婦人之仁,注定要落入我的手裡。」雷颯的話徹底顯示了他的狂傲。
雲水瑤銀牙一咬,怎麼也不願真的落入他手中。
雖然雷颯的身手在她之上,可她對淨蓮山的熟稔誰也比不上,因此她不認為自己完全沒有逃脫的機會。
她再度施展輕功,打算從瀑布的對岸逃開,然而幾乎是她一有動作,雷颯就已迅速縱身飛撲過來。
高大的身影宛如一隻狩獵中的鷹隼,俐落地在空中截住獵物。
他有力的手臂扣住她的纖腰,牢牢攫住她的身軀,兩人雙雙跌入瀑布底下的幽潭,濺起了巨大的水花。
這幽潭原本水深難測,因為久旱不雨的緣故,已比往常淺上許多,然而對於完全不諳水性的雲水瑤而言,仍是足以滅頂的深度。
驚惶的情緒霎時揪住她的心,她只能無助地緊攀住雷颯的身軀,以免在這幽潭中滅頂。
雷颯發現了她的弱點,唇角揚起一抹勝利的微笑。
「我說過了,妳注定要落入我的手裡,何必白費力氣逃跑?」他的手臂一收,將她牢牢箝制在懷中。
雲水瑤輕喘一聲,身軀霎時變得僵硬。
她清楚地意識到兩人的身體正緊貼在一塊兒,這種過分親暱的接觸,讓她的心底湧上一股異樣的感覺,整個人的熱度也忽然升高。
他的存在感太過強烈,渾身散發出令人心魂震顫的氣勢,讓她恍惚有種被堅固的網牢牢捕獲住的錯覺。
「妳若是乖乖就範,不再試圖逃跑,我就帶妳上岸,否則……」
雷颯作勢要放開她,雲水瑤倒抽一口氣,反射性地摟緊了他。
瞥見他唇邊揚起一抹得意的笑,雲水瑤知道自己不諳水性的弱點被他察覺了,那讓她心裡的氣惱更深了。
「快帶我上岸!」她沒好氣地低嚷。
置身於潭中的不安,以及兩人身軀緊密相貼所挑起的異樣騷動,讓她整個人不自在到了極點。
「可以,但妳最好別再輕舉妄動,否則我一定會好好懲罰妳。」低聲警告之後,雷颯摟著她躍出幽潭。
一上了岸,雲水瑤便迫不及待地伸手將他推開,急欲與他拉開距離,想不到卻忽然被他撲倒在一旁的草地上。
他高大頎長的身軀壓制住她,而這曖昧的姿態比剛才在潭水中親暱相貼實在好不到哪裡去。
「你做什麼?!」她咬牙嚷道。
「我剛剛警告過妳,不許再輕舉妄動了。」而她一上岸就立刻想掙脫。
這女人打從一開始,就不斷伺機想要擺脫他,只要有任何一絲溜掉的機會,她就不會放過。
他得給她一點教訓才行,否則她豈不是完全不將他放在眼裡?
「我只是不想再跟你貼在一塊兒罷了!」雲水瑤瞪著他,氣紅了臉。
「那可真遺憾,妳的意願不在我的考量之中。」雷颯沒打算放她起來,熠熠的黑眸盯著她的容顏。
原本她為了偽裝成老婆婆,一頭黑髮用特殊染料弄得斑白,剛才落水之後,染料全被潭水給滌去了。
此刻,她一頭青絲在烈日下閃耀著光芒,宛如黑瀑般美麗。
「快放開我!」雲水瑤羞憤地命令。
雷颯揚起嘴角,勾出一抹饒富興味的微笑。
真有意思啊,這個女人。
即使明顯地屈居下風,這張美麗的容顏仍不見一絲惶恐,甚至感覺不出有半點想要開口求饒的意圖。
那雙水漾燦亮的眼眸,正閃動著憤怒不馴的光芒,讓她看起來宛如一朵帶刺的花兒。
這是他生平第一次,遇見如此特別的女人。
他身邊的女人們,一個比一個柔弱,彷彿隨便一陣風就能將她們給吹散了,簡直乏味到了極點。
可眼前這個年輕美麗的女子卻是如此與眾不同,他們才剛交手不久,就已徹底挑起了他的興趣。
雷颯與她那雙惱火的美眸對望了一會兒後,視線才從她美麗的容顏緩緩往下游移,落在她濕透的身軀上。
剛才她的衣襟早已撕破,接著又跌進了潭中,那破裂而濕透的衣料此刻正緊貼在她的身上,不僅勾勒出她曼妙的曲線,更洩漏出旖旎的春光。
雷颯的黑眸一閃,眼底的熱度升高。
這女人不僅有著絕美的容顏,還有著能輕易點燃男人欲火的胴體,讓他驀地升起一股想要徹底征服她的慾望。
他的目光侵略性太強,讓雲水瑤的心底敲響了警鐘。
她伸出手,試圖將他推開,想不到他竟輕易捉住了她的手腕,她在氣惱之餘,忍不住張嘴朝他的手臂狠狠咬了下去。
她咬得一點兒也不客氣,雪白的貝齒狼狠嵌入他強壯的肌肉,而這立刻激怒了雷颯。
這頭不馴的小母獅,需要一點教訓!
他不顧手臂上的疼痛,硬是扯開了手,並在她還想要再度啃咬他的時候,大掌扣住她的下巴,隨即低下頭,狠狠地吻住她的唇。
雲水瑤驚愕地瞪大了眼,又羞又氣,不願讓他得逞,然而不論她如何閃躲,他就是有辦法緊貼著她的唇不放。
一股怒火湧上心頭,她恨恨地咬了他的嘴一口,想不到他不僅沒有因此而放開她,甚至還懲罰性地回咬她。
唇上傳來的疼痛,讓雲水瑤不禁蹙眉低呼了聲,而這給了雷颯乘隙掠奪的機會,他當然不會放過。
火熱的舌強悍地探入她的檀口,霸氣地糾纏她的丁香舌。
雲水瑤被他放肆的舉動嚇著了,她羞憤交加地伸手推打他,卻被他輕而易舉地拉開雙手,一左一右地牢牢箝制在身體兩側。
她的不馴與反抗,激起了雷颯更強烈的征服慾望。
他用更火熱、更煽情的方式吮吻她的紅唇、糾纏她的丁香舌,毫不客氣地品嚐她的滋味。
在他不容抗拒的吮吻下,雲水瑤的意識愈來愈混亂,抗拒的念頭也不知不覺渙散了,到最後,只能無助地任由他吻個徹底。
就在她以為自己快喘不過氣的時候,雷颯才終於鬆開了她的唇。
雷颯目光火熱地望著她,甚至還伸出手,以指腹輕輕摩挲那兩瓣被吮吻得更加嫣紅的唇兒。
「沒有人碰過妳,對吧?」這雖是一句問話,但他的語氣卻相當篤定,黑眸更是閃過一抹灼光。
雲水瑤的臉蛋瞬間爆紅,惱怒地瞪著他。
這是怎樣?佔了她的便宜,還來取笑她的生澀笨拙嗎?這男人未免太過分了!
「不關你的事!放開我!」
「不可能。」
雷颯不僅沒放開她,還依舊維持著將她壓制在草地上的曖昧姿勢。一種過分煽情而親暱的氛圍,將雲水瑤包圍了起來。
她咬了咬唇,恨恨地瞪著雷颯,表面上雖然不讓自己流露出軟弱的一面,但一顆芳心卻無措地怦跳著。
活了十多年,她從沒有一刻感覺如此的無助,彷彿自己真的成了雷颯的掌中物,只能任由他耍玩。
「你……你執意要找我,究竟要做什麼?」她開口問道,希望藉由改變話題,能讓此刻的氣氛不再那麼曖昧。
雷颯說道:「我要妳為我的部族祈雨。」
「你的部族?!」
雲水瑤先是一愕,半晌後才恍然大悟。
「你是『玄鷹部族』的族長雷颯!」
難怪先前聽見他的名字時,她會覺得有些耳熟,原來他就是堂堂的「鷹主」。
過去她易容成老婆婆下山時,偶爾會聽見百姓們津津樂道地說著他的事蹟,據說他是個相當受百姓尊崇的族長,有著一身好本事,武功更是深不可測,今日一會,果然名不虛傳。
「沒錯。」雷颯點了點頭,說道:「據說有一座遠古時代就存在的巨石祭壇,位在『倉狼部族』後方的炎影山,我要妳到那兒去,為我的部族祈雨。」
「玄鷹」、「倉狼」兩部族緊緊相鄰,那座祭壇更是在快馬不到兩日即可抵達之處,儘管他們與「倉狼部族」之間對立已久,但百姓是無辜的,倘若真降下大雨,兩部族的百姓都能免受乾旱之苦,也是一樁善事。
雲水瑤聞言一僵,眼底掠過一抹傷痛與恨意。
「我只是個平凡人,沒有呼風喚雨的能力,你還是另請高明吧!」
「倉狼部族」的族長沙爾各,這輩子她永遠也忘不了這個名字!
當年,她的娘親就是被沙爾各抓去,那男人命令娘幫他向對手施下毒咒,娘拒絕了,他竟因此毒殺了娘。
那個陰狠歹毒的殺母仇人,她閃避都來不及了,又怎麼可能還自投羅網地從「倉狼部族」的地盤上經過?
「旱像已經持續了將近三個月,而我的百姓們深信妳擁有讓天降甘霖的祈雨能力。」雷颯說道。
即使他自己並不相信這些怪力亂神之說,也不認為光憑開壇祈雨就真能讓天降甘霖,但是姑且一試也沒有什麼損失。
就算沒辦法祈雨成功,至少她的行動能夠稍微安定民心,而再過一些時日,說不定就會降雨了。
「不,姑且不提我根本沒有那樣的能力,即便有,我也不可能會到你所說的那個祭壇去祈雨的,你死心吧!」
「這可由不得妳。」
他蠻橫霸道的語氣,惹惱了雲水瑤。
她怒瞪著雷颯,即使他的氣勢懾人,她卻一點兒也不願意示弱。
「你要嘛就放我走,不然索性就一刀殺了我,總之,我是絕對不會去開壇祈雨的!」她語氣堅定。
雷颯沒有被她不馴的宣告給激怒,反而像是被取悅似的,低低地笑了。
瞧她的神情,簡直像一頭張牙舞爪的小母獅,過去他還不曾遇過任何一個女人膽敢與他抗衡。
「無論妳願意也好,不願也罷,既然妳現在落入我的手裡,就非得乖乖跟我走不可。」
雲水瑤正想要開口叫他別作夢了,眼角餘光卻忽然瞥見有一道小小的白影朝他們撲了過來。
雷颯也察覺了這個小小的不速之客,他反手一抓,輕而易舉地擒住了那個溫軟的小東西。
那是一隻通體雪白的貂鼠。
「不!別殺牠!」雲水瑤臉色大變,焦慮地驚嚷。
雷颯原本並沒將這只貂鼠放在心上,但是她出乎意料的驚慌反應,讓他不禁挑高了眉梢。
剛才她還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樣,彷彿連自己的性命也不在乎,這會兒竟然擔心起一隻貂鼠的安危?
呵,這倒有趣了。
「牠是妳豢養的?」
「是,你快放開牠!」
雲水瑤目光焦急地望著他掌中的貂鼠,像是怕他會突然使勁,將那無辜的小生命給一把掐死。
自從兩年前師父蘇冷香因病去世後,她在這世上就沒有任何親人了,後來有一天,她發現一隻受了重傷的貂鼠,倒在一棵大樹下。
雖然牠已經奄奄一息,看起來很難救活了,但她還是趕緊將牠帶了回去,取出師父留下的上等傷藥幫牠敷治。
經過一連好幾日的悉心照料後,牠不僅奇蹟地活了下來,還很快就恢復了活力。
當牠完全復原後,原本她想要將牠放回山林的,但牠卻像是認定了她這個主人般,成天在她住處打轉,還不時溜進屋中與她嬉戲。
由於牠一身雪白,她便暱稱牠為「雪球」。對她來說,雪球不只是一隻貂鼠,更是陪伴她的好朋友。
「那好,妳乖乖跟我走,我就放了牠。」
聽見雷颯開出的條件,雲水瑤震驚又憤怒地瞪著他。
「你不覺得自己太卑劣了嗎?」竟然用無辜的小生命來威脅她!
「彼此彼此,比起意圖誘使我跌入陷阱,甚至想害我被困在奇門陣法之中,妳的舉動似乎也高明不到哪兒去。」
雲水瑤一陣啞口,俏顏掠過一抹尷尬。
的確,真要說起來,她先前的那些行為確實也不怎麼磊落。
但,她那是為了自保,怎能跟他不純良的動機相提並論呢?
「怎麼樣?妳的決定是什麼?」雷颯問道。
雲水瑤緊蹙著眉心,迅速衡量情勢。
她的心裡很清楚,就算雪球沒有落入雷颯的手裡,她也很難順利逃脫,既然如此,她根本沒有什麼選擇的餘地。
眼前只能先佯裝認命地跟他走,再伺機脫困了。
「放了牠,我跟你走就是!」她咬牙說道。
「很好。」雷颯滿意地揚起嘴角。
他一鬆開手,雪白的貂鼠立刻跳開。
重獲自由後,牠並沒有立即驚惶地竄逃,反而跳到雲水瑤的身旁,輕蹭著她的臉頰,彷彿在為她擔心。
這窩心的小動作讓雲水瑤心底一暖,輕聲安慰道:「雪球,別擔心,我沒事。往後幾天我不在家中,你自己要小心一些,好嗎?」
雪貂偏著小腦袋,像是聽懂了,但又像放心不下般,又在雲水瑤的身邊轉了一會兒,最後才終於蹦蹦跳跳地竄入林子中。
「好了,咱們也該上路了。」
雷颯拉著雲水瑤起身,並在她還反應不過來之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點住她身上的幾個穴道。
雲水瑤連驚呼都還來不及發出,整個人就軟綿綿地倒在雷颯的懷抱中。
「你……」
「剛才妳不也點了我的穴道?這就叫做禮尚往來。」雷颯衝著她扯開一抹可惡的笑容。
他剛才點住的那幾個穴道,不僅封住了她的武功,還連帶地讓她全身的力氣流失約莫五成。
如此一來,她雖然還有法子自由走動,卻比尋常女子還要柔弱。
他可沒天真地相信她真的已徹底打消了逃跑的念頭,而現在被他封住了武功和大半的力氣,看她還能怎麼逃?
雷颯得意地攬著她,吹了記響亮的口哨。
約莫一刻鐘的時間後,他那匹黑色駿馬已循聲而來。
「走吧。」
雷颯摟著她上馬,將她安置在身前。
兩人貼靠在一起的身軀,讓雲水瑤不由得想起了剛才那個令人羞憤的親吻,也讓她渾身燥熱,不自在了起來。
她懊惱地咬了咬唇,儘管渾身乏力,仍努力地試圖移動身軀,希望能儘量拉開與他之間的距離。
一察覺她的意圖,雷颯不僅沒讓她如願,反而還故意收攏手臂,讓她嬌小的身軀幾乎快鑲嵌進他健碩寬闊的胸膛。
「不需要抓得這麼緊吧?難道我現在這樣子,還有辦法逃掉嗎?」她沒好氣地說道。
耳邊傳來他強勁渾厚的心音,莫名地讓她的心跳變快。
「是沒需要,妳也逃不掉,但我想這麼做。」
「你──」
雲水瑤惱恨地瞪著他,真巴不得自己瞬間恢復了力氣,好讓她可以動手掐死這個放肆又惡劣的男人。
像是察覺她那氣急敗壞卻又莫可奈何的情緒,雷颯被取悅似地勾起了嘴角。
一瞥見他那上揚的唇角,雲水瑤不禁想起剛才兩人唇片相貼的觸感,那讓她原本就已失速的心跳瞬間又亂了節奏。
沿路上,她很努力地不讓自己去回想那個令人羞憤的親吻,很努力地不讓自己去意識到她正被雷颯緊摟在懷中,卻完全忘了自己此刻最該想的事情,是如何才能順利從他的身遺逃脫。
離開淨蓮山之後,又一路奔馳了一段路程,朝前方望去,「玄鷹部族」的領地已出現在眼前。
雷颯忽然拉起身上的披風,將身前的雲水瑤包裹得密不通風。
「做什麼?!你想悶死我嗎?」她氣惱的聲音從披風中傳出來。
「除非妳想要讓別人瞧見妳衣衫不整的模樣,否則最好別亂動。」雷颯涼涼地扔下警告,但仍很「好心」地讓她探出頭來透氣。
雲水瑤一僵,這才想到自己的衣衫破裂又濕掉,這模樣確實不適合被人瞧見。
她咬了咬唇,無奈地躲在他的披風中,只露出一張美麗的臉蛋。
進入「玄鷹部族」之後,所有人一見到雷颯,全都恭恭敬敬地行禮,而當他們瞥見他懷中年輕美麗的女子時,都不禁好奇地瞪大了眼。
「族長,她是什麼人?」其中一名百姓問出大夥兒的疑問。
「她就是淨蓮山上的巫女,雲水瑤。」
巫女?!
一聽見她的身份,所有人都立刻退開好幾步。
他們一個個用著提防、畏懼的目光盯著雲水瑤,彷彿她下一瞬間會突然化身為妖魔鬼怪,撲上來取走他們的性命似的。
面對這樣的眼光,雲水瑤表面上雖然沒有流露出太多的情緒,但她的心卻有些受傷了。
過去這些年來,倘若有需要、非下山不可的時候,她都會喬裝成老婆婆的模樣,也因此,就算她不經意地聽到人們談論「淨蓮山的巫女」,也只是人云亦云地誇大她「神秘詭譎的能力」。
可現在,瞧他們一個個驚駭不安地盯著她,彷彿將她當成怪物似的,怎不讓她既氣忿又傷心?
所謂的「巫女」,根本只是莫須有的罪名!
明明她們雲氏女子就跟尋常姑娘沒什麼兩樣,卻得世世代代承受異樣的眼光和莫名的畏懼。
她們何辜?天知道其實她們多想像普通百姓一樣,過著平凡踏實的生活。
雲水瑤正努力想要壓抑住悲憤的情緒時,卻突然聽見人群中有人喊道──
「咱們『鷹主』真是了不起,連擁有妖異能力的巫女也能擒獲!」
妖異能力的巫女?!
這短短幾個字,霎時讓雲水瑤的理智繃斷了,她實在氣不過自己遭受這樣惡意而扭曲的指控。
「擒獲又如何?既然知道我擁有妖異的能力,難道就不怕我一怒之下,招來可怕的災禍,降臨在你們『玄鷹部族』嗎?」她昂著下巴,冷冷地恫嚇。
從小,她的師父蘇冷香就教導她──想要自保,就必須要讓自己變得夠強悍、夠勇敢,才能不讓旁人欺凌到頭上。
既然這些無知的百姓們執意認定她是可怕的巫女,擁有詭異的能力,那她索性就好好地利用自己的「能力」。
哼,最好把他們一個個嚇得屁滾尿流,然後速速將她送回淨蓮山去,並且永遠不要再來煩她!
聽見她的恫嚇,百姓們紛紛抽氣,臉上寫滿了驚惶不安,一些比較膽小的人甚至還摟抱在一起顫抖。
雷颯沉下臉色,黑眸泛起了危險的光芒。
他不信她真有降下災禍的能力,但他絕不允許她這般擾亂民心。
「說妳絕對不會那麼做!」他沉聲命令。
「我為什麼要──」
她昂起下巴,正要斷然拒絕,雷颯卻低聲在她耳畔說道:「倘若妳不那麼做,我就扯開妳身上的披風。」
雲水瑤驚怒地倒抽口氣,這男人真的太惡劣了!
「我……我……」
她實在不想示弱,可要是他真的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前扯開披風,只會讓她陷入更加難堪的處境。
心裡掙紮了一會兒後,雲水瑤恨恨地咬牙,儘管內心百般不願,終究還是乖乖地照著雷颯的話去做。
她望著眼前驚恐不安的百姓們,用著濃濃自嘲的語氣說道:「放心吧,我這個『妖孽』還沒有招禍降災的本事,你們安全得很。」
原本以為這樣雷颯總該滿意了,想不到他竟還是伸手拉住披風的繫繩,俐落地一抽──
雲水瑤嚇白了臉,以為自己下一刻就要衣衫不整地暴露在眾人眼前,但雷颯卻只是將披風自他身上解下,好將她更密實地包裹起來。
在她仍怔愣之際,雷颯已摟著她下馬,然後將她當成貨物似地甩上肩頭,一路扛著走。
「你──雷颯,放我下來!」雲水瑤又驚又怒地嚷著。
可恨的雷颯,他竟敢這麼對她!
雷颯非但沒有放她下來,大掌還「啪」的一聲,拍打在她渾圓的俏臀上。
「妳最好乖一點,別逼我懲罰妳。」
他下手的力道並不大,但卻讓雲水瑤倍覺屈辱。
這男人,肯定是故意的!
他故意讓百姓們瞧見她這個「巫女」有多麼不濟事,只能任由他隨意擺佈、欺凌,好徹底消除百姓對她剛才那番話的驚恐不安。
可惡!可惡!可恨透頂!
雲水瑤氣得眼眶濕潤,但她用力地眨眼,不許自己在這個傢伙的面前掉眼淚,她深信那只會招來他的冷嘲熱諷。
她告訴自己,今日所遭受的欺負,將來有朝一日她絕對要加倍奉還!
正當雲水瑤在心裡狠狠地將雷颯大卸八塊時,雷颯已一路扛著她進入一間寬敞的寢房。
進了房之後,他才將她放下,並喚來一名奴婢。
「帶她去沐浴、換衣裳,在該用膳的時候給她東西吃。」他開口命令。
「是,月兒知道了。」
「小心點兒,別讓這個女人給溜了,否則就拿妳的命來賠。」
此話一出,奴婢月兒還沒有做出任何反應,雲水瑤就已忍不住忿忿地指責他。
「你怎能如此殘暴?!」
雷颯扯動嘴角,揚起一抹可惡的笑容。
「妳大可以不管她的死活,反正她跟妳非親非故的,不是嗎?」
其實他並非是個兇殘嗜殺的人,只是從她設下陷阱卻還在底部鋪了乾草,還有她焦急地維護一隻貂鼠的舉動來看,他料想她是個心地善良的女子,絕對不會任由無辜的人因她而死。
「你──」
看著雷颯那似笑非笑的表情,雲水瑤的心裡掠過一抹頓悟。他是故意這麼說的,為的就是讓她有所忌憚,不敢輕舉妄動。
但……即使明知他惡劣的意圖,她還真的沒辦法毫無顧忌地逃掉,否則萬一到時雷颯一怒之下當真殺了奴婢,那她豈不是罪過嗎?
可惡!這男人遠比她想像中還要難纏,自從他們兩人交手到現在,她一路屈居下風,找不出任何能扳回一城的法子。
「無論如何,我是絕對不會替你的部族祈雨的,你最好趁早死心!」
「死心?」雷颯彷彿聽見了什麼荒謬的話,笑道:「我從來就不知道這兩個字怎麼寫!」
扔下這句狂妄的話之後,他就轉身離去。
瞪著他的背影,雲水瑤氣得牙癢癢的,恨不得能撲上前去,撕了他那張狂傲霸道的俊臉。
作者:
為了一口餓
時間:
2016-2-19 10:34:02
第三章
在奴婢的張羅下,一隻注滿熱水的浴桶送進了房裡。
渾身濕透的雲水瑤,早已感到相當不舒服,這會兒一看見冒著熱氣的浴水,迫不及待地便褪去衣裳,浸泡在溫潤的水中。
通體舒暢的感覺,讓她滿足地彎起嘴角,暫時忘了武功和大半力氣被封住的惱人之事,然而一想到近來的旱象,她唇邊的笑意就立刻隱沒,連眉心也不禁蹙了起來。
已經將近三個月無雨,若是這情況再持續下去,說不定到時候不僅沒水可供沐浴,甚至就連要飲用、耕種也會面臨無水可用的窘境。
若真到了那樣的時候,恐怕百姓們就要面臨一場重大的災難了。
「唉……」雲水瑤幽幽地輕嘆口氣。
其實她和大夥兒一樣,都擔憂著這樣的旱象,倘若真的擁有呼風喚雨的能力,她早就讓天降下甘霖了,又豈會任由旱象持續到現在?
無奈,她是真的沒有那種特異能力,心有餘而力不足啊!
雲水瑤又嘆了口氣,目光不經意地瞥向月兒。
見那名奴嬋退縮到角落,一雙眼眸緊張地盯著她,神情流露出明顯的不安,她不禁無奈地苦笑。
又是一個害怕她這個「巫女」的人。
「妳叫月兒是嗎?放心吧,我不會下咒害妳的。」她輕聲安撫的同時,心裡不禁浮現一絲同情,這些人時時刻刻處於對她的恐懼與防備之中,未免也太辛苦了。
這個念頭一閃過腦海,雲水瑤不禁想到剛才她在一氣之下,口不擇言地恫嚇百姓,讓他們陷入更深的恐懼之中,她的心裡就湧上一絲罪惡感。
就算再怎麼生氣,她也實在不該那麼做的,這樣不啻是讓大夥兒更加認定她是個擁有妖異能力的巫女呀!
「唉……」一聲沉重的嘆氣,再度自她的紅唇逸出。
真不知道「巫女」這二字,究竟要糾纏雲氏女子多久?
由於雲家曾遭到追殺與迫害,到後來只剩下娘與她相依為命,而自從娘去世之後,更是只剩下她一個人了。
或許,等到她死後,這世上便不會再有所謂「巫女」的存在了吧?
雲水瑤自嘲地想著,若真的那樣也好,如此一來,百姓們就不用時時刻刻害怕「巫女」會危害世人了。
月兒在一旁偷偷觀察雲水瑤許久,見她看起來並不兇殘,態度也挺和善的,終於邁開腳步朝她靠近了一些。
「雲姑娘,現在大部分的井水都已經快見底了,若是這樣的情況再下去,只怕連溪流都要干涸了。」
「我知道。」雲水瑤嘆道。
她所居住的淨蓮山一向水源豐沛,然而最近瀑布、山澗的水流也大幅度減弱,更別提其它原本就沒有溪流經過的地方,旱象肯定更加明顯。
「奴婢請求雲姑娘,為百姓們開壇祈雨好嗎?」月兒鼓起勇氣懇求。
她有個以耕種維生的爹爹,因此很擔心旱象不快點解除,會斷了家中生計。
雲水瑤蹙起眉頭,愛莫能助地搖頭。
「月兒,妳信也好,不信也罷,我是真的沒有讓上蒼降雨的能力。」
「不可能的!」月兒激動地嚷道:「妳是巫女,怎麼可能沒有祈雨的能力?大夥兒都說只有妳才有辦法讓天降甘霖!」
月兒篤定的態度,讓雲水瑤的心情異常沉重。
是啊,根本沒有人願意相信她其實和尋常人沒什麼兩樣,執意地認定她是擁有神秘能力的巫女。
倘若不是「巫女」二字如此深植人心,或許,她也不會沒爹了吧……
雲水瑤的眸光一黯,心底湧上了深深的感傷與遺憾。
在她約莫八歲那年,曾經好奇地向娘詢問過爹的事情,結果娘當場紅了眼眶,哽嚥著向她訴說著多年前的往事。
據說,當年娘因為一時粗心大意,跌入獵人的陷阱而受傷昏迷,幸好當時經商的爹乘坐馬車經過,將娘救了回去。
爹對娘一見傾心,趁娘留在家中療傷的時候熱烈追求,打動了娘的芳心,兩人很快地墜入愛河,甚至有了幾次肌膚之親。
然而,就在爹打算迎娶娘的時候,卻意外得知娘是淨蓮山上的「巫女」,結果所有的濃情密意不僅在剎那間化為烏有,甚至還驚駭萬分地將娘給趕了出去。
娘既震驚又心碎,不敢相信爹對她的感情竟是如此薄弱。
黯然神傷地返回淨蓮山之後,過了一個多月,娘赫然發現自己竟懷了身孕。
由於知道無情的爹不可能會接納她們母女倆,所以娘只好一個人孤零零地生下她,獨自將她扶養長大……
其實,這些年來,她偶爾喬裝成老婆婆下山去時,只要看見百姓們共享天倫、和樂融融的畫面,她的心裡都好生羨慕。
她多麼渴望活在沒有異樣的目光下,多麼渴望擁有疼愛她的爹娘,然而這一切,全因為她是「雲氏巫女」,成了永遠無法實現的奢想。
倘若有人問她,這輩子最痛恨的是什麼,她的答案毫無疑問絕對是「巫女」這兩個字!
眼看雲水瑤的神情時而黯然、時而悲憤,一旁的月兒心裡頭也跟著惴惴不安了起來。
她閉上嘴,退回了角落,不敢再出聲打擾,就怕一不小心惹惱了巫女,會招來什麼無法預期的可怕後果。
沐浴過後,雲水瑤因為浸泡在熱水中好一會兒,整個人變得更加有氣無力,只好接受月兒的服侍,幫她穿上了一襲乾淨簇新的衣裳,那一身亮眼的火紅色,襯得她的肌膚更加白皙似雪。
過了一會兒,月兒端來許多菜餚,一一擱到桌上。
「雲姑娘,請用晚膳。」
「雷颯呢?」雲水瑤忍不住開口詢問。
那男人自從將她擄回來之後,就將她扔著不管,這會兒天色都已逐漸暗了下來,卻還不見他的人影。
那傢伙到底有什麼打算?
她已經言明自己沒有能力,也不願到「倉狼部族」後方的那座上古祭壇去祈雨了,他會用什麼方法來逼迫她呢?
月兒恭敬地回答道:「族長每天都會到部族各地去巡視,若有需要幫忙的地方,都會親力親為,所以入夜之後才回來是常有的事。」
「是嗎?」雲水瑤輕哼了聲。
月兒彷彿怕她不信似的,用力地點頭。
「是啊!像去年我爹在幹活兒時,不小心摔斷了腿,幸好族長碰巧經過,立即將我爹送去給大夫醫治,當時若不是有族長伸出援手,我爹自個兒根本沒辦法走到大夫那裡去。」
「算他還沒有泯滅良心。」雲水瑤又哼了聲。
「還有,去年部族突然起了場無名大火,結果族長不顧危險,親自闖入已起火燃燒的房子,救出了好幾名婦人和孩童,若不是有族長出手,只怕他們全都要被那場火給活活燒死了。」
聽了這番話,雲水瑤的心裡有些感動。
這世上有太多自私自利的人,只顧自己的安危與利益,然而雷颯竟願意為了拯救婦人與孩童而涉險。
雲水瑤輕蹙起眉頭,一絲迷惑縈繞在心底。
他到底是個怎麼樣的男人?明明狂妄霸道、可惡透頂,想不到卻對百姓如此照顧。
「還有啊──」
「夠了,我不想聽他過去的豐功偉業,那跟我一點關係也沒有。」雲水瑤忍不住開口打斷月兒。
她不願再聽下去了,就怕聽得愈多,自己的心會愈受到影響。
雷颯對她所做的行為一項比一項還要惡劣,因此她要討厭他到底,才不要因為任何事情而動搖。
月兒表情一僵,再度露出惶恐的神色。
「是奴婢太多嘴了,請雲姑娘恕罪!」
「別緊張,我沒怪妳的意思。」
儘管她這麼說了,月兒的表情仍然不太自在,也不敢再多說些什麼關於族長的事情了。
「雲姑娘請用晚膳吧,菜餚若涼了就不好吃了。」
雲水瑤轉頭一瞥,看著桌上那一道道菜餚。
雖然她是被雷颯擄來的,但是這些人並沒打算虐待她,送來的菜色相當豐盛,只可惜她沒什麼胃口。
正當她打算要叫月兒撤下這些飯菜的時候,忽然想到自己此刻身在「敵營」,雷颯隨時會回來,要和那個男人對抗,她得保持體力才行。
這麼一想,雲水瑤就打起精神,努力將桌上的菜餚吃個精光。
結果她吃也吃飽了,甚至月兒都已收拾妥當,並送上一壺沏好的茶,雷颯竟還沒有現身。
可惜那個惡劣的男人拿月兒的性命來威脅她,否則,這麼長的一段時間,她肯定能找到機會開溜的。
就算她的武功被封住,力氣也流失大半,但她相信自己可以──
咦?等等!
都已經過了這麼久,就算她的武功仍被封住,但,導致她力氣流失的那幾個穴道,應該也差不多快要解開了吧?
雲水瑤滿懷希望地試著運氣,卻發現她不僅仍沒辦法使出半點內力,甚至就連力氣也沒有任何恢復的跡象,那讓她懊惱極了。
可惡!看來那雷颯點穴的手法,比她高明許多。
這下子可好了,她依舊像一團軟趴趴的棉絮,只能任雷颯那可惡的男人隨意搓圓捏扁了。
「時候不早了,我想歇一會兒,妳先退下吧。」雲水瑤說道,心想與其讓月兒在她的身邊驚惶不安,不如讓這可憐的奴婢早些回房去休息。
「可……可是……」月兒望著她,一臉的猶豫與忐忑,像是不知道自己到底該不該退下。
「放心吧,我的武功被封住,也沒什麼力氣,難道還有辦法溜掉?」今兒個折騰了一天,讓她整個人很疲倦。
見她像是真的累了,月兒這才終於退下。
雲水瑤打了個呵欠,往內室走去。
她躺上了柔軟的床榻,今天所發生的事情一幕幕地浮現腦海,讓她時而羞憤地雙頰燙紅,時而惱恨地咬牙切齒。
那個可惡的雷颯,不僅輕薄她的唇,還當眾拍打她的臀,若是讓她逮著了機會,她絕對會讓他付出慘痛的代價!
雲水瑤忿忿地在心裡想像著各種報復雷颯的畫面,直到眼皮愈來愈重,最後沉沉地睡去……
半個時辰後,雷颯佇立在床邊,望著床榻上熟睡的女人。
稍早他將雲水瑤交給月兒之後,就動身去巡視部族,原以為不到一個時辰就能回來了,想不到路上卻遇見一些棘手的紛爭,耗去他不少時間。
也因為他本以為自己很快就會回來,因此尚未命人整理廂房讓她住下,難怪月兒會讓她繼續待在他的寢房中。
雷颯一瞬也不瞬地望著床上的人兒,心想,讓她睡在他的寢房、他的床上,似乎也是個不錯的主意。
沉睡中的她,美麗的臉上少了敵意,多了幾分柔媚,但不論是叛逆不馴的她,或是恬靜沉睡的她,都讓他難以移開目光。
睡夢中的雲水瑤根本不知道自己正被注視著,甚至像是以為自己正躺在家中的床榻般,舒適地翻了個身,被子不小心滑落到一旁。
看著她那玲瓏有致的曲線,雷颯不禁想起了剛將她從潭水中撈出來時,她那渾身濕透的誘人模樣。
他的眸色轉深,體內也竄起一股隱隱的騷動,但他並沒打算趁她熟睡不醒的時候將她吃乾抹淨。
儘管她美麗誘人,但他可不想強要一個心不甘、情不願的女人。
不過,既然這是他的床,沒有讓給她一人獨佔的道理。
雷颯上了床,躺在她的身側,原本只是打算單純的同床共寢,想不到身旁的人兒卻主動偎進他的懷中。
他低頭一看,就見她像隻貓兒似的,在他的懷中磨磨蹭蹭,而那親密撒嬌的舉動,讓他體內那陣騷動又挑了起來。
「娘……」雲水瑤夢囈地低喃著。
睡夢中,她彷彿回到了小時候,那時娘總是摟著她一塊兒睡,而她最喜歡偎在娘的懷裡了,那讓她感到既溫暖、又安全,就像現在這樣……
娘?!
聽見她的低語,雷颯感覺自己的眼角正止不住地抽搐著。
這可惡的女人,竟把他一個堂堂大男人當成了她的娘?!
「妳最好快點放開我!」他惡聲惡氣地低喝,目光卻無法自她那噙著微笑的紅唇移開。
睡夢中的雲水瑤根本沒有聽見他的警告,甚至還伸出雙臂,緊緊摟抱住「娘」,唇邊的笑靨更美、更甜了。
「這是妳自找的。」一個誘人的美女主動偎進懷中磨磨蹭蹭的,就算聖人也會被逼瘋!
雷颯低下頭,吻住了讓他心猿意馬的紅唇。
恍恍惚惚間,雲水瑤還以為自己夢境一轉,夢到了幽潭畔的那個吻,但即使是在夢中,她仍不忘要掙扎。
她的這點反抗,雷颯還不放在眼裡,他將她試圖推拒的雙手拉開,輕易地箝制在她的頭頂。
隨著唇上不斷加重的吮吻,雲水瑤終於完全清醒了過來。
當她意識到雷颯竟然放肆地爬上床來,恣意地偷襲睡夢中的她時,不禁羞憤地瞪大了眼。
「你──」
她張口欲指控,他火熱的舌卻立刻順勢探入,霸道地糾纏她的丁香舌,那狂浪的舉動和陽剛的氣息,讓雲水瑤驀地感到一陣暈眩。
思緒混亂間,她霎時忘了抗拒,任由他糾纏吮吻,直到驚覺他的大掌罩上了她胸前的渾圓,邪惡地撫弄起來,她才羞憤地找回了理智。
「放開我!」
原本以為他不會這麼輕易就罷手,想不到這回他竟沒有繼續強取豪奪。只是,他雖然鬆開了她的紅唇,卻依舊沒有放開她的打算,仍然將她困在床榻與他偉岸的身軀之間。
雲水瑤本想狠狠地瞪著他,但他的眼光太過灼熱,透露出明顯的掠奪意圖,那讓她的一顆芳心霎時狂跳不止。
這男人,實在太危險了!
即使他的惡劣行徑令人髮指,然而不可否認的,他是個很容易令女人神魂顛倒的男子。
除了擁有輪廓分明的俊臉、高大挺拔的身軀,他渾身還散發出能掌控一切的、懾人心魂的王者氣勢。
每當在他的身邊,他那不容忽視的存在感總會讓她心慌慌的,很難完全鎮定下來,而每當他用灼熱的目光望著她時,更是彷彿在她身體裡燃起一簇火苗,讓她的胸口熱燙燙的,一顆心宛如擂鼓般跳得飛快。
只要這男人一接近她,她就會變得不對勁極了,更別說是想要保持冷靜與理智地抗拒到底了。
雲水瑤咬了咬唇,強迫自己儘可能地保持冷靜,至少……至少不要讓他瞧出他對她造成了多大的影響。
「你怎麼會在這裡?」她忿忿地質問。
「這是我的寢房,妳睡在我的床上,不就是要邀我好好地疼愛妳嗎?」雷颯明知道不可能,卻仍故意這麼說。
一聽見他的話,她的俏顏果然如他預期地泛起羞怒的紅暈,那讓她看起來更加嬌媚動人。
「我根本不知道這是你的寢房,要是知道的話,我寧可睡在冷冰冰的地上,也絕對不會躺上來的!現在可以放開我了吧?」
「真的要我放開?我看妳剛才還挺陶醉的,不是嗎?」
「我才沒有陶醉!」雲水瑤惱怒地反駁,儘管她斷然否認了,但心裡其實有一絲的心虛。
回想起來,剛才她真的有一度是意亂情迷的,不僅完全忘了該要反抗到底,甚至還差點就不自覺地響應起他的吻。
倘若不是赫然意識到他的大掌不安分地撫上她的酥胸,說不定她真的會繼續任由他愈吻愈深、愈吻愈火熱……
天哪,怎麼會這樣?!
她究竟是哪根筋不對勁了?該不是雷颯點住她的穴道,封住她武功和力氣的同時,也連帶將她的腦子給攪得不正常了吧?
雷颯的黑眸一瞬也不瞬地盯著她,將她那心慌意亂的神情全看在眼底。
他知道,倘若他真要在這時要了她,生澀的她決計抗拒不了他的撩撥的。
但,她是如此的特別,不僅有著美麗的容貌、過人的勇氣、聰穎的腦袋,還有著一顆溫柔善良的心,他從沒有遇過像她這般特別又迷人的女子,那讓他不想只是擁有她的身子,更想要征服她的心。
他想要馴服她,讓她心悅誠服地成為他的人、留在他的身邊。
「敢不敢跟我打個賭?」
「打什麼賭?」雲水瑤愣愣地問。
「賭妳在半個月內,會愛上我。」
「我才不會!」她嚷道。
半個月內?他哪來的自信?
她會愛上他?開什麼玩笑!這怎麼可能?
「既然如此,妳不是更該有把握跟我賭?」雷颯勾出一抹笑容。
「這……」雲水瑤一愣,抬眼望著他。
他的眼中閃動著太過灼熱的光芒,彷彿對她勢在必得,那讓她的一顆心無措地顫動,恍若山林中的小動物直覺地感到危險的逼近。
但,心裡卻有另一個聲音告訴她,這或許是個機會。她暗暗思忖了一會兒後,和他談起了條件。
「好,如果你輸了,就要放我離開,還要公開為我澄清我根本就不是什麼『巫女』,也沒有任何神秘詭譎的能力。你要是答應這個條件,我就跟你賭。」
她心想,倘若擁有「玄鷹部族」族長的背書,或許她能從此擺脫「巫女」二字,這未嘗不是一件可喜之事。
雷颯聞言,忍不住低低一笑。
真是個聰明的女人,懂得利用情勢爭取對自己最有利的籌碼。
「可以。」他答應得十分爽快,因為他認為她根本不會贏。「但若是妳輸了,就要心甘情願地當我的女人,永遠留在我身邊。」
聽見他的賭注,雲水瑤不禁羞惱地紅了雙頰。
「如何?敢不敢跟我賭?」雷颯問道。
雲水瑤幾乎沒有什麼猶豫,就點頭答應了。
「當然敢!願賭服輸,你到時就不要反悔!」
不過半個月的時間,就有機會永遠擺脫「巫女」的身份,她當然願意賭,況且,她不認為自己會神智不清地愛上他。
「放心吧,『願賭服輸』這四個字,絕對不是用來提醒我的。」
他那勝券在握般的自信,讓雲水瑤的心有一瞬間的動搖,但她很快就甩開那絲心慌,不認為自己會輸。
「好了,既然咱們已經達成共識,那就早點睡吧!」雷颯說完後,翻身在她的身旁躺下。
「你做什麼?!」她瞪著他。
「是我的寢房、我的床,妳忘了嗎?」
「呃……那我去別的地方。」
雲水瑤正想要翻身下床,卻被一隻強壯的手臂摟了回去,輕而易舉地將她困在懷中。
「放開我!」雲水瑤僵硬地低嚷,驀地想起了剛才他火熱的親吻還有放肆撫弄她酥胸的舉動。
「放心,只是睡覺而已,除非妳想要──」
「我才沒有想要任何事情!」雲水瑤臉紅地打斷他的話。「只是,我不想跟你同床共枕!」
他們又不是夫妻,甚至連一對戀人都談不上,如此親密像話嗎?
「這會兒已經入夜了,妳要吵醒奴婢,讓她們睡眼惺忪地幫妳張羅房間嗎?」他問道,相信這個心地善良的小女人不會這麼做。
「那我……我可以打地鋪。」
「有舒適的床榻不睡,打什麼地鋪?」
「可是……」
「閉嘴,睡覺,否則我就吻到妳暈厥為止。」
「我──」
「嗯?」
雷颯的俊顏忽然危險地逼近,彷彿隨時打算將剛才的威脅付諸實行,讓雲水瑤只好把話吞回去。
「很好,睡吧。」
雲水瑤氣惱,卻偏偏拿這個惡劣的男人莫可奈何。
她本以為有他躺在身邊,自己今晚是別想入睡了,但他的身軀相當溫暖,讓她整個人暖烘烘的,而他的懷抱竟讓她有種難以言喻的安全感。不一會兒,她的眼皮逐漸沉重,不知不覺地睡著了。
雷颯望著她恬靜的睡顏,黑眸閃動著火熱的灼光。
這個美麗又特別的女人,他要定了!
作者:
為了一口餓
時間:
2016-2-19 10:34:20
第四章
晨光中,雲水瑤幽幽地自睡夢中醒來。
一睜開惺忪的雙眼,映入眼簾的是一間相當陌生的寢房。
她愣了半晌後,才驀地想起了昨天發生的事情,也立刻意識到自己正躺在雷颯的床榻上。
她整個人瞬間清醒,美眸充滿防備地左右張望,發現雷颯已不在寢房裡。
他去了哪裡?
正感到疑惑之際,月兒正好進房來,服侍她梳洗更衣。
「雷颯呢?」雲水瑤忍不住開口問道。
「族長有晨騎的習慣,約莫半個時辰前就外出了。」月兒戰戰兢兢地回答,心裡對於雲水瑤仍存著揮之不去的敬畏。
「喔?奇怪,他是什麼時候下床的,我怎麼都沒發現?」雲水瑤只是在喃喃自語,但剛好被月兒聽見了。
「族長肯定是怕雲姑娘累壞了,想讓妳多休息一會兒。」
「累壞?我並沒有很累啊!」雲水瑤疑惑地輕蹙著眉。
昨夜她其實睡得很沉,也睡得夠久,而或許是因為他們之間有了那場賭局,雷颯認為她不會再逃跑,因此除了仍封住她的武功之外,並沒有再封住她的力氣了。
月兒一聽她這麼說,便脫口道:「那肯定是族長體諒雲姑娘是初次,所以才沒讓雲姑娘太累。」
初次?什麼初次?
雲水瑤愣了好半晌後,才終於意會到月兒所指的「初次」是什麼,一張俏臉霎時紅燙似火。
儘管她未經人事,可是曾有一回她扮成老婆婆到城裡時,不經意地聽見幾個男人在酒後大剌剌地談論床笫之事。
他們也不是沒瞧見她,但或許是認為她這個「老太婆」的聽力大概不濟事了,加上她又不是什麼黃花大閨女,所以便毫不忌諱地繼續高聲談論他們的話題,因此她約略知道男歡女愛大概是怎麼一回事。
「我跟他……我們……才沒有那樣!」她尷尬地澄清。
月兒發現自己失言了,臉上立刻流露出惶恐的神情。
「對……對不起……我……我不是故意那麼說的……我……我……我只是……我……」月兒說到最後,幾乎快哭了出來。
人家說伴君如伴虎,她被主子派來服侍這個「巫女」,簡直比陪伴一頭猛虎還要可怕。
大夥兒都說這女人擁有可怕的能力,萬一她不小心觸怒了巫女,不知道會有什麼可怕的災難發生在她身上?
嗚嗚……好可怕……
雲水瑤愕然看著月兒眼眶泛淚的模樣,心裡無奈極了。
唉,其實真正該哭的人應該是她才對吧?
明明自己又沒有三頭六臂,只不過被冠上「巫女」二字,在旁人的眼中就彷彿成了青面獠牙的妖怪。
沒關係,雲水瑤在心裡安慰著自己。
只要再過半個月,等她贏了和雷颯的那場賭局之後,他不但得放她離開,還得向世人宣告她根本不是什麼「巫女」。
到時候,總可以還她「清白」,讓她過著和普通人無異的生活了吧?
「你們族長有交代,我得乖乖被政禁在房裡嗎?」雲水瑤開口問道。
「沒有。」月兒趕緊回答。「族長有交代,雲姑娘可以在府中任意走動,只要別出門,也別往石亭後方的那幢樓閣去就好。」
「為什麼?那樓閣有什麼不對勁嗎?」雲水瑤好奇地問。
「沒有不對勁,只是夫人住在裡頭。」
「夫人?他已經娶妻了?!」
雲水瑤震驚地瞪大了眼,這個消息讓她意外極了。
雷颯都已經有了妻子,竟然還一再地輕薄她,甚至還主動跟她打賭,想要她當他的女人,留在他的身邊?!
他這麼做,置他的妻子於何地?又將她當成什麼了?!
一種夾雜著氣憤與受傷的情緒重重地劃過心頭,而胸中那簇怒火之狂烈,連她自己都有些意外。
「不是的!」見她生氣了,月兒誠惶誠恐地解釋道:「月兒說的夫人,不是族長的妻子,而是族長的母親。」
「喔?是嗎?」雲水瑤一愣,原來是她誤會了?
「是啊,是真的!」月兒點頭如搗蒜,心急地道:「族長到現在還不曾訂過親,月兒絕對不敢欺瞞雲姑娘,請雲姑娘相信月兒!」
雲水瑤當然相信,因為以月兒對她的畏懼,她相信月兒絕對沒有那個膽子敢欺騙她。
一知道原來月兒口中的夫人不是雷颯的妻子,她胸中的怒火很快地熄滅了,取而代之的是難解的困惑。
「那為什麼要我別靠近那幢樓閣?」
「 這……呃……」
月兒一臉為難,像是怕自己多嘴會惹得族長不高興,但更怕自己不乖乖回答會激怒眼前這個巫女。
最後,似乎巫女對她而言更可怕一些,她囁嚅地開口說道:「因為,夫人太過思唸過世多年的老族長,這些年變得有些……呃……癡癲,所以族長讓夫人住在那幢樓閣裡,不許任何人靠近。」
「妳說什麼?!」
雲水瑤驚愕地瞪大了眼,才剛平息的怒氣又燃了起來。
「就只因為變得有些癡癲,他就將自己的娘親軟禁起來?!」這麼做,未免太冷血無情了吧!
「不是的!」月兒連忙搖頭,急著解釋道:「雲姑娘誤會了,族長這麼做,全都是為了夫人好!」
為了夫人好?真是這樣嗎?雲水瑤的心裡不禁存疑。
她想,應該不會有人喜歡被軟禁起來的,尤其還是被自己的兒子軟禁,雷夫人的心裡一定很難受。
光是想像著一名孤單的婦人,無助地被限制在小小的樓閣之中,雲水瑤就不禁為那婦人感到心疼。
她十歲那年喪母,而師父蘇冷香也在兩年前去世,只剩下她自己一個人住在淨蓮山頂,那種孤零零的感覺她最能體會了。
她很幸運,還能夠在山林中自由走動,甚至偶爾會易容下山去,但雷夫人卻只能待在小小的樓閣中,一定很苦悶、悲傷吧?
雲水瑤愈想愈覺得於心不忍,想去探視的念頭也竄了上來。
「我要去探望雷夫人。」她說完後,便已邁開步伐,朝月兒所說的那個方向走去。
雲水瑤不顧月兒的攔阻,闖進了石亭後的那幢樓閣──事實上,那膽小的奴婢除了急得快掉眼淚之外,根本不敢真的阻止她。
一進入樓閣,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方花圃。
看得出來,這個佔地不小的花園中,原本應該種植了各式各樣的花草,只可惜因為久旱不雨,花木幾乎都已乾枯。
雲水瑤一邊往裡頭走,一邊左右張望,很快就發現花圃的另一頭有一名約莫四十多歲的婦人,身旁跟了一名奴婢。
那個婦人,肯定就是雷颯的娘親了。
隔著一段距離,雲水瑤好奇地打量雷夫人,就見雷夫人雖然已經步入中年,但是風韻猶存,而從那勻稱的身段和典雅的五官來看,可以想見她年輕的時候必定是一個美人胚子。
雷夫人正坐在花圃旁,搖頭晃腦的,像是在哼著曲子,而她的身旁雖然陪了名奴婢,但她整個人彷彿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之中。
那抹看來孤單的身影,讓雲水瑤感到心疼。
倘若她的娘還在世,現在該只比雷夫人年輕幾歲吧?
要是娘仍活著,她肯定會成天陪在娘的身邊,陪娘談心說笑,絕不會讓娘像雷夫人一樣,每日孤孤單單地被軟禁在這幢樓閣中。
雲水瑤忍不住邁開步伐,朝她們走過去,月兒也只能苦著臉跟過去。
雷夫人身旁的奴婢星兒先發現了她,一看見竟有陌生人闖了進來,星兒的臉上有著難掩的驚訝,她疑惑地望向月兒,就見月兒一臉哭喪的表情。
兩名奴婢誰也不敢多嘴說些什麼,倒是雷夫人也察覺了雲水瑤她們的出現,轉頭望著她們。
「咦?這位姑娘是……」樓菀玉好奇地打量她。
「呃……我……」
雲水瑤的神情有些尷尬,實在不知道該怎麼介紹自己才好,她總不能對婦人說「我是被妳兒子強擄回來的巫女」吧?
「我是雷颯的客人。」她只好這麼回答。
聽見兒子的名字,樓菀玉的眼睛一亮。
「妳是颯兒的意中人?」
雲水瑤一僵,連忙尷尬地搖頭。
「不是的,夫人誤會了!」
樓菀玉彷彿沒聽見她的否認,一徑地認定她是兒子的意中人。她興奮地打量眼前這個年輕美麗的女子,臉上浮現滿意的笑容。
「太好了,那孩子終於有了意中人!豫朗,你看見了嗎?這位姑娘生得好標緻呢!」樓菀玉轉頭說道。
雲水瑤一愣,臉上浮現疑惑。
豫朗?是誰呀?
這裡除了她和兩名奴婢之外,明明就沒有其它人在啊?雷夫人究竟是在跟什麼人說話?
「你也這麼認為?呵呵!」樓菀玉掩嘴輕笑,開心地說:「太好了,咱們的兒子真是好眼光呢!」
咱們的兒子?
雲水瑤這才終於恍然大悟,原來雷夫人是在跟她的夫君說話,但……這裡哪有其它男人在場?況且,雷颯的爹不是早已去世了嗎?
一想到月兒提到雷夫人因過度思念已逝夫君而變得癡癲,雲水瑤的心裡霎時同情極了。
她想,當年他們肯定是一對感情堅貞而深厚的夫婦,才會讓雷夫人難以承受喪夫之慟。
「過來這邊,好孩子。」樓菀玉親熱地拉起她的手。「告訴我,妳叫什麼名字?」
「我叫雲水瑤。」
「水瑤?好、好,這名兒真是好聽。」樓菀玉一邊稱讚,一邊輕拍了拍雲水瑤的手,說道:「往後颯兒要是膽敢欺負妳、讓妳受委屈的話,別怕,儘管來向我告狀,娘當妳的靠山。」
聽雷夫人自稱為「娘」,又待她如此親切,雲水瑤不禁想起了死去的娘親,那讓她的眼眶霎時泛紅發熱,眼中淚光閃動。
樓菀玉見狀,驚呼道:「哎呀,好端端的怎麼哭了?告訴娘,妳怎麼了?受了什麼委屈?」
她的一聲聲關懷,更是逼出了雲水瑤的眼淚。
「哎呀,別哭了,好孩子。」樓菀玉摟住她,輕拍了拍她的背。
雲水瑤霎時感到有些難為情,她趕緊拭去頰邊的淚水,從雷夫人香軟的懷抱中退了開來。
「我沒事,只是剛才眼睛突然有些刺痛,已經沒事了。」她扯了個蹩腳的藉口,幸好樓菀玉並沒有懷疑。
「沒事就好。」樓菀玉轉過頭,對著幻想出來的夫君說道:「哎呀,不是我弄哭兒媳婦的,她剛才說她眼睛刺痛,你沒聽見嗎?」
趁著夫人和「老爺」解釋的時候,月兒湊了過來,低聲對雲水瑤說道:「雲姑娘,族長真的不是故意要將夫人軟禁起來的,他是不希望讓夫人受到異樣的眼光,也不想戳破夫人的想像,就怕夫人會承受不住。」
雲水瑤心裡微訝,沒想到雷颯竟是這樣的心思。
「過去曾有一次,旁人不小心在夫人的面前提起老爺已死之事,結果夫人哭到暈厥過去,過了一天一夜才醒來。後來,族長就讓夫人住在這兒,不許任何人來打擾了,這樣夫人就可以繼續活在老爺仍活著的想像中。雖然逃避現實,但對夫人來說,這樣才是幸福的。」
雖然逃避現實,但卻是幸福的?
聽了這番話,雲水瑤的心大受震撼。
仔細想想,比起強迫雷夫人接受深愛之人已死的殘酷事實,讓她活在仍相信伴侶還活著的想像中,的確是比較幸福。
「來,水瑤。」樓菀玉又開口喚她,笑盈盈地問道:「妳想不想知道,颯兒那孩子小時候是什麼樣子?」
「想啊!」
「來,咱們到房裡坐,我來告訴妳。」樓菀玉親暱地拉著雲水瑤的手,走進一間佈置雅緻的房間。
兩人一坐下,樓菀玉就興高采烈地說了許多雷颯以往的事。
雲水瑤本來只是不忍心讓雷夫人失望,才點頭說她想聽的,想不到自己卻聽得津津有味。
雷夫人說,雷颯既孝順又勇敢,曾在十歲那年,赤手空拳地制伏了一頭意圖偷襲她的猛虎。
雷夫人還說,雷颯自幼聰穎過人,曾有「倉狼部族」的奸細混了進來,意圖縱火行兇,不僅被當年才十二歲的雷颯識破,還將那傢伙給逮了起來。
這些事情,雲水瑤聽得意猶未盡,甚至忍不住想要多聽一些其它的事情。
半個時辰後,當雷颯結束了晨騎,習慣性地來到這幢樓閣探望母親時,意外地發現雲水瑤也在。
眼看她們兩個女人正融洽而愉悅地談話,他的心裡霎時湧上一陣難以言喻的感動。
自從爹去世之後,娘一直孤孤單單的,雖然有奴婢相伴,娘也會跟自己想像的爹說說話,但已經很久不曾這樣與人實際而愉快地交談了。
原本以為娘這輩子除了他和「爹」之外,很難再與什麼人開心地談話,想不到這會兒卻……
雷颯的目光忍不住落在雲水瑤的臉上,難道她還沒發現娘的「異樣」嗎?
……不,不可能的。
依照娘說沒幾句話就會和「爹」分享心事的習性來看,雲水瑤不可能沒發現不對勁之處,而以她的聰穎,應該也猜出了娘是怎麼一回事。
然而,此刻在她的臉上卻絲毫不見害怕、抗拒,甚至是嫌惡的神色,看起來像是真的很愉悅地與娘談天,那讓他的心裡受到了撼動。
一絲暖暖的感動,宛如一道熱流般滑過胸口。
樓菀玉瞥見了佇立在門口的身影,開心地招了招手。
「颯兒,你來啦?」
雲水瑤微微一僵,轉頭看見雷颯,神情霎時變得有些不自在。
剛才聽了許多關於他的事情,雷夫人口中的他,是個勇敢機智,自幼就相當出色的人。
這樣的男人,實在很難令人打從心底感到厭惡,而每聽見他的一樁往事,她就發現自己心裡對他的敵意降低了一些。
再這樣下去,她實在很難繼續將他當成一個可惡透頂的男人啊!
萬一管不住自己的心,當真在半個月之內愛上他,輸了他們之間的那場賭局,那怎麼辦?
「颯兒,你真是好眼光,不僅娘很喜歡水瑤,就連你爹也相當滿意呢!」樓菀玉笑道。
「是嗎?」
雷颯勾起嘴角,笑瞥了雲水瑤一眼,就見她白皙的雙頰霎時染上一抹美麗的紅暈。
「當然啊,爹娘都對她滿意得不得了,你打算什麼時候辦婚事,將她娶進門呢?」樓菀玉迫不及待地催促。
雲水瑤臉上尷尬的紅暈更深了,她不斷地朝雷颯使眼色,示意他趕緊解釋清楚,可雷颯壓根兒沒理會她的示意。
他不僅沒打算澄清些什麼,甚至還走了過來,毫不避諱地當著娘的面,一把將雲水瑤攬在懷裡。
雲水瑤又驚又羞,氣惱地瞪了他一眼,但他卻沒打算放手。
樓菀玉看得樂呵呵,笑著對一旁想像中的夫君道:「瞧!這小倆口的感情多好,肯定很快就能讓咱們抱孫了。」
這話才剛出口,樓菀玉就像想到什麼重要的事情似的,轉頭對雷颯叮囑道:「颯兒,你們可得多生幾個才行,否則你爹跟我搶著抱孫兒,那可怎麼行?」
聽雷夫人愈說愈離譜了,雲水瑤正想要開口解釋,想不到雷颯卻搶先一步說道:「娘放心,我們一定會多生幾個的。」
「真的嗎?那真是太好了!」樓菀玉滿意地猛點頭。
雲水瑤忍不住壓低了嗓音,用只有他們兩人能聽見的聲音對雷颯說道:「幹麼信口開河?到時候你娘失望怎麼辦?」
她的神情和語氣雖然氣惱,但卻透著對他娘的關懷,讓雷颯的心裡湧上一陣感動的暖意。
「放心,她不會失望的。」
「為什麼?」雲水瑤不解地問。
難不成他打算找幾個白白胖胖的小娃兒,佯裝是他們生的?
「因為,我們會如她所願的生很多娃娃。」雷颯貼在她耳畔低語。
他灼熱的氣息和話語,讓雲水瑤的心跳霎時亂了節奏,她羞惱地瞋道:「胡說什麼?誰要和你生娃娃!」
「除了妳之外,還會有誰?」
他那旁若無人般的灼熱眼光,讓雲水瑤雙頰的熱度愈來愈高,忍不住懷疑自己的臉蛋下一刻就要燙得冒煙了。
「堂堂的『鷹主』,『玄鷹部族』的族長,難道還會缺女人嗎?」她輕聲哼道,努力想要保持冷靜,無奈一顆心不知怎地跳得極為猛烈,她幾乎能夠聽見自己擂鼓般的心跳聲了。
「女人到處都有,但是除了妳之外,不曾有任何女人讓我動了想將她留在身邊的念頭。」雷颯一瞬也不瞬地望著她。
起初,吸引他的是她的叛逆不馴,那讓她顯得格外特別,宛如一頭珍貴又頑強的獵物,徹底挑起他狩獵的興致。
但真正觸動他內心深處的,是在她堅強的表面之下,那顆柔軟溫暖、善良美好的心。
這麼美麗又特別的女人,他要是放過,就是世上最愚蠢的男人。
雲水瑤聽了他的話,一顆心不爭氣地怦跳不止。
他這番話……是在說她對他而言,是相當特別的嗎?
一察覺自己的心思明顯地動搖,胸中甚至還隱約泛起了一絲暖意,雲水瑤的腦中霎時警鐘大作。
不行,她不能這麼輕易就受到幾句話的影響。
她得努力管好自己的心才行,因為他們之間的那場賭局,可是她好不容易能夠擺脫「巫女」的機會啊!
「我……我……不打擾你們母子,我先走了。」她從雷颯的懷中掙脫,對樓菀玉說道:「雷夫人,下回我再來陪您。」
「喊什麼雷夫人?喊我娘就好了。」樓菀玉笑吟吟地道。
雲水瑤的臉上掠過一絲尷尬,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只好含糊地應了聲,隨即轉身離開。
但,即使她沒有回頭,卻能明顯地感覺到雷颯的黑眸一路緊盯著她,害得她的腳步差一點就打結了。
雷颯目送雲水瑤離開,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門外,他才拉回視線。
「娘,今天過得可好?」
「好、好。」樓菀玉臉上的笑容不曾間斷過。「爹、娘都很開心,水瑤看起來是個很不錯的姑娘,要趁早娶進門啊!」
「會的,娘放心。」雷颯勾起嘴角,黑眸閃動著篤定的光芒。
既然他已在心中認定了她,那麼她就絕對跑不掉了。
作者:
為了一口餓
時間:
2016-2-19 10:34:37
第五章
兩日後。
雲水瑤坐在庭院中的石亭裡,望著幾乎快枯光的花圃發怔。
月兒像是終於稍微習慣了她的存在,靜靜地陪在一旁,沒有動不動就流露出驚恐的神情了。
只是,儘管不再那麼畏懼,月兒對雲水瑤依舊戰戰兢兢的,那深怕不小心說錯一個字就會惹禍上身的忐忑模樣,讓雲水瑤不忍心多跟她說些什麼。
唉……
她在心裡嘆了口氣,實在閒得發慌。
雷颯一早又出門去晨騎,這會兒還沒回來,而她在「玄鷹部族」中,連個可以好好談天的對象也沒有。
儘管在淨蓮山上也是她自己一個人居住,但是至少她可以隨心所欲地到任何她想去的地方,甚至是跟雪球嬉戲玩耍。
一想到好幾天沒見到那隻可愛的貂鼠,雲水瑤忽然感到有些寂寞。
她忍不住又輕嘆口氣,一絲猶豫湧上心頭。
要不要去探望雷夫人呢?
坦白說,那個美麗的婦人,對她既溫柔又親切,讓她不由得想起了死去的娘,心中也不禁升起一股孺慕之情。
她其實是想要去探望雷夫人的,但又怕會讓雷夫人更加認定她真的是雷颯的意中人,甚至是催著她嫁給雷颯。
若是雷夫人知道了她並非雷颯的意中人,而是被雷颯強行擔回來的「巫女」,會不會既震驚又失望,甚至一點兒也不想再看見她?
光是想像著雷夫人對她流露出驚畏嫌惡的神情,雲水瑤的胸口就驀地傳來了悶悶的痛楚。
可是……她承諾過要再去探望雷夫人,也其實挺想見她的……
仍猶豫不決之際,她聽見了一陣馬蹄聲。抬頭一看,原來是雷颯已結束晨騎回來了。
望著駿馬上英姿颯爽、神采奕奕的他,雲水瑤忍不住蹙起眉頭,心裡忽然感到不是滋味極了。
這男人每日都可以隨心所欲地縱馬奔馳,她卻哪裡也不能去,雖然他的住處也夠大的了,但還是讓她心理難以平衡。
或許是看出她的心思,雷颯勾起嘴角說道:「走吧,帶妳出去。」
「嗄?去哪裡?」雲水瑤有些訝異。
他不是才剛回來嗎?又要出去?
「帶妳出去跑跑,順便四處巡視一下。」雷颯說道。反正他每日都要巡視部族,多帶個人在身邊也無妨。
「這……」
雲水瑤望著他,心裡又陷入一陣猶豫。
坦白說,對於他的提議,雲水瑤有些心動,但又想到若是答應了,不就得跟雷颯共騎一馬嗎?
光是想到兩人的身軀又必須親密地貼靠在一起,她的臉上就控制不住地泛起淡淡的紅暈。
「來吧!」
雷颯沒給她太多猶豫的時間,強壯的手臂一撈,輕而易舉地將她纖細的嬌軀安置在身前。
他灼熱的氣息和體熱,立刻將她包圍起來,那讓雲水瑤的心底立刻竄起一股異樣的悸動。
為了轉移自己的注意力,雲水瑤趕緊隨便找個話題,問道:「你就這麼放心帶我出去,不怕我乘機溜掉?」
雷颯勾起嘴角,自信滿滿地回答:「無論妳怎麼逃,終究是逃不出我的手掌心的。」
雲水瑤聞言不禁氣得牙癢癢的,正想狠狠地瞪他一眼,他卻已叱喝一聲,讓馬兒揚蹄奔了出去。
一路上,暖風拂面,在風中奔馳的感覺,讓雲水瑤忘了原本要說的話,紅唇愉悅地揚起。
從小她就生活在淨蓮山中,早已習慣了無拘無束的生活,一連被「軟禁」幾日之後,這會兒能夠出來策馬奔馳,讓她霎時充滿了元氣。
雷颯感染了她的好心情,也跟著勾起嘴角。
「想要更快一點嗎?」
「好啊!」雲水瑤毫不猶豫地點頭。
「那坐穩了。」
雷颯叱喝一聲,馬兒立刻會意地加速奔馳。
他的坐騎是萬中選一的良駒,腳程相當快,而此刻那疾如閃電之速讓雲水瑤發出一聲輕呼。
會武功又勇敢的她,對於這樣迅疾之速並不害怕,反而覺得相當暢快,一串銀鈴般的笑聲自她的紅唇逸出。
在悅耳的笑聲中,馬兒一路奔馳,而雲水瑤偎在雷颯的懷裡,享受著風馳電掣的快感,完全不在乎他們究竟要上哪兒去……
帶著雲水瑤在無垠的草原盡情馳騁了將近半個時辰之後,雷颯讓馬兒繞回了「玄鷹部族」。
每日,他都要到部族各地來巡視,既然他身為一族之長,這數千名的百姓就是他的責任,他有義務要照顧好。
當百姓們遠遠看見雷颯的坐騎,便知道族長來了,大夥兒都露出敬仰又崇拜的神情,不難得知雷颯是個深得民心的族長。
然而,一發現族長竟帶著巫女現身,大夥兒的笑容都有些僵硬,目光又像第一天見到她時那樣,帶著不安與防備。
不過,經過那日族長當眾「整治」巫女,將她扛在肩上帶走之後,大夥兒對這巫女的恐懼已降低不少。
在他們想來,就算這巫女真有什麼可怕的能力,也絕對不是他們族長的對手,那讓他們安心許多。
進入人群之後,雷颯讓馬兒放慢了勢子,而就在此時,不遠的前方突然傳來了一些騷動。
他抬頭望去,原來是一戶人家正在修理屋頂,但似乎某個環節沒有弄好,一根根又長又粗的木頭全都垮了下來,看來他們需要一點幫助。
雷颯摟著雲水瑤下馬,說道:「我去看看,妳在這裡等會兒。」
「我也可以去幫忙。」雲水瑤當然也看見了那場騷動,心裡正擔憂著是否有人不小心受傷。
「不用了。」
「為什麼?我可不是嬌滴滴的弱女子。」
「我知道妳不是,不過我去就行了。」雷颯說道。
儘管知道她並不柔弱,他還是不希望她前去插手。他是帶她出來透氣散心,可不是帶她來幹活兒的。
「妳就在這裡等一會兒,別想乘機偷偷溜掉,要是被我逮回來,妳知道我會用什麼方法懲罰妳。」
他的拇指暗示性地輕輕刷過她的紅唇,目光熠熠地盯著那柔軟的唇瓣,立刻惹得她雙頰泛紅。
「我才不會逃,我還要贏得賭注呢!」
雷颯聞言勾起嘴角,黑眸掠過一抹笑意。
「那最好。妳就在這兒等著,應該要不了太久的時間。」雷颯說完後,便前去那戶人家幫忙。
雲水瑤遠遠地看著,心裡有幾分感動,也有幾分欽佩。
這些瑣事與粗活,明明他再回頭派幾個手下前來幫忙就行了,但他卻二話不說地親自伸出援手,這也不難得知為什麼他會如此深得民心了。
除了對她太蠻橫霸道之外,這男人其實還不壞嘛……
一察覺自己的心又開始動搖了起來,雲水瑤不禁在心裡暗暗叫糟。
唉,原本她覺得自己絕對不可能會輸掉那場賭局的,可現在,她竟愈來愈沒有十足的把握了……
懊惱的情緒,讓雲水瑤不想再看著雷颯的身影,索性在附近隨意走走。
眼看大夥兒都用緊張、防備的目光盯著她,雲水瑤的心裡雖然有些受傷與無奈,但她仍努力揚起嘴角,朝他們親切地微笑。
她心想,儘量給大夥兒留下一個友善的好印象,或許將來他們比較會願意相信她真的不是什麼可怕的巫女。
「雲姑娘?」
一聲輕喚突然自身後傳來。
雲水瑤回過頭,看見了一個陌生的中年男子。
「這位大叔,有什麼事嗎?」她客氣地詢問,心想還真難得,有人敢主動上前,這應該算是個好的開始吧?
中年男子壓低了嗓音,輕聲說道:「我叫符義良,雲姑娘,妳娘是否名叫雲宛靈?」
「是啊!」雲水瑤點頭,心裡驚訝極了。
這個符義良究竟是什麼人?跟娘有什麼關係?為什麼會突然提到娘呢?
「那就沒錯了。是這樣的,十多年前,我曾有一次意外誤闖淨蓮山,結果被困在裡頭,幸好妳娘出手相救,但妳娘在離開時,不小心遺落了一隻玉珮,恰巧被我拾到了。」符義良解釋道。
「真的?!」雲水瑤聞言有些驚訝。
倘若此事是真,那玉珮是娘的遺物,她當然得取回來好好收藏啊!
「當然是真的。」符義良點頭說道:「這十多年來,我一直想要物歸原主,可多年前被困在淨蓮山的經歷太過可怕,我實在沒有勇氣再冒險進入。原本以為這輩子沒辦法物歸原主了,幸好現在可以將妳娘的遺物交還給妳。」
「那玉珮現在在哪裡?」雲水瑤追問。
「就擱在我家裡面,而我家就在旁邊幾步路的距離而已,雲姑娘請跟我來吧。」符義良說道。
雲水瑤一愣,心裡猶豫了一會兒。
她轉頭望了雷颯一眼,見他仍在幫忙那戶人家,看起來應該還需要再一會兒功夫,她便點了點頭。
「好,我跟你去,請帶路吧。」她心想,只要拿了玉珮就立刻回來,應該花不了多久時間。
符義良立刻領著雲水瑤,轉進一旁的巷弄中,果然才走沒多遠的距離,就已抵達他的住處。
一進屋裡,符義良請雲水瑤先在大廳候著,自己則進房去取玉珮。
很快地,他拿了一隻木盒子出來,交到雲水瑤的手中。
「來,就在這只木匣之中。雲姑娘要不要先打開確認一下這是否真是妳娘的遺物?」符義良問道。
「好,我瞧瞧。」
雲水瑤迫不及待地將木匣打開,卻詫異地發現裡頭空無一物。
這是怎麼回事?
她正想開口詢問時,眼角餘光卻瞥見銀光一閃。
基於長年練武的反應,她直覺地感到危險,迅速地側身一閃,驚險地避過了原本可能要刺入她心窩的短刀。
「你這是做什麼?!」
她又驚又怒地望著符義良,想不到這男人竟意圖刺殺她!
幸好雷颯稍早已解開了她的穴道,讓她恢復了力氣,要不然她恐怕根本閃不過剛才那一刀。
「哼,做什麼?這還用問嗎?當然是殺了妳!」符義良哼道。
沒有一舉刺殺成功,他的眼底閃動著不甘的光芒。
「所以你剛才說的全都是騙我的?你根本就沒有我娘的玉珮?」雲水瑤質問,一種受傷的感覺劃過心頭。
虧她原本還以為真的能見到娘的遺物,想不到一切全是一場騙局。
「沒錯!不將妳騙來,我要怎麼殺妳?」符義良坦白直言,一點兒都不覺得自己這麼做有什麼不對。
「為什麼?我跟你素不相識,無冤無仇的,你為什麼想要我的命?」雲水瑤忍不住想要弄個明白。
難道就因為她是「巫女」,所以他想殺了她嗎?
「我的確跟妳無仇,但卻跟妳娘有血海深仇!」符義良滿懷恨意地說。
「胡說!我娘性情溫婉善良,怎麼可能跟人結下什麼血海深仇?」雲水瑤一個字也不相信。
「事實就是如此!」符義良語氣陰鷙地說:「十多年前,我爹有一日不小心闖到淨蓮山去,結果被困了三天三夜,好不容易逃出來,卻過沒幾日就暴斃在家中,肯定是妳娘用了什麼妖術,將他給害死的!」
「胡說八道!我娘根本就不會使什麼妖術,你爹的死絕對與我娘無關!」雲水瑤怒斥。
雖然她也不明白為什麼符義良的爹會暴斃而亡,但是她敢用自己的性命擔保,那絕對跟娘無關。
娘是那麼的溫柔善良,連殺一隻小動物都下不了手了,又怎麼可能會殘害無辜的百姓?
「哼,妳就算現在撇得一乾二淨,也改變不了我爹被妳娘害死的事實!殺父之仇不共戴天,既然妳娘已經死了,那麼母債女償,我今天就殺了妳,也算是替我爹報仇了!」
符義良目露凶光,手中的短刀不斷地砍來,雲水瑤只能拚命閃躲。
幸好符義良並不曾習武,有的只是男人天生的孔武有力,否則武功仍被雷颯封住的她,只怕根本抵擋不了。
然而,即使符義良不會武功,她依舊閃躲得相當狼狽,根本沒辦法出招還擊,只能一徑地閃躲,雖然勉強逃出了大廳,卻逃不出這幢屋子,被符義良一路逼到一口井旁。
當她正感到無助之際──
「水瑤?」
雷颯的聲音忽然自外頭傳來,看來是發現她不見蹤影,立刻尋來了。
符義良被那聲叫喚分散了注意力,雲水瑤眼看機不可失,隨手抓起身旁的一隻小花盆,狠狠地砸向符義良。
那花盆不偏不倚地砸中了符義良持刀的手,那柄短刀立刻應聲掉落。
符義良被她的舉動激怒了,同時也害怕雷颯會隨時闖進來,於是他突然發狠地撲上前,一把將意圖逃跑的雲水瑤狠狠推入那口井中。
雲水瑤整個人驚駭地往下墜,幸好這口井還沒有完全乾涸,仍有著約莫兩個人高度的水深,沒當場將她給摔得頭破血流,然而,對於完全不諳水性的她而言,跌入井水之中的情況並沒有好到哪裡去。
她慌張地想要呼救,一張口,井水立刻灌入口鼻之中。
雷颯……雷颯……
驚惶無助之際,她腦中閃過的全是雷颯的身影。
無法呼吸的痛苦,讓她宛如被扼住頸子般的難受,而她的意識也逐漸陷入昏迷之中……
當雲水瑤被推下那口井之後沒多久,雷颯便破門而入。
他的黑眸迅速搜尋了下,沒看見他要找的人。
「水瑤呢?」他瞪著符義良,厲聲質問。
剛才他幫完那戶人家的忙之後,回頭沒看見她,本以為那妮子竟然逃了,後來有人通報,說瞧見符義良悄聲跟她說了些什麼,接著她就跟著他離開了。
這不尋常的情況,讓他感覺事有蹊蹺,立刻追了過來。
但,她人呢?!
「族長說的是誰?我不知道。」
符義良僵硬地否認,卻下意識地往那口井瞥去,而這樣心虛的反應並沒有逃過雷颯銳利的目光。
雷颯神色一變,黑眸危險地瞇起。
難道……她被這傢伙推入了井中?!
他立刻上前,一把推開試圖攔阻的符義良,探頭往井底一望,果然看見了雲水瑤就在那裡頭。
「混帳!你該死!」
他回身打了意圖逃跑的符義良一掌,讓那傢伙當場吐血暈死過去之後,黑眸迅速在週遭搜尋了下,瞥見一條粗長的繩索。
他立即將那繩索的一端牢牢綁在轆轤上,另一端則綁在自己腰間,接著一手緊抓著繩索,俐落地躍入井口。
很快地,他撈起了昏迷的人兒,將她給帶了出來。
「水瑤,妳醒醒!」
他將渾身濕透的她輕輕放在一旁的地上,焦慮地喚了幾聲,見她沒有任何反應,便立即低頭覆住她的唇,一次又一次地以口渡氣給她。
過了一會兒,原本昏迷不醒的雲水瑤突然嗆咳了起來,嘔出一些水,又過了一會兒,終於幽幽地睜開雙眼。
一看見雷颯,她怔了怔,眼淚忽然掉了下來。
「是你……我還以為……還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
雷颯撫著她的臉,以指尖揩去晶瑩的淚水。
「妳現在還很虛弱,先別說話。」見她看起來除了受到驚嚇之外,身子似乎沒什麼大礙,他這才松了一口氣。
幸好他及時趕到,要是他多耽擱了一時半刻,那後果真是不堪設想!
他立刻將雲水瑤打橫抱起,黑眸殺氣騰騰地瞪了符義良一眼,見那傢伙被他打了一掌,吐血昏迷了,一時半刻不可能清醒,他便不再理會那個混帳,迅速帶著雲水瑤離開,立刻趕回他的住處。
作者:
為了一口餓
時間:
2016-2-19 10:34:54
第六章
雷颯帶著雲水瑤,迅速趕回住處。
下馬之後,他命侍衛前去將符義良抓起來,等候他處置,接著便立刻將渾身濕透的她打橫抱在懷裡,一路往寢房走去。
月兒見狀,驚愕之餘正要上前幫忙,但雷颯卻打算親自照顧她。
「退下。」
雷颯扔下簡短的兩個字,腳步沒停地一路走進寢房。
他不在乎她渾身濕透,直接將她抱上了床榻,擔心地問道:「水瑤,妳怎麼了?」剛才策馬回來的一路上,她整個人異常安靜,那不尋常的沉默讓他不禁感到一絲擔憂。
他低頭審視她的臉,就見她除了臉色有些蒼白之外,看起來似乎並沒什麼大礙,難道有傷到其它的地方?
「妳別不說話,究竟怎麼了?」
她那失神的模樣,實在太不對勁了,讓他心底的擔憂揮之不去。
雲水瑤終於緩緩地抬起頭,對上他的黑眸。
他眼中流露出的關心,讓她的心一陣揪緊,眼眶泛起了淚光。
看見她這神情,雷颯的眉頭一皺,心裡更憂慮了。
當初在淨蓮山,他們甫交手之際,儘管她一再地屈居下風,卻仍堅強勇敢地面對,這會兒怎麼卻快哭了?
「妳究竟傷到哪兒了?是不是什麼地方不舒服?」
雲水瑤搖了搖頭,努力試著壓抑淚意。
「我沒事,他沒真的傷到我,我只是不小心喝了些井水,昏迷了一會兒,現在已經沒事了。」
「真的?」雷颯一瞬也不瞬地盯著她。
「嗯。」
「那妳究竟是怎麼了?妳看起來像是很難受。」瞧她,這會兒眉眼之間仍透露出心事重重的神色。
「我只是……」雲水瑤開了口,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淚水又再度在眼眶中打轉。
她的確很難受,但不是身體上的疼痛,而是心上的疼痛。
她真的很傷心,非常非常傷心。
一想到娘被認定是施展邪術害死別人的兇手,她就覺得好難過。
還記得在她約莫七、八歲的時候,娘曾經提過,幾乎歷代的雲氏「巫女」,都曾遭受外人的迫害,真的能夠平靜安穩到老的,似乎沒幾個。
就連娘……才不過三十多歲,就慘遭被毒害身亡的命運……
「那個男人……他說我娘施了妖術,害他爹無端暴斃……」雲水瑤哽咽地開口,深深替娘感到委屈與悲憤。
娘都已經不幸遇害去世多年了,卻還要遭受那男人荒謬的指控與污衊,讓她實在很難接受。
看出她眼底的悲痛,雷颯的黑眸掠過一絲憐惜。
就算她表現得再怎麼勇敢堅強,畢竟不過是個十七、八歲的姑娘。
倘若從三年前那名老婦口中流傳出來的消息無誤,那麼,這麼多年來,她不但沒有娘親的照顧,孤零零地生活在淨蓮山上,還得承受著世人充滿敵意與恐懼的眼光,確實難為了她,而她還能一直保有善良美好的心靈,實在難能可貴。
雷颯伸出雙臂,將她緊擁入懷。
「只要妳相信妳娘沒那麼做,能夠問心無愧就好了。」他說道。
「問心無愧?」
「是啊,世上有那麼多人,每個人的心思又豈能一一去控制?只要妳自己清楚妳娘是什麼樣的人就好了。」雷颯安慰道。
「我娘是世上最善良的人,別說她根本不會什麼邪術,就算她真有什麼神秘的能力,她也絕對不會去害人的。」
「我相信,倘若不是有那樣的娘,妳又怎麼會如此善良美好?」
聽見他的稱讚,雲水瑤有些訝異地抬頭望著他。
四目交會,就見他的黑眸深邃而灼熱,讓她彷彿受了蠱惑似地與他眼波交纏,完全移不開目光。
一種撩動心弦的悸動,迅速在兩人凝望間滋長蔓延,也讓雲水瑤無法自拔地沉溺在他專注的凝視下。
過去兩人相處時,她雖也時常控制不住地產生怦然心動的感覺,但這回心底那陣悸動是如此的強烈,讓她想要刻意忽略也辦不到。
彷彿看出她眼底的情意,雷颯的目光忽然更深濃了些,他伸出手,輕撫著她柔嫩的面頰,並低頭吻住了她的唇。
雲水瑤一開始有些僵硬,雙手搭在他的胸膛上,像是不知道究竟該任由他繼續下去,還是該趕緊將他推開。
但不論她究竟想怎麼做,雷颯都沒打算讓她抗拒,他一向很清楚知道自己要的是什麼。
他貼著她柔嫩的唇片,反覆地吮吻,哄誘她為他分開紅唇。
當他陽剛的氣息將雲水瑤密密地籠罩起來時,她瞬間感到一陣強烈的暈眩,而心裡最後一絲的猶豫也很快就被遺忘了。
她放棄了無謂的掙扎,因為她知道自己其實並不討厭他的親吻,甚至……還無法克制地沉溺其中……
在他的吮吻下,她輕輕分開紅唇,迎入他火熱的舌,任由他恣意地糾纏她的丁香舌,甚至還不自覺地響應了起來。
她的柔順與響應,讓雷颯吻得更深、更火熱,徹底品嚐她的滋味。
纏綿的親吻,讓兩人身體的熱度不斷地升高,而光只是親吻,很快己無法滿足雷颯體內不斷竄升的慾望。
他想要更多,他要她的身與心,要她徹底地屬於他。
他的唇輾轉來到她的耳畔,用低啞而魅惑的嗓音說道:「水瑤,妳渾身衣裳都濕透了,得換下才行。」
拂在耳畔的灼熱氣息,讓雲水瑤的身子克制不住地輕顫,還差一點發出讓自己羞紅臉的嬌吟。
「我……我等等會自己換……或是找月兒……」
「何必這麼麻煩?我很樂意效勞。」
「可、可是……」
雷颯根本沒打算聽她「可是」下去,已開始動手解開了她的腰帶,褪去她上身的衣物,暴露出那件包裹著私密渾圓的貼身兜兒,那濕透的衣料緊貼著她的嬌胴,忠實地勾勒出她飽滿誘人的胸形。
雲水瑤尷尬得想要阻止他繼續下去,但雷颯卻已動手抽開兜兒的繫繩,那件輕薄的衣料立刻飄落腳邊。
她羞得低呼一聲,趕緊環住赤裸的酥胸。
只可惜,她忙著護住酥胸,卻因而顧此失彼,讓他輕而易舉地將她下身的衣物也褪去了。
霎時之間,她全身上下只剩一件褻褲,屏護住她最羞人的私密處。
幾乎一絲不掛的窘境,讓雲水瑤感到又羞又慌,只能繼續緊緊環護住赤裸的雙乳,但雷颯卻用堅定的力道將她的手拉開,讓她的掌心貼在他的身上。
「一路上抱著妳回來,我的衣裳也被弄濕了,現在該妳幫我褪去衣物了。」他在她的耳畔低語。
「可……可是……」
「乖,聽話。」
他輕聲哄著,又吻了吻她敏感的耳垂。
那低沉的嗓音彷彿帶著魔力,讓雲水瑤恍若著魔似的,不自覺地照著他的話去做,開始動手為他褪去衣物。
無奈的是,她的動作既生澀又笨拙,忙了半天連一件衣物都脫不掉,最後還是雷颯不耐地自己動手。
他的動作快速而俐落,三兩下就將自己的衣物全部褪盡。
相對於雲水瑤害羞得別開臉,不敢將目光落在他身上的表現,雷颯倒是大方自若得很,一點兒也不因為渾身赤裸而扭捏。
他將她抱上了床,並且不給她半點害羞閃躲的機會,立刻覆上她的紅唇,給了她一記火熱得幾乎快喘不過氣的親吻。
在雲水瑤被吻得意亂情迷之際,雷颯的大掌也開始在她赤裸曼妙的胴體上四處游移。
「知道嗎?」他的氣息再度拂過她敏感的耳畔,說道:「早在第一天見到妳的時候,我就想這麼做了。」
他的大掌覆上她的豐乳,恣意愛撫。
那時與她雙雙跌入幽潭之中,他就已知道這個女人除了擁有驚人的美貌之外,還有著足以逼瘋聖人的惹火嬌胴。
雲水瑤雙頰燙紅,根本沒辦法回答他的問題,因為他不只撫弄她的酥胸,甚至還用指尖撥弄著頂端的蓓蕾。
「啊……」
一陣陌生的快感驀地竄過體內,讓雲水瑤反射性地弓起了身子,蹙眉發出一聲聲嬌媚的喘息。
「妳的聲音真媚……」雷颯嗓音低啞地說,一邊盯著她的反應,一邊更加快了指尖的挑弄。
他時而撥彈、時而揉捏,那高明的挑逗讓她的酥胸變得更加飽滿,而頂端粉嫩的蓓蕾更是化成了嫣紅誘人的果實。
他低下頭,吻住了其中一隻紅莓,品嚐那甜蜜的滋味,而這放肆的吮吻讓雲水瑤幾乎快瘋了!
在他火熱的撩撥下,她的思緒陷入一片混亂,根本沒辦法思考了。
她不自覺地閉上雙眸,感覺眼前像是有七彩光影不斷地開動,一切顯得異常迷亂而不真實。
雷颯一邊吮吻著她的乳尖,大掌則繼續在她的胴體游移,最後來到了她的腿間,隔著薄薄的褻褲觸碰藏在底下的花蕾。
「不……」
一驚覺他的舉動,雲水瑤羞得立刻併攏雙腿,卻想不到這樣的舉動反而將他的手緊夾在自己的私密處。
「不要這樣……」
雷颯低低一笑,不僅沒有理會她的抗議,指尖甚至還邪惡地在那一處輕輕搔弄、畫著圈圈。
雲水瑤的反應是立即而強烈的,美麗的胴體激動地弓起、輕顫,而紅唇也逸出一聲聲嬌媚的喘息。
她這樣敏感而誠實的反應,取悅了雷颯,讓他的目光更加火熱,體內的慾望也更熾烈了。
他加重了指尖的力道,隔著褻褲不斷地撫弄敏感的花蕾。
「啊……你……不……啊……」
雲水瑤晃動螓首,嗓音變得破碎,而思緒混亂的她,根本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想說些什麼。
雷颯盯著她那因逐漸動情而泛紅的雙頰,大掌更進一步地溜進褻褲之中,直接撫上她的私密處。
經過剛才的揉弄,她的花心早已變得濕潤,讓他沾染了蜜液的長指得以輕易地探入她的幽穴中。
「啊……」
雲水瑤驚喘一聲,嬌軀因為他的入侵而緊繃僵硬。
雷颯的指停在她的體內不動,並且再度吻住她,直到察覺她的身子稍微放鬆了一些,他的長指才輕輕退出了一些,又深深地探入。
「啊……」
銷魂的快感,讓雲水瑤克制不住地發出嬌喘,那也讓雷颯繼續著抽送的動作,一次又一次地深入濕熱的花徑之中,直到她攀上了巔峰,在他的指下嚶嚶輕啜著,達到歡愉的極致。
他溫存地吻了吻她汗濕的鬢髮和閃動淚光的眼角,同時褪去了她的褻褲,置身於她雪白勻稱的雙腿之間。
雲水瑤因極度的歡愉而微微暈眩著,隱約察覺腿間有某個堅挺灼熱的硬物,正威脅性十足地緊抵住她的花心。
然而,她還沒意會到那究竟是什麼時,雷颯就已挺身衝進了她的身體裡。
那堅挺的慾望觸碰到花徑中的那層阻礙,但他沒有停下來,直接貫穿到花徑的深處才停住不動。
那陣驚人的痛楚,讓雲水瑤僵直了身子,痛得顫抖不已。
由於長年習武的關係,她對於疼痛的忍耐度已比尋常女子高上許多,然而那可怕的撕裂痛楚仍是逼出了她的眼淚。
雷颯按捺著慾望,低頭吻去她的淚水,耐心地等她度過初時的痛楚。
過了一會兒之後,雲水瑤隱約感覺那陣駭人的疼痛逐漸退去,還以為這樣就是結束了。
她的身子輕輕一動,兩人結合處因而摩挲了下,那瞬間掀起的強烈快感,讓她忍不住嬌吟一聲。
「不疼了?」雷颯啞聲問道。
「不疼了……」雲水瑤紅著臉回答,眼底透著嬌羞與疑惑。「但……不是已經結束了嗎?」
聽見她天真的問話,雷颯低低一笑,那渾厚的笑聲撩亂了雲水瑤的心弦,而微微顫動的身軀,牽動了兩人結合之處,挑起一波波的銷魂快感,讓雲水瑤克制不住地發出細碎的喘息。
「還沒,還早得很。要是這樣就結束的話,妳未免也太可憐了。」
「嗄?」雲水瑤眼中的困惑更深了。
可憐?什麼意思?
雷颯勾起嘴角,黑眸更是因為強烈的慾望而變得深濃灼熱。
「妳很快就會明白的。」他低頭給了她一記深吻之後,開始在她緊窒濕熱的花徑中衝刺。
那一次比一次還強悍的律動,帶來了比剛才他長指所挑起的還要強烈許多的銷魂感受。
雲水瑤失控地嬌喘不止,整個人宛如跌入激情的慾望狂潮之中,只能伸出雙臂,緊緊攀附著他健碩的身軀。
在一陣激烈的衝刺之後,雲水瑤再度攀上了狂喜的巔峰,而雷颯也在她花心深處釋放了所有的熱情。
當一切趨於平靜,初經人事的雲水瑤早已筋疲力竭。
見她神情嬌慵,宛如一隻倦懶的貓兒,雷颯愛憐地吻了吻她的臉頰,將她的身子親密地摟進懷中。
「睡一會兒吧。」
雲水瑤幾乎連點頭的力氣也沒有,疲倦地蜷在他溫暖的懷抱中,不一會兒就已沉沉地睡去……
雲水瑤這一覺睡得很沉,過了約莫兩個時辰才幽幽醒來。
她輕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怔愣了好一會兒,才想起了先前發生的事情。
那一幕幕激情的畫面,讓她粉嫩的雙頰霎時紅燙似火,幸好雷颯已不在房裡,否則她真不知道該用什麼樣的表情來面對他?
她伸手撫著熱辣辣的臉蛋,而這個舉動讓原本蓋在身上的被子滑落,露出她赤裸的胴體。
一瞥見自己雪白的肌膚上出現幾枚淡淡的吮吻痕跡,她臉上的熱度再度飆升,幾乎燙得快冒煙了。
雲水瑤趕緊起身,趁雷颯和月兒都不在的時候找出衣裳穿上,而匆忙整理好衣裳之後,她隱約感覺自己好像有什麼地方不太一樣了。
她暗暗運氣,美眸立刻浮現一抹驚訝的光芒。
真的沒錯,她的武功已經恢復了!
不用猜,她也可以肯定是雷颯在她熟睡的時候解開的。但是……為什麼?是因為她已經成了他的人,所以他相信她不會再試圖逃跑嗎?
一想到自己和雷颯已發生了肌膚之親,雲水瑤的心情霎時複雜極了。
她剛才究竟是怎麼了?竟然任由他對自己為所欲為,壓根兒忘了要反抗。
難道她……真的愛上他了嗎?
這個問題一浮上腦海,雲水瑤發現自己竟沒辦法否認。
起初,她就已因為他渾身散發出的王者氣勢而亂了心弦;後來,她從雷夫人那兒聽了許多他的事情,得知他是個孝順又勇敢的男人之後,對他的敵意就幾乎快消弭殆盡;而今日,他不在乎自己貴為一族之長,親力親為地幫助百姓,更是讓她在欽佩之餘,一顆芳心控制不住地傾慕於他。
在這種情況下,她又怎麼有辦法抵抗得了他火熱的撩撥?
一想到當初他說要和她打賭時,就彷彿已篤定自己會贏似的,那讓雲水瑤心裡有些不服氣,可,是她控制不住自個兒的心,又能怎麼辦?
只是……這麼一來,她就沒有立場要求他公開澄清她不是巫女了。
「唉,真是可惜。」
雲水瑤無奈地嘆息,同時忍不住想著是否還有其它法子可以向世人證明她的「清白」。
正當雲水瑤陷入煩惱之際,隱約聽見窗外傳來了細微的聲響,那聽起來像是小動物的叫聲,而且那聲音有些耳熟……
她眼睛一亮,滿懷期待地奔到窗邊,往外頭望去,果然看見了一隻雪白的貂鼠蹦蹦跳跳地在庭院中奔跑。
「雪球?!」
雲水瑤的臉上滿是驚喜,她立刻開心地奔出寢房,而那隻相當有靈性的貂鼠立刻跑到她的腳邊。
「真的是你!雪球,你怎麼來了?」她親暱地將貂鼠抱起來,激動地嚷道:「我好想你呀!你這些天過得好嗎?」
貂鼠輕輕磨蹭她的面頰,像是在回答她的問題似的,這可愛又窩心的舉動,讓雲水瑤好心情地笑了。
她一邊跟雪球玩耍,一邊不斷地發出銀鈴般的笑聲,直到不經意地瞥見雷颯就佇立在不遠處,笑望著她和貂鼠之間的嬉戲,她的心裡才掠過一抹了悟。
「是你帶牠來的?」
自從幾年前她救回了雪球之後,這個小傢伙就一直陪在她的身邊,不曾離開過淨蓮山,應該更沒有本事能夠自個兒找到這裡來。
所以,肯定是雷颯將牠帶來的吧!
雷颯沒有否認,笑道:「看妳這麼高興,也不枉我特地跑一趙淨蓮山,還費了好一番功夫才找到牠、說服牠跟我回來。」
「說服牠?」他的用詞讓雲水瑤不禁笑了。
「好吧,我承認,是我強抓牠來的。但我告訴牠,我是要帶牠去找牠的主人,牠像是聽懂似的,終於不再掙扎個不停。」
雲水瑤聽了之後,心中感動不已。
淨蓮山那麼大,雪球這麼小,他想要找到牠,應該費了好一番功夫吧?
「謝謝你幫我把雪球帶來。」
「小事一樁。」
雲水瑤搖了搖頭,雖然這只是一件小事,但他願意為她特地跑這一趟,這番心意,比什麼都珍貴。
一股強烈的感動縈繞在她的胸口,心底更是蕩漾起一股暖流,那讓她忽然有種想要被他密密地擁在懷中的渴望。
她知道,自己是真的輸了和他之間的那個賭約,不到半個月的時間,她已愛上了他。
「對了,我已經將妳身上的穴道全部解開,沒再封住妳的武功了。」雷颯開口說道。
「我剛才就已經發現了,但是為什麼?」她忍不住問。
「這樣若是妳之後再碰上什麼危險,就有法子可以保護自己了。」
今日之事,若不是她的武功被他封住,憑她的身手,那個符義良根本不可能傷得了她。
一想到那混帳,雷颯仍餘怒未消。
稍早在他動身前往淨蓮山之前,已經親自將事情的來龍去脈問個清楚了。
那該死的傢伙堅稱雲水瑤的娘當年施妖術害死了他爹,卻提不出任何的證據,因此,他決定將那個意圖殺害無辜的傢伙逐出「玄鷹部族」,並不許他再靠近部族方圓百里之內,倘若有違,下回就不再饒了他的性命。
聽出雷颯話中的關心意味,雲水瑤的心裡再度湧上難以言喻的感動,而她眼底似水的柔情,讓雷颯的眸光一熱。
他大步上前,將她摟進懷裡,低頭親吻她的紅唇。
他灼熱的氣息,讓雲水瑤陷入短暫的意亂情迷,但她很快地想到這會兒他們身在房外,隨時可能會有旁人經過哪!
要是被人瞧見這畫面,那多羞人。
她輕輕地掙扎,努力想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而原本蹭在他們中間的雪球像是不喜歡如此擁擠,逕自跳了開來,自顧自地在偌大的庭院中玩耍。
雲水瑤一邊推拒著他,一邊試著轉移他的注意力,說道:「那個……時候不早,好像差不多該用晚膳了。」
「嗯。」雷颯隨口應了聲,並不是很在意什麼晚膳的事情。
「那我們……」
「我現在比較想吃了妳。」
雲水瑤聞言,俏顏霎時佈滿紅暈。
「我又不能吃。」
「當然可以。」
「胡說什麼!」雲水瑤臉紅地試圖推開他,雖然她愛上了他,但是對於肌膚之親仍相當害羞。
「我可以證明給妳看,妳不僅能吃,而且還相當好吃。」雷颯摟著她,轉身進入寢房。
一進門,他就一個轉身,將她壓在關起的門板上。
火熱的吻再度覆上,在他纏綿親吻她的同時,大掌已迫不及待地開始剝除她身上的衣裳。
不一會兒,她的衣物一件件地飄落腳邊,而雷颯也開始身體力行地證明她確實是可以「吃」的。
他的唇落在她細白的頸子上,吮吻出一個又一個激情的紅痕,接著緩緩往下,「吃」起了她胸前的蓓蕾。
雲水瑤被他煽情的「吃」法弄得身子發燙、兩腿發軟,渾身力氣像被抽光似的,幾乎快沒法兒站住。
雷颯似乎察覺了她的情況,相當貼心地轉移陣地,將她摟到房中的那張木桌旁,讓她躺在上頭。
這下子,她更像是一道等著被品嚐的誘人美食了。
雷颯吻著她一身雪白細緻的肌膚,在她赤裸的胴體上燃起一簇簇慾望的火苗,長指則沿著她柔嫩的大腿緩緩而上,觸碰到她腿間嬌羞的花蕾。
「這裡……還會疼嗎?」他試探地輕輕撫弄。
雲水瑤臉兒燙紅,意亂情迷地搖頭。
經過沉睡了幾個時辰後,她的身子早已恢復,腿間也不感覺疼了。
「那就好,我等會兒就不必有所顧忌了。」
雷颯騰出一手,解開自己的褲頭,釋放出早已昂揚的慾望。
那炙燙的頂端緊抵著她濕熱的花心入口,卻沒有立即進入,而是先在穴口輕輕地摩挲,讓她沁出更多的動情蜜液。
當雲水瑤受不了這樣折磨人的撩撥,發出難受的嗚咽時,他才猛地挺身進入她緊窒的花徑中,展開狂野的衝刺。
銷魂的快感宛如一波波浪潮,不斷地朝雲水瑤席捲而來,讓她失控地發出一聲聲嬌媚的吟哦。
在他強悍的律動中,她徹底陷入迷亂,只能情不自禁地瘋狂擺動粉臀,配合著他狂野的節奏,與他在這場猛烈的情慾狂潮中一同放縱……
作者:
為了一口餓
時間:
2016-2-19 10:35:09
第七章
隔天夜裡,在一場激烈的翻雲覆雨後,雲水瑤渾身乏力地躺在雷颯的懷中。
雷颯吻了吻她的唇,以及她那因極度的歡愉而染上紅潮的面頰。
「妳愛上我了,對吧?」他熠熠的黑眸盯著她柔媚的眼波。
他的語氣透著絕對的自信,彷彿已從她所有細微的反應知悉了她的心意,那讓雲水瑤有些不服氣,卻也不想說謊,更知道自己根本騙不過他,只好用著不情不願的語氣輕哼了聲,算是默認了。
雷颯勾起嘴角,將她的身子攬得更緊。
「願賭服輸,妳得永遠留在我身邊。」
「可是……」
聽出她語氣中的一絲遲疑,雷颯不滿意地挑起眉梢,健碩的身軀驀地翻身壓在她的上方。
「怎麼?難道妳不打算履行賭約?」
他黑眸閃動著危險的光芒,彷彿她要是敢說一個「不」字,他就要用最邪惡而煽情的方式,逼得她徹底降服為止。
「不是的……我只是想到,你當初強行將我擄來,可不是為了跟我打這個賭呀!」她並不認為他已經打消了要她祈雨的念頭。
「妳是說,要為我的部族祈雨之事?」
「是啊。」
「這件事我當然沒忘,但是開壇祭天最重要的就是誠心誠意,若我強行將妳捆綁到祭壇前,妳不情不願地祭天祈雨,也不會有什麼作用吧?」雖然他對於誠心祈雨就會成功一說也相當存疑。
雲水瑤的眉心輕攏,眼角眉梢都透著一絲煩惱。
她猶豫了會兒,忍不住說道:「或許你很難相信,但,我真的不是什麼巫女,也沒有什麼與生俱來的神秘能力。」
「我知道。」
「嗄?」雲水瑤愣住。
原本她還以為自己恐怕得花上許久的時間來澄清白己的清白,說不定他還不肯相信她的「狡辯」。
想不到,她都還沒開始向他解釋雲氏祖先當年曾任祭司卻被誣陷迫害的事情,他就回她簡潔有力的一句「我知道」?
「你真的知道我沒有什麼妖異的能力?」
「那當然。」雷颯毫不猶豫地說:「我從來就不信什麼怪力亂神,自然也不相信有什麼人天生就擁有妖異詭譎的能力,而且這能力還能夠世代相傳。」簡直就是無稽之談!
「既然如此,那你為什麼還非得找到我,非要我替『玄鷹部族』祈雨不可?」雲水瑤不解地問。
「因為妳是『巫女』,可以祈雨啊!」雷颯似笑非笑地說。
「嗄?」
雲水瑤一臉困惑,腦袋瓜快被他給搞迷糊了。
他說他相信她不是巫女,也從來不信什麼怪力亂神,卻又說因為她是巫女,所以非找她來為「玄鷹部族」祈雨不可,這兩種說法不是前後矛盾嗎?
雷颯看出她心底的疑惑,俊臉上的笑意更深了。
他更進一步地解釋道:「因為妳是眾人眼中的『巫女』,大夥兒深信妳擁有祭神祈雨的能力,所以我要妳來為部族祈雨,但我的心裡其實一點兒也不相信光憑一人開壇祭祀,就能夠逆轉天象。」
「可是,既然你不相信我真有祈雨的能力,又為什麼還要大費周章地做著極有可能會白費功夫的事情呢?」
「很簡單,因為信念。」
「信念?」雲水瑤不懂。
「旱象持續了三個月之久,百姓們的心裡已充滿不安,他們需要一個強大的理由,好讓他們可以繼續支撐下去。倘若有了『巫女』為部族祈雨,讓他們深信再過不了多久就會天降甘霖、解除旱象,而懷著這樣的信心與期待,就能讓他們擁有振作起來的力量。」
聽了他的解釋之後,雲水瑤的心裡大受感動。
原來,他為百姓們設想得如此周到。擁有這麼一個族長,真是「玄鷹部族」的百姓之福。
「你應該一開始就告訴我這些的。」雲水瑤說道。
倘若一開始就明白他這番善良的心意,她也不會斷然拒絕他的要求了。
雷颯笑道:「沒辦法,妳先是想將我給嚇跑,接著又一直想逃,我擒住妳都來不及了,哪還有時間去向妳解釋這些。」
一想到當初她千方百計想擺脫他,一會兒故意想陷害他跌進陷阱,一會兒又故意想害他被困在奇門陣法中,雲水瑤就不禁覺得有些好笑。
或許就是因為他們之間的緣分太深,才讓她不僅趕不走也嚇不跑他,甚至就連逃也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可若是祈雨之後,仍不下雨,那怎麼辦?」她擔心地問。
「若真如此,就由妳這個巫女宣稱旱象嚴重,需要連續幾次開壇祭祀才會有效。總之,讓百姓們抱持著『再撐一陣子就能解脫』的信念,不要放棄了心中的希望,那才是最重要的。」
雲水瑤明白地點了點頭。「好,既然如此,那我就去祈雨吧。只不過,要去你所說的那座祭壇,得先經過『倉狼部族』才行……」
一提到「倉狼部族」,雲水瑤的眼底就掠過一絲掩不住的恨意與悲痛。
雷颯察覺了她的神情有異,俊顏浮現一抹關心。
「怎麼了?」
「當初,我娘就是不慎落入『倉狼部族』的手裡,最後被毒殺而死……」她壓抑著心痛,將當年的事情大致述說了一遍。
雷颯知道她的心裡難受,收攏雙臂將她的身子緊緊抱在懷中,大掌安撫地輕拍著她的背。
「那『倉狼部族』的族長沙爾各是個野心勃勃的人,一直妄想侵略各部族,但那個傢伙其實空有野心,卻沒有半點真本事,所以才只能寄望藉由一些旁門左道的方法來助他達成目的。不過別擔心,我會陪妳一塊兒去,不會有事的。」
雲水瑤點了點頭,一想到沿路上有他作伴,她的心裡就踏實不少。
「那咱們儘早動身吧?」
「好,明日一早,我們就一塊兒向部族的百姓們宣佈這件事,也好讓他們先振奮一下。」
「嗯。」雲水瑤毫無異議地點頭。
雷颯望著她,忽然一臉正色地說:「水瑤,妳要記住,不管到時候會不會降雨,那都與妳無關,別太介意結果,知道嗎?」
雲水瑤明白他這番話是要她放寬心,別背負著祈雨成功與否的壓力。
他的體貼讓她感到窩心極了,情不自禁地更偎近他溫暖的胸膛,而雷颯不僅欣然接受她的投懷送抱,還低頭覆上她的唇。
「既然妳承認輸了,就要乖乖當我的女人。」
發表完「勝利宣言」之後,雷颯以一個纏綿的親吻作為開端,點燃兩人體內的情慾之火。
隨著這個吻愈來愈火熱,兩人的衣衫也逐漸褪去,直到他們赤裸相擁,兩具發燙的身軀迫不及待地合而為一,再也分不開彼此。
這夜,還長得很呢……
淨蓮山上的巫女要前往那座上古祭壇,替部族開壇祈雨的事情,果然大大鼓舞了「玄鷹部族」的百姓們。
大夥兒望著雲水瑤的目光,也從一開始的防備敬畏,轉為激動感激,甚至還連連向她道謝。
在百姓們熱烈的歡送之下,雷颯帶著雲水瑤動身,隨行的除了他親自挑選的四名護衛之外,還有兩個負責運送祭祀所需物品的僕從。
「倉狼部族」距離「玄鷹部族」並不算太遙遠,雷颯他們一行人早晨出發,一路策馬奔馳。
將近傍晚時,他們就已接近了「倉狼部族」領地的邊緣。
眼看已黃昏,雲水瑤問道:「今晚,咱們要在哪兒落腳?」她心想,總不可能進入「倉狼部族」去借宿吧?
「恐怕得隨便找個地方歇息了,不介意吧?」
雷颯勒住了馬兒,目光張望了週遭的土坡,搜尋著適合度過一晚的地方,最後他瞧見左方不遠處有幾棵大樹,樹中央有一塊空地。
「當然不,我可不是嬌生慣養的弱女子。」
「我知道。」
雷颯勾起一抹微笑,讚許地低頭親吻她的側臉。
她就是這麼特別的女人,不僅美麗,且更加堅強,像是一朵在峭壁或荒漠中仍有本事開得燦爛的花兒,讓他感到驕傲極了。
就在雷颯正打算驅策馬兒前往那片空地時,神情忽然一凜。
雲水瑤察覺了他的反應,仔細側耳聆聽,也隱約聽見了另一頭傳來一陣騷動,聽起來像是夾雜了哭聲的打鬥。
「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她的眼底流露出擔心之情,就怕有什麼無辜的人不幸遇到劫難。
「咱們過去瞧瞧吧,妳要小心一點。」
「我會的,你放心。」
雷颯點了點頭,知道她的身手還不差,就算真發生什麼狀況,要自保應該也不成問題。
他驅策馬兒,前去一看究竟,幾名護衛和僕從自然也跟了過去。
一接近那騷動聲的來源,才赫然發現是十多名土匪正在行搶。
那些人殘忍地殺害了一對看起來應是夫婦的中年男女,這會兒似乎連一旁那名約莫十歲的男孩也沒打算放過。
那男孩受到驚嚇,正嚎啕大哭。
混帳!這群土匪未免太泯滅人性了!
雷颯的黑眸一瞇,眼底閃動著怒氣。
即使這些人並非他「玄鷹部族」的百姓,但是既然被他遇上了,他又豈能袖手旁觀地坐視男孩被殺害?
「住手!
雷颯叱暍一聲,從馬背上縱身躍去,立刻和那幾名土匪打鬥起來。四名護衛見狀,留下其中一人防守,其餘的也加入了打鬥。
雲水瑤下了馬,將那名男孩拉到身旁保護。
那十多名土匪起初殺紅了眼,原本打算將雷颯亂刀砍死,可交手之後立刻明白他們就算一塊兒圍攻也不是他的對手。
面對雷颯怒氣騰騰的攻勢,他們為了保命,已顧不得要搶劫錢財,一個個跳上他們的坐騎,落荒而逃。
雷颯原本無意放過那幾個傢伙,可又不放心將雲水瑤留在原地,便打消了追去的念頭,其餘護衛見狀也全都退了回來。
男孩跪倒在一旁的屍首邊,哭得更激動大聲了。
「嗚嗚……爹……娘……你們死得好慘啊……」
他淒厲的哭聲,令人一陣鼻酸。
「人死不能復生,你得打起精神,好好厚葬你爹娘。」雷颯勸道。
男孩抬起頭,忽然撲上前去,緊緊抱住雷颯的腿。
「嗚嗚……嗚嗚……求求這位公子,幫我抓住那些人,替我爹娘報仇!不要讓那些殺人兇手逃掉!」男孩哭求著。
雷颯眉心一皺,猶豫地望向雲水瑤,雲水瑤會意地點了點頭。
那些土匪已經逃跑了,這裡就只剩下這名可憐的男孩,她留在這裡不會有問題的。
「好吧,我很快就會回來。你們兩個跟我走,其它的留在這裡。」
雷颯交代完後,立刻和兩名護衛一同上馬,前去追捕那些落荒而逃的土匪。
雲水瑤目送著他的身影離去,才又轉頭望著可憐的男孩。
「人死不能復生,你爹娘若是有知,肯定放心不下你,你得要表現得堅強一點呀!」雲水瑤輕聲安慰。
男孩像是根本聽不進去她這番話,整個人蜷縮成一個小人球,蹲在他爹娘的屍首旁嚎啕大哭。
雲水瑤見了他這模樣,心疼極了。
她不禁想起當年娘去世時,她也和這男孩差不多年紀,當時她也親眼看著摯愛的親人在面前死去,那種喪親之慟,她能夠體會。
她同情地嘆口氣,來到男孩的身旁。兩名護衛知道雲水瑤對族長的重要性,便也跟了過去,小心地守在一旁保護著。
「別哭了,你得撐住,留些體力,好幫他們妥善地處理後事啊!」她語氣沉重地勸道。
過了一會兒,男孩終於止住了哭泣,轉過頭來望著她,那雙哭得紅腫的雙眼,忽然閃過一絲詭譎的光芒。
咦?
雲水瑤一愕,還來不及反應,男孩就突然朝她和護衛們撒出一把粉末,一陣詭異的白色煙霧立刻將他們包圍起來。
由於對這男孩毫無防備,雲水瑤和護衛們來不及閃避,吸入了這陣煙霧,一股刺鼻的氣味讓她的腦袋一陣暈眩。
這是……迷藥?!
糟了,他們該不是中了調虎離山之計吧?
雲水瑤心驚地想要逃開,但是她才一有動作,強烈的暈眩感就讓她狼狽地跌坐在地,兩名護衛也同樣不支倒地。
原本站得較遠的兩名僕從並沒有吸入這陣煙霧,見狀立刻震驚地怒叱:「你這小子做什麼?」
他們想上前保護雲水瑤,可那男孩卻突然抽出一把匕首,抵在雲水瑤的頸子上,讓兩名僕從不敢輕舉妄動。
控制住情勢後,男孩從身上取出一支短笛,吹出特殊的聲響。
一接獲這男孩所發出來的暗號,五、六名事先躲藏在暗處的男人立刻現身,靠攏了過來。
他們看見中了迷藥的護衛和不敢輕舉妄動的僕從,二話不說地揮刀砍殺,護衛和僕從們當場血流如注地倒在地上,無法動彈。
雲水瑤見狀,臉色瞬間刷白。
「你們……你們簡直喪盡天良!」她虛弱地罵道。可恨她著了這男孩的道,否則她絕對不會坐視護衛和奴僕慘遭殺害的。
見她虛弱無力地倒在地上,其中一個男人點頭對男孩大表讚賞。
「好孩子,幹得好,族長會重重有賞的。」
族長?雲水瑤怒瞪著他們。
「你們……莫非是『倉狼部族』的人?」
「沒錯,咱們族長已經等妳很久了。」
「剛才那些土匪,也是你們的人?」
「沒錯!為了順利騙過雷颯,咱們還抓了這兩個倒霉鬼。」男人無情地踢了踢地上那兩具中年人的屍首,得意地笑道:「嘿嘿,果然讓雷颯那傢伙上當了!」
見他們濫殺無辜卻沒有半絲愧疚,雲水瑤又震驚、又憤怒。
她試圖起身,卻無力地跌了回去,而她腦中的暈眩感也愈來愈強烈。
「妳不可能逃得掉的,認命吧!」
雲水瑤不想就這麼乖乖就擒,無奈迷藥的效力發作,她的眼前陷入一片黑暗,整個人也霎時失去意識,昏了過去……
儘管剛才耽擱了一點時間,讓那幾名土匪先行逃逸,但雷颯的駿馬腳程極快,不一會兒就拉近了距離。
他正欲一舉沖上前去制伏那幾名土匪,他們卻突然分別從幾個不同的方向竄進週遭的林子中。
雷颯瞇起黑眸,直覺感到不對勁。
而就在此時,他敏銳地聽見空氣劃破的聲響,轉瞬間,突然從四面八方射出無數支箭矢。
好傢伙!原來有埋伏!
雷颯銳眼一瞇,迅速從馬背上一躍而起,同時抽出了隨身的長劍。
那把長劍在他手中宛如有生命似的,那快速閃動的銀光劍影形成了一張堅不可破的防護網,將密如雨點的箭矢一一擊落。
可儘管沒能傷他分毫,那些箭仍是傷了他身後的兩名護衛。
那兩人中箭倒地,傷勢嚴重。
雷颯沉下了臉色,黑眸閃動著冷鷙駭人的光芒,沒打算放過這些意圖狙殺他的人。
那些埋伏在暗處的刺客,原本以為這麼多人同時放箭,必定能一舉殺掉雷颯,想不到數十支箭齊發,那密如兩點的箭矢竟沒有一支落在雷颯的身上,甚至就連他的一片衣角也沒削到。
這情況已讓那些人驚駭萬分了,而此刻雷颯持劍撲殺而來的凌厲氣勢,更是嚇得他們屁滾尿流。
他們紛紛扔下弓箭想要逃命,卻已經來不及了,不一會兒的功夫,就已被雷颯殺得落花流水。
雷颯原想留下幾人,好好地審問個清楚,可他們像是深怕落入雷颯手中會遭受凌遲似的,竟紛紛自盡了。
雷颯忿忿地低咒了聲,隨即施展輕功返回剛才的地方,卻赫然看見護衛和僕從全倒在血泊中,而雲水瑤和男孩已不見蹤影。
他震驚得全身血液彷彿在瞬間凍結,趕緊上前探視他們的傷勢,就見兩名僕從和其中一個護衛已經斷氣,只剩下一人奄奄一息,看起來也撐不久了。
「發生了什麼事?水瑤呢?」雷颯心急如焚地問。
「那男孩……計謀……雲姑娘……被抓……『倉狼部族』……」護衛勉強說完這幾句話之後,也跟著斷氣了。
雷颯伸手為僕從合上眼,狂怒的火焰在他的胸口燃燒。
混帳!原來是「倉狼部族」設下的計謀,原來那看似可憐的男孩,竟是被人收買了!
雷颯握緊了手中的長劍,眼底閃動著狂怒的光芒。
他並不是個殘暴嗜殺的人,但,倘若必須大開殺戒才能救回心愛的女人,那麼他絕對不會心慈手軟!
作者:
為了一口餓
時間:
2016-2-19 10:35:24
第八章
當雲水瑤從昏迷中轉醒,一睜開眼,就發現自己被捆綁起來,扔在某個陌生大廳的中央。
她警戒地轉頭張望,看見了一名滿頭白髮、面貌醜陋的男人。
「妳醒了?嘖嘖,妳生得就跟妳娘一樣美麗,希望妳的脾氣不要跟她一樣倔,敬酒不吃吃罰酒才好。」
雲水瑤一聽,立刻明白這男人就是「倉狼部族」的族長沙爾各。
瞪著這個當年毒殺娘親的兇手,雲水瑤的眼底迸射出濃濃的恨意,恨不得立刻撲上前去將他碎屍萬段。
無奈,她身上的迷藥雖然已退,但手腳被綁了起來,根本沒辦法施展武功。
「你大費周章地設不毒計抓我,究竟想做什麼?」
「我要妳幫我延命,讓我能長生不死!」
雲水瑤聞言,忍不住發出一聲嗤笑。
這個充滿野心的老傢伙深怕自己隨時會死,居然妄想利用她來獲得永生的壽命?
「我沒有那本事,就算有,也決計不可能為你延壽的!」
沙爾各早已因為過多的野心而心智扭曲,不相信雲水瑤沒那個能力,認定她只是不願意幫他而已。
「妳不怕我殺了妳,就像殺妳娘一樣!」他出言恫嚇。
「哼,省省吧,我絕對不會被你威脅的!」雲水瑤哼道。「你最好識相點放了我,否則雷颯絕對不會放過你的!」
她相信雷颯一發現她不見了,就會立刻趕來救她的。
一聽見她的話,沙爾各彷彿聽見了什麼笑話似的,突然哈哈大笑。
雲水瑤恕瞪著他,質問:「你笑什麼?」
「我笑妳太天真了,雷颯根本不可能來救妳。」
「胡說!他一定會來的!
「我可沒有胡說,一個死人,怎麼有辦法來救妳呢?哈哈哈哈……」
死人?!
看著沙爾各猖狂的笑臉,雲水瑤驚駭地倒抽口氣。
雷颯他……難道……
「不!他不可能有事的!」她吼道。
「不可能?哼,相信我,這會兒那傢伙肯定已經被我派去埋伏的手下給射成了蜂窩。」
又有埋伏?雲水瑤的臉色驀地蒼白了幾分。
儘管她相信雷颯的身手,也相信他夠機警,可……他會不會像她不小心著了那男孩的道一樣,也因為一時的疏忽……
不!不!不可能!」
他絕對不會有事的,絕對不會!
「我不相信他會出事,就算你派了再多人埋伏也一樣,雷颯一定可以從容應付的!」雲水瑤嚷道。
她應該要對雷颯有信心,他是那麼一個機智勇敢、身手過人的男子,就算有埋伏,他也絕對可以輕易化險為夷的。
「就算他再有本事,這一回是插翅也難飛了。」
沙爾各的話才剛說完,就忽然聽見外頭傳來了激烈的打鬥聲。
下一瞬間,好幾名手下被踢飛進來,一動也不動地倒在地上。
沙爾各錯愕地抬頭,赫然看見雷颯殺氣騰騰地闖進來。
「你沒死?!這怎麼可能?」
「哼,光憑你那些蹩腳的手下,就想取我性命,未免太小看我了。」
剛才他沿路闖了進來,儘管有數十名自不量力的傢伙妄想阻擋他,但全都被他給擺平了。
感受到雷颯渾身散發出的殺氣,沙爾各驚駭之餘,忙想要抓住雲水瑤當人質,但雷颯的動作卻更怏。
沙爾各連雲水瑤的衣角都還沒碰到,眼前就閃過一道銀光,下一瞬間,一股劇烈的痛楚就貫穿了他的胸口。
「這一劍,不光是因為你意圖傷害水瑤,更是為了水瑤的娘報仇!」
雷颯冷冷地說完後,抽出刺入沙爾各胸口的長劍,並一掌將那傢伙擊飛,不讓他的髒污之血濺灑到雲水瑤的身上。
沙爾各重重撞上牆,摔在地面,當場斷了氣。
許多沙爾各的手下闖進來想要護主,但是一看見沙爾各已死,又看見雷颯渾身散發出一股濃烈的殺氣,紛紛嚇得扔下兵器逃命去了。
雷颯沒有理會那些膽小逃命的傢伙,他立刻動手解開縛住雲水瑤的繩索,將她緊緊地摟進懷裡。
「妳沒事吧?有沒有哪裡受傷?」
「我很好,幸好你沒事。」雲水瑤也情不自禁地緊抱住他。
雖然她心裡相信他的身手,可是在還沒見到他安然無恙之前,她的心裡仍是提心吊膽的。
她深怕他一時不察中了埋伏,深怕他不小心受傷,光是想像他可能會像那幾名護衛和奴僕一樣,渾身是血地倒在血泊中,她的一顆心都要碎了。
幸好,幸好他安然無恙,否則她肯定會心碎而死。
就在他們緊緊相擁之際,外頭忽然傳來一些騷動,過了一會兒,「倉狼部族」中一些比較德高望重的長老,全都聞風而至。
雷颯的眼底掠過一抹防備,立即將雲水瑤護在身後。
就在他揣測著這些人的來意時,那些人卻忽然跪了下來。
「你們這是做什麼?!」
「請你接管『倉狼部族』,將我們納入『玄鷹部族』吧!我們願意道奉你為族長,成為你的子民!」
原來,這些人平時早已受不了沙爾各的偏執激狂,又久聞「玄鷹部族」在雷颯的治理下相當安樂富足,因此這會兒沙爾各一死,他們便毫不猶豫地投降。
雷颯望著他們,在心裡估量著他們的誠意。
「倘若你們是真心順服,我自然歡迎,但若只是詐降,意圖作亂,我絕不輕饒,聽見了嗎?
「是,我們絕對是真心誠意地降服,絕無貳心,否則願遭天打雷劈、五馬分屍而死!」
幾名長老紛紛立下重誓,甚至表示願意先成為階下囚,直到雷颯願意相信他們的忠誠為止。
「好吧,我暫且相信你們,待我和水瑤前去炎影山祭祀祈雨之後,會再回頭來安置你們。」雷颯開口承諾。
在已歸順的長老們的張羅下,雷颯與雲水瑤留下來住宿了一晚。
隔天一早,那些長老幫他們準備了一匹駿馬以及祭祀所需的物品後,便恭恭敬敬地送他們上路。
經過約莫一個時辰的路程後,他們已來到炎影山,找到了傳說中那座上古流傳下來的祭壇。
仰望著那座由宏偉巨石堆砌而成的祭壇,雲水瑤不禁心生敬仰。
「好宏偉啊!這樣看上去,真的感覺它具有什麼神秘難測的力量呢!」
聽見她的讚嘆,雷颯忍不住低低一笑。
「我以為妳應該對於所謂的『神秘力量』感到深惡痛絕才是。」
聽見他的取笑,雲水瑤也不禁笑了,而當她的目光不經意地瞥向天際時,忍不住發出了一聲低呼。
「你瞧!」
順著她手指的方向,雷颯仰望穹蒼。
相對於過去這些日子以來的豔陽高照,今日的天空散佈著一些淡灰色的雲朵,而且有逐漸聚攏的跡象。
「看起來,似乎快下雨了!」雲水瑤驚喜地說。
「嗯,真是太好了。」雷颯的語氣也透著一絲難掩的振奮。
旱像已經持續太久,是該好好地下一場像樣的大雨了。
「這樣的話,我還需要祈雨嗎?」雲水瑤笑問。
「既然都來了,祭祀一下也無妨。」
「好啊!」雲水瑤點了點頭。
她先將長老們幫忙準備的各式器具與用品一一擱在祭壇上之後,便開始虔誠地祭祀祈禱。
雷颯在一旁守候,沒有出聲打擾。
他靜靜地望著她,就見她虔敬的神情宛如聖潔的仙女,渾身散發出純善的氣息,這樣的女子,怎麼可能和妖異的巫女劃上等號?
將近半個時辰之後,整個儀式終於完成。
「好了,大功告成了。」
「辛苦了。」
雲水瑤搖了搖頭,笑吟吟地返回雷颯身邊。
當她正想說些什麼的時候,天邊突然傳來一聲悶悶的響雷,那讓她不禁驚喜地瞪大雙眼。
抬頭仰望天際,就見灰雲比剛才更多、更厚了些。照這個情形來看,等會兒肯定會下雨的。
這情況,真讓雲水瑤一則以喜,一則以憂。
「這下子,我說不定真的得當一輩子的『巫女』了。」雲水瑤嘆道,情緒複雜極了,既因為即將下雨而開心,卻又擔心自己將永遠背負「巫女」二字。
「無所謂,不管怎麼樣,我永遠都會保護妳,不讓任何人有機會傷害妳的。」雷颯認真地承諾。
雲水瑤揚起嘴角,心裡感動不已。
說得也是,和「巫女」之名相比之下,能夠跟心愛的男人在一起,那才是更重要的事情啊!
「等會兒就要下雨,咱們該走了。」雷颯說道。
「嗯。」
雷颯摟著雲水瑤坐上馬背,才剛踏上歸途,一絲絲的細雨就已開始飄落在他們的身上。
「唉,好像自從遇見你之後,我常要弄得渾身濕透、狼狽不堪啊!」雲水瑤忍不住笑著埋怨。
「有什麼關係?我很樂意為妳褪去濕衣。」當然,他更樂意做的是褪去她濕衣之後的事情。
雲水瑤看穿了他的心思,嗔惱地橫了他一眼。
那嬌媚的神態,讓雷颯的眸光一熱,大掌不禁溜進她的衣襟,隔著兜兒撫弄她豐盈的酥胸。
「你……」
「怎麼了?妳不是最喜歡我這麼做嗎?」雷颯勾起邪氣的笑容,指尖故意撥弄她敏感的蓓蕾。
雲水瑤輕喘了聲,瞥見他得意的神色,一想到每次都被他擺佈得欲仙欲死,心裡不禁有些不服氣。
她不甘示弱,小手也探入他的衣衫底下,來回撫摸他健碩的身軀,而這有些笨拙的愛撫,迅速挑起了他強烈的慾望。
「妳這個小妖女!」
慾望的火苗一被挑起,就以驚人之速延燒開來。
雷颯的大掌探入她的裙底,解開她褻褲的繫繩,並將她的身子翻轉過來,讓她雙腿大開地跨坐在他的身前。
這樣放浪的姿態讓雲水瑤害羞極了,但她還來不及抗議,雷颯就已釋放了他灼熱的慾望,強悍地挺入她的花穴之中。
由於他們正在馬上,他無須費力衝刺,光是馬兒奔馳的震動,就足以讓雲水瑤失控地嬌吟連連。
「啊……等……等等……這樣……太……大……啊啊……」她根本沒辦法好好說話,整個人快要因為太強烈的快感而暈厥在他的懷裡。
「太怎麼樣?」雷颯明知故問,大掌甚至還繼續撫弄她飽滿的酥胸,撥弄著那敏感的蓓蕾。
「這樣……我……我受不了……」
「沒有這回事,我的水瑤,妳絕對還可以承受更多。」雷颯說完後,甚至還故意輕踢了下馬肚,讓馬兒加快些。
「啊……不……」
雲水瑤搖著螓首,在猛烈的快感中失控地啜泣,甚至還忍不住張口咬住他的肩頭,直到最後全身顫慄地達到狂喜的巔峰。
但雷颯仍未達到最後的滿足,他又讓馬兒馳騁了一會兒之後,才終於發出野獸般的低狺,在她的花徑深處毫不保留地釋放。
事後,他勒住馬兒,停了下來。
「你真過分!」雲水瑤滿臉通紅地嗔道。
雷颯笑著吻了吻她的唇,動手整理好兩人的衣物後,重新調整她的姿勢,讓她可以安穩地偎在他的懷中。
就在他繼續啟程時,天邊忽然又傳來一聲雷響,接著雨勢愈來愈大,很快已變成滂沱大雨。
「太好了!」雲水瑤欣喜地笑道。
她不在乎自己不一會兒已被淋得狼狽,因為大地已經乾旱了太久,正需要大雨的滋潤啊!
「是啊,太好了。」雷颯微笑,收攏手臂,將她摟得更緊。
他由衷慶幸自己當初前往淨蓮山的決定,那讓他得以遇見生命中最重要、最摯愛的人兒。
「咱們回家吧!」
回家──他用的字句,讓雲水瑤的心裡湧上難以言喻的甜蜜與感動。
「嗯,咱們回家!」
她乖順地偎在他的懷裡,心裡早已認定有他在的地方,就是她的家。
這場大雨持續不斷地下著,直到雷颯隔天帶著雲水瑤返回「玄鷹部族」,雨仍未停止。
有了大雨的滋潤,乾旱的大地重新恢復了生氣,每個人的臉上都洋溢著感動與歡樂。
一看見雷颯與雲水瑤回來,大夥兒都手舞足蹈地歡呼。
「是『巫女』回來了!」
「多謝『巫女』!妳讓天降大雨,是咱們的恩人!」
他們開心地高聲呼喊,那原本令他們心生畏懼的兩個字,如今卻掛在嘴邊雀躍地嚷個不停。
雲水瑤聽著那一聲聲的「巫女」,真有種哭笑不得的感覺。
「不,你們全都誤會了。」雷颯忽然朗聲說道。
所有人霎時安靜下來,想聽聽族長怎麼說。
「其實這場雨,在她祭神祈雨之前就已經下了。」
「嗄?真的嗎?」
「咦?這怎麼會?」
大夥兒全都意外極了,就連雲水瑤也不禁感到訝異。
為什麼他會這麼宣稱?他有什麼用意?
雷颯勾起一抹笑,繼續說道:「這世上根本沒有什麼『巫女』,她沒有半點特殊的能力,只是個再普通不過的女人。」
在百姓的心中,雷颯是個令人景仰敬佩的族長,他所說的話大夥兒從來就不曾懷疑過。
此刻雷颯用如此認真而篤定的語氣宣稱,他們也不禁開始心想,或許這世上根本沒有「巫女」。
「不過,這個『冒牌巫女』、這個再普通不過的女人,即將成為你們的旋長夫人!」
聽見這番話,百姓們霎時歡聲雷動。
「太好了!恭喜族長!」
「恭喜雲姑娘……喔,不,是恭喜族長夫人!」
這世上到底有沒有「巫女」,在這一刻已不重要,對他們來說,最值得關注的是他們最最敬仰的族長即將娶妻啦!
這真是天大的喜事,就算大肆慶祝個三天三夜也不為過。
聽著百姓們一聲聲的恭喜,看著他們發自內心的真誠祝福,雲水瑤的心裡深受感動。
「謝謝你。」她回頭望著雷颯,眼中有著深切的情意與感激。
雷颯勾起嘴角,說道:「光是『謝謝』二字,可沒辦法打發我。」
他低頭覆上了她的唇,索討他想要的獎賞。
雲水瑤原本害羞地想要制止他當眾親吻的舉動,但他灼熱的氣息很快就讓她意亂情迷,霎時忘了週遭的人,與他忘情地親吻。
百姓們見他們吻得纏綿難分,歡呼的聲音更加熱烈。
當雷颯終於鬆開她後,雲水瑤一聽見週遭那些不絕於耳的歡呼聲,霎時羞得滿臉通紅,只能將發燙的臉兒埋進雷颯的胸膛,根本沒臉見人了。
作者:
為了一口餓
時間:
2016-2-19 10:35:37
尾聲
旱象解除之後,雷颯花了將近半個月的時間,妥善地處理「倉狼部族」歸順之事,正式將那些百姓收入「玄鷹部族」之中。
緊接著,他與雲水瑤的婚事緊鑼密鼓地籌辦,終於在三天前,正式將雲水瑤迎娶進門了。
這天上午,雷颯又外出去晨騎,雲水瑤則來到樓菀玉所住的樓閣,陪伴這位親切的長輩。
「娘,我來陪您了。」
樓菀玉一看見雲水瑤,立刻笑著朝她招手。
「來,快來瞧瞧,我繡了件小衣,要給未來孫兒的。」
看著那件精巧的小肚兜,雲水瑤失笑道:「娘,我都還沒懷上身孕呢,您也準備得太早了。」
「先準備妥當也沒什麼不好,況且我瞧妳和颯兒這麼恩愛,肯定很快就會懷上孩子的。」
雲水瑤一聽,臉蛋立刻泛紅。
在她和雷颯成親之前,就已有過數次的肌膚之親,而在成親之後,他更是毫不壓抑對她的熱情與慾望。
每天夜裡,她都在他的懷裡被「折騰」得欲仙欲死,在這樣的情況下,似乎真的很難不懷上身孕。
「妳還這麼年輕,記得要多生幾個孩子啊!家中還是熱鬧點好,妳說是嗎?」樓菀玉笑問。
「會的。」雲水瑤乖順地回答,並沒有忘記先前樓菀玉說過的話。「我們會多生幾個,不會讓爹和娘爭著抱孫兒的。」
原本以為樓菀玉會對這樣的回答感到滿意,想不到,她卻出乎意料地陷入一陣沉默。
「娘?怎麼了?」
「其實……」樓菀玉沉吟了會兒,終於嘆息地說道:「其實,我一直都知道豫朗早已經死了。」
「啊?」
雲水瑤意外極了,幾乎震驚得說不出話來。
「唉……我只是太愛他、太捨不得他了,所以才故意假裝他還活著,唯有那樣,我才可以不那麼痛苦。」
望著樓菀玉感傷的神情,雲水瑤也不禁心疼了起來。
「可是,自從妳來了之後,常常來陪我,讓我逐漸覺得自己不那麼孤單了。水瑤,妳不只是我的好媳婦兒,更像是我的好女兒啊!」
聽了這番話,雲水瑤的眼眶瞬間泛紅。
「我也是,對我來說,您就跟親娘一樣的親切。」
樓菀玉感動地摟著她,婆媳倆的感情真的有如母女一般親密融洽。
「好孩子,颯兒能娶到妳,真是他的好福氣。」
「那當然!」雷颯的聲音突然傳來。
剛才他一結束晨騎,就立刻前來這兒,知道他的愛妻肯定在這裡。
看著他最珍愛的兩個女人感情如此融洽,他覺得幸福極了。至於娘剛才的話,他也聽見了。
他心裡驚訝之餘,也高興娘終於肯面對現實了,這麼一來,娘的心情應該也會開朗許多。
「妳們說了些什麼呀?沒說我的壞話吧?」雷颯半開玩笑地問。
雲水瑤正要開口回答,卻突然犯起了噁心。
「怎麼了?身子不舒服嗎?」雷颯立刻關心地問。
「我也不知道,突然就覺得有些反胃。」雲水瑤疑惑地蹙起眉頭。
她之前不曾這樣啊,難道是早膳吃了不乾淨的東西?
正感到困惑間,樓菀玉突然低呼:「哎呀,該不是有身孕了吧?」
「嗄?」
雷颯和雲水瑤互望一眼,接著三個人的目光都落在雲水瑤平坦的腹部上。
「當初我懷胎時,也是這樣犯噁心呢!快快,颯兒,快去請大夫過來瞧瞧!」樓菀玉催促道。
雷颯不敢耽擱,立刻抱起雲水瑤,將她帶回他的寢房。
大夫很快地被請了過來,此刻正專心地替雲水瑤把脈,雷颯和樓菀玉在一旁等著,兩人的臉上都有著緊張又期待的神情。
經過仔細的把脈之後,大夫笑容滿面地道:「恭喜,族長夫人有了身孕,我這就開一些安胎的藥方,讓夫人服用。」
待大夫離開後,雷颯感動地擁住心愛的妻子。
「太好了!」
一旁的樓菀玉也眉開眼笑地合不攏嘴,但不忘警告道:「颯兒,往後你可要節制點,別太激動,傷了未來的孫兒,聽見沒有?」
「啊?!」
一意會到娘所提的「節制」是什麼,雷颯的眉頭不禁皺起。誘人的愛妻在懷中,卻只能看不能碰,實在是嚴酷的考驗。
「……好吧,為了孩子著想,我會忍耐的。」
他那彷彿做出什麼重大犧牲的神情,逗笑了雲水瑤,而那美麗的笑匯,讓雷颯顧不得娘親還在一旁,低頭便吻住她的唇。
樓菀玉見他們小倆口這般濃情密意,彷彿忘了她的存在,她笑了笑,不以為忤,靜靜地退開。
但在離去前,她不忘再扔下一句殺風景的話──
「吻一吻、解解饞就好,可別克制不住地爬上床去啊!要是傷了未來的孫兒,我可不饒你!」
這番警告宛如當頭澆了一盆冷水,讓雷颯胸中的慾火霎時熄滅,只能懊惱又無奈地嘆息。
看見他這樣的神情,雲水瑤忍不住又笑了,而雷颯感染了她愉悅的情緒,也跟著笑開了。
「懷胎可是要十月呢,怎麼辦?」雲水瑤故意逗他。
「能怎麼辦?」雷颯嘆了口氣,隨即故意用不懷好意的目光盯著她,說道:「只好等妳生完之後,再加倍討回來了!」
光想像著他「加倍討回來」的情景,雲水瑤的臉兒就不禁燙紅。
「就只會欺負我!」她噘起了紅唇。
「誰讓妳這麼誘人,不欺負妳,要欺負誰?」
心愛的人兒就在眼前,而且還用著含嗔帶媚的神情望著他,要他無動於衷實在辦不到。
雷颯上了床,將她輕擁在懷中,並溫存地親吻她的唇。
他原本只想親個幾口,解解饞就好,可是在她甜蜜的回吻下,他忍不住想做得更多。
他動手解開她的衣襟,吮吻她細白的頸子,親吻她粉嫩的乳尖,但,當他察覺胯間慾望變得疼痛腫脹時,立刻停住了一切的動作。
儘管他此刻很想狠狠衝進她那銷魂緊窒的花徑中,但是為了她和腹中的胎兒著想,也只能咬牙練「忍」功了。
雲水瑤感覺到他的壓抑,知道他體貼的心意,那讓她的心裡感動極了,對他的愛意也更深了幾分。
「辛苦你了,等將來再加倍補償你。」
「這可是妳說的,將來可不許妳反悔。」雷颯的俊顏埋在她頸側,一邊嗅聞著她身上淡淡的香味,一邊壓抑著慾火。
「一言為定,我絕對不會反悔的。」雲水瑤輕笑著,伸出雙臂摟抱著她摯愛的男人。
背負了「巫女」之名這麼久,如今不僅終於擺脫掉了,而且還過得如此幸福,這真是過去她想都不敢想的結果。
娘在天之靈若是有知,應該會感到欣慰吧!
娘,我現在很幸福,非常非常幸福……
靜靜偎在心愛夫君的懷中,雲水瑤眼中閃動著喜悅的淚光。
她知道,在雷颯的守護下,自己一輩子都將過得如此幸福……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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