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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簡瓔 -【獅的新娘(龐德對蘿拉之二)】《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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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為了一口餓
時間:
2016-3-2 00:05:00
標題:
簡瓔 -【獅的新娘(龐德對蘿拉之二)】《全文完》
獅的新娘
《龐德與蘿拉2》簡瓔
母親說男人都是始亂終棄的混球,沒有一個值得相信,所以──就是他了!
她要一個活力四射、運動神經發達,還有結合她和他俊帥麵孔的兒子,
下定決心,她放任自己在海裏掙紮呼救,好讓他有英雄救美的機會,
再趁他對她進行人工呼吸時,自動自發將舌頭竄進他口中,
勾纏住他與他綿密熱吻,果然,她的眼光是高明的,
他當真不負她期望一天來個兩、三次,更將她當女王般好生伺候著,
但,彼此不是心知肚明這遊戲不能認真,他怎麼拿出傳家寶套進她手裏……
作者:
為了一口餓
時間:
2016-3-2 00:05:17
第一章
印度南方,飄浮在印度洋上的馬爾地夫,擁有獨特的赤道風情,在充滿椰林綠意的島上,任何一處都是靜謐之境。
豔陽下,一名瘦長俊美、渾身曬成古銅色的俊挺男子遊刃有餘地架控著豔黃色的風帆,在藍藍的海面恣意享受乘風破浪的快感。
離他不遠的地方,金曜喜半瞇著美眸欣賞著美男子的海上英姿。
她自己也是玩風帆的好手,自然知道操控風帆可不是一項簡單的任務,必須擁有絕佳的平衡感,平衡感差的人,很難避免掉進海裏出糗。
而他,是那種天生的運動高手,想必除了風帆以外,在其他方面,他的表現也不會令她失望。
所以--就是他了!
她要一個這樣的兒子!
肌肉結實、活力四射、運動神經發達,還有一張結合她與他的俊帥面孔!
帶著迫不及待的亢奮心情,她不再考慮,直接潛進海裏,放任自己掙扎呼救……
離她最近的就是他了,她有百分之九十的贏面,但如果有那百分之十的程咬金殺出來救她,她金曜喜就認了!
「救命……救命……」
為求逼真,她吞了幾口海水,直到看見她的獵物朝她奮力遊近,她心下一喜,隨即讓自己滅頂……
「小姐!」
聶少獅緊急救起溺水的女子,沉穩的帶著她回到沙灘上,刻不容緩的為「毫無生氣」的她進行CPR急救。
他修長無比的雙掌交迭,按在她柔軟的胸口,金曜喜頓覺心跳加速,氣息微微的急促起來。
當他火熱柔潤的雙唇接觸到她的唇瓣時,她的感覺更強烈了。
她忍不住吸吮起他有型的唇,然後她的舌頭自動自發的溜進了他的唇齒之間,技巧地勾纏住他男性的軟熱唇舌,綿密的與他熱吻。
這感覺太奇怪了!
聶少獅訝然的看著身下沉醉於熱吻之中的美女,她的手已經不知不覺的捧著他的頭,而他也不自覺的開啟雙唇讓她攻掠。
情況詭譎又不可思議,一個需要做人工呼吸的溺水者反過來熱吻他,而他必須承認,這個吻讓他很有感覺。
於是他加重了力道,換他回敬她禮物,對她展現他絕對不容小覷的實力,吻上她那已經牽動他所有生理感官的豐豔紅唇,兩唇接銜著纏綿,一來一往,她的雙手已經轉為圈著他的頸項,沒入他的黑髮之中。
他吻得好火熱,她險險被奪去氣息,整個人都處在一種亢奮的狀態之中,因他震撼了她的欲望與衝動。
原來想要一個男人是這種感覺,原來一個魅力十足的男人這麼輕而易舉的就折服了她……
當他們的雙唇終於分開,她心跳急遽、臉頰紅潤誘人。
她喘息著看著他,水眸亮晶晶的,蕩漾著迷亂的愛意和興奮。
聶少獅凝視著她如此特別的臉部表情好一會兒之後,眼中閃現讚賞之意。她美麗嬌豔得像一朵盛放的薔薇。
他目光灼灼的盯著她。「妳沒有溺水?」
金曜喜泰若自然的回視他,美麗的唇邊浮著濃濃笑意,星眸依舊亮晶晶的。
「沒有。」她爽快地說。
他的黑長髮酷極了,左耳還戴著銀亮的耳環,她喜歡這種帶著頹痞的玩家,在感情上較不容易拖泥帶水,將來才不會替自己招惹麻煩。
而且,剛剛她先吻了他之後,他毫不猶豫的就與她玩起了接吻遊戲,這也表示他玩得起,絕不會是個掃興的情人。
沒有!她回答得那麼理所當然。聶少獅哭笑不得的看著她在豔陽下發光的美麗臉龐,她看起來非常年輕,光滑的臉龐連點細紋都沒有。
他挑了挑劍眉,眼神興味的盯著她,薄唇似笑非笑。「那麼,可以說明一下妳為什麼要假裝溺水嗎?」
她嫣然一笑。「想跟你做個朋友。」
她坦白的道出了目的。
她一直深信一個人的眼睛不會說謊,他的眼睛黑白分明、灼灼有神,剛才兩個人熱吻之際,他並沒有對她動手動腳,可以說,他是個可以隨興風流,但絕不下流的男人。
這一點點的觀察是必要的,她可不希望她兒子的生父是個風流色鬼。
聶少獅更覺啼笑皆非了。「如果只是想做個朋友,有必要那麼冒險嗎?」
他相信,以她的美貌和笑靨,這個島上任何一個男人都會拜倒在她誘人的美色之下。
她對他漾開一抹魅惑的笑。「為了表示我的誠意。」
他忍俊不住的跟著微笑。「這個答案幾乎是滿分。」
紅色比基尼穿出她玲瓏窕竊的好身段,豐滿的胸部、纖細的柳腰、小巧渾圓的粉臀,她還有一雙比例完美的長腿和男人最愛的雪白肌膚。
她的美並不清純,是屬於貓樣的女生,有股野性和慧黠,擁有致命的吸引力,是那種會讓男人深深迷戀的女人。
「通過檢定了嗎?」對於他從頭到腳的巡禮目光,金曜喜一點也不覺得不自在,反而巧笑倩兮的瞅著他。「我是否有資格做你的朋友?」
「妳當然有資格。」緩緩地,他的嘴角也跟著浮起迷人的微笑。「既然可以假裝溺水,表示妳的遊技一定很好。」
她笑了笑,沒有回答,但表情裏的自信已說明了答案。
「有沒有興趣來個雙人風帆?」他一直想找個女生實現這個願望,只是一直沒有遇到有此膽識的異性。
她眼睛一亮,笑得很開懷。「沒問題!」
在美國加州留學時,她一直遇不到有種帶她玩雙人風帆的男生,那些蹩腳男生只會讚歎她在風帆上的飄逸英姿,真叫他們試時,他們卻個個死都不從,讓她好氣又好笑。
現在,她再度確定自己的眼光沒有錯,他是最理想的對象--與她孕育孩子的對象。
於是,潔白的沙灘上,她不自己起來,反而眸光放柔,笑盈盈的把手伸向他,眼裏對他多了一份不假掩飾的愛慕。
他從善如流的握住她細緻的柔荑,像個紳士般的先親吻了她手背一下,然後才牽她起來。
踩著細柔的白沙,金曜喜唇角微彎,微笑仰看高出她一個頭的他,迎著陽光,對他露出清甜的一笑。
「你讓我覺得自己像個女王。」
聶少獅在心中莞爾一笑,果然是個充滿自信的陽光甜姊兒,青春洋溢的她,不說自己像公主,而說女王。
「那麼女王,可以請教您的芳名嗎?」他眼眸含笑地凝視著她,拉著她手的那只手輕輕一帶,兩人靠得更近了。
一架盤旋在碧海藍天間的橘紅小飛機,劃破天際發出轟隆隆的聲音,隨即緩緩降落至海面,海灘的遊客紛紛響起掌聲與呼聲。
但沉醉於彼此目光的兩人,沒有分心去看小飛機,世界像在海天一色中靜止了,他們的眼裏只有對方。
「你可以叫我喜兒。」她笑望著他,眼裏的情意已不言而喻。「你呢?」
他瀟灑的淡笑一記。「獅子。」
他很知道遊戲規則,海島的短暫熱戀是沒有結果的,因有緣而邂逅的兩人,姓名並不重要,只要盡興就好。
「獅子。」她紅唇輕微勾勒,饒有興致的重複了一次,然後漾開了笑,眼睛亮晶晶的瞅著他。「我喜歡這個名字,很有侵略性。」
他淺淺露出一抹笑。「獅子也有溫柔的。」
她瞬也不瞬的望著他。「我想領略獅子的溫柔。」
大膽的說完,她隨即閉起眼,明顯在等待他的吻。
看著她長長的墨睫,聶少獅感覺到心底起了一陣騷動。
憑他閱女無數的經驗,只消一眼他就知道她沒有裝假睫毛,也沒有塗睫毛膏,臉上連點化妝品都沒有,呈現在他面前的是她最自然的五官。
「獅子……」金曜喜輕聲催促他,空著的另一隻手,在催促聲中,不著痕跡的握住了他的手。
不算矮的她,輕輕踮起腳尖,那待宰的可愛表情實在叫人心動。
他先吻了吻她的長睫,又吻了吻她挺立的俏鼻,最後他單手將她一雙粉拳扣於她身後,一手則扳住她下巴,舌尖極具侵略性的竄進了她芳唇之中,不斷不斷的勾纏吸吮她的唇舌,幾乎讓她招架不祝
他吻得並不溫柔,反而比剛剛在海灘上那個吻還粗暴許多,但她沉醉其中,還很享受他的霸道,兩顆心毫無保留的互相撞擊。
他又吻了她良久之後才放開,他的眼睛與她一樣晶亮,氣息與她一樣灼熱,而生理反應……他相信她與他一樣,都有想再更進一步的感覺和衝動!
「看來妳挺喜歡發威的獅子。」
他的大拇指緩慢的拂著她豐潤的下唇,這算是一種明顯的挑情。
但他知道,就算是兩人都想要,那也是晚上的事。
於是他鬆開了她的手,讓欲望和衝動先減緩些,他還想看她在風帆上的英姿。雖然他已經可以預知結果,那只是讓他對她的欣賞再添加幾分罷了,完全無法消除他馬上就想擁有她的欲望。
他相信出現了一個她,他這個假期會過得很精采,他相當期待……
******
「這裏的銀河帶真是明亮啊!」
金曜喜喃喃地讚歎著燦爛的夜空。
滿天的星光閃爍,還有美麗的銀河帶,好像千百顆鑽石在空中飛舞,她相信自己將永生難忘這個夜晚。
跟獅子在沙灘上瘋狂玩了一天之後,他們已經形影不離了。
晚上他只起了個頭問她的意願,她就毫不考慮直接收拾度假村裏的行李搬到他的私人別墅。
他是個很懂享受的男人,雅致的別墅前就是沙灘,環繞著四周的是數不清的椰子樹。
此時此刻,他們就躺在椰子樹下的沙灘上看星星。
涼風習習,除了風吹椰樹的搖動,耳邊還可聽到陣陣海浪規律的拍打聲。
別致的是,這裏的椰子樹相當嬌小又稀疏,所以即使是躺在樹下,天空也是一望無際,一抬頭就可以看到滿天繁星。
「看到獵戶星座了嗎?」
聶少獅握住了她的手,貼在她耳畔間,而她也順勢將頭倚在他厚實的肩膀上,享受被他寵愛的滋味。
他很意外,先人為主的觀念讓他認定了作風大膽的她,必定跟他一樣,是個閱人無數的情場高手,加上她絕豔的外在條件,讓他很難不做此聯想。
可是剛剛在房裏,她的第一次深深撼動了他。
原來他也有可笑的處女情結,他還以為向來有色有膽的他沒有。
但是他相信過了今晚之後,他再也不會取笑有處女情結的男人了,因為他已經可以瞭解那種感受。
當一個女孩是經由他變成女人時,他心中滿漲著的憐愛感覺是無法形容的,他甚至有了想珍視她一輩子的念頭。
「我看到大熊星座了!」
眼前的星空像張清清楚楚的星座圖,如此貼近,與他並躺在幾乎伸手就可觸及的星群下,感覺異常浪漫,好像有種今生相屬的感覺。
「如果看到流星,別忘了許願。」他輕輕攬緊了下她的香肩,還情不自禁的湊過去吻了吻她的額心。
不知道如果真看到流星劃過,她會許什麼願?
她會不會冒出跟他一樣的念頭,想永遠跟對方在一起?
「我會許個願望,希望眼前出現滿漢全席。」金曜喜開玩笑地說。
「看來女王妳餓了。」他勾勒出一抹微笑,輕輕攬住她的頭,又吻了吻她的發才率先起身,把嬌慵的她拉起來。「走吧,我們進去吃東西。」
她撒嬌般的貼近他溫熱的身體,整個人賴在他身上。「沒想到性愛這麼累人。」
在床上的他,完全是頭猛獅。
他精力無窮、變化多端,而她完全是個新手,只能一路被他引導著往極樂的殿堂而去。
可是她覺得自己很幸運,因為他是個高手,當他一發現她的生嫩後,他立刻就變得溫柔,不斷的顧及她的感受,直到最後他實在忍不住了,開始忘情的攻掠之後,她才覺得有那麼一點不舒服。
現在,她已經完完全全屬於他。
她還以為隨隨便便和一個陌生男子發生親密關係,完事之後她會很空虛,但現在她完全沒有那種空虛的感覺,反而感到安心又踏實。
為什麼會這樣呢?
難道她已經愛上他了嗎?
「謝謝女王陛下的恭維,小生自當『泉湧』以報。」聶少獅直直的抱起了她,讓她腳尖離地,曖昧的在她貝耳旁說著黃色雙關語。
她聽懂了,笑著摟緊了他的頸子,同時像只無尾熊般跳到他身上,緊緊夾住他的腰身,讓他在她櫻唇四周烙下綿綿細吻,兩人邊吻邊走回屋裏……
******
金曜喜躺在棕櫚樹下的吊床上,雖然手裏捧著一本時裝雜誌,但眼眸始終跟著海面上的聶少獅移動。
因為腿長吧,比例又完美,所以他不管穿什麼,即使只是穿條海灘褲,看起來都矯健又有男人味。
她喜歡欣賞他瘦削得宜的身材,每當他一微笑,臉龐就會勾勒出立體線條,她敢說他是整個海灘最迷人的男人,狂放不羈之中有獨特的個人魅力,而這個男人現在是屬於她的。
他正在教幾個學生模樣的日本人玩風帆,他們對他的技巧簡直佩服得五體投地,幸好他們都是男生,否則她才不允許他去。
金曜喜,妳會不會太迷他了?
她經常問自己這個問題。
每天從一起床開始,她的眼光就離不開他,覺得他抽煙的姿勢帥,煎牛排時的姿勢也帥,將她制伏在床上時的他,當然更有股魔力。
她真的沒救了,但願假期結束,得到她想要的結果之後,她可以清醒過來,重新明白一條真理--男人不是永恆可以相信的動物。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慵懶的在吊床裏睡著了,但只是淺眠,睡得並不熟,有人在輕撥她的睫毛,她被騷擾的睜開了眼睛。
野獅蹲在她的身側,似笑非笑的望著她乍醒的臉龐。
「你不陪他們玩了?」金曜喜哼了哼,眼睛刻意不看他。
她是有一點不舒服,因為他寧可花半天時間陪那些毛頭小子,把她一個人丟著,難道她比不上那些小夥子嗎?
「陪他們玩有什麼意思?陪妳玩才有意思。」聶少獅吻了吻她微翹的甜唇,拉起她的手揉撫。
「你明明把我丟在這裏大半天了。」她抽回手,還閉上了眼睛。
一開始她以為他只是跟他們玩玩而已,沒想到他卻越玩越起勁,好像完全忘了她的存在,她才會在吊床裏無聊到睡著。
就算他要跟他們玩,也可以找她一起啊,她又不是玩不起,為什麼要把她丟下,她越想越不是滋味。
「所以現在我來補償妳了埃」
無視她賭氣的不悅,他抱起了她,大步移動。
她終於睜開了眼。「你要抱我去哪里?」
其實他才移了幾步,她看到棕櫚樹下的長木桌上,不知道何時多了戶外瓦斯爐和鍋具、餐具,一旁還有個小冰桶。
「請坐,女王。」
聶少獅把她放進舒適的休閒椅裏,為她送上一杯紅葡萄酒。
金曜喜不置可否的啜了口粉紅色澤的紅葡萄酒,一股香氣和甜味順著喉嚨滑下。「這是加拿大歐克那根酒鄉的紅葡萄冰酒。」
他證賞的看了她一眼。「女王,妳果然是行家。」
跟他猜測的一樣,她品味不俗,必定出身世家。
至於她究竟來自哪里,他很遵守兩人之間的遊戲規則,沒有破壞這份默契去追問。
「你在幹什麼?」
金曜喜揚揚眉毛,希奇的看著他打開瓦斯爐,在平底鍋裏丟下一塊奶油之後,從冰桶裏取出一塊牛排來煎。
聶少獅微微一笑,鬆開拿鍋柄的那只手,瀟灑地對她送了記飛吻。「很明顯不是嗎?我心甘情願的在為我鍾愛的女人做午餐。」
就算她心裏再怎麼為了他陪別人不陪她而不舒坦,此刻氣也全消了。
就見他手腳俐落的在沸騰的湯鍋裏丟下數種海鮮和佐料,同時間,牛排也煎好了。
他們在棕櫚樹下共進簡單的午餐,雖然只有兩道菜--海鮮湯和煎牛排,但她卻吃得津津有味。
一直以來,替她跑腿買早、午、晚餐的異性很多,但沒有一個曾親手做菜給她吃,他是第一個,而且是在這麼浪漫的海灘邊,她真的覺得很感動。
「好吃嗎?」聶少獅逗著她問。
她點點頭,假裝很專心的在切牛排,不想心裏的感動被他給發現。
她接近他是有目的,彼此不要留下愛過的痕跡是最好的,她以為一切會在她的掌控之內,偏偏她遇上了一個如此有吸引力的浪漫男子,她的心動搖了。
「那麼,還生氣嗎?」他繼續問。
金曜喜搖了搖頭,內心還在自己理不清的思緒裏打轉出不來。
頭才一搖完,她還弄不清楚怎麼回事,他已經吻住了她。
她心蕩神馳的任他綿綿密密的吻著,手裏的刀叉靜止了,海浪聲好像也靜止了,只有彼此的心跳聲在對方心裏回蕩。
她愛這個男人,她真的愛上這個男人了……
作者:
為了一口餓
時間:
2016-3-2 00:05:32
第二章
快樂的日子飛逝如電,不知不覺,兩人已經在馬爾地夫共度了一個月的快樂時光。
她知道沁要的目的大概已經達成了,他們天天都有親密行為,有時候甚至兩次、三次,端看他瘋起來的玩勁。
當然,有時候她也會刻意穿著性感勾引他,尤其在她確定是自己的危險受孕期那幾天,為了達成目的,她更是卯起來勾引他。
她百分之百肯定,如果他是個正常的男人,而她的女性構造沒有問題,她一定已經有了他的孩子。
所以,她該走了嗎?
可是內心深處,卻還對他綣綣著一股柔情。
她沒有問過他對兩人關係的看法,因為她並不需要他的承諾,所以縱使他的甜言蜜語裏沒有包含要對她負起責任之語,她也沒有追問過。相反的,她還極為害怕他會說出要對她負責任的話。
看了一眼在床上熟睡的他,她輕撫自己平坦的小腹。
如果他知道她只是為了得到他的精子才接近他,他一定不會原諒她,也一定不會原諒她只要孩子不要爸爸這種荒謬的行為。
荒謬嗎?
她知道自己確實很荒謬,但這是她打從十五歲起就決定要做的事,她周圍的資源都支持她這麼做,她也從來未曾遲疑過。
只是遇到了他,她的全盤計畫彷佛在瞬間被打亂了,她無法瀟灑的說走就走,專心去孕育屬於她一個人的孩子,她怕走了之後,後悔的會是她,因為她一定會想他!
此時此刻,她真的很懊惱自己的眼光為何如此高明,會挑中如此特別的他,如果他不是這麼特別,她也不會深陷其中而無法自拔……
「我的女王是怎麼了?」
聽到他的聲音,她局促回身,目光落在他帥氣的臉龐上。他坐在床緣,正不疾不徐的朝她勾勒著晨起的慵懶微笑。
他一起床就看到她獨自佇立在敞開的露臺外出神,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如果他沒看錯的話,她在歎息。
總不能不知道自己的女人心裏在想些什麼吧!他必須認真的、嚴肅的、好好的關心她一下。
他下了床,走出露臺,從身後圈住她僅著薄紗睡衣的身子。
「這幾天妳好像都心不在焉,可以告訴我是為了什麼嗎?」
原來他察覺到了,她的心泛起了一陣暖意,情不自禁的反身抱住他,將身子緊緊的依偎著他。
他知道此刻無聲勝有聲,於是他也緊緊回摟著她,感受兩人之間的親密和她對他不可言喻的依戀。
他知道對於女人而言,沒有比愛人的承諾更踏實的東西了。
他也明白經過這個月的同居生活,他們恐怕已經有了愛的結晶。
她從來就不要求他做避孕措施,而他也沒看她吃過任何藥丸,她這大膽的行徑看在他眼裏,不是不動容的。
她把她的第一次給了他,現在又可能已經懷了他的孩子,他再怎麼玩世不恭,也知道她是他唯一該珍惜的女人。
「告訴我,你有女朋友或者老婆嗎?」
她終於忍不住想知道一些關於他的事情,就算別後,他們就會變成這個地球上最熟悉的陌生人……
他笑了,俊挺的下巴輕蹭著她的發頂。
他就知道女人畢竟是女人,但他喜歡她這麼問,這表示她對他的在乎。
「我有一個漂亮的女朋友,她將來會變成我老婆。」他戲謔的說。
她的心在瞬間從天堂掉到了地獄,柔情也從她眼底隱沒了。
原來她母親說的都是真的,男人都是始亂終棄的混球,沒有一個值得相信!
她俏臉陰沉,馬上冷淡的推開他,心裏對自己的火氣在同時間一個個的冒出來。
原來她對他的留戀都是多餘、都是自作多情,他老早就有要好的女朋友了,而她金曜喜,只是他在假期裏玩樂的物件罷了!
真是該死!她為什麼要這麼生氣?
她不該生氣的,根本就不該生氣,反正她親近他是有目的的,就算他身邊的位置早已有人了,她也並沒有損失!因為她還是她,還是那個只要孩子不要男人的金曜喜!
想到這裏,她緊咬著嘴唇,迅捷地往房裏走。
她用最快的速度拿出行李箱,火大的打開衣櫥,將屬於她的衣服往行李箱裏胡亂塞。
她這就回韓國去,反正她的目的已經達成了,現在走正好,她可以不再因為要離開他而心痛。
「妳在幹什麼?」
聶少獅好氣又好笑的追上她,拉住她在亂塞衣服的手,心裏愉快的感覺卻在加重加深。
她的表現讓他更加明白她已經深深的愛上他了,她吃醋的模樣真的很可愛,現在他只想將她抱上床,好好的與她溫存一番,用他的愛讓她在他身下融化。
「放手!」她冷冷的甩掉他的手,但心裏那股又氣悶又心痛的感覺卻揮之不去,她吸了吸鼻子,感到胸口發酸。
老天!為什麼會這樣?
她竟然難過到想哭?就因為他說他有論及婚嫁的女朋友?
枉費她從小就知道,她不能愛上男人,而她還是該死的愛上他了。
「行李可以等一下再收,先聽我說好嗎?」他又笑著拉住她,這次成功的沒被她甩開。
「還要說什麼?」她用冷漠的眼神看著他,武裝自己內心波濤洶湧的情緒。「既然你已經有論及婚嫁的女朋友了,我們還是早點各走各的路,這個假期也夠長了,我該回家了。」
「妳不想知道我的女朋友是誰嗎?」他挑挑眉,不經意地輕撫著她的手,口吻十分愉快。
「不想!」她冷傲的回答。
就算他的女朋友是妮可基嫚或麗芙泰勒都不關她的事,她真恨自己這麼容易就掉進情網裏,現在變成一個自作多情的笑話。
「可是我想告訴妳。」在她滿含怨懟的眼神中,聶少獅拉著不情不願的她進懷。「那個人妳也認識,而且很熟悉。」
她的心一跳,難道……
他深情款款的看著表情迷亂起來的她,從容的點了她鼻尖一下。「那個人就是妳,女王陛下。」
激動的淚水湧出眼眶,金曜喜不知道自己是高興還是生氣。
不知道高興他說的人是她,還是生氣他這麼捉弄她,總之,她哭了,第一次為男人掉下眼淚,這不像她,可是她的心頭卻甜甜的,有種釋然後的滿足,心裏的鬱結和氣悶一掃而空。
「別哭了,女王,神氣的女王是不該掉眼淚的。」
聶少獅溫柔的吻掉了她的眼淚,取笑她道:「真是拿妳沒辦法,連哭起來也這麼漂亮,更沒想到妳這個漂亮的小東西已經這麼愛我了,連一點點的打擊都受不了。」
她的心又是一跳,不過這回卻是不安的跳動。
沒錯,剛才她的反應已經徹底表白了她的感情,因為心系於他,所以她的反應才會這麼大,氣得想立刻就走。
現在她有些後悔剛才的反應,這只會讓兩人越陷越深,因為她也看到了,他因她吃醋的反應而愉快極了,這是否也表示,他同樣已經愛上她了呢?
「礙…」
她申吟了一聲,他的唇不知道什麼時候從眼皮吻到了她的嘴唇,他的舌頭伸進她嘴裏,熱烈的吸吮著她的。
攀著他的雙肩,她陶醉於他的熱情之中,感受他那越來越令人血脈僨張的熱吻,享受他古銅色肌膚散發的灼人熱度,兩人很快滾上了大床。
誤會冰釋後的激情來得又猛又急,他壓上了她的身子,敞開她的薄紗,一寸一寸的親吻她迷人的光滑肌膚,在她身上製造兩人的快樂泉源……
******
白天落幕後,一個個海灘派對是馬爾地夫各個島嶼的另一個高chao。
今晚的主題是沙龍之夜,不管男女都要穿上沙龍。
因此當夜幕低垂的此刻,海灘上從廚師、工作人員到來自各國的客人都配合主題穿上沙龍。
樂團奏起了拉丁音樂,夜風輕撥著椰林,氣氛浪漫又熱絡,金曜喜姿態慵懶地靠著聶少獅的肩,幾杯水果酒入喉,她笑得很開心。
那些西方人、亞洲人、歐洲人正嘻嘻哈哈地在跳中國人的淩波舞,另一邊,在樂團的拉丁舞曲伴奏下,客人盡情的舞動身軀,享受與海洋共舞的美妙經驗。
她笑嘻嘻的起身,他噙著笑意看著她,看看這位不甘寂寞的女王想做什麼。
她對聶少獅做了個邀舞的動作,美麗不可方物的絕豔五官在星空下更是充滿了魔力與魅力。
他淡笑著把手交給她,他們加入了拉丁舞曲之中。
今晚她很美,穿著誘人的銀色比基尼泳裝,豐滿的酥胸半露,纖腰圍著一條沙龍,耳鬢還插著一朵紅花,狂野動人。
她的舞姿很撩人、她的笑容很迷人,她的好身材更是幾乎讓海灘上所有參加派對的男女對她充滿自信的舞蹈目不轉睛。
「你要注意點,我發現很多女人在看你。」
金曜喜警告的睨了笑笑的他一眼,隨即舞得異常狂野嬌媚。
她要他只看著她一個!
「走了!」
他忽然把她從沙灘舞區拉走。
「跳得好好的,為什麼要走?」她笑著嚷。
他挑起了劍眉。
「再跳下去,妳的比基尼都快掉下來了。」
雖然他很樂意讓大家知道他有一個身材火辣的女伴,但凡事適可而止,況且有幾個洋人看她的眼光讓他感覺很不好,他寧可不要跳舞。
「只是這個原因嗎?」金曜喜笑著轉到他面前,輕快的倒著走。「不是因為有幾隻金毛豬在對我流口水?」
聶少獅順手拂弄她美麗的耳朵。「妳看到了就好,小心一點,那些人高馬大的傢伙喝醉了,不曉得會做出什麼事。」
「放心吧,這裏是度假天堂,什麼都不會發生。」她笑著推推他。「我有點餓了,去幫我拿些烤肉好嗎?」
「當然好。」他也笑了,拍拍她美麗的臉頰。「在椰樹下等我。」
他往烤肉區大步走過去,她含著情意欣賞著他挺拔的背影,一會兒之後才移開視線。
她嬌傭的倚著椰子樹,興味的看著那群跳淩波舞的男女。
他們真的很搞笑,怪姿勢百出,當她看到竹竿幾乎已經貼到沙灘上,還有人躍躍欲試時,她忍不住噗哧出聲,大感失笑。
「小姐,有沒有人告訴過妳,妳的笑容真的很迷人。」
一名高大的金髮洋人走到她面前,手裏還拿著一罐啤酒。
「謝謝。」金曜喜禮貌的道謝,但隨即發現金髮傢伙根本沒在看她的笑容,而是盯著她的胸部,眼光很色情。
她想起獅的話……
「失陪了。」她淡淡的笑了笑,繞過他要走開。
「做個朋友嘛,小姐!」
他忽然攔住她的去路,醉眼迷蒙的盯著她,電光石火之間,他出手扣住她的臀部,低頭就要吻她。
「滾開!」
她推開他的頭,沒想到對方卻動也不動,還嘻皮笑臉,自以為帥的對她扯了扯嘴角,看得她心頭直冒火。
「剛才看妳跳舞跳得很狂野,怎麼現在又這麼放不開呢?」他的手滿足的捏了下她的臀部,還做了個深呼吸,表示很享受。
「混帳!」
她氣得發抖,第一次遇到這種明目張膽的色狼,但她也不是省油的燈,抬起腿重重踹向他。
「噢!」他又哈哈笑了。「夠辣!」
驀然間,一記飛拳揍向他的下巴……
他笑不出來了,鹹豬手也從金曜喜的臀部離開,她連忙奔到聶少獅的身後。
「你敢打我?」他惡狠狠的瞪著聶少獅。
「他媽的!」聶少獅破口罵一句三字經,勁酷的冷眸比他還犀利,揪住洋鬼子,猝不及防的給對方一拳。「你碰我的女人,我不但敢打你,還要打得你滿地找牙,後悔三天三夜!」
當他看到這傢伙居然敢非禮喜兒時,他快氣瘋了,簡直就想殺了他,而他現在就要這麼做!
聶少獅很快和不甘吃痛的洋人扭打成一團,兩人激烈的拳腳相向,誰也不讓誰。
「獅子,你小心一點!」金曜喜焦急的喊。
她雖想幫忙打那個死洋鬼子卻幫不上忙,只能心焦的看著他們你一拳我一腿的扭打,暗暗祈禱她心愛的男人不要受傷。
這紊亂的場面維持了沒多久,很快引起沙灘上大部份人的注意。
「住手、住手!」
洋人的朋友們飛快趕過來了。
看到他們人多勢眾,金曜喜馬上挺身而出,情緒很激動,但表情很冷的大聲朝他們放話,「你們聽好,這個混球非禮我,現在我男朋友在替我出一口氣,如果你們膽敢仗著人多就欺負我們,我保證不會放過你們。」
「小姐,我想妳誤會了。」一個藍眼的溫和傢伙站出來代表說話。「非常 抱歉,我們的朋友喝醉了,他是個沒有酒品的傢伙,希望你們原諒他的無心之過。」
另一方面,有人動手把扭打的兩個人拉開了,他們雙雙掛彩,但洋人的腳跛了,似乎是聶少獅比較占上風。
他抹抹唇角的血絲,忍不住沒好氣的出言警告。「如果他無法控制自己酒後的行為,就送他到戒酒中心吧,再放任他這麼下去,他遲早會惹出大禍。」
他可不希望再有人被那只高大的洋豬給性騷擾。
藍眼男子對他們感激的頷了頷首。「謝謝你的忠告,先生,對於兩位,我們真的很抱歉!」
他們架著沒品酒鬼走遠了,一場驚濤駭浪落幕,但玩興也已經被破壞了,加上聶少獅臉上有傷,他們決定不在沙灘上逗留。
於是信步走回私人別墅。
一路上,兩人的手緊緊握著,心裏都有種無法言喻的感覺,尤其是她,他為了她而打架,她心裏有著深深的震撼。
「讓我看看你的傷。」
一回到房間,金曜喜迫不及待的想查看他的傷勢,如果有必要的話,她要送他去醫院。
「別看了,不礙事。」他搖了搖頭,雙臂收緊,順勢把她緊緊的抱進懷裏,俊挺的臉龐滑過一抹無比珍視她的溫柔與苦笑。
他這個對女人向來玩世不恭的花花公子居然會為了女人而打架?!
這真是他生平頭一遭,如果他的手足們知道了,一定不敢相信這是事實,因為,連他也覺得自己太衝動了,就算那個洋鬼子對喜兒不禮貌,他也沒必要出手打人,這真的不像一向有著隨興人生哲理的他……
「可是你在流血。」金曜喜心疼的輕撫著他的俊臉。他嘴角滲著血絲,下顎也瘀青了。
「男子漢流一點血不算什麼。」聶少獅笑了笑,握住了她的手。「被那個混帳一鬧場,我差點忘了今晚有件重要的事要做。」
「哦?」她揚起眉梢。「什麼事?」
他對她露出一個神秘的笑容。「先把眼睛閉上。」
她依言閉上眼睛,心卻狂跳了起來。
他該不會是想送她戒指吧?
如果他真送她戒指的話,她該怎麼辦才好?
「可以睜開了。」
聽到他的聲音,她心跳一百的睜開眼眸。
她看到他手裏拿著一個精巧的銀制方盒,一個並不像放戒指的盒子。
他對她微微一笑,瞬間打開方盒。
她看到盒裏有個華麗的手鐲,雙頭獅的鐲身,獅眼是綠色的,獅身是銀色的,上頭鑲滿了藍寶石。
「這是我家的傳家之寶,是我曾祖母留下來的,現在送給妳。」
聽完,她的心怦怦跳個不停。
在她來不及做出反應的錯愕表情中,他牽起她的左手,將手鐲套進了她纖美的皓腕之中。
他扳起了她的下巴,看到她眼中的迷亂。
「知道紫葉酢漿草嗎?那是一種嬌柔低矮的草本植物,遠看像翩翩飛舞的蝶翅。」
她心亂如麻的凝視著他,不知道他想講什麼。
他絕對不是個粗心大意的男人,他很細膩,也有他浪漫的一面。
現在,他不送她戒指,而將他曾祖母留下的傳家寶送給她,這比送她戒指的意義還要重大。
她該怎麼做才好?
「一般紫葉酢漿草的葉片是三枚一組,僅有少數的突變品種會出現四枚一組的情形。」聶少獅笑了笑,神采奕奕的看著她。「傳說中有緣能尋覓到四葉幸運草的人,必會有好事降臨,也會尋覓到幸福。」
他又笑了笑,那笑容無比溫存,她忍不住心蕩神馳的癡癡凝視著他。
「現在,我覺得我已經找到我心目中的四葉幸運草了,那就是妳。」他目光溫柔的望著她的星瞳,輕輕執起她的手,撫在自己的心臟處,讓她感受他的心跳。「喜兒,妳願不願意陪我去追尋美麗的紫色幸福?」
金曜喜在心裏歎了口氣。
他已經說得很明白了,他在向她求婚。
為什麼偏偏選在這個她心情激動的夜晚向她求婚?他臉上、身上的傷是為了她挨的,拒絕的話她實在說不出口。
「為什麼不說話?」聶少獅笑謔地看著她微愁的美麗臉龐。「是不是太高興了?還是我的求婚沒有花,妳覺得不滿意?」
他把她攬進懷裏,保證地輕語,「我會補送妳求婚的花,而且是一百朵白玫瑰,我記得妳說過喜歡白玫瑰沒錯吧!」
金曜喜無法回答,只能用吻堵住他的唇,用身體的熱情回報他的求婚。
然後,她知道是她該走的時候了。
作者:
為了一口餓
時間:
2016-3-2 00:05:46
第三章
五年後
又是一個朝氣蓬勃的早晨,麻雀在窗臺邊啾啾跳著,陽光透過厚厚的窗簾淡淡的曳進室內。
床上,睡飽的聶少鷹睜開眼睛,立即看到一個恐怖畫面在他眼前漫開--
日本極負盛名的自殺網站集結了一百名自願者在富士山裏集體燒碳自殺,當警方循線趕到之時,他們已經全部沒有生命跡象了。
他在心裏歎了口氣,認命地起身下床。
對於預知全球的災難這檔子事,他已經不再大驚小怪。
自從他結婚那天,他爺爺在他舉行婚禮的倫敦老教堂燒了一道他曾祖母留下的符咒之後,他就變成了爺爺的接班人。
所以現在,他不但是發火就會流眼淚的怪人,還同時擁有數種特異功能--想笑的時候會噴鼻涕、能預知全球的災難、聽得懂動物說的話、看到大胸部的女人會十指顫抖。
很不幸,可不是?
聶少鷹苦笑一記。
這一切都是他的親爺爺害的,他的親爺爺耶!
他咬牙切齒的想,到底有哪個爺爺會這樣害自己的親孫子的?
他走下床,在妻子安采智沒被他驚動之下,悄然到隔壁的書房去,拿起電話撥到日本駐台辦事處。
然後,完成報馬仔的工作,他又回到床上輕擁著熟睡中的美麗妻子,想著什麼時候該對她吐露實情。
嗯,還是等結婚周年那天再對她坦白一切好了,到時他們可能已經有了愛情結晶,就算她想不要他這個奇怪的老公也只得忍受了……
「少鷹,你究竟還要瞞我到什麼時候?」
應該在熟睡中的安采智忽然開口說話了。
「采智;:」聶少鷹驚恐的看著妻子未曾睜開眼睛的秀麗面容。
然後,她緩緩睜開眸子,看著心虛的丈夫。
「從我們結婚開始,你每天早上都鬼鬼祟祟的跑到書房去打電話,你以為我神經真那麼大條,一點也沒發現嗎?」
他苦惱的看著她。「采智……」
她沒有給他解釋的機會,美麗但犀利的眼睛盯著他問:「你說,你是不是外面有情婦?」
他瞬間瞪大了眼,這小女人現在在胡說什麼?
她酷酷的說:「你可以向我坦白沒關係,反正我已經傷過一次了,不在乎再傷一次。」
說完,她的心卻隱隱作痛。
如果他真的另有情婦怎麼辦?
在結婚之前,她曾為了搶工作背叛過他,他也說過,不保證日後會對她全然的信任,如果他是持著這一點把柄出軌呢?她拿他有辦法嗎?畢竟有錯在先的是她埃
「妳想到哪里去了?」聶少鷹連忙緊緊的抱住眼眶微微泛紅卻硬是裝酷的妻子。「我可以向妳發誓,雖然我不夠體貼也不夠溫柔,但我聶少鷹這一輩子絕不會背叛我們的愛情。」
「是嗎?」安采智不信的睨著他,沒被他的保證打動。「如果是這樣的話,麻煩你現在就解釋一下你的詭異行為。」
於是,早已被這個問題困擾很久的他全盤托出了。
「我們是夫妻,這麼重大的事,你早該告訴我。」聽完他的解釋,雖然她的口吻裏有些埋怨,但同時也放心的綻露笑顏。
會對他們的感情這麼沒信心,源自於上一段令她受傷極重的感情。
她很怕自己再次受到傷害,所以她也曾遲疑過,對於他古怪的行徑,她是經過一番天人掙扎才決定跟他攤牌的。
「我怕妳被我給嚇跑。」他道出自己的隱憂。
可是現在,見她的反應並不大,他總算可以放心了,畢竟這麼奇特的老公不是每個女人都可以接受的。
「怎麼會呢!」安采智興奮的揚揚長睫。「正如爺爺所言,助人為快樂之本,你會有很多酬金,我們將一輩子享樂不荊」
聶少鷹難以理解的看著妻子。「妳不在乎我看到大胸部的女人就會雙手狂抖嗎?」
多數女人都無法忍受這一點吧!
「不是只要閉起眼睛,在心裏從一數到九十九就可以不抖了嗎?」她不以為意的笑了笑。「而且還可以避免你在路上隨便看陌生女人,對我來說,真是百利無一害。」
她看過爺爺發作的可愛樣子,在她看來,那挺有趣的。
「妳能這麼樂觀是最好了。」他緊繃了好久的心情頓時鬆懈下來。
他還以為她知道了之後,會拿刀逼他快點幫少獅找老婆,沒想到她適應的能力和她在工作上的表現一樣強。
「這件事情是不是只有你知、我知、爺爺知?」
「當然不是。」
她驚呼一聲。「你是說……」
「沒錯,他們三個都知道。」他們兄弟四人不但住在一起,又在同一個地方上班,根本紙包不住火,所以他老早就對他們說了。
安采智匪夷所思的挑起了眉毛。
「那麼,他們現在不就對你已經有所防範了?」
她很懷疑,她的老公是這麼笨的男人嗎?笨到把自己唯一的後路堵死。
生氣會流眼淚已經夠可憐的了,想笑還會噴鼻涕,她就不信男子氣概十足的他忍得祝
聶少鷹望著妻子懷疑的俏臉,夫妻之間不該有秘密的。「我什麼都告訴他們了,唯一沒有說的,就是關於還有三張符的事。」
就算是親兄弟,該為自己打算的時候,還是得為自己打算。
如果他不把這幾項煩死人的特異功能丟給他的弟弟們,他就得一輩子忍受一睜開眼睛就開始忙的痛苦,他才不要哩。
安采智讚賞的點點頭。「也就是說,只要他們其中任何一個結婚了,你就沒事了。」
「也沒那麼簡單。」他說出自己的隱憂。「老二是花花公子,老三是只害羞的紙老虎,老四那個小男人的大男人沒幾個女人受得了。」聶少鷹不樂觀的搖了搖頭。「我看要等他們結婚,很難。」
「先別悲觀,我們靜觀其變。」她安慰的吻了吻丈夫的臉頰。「世界上的事總是瞬息萬變,總有些你不能預期的變化會發生,拿破崙說,戰爭中,往往是最後五分鐘才成為決定勝負的關鍵,搞不好他們三個明天通通墜入情網了,到時候你要煩惱的是該把符燒給誰哩。」
他被聰慧的妻子說服了。
但願如她所言,最好是有個女人帶著小孩跑來他們聶家認爸爸,那他就可以解脫了。
******
聶少獅瀟灑的走進沐天集團位於十八樓的副總裁室。
隔著透明玻璃窗,他用一種饒富興味的眸光看著葉芷妤專注的秀麗側顏,她還沒有發現他的存在,所以他看得津津有味。
五分鐘後,葉芷妤起身拿文件,驀然看到窗外那張似笑非笑的俊臉,不由得心一跳,臉跟著紅了。
隨即,他邁開修長的雙腿,大方的走進自己久違的氣派辦公室。
他滿意的端詳了四周一眼,這裏一切都沒變,就跟一個月前他來過時一樣,只是玻璃茶几上的花由蝶蝴蘭換成了火鶴。
他走近秘書的桌子,有型的唇角勾起一記飽含深意的微笑。「剛剛在寫什麼,看妳好專心。」
她低垂螓首,心跳得好快。
「只是一份會議報告。」
他向來不常進辦公室的,有時候甚至隔半個月或一個月才來,多半簽簽名就走,因此她沒想到今天會見到他。
她是副總裁的秘書,但卻好像比正牌的副總裁還忙,因為她還要兼任隔壁辦公室的代理副總裁秘書。
說來荒唐,沐天集團的副總裁原本是站在她眼前的獅少,可是因為他的外務總是多於公務,所以總裁鷹少乾脆另設了代理副總裁的職位給龍少,現在屬於副總裁的公務,多數都是龍少在處理的。
「只是一份會議報告就寫得這麼專心,不愧是我的好秘書。」誇獎完之後,他將手中小巧雅致的粉色提袋放在她桌面,很倜儻的一笑。「送給妳的,前幾天去巴黎時買的香水,看看喜不喜歡。」
「謝謝獅少。」她沒有看,直接收下放進最下層的抽屜,然後保持垂著長睫的姿勢不看他。
她怎麼會不瞭解他處處留情的個性。
從大學畢業至今,她就是他的秘書,對於他玩世不恭的花花公子性格,她比誰都清楚。
因此她知道,不由自主愛上他的她很傻,他們是沒有結果的,平淡又平凡的她,不是一個可以引起他興趣又可以讓他永恆忠誠的女人。
既然她心裏明白,為什麼又會愛上他呢?
英竣風趣、性格、多金、有品味的他,是一個令所有女人夢寐以求的白馬王子,她也不例外。
雖然他不常來公司,但最常跟他接觸的人是她,他總是像剛剛一樣,常做一些讓她心動的無心小動作--
例如,有時他來公司,適逢午餐時間,如果看到她在忙沒吃飯,他會吩咐其他職員去買外食給她吃。
他經常像天涯浪子般的到處去旅行,無論去到哪里,回來總會帶一份小禮物給她,雖然他說是慰勞她留在臺灣工作的辛勞,但在她心裏,很難不做其他想像。
於是,對他的愛越來越深,導致她對別的男人根本沒興趣,只期待有朝一日他會開口約她……
「葉子,怎麼不把頭抬起來呢?」
聽到他夾帶著笑意的問話,她的心漏跳了一拍。
然後她故作鎮定的抬起了頭,不想讓他看出她的意亂情迷。
「有什麼吩咐嗎,獅少?是否要我為您泡杯咖啡?」她用極為公事化的語調詢問他。
「妳瘦了。」聶少獅答非所問,憐惜的瞅著她其實根本沒變的輪廓。「是不是有什麼不能解決的心事,說出來,或許我能幫妳解決。」
葉芷妤臉一紅,決定先逃離這裏再說。「您想太多了,我沒有任何心事,您先進去吧,我去替您泡杯咖啡。」
踩著高跟鞋,她飛快走出辦公室。
他莞爾的笑睇著她慌亂的倩影,這個葉子,看來還是很喜歡他啊,究竟什麼時候她才會覺悟,他根本不是一個可以託付終身的物件。
他越過秘書室,走進屬於他的副總裁室。
首先,他拉開百葉窗,讓窗外的大好秋陽透進室內,然後他隨興的拍拍椅背,不經意的看到整潔的黑色辦公桌上,有張耀眼的燙金喜帖。
他不置可否的聳聳飛揚的劍眉。
喜帖--世上又有一對有情人要終成眷屬了,真是可喜可賀礙…
葉芷妤端著咖啡走進來,看到上司對著一張不會講話的喜帖露出複雜難懂的古怪表情,俊顏有些悵悵然。
他在想什麼呢?
她走近他。
「新加坡總理的女兒要結婚。」她把咖啡杯放在桌上,附加她身為秘書的盡職解說。「聶老先生已經吩咐了,您與鷹少、虎少、龍少都要陪他老人家一起參加盛宴,他是當天的主婚人。」
「老傢伙的面子挺大的。」他笑了笑,喝了口秘書用愛泡的溫柔咖啡,把适才的苦澀心情甩開了。
很多事情過去了就是過去了,再想也沒有意義。
「聶老先生一向是國際間很受尊敬的人物。」
她知道聶家的大家長是個頗為傳奇又神秘的富豪。
據聞,他一睡醒就能預知全球將會發生的災難,因此從年輕至今,他以酬金累積了可觀的財富,聶家幾乎已經富可敵國了。
「老家夥同時也是個讓我們很頭疼的人物。」聶少獅對瞭解內情的她眨眨眼。「這個月底,他又要辦壽宴了。」
葉芷好笑了。
如果她沒記錯的話,這好像是今年第三次辦壽宴了吧!
聶老先生老是以各式各樣的宴會為名,企圖為孫子們找尋結婚物件。
不過他老人家頑固的堅持也真的成功了,鷹少在半年前結了婚,聽說現在的婚姻生活相當幸福。
她感慨的凝視著翻看喜帖的聶少獅。
她多希望能經常這樣跟他輕鬆自在的相處啊,雖然短暫,也雖然會留下淡淡心痛,但她還是希望曾經擁有。
******
韓國?漢城
金家豪宅裏,長型的早餐桌上有著一貫的冷清。
雖然外頭庭園裏的入秋景致是那麼迷人,但是,坐在餐桌旁的兩個女人卻看都不看一眼,只專注的吃著自己面前的早餐。
所以,氣氛是嚴肅的。
「下個月是新加坡總理女兒的婚宴,我們被他們列為上賓,這是件很有面子的事,有時間的話去訂做一件出席晚宴的禮服,不要去買那些容易和別人撞衫的名牌,我最討厭和別人穿一樣的感覺了。」
金英秀用保養得宜、塗著鮮豔蔻丹的指甲優雅的撕著牛角麵包往嘴裏送。
數十年來,她的早餐都只吃一個牛角麵包和一杯新鮮的柳橙汁,所以她的身材也和年輕時一樣,勻稱有致。
「知道了。」
金曜喜啜著奶茶,嘴巴說知道,但她的腦袋壓根就沒把那場婚宴放在心裏,她想的全是如何在下一季得到美國大廠的訂單。
從美國留學回來之後,她被母親任命為一星集團的總經理,也是未來集團的唯一繼承人,在工作上,她步步為營,常 逼得自己要靠抽煙來放鬆心情,幸好在工作之外她很懂得玩樂,否則她鐵定會瘋掉。
「外婆,我也要去。」
有著一張俊俏面孔的金權赫,馬上跑到金英秀身邊要求。
他不喜歡被留在家中的感覺,那些保母和保鏢有時真的煩死人,連他尿尿也要跟,讓他感覺很彆扭。
「當然了,你當然要去。」金英秀嚴肅的美顏霎時變得慈祥,她輕撫可愛外孫的小臉。「我們小赫是我們金家的皇帝,這麼重要的場合,你當然要出席。」
「我說過,不要摸我的臉嘛,人家早上才洗過臉。」小赫撥開外婆的手,撇撇小唇,酷酷的回自己位子,繼續吃他的早餐。
金英秀用寵溺的眼光追隨著外孫吃東西的小紳士儀態,滿意的在心中讚歎起來。
小傢伙才四歲而已,可是已經有模有樣,像個大人,完全不需要旁人替他打點,帶出去很有面子,走到哪里都有人誇。
「小赫--」金曜喜放下杯子,不耐煩的蹙起柳眉看著兒子。「我說過,不許對長輩沒有禮貌。」
小赫也蹙了蹙眉反駁母親。「不禮貌的是外婆,隨便就愛摸我的臉。」
「金、權、赫!」她板起俏臉,又是生氣又是無奈的緊緊蹙著眉心。
為什麼她金曜喜會生出這麼一個可以說是神童,但也可以說是怪胎的兒子呢?害她想保持優雅的為母儀態都無法辦到。
小赫人小鬼大,好像什麼都懂,打從他一出生,不哭反而猛放屁的異象開始,就讓她這個做母親的煩惱至今。
然後,隨著他會坐會爬、會走會跑,有了自己的思想之後,她大為震驚的發現,他居然聽得懂動物說話!
當時她足足發了兩天呆,才沮喪的帶他上醫院檢查。
檢查結果,雖然醫生說他是天賦異稟,不必治療,但她還是很擔心,可這不是最麻煩的,麻煩還在後頭。
有一天,她正在煩惱是不是工作壓力過大,所以MC沒來,這小傢伙居然當著所有人的面說出來,害她連忙搗住他的嘴,把他拖離現常
就這樣,她發現他另一項天賦異稟--可以聽到女人的心聲。
雖然她難以置信,最後終歸還是相信了,反正他註定生下來就不是個平凡的孩子,她接受了這個事實,並且要求自己以更大的耐心和愛心去包容他。
時至今日,小赫他已經四歲多了,長得俊俏可愛、活潑又健康,甚至比同齡孩子還高出一個頭,她也總算放心了。
只不過,從小到大,他那一想哭就猛放屁的怪異生理系統都沒有改善,連醫生也查不出原因,這讓身為幼稚園最英俊小男生的他,頗為苦惱。
所以呀,他常在自己想哭的時候強忍住,久而久之,大家都認為他早熟、懂事、很酷,殊不知他是不想屁聲連連被女生嫌棄罷了,人小鬼大的他,可是很注重形象又很愛美的哩。
不過,隨著他漸漸長大,他的成熟與日俱增,也讓金曜喜非常苦惱自己恐怕就快鎮壓不住這個她賦予生命的小東西了。
作者:
為了一口餓
時間:
2016-3-2 00:05:58
第四章
新加坡是個跟臺北市差不多大的國家,但它卻是東南亞的貿易中心,有著多元文化的種族,處處可見摩登的高樓和綠蔭,洋溢著充沛的活力,更是觀光重鎮排行榜上的常客。
聶氏一家被總理的公關人員從機場接到後,直接安排入住市中心氣派又典雅的六星級酒店。
晚上,由大家長聶天佑領罩,一家六口坐在飯店的高級海鮮餐廳裏享用美食,這一切當然也是總理大人的招待。
「這裏的氣氛真的很不錯。」安采智微笑地環顧餐廳的裝潢,讚不絕口地說。
餐廳的感覺很輕鬆,採用大量海洋的主題做裝飾,讓人打從心裏感到涼快又舒適。
他們坐在靠窗的位子,隔著玻璃窗,外面有座熱帶植物環繞的游泳池,餐廳的入口處還有大片水簾,餐桌椅則以淺色原木為主,讓人有種度假的感覺。
她是此行聶家唯一的女眷,幸好她沒有因為工作而缺席,否則她可能會後悔,因為平常大家各忙各的,能這樣跟著老公家的人出來度假,機會可不多。
「看來總理對爺爺你還是相當重視埃」聶少獅知道他爺爺就等人說這句話,沒有人說的話,他可是會憋死的。
「也沒什麼啦。」聶天佑得意揚揚的呵呵笑。「是總理大人太客氣了,我幫他都幾年前的事了,他還這麼感念,難怪可以把國家治理得這麼好。」
「您幫了總理什麼啊,爺爺?」安采智對聶家這些男人的特異功能深感興趣,尤其是已退休的爺爺,身上一定有很多寶可挖。
「其實也沒什麼啦。」他一臉得意。
對於這個孫媳婦,他可是滿意極了,因為她很上道,不像那四個臭小子,都不把他當一回事。
「您說給我聽啊,爺爺。」安采智笑盈盈的再度請求,給足了老人家面子。
對於聶家的特異功能,說起這個,就必須細說從頭了。
聶家四兄弟的曾祖父在英國娶了一位美麗的神秘女巫,因此他們聶家的男人全部都擁有令人讚歎的特異功能。
據說她那今生無緣見面的過世公公,只要看著一個人的眼睛,就能夠知道他的前世今生、前前世今生、前前前世今生……
所以嘍,有時他剛認識一個人的時候,會看著人家很久很久,直到把人家的前世今生都看完了,才握手寒喧,開始問候人家。
不過也因為如此,他的事業很成功,所有沐天集團的員工在面試的時候都被他好好的「看」了一遍,確定前世今生都毫無問題才錄用。
而她的老公聶少鷹是目前四兄弟裏最爭氣的一個,因為爺爺把特異功能「燒」給他的關係,他目前擁有的異稟最多。
而老二少獅呢,只要先眨一下左眼便能心想事成,她倒挺羡慕他的,只是他要心想事成的目的必須不違背俠義,算是很人性化了。
老三少虎算是比較不幸的一個,不分男女老幼,他都能立即知道對方心裏在想什麼和想講什麼。
有趣的是,當他跟女人上床的時候,只要物件是他心動的女人,他就一定會軟掉,除非那個令他心動到上床的女人是他命定的真愛,他才能完成「進攻」的大業。
只是,那個命定的真愛,至今仍未出現。
老四少龍能夠預知未來一個月內會發生的事……
「我只不過看到他們的地鐵站被恐怖份子設了炸彈,將會造成千人傷亡,打了通電話通知他們而已……」
聶天佑口沫橫飛,說的可得意了。
看到老傢伙和安采智談得興高采烈,聶家的男人都懶得插話。
這兩個置身事外的好命人當然談得高興啊,反正他們又沒有特異功能,飽受異能之苦的是他們四個啊!
「我的球,別跑!」
伴隨著童稚聲音而來的是一顆鮮豔漂亮的小皮球。
突然看到這個撿球撿到他們桌邊的小男童,聶家四少全是一愣。
修剪得宜的整潔髮型、俊挺的格子襯衫、吊帶短褲搭配長統襪和名牌球鞋,小男童一看就知道來自良好家庭。
不過,他考究的穿著打扮不是重點,重點是,一種奇怪的感覺讓他們四個無法將視線由他身上移開。
他,說不上來為什麼,有種跟他們很像的屬性……
「好可愛的小弟弟哦!」安采智忍不住停下與聶天佑的交談,笑盈盈的看著俊俏男童。
如果她肚子裏的這胎也是這麼可愛的男娃娃就好了,少鷹一定會很高興,而爺爺則一定會更高興,搞不好老愛辦宴會的他,會開個一天一夜的派對來慶祝……
「阿姨。」男童撿起了球,認真又嚴肅的直視著幻想中的安采智。「妳這胎要生像我這麼可愛的男生很難,因為我是混血兒。」
安采智瞪大了眸子,腦袋有一時之間的停擺。
這小子、這小子在說什麼?
他居然、居然知道她心裏在想什麼!
「采智,妳懷孕了嗎?」聶少鷹第一時間看向嬌妻,他敏銳的嗅到了一種不對勁的氣息,直覺小男童不是在胡說八道。
「我是懷孕了,可是他、他怎麼會……」她說不下去,因為太震驚了。
「妳真的懷孕啦!」聶少鷹興奮的握住妻子的手,根本不理消息來源之處有多麼奇怪。
老愛惡整他的老天這回終於也良心發現的幫幫他了,這下子,這個工作狂再也沒有理由繼續去上班了吧。
天知道他有多不放心她,在商場上,她活躍又耀眼,現在很多豬八戒根本就不理這女人是否為有夫之婦,喜歡的話,他們照樣追求。
所以嘍,在新婚之初她就承諾過,一旦懷孕了,就會把公司交給專業經理人,專心在家懷孕生子。
「小弟弟,你怎麼知道阿姨心裏在想什麼?」安采智任憑丈夫溫存的緊握著她的手,眼睛看的方向卻是小男童。
其實她會懷孕,自己也大感意外。
為了想延長當個上班族的時間,她刻意避孕,沒想到百密一疏,上個月他們夫妻倆到夏威夷度假,在熱情的氣氛中,一不小心忘了避孕,回來就中獎了。
驗孕結果是此次新加坡之行出發前才知道的,她還沒想到要如何告訴少鷹這個消息,卻被小弟弟說了出來,讓她實在太訝異了。
男童抬著下巴,酷酷的答道:「我就是知道。」
「真是人小鬼大。」聶少龍笑著想揉揉可愛男童的頭,可是他馬上就躲開了,還一臉警戒。
他們全啼笑皆非的看著男童高高在上的模樣,心裏同時放心了。
原來是個跟他們一樣天賦異稟的可憐人啊,難怪剛剛一看到他時,他們會有種跟他們好像的感覺。
「老二,這小鬼的眼睛跟你很像哦。」聶少龍帥氣的挑著眉,笑著露出一口健康白牙說。
「有嗎?」聶少獅從容的端詳著男童深邃的雙眸。
確實很像,他們的眼睛都帶著桃花,是那種俗話說的電眼,不但如此,兩人都是斜飛入鬢的劍眉,還有相同的薄唇。
不過天下之大,人有相似沒有什麼大不了,很多演兄弟姊妹的沒血緣明星不是都像得不象話嗎?
看到聶少獅笑得不以為意,小男童輕哼了聲。
向來少言的聶少虎開了口,「他在想,他是獨一無二的,怎麼可能有人跟他像。」
聶少虎一說完,小男童就嚇到般的瞪著他。
這個叔叔怎麼知道他心裏在想什麼?
瞬間,他露出崇拜的眼神。
他只知道女人心裏的想法,而這個叔叔卻知道他的想法。
也就是說,這個叔叔知道男人心裏的想法,這比他老是聽到女人心裏那些無病申吟好多了,他好想跟這個叔叔交換哦……
「赫少爺!」
保母和保鏢大步走進餐廳,兩人均松了口氣。「小姐在找您。」
剛才一個不留神,少爺就從中庭花園裏踢著皮球跑開了,害他們到處找人,差點沒急死。
「走吧。」小赫撇了撇俊唇,把皮球交給保母,率先往餐廳外走去,保母和保鏢馬上緊緊的跟上去。
「小傢伙好有派頭。」安采智忍不住欣賞地說。
將來她生的孩子,如果也有此等大將之風,一定很有意思。
「看起來太早熟了。」聶少龍與嫂子有不同想法,孩子還是天真爛漫比較像小孩子。
「采智啊,妳去醫院確定過了嗎?孩子的預產期在什麼時候?」聶天佑總算找到他可以插話的時候了,他迫不及待想知道小曾孫何時會出世。
她嫣然一笑。「明年七、八月的時候,爺爺。」
「那麼妳該找專業經理人了。」聶少鷹趁機要老婆兌現支票。
安采智苦著一張臉。這就是她不想太早公佈懷孕消息的原因,看來她想多工作幾年的美夢要泡湯了。
******
典雅的豪華套房裏,金曜喜正在教訓不受教的兒子。
「為什麼不聽保母和保鏢的話?」兒子初來乍到就上演失蹤記,這點讓她很不高興。
若不是母親堅持要讓小赫來,她根本就不想讓孩子荒廢學業,即使他只是個幼稚園生也一樣。
小赫撇了撇可愛的小俊唇,沒有回話。
這裏這麼好玩,飯店裏又像迷宮一樣,他當然想去探險。
可是保母和保鏢老是這個不能、那個危險的,相當掃興,他想玩,當然要逃離他們的監控嘍!他母親美歸美矣,卻相當不懂小孩子的想法。
「你心裏在罵我?」金曜喜揚揚柳眉,是她生出來的骨肉,他的每個表情動作都瞞不了她。
「我要去睡了。」他倔著一張小臉,酷酷的轉頭走向自己的房間,隨侍的保母馬上跟上去。
這是擁有兩個房間的超級豪華套房,她和小赫各睡一間,中間有扇可相通的門,而她的保鏢們和隨行助理則住在左右兩間。
至於她母親嘛,則住在樓上的玫瑰套房裏,那是她指定的,自從五年前住過一次之後,她總是迷戀那間滿是玫瑰花的房間。
「為什麼我會生出他?」
對於兒子的表現啞口無言了半晌,她挫折的自言自語。
「妳不要太難過了,我想,赫少爺本來就與眾不同,說不定將來會有妳意想不到的大成就。」李東燦安慰道。
他是金曜喜的保鏢,已保護了她多年,也住在金宅裏,早已是金家的一份子,他要永遠守護這張美顏。
金曜喜點了點頭,露出一個釋然的笑容。「你說的對,我確實不必為了小赫而煩心,他畢竟還只是個小孩子。」
甩開心中的煩惱,她取出泳裝。「東燦,你可以休息了,我想去遊個泳,不必等我回來。」
李東燦看著女主人美麗耀眼的臉孔,盡職地問道:「要不要我跟妳去?」
「我想應該不必。」金曜喜笑了笑。「這間酒店很安全,還有國安人員在四周保護,不會有事的。」她對金牌保鏢眨了下眼。「今晚你可以睡個好覺嘍。」
身為一星集團的唯一繼承人,她知道保護她不是件簡單的事,多年來,她只信任李東燦一人。
「是的。」他守份的準備退回自己房間。「那妳自己小心點,手機要隨時放在身邊。」
她露出迷人的笑容。「我知道。」
******
熱帶植物環繞的泳池裏有許多各種膚色的旅客在游泳。
泳池裏的聶少獅身著一件展露健結身材的深色泳褲,長臂伸展,一遍又一遍來回於寬敞的泳池裏。
這是天生偏好海洋的他,酷愛的運動之一。
每年,他總會在某個熱帶小島度一個長假,讓自己的心完全淨空,什麼都不想,只專心從事海上活動。
他知道老大對他散漫的工作態度不滿意,老四也對於長期代理他的職務頗有微詞,但他不想改變自己的生活方式。
無論做人還是做牲畜,只要做得快樂就行了--這是他的人生哲理。
因為久遠前的一件事,讓他明白到,即使認真對待,也未必會得到合理的結局。
聶家財富驚人,即使他們四兄弟現在全部退休,也可以吃喝不盡,既然如此,享樂人生就變得很重要,也比較實在。
只要他覺得無愧自己就行了,別人怎麼看他並不重要,既然他可以花一星期的時間就把公事都處理好,那又為什麼要把自己一年到頭都綁死在公司裏呢?那挺沒效率的,不是嗎?
他笑了笑,不經意地看到池邊的休閒區裏,有幾名白皙的女孩子在看著他笑,她們交頭接耳,一副對他感興趣的樣子。
是日本女孩吧?
聽說最近的日本女孩很大膽,她們常單槍匹馬的上吝裏島找當地的伴遊男子,陪遊陪吃,還有--陪睡。
很不可思議,但這個世界確實在變,男人可以玩女人,女人當然也可以玩男人。
「哈囉!」一名有著蜜色肌膚的美麗女郎游向他,迷人的大眼睛直勾勾的盯著他。「我叫麗莎,可以做個朋友嗎?」
「當然。」他俊朗的笑了,大方的對她伸出手。「我叫MAN。」
「MAN?!」麗莎拍案叫絕,嬌聲笑了出來。「我喜歡這個名字,有個性。你是這裏的人嗎,還是來度假?」
「只是來度假。」為了避免麻煩,他通常不會對邂逅的物件道出來處。「妳呢?」
麗莎目不轉睛的盯著他。「我從馬來西亞來,是馬來華僑,準備在這裏待上兩星期,我住一二三四號房。」
「原來如此。」
聶少獅淡淡的點了點頭,維持俊臉上的禮貌笑容,但沒有下文。
他似乎是走到哪兒都有豔遇,女人總會主動對他靠過來,他的女人緣是四兄弟裏最好的。
只是,這個美麗女郎引不起他的興趣,在她身上,他看不到觸動他心房的特質,就算是一夜情,他也沒興趣發展。
他的心失落到哪里去了呢?他也不明白,只不過,這些年來,他似乎只對皮膚白皙的女人才會稍微心動……
見他沒進一步的邀約,麗莎識趣的遊走了。
人家身材挺火辣的,白白錯過一夜激情的機會哩。
可惜嗎?他並不覺得。
不知道怎麼搞的,暖風徐徐、星光燦爛,但今夜,他沒有找女人的興致,只想獨自享受游泳的樂趣……
正這麼想時,他的眸光卻驀然被一名正要上池岸的女人給吸引。
她身材高挑而纖細,一雙長腿比例恰到好處,渾身肌膚雪白,一頭烏黑的秀髮如瀑般迷人。
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
他震撼的看著她腕上的雙頭獅手鐲,心被狠狠的撞了一下,渾身血液沸騰了起來。
「喜兒--」
他啞聲的叫出口。
原以為對方不會有任何反應的,可是,她卻很快回頭了。
作者:
為了一口餓
時間:
2016-3-2 00:06:11
第五章
纖纖玉手輕輕將濕透的秀髮往後攏,金曜喜聽到自己的小名,不經意的回過頭去。
從高中到大學,她都在美國留學,擁有不少來自世界各國的同學,會在這裏遇到認識她的人也不奇怪。
兩人的眼光在空中交會,她全身一震,大眼眨也不眨,震愕、驚嚇全寫在她美麗的臉上。
老天!
她以為自己已經完全忘了他,以為這輩子和他相見只能在夢中,沒想到事隔五年,老天卻又安排他們見面了!
她渾身血液全降至了冰點。
她該如何是好?
她想到房間裏的小赫……絕對不能讓他知道小赫的存在,否則他一定會搶回自己的親生骨肉!
想到這裏,也不管自己還穿著泳衣,她心慌意亂的轉身往中庭沖,邁開腳步急奔起來。
泳池裏的聶少獅神情恍惚的看著久別的金曜喜,直到意識到她想逃,這才矯捷的上了岸,他拔腿直追,幾步大步一跨,攔住了她想逃離現場的身影。
「不准走!」
他如鐵銬般的大手緊緊鎖住她的手,把她推到茂密的樹蔭底下,眼神既焦急又憤怒。
分別多年,當他們好不容易再相見的時候,她居然只想逃?!這個事實讓他實在挫折。
看到堵在眼前的挺拔男子,金曜喜一顆心提到了喉嚨,渾身酥軟無力,只但願自己不曾到新加坡來。
「你、你想怎麼樣?」瞬間,她知道逃不了了,索性正面面對他,用傲然和冷漠的神情。
原諒她!她不是故意要這麼對待他的,但這是她保護自己和保護小赫唯一的方法。
而且她也不想傷害他,若他知道當年她的目的只是為了與他生一個孩子,他恐怕會想殺了她。
「妳確實是我認識的那個喜兒沒錯吧?」
聶少獅拉起她戴手鐲的那只手,按捺住火氣,一瞬也不瞬的盯著她,黑眸直直望入了她眼底。
分別多年,她還是那麼美麗,歲月讓她平添了一股女人的韻味,雖然不再洋溢青春,卻讓她更加迷人。
他無法遺忘兩人在馬爾地夫的邂逅,整整一個月,他們陷入熱戀,形影不離的朝朝共暮暮。
但是,當他把真心託付給她,甚至送了她雙獅鐲之後,她消失不見了。
他找不到她,她入住度假村用的是假名,根本沒有留下線索。
她消失的第一年,他才明白什麼叫相思如麻,他因找不到她而痛苦,他因無法瞭解她的作法而憤怒。
現在,老天讓他再度遇到她,他非問明白不可!
「沒錯,好久不見了。」金曜喜深吸了口氣,心亂如麻又不得不故作鎮定。
她不知道,自己是否可以順利演完這場戲。
這些年來,她擁有無數的約會物件,她知道怎麼拿捏與異性之間的分寸,也知道如何逢場作戲做一個絕不留心的花花公主。
可是面對他,她擁有的經驗好像並沒有用,他興師問罪的氣焰那麼驚人,她已經先矮了一截,何況她還很心虛。
「該死!」聶少獅雙眼冒火、氣急敗壞的瞪著她。
他絕非要聽她這句問候才攔住她的!
「可以放開我了嗎?」金曜喜用平靜的雙眸看著他,就像兩人之間什麼也沒發生過。
「不可以!」
她的態度讓他的心又痛又氣,他忍不住低下頭,攫住那兩片惹他生氣又叫他思念的紅唇。
他輾轉熱吻著她的唇瓣,把僅著泳裝的她緊緊嵌入懷中,瘋狂的在她唇間吸吮著。
她癱陷在他赤裸結實的胸膛裏,在他灼熱熾人的男性氣息中,忍不住反應起他深濃的激吻,直到意識到他的雙手情不自禁的在她身上遊移,她才驀然從激情的情緒之中驚醒,奮力推開了他。
她嬌喘不定的瞪著他,心口強烈的起伏。
「喜兒,我們好好談一談!」聶少獅堅定且情真意切的看著她,語氣帶著懇求,已不若剛剛的憤怒。
「不。」她本能的退了一步。
該死極了!她氣自己剛才一時的意亂情迷,當他滾燙的唇落下來,她就忘了自己該躲他躲得遠遠的。
他的眉心蹙了起來,疾聲問:「為什麼不?」
肢體的反應是騙不了人的,她明明對他還有感情,否則剛才她不會任由著他狂吻她。
「抱歉,我們之間沒什麼好講的,因為我已經結婚了。」電光石火之間,金曜喜編造出一個永絕後患的謊言。「如果讓我丈夫看到剛才那一幕,他恐怕會殺了找,所以請你以後看到我,裝作不認識我。」
聶少獅愣住了。
「妳說……妳結婚了?」
她的話狠狠的刺進了他的心,他怎麼也沒想到,好不容易重逢,她已經是別人的女人。
他那備受打擊的表情令她的心一揪,她深呼吸了幾下,揚揚秀眉,露出一個不在意的微笑。
「其實,若不是再相遇,我幾乎已經忘了你,忘了年少輕狂的那段短暫邂逅。」金曜喜又笑了笑,笑容十分美麗。「因為我年輕時候做過太多類似的瘋狂事情了,沒有辦法每一件都記得。」
越聽,聶少獅的手指就越收攏成拳,他的胸口漲滿了一種難以形容的憤怒情緒和揪心感覺。
他壓抑住激動的情緒,異常理性的看著她、一瞬也不瞬的看著她。
「好!我接受妳已為人妻的理由,但至少給我一個解釋,當年為何不告而別?」
「我沒什麼好解釋的。」她拂拂濕發,淡淡地說:「事隔多年,老實說,原因我幾乎也忘光了,如果你硬要我講,那大概是一個夏季假期結束了,我理該回到自己生活的地方,如此而已。」
他硬生生壓抑的情緒又因她無情的說法,險險要發作起來。
她怎麼可以這麼無情?怎麼可以?
只是一段夏季假期?
只是一段夏季假期!
「妳知不知道妳留給我的是什麼?」他終於還是發火了。「是巨大的失落戚、是揪人心肺的疼痛!而妳現在輕描淡寫一句夏季假期就算了嗎?如果只是夏季假期,妳為何帶走我送妳的雙獅手鐲?」
老天……金曜喜無力的閉了閉眼。
她就知道她沒有留下鐲子是個大錯誤。
不能與他長相廝守,她只是私心的想留下一個可供她回憶他的紀念品,沒想到卻成為自己的把柄。
「我沒注意,所以把它帶走了。」她明快的脫下鐲子塞回他手中。「現在還給你,失陪了,希望我們不要再見!」
她快步丟下他離開,像是怕他又追上來,越走越快。
聶少獅的嘴角緊抿成一條線,緊握著手中的鐲子,任由她纖細的身影在夜色裏消失成一個黑點。
她已經結……他知道自己已沒有追上去的理由。
******
金曜喜用最快的速度回到房間,她的心裏一團紊亂,剛剛佯裝的堅強情緒整個潰堤了。
不曾想過他嗎?
那是騙人的。
她經常想起他,尤其是他緩緩對她挑起劍眉,然後露出一個邪惡的表情撲向她,她最為懷念。
只是,過去的事都已經過去了,她對他造成的傷害也已成事實,懷念有用嗎?
況且她剛剛絕話都已經說出口了,就算他對她再有心,此刻也該絕望了吧!
她失神的走到隔壁房間,走近床沿,怔怔地看著小赫熟睡的天使面孔。
他真的長得很可愛,也很像他。
他們有一模一樣的挺鼻,還有一模一樣的有型薄唇,連眼睛和眉毛都一樣,如果讓他在飯店裏撞見小赫,他肯定會感到懷疑。
當年她確實對他放了感情,選擇離開他的時候,她也掙扎了好久。
最後她告訴自己,絕不能被熱戀沖昏了頭,絕不能相信男人一時的甜言蜜語,那是無法天長地久的。
她的母親在年輕時是個美麗又嬌豔的女人,但有著千金小姐的媚洋心態,無知的她,在美國留學的期間,先後被兩個俊美的異國男子騙財騙色,導致她怨恨男人的偏激性格。
後來,回到國內接管父親留下的龐大企業後,她到美國找了一家優秀的精子銀行,因此有了她金曜喜的誕生。
她並不知道自己的生父,就算知道了又能如何?對方不過是提供了精子的人,跟她一點感情都沒有。
但她的成長過程卻被母親深深的影響,從十五歲第一次談戀愛,她就只享受被對方呵護的感覺,沒想過要付給對方真心。
然後,她立定了目標,她要做一個瀟灑的女人,她可以戀愛,擁有談情說愛的美好,但不要為了男人而傷心。
她的母親十分支持她的想法,也贊成她做一個未婚媽媽,擁有自己的骨肉,將來接管金家龐大的企業集團。
於是在大學畢業那一年,她決定先生下屬于她一個人的孩子,然後再專心好好的投入學習接管企業,她在馬爾地夫度假,順便獵狩目標。
在那裏,她邂逅了一頭時而溫柔、時而狂野的猛獅,只是她也淪陷了自己的真心……
往事如潮水,金曜喜從思緒裏回神。
如果當年她不是執著於要自己挑選孕育孩子的物件就好了,如果她也跟她母親一樣,選擇到精子銀行受孕,那麼也不會有眼前的煩惱。
小赫的父親就在這裏礙…她輕撫著兒子柔嫩的小臉。
如果他知道了,一定會想跟自己的爸爸見面吧?
小傢伙很成熟,從來沒問過她關於爸爸一事,而這也是叫她最心疼的地方,因為她曾在他獨自看「獅子王」那部迪士尼卡通的時候,看他偷偷的掉過眼淚。
劇中辛巴和爸爸的感情讓這小傢伙熱淚盈眶,所以他也屁聲連連,讓站在門縫偷看的她,感到又好笑、又感傷、又心疼。
偏偏片名又叫「獅子王」,她多想告訴他,他的父親也是獅子,一隻對她溫柔多情,卻被她狠心拋棄的獅子。
******
聶少獅還是無法相信她的話。
他失魂落魄的回到房間,一再回想喜兒說話的神態,總覺得她有難言之隱,因為她太冷漠,又急於與他劃清界限,那份過度的冷漠反而可疑。
就算當年她真是因為結束了夏日假期而要回家好了,兩人事隔五年再見,她有必要一看到他就逃嗎?
他們可以像正常朋友般的寒暄,甚至可以一起喝個茶,聊聊彼此的近況,就算她真結婚了,丈夫也在此,她可以介紹他們認識,何必絕到要他裝作不認識她?這不是很古怪嗎?
他越想越亢奮,整個人又活了過來,因為他敢說,她一定有問題!
叮咚!
門鈴響起,他帶著莫名亢奮的心情,起身去開門。
「哈囉,獅少!」孫曼菁笑盈盈的站在門口,精心的打扮令她豔光四射,唇上美麗的唇蜜甜得叫人想嘗一口。
「原來是妳,曼菁。」他讓開身子,讓訪客入內。
「知道你沒出去,我是專程過來陪你的。」她露骨的表達她的目的。
兩人上回的一夜情發生在去年,是在酒後亂性下發生的,但兩人都很愉快,所以她對他的到來很期待。
未婚又頗有積蓄的她,最大的興趣是一夜情,聶少獅是個很好的物件,沒有固定女伴,能夠滿足她,又不會拖泥帶水,在床上時而溫柔時而狂猛,正是她最傾心的典型。
「我也正好有事要請妳幫忙。」
看到她讓他靈光一現,現在的他,就算知道她想一夜情也沒興致,他只想找出他的喜兒。
「哦,什麼事?」她緩緩靠近他,伸手玩弄他的衣領,唇邊勾起一抹挑情的微笑。「一定是要我幫你抒解欲火對嗎?」
「別鬧了。」聶少獅把她的手拉了下來,正經的看著她。「我想請妳幫我查一個人,她也住在這間飯店裏。」
孫曼菁是總理大人的公關秘書,身份高、人面廣,若是她出馬,飯店方面一定會賣她面子,將不得洩露的客人資料洩露。
「哦?」孫曼菁瞇起了美眸,好奇地問:「是什麼樣的人,要堂堂獅少你大費周章的查詢?」
「是一個叫喜兒的女人。」他急切的說:「我不知道她的全名,但妳可以從喜這個字去查,看看飯店裏是否有個名字裏有喜字的女人。」
她挑挑細眉。「女人?」
看來他對別的女人正戚興趣,想必是在飯店裏不經意煞到的吧!
她才不要幫這個忙哩,幫了不就表示她沒機會跟他春風一夜了嗎?
「我……」
在她拒絕前,聶少獅眨了下左眼。
只是查出喜兒的資料,這不算違背俠義吧!
「好吧。」孫曼菁也有點不懂自己幹麼這麼雞婆,不過話已經說出口了,收回恐怕會打壞兩人的關係。
「謝謝妳!」他腦中又浮現那抹帶著幽幽馨香的倩影了。「希望妳儘快給我消息。」
******
已經十二點了,但金曜喜卻在床上輾轉難眠。
她不該再想那頭俊挺依舊、帥氣如昔的獅子了,套句她的人生哲理--不完美也是完美的一部份。
就當他們緣已勁情已了,過去的就讓它過去。
她已經獨自生活了五年,就算在她孕育孩子的那段痛苦期間,她都沒想過要找他來當她的支柱,現在她又怎麼可以後悔自己的決定呢?
既然是自己決定的事,就該對自己負責,她已經二十六歲了,人生不容她後悔,也不容加進一個男人。
可是……她還是睡不著呵。
她的腦海裏滿滿都是獅子的身影,該死的她還一再幻想他和小赫父子相認的感人畫面,她真的是瘋了。
叮咚!叮咚!叮咚!
急急如律令的門鈴聲響在午夜一點揚起。
她嚇得從床上驚跳起來,沒穿拖鞋就去開門。
鈴按得這麼急,不會是她母親發生什麼事了吧?
她連確認來人的身份都沒有就打開房門,當她看到佇立於她面前的人時,她著實愣了好幾秒,然後莫名的湧起了怒氣。
「我以為我已經把話講得很清楚了!」她緊緊擰著眉心,繃起美麗的臉孔,防備性的擋著門口,不讓他窺得房裏的全貌。
她真的快昏倒了,才沒過幾個小時,他居然神通廣大的找到她的房間,這是不是表示,他也知道小赫和她同住?
「妳的丈夫呢?」聶少獅看著她戒心深重的雙眸,更加確定自己心中的想法--她有古怪,肯定有古怪。「我知道他並沒有在這裏。」
透過孫曼菁的調查,他終於得知她的全名--金曜喜。
令他驚訝的是,她居然是韓國人!
她的中文好極了,致使他一直誤以為她也來自臺灣,這也解釋了為什麼她可以從他的生命裏完全消失,因為她根本不在臺灣,枉費當年他還大費周章的從臺灣的出入境資料裏想查一個名字叫喜兒的女人的下落。
目前的她,二十六歲,任職韓國一星集團的總經理,此行她與母親、助理、保鏢等人同來,還有一名與她同姓的男童,那名男童跟她住在同一個房間,此時應該就在裏面。
「他是沒有在裏面,那又如何?」金曜喜的語氣不耐。「他忙得沒有時間跟我們一起來度假,這個回答你滿意嗎?」
他深深沉沉的注視著她明顯的怒意。「裏面的男童,他是妳的孩子?」
不管她有多不耐煩,他繼續問他想知道的。
「沒錯。」她冷冷的說:「需要我再告訴你更多嗎?我愛我的丈夫、愛我的孩子,我們一家三口的生活很幸福,請你不要來破壞我平靜的生活。」
聶少獅一瞬也不瞬的看著她,輕輕的說:「喜兒,妳似乎反應過度了。」
他多想緊緊的擁她入懷,重拾他們五年前的快樂,只是她的反應並不容他這麼做,她像只刺蝟,彷佛只要他一伸手碰她,她就會刺得他流血。
他坦蕩蕩的黑眸讓她心慌意亂,她咬牙,怒氣掛在眉梢眼底,既然知道她的房號,想必也知道她的姓名了。;「請叫我金小姐!」
那怒意……是對自己為何會如此慌亂的怒意。
「好,金小姐。」他死死的盯著她的眼睛。「我知道妳叫金曜喜,也請妳知道我的名字,我叫聶少獅,和金小姐妳,在五年前的馬爾地夫相戀,我們私訂終身,但妳不告而別,我想瞭解原由,金小姐妳卻防心甚重,似乎把我當成了敵人。」
金曜喜還是瞪著他,眼光清亮。「聶先生!是你糾纏不休的行為讓我不得不做這種反應。」
原來他姓聶啊,她孩子的父親姓聶,聶權赫……似乎比金權赫來得順口。
他苦笑的看著她著惱的美麗眸子,心裏重重的受了傷,嗓子不由得瘖啞了。「我真的那麼令妳討厭與害怕嗎?」
相思……似乎是件愚蠢的行為,因為對方並不領情,還相當厭惡。
在她冷漠的眸光下,他的心隱隱作痛了起來。
「誰說我害怕了?我是討厭你的行為沒錯,但我不是害怕。」金曜喜說得激昂,音調不知不覺的提高了。「我想我必須再跟你強調一次,我已經是有夫之婦了,請你不要再來打擾我,不要再出現我面前,請你!」
她那避之唯恐不及的態度讓他的心整個死掉了。
「看來妳真的很不想再見到我。」聶少獅自我嘲弄的笑了笑。「我懂了,我不會再打擾妳。」
他死死的看了她一眼,大步離開。
不給自己任何挽留他的機會,她立即關上了房門,呼吸卻異常急促,心臟怦怦的劇烈跳動,整個人感覺到一種垂死的不舒服。
金曜喜深吸了口氣,想讓自己好過一點。「金曜喜,妳做得很好,他不會再來找妳了,鐵定不會再來……」
她喃喃地重複,心卻難受的揪痛了起來。
她是成功的把他趕走了,卻無法趕走自己內心深處對他的渴望,她該如何是好?
作者:
為了一口餓
時間:
2016-3-2 00:06:25
第六章
聶少獅如行屍走肉的回到自己房間。
他心情惡劣的開了瓶酒,獨自佇立於陽臺的欄杆前狂飲,他什麼也沒想,任思緒翻飛。
當一個人失意的時候,只有酒是最好的朋友,它可以讓人暫時忘了痛苦,也可以換得一夜好眠。
他當然不會認為這是世界末日,他跟許多異性逢場作戲過,知道明天醒來後,又是一條好漢,金曜喜已從他生命裏消失了五年,現在身邊有沒有她,已經不再那麼重要了。
叮咚、叮咚、叮咚……
門鈴響了許久之後,他才步履不穩的走去開門。
孫曼菁笑意盈盈的站在門外瞅著他。「你在幹什麼?我按得手都酸了你才來,怎麼,找到你要找的人了嗎……」
她還沒說完,他便不由分說的把她拉進房裏。
「天哪!你幹什麼?」她又驚又喜的睨著他,這遲來的熱情大大取悅了她,這也正是她今晚二度叩門的目的。
他緊緊摟著她,狂吻著她的唇,眼前模糊的出現了另一張面孔,像個女王般的驕傲神氣……
「獅少……」孫曼菁自認是情場高手,卻也對他這突如其來的瘋狂求愛無招架之力。
她一任他狂吻著,一任他霸道的把她丟上床,激烈的佔有她,這種瘋狂令她感到滿足。
激情過後,他再也抵擋不住倦意,沉沉睡去。
夢中,仍是那張猶有女王般的美麗面孔困擾著聶少獅,讓他連在夢中都不安穩,心隱隱作痛……
******
「好了嗎?」
小赫不耐煩的在母親身後張望,深覺女人真是麻煩的動物。
他母親已經夠美了,每天卻都還要花費一番工夫在臉上塗塗抹抹,他外婆更是誇張,每天至少塗抹一小時呢,有夠閑的。
「我說過,你不要催我。」
金曜喜刷上腮紅,又仔細檢查睫毛膏是否有暈開。
她知道自己不化妝比較好看,可是化妝是種禮貌,待會他們將要去飯店的大廳用早餐,那裏來自各國的貴賓一定很多,總不能叫她素著一張面孔見人吧!
小赫抬抬小下巴,小小的俊唇撇了撇。「可是我也說過,我餓了。」
「好了。」確定自己的妝容無誤後,金曜喜從梳粧檯前起身,微蹙著柳眉看了小傢伙一眼。「走吧。」
小赫看了母親一會兒,沒有說話。
她不自覺的蹙著眉心,像是在為什麼事而煩惱,可是她腦中又紊亂一片,他無法讀出母親的思緒。
小小年紀的他也皺起了俊俊的長眉開始思索。
是他昨天的頑劣惹得母親煩惱至今天嗎?
他好像不該那麼貪玩,就算這座像迷宮的大飯店再好玩,他也要忍住,因為母親和外婆是來參加大場面的,他這麼調皮會使她們丟臉。
「我以後不會了。」他咕噥地說了一句。
「什麼?」正在開門的金曜喜不解的看了看跟在後頭的兒子。
「我說我以後不會了啦。」他有點生氣的說完,抬頭一哼,率先走在母親面前。
她失笑的搖了搖頭。
這孩子不知道又在鬧什麼彆扭了,從小就很敏銳的他,真是讓她照顧起來備覺辛苦。
母子兩人走在兩邊均是房間的長廊上,長廊鋪著華麗的印花地毯,樑柱之間掛著名畫,典雅又幽靜。
這一層是飯店裏僅次於總統套房的豪華套房,聽聞此次受邀從各國前來參加總理女兒婚宴的來賓都被安排住在這層樓。
「真的很可惜不能陪你一起吃早餐,這次的來賓太多了,我還有個重要會議要開。」
一臉春風甜蜜的孫曼菁走出房間,又抱歉又覺得好可惜。
「沒關係。」聶少獅跟在她身後走出房間,淡淡的關起了房門,俊臉上沒什麼表情。
對於昨夜和她發生的一切,他一點記憶都沒有,只記得還有意識的時候,他吻著一個女人的唇,他非常思念的一個女人……而孫曼菁,直到早上醒來,看到臂彎裏擁著的是她,他才知道昨夜自己作了一場好美的夢。
「晚上我再過來陪你。」她動情的將身子靠近他,輕扣著他修長的手掌把玩。「昨晚的一切令我永生難忘,我從來沒看你這麼熱情、這麼瘋狂過,我覺得自己好像愛上你了……」
「妳想太多了。」聶少獅現在心中除了偌大的失落感和空虛感,沒有第三種感覺,他根本沒心情和她風花雪月。
「我知道。」孫曼菁紅唇微勾,笑了笑。
他們的遊戲是不能動心、不能糾纏,若誰違反了遊戲規則,另一方有權不玩下去。
金曜喜帶著兒子從他們面前疾步走過,她精緻小巧的下巴抬得高高的,她目不斜視,美麗的眼中彷佛除了前方,沒有任何人事物。
事實上,她看到他了!
他和一個美麗的女人過夜,而他們所說的一切也全落入她耳中。
在看到他和女人親親密密偎在房門口的那一瞬間,她的心一緊,好像被自己打了一耳光。
她居然為了這個濫情的傢伙失眠了一整晚。
金曜喜,妳真是個白癡!
妳被他昨夜的深情告白騙了、耍了,被他愚弄了!
感受到母親疾速步伐裏所傳遞的驚濤駭浪,小赫緊抿著唇沒說話,隨母親進入了電梯。
******
飯店挑高的歐式餐廳裏,兩旁的熱帶植物和古老的歐式傢俱有著輕鬆典雅的氣氛。
三個大理石的長型餐臺上,除了各式麵包、英式松餅、西式糕點、沙拉、水果和冷熱飲料外,還有當地傳統的娘惹料理。
小赫津津有味的吃著炒蛋和德式香腸,金曜喜吃了幾口便沒有胃口了,她起身去取水果。
她已經不是個情竇初開的小女孩了,為什麼還會為了一個早跟她生命沒交集的男人而煩心呢?
他身邊都已經有女人了,為何昨夜在離去之前要表現得那麼黯然?
她真的差點就被他給騙了,為了他而心痛,為了他而煩惱,這些根本是不必要的,她甚至還差點想告訴他,關於小赫的存在……
「妳在想什麼?看妳好像心不在焉。」
她被忽然傳至耳中的男性嗓音嚇了一大跳,這才發現她拿著夾水果的夾子,不知道出神多久了。
她冷冷的瞪了聶少獅一眼,迅速夾了幾片木瓜放在白瓷盤裏,轉身走回座位。
聶少獅大步跟上去。
原本他是死的,可是看到她也在餐廳吃早餐後,他就活過來了。
他知道自己昨夜說過不會再打擾她,可是一見到她,他還是想靠近她,而且他剛剛想過了,他只是想和一個「老朋友」敍舊罷了,這樣應該不算打擾。
金曜喜優雅地坐了下來,聶少獅也不請自來的坐了下來。
圓桌剛好有三張椅子,空的那張好像是特別為他而留似的。
他笑瞅著她,她真的很美,雖然豔麗不可方物,但又美得高雅、美得脫俗、美得令他無法移開視線。
她身上輕柔名貴的白色及膝洋裝讓她看起來像春之女神,她身上的配件雖然都很簡單,但也都很雅致,他難以相信眼前這個年方二十六的小女人是個總經理,未來還是一間股票上市的3C集團總裁。
「聶先生,這裏不歡迎你,請你離開。」
聶少獅含笑的打量目光令金曜喜不安,她又緊張又生氣的望著他,還用與她美麗臉蛋不配的兇惡表情淩遲著他的大大笑容。
不懂這個愛情的騙子為何還有臉跟她搭訕?而且這裏還有小赫在,他是想逼死她不成?
她絕不能讓他發現一點蛛絲馬跡,絕不能……
「我見過你,叔叔。」因為母親不尋常的反應,小赫帶點敵意的看了他一眼。「你認識我媽媽嗎?」
是不是又是一個想追求他媽媽,想把他媽媽帶走的男人?
他不喜歡那些追求他媽媽的男人,雖然他無法讀出男人的心思,但他想也知道,那些男人是沖著金家的財富來的。
「我也見過你,小朋友。」不同於那對渾身揚滿警戒的母子倆,聶少獅友善的笑了笑。「原來她是你媽媽啊,我是你媽媽的老朋友。」
「別聽他胡說!」金曜喜惡狠狠的瞪著他。「媽媽不認識他,他是壞人,以後看到他要躲得遠遠的知道嗎?不然他會把你捉去關起來,然後你就再也看不到媽媽、看不到外婆,也看不到你那些很貴的玩具。」
「妳這樣教育孩子是不對的。」他啼笑皆非的看著她沒好氣的美麗面孔,低下頭,溫聲對小傢伙道:「叔叔不是壞人,你媽媽才有一點點的壞,我們很久以前就認識了,她卻把我一個人丟在荒島,自己拍拍屁股走了,害我很傷心。」
「馬爾地夫才不是什麼荒島。」她忍不住出言為自己辯解。
他像風一般柔和的對她露出一個寬慰的笑容,深深的看進她眼底。「原來妳記得那一切。」
她一驚,懊惱的咬著牙不語。
陰險的傢伙,只會套話的男人不算英雄好漢。
「走就走,我媽媽為什麼要拍拍屁股才走?」小赫在大人微妙的對峙裏開口了,他對此點大感好奇。
「哈!」聶少獅愉快的笑了,這小傢伙有意思。
他不由得伸手想揉揉他的頭,小人兒卻不悅的撇了撇唇躲開了。
他不以為意,微笑問他,「你想不想去動物園玩?這裏的動物都沒有關在籠子裏哦。」
與其從大人下手,不如從小孩下手,他想先收買小傢伙的心。說完,他不著痕跡的眨了下左眼,因為用膝蓋想也知道,喜兒絕不會同意兒子跟他跑的。
「你說,這裏的動物都沒有關在籠子裏?」小赫眼睛發亮了,對他而言,這很稀奇。
「沒錯。」他極盡所能的誘惑著開始傾向他的小小心靈。「而且如果你玩不夠的話,這裏還有全世界第一座夜間動物園,動物同樣沒有關在籠子裏。」
他知道婚宴明天才舉行,基本上來說,賓客今天是自由的,也等於是閑閑沒事幹。
「我可以跟不是壞人的叔叔去動物園看動物嗎?」小赫一本正經的直視著母親問。
金曜喜深蹙著眉,卻點了點頭。
見鬼了,她真是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點這個頭,將來她一定、一定會後悔的!
******
新加坡動物園和其他動物園最大的不同處在於,它是一座開放式的動物園。
專家利用岩壁、水塘或小溪流等天然屏障隔離動物,讓人覺得動物和自己很靠近,它的設計很安全,讓大人和小朋友都不必顧忌,可以快樂的優遊其中。
這樣一座別出心裁的動物園,當然令即使成熟如小赫這樣的小朋友都看得津津有味。
一整天,他快樂的在動物園裏跑來跑去,伸手想摸摸動物,又大叫一聲,自己笑到抱著肚子走開。
他「目中無人」的看著海獅表演,都結束了還拉不走,眼裏只有逗趣的小海獅。
他又興奮又害怕的騎著大象和小象,在下來之後,靦腆微笑地摸了象鼻一把。
他在林問步道裏跳著走著,被突然跳出來的猴子嚇到,他瞪大眼睛看著小猴子,然後朝天哈哈大笑。
他和動物園裏的明星動物共進下午茶,新奇的經驗讓他笑得闔不攏小嘴。
金曜喜用不可思議的眼光看著兒子的一舉一動。
一直以來,她從小赫俊俏的臉上見最多的表情就是撇唇,不然就是超齡的蹙眉和自我反剩
她不知道原來兒子笑起來這麼燦爛、這麼天真,這麼可愛,她還以為自己得永遠擁有一個四歲年紀,十歲腦袋的兒子哩。
「叔叔,我沒有爸爸,你做我爸爸好不好?」
三人一起在速食店裏吃晚餐的時候,小赫忽然語不驚人死不休的說道。
金曜喜氣急敗壞的瞪著兒子。「閉嘴!金權赫!」
讓她死了算了!
這沒良心的小傢伙真好收買,才玩一趟動物園就要認人家當爸爸了,枉費她辛辛苦苦的生他養他。
「哦?你為什麼沒有爸爸?」聶少獅似笑非笑的挑挑眉,問得一本正經。
和他猜測的相去不遠,她說結婚是誆騙他的,這孩子根本不是她生的,頂多是她所領養,所以他也姓金。
小赫聳了聳小小的肩,酷酷答道:「就是沒有埃」
「金權赫!」金曜喜發飆了,若她再不阻止,事情將不可收拾。
「為什麼不讓他說呢?」聶少獅不疾不徐的吃完最後一口漢堡,還緩緩的吸了口可樂,這才慢條斯理的看著她一陣青、一陣白的俏臉,調侃道:「妳很愛妳的丈夫,很愛妳的孩子,你們一家三口過得很幸福,我不該打擾妳平靜的生活,對吧?」
「哼!」她別過臉不看他。
真是小人得志,他是戳破她編造的謊言了,那又如何?她的人生,她要怎麼說都行,她才不在乎他怎麼看她。
可是最後,她還是得仰賴他。
小赫累了,畢竟是個孩子,不想走就是不想走,她拿自己兒子沒轍,而聶少獅輕而易舉就把小赫背在身上,小傢伙挺有份量的,可他像是不看在眼裏,輕輕鬆松的背著他走。
看著他們的背影,忽然,一陣熱浪沖進她眼裏,她感到鼻子發酸,心裏澀澀然的,像是有某種東西觸動了她心裏的柔軟。
他們是父子,父子間的第一次親密接觸……
「怎麼走這麼慢?」聶少獅開玩笑的轉頭看了她一眼。「妳該不會也走不動要我背吧?」
他的視線不動聲色的從她怪異發紅的眼眶掠過,詫異她在他身後,為什麼會出現如此感情的表情?
他不懂她,他發現自己一點也不懂她。
或許正如她所說,他們之間過往的短暫熱戀只是年少輕狂,他根本不需要再去追究誰丟下誰,而誰傷心,這些問題的答案都不重要了。
擺在眼前的事實是,他們已分開了五年,也各自生活了五年,她還有一個身份不明的兒子帶在身邊。
他們,還可能再續前緣嗎?
「我的房間到了。」她提醒著他,拿出磁卡開了門。「把小赫放在床上就行了。」
他依言放下孩子,忍不住撥撥他淩亂的發,看著他天使般的可愛睡容,他緩緩勾勒起微笑,自己也不明白的吻了他額心一下。
金曜喜瞬也不瞬的瞪視著他這顯然是發自內心的舉動,心中受到極大震撼。
她渾身僵直,死死握著拳頭,感覺到連空氣也緊繃了起來。
聶少獅替小赫拉上被子,一回身就見她表情怪異的瞪著他。
「我又做什麼惹妳不高興了,女王陛下?」
他戲謔的喚著過去他對她的昵稱,慵懶的邁開長腿走至她身邊,他伸手,造次地輕攏了攏她烏亮如雲的秀髮,男性的氣息在她鼻尖吹拂,她幾乎要招架不住這種親密。
他深深凝視著她慌亂的眼,大拇指從右臉頰輕撫至下巴,又輕輕的滑上左頰,撫上鼻尖,成一直線的撫至額心,驀然扣住她下顎對著他的臉。
金曜喜雖然嚇了一跳,卻任由他摟近她,他那陽剛的俊臉對著她,害她無法分清自己內心深處對他是期待還是渴望,心跳得飛快。
他的唇緩緩的靠近她,她順從的閉起了眼,一顆心混雜著快要失守的慌亂,昨夜他吻她的觸電感覺又回來了!
「小姐!」
李東燦運步如飛的走進來。
适才他們進來之後並沒有關門,她像從夢中驚醒般,慌忙退了一步,與輕摟著她的聶少獅分開。
「妳和赫少爺失蹤了一整天,夫人和我都很擔心。」李東燦不著痕跡的斜瞟了聶少獅一眼。
他沒立場過問女主人朋友的身份,雖然他很想知道。
金曜喜不自在的拂拂秀髮。「抱歉,讓你們擔心了。」她知道自己肯定是滿臉羞紅,不然該死的聶少獅不會笑得這麼得意。
「飯店的經理要我們稍安勿躁。」李東燦續道:「他保證妳和赫少爺平安無恙,他說這裏治安相當好,你們大概只是出去逛一逛。」
金曜喜點了點頭。
「沒錯,我們只是出去逛一逛。」
早上她也不知道哪根筋不對,答應小赫和他同遊動物園的要求之後,她當然也要跟著一起去。
但她什麼也沒帶,手機和皮包都放在房間裏,想必他們連絡不到她,一定找得人仰馬翻。
「看來這裏沒有我留下的需要了。」聶少獅挑唇笑了笑。「小赫的媽、女王陛下,祝妳……」他深深的看著她,在她雙頰嫣紅似火的不安躁動中,淡笑地說完,「有個好夢。」
他瀟灑的走了。
她不由自主的看著他挺拔的背影。
如果東燦沒有闖進來,他們除了吻之外,會更進一步的發展嗎?
她想跟他有什麼更進一步的發展?
金曜喜忽然又想到早上他和美人相偕走出房間的畫面,兩人顯然春風了一夜,這種隨便的男人,她居然會對他渴望?
她真的是頭殼破一個洞了。
作者:
為了一口餓
時間:
2016-3-2 00:06:40
第七章
參加完總理大人女兒的晚宴,金曜喜疲 憊的回到房間。
小赫由保母陪著,已經睡了。
她獨自坐在單人沙發裏,只脫了高跟鞋,倒了半杯紅酒在啜著,一點想休息的意念都沒有。
晚上的婚宴相當盛大,幾乎所有有頭有臉的上流社會士紳都出席了,她看到聶少獅穿著沉穩挺拔的深色西裝在會場裏走動。
她終於知道他的身份--臺灣聶氏家族的二少爺,也是沐天集團的副總裁。
她苦笑一記。
當年她真該打聽清楚再挑物件的,無端端竟挑上這麼一個赫赫有名的人物,如果他們有心跟她搶小赫,憑聶家的財勢,她未必會贏埃
叮咚--
門鈴響起,她急急去開門,差點被曳地長裙給絆倒,也不知道自己在急些什麼。
會是他來了嗎?
整個晚上,他在宴會裏都很安份的沒有來招惹她,只帶著紳士般的淺淺笑意,若有似無的注視著她,令她時常心跳加速。
他那樣噙笑看著她是在看什麼意思,她真的很想知道,他究竟在看什麼意思……
她急切的打開房門。
「小姐。」李東燦走了進來,如鷹般的視線定格在女主人身上。
她失望的轉身走回房裏。「有什麼事嗎,東燦?」
從她忽而轉冷的反應,他明顯的看出她若有期待。
她在等什麼人嗎?他眼光緊緊的跟著她。「晚上見妳沒吃什麼東西,要不要我買些東西來給妳吃?或者替妳叫客房服務?」
她搖了搖頭。「不用了,我不餓,我想休息。」
都怪聶少獅,因為他一直興味地盯著她看,她才會緊張到什麼也沒吃,只喝了幾杯雞尾酒。
可現在被東燦一提醒,她確實感到有些餓了,但她並不想麻煩他,東燦是她的保鏢,可不是她的保母呵。
「妳在喝酒?」李東燦看著擱在茶几上的酒杯,裏面還有三分之一的酒。
「沒什麼,喝點酒才好睡。」說完,金曜喜掩飾性的走到落地窗邊,拉開窗簾,居高臨下的望著中庭的夜景。
這問飯店真的很羅曼蒂克,如果和心愛的人一起來度蜜月一定很詩情畫意,喏,茂密的椰樹下就坐著一對情侶,正卿卿我我的相擁著。
他在意的看著她,「妳失眠嗎?」
「沒有。」她感到有點煩了。「我沒事,你回房休息吧。」
李東燦蹙了蹙濃眉,凝視著她窈窕纖麗的背影好半晌,才一語不發的退出了房間。
室內恢復幽幽然的寂靜,金曜喜倚著落地窗,深深的吐出了一口氣,還是感到胸口好悶好悶。
剛才看到來人是李東燦,她說不出內心有多麼失望,她大概是瘋了,才會因為來人不是聶少獅而感到失望。
他也住在這層樓不是嗎?
他在做什麼呢?和那位美女相擁入眠嗎?
今天在晚宴裏,她也看到和他過夜的美女了,她是總理的公關秘書,既成熟又美麗大方,他們站在一起,倒是挺相配的一對……
叮咚!
門鈴再度響起,她微有不耐煩。
該不會東燦又自作主張買東西來給她吃了吧?
有時候她覺得,他對她的照顧似乎已經超出了一個保鏢要做的範圍。
前年他們闔家在滑雪場度假時,她半夜忽然發高燒,又因大雪紛飛無法下山,他急得快把度假村的負責人給殺了,最後還抱著她下山。
對於他護主心切的舉動,她真的很詫異,也很感動,只是說不出為什麼,有時心裏會覺得怪怪的,因為只要有他們兩個在的場合,任何時候,只要她回頭,一定會看到他在注視著她。
不過話說回來,他是她的貼身保鏢,他當然得注意她,不然要叫他注意誰?
她打開門,沒看到料想中的李東燦,看到一名年輕的男服務生。
「金小姐嗎?」服務生微微躬身,恭敬地對她送上一張小小的粉紅色卡片。「有位元客人要我將卡片交給您。」
「謝謝。」她給了小費,打發服務生走。
回到房裏,她挑挑秀眉,接著打開小卡片,她的心猛然一跳--
親愛的女王,在飯店二樓的哈薩亞琪西餐廳等妳,如果妳肯來的話,我由衷的感激。
一頭言而無信的野獅
這張卡片是聶少獅寫給她的。
他在飯店二樓的哈薩亞琪餐廳等她。笑死人了,他怎麼知道她一定會赴約?
纖手拿著卡片,金曜喜反復把玩,不知不覺,嘴角透出淺淺笑意,如果她去照照鏡子,就會知道她此刻的表情有多麼難以自拔。
半個小時之後,她發現自己不時有拔腿奔出去赴約的衝動。
他還在嗎?
會不會等十分鐘不見她的人就走了?
坐在沙發裏,她心臟怦怦的跳,一再假設自己去或者不去的後果,沒有一個假設是令她滿意的。
終於,她撫額露出一記苦笑。
那傢伙贏了。
也好,去看看他耍什麼花招,否則她一個晚上也不用睡了,她知道將被他的小卡片困擾至天明。
******
夜幕降臨的哈薩亞琪餐廳裏,聶少獅半倚在後排靠窗的桌面上。
他的眸光落在遠處的步道,有些潦落的抽著煙,一邊想著自己是否要在這裏度過整晚。
喜兒會來嗎?
人非聖賢,誰沒過去?他不在乎她跟他分開後,有些什麼樣的過去,那些不重要。
他也不在乎她帶著一個身份謎樣的兒子,跟她重逢之後,她仍舊像五年前般的吸引著他,他不想錯過這個女人。
可是,她會來嗎?
她一直像個女王,有種高高在上的氣焰,尤其是現在的她,更加神聖難以侵犯,她並不在乎他,這點令他難以釋懷。
他身邊的女人比花叢裏的花還要多,他會需要一個女人對他的在乎嗎?
或許喜兒不是世上唯一令他心動的女人,但很不巧,在遇上她之前,他對身邊的異性都沒有心動的感覺,在她消失之後,他更不幸了,過盡千帆,千帆也都不是他的船。
如果他對喜兒的感覺沒有那麼深,他也不會因為再度與她重逢而心緒激蕩,不會因為昨天的動物園之行而心情整個輕鬆了起來。
她對他有種魔力,也許就是他家老傢伙所說的,是他命定的戀人,所以時光兜了五年,他們竟然又撞在一起了。
聶少獅看了看表,時間一點一滴的流逝,卡片已經交到她手中半個小時了吧!她是否看也不看一眼就扔在旁邊……
驀地,他挺直背脊,精神全來了,黑眸開始含笑。
她來了。
他看到她出現在餐廳門口,小心翼翼的模樣像是怕裏面埋有地雷。
他愉快的笑了笑,按熄煙蒂,順手啪地開了全餐廳的燈。
霎時,美麗的暈黃燈光映照一室。
這是一間充滿民俗風的特色餐廳,淡黃色的天花板、米黃色的桌巾與牆壁、深黃色的窗簾,巨大的落地窗,可眺望外頭一片綠意的花木扶疏,室內有著淡雅的蘭花香。
聶少獅離開桌面走向她。
「你躲在那裏嚇人做什麼?」金曜喜收起眸中的訝異,嗯哼一聲走進餐廳,身上還穿著參加晚宴的名貴禮服。
那是一件質料輕柔的雪紡曳地洋裝,柔雅的淡紫色,時髦的V領剪裁露出她美麗的鎖骨,收攏的設計讓她的小蠻腰看起來更加動人。
他著迷似的望著她,心中燃起一股欲望。
他想把她按壓在桌上,做盡一切他想對她做的事,補償心中對她的思念。他不敢說五年來未曾忘記過她,這期間,他甚至不改風流本色,又擁有了數不清的紅粉知己。
但她……她是不一樣的。
他曾經愛她、迷戀她,為她親手戴上了雙獅手鐲,還想與她長相廝守,那股想和一個女人共度一生的狂熱,他只給了她一人。
「妳終於還是來了。」他深深凝視著她。「妳的出現讓我瞭解到我並非一廂情願。」
如果她沒出現,他還可以說服自己她並不在乎他。
可是她出現了,他便沒理由就此結束他們之間的一切。
金曜喜挑了挑唇角,有點不自在。「別胡扯了,有什麼事快說,說完我就要回房休息了。」
真沒想到餐廳裏一個客人都沒有,現在才幾點而已……莫非他包下了整間餐廳?
「春宵一刻值千金,既然來了,我怎麼可能隨便放妳走。」在她訝然又蹙眉的眼神中,聶少獅拉起她的手,平滑如絲的輕語,「來,先坐下。」
她半推半就的被他帶進座椅裏,俏臉上帶著不以為然的神色,姑且看看他想變什麼把戲。
他旋身往後面走,有備而來地推出餐車,上面有簡單的烹飪器具。
「妳餓了吧?」他帶笑看了她一眼,自在的開始烹調起來。「讓我來為我鍾愛的女人做宵夜吧。」
時光彷佛回到五年前的棕櫚樹下,在馬爾地夫的海灘邊,她第一次吃到男人親手為她料理的食物。
他想表達些什麼?
想到這裏,她不說話了,臉上不以為然的表情飛走了,她怔怔地看著他俐落的動作,心裏忐忑不安。
對於煎牛排,他還是這麼熟練。
這五年來,他為別的女人煎過牛排嗎?
「好了。」聶少獅輕鬆的鏟起牛排放在圓盤裏,淋上黑胡椒醬汁,關掉另一邊的爐具,盛起一碗海鮮湯。
金曜喜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她默默的吃著牛排,默默的喝著海鮮湯,從頭到尾,他都不發一語的看著她吃,沒有打擾她。
然後,她吃完了,推開椅子站起來,臉上有著故作平靜的表情,但她美麗的雙眼卻像承受著巨大的情緒,再一下下就要潰堤了。
「謝謝你的宵夜。」她命令自己不帶任何感情的直視著他的眼睛。「我吃得很飽,晚安了,希望這是我們最後一次再見。」
她轉頭就走,走得急切、走得心亂如麻。
「等一下。」聶少獅喚住了她。
她沒有回頭,但深深吸了一口氣。「還有什麼事嗎,聶先生?」
「妳忘了一樣東西。」
這一定是緩兵之計……但是,她還是回轉過身了。
她連皮包都沒帶,會忘了什麼東西?
他緩緩走向她,直到兩人面對面,近得幾乎連條縫隙都沒有,他忽然伸手溫柔的摟住了她的腰,狂熾的黑瞳直勾勾的瞅著她。
金曜喜心一跳,揚起睫毛,不由自主的凝視著他又深情又狂熱的雙眸,感覺到他執起了她的手,套入一個東西。
她低頭看了看,腕上已經多了雙獅鐲,剎時間,她心跳難抑,開始心神恍惚起來。
「不要再拿下來。」他一瞬也不瞬的盯著她,啞聲說:「它已經屬於妳這麼久,不適合再戴在別的女人手上。」
她迎視著他滿含深意的目光,心臟如擂鼓般的跳動,但她說出口的卻是,「謝謝你肯割愛,多少錢,我向你買。」
「我們一定要這麼見外嗎,喜兒?」聶少獅苦笑一記,深深的看著她。「這手鐲是無價之寶,千金不換,它有靈性,會尋找它的主人,而妳就是它的主人。」
他的話重重擊在她的心扉之上,她大受驚訝般的推開他。
如果她接受他,這就代表著小赫的身世之謎將被揭開,而她一手安排的有目的邂逅也會無所遁形,她一直奉為信條的理念,做個有後代的愉快單身女郎,也將天地變色……
不行!這和她原本平靜的生活差太多了。
他現在渴望她,未必代表永遠渴望,如果將來有一天,他也像天底下所有一腳踢開女人的壞男人一樣,她該如何自持?
她母親說過,沒有永恆的愛情,世上沒有永恆的愛情……
「喜兒!」瞬間,他又把她拉進了懷裏。
這次不容她逃脫,他灼熱的嘴唇迅速的捕捉了她的唇片,他強吻著,不理她的抗拒。
但這次金曜喜比他更強硬,她使盡力氣推開他,頭也不回的逃離了餐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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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曜喜意亂情迷的回到房中,看著鏡中自己酡紅的雙頰,回想著剛才的熱吻。
她的手指,輕輕撫著微腫的唇……
她不懂,為何五年前打動她的那個男人,如今又輕而易舉的打動了她。
她害怕這種無法掌控自己未來的感覺,自小她只有母親,母親成天忙著龐大的事業,根本無暇兼顧她。
她非常獨立,也知道自己想要過什麼樣的生活,被人呵護與寵愛的感覺確實很好,但沒人可以保證,這些將一輩子跟隨著她。
所以她決定和母親一樣,做一個獨立自主的現代女性,擁有自己的工作、自己的骨肉,她可以享受孕育孩子的樂趣,但不必被無法預料的婚姻生活給牽絆。
這些計畫,她一項一項的照著執行,至今沒有失誤,連五年前她在最相愛時離開了聶少獅,她都可以灑脫的做到了,現在她還有什麼做不到的?
所以,她不能任由事情再這麼發展下去了,再這麼下去,她的一切將會被聶少獅給改變。
由他對她的表現,她知道他現在還深愛著她,憑她的條件,她可以找到無數愛她的男人,但是小赫卻只有一個,如果他被搶走了,她將沒有活下去的憑藉。
說穿了,她怕自己將一切交給他,而最後換來當緣盡情滅,他只要小赫卻將她丟開的巨大隱憂。
更何況,他會只忠於她一人嗎?
那天早上,她親眼見他和別的女人走出房間,兩人言談之間多所曖昧,這又怎麼釋?
沒錯,她真的是太傻了,他根本是個花花公子,她又何必為了他心魂不定,還幾乎要被他親手所做的牛排餐給收買,說不定他跟每個女人都來這一套,根本是他慣用的伎倆。
想到這裏,金曜喜的胸腔劇烈起伏,她很快撥了電話給隨行秘書。「馬上幫我安排機位,我要在最短的時間回韓國!」
打完電話,她覺得平靜多了。
她走到隔壁房間,看著小赫熟睡的小臉,心緒漸漸回穩。
既然下定決心就不要三心二意了,為了保護小赫,保護她自己,這麼做是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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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加坡樟宜機常
孫曼菁代表總理歡送著聶氏一族的貴賓,在候機的貴賓室裏,她殷殷地與聶天佑道別,感謝他撥冗來主婚之後,笑盈盈的走到聶少獅身邊。
「這次你們的行程太趕了,我們都沒有時間再度好好溫存,真的很可惜。」對於那夜的盡興,她回味無窮,也難以忘懷。
「曼菁,妳不是還有公事要處理嗎?」希望這位小姐聽得懂他的暗示,現在他需要獨處。
昨天得知金曜喜一行人已提早退房回韓國了,聶少獅心中有股強烈的失落感。
他真的這麼惹人討厭嗎?
她竟躲他躲得這麼迫切,連一刻也不願再待在有他的地方,她是唯一一個這麼對待他的女人。
但,他還是無法將她的倩影從心中抹去。
往好的地方想,或許因為她的芳心已被他擾亂,所以她才急著走,換言之,她心裏有他。
「我知道我送機的任務已經結束了,飛機也快要起飛了,可是我就是想再陪你一會兒。」她對他釋出一記嫵媚的笑,明媚的大眼儘是風情。「明年二月我會去臺灣一趟,參加一場國際性的會議,希望到時能見到你。」
他詭譎地勾勒起一抹笑。「我當然會盡地主之誼。」
到時把他那些同樣多金又愛玩的狐群狗黨介紹給她,讓她盡情享受一夜情,這樣應該夠盡地主之誼了吧!
「聽你這麼說,我真的很開心。」孫曼菁薄嗔的瞅著他,有點不平衡的說:「我還以為你心裏只有金小姐一個人,沒有我的存在呢,如果真是那樣的話,那你就太傻了,被她高貴美麗的外表所騙。」
聶少獅沒說話。
據他對女人的瞭解,這種時候她們多半會自動自發的說下去,不需要他的鼓勵,她也會說。
「其實,金小姐雖然美貌多金,但行為相當放浪,我想聶公不會希望有這樣的孫媳婦,她和安總裁根本沒有辦法相比。」
如果他看上的是位純潔優雅的小姐,她絕不會破壞,可是那個金曜喜,她的怪在國際的社交場合是出了名的,她怎能不提醒他?
「怎麼說?」他薄唇微微往上挑起,不動聲色的問。
「她生了一個來路不明的私生子,而她則是她母親金英秀女士年輕時在精子銀行買來的產物,說不定那個孩子也是她有樣學樣,在精子銀行買來的,也或許,是她花花公主本性的紀念品。」
聶少獅的心像被打了一拳。「妳是說,那孩子是她親生的?」
「這根本不是秘密。」孫曼菁嗤之以鼻地說:「因為她們母女均是不管世俗眼光的怪胎,那孩子的出生曾喧騰一時,甚至還有很多條件優異的男人不介意她的行為,搶著當孩子的爸爸,這也難怪,金家財富驚人,誰都想垂涎駙馬爺的位置。」
他緊緊蹙起了眉心,感覺到天旋地轉,心也亂成了一團。
小赫是她和誰生的孩子?
因為愛著那個男人而無法再接受他嗎?
還是……他的思緒一下子飛回五年前,他們在馬爾地夫同居了一個多月,兩個人都沒有避孕措施。
如果以年齡來推算,假設小赫是他的孩子也不為過。
他而又想起第一次在飯店的海鮮餐廳見到小赫的情形--
他語出驚人的道出他大嫂有孕的消息,而他們聶家的特異功能是會遺傳的,天下應該沒有這麼多擁有特異功能的人吧!
作者:
為了一口餓
時間:
2016-3-2 00:06:53
第八章
金家位於濟洲島的別墅客廳裏,近午時分,金家母子一個在搖椅裏翻看過期的臺灣商業週刊,一個則安安靜靜的在看兒童讀物。
金曜喜啜了口茶,美眸若有所思的凝注著雜誌上的中文字。
根據報導,聶氏家族在臺灣非常顯赫、非常傳奇,尤其是大家長聶天佑,擁有令人崇敬的特異功能,在國際問享有極高聲望。
她看著照片裏的老人家,他是小赫的曾祖父……
如果他知道小赫的存在,斷不會任由聶家的子孫流落在外吧!
現在她終於明白小赫的天賦異稟從何而來了,原來是遺傳自父系,聶家的人都不平凡,她的兒子也是他們的一份子。
上個星期,從新加坡返韓後,她在繁華的漢城根本待不下去,對於公事,她看了就煩,對於和異性約會,她也興趣缺缺。
最後,她索性帶著小赫和保母、保鏢來別墅調整浮動的心情。
可是來別墅已經三天了,她還是心浮氣躁,而小赫像是感受到她內心的不安,他異常的安靜、異常的乖巧。
小傢伙真的很善解人意,無論走到哪里,人人都誇他是小帥哥,這都要歸功於他有一個帥老爸的原故……
「小姐、赫少爺,可以吃午飯了。」廚娘恭謹地來喚。
母子兩人均無精打采的坐上餐桌,面對他們最喜歡的泡菜豬肉火鍋和拌飯,顯得意興闌珊。
死氣沉沉的吃完後,他們又回到未吃午餐前的位子,一個在搖椅裏繼續看雜誌,一個在沙發裏看兒童讀物。
半晌之後,金曜喜不經意的看到腕上的雙獅鐲,思緒回到哈薩亞琪餐廳的那一夜。
當年與他分開之初,她確實苦苦的思念過他,在生小赫的那天,她更加渴望身邊有孩子父親的陪伴。
可是現在,那些她都度過了,如今她又怎麼可能需要有個男人陪伴在身邊?
所以,她必須要繼續控制,不許心裏消失許久的愛情種子發芽。
「如果這麼想他,妳可以去找他埃」小赫忽然酷酷的說道,但他眼睛沒看母親,仍看著書。
金曜喜驚訝的看著小赫。
兒子的天賦她是瞭解的,所以她根本毋需跟他狡辯她有沒有想念聶少獅這個問題。
「小赫……」她潤了潤唇,想對他解釋些什麼,又不知道要解釋什麼才對。
兒子從來沒反對她和異xin交往,但他很堅持她不可以跟他們認真。
如今他卻破天荒要她去找聶少獅?
這是否表示他對聶少獅有種天性使然的……
她連忙斬斷了思緒,不敢再往下想了。
有個能透視女人想法的兒子可不是開玩笑的,她必須更妥善處理眼前的麻煩事。
「我喜歡叔叔,要是他做我爸爸,我不會反對。」
說完,他闔起兒童讀物,跑進房間裏了。
金曜喜的腦中刷地一聲,變成空白,然後愣愣的看著小傢伙進房的方向。
忽然之間,她腦中浮起他們一家三口一起吃飯、一起洗澡、一起窩在沙發裏看卡通的模樣……一定很幸福。
小赫也在渴望這份家庭的溫暖嗎?
平時她忙於事業,對他不夠盡心,但他從來不曾埋怨過她這個失職的母親,總是酷酷的承受寂寞。
她真的、真的很愧對小赫,如果有一個愛她,她也愛的男人陪在他們母子身邊,生活會有趣得多吧!
天哪!她又在胡思亂想些什麼?
斯塔爾說過,愛情是女人一生的歷史,是男人一生中的插曲。
所以,她該堅持自己的選擇,絕不做男人一生的插曲!
想得慷慨激昂,闔起雜誌,她感到有些餓了。
午餐時,她沒吃幾口飯,現在食欲來了,她忽然好想吃牛排。
她走進廚房,看到廚娘正洗洗切切的,似乎在準備晚上的菜肴。
「妳出去吧,不要進來打擾我。」
打發走廚娘,她想了一會兒,終於動手取出牛排。
對於廚藝,自小嬌生慣養的金曜喜雖然一竅不通,但她相信要煎一塊牛排不會太難吧,她看聶少獅煎過兩次,很簡單,只要把牛排放在乎底鍋裏,煎個兩分熟再翻面煎一下就成了,這一點都不難。
她學聶少獅那樣,先放一塊奶油,然後將牛排下鍋,試著從她手裏做出好吃的牛排。
「味道好極了!」
嘗過自己煎的牛排之後,她黯然的心情飛揚了起來。
她就知道,以她的聰明,沒什麼難得倒她。
只是,牛排入口的味道雖然好,一個人吃始終有些遺憾,如果……
「好香的味道,我不知道妳會自己下廚。」
李東燦走進廚房,看著女主人,很難得的露出了微笑。
「是你埃」金曜喜驚魂未定的回頭。剛剛她沉醉于自己的思緒裏,根本沒留意腳步聲。
「牛排是妳自己煎的?」他對她的廚藝深感興趣的樣子,走到她身後,看著瓷盤裏的牛排。
是她親手做的食物,他有想嘗一口的欲望。
「有事嗎?」她的臉色有點冷淡,因為雅興被破壞了,天馬行空的幻想也被打斷了。
他敏銳的嗅到了女主人不悅的訊息,蹙起了眉心。「只是想問妳,要不要帶赫少爺出去走走,你們已經在屋裏待兩天了。」
她在不高興他的闖入嗎?
金曜喜掀動了一下唇角。
只是為了這點小事就來煩她,她更不高興了。「你問小赫吧,如果他想出去,你就帶他出去。」
說完,也不管他有什麼反應,她端著盤子離開了廚房。
反正她是主人,沒必要管下面人心裏有些什麼感想,而現在的她,心情又有點低落了,當然更顧不了保鏢高興與否。
李東燦緊蹙著眉心,黑眸深不可測的凝視著女主人冷淡離去的身影。
她好像心事重重,在新加坡時就如此,回來之後也顯得很煩躁,還很不安,經常一個人出神。
發生了什麼事嗎?
他這個終極保鏢有必要好好瞭解一下。
******
休假過後,金曜喜對於自己在心情紊亂之際,仍必須回公司坐鎮指揮,有些些的不滿意。
人是不可能永遠在休假中的,她不該再如此浮動,如她的人生哲理般,不完美也是完美的一部份。
她選擇的路是如此,她就要勇敢面對,對自己的人生負責,也接受自己的選擇,不許再悵然若失了。
走進辦公室,金曜喜訝異的看到光潔的桌面有一小盆植物。
她對花卉的瞭解不多,那是一盆有深有淺的紫色植物,紫紅色的葉片較大且色彩深濃,每個子葉為三角形,遠看像翩翩飛舞的蝶翅,中間綻放著白紫色的小花,看起來十分嬌柔。
「崔秘書,我桌上的盆栽是怎麼回事?」她打內線詢問秘書,她的秘書不可能沒得到她的准許就擅自放花花草草在她桌上。
雖然這盆植物賞心悅目,但她不習慣在桌上擺花。
「報告總經理,那是安氏集團的代表送您的見面禮,他堅持一定要放在您的桌上。」
「哦?」金曜喜挑了挑秀眉。
這種見面禮還真特別。
別人來見她,不是送洋酒就是進口自各國的名貴擺飾,看來安總裁果然是個性情中人。
「人呢?」她又看了紫色盆栽一眼,
「我請他在會議室等您。」崔秘書答道。
「現在請她進來。」
吩咐完,她很快地翻看桌上的檔,崔秘書已經將一式兩份,待會要簽約的文件準備好了。
一星集團和臺灣專營連鎖酒店的安氏集團合作,未來安氏在全球的酒店都將配備一星最好的電子用品,他們也將為酒店量身打造科技化的產生,並接受使用滿意的旅客的訂單,開發無限可能的市常
細節方面,她和安氏集團的安總裁已經透過視訊開過不下數十次的會議,上個月,安氏也派經理來韓國與她會面,剩下的細節只有正式簽約了。
安總裁是個爽朗大方的女性,每次和她開會都很愉快,她承諾過,她會親自飛來韓國和她見面,她真的迫不及待想見安總裁了。
叩叩--
「請進!」
她以待客之禮迎出去,希望雙方有個好的開始。
然而,閒適踱入的挺拔男性卻叫金曜喜為之愣然,她一顆心跳到喉嚨,差點沒蹦出來。
怎麼會是他?!
她緊張的迎視著西裝筆挺的聶少獅,他俊俏的唇角噙著深深笑意,英挺俊朗的眉目神清氣爽,身上米色系的冬裝很適合他。
不過,現在可不是研究服裝的時候。她蹙起了柳眉,希望在最短時間內搞清楚狀況。「你怎麼會是安總裁?」
聶少獅回以微笑。「我當然不是安總裁,我是安總裁的小叔,代表她來和一星集團簽約。」
老天會送給他這個機會,他也很意外。
已經確定有孕在身的大嫂,因胎兒不穩被老大下了禁足令,但簽約一事迫在眉睫,他這個對沐天集團最沒貢獻又最常溜去天涯海角放假的小人物便被老大派來簽約。
當他知道簽約的對象是一星集團,他將有百分之五十的機會見到金曜喜,他認為連老天都在幫他。
就算沒這個機會,他也會找上她,因為……
「安總裁並沒有事先知會我。」金曜喜看著他似笑非笑的模樣,心頭的不安在加重。
這不是巧合,絕不會是個巧合。
「那並不重要,不是嗎?」聶少獅淡淡的露出一個笑容,用深不可測的眸子凝望著她。「重要的是,我們又見面了,這證明我們有緣,或者,是我們之間有無法了斷的聯繫吧。」
她瞪視著泰然自若的他,胸腔開始劇烈起伏,因為她敏感的察覺到,他似乎話中有話。
無法了斷的聯繫。他是什麼意思?
聶少獅饒富興味的望著她瞬息萬變的俏臉。「喜兒,妳似乎很緊張。」
「請你叫我金總經理。」金曜喜僵硬的回了他這句,心裏卻一片紊亂。
她好不容易讓生活回到正軌,他的出現不啻又打亂了一切,讓她對自己所做的心理建設前功盡棄。
「好吧,金總經理。」他覺得很愉快,因為她的反應是緊張而不是冷淡。「簽約後,我會在貴公司待兩星期,請金總經理幫我安排辦公的地方,我認為在妳的辦公室就可以了,妳同意嗎?」
談笑風生之間,他眨了下左眼。
為了自己的愛情,他這不算違背俠義。
「好、好吧。」她硬生生吞回拒絕的話。
天哪、天哪!她又是哪根筋不對?居然跟上回一樣,答應了他無禮的要求。
兩個禮拜跟他待在同一間辦公室裏……她擰起了眉,已經可以預知她的災難了。
「對了,金總經理看到我送妳的盆栽了嗎?」他笑盈盈的問她。
金曜喜撇了撇紅唇,依然秀眉深蹙。「看到了,謝謝,不過我對花草沒興趣。」
「知道那是什麼花嗎?」聶少獅柔柔的望著她。「它叫紫葉酢漿草,一般的葉片是三枚一組,僅有少數的突變種是四枚一組,傳說中有緣能尋覓到四葉幸運草的人,必能找到幸福。」
說完,他好整以暇的微微一笑,黑瞳卻直勾勾地瞅著她,眼中像要跳躍出火花。
他的眼神忽然令她感到怦然心跳。
紫葉酢漿草……
有點耳熟,好像在哪里聽過這個傳說……
「馬爾地夫的別墅房間裏。」他柔和如風的提醒她。
咻地一聲,她的記憶驀然倒回五年前。
現在,我覺得我已經找到我心目中的四葉幸運草了,那就是妳……
腦中掠過他對她說這句話時的畫面,她迅速抬眼望著他,他也直勾勾的凝視著她,微妙的火花在兩人的眼神之間漫開。
她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麼,但是她的雙眼迷迷濛濛的,她的心在跳,她的思想在飄。
原來那就是紫葉酢漿草,很美,真的很美……
「總經理!」崔秘書在外面叩門。「朴律師來了,可以簽約了嗎?」
金曜喜的神魂倏然回到現實,她臉紅心跳的清了清喉嚨,從聶少獅熾熱的眼神中移開。「可以了,進來吧。」
她走回桌前拿文件,不經意碰觸到紫葉酢漿草的花瓣,一陣莫名的低回繞過她的心頭。
這份幸福,她真的可能擁有嗎?
作者:
為了一口餓
時間:
2016-3-2 00:07:15
第九章
夜幕即將低垂,安靜的總經理室裏,金曜喜的專線電話響起,有個男人立刻將視線調向她,明目張膽的監視她的一切,還微微笑著。
她假裝沒看見的撇了撇紅唇,然後接起電話。
「什麼時候回國的?」她愉快的和對方聊起來。「我很好,公司也很好,謝謝你的關心。」
她微笑的傾聽對方說了一會兒,然後星瞳綻出濃濃笑意。「明晚要請我吃飯?在你家啊,你新換了廚子……想必手藝不錯。」
聽到重點了,監視中的男人不以為意的眨了下左眼。
這不算違背俠義,她是他未來的老婆,根本就不該和異性約會。
「抱歉,明晚我不太方便,改天好嗎?」
掛掉電話後,金曜喜單手托腮,難以理解的蹙起了眉心。
明天晚上她明明沒事啊,打電話給她的是MBC電視臺的總經理,過去他們的約會都很愉快,是她數個來往比較密切的男性朋友之一,他剛從國外度假回來就想到她,她理該赴約才對。
可是,她明明要應允的,卻拒絕了人家的一片盛情。
這真的很奇怪,她覺得,自從聶少獅「進駐」她的辦公室之後,她好像就中邪了,常做出些違背自己意願的事來。
喏,就拿剛才來說,她明明要答應電視臺總經理的約會,可是她居然親口推掉了,而昨天,她同樣推掉一名男性友人的電影邀約,前天也是、大前天也是,這些都令人匪夷所思。
她忽然直視著一徑瞅著她淡笑的他。「你是不是在搞什麼鬼?」
聶少獅似笑非笑的看著她。「我不懂妳的意思。」
幸好除了他爺爺和他家老大現在肩負起對各國報災難的使命之外,聶家男人的特異功能都未公開,他可以盡情享用「特權」。
「當我沒說。」金曜喜撇了撇紅唇,也覺得自己太過小題大作。
大概是她潛意識裏本來就不想赴約,才會脫口婉拒。
她知道聶家的人都有些古怪,但頂多是像小赫那樣,懂小動物說話、想哭會放屁,或者聽得到女人的心聲等等,不至於會擁有心想事成的魔法吧!
不想了,再想下去,她會神經耗弱。
她站起身,想去化粧室補個妝,晚上要參加一場金融晚宴,不料卻感到一陣天旋地轉襲來,她踉蹌了一下,扶住桌緣。
「怎麼了?」聶少獅緊張的奔向前扶住她,關懷溢於言表。「先坐下!」
她蹙著眉心,任他將自己按回座椅裏。
她真的是神經太緊繃了,從在新加坡遇見他,她的世界就開始一團紊亂,回到漢城也不得安寧,連在濟洲島度假,她都無法真正獲得平靜。
正當她收拾心情,調適好自己的腳步時,想不到一回到公司,她竟又見到他,每天和他同處在一間辦公室裏,害她時時刻刻忐忑不安,加上晚上又因他的出現而失眠。
可以說,這陣無預警的暈眩絕絕對對是他造成的!
「是不是約會太頻繁了才會沒時間休息?」
他調侃的聲音在她頭頂上方響起,讓她覺得很刺耳,但他手指輕揉的按摩著她兩側的太陽穴,又讓她感到很舒服。
金曜喜沒有反駁,舒服的閉上了眼睛,隨便他消遣。
「對了,有件事想問妳。」
她依然閉著眼。「你說埃」
每天,他都找她搭訕些雞毛蒜皮的小事,無非就是想接近她,如果外頭沒有崔秘書在,她相信這個大膽的男人什麼都敢做。
「小赫是不是我們的兒子?」聶少獅輕描淡寫地問。
她嚇得睜開了眼眸,一顆心差點要跳出胸口。
她抬起頭,驚魂未定的看著若無其事的他,長睫不安的眨動著,不懂這麼嚴重的話,他怎麼可以輕輕鬆松就脫口而出。
她力持鎮定的吸了口氣。「我不知道你在胡說什麼,請你以後不要再說這種無聊的話。」
他居然知道了,他是怎麼發現的?
她知道世上沒有永遠的秘密,只是沒想到,才五年而已,這個秘密就被揭穿了,還是由他口中揭穿的,她實在太驚駭了!
「小赫的爸爸不是我嗎?」對於她的否決,聶少獅不以為意,因為他早已料到她不會那麼容易承認。「那麼小赫的爸爸是何方神聖?」
「他死了。」脫口而出之後,金曜喜頓覺一陣不安。
這樣說會不會太不吉利了,這等於是在詛咒他死。
「我的意思是,他在我心中已經死了。」她連忙改口,耳根子忽然一陣燥熱。
他死不死關她什麼事?她為什麼要緊張他的死活?
「最好是這樣。」他笑了笑,忽然扳住她下巴,炯炯有神的瞳眸看著她,粗魯的吻住她的唇。
「唔……」她的心頭滑過一陣哆嗦,雖然費力的掙扎,還是被他吻得幾乎透不過氣。
他溫熱的舌尖探進了她唇齒問,攪弄著她柔嫩的舌,吸吮著她唇瓣上的甜蜜,他的手往下深探,在她胸前遊移……
「小姐!」
叩門聲揚起,李東燦的聲音從門外傳進裏面。「妳準備好了嗎?」他是來接金曜喜去參加晚宴的。
天哪!東燦來了。她的胸腔一怦,火速推開他,整整衣衫霍地站起來,離開被他由身後環抱的位置。
「這裏的不速之客可真多!」聶少獅粗喘著往後退了一步,唇上倒漾起了笑意,指間還殘留著她體溫的美好。
金曜喜狼狽的瞪了他一眼。「如果你敢再對我無禮,我會把你趕出去!」
「小姐!」
李東燦的聲音又揚起了,這回有些急迫。
「進來!」她繞出辦公桌,冷冷的板著臉,不想讓保鏢看出她與聶少獅之間的不對勁。
「車子已經在地下停車場了。」李東燦看了聶少獅一眼,後者對他紳士地微一頷首,他淡淡的朝對方點了點頭,算是招呼。
這個看起來玩世不恭的男人他在新加坡時見過,現在又出現在這裏……他腦中掠過一種可能性。
「我們走吧!」
金曜喜率先往外走,李東燦跟上前,在電梯裏看著她緊緊擰著眉心,像有難以解決的苦惱。
車裏,他平穩的駕駛著方向盤往宴會地點前進,後座的她,一徑出神的看著窗外的車水馬龍。
他肯定她有煩惱,而且是個相當大的煩惱,他得想辦法替她解決,這是身為保鏢的他該做的事……
******
飯店的宴會廳裏,應酬完幾個知名人士後,金曜喜原想坐下來休息一會,但一名英挺的男子卻筆直朝她走近,她微感詫異的迎視著對方。
「真高興在這裏看到妳。」韓泰俊執著紅酒,看著昔日戀人依然動人的面孔。
她穿著一件淡紫色的裙子,有種浪漫的感覺,往日兩人度過的快樂時光在他心頭緩緩掠過。
她是個令人感到舒服的女人,獨立自主,總是自信滿滿,還擁有美麗的外貌,他真的對她動了心,只可惜……
「是埃」她淡淡的笑了笑。「什麼時候回來的?」
再見他,心中不是沒有惆悵的。
他們曾交往過幾個月,他身上的特質和某人有些相似,跟他交往的那段日子,她甚至不想跟其他異性約會。
只可惜,他來自一個古板的家族,他們反對他跟她交往,因為她有個私生子。
後來,他們分手了,他和家族喜歡的一個女孩訂了婚,移民加拿大,她沒再打聽過他的消息。
「上個禮拜。」他的目光停駐在她美麗的面孔上,眼裏有某種特殊的情感在流動。「妳的手機號碼換了。」
柔嫩的紅唇彎起一個美麗的笑容。「你曾找過我?」
就算有,她也不會感動,他重視家族的喜惡勝於她,她曾因為和他分手而傷心了數日,但也僅止於此。
韓泰俊看著她,緩慢的開口,「我想請妳吃頓飯。」
「哦?」金曜喜揚揚眉梢。「你的妻子呢?沒有跟你一起回來?」
那個女孩文靜典雅,跟她截然不同,唯一勝過她的,應該是那女孩的完璧之身吧!
說實話,這件事讓她重重的受了挫折,也讓她更加認清男人的現實和無情,對她母親的理論深信不疑,男人是不可以信任的。
算了,如她常說的,不完美也是完美的一部份,她不介意和他是怎麼分手的,反正她也不打算對他負責任。
「她正在待產中,不方便回來。」韓泰俊很快把話題帶開,有點急切的問:「明天晚上妳有沒有空?我去接妳。」
金曜喜答非所問的嫣然一笑。「恭喜你要做爸爸了。」
他俊朗的五官霎時有些僵硬,黑眸閃過複雜的神色。
他知道自己曾經傷了驕傲的她,可是這也不能全怪他,如果他肯不顧一切跟她在一起,她是否就願意嫁給他?
她的不婚主義是出了名的,跟她母親一模一樣,她會為了他,打破她一直以來的想法嗎?
再說,她還有個身世不明的兒子,他沒有把握可以扮演好繼父的角色,他深愛她,但沒辦法接受她的一切。
「抱歉,喜兒,我有重要的事,妳跟我過來一下。」
聶少獅驀然出現在他們旁邊,以護花使者的姿態摟住了她的柳腰。
韓泰俊看著突然出現的男子。「這位是……」
「聶少獅。」一抹笑浮現在薄唇上,聶少獅伸手與他一握。「幸會、幸會,後會有期。」
在韓泰俊錯愕的表情中,他幾乎是用架的,把金曜喜帶離宴會大廳。
「你在幹什麼?」這男人是瘋了不成?
他緊緊摟著她的腰,半強迫的把她帶出了飯店大門,黑眸在夜色裏熠熠發光。「那傢伙是誰?」
幸好他從崔秘書那裏知道她今晚的行蹤,不然就要把她拱手讓人了。
「你不必知道。」金曜喜斜睨他一眼。「倒是你,你怎麼會來這裏?」
今天白天有兩次看到他在崔秘書那裏談笑風生,她的好秘書該不會把她賣了吧!
而他,為什麼這麼緊張她?他在吃醋嗎?
看到他出現時,她確實很意外,但也有隱隱的雀躍,女人總是虛榮的,認定了他是追隨她而來。
「你們看起來很不尋常。」他不答反問,觀察著她傲然的神色。「你們該不會是有緣無份的舊情人吧?」
她輕哼一聲,不想回答這個無聊的問題。
對於不婚主義的她而言,每個分手的男人都是有緣無份的舊情人,這一點都不值得探討。
「妳們女人不是愛就是恨,不知道中庸。」聶少獅揚起寵溺的笑意,用一雙長臂圈住她,鎖得死緊。「妳不想說就算了,我向來不喜歡強人所難。」
金曜喜瞪視著他,享受與他之間若有似無的曖昧。「那你現在在幹什麼?」
他硬是打開一部白色轎車的副駕駛座車門,將她推進車裏。
「稍安勿躁。」他當她是孩子似的,輕點了她鼻尖一記,微微笑道:「我有個東西要送給妳。」
他關上車門,自己上了駕駛座,白色轎車在夜色中飛馳而去。
******
星光灑落的冬夜裏,白色車身停在江南區一間從外觀上看來,庭院深深的別墅前,天空忽然飄起了小雪。
金曜喜被聶少獅牽著手走,像是探險般的感覺,兩個人靠得非常近,在寒冷的冬夜裏,又有那麼一點互相取暖的意味。
總之,她是開心的,心情是興奮的,這比留在宴會裏應酬達官貴人有趣多了,而且她當著韓泰俊的面前走,這也讓她扳回了一城。
聶少獅唇角噙著笑意,拿出鑰匙,打開暗紅色的厚重大門。
她沒有拒絕他,這令他的心情很舒爽,他還以為必須眨一下左眼才能讓她乖乖跟他來哩。
他相信,她對他還是有很深的感情的,只是驕傲如她,不會說出口,對他隱瞞著重大的秘密的她,故意用冷淡的態度對待他,這些他都可以理解。
「這是哪里?」這一帶均是高級住宅,因為江南區是漢城裏氣質最不凡的一區,就如同臺北的天母一樣。
他笑了笑。「我昨天買下的別墅。」
她詫異地看了他一眼。「你在漢城買房子做什麼?」
有錢能使鬼推磨--他把這句話貫徹得很深入。
「佈置。」他神秘的回答她。
金曜喜不解的揚起眉梢。「什麼意思?」
「妳很快就知道了。」
推開大門,他把她往內一帶,打開客廳的水晶吊燈。
剎時間,她眩惑的站在暖氣充足的客廳中央,四周都是巨型玻璃魚缸,裏面有各式魚兒游來游去,海草和珊瑚,看起來就像個真的海底世界。
「好漂亮……」不真實的感覺讓她像是置身夢中。
她還回不了神,就見他捧著一大束白玫瑰緩緩走到她面前,那東白玫瑰至少有一百朵,有股熱浪向她心頭襲來。
「我說過,會補送妳求婚的玫瑰。」聶少獅深深的看著她,把花束送到她懷中,她震動了一下,但遲遲沒接過手。
她傲傲的抬高下巴,忍住沖進眼眶的熱浪,心卻酸酸澀澀的。
「你以為你這麼做,我就會感動嗎?」她眼眶濕潤的看著他。
他其實沒必要這麼做,是她有負於他,不管愛情或剝奪他知道小赫的存在,都是她對不起他。
她想對他說聲抱歉,一直想,只是她說不出口,她怕說出口之後,她會失去太多,會失去自己一手安排的生活、會失去心中不婚的理念、會失去心愛的小赫、會失去……他對她的愛情。
可不是嗎?她實在自作聰明得可以,以為照自己的安排是最好的路,忘了愛情是最不受控制的部份,她安排了一切,卻無法安排自己的心,當年她情不自禁的愛上了他,現在她仍然有相同的感覺。
回頭想想,她好像浪費了太多時間,其實只要順應著自己愛的心意,一切不就迎刀而解了嗎?她卻一直想不通透,情願說服自己她所堅持的方向是對的,卻讓自己度過無數孤寂的夜……
「喜兒,我下曾想要妳感動,只是想實現自己當年的承諾。」聶少獅的眼光坦白而溫柔。
「你是傻瓜嗎?」金曜喜真的好想哭。「我都消失這麼久了,你還堅持什麼承諾,你以為我會在乎嗎?告訴你,我不在乎,我一點都不在乎!」
她哭喊著,卻縱身投入了他懷中,渾身顫抖。
他張開雙臂,將哽咽的她緊緊摟在懷中,低下頭,兩片灼熱的唇堵住了她的,像在大海的環繞中,他們饑渴的吻著對方。
他吻著、抱著她,像是怎麼吻也吻不夠,這補償了傍晚在辦公室的那個未竟之吻,此刻的他才有滿足的感覺。
她的雙手圈著他的頸項,同樣激動的反應著他的深吻。
原來兩情相悅的感覺這麼美好,原來這麼久以來,她一直在等待這一刻,她終於釋放了自己的感情。
而現在,他已經瓦解了她全部武裝,她不需要再在他面前戴著面具了。
******
天將明時,白色轎車將金曜喜送回宅邸大門口,瑞雪依然飄著,平添幾許詩意。車子發動著,但車裏的人遲遲沒有動靜。
車裏,聶少獅握著金曜喜的手,兩人都依依不捨,這份失而復得的感情讓他們都不想這麼快離開對方,尤其是金曜喜,她已經深深相信愛情本質的美麗了,她希望可以永遠陪伴在他身邊,用最坦白的心。
「妳一定要回去嗎?」聶少獅吻了又吻她的唇。「我可以直接送妳到公司,然後我們可以一起吃早餐。」
最好,她馬上帶著小赫跟他回臺灣。
她也想這麼做,但……「雖然我已經是一個孩子的母親了,但我可沒有夜不歸營的紀錄,我不想被母親盤問。」她頓了頓。「再說,我一個晚上沒回來,也沒跟任何人連絡,我的保鏢一定急壞了。」
「可是我不想放妳走。」他的唇摩挲著她的貝耳,有無盡的纏綿。
她愉悅地閉上了眼睛享受他的摩挲。「我們三個小時之後就可以在辦公室見面了。」
而且,昨夜他們已經纏綿一整晚了,只是數度激情過後,現在的他們,好像再也無法從對方身邊離開似的。
「我連三個小時都無法等。」聶少獅輕抵著她的額心,雙手溫存的包著她的手。「我怕妳再度從我眼前消失,乾脆這樣吧,妳請我吃早餐,我順便拜訪妳母親,談談我們的婚事。」
由金曜喜昨夜的述敘聽起來,她母親只是一個對愛情畏懼的可憐女人,他並不害怕與她面對面。
她笑了。「你會嚇壞她。」
可想而知,她母親會將他定位成一個誘拐她成功的壞男人,要她認同他們的婚事,恐怕還需一番努力。
再說,現在的她已經坦然接受他的感情了,並不代表她要急切的走進禮堂,如果熱戀期過,他還是沒有改變,依然像現在一樣深愛著她,她會考慮結婚的。
叩叩叩!
急切的叩窗聲在他們耳畔響起,他們同時看向窗外,映入眼簾的是李東燦的面孔。
她按下了車窗。
「妳沒事吧?」李東燦不客氣的瞪視著駕駛座裏的聶少獅。
整個晚上,她都跟這個男人在一起嗎?
他們在哪里?做了什麼?
「我沒事。」金曜喜淡淡地說:「你先進去吧,我跟朋友還有事情要談。」說完,她馬上升起車窗。
他眉頭深蹙,又滿懷敵意的看了聶少獅一眼,這才轉身走進大門。
聶少獅若有所思的瞅著他的背影。「妳的保鏢先生有點怪。」
那魁梧的傢伙,看起來不止護主心切,雙眼冒火的樣子,簡直像個等不到老婆回家的丈夫。
「我不會認同你。」她嫣然一笑。「他很盡職,不對的是我,昨晚本來約好晚宴結束他來接我的,我卻失蹤了,難怪他臉色不佳。」
不過她是主人,毋需對下人交代什麼,即使不對的是她也一樣。
「妳居然為別的男人說話?」他攬住她的頸子靠向自己,懲罰地重吻了她一下,感覺到不夠,舌尖又溜進了她口中。
熱吻過後,她的雙眸閃爍著晶亮的光芒。
「我真的要進去了。」金曜喜主動吻了下他的耳垂。「待會兒見。」
她翮然下了車,對他揮手道別,直到車身遠離,她才神清氣爽的踏進大門。
打掃階梯看到早歸女主人的傭人們都嚇了一跳。
「早!」她主動向他們道早,心情極好。
回到宅裏,擱下皮包,她先到二樓的兒童房去,正好看到小赫睡眼惺忪的睜開眼睛。
「早啊,赫少爺。」
她笑意盈盈,美目瞅著俊俏可愛的兒子,他就快有爸爸了,和辛巴一樣有爸爸,他不必再羡慕卡通影片的人物……不對不對,是動物才對。
「我是不是快有爸爸了?」小赫看著母親,想再倒回去睡覺的欲望全跑了,他的雙眼發亮,看起來很雀躍。
她一愣,她剛剛居然忘了兒子有讀心術,這下樂極生悲了,要怎麼對他解釋他的爸爸是誰?
「可以這麼說。」金曜喜看著兒子早熟的表情,斟酌著用字。「你高興嗎,小赫?我是說,如果你真的有爸爸的話,你高興嗎?」
小赫看著母親,忽然之間,他把被子拉起來蒙住頭,整個人躲在被子裏。
此舉令她感到莫名其妙。
「謝謝!」
忽然,從被子裏傳來輕快的兩個字,聽得出來極為喜悅。
她微微發怔,心頭霎時掠過一抹柔軟的心疼。
這小傢伙也真是的,高興還不改裝酷本色。
她輕撫著被下隆起的小身子,嘴角浮起了一個微笑,但眼眶卻完全濕了。
小赫,對不起,這麼遲才把你爸爸還給你,真的對不起……
作者:
為了一口餓
時間:
2016-3-2 00:07:35
第十章
會議室裏,某兩個人的眼光像在捉迷藏,一碰到時就躲開,一躲開又急著尋覓對方的眼神,就這樣你追我躲、你躲我追,加速彼此想要對方的心,也讓兩個人無心會議的過程。
終於,這曖昧不已的遊戲在會議完畢後結束了。
一回到金曜喜的辦公室,聶少獅就像一團火,迫不及待的把她擁進懷裏,他低頭攫住了她的嘴唇,兩個人在門後糾纏在一起。
過兩天他就要回臺灣了,兩大集團的合約已經簽好,他的工作狂大嫂殷殷在家裏等他的消息,他必須先回去跟她交代一下,不然那急性子的女人恐怕會瞞著老大飛過來探個究竟。
當然,他會再回來,把喜兒帶回去見家人,最好連同小傢伙一起,這樣是最完美的。
「妳真的不能跟我回去?」聶少獅把她摟在懷裏,兩人的身體緊緊相抵在一起,在喘息間,他的嘴唇貼著她的耳朵問。
金曜喜環摟著他的腰,傾身親了一下他的下頷,唇帶微笑,保證地說:「再給我一點時間,我會跟你回去的。」
自從她卸下心防後,他們進展火速,天天都黏在一起,她母親已經起疑,還有關於小赫,她需要安排這一切。
她主動的親昵讓他的心發熱,他看著她閃爍著晶燦光芒的美麗眼睛。「當我再回來的時候,妳會安排我與妳母親見面?」
她受她母親的影響至深,而她母親也是唯一可能阻止他們發展的人,唯有讓她母親認識他、認同他,他們的關係才會更進一步。
她笑了。「我會安排。」
他一直很堅持這一點,她實在拗不過他,不過這也證明了他對她的真心。
鈴……她桌上的專線電話響起。
「你等一下!」金曜喜輕撫了他臉頰一下,笑了笑,有點不舍的離開他的懷抱走到桌邊,先接起電話。「我是金曜喜。」
「小姐!」保母慌張的哭聲傳來。「赫少爺被綁架了!他從幼稚園回來的路上被綁架了!」
她一呆,臉色在瞬間雪白一片。
「妳說什麼?!」她拿不穩話筒,心臟卜通蔔通的狂跳,腦袋裏紊亂無比,什麼都不能想。
「小姐!歹徒說,他會直接和妳連絡,妳的手機千萬不要關,也千萬不要報警,不然赫少爺的生命就會有危險,東燦的生命也會有危險……」
聶少獅盯著她越來越灰敗的臉色,感覺到事情似乎不對勁。
「發生什麼事了?」
他走過去,從身後扶住搖搖欲墜的她。
「小赫被綁架了。」她在顫抖,連聲音也是抖的。「怎麼辦?保母說,小赫被綁架了……」
******
夜深了,金曜喜與聶少獅仍待在一星大樓的辦公室裏沒有離開。
她吩咐保母不得在家中張揚此事,也不准報警,因為她母親向來疼寵小赫,如果她寶貝外孫落在壞人手裏,她一定會嚇得昏死過去。
「妳不要太緊張。」他輕聲安慰著她,緊緊握著她冰冷的手,給她支持的力量。「他們只是求財,不會傷害無辜的性命。」
雖然他內心的緊張與擔憂不亞於她,但是現在的她這麼脆弱,他必須比她堅強才行。
他相信,他們會渡過這個難關,他也相信,這只是一個考驗,等風暴過去,就是他們團圓過幸福生活的時候。
「真的嗎?你怎麼能這麼肯定?如果他們生性兇殘呢?如果他們拿了錢又撕票呢?」她喃喃地說,不斷的想像小赫被淩虐的畫面。
小赫很倔強,又很傲,說不定會和歹徒頂嘴,下場一定是被他們拳打腳踢……哦!她不敢再想了。
「閉上眼,妳先睡一下,我來等電話。」聶少獅輕聲安撫著她,因為她再這麼下去,會先精神崩潰。
「不,我不能休息!」金曜喜拚命搖頭。「他們要找的是我,我是小赫的母親,在他生死不明的時候,我又怎麼睡得著?」
於是,拗不過她,只好讓她繼續等待。
午夜三點,她的手機終於響了。
她驚跳起來,急忙接電話。「我是金曜喜!」
「我要五百萬美金。」對方開門見山的說,聲音像用布蒙著話筒講話,不太清楚,只知道是男性的聲音。
「沒問題,你要多少錢我都給你!」她急切的回應著對方的要求。「不過你要保證,絕對不能傷害我兒子。」
「如果妳沒報警,妳的兒子就會安然無恙。」
金曜喜急促地說:「我保證不會報警,我只想看到我兒子,我只要他平安沒事,你快點告訴我交錢的地點,天一亮我就馬上籌錢。」
「我會再跟妳連絡。」說完,他立即掛了電話。
拿著無聲的手機,她終於還是崩潰的哭了。
「別擔心,一切都會沒事、都會沒事。」聶少獅將她摟進懷裏,擁抱著啜泣中的她,輕輕拍撫著她的背,穩定她起伏不已的情緒。
這個時候,命運只能交給老天來安排。
******
經過折磨人的等待,第二天的深夜,歹徒再度來電。
「相信五百萬美金妳已經準備好了。」他淡淡地說:「現在,妳馬上和聶少獅開車帶著贖款到利川,我會再跟妳連絡。」
「等一下!」她急忙的喚住即將掛電話的歹徒。「你為什麼知道聶少獅?為什麼指定他陪同我前往?」
「妳不需要知道。」
「再等一下!」她又喊住對方。「我兒子呢?他沒事嗎?你有給他飯吃嗎?你有打他嗎?」
「他很好,只要妳今晚帶著錢出現,他什麼事都沒有。」
「等等……」她又喊住他。「那麼,我的保鏢呢?我的意思是,你連同我兒子一起綁走的那個男人呢?他沒事吧?你們有沒有對他怎麼樣?」
東燦平常雖然冷靜,但遇到這種事,難保他不會因為想救小赫而和歹徒起衝突,而歹徒對於像他那樣的冷面男人,恐怕不可能留情。
話筒彼端停頓了一下,才道:「他也沒事。」
「我要你們也保證他的安全。」金曜喜連忙提出連帶條件,這也是她昨天疏忽,忘了和歹徒談判的一節。
「妳願意花錢贖他?」
雖然對方看不見,她還是重重點了頭。「要多少錢,你儘管開口,但我要確保他是安全的,那麼這筆錢我會付得心甘情願。」
他又頓了頓,並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只淡淡的說:「快點出發,記住,不要報警。」
說完,他掛了電話。
******
利川是漢城近郊的一個城市,車程要一個小時,因陶藝而聞名。
寂靜的深夜,聶少獅和金曜喜兩人飛車來到利川,在車上,歹徒指示他們遠離商店街,進入更荒僻的路徑。
最後,照對方的指示,他們停在一間荒廢許久的陶窯展示場前,四周人煙稀少,果然是個不容易被發現的隱密之地。
「走吧!」
聶少獅牽著金曜喜的手,左手的中型旅行袋裏是五百萬美金的現鈔,他們走進深院,廢墟般的屋宇寂靜無聲。
「不要動,我手上有槍。」
冷冷的聲音傳來,有支槍抵在她的身後。
「東、東燦。」金曜喜認出了那熟悉的聲音。
她僵硬的回過頭看,果然看到她的私人保鏢用槍指著她,而一旁,小赫被反綁著雙手雙腳。
「為什麼?」她難以理解的看著他。「為什麼這麼做?你缺錢嗎?」她的音調陡然揚高了。「你可以告訴我啊,不管有什麼問題,我一定會替你解決,你沒有必要綁架小赫來威脅我,你知道的,你沒有必要!」
「這個問題妳無法替我解決。」李東燦冷峻的臉沒有表情。「如果妳不要變心,我會一輩子守著妳,守著赫少爺,可是現在妳變心了,這全都要怪妳自己三心二意,這是妳造成的。」
「變心?這是什麼意思?」她激動的問他。
他深沉的看著她。
「妳該和夫人一樣,直到老死都抱著單身主義,妳千不該萬不該,在我守護了妳這麼久之後,又愛上別的男人。」
「你是不是瘋了?」金曜喜難以相信這些話是從他口中說出來的。
「我沒有瘋。」李東燦悶哼著。「我愛妳,我也願意跟妳一樣,一輩子不結婚,只守著妳和赫少爺兩人,可是妳卻背叛了我們,妳已經愛上這個男人,妳不會再遵守約定了。」
「什麼約定?」她氣急敗壞的朝他大喊,「我跟你根本沒有任何約定。」
他深深的望著她。「那是我在心裏跟自己的約定,我承諾要保護你們母子,我承諾要做赫少爺的爸爸,你們是我的一切、我的責任,但現在,妳把一切破壞了,妳真的讓我很失望。」
「你……」她又恐懼又憤怒的瞪視著他,他瘋狂的話語讓她火氣不斷上升,她真的很想打他一巴掌,把他狠狠的打醒。
「喜兒,別和他爭辯。」聶少獅看著自以為有理的李東燦,清晰而低沉的說:「他是愛情的偏執狂,妳對他說什麼都沒用。」
聶少獅的話令她戰慄了一下。她沒想到禍根是自己種下的,是她對李東燦從來不設防,才會讓他有想偏的空間。
「你閉嘴。」李東燦冷冷的掃向聶少獅,眼神淩厲。「如果不是你出現,我們三個不會有這種結局。」
說完,他睨視著情緒激動的金曜喜。
「現在,妳來選,只有一個人能活,妳要留下妳的兒子,還是這個男人?」
她驚悸的看了他一眼,終於瞭解到,他要的根本不是錢,贖款只是誘他們前來的餌。
「我不選!」她搖頭,首度懇求的看著他。「東燦,你不要一錯再錯,你放我們三個走,我可以既往不究,我會原諒你今天所做的一切……」
「妳說妳原諒我?但我無法原諒妳,妳破壞了我們之間的默契,快點眩」他的眼神在瞬間變得兇惡,語氣摻加了警告。「不要逼我動手把他們兩個都殺了,然後我會自殺,留下妳一個人痛苦的活在世界上,這是對妳變心的最大懲罰!」
「不!」她嘶聲啞喊。
這太殘忍了、太殘忍了……
「由不得妳不要。」李東燦的眸子加深了暗澤,然後,他掏出另一把槍,對著小赫的方向。
「你不要亂來。」空氣中彌漫著緊張的氣氛,金曜喜慘白的容顏已經沒有一點一滴的血色。
「我不會害怕。」小赫對母親說道,然後看著李東燦,酷酷的別開眼。「我永遠都會討厭你。」
「小赫!」她連忙喊住兒子,生怕他激怒李東燦會變成槍下冤魂。
李東燦逼近小赫一步。「妳還不選嗎?」
「不要逼她選擇,我自願受死。」聶少獅開了口。
「你……」她的淚終於滾出眼眶。他們任何一個,她都無法割捨,但這是唯一的選擇。
聶少獅溫柔的看著她痛哭失聲的模樣,他好想將她摟進懷裏安慰,但時勢不容他這麼做。
「別哭了,我不想看到妳兩難,也不想看到妳傷心,我是男人,這些理該由我來承受。」
她的淚水止也止不住,泣不成聲的說:「你放心,等我把小赫扶養長大,我會隨你去,我不會讓你孤獨一個人,我絕不會……」
在這一刻,在即將痛失心愛的人的這一刻,金曜喜多麼後悔自己當年選擇離開他,多麼後悔沒有早點讓他們父子相認、多麼後悔在馬爾地夫挑上了他,才會讓他即將在這裏斷送性命……
「別再哭了,喜兒,我想問妳一件事。」聶少獅無比溫柔的看著她。「小赫是我的兒子嗎?妳千萬別再說不是了。」
她又哭又笑的點頭,淚水沿著她的眼角滾落,她哽咽地說:「他是你的兒子、是你的兒子!」
她的心好痛,真的好痛,從來沒有一刻,她為自己的自作聰明這麼懊悔過,而她的一生,都將在無盡的懊悔中度過,因為她將失去這世界上最愛她的男人,而她,也無法再愛人了。
「謝謝妳。」他安慰的笑了。
噙著淡淡笑容,越過她,他的視線在空中與小赫相接,看到小傢伙強忍著淚水,他對俊帥的小人兒露出會心一笑。
「小赫,聽到了嗎?我是你爸爸。」
「我知道你是我爸爸,我老早就知道你是我的爸爸。」小赫看著才相認的老爸,酷酷的說:「你不必擔心我們兩個,我會照顧媽,替你照顧她,還有,長大以後,我會找這個壞蛋報仇,替你報仇。」
「我相信你做得到。」聶少獅深深的看了俊俏的小傢伙一眼,他的眉目和他何其像,他怎麼會沒發現呢?「如果以你的力量做不到,可以找你的伯伯和叔叔幫忙,他們會幫你,也會代替我疼愛你,你可以把他們當成爸爸……」
「爸爸!」小赫忽然截斷了他的話,感傷的喊了他一聲。「我好想你,爸爸!我不要你死,我好想哭,可是我不敢哭,因為我會放屁。」
此刻的他又像個小孩子了,孺慕之情在他眼中流露無遺,如果不是被綁著手腳,他早已奔過去了。
「聽好,小赫,不要因為這樣感到可恥害羞。」他溫柔的看著兒子。「知道嗎?你的曾祖父以前甚至想笑的時候會噴鼻涕,你大伯父生氣的時候會流眼淚,你那樣根本不算什麼。」
「真的嗎?」小赫吸吸鼻子,知道還有跟自己很像的人存在,這讓他好多了。
金曜喜感傷的看著他們父子交談,她的心陷在一片又快樂又絞痛的思緒裏,會有神跡改變這場惡夢嗎?
「全部安靜!」李東燦似乎無法忍受眼前的天倫團圓,他惱怒的低吼一聲,驟然用槍近距離指著聶少獅的心臟。
「不要!」金曜喜忍不住放聲大喊。
「對了,李東燦,」聶少獅淡淡的開口,「忘了告訴你,在路上我已經報了警,相信警方很快就會趕到這裏。」
「我不在乎!」李東燦手上的槍依然緊緊抵著他,做出要扣扳機的動作。
聶少獅閉起了眼。
在閉眼之前,他眨了下左眼。
他還不能死,他要享天倫之樂,他要把兒子抱在懷裏,再跟他去動物園玩一次,還有,他要看看他更小的時候的照片,一定很可愛。
這一點都不違背俠義原則。
「你死了,一切才可以回到原位。」李東燦笑了,難得露出笑容的他,看起來古怪無比。
金曜喜軟弱的看著這一幕,她的心跳到了喉嚨口,冷汗從背脊冒了出來,渾身虛軟而無力。
砰--
來不及了,子彈已經射出,筆直穿透聶少獅的心臟部位。
「不……」
她神魂為之被奪的大喊。
聶少獅倒下了,她眼睜睜的看他倒下了,他的胸口湧出大量鮮血,他一動也不動,世界也像靜止了。
「全部不許動!」
到來的員警湧進,然而已經無法改變事實了。
******
「爸爸會醒過來嗎?」
手術室門外的等候椅裏,小赫蹙著眉心,每隔一陣子就會詢問金曜喜一次。
「小赫……」她握住兒子的小手,揪心的閉了閉眼。「就算你爸爸沒有醒過來,你也才認識他不久的時間,但你要記住,他很愛你,也很愛我,他是為了我們兩個……」她哽咽了下。「為了我們兩個才死的。」
子彈射進聶少獅的胸膛後,他並沒有停止呼吸,只是大量失血,隨之而來的救護車將他們全部送到了醫院。
現在,他正在進行手術,已經進去很久了。
她……並沒有抱著他會活著被推出來的希望。
「堅強一點。」小赫緊緊握著母親冰涼的手,換他安慰她。
他對爸爸承諾過,會代替他照顧母親,他是男子漢,他會做到的。
「總經理,我去買些東西來給你們吃好嗎?」崔秘書於心不忍的問。
她從來沒有看上司這麼脆弱過,淚水不曾停。
金曜喜搖搖頭。「我吃不下,妳先帶小赫去吃東西。」
小赫也搖頭。「我也吃不下。」
於是崔秘書又坐下了,三個人一起等待。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終於,手術室的門開了,金曜喜下意識的捏緊了小赫的手,她心跳得好快,好怕從醫生口中聽到壞消息,雖然,她老早有心理準備了,可是,她不想接受事實。
「聶先生很幸運。」醫生微笑說道:「子彈已經取出來了,幸好他的心臟比一般人還要偏右,所以子彈沒有正中要害。」
她瞠目結舌的看著醫生。
真的嗎?這是真的嗎?
醫生續道:「你們現在可以進去看看他,但是不要待太久,病人失血過多,需要好好休息。」
她從不確定之中回神,終於有了真實的感覺。
「好、好,我知道了,謝謝你,醫生!」
她拉著小赫飛奔進去,看到還沒清醒的聶少獅在病床上,上身纏著紗布,手上有一些管子。
她深吸了口氣,感覺心臟劇烈的在跳動,她好緊張,好怕醫生在跟她開玩笑,好怕其實他已經死了,他們不敢告訴她。
她顫抖的伸出手,輕輕試了試他的鼻息,確定他還在呼吸。
她激動的閉了閉眼。「天哪!這是真的。」
「爸爸、爸爸、爸爸、爸爸!」小赫拚命的叫他,又拚命的親吻他的臉頰,舉止失常,完全沒了他平常的酷勁。
金曜喜任興奮過頭的小傢伙去瘋,她什麼話也沒說,只是一瞬也不瞬的看著他俊挺但蒼白的面孔。
感謝老天讓他活著,兩人過往相處的片段一幕幕在她腦中掠過,她的心一緊,她發誓要用下半輩子好好愛他,她不再做女王了,她甘心做他的新娘。
不知道過了多久,聶少獅的眉心蹙了蹙,乾燥的嘴唇吐出了兩個字,「喜兒……」
她的眼睛亮了、她緊繃的神經放鬆了,她微笑起來,感到天使來到她的身邊。
作者:
為了一口餓
時間:
2016-3-2 00:07:44
尾聲
英國。
倫敦郊區一座恍若城堡的白色教堂裏,一對有著東方面孔的新人相偕立於金碧輝煌的中殿裏,正在舉行神聖的結婚儀式。
新郎穿著深色的筆挺西裝,新娘身著高雅的白紗禮服,捧著一束紫葉酢漿草,兩人的身後有名俊帥的小花童,雖然當花童,但他臉上沒有笑容,非常的酷。
「說真的,這輩子,我從來沒有這麼開心過。」
聶天佑滿意的看著孫子、孫媳婦兒與可愛的小曾孫,嘴角的笑容沒停 過。
他還以為明年夏天才能抱曾孫哩,沒想到少獅那小子平常玩世不恭的,把公司置之於度外,倒暗地裏連孩子都生了,還生得這麼可愛,也遺傳了他們聶家的特異功能,他真的太滿意了。
「知道大嫂懷孕之後,你也這麼說。」聶少龍調侃著老人家,左右張望一眼,奇怪地問:「老大呢?怎麼不見老大?」
「哈哈!」聶天佑乾笑兩聲。「大概內急,在洗手間吧。」
那道符,應該已經燒掉了吧……
【全書完】
作者:
為了一口餓
時間:
2016-3-2 00:08:00
後記
悠閒的峇裏島假期簡瓔
峇裏島是瓔去過的東南亞國家裏,最有特色的一個地方。
第一晚,我們住的洲際飯店大得像迷宮,也豪華得像皇宮。
根據導遊的說法,在峇裏島生活要慢慢來,他們甚至到處都有一座統稱為「發呆亭」的涼亭供人發呆。
所以嘍,我們在超級寬敞的飯店大廳等行李運送過來,他們來得很慢,我們也就學當地人在大廳裏晃來晃去,享受悠閒氣氛。
這時,一名身著傳統服飾的服務生端著一盤飲料過來,他拿一杯給我,我覺得怪怪的,不敢拿,他拿給其他團員,他們也不敢拿,最後他索性笑了笑,把盤子往桌上一放,走人。
頃刻間,大家爭相去拿飲料來喝,看得我啼笑皆非。
原來飲料真的是免費招待客人的,我覺得洲濟飯店不愧有大飯店的氣派,聽說是印尼前任總統女兒開的飯店,我們還小眉小眼的以為要收錢,所以打死都不拿。
大家要記住啊,如果到峇裏島去,遇上這種好康的,記得要搶第一哦!
******
峇裏島的激流泛舟被簡瓔媽念念不忘,我倒覺得還好,並不會很刺激,如果大家有興趣泛舟,不如在臺灣泛,瓔覺得著荖濃溪才刺激。
但是泛舟結束之後,要爬很高的階梯回集合地點,這時候,恨山高登山隊平常的磨練就派上用場了。
爬完階梯,隊友們都生不如死,只有瓔氣定神閑哦,連自己都覺得崇拜自己,只是這兩個月來風災不斷,又連連停水,我們恨山高登山隊僅剩的兩名隊友——櫻和萱美女,已經很久沒有享受攻頂的快感了,真是有點懷念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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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臺灣對於腳底按摩的經驗只有一個字——痛。
所以我打死都不參加當地的腳底按摩,在眾團員受苦受難之際,肚子有點餓的瓔跑到對面的OK便利商店買了麵包和汽水,回到按摩院,一邊品嘗著峇裏島的麵包和臺灣的有何不同,一邊看他們受苦,真爽快。
吃完,又跑到對面買了啤酒,丟給他們一人一瓶。
最後,瓔做了一件導遊叫我們千萬不要做的事——去外面的路邊攤買了一碗牛肉丸湯回按摩院吃。
導遊說,這裏的小販不太乾淨,所以我們最好不要吃他們的路邊攤。
可是,我看到當地人都去那個路邊攤買,他們都敢吃了,我有什麼不敢的?
吃完後我發誓,這真的是我在峇裏島吃過最好的東西了,辣得夠味,湯頭也很鮮美,牛肉丸又多,臺灣的貢丸湯,頂多兩顆貢丸,可是那碗牛肉丸湯裏有七、八顆牛肉丸,折台幣才十二塊,香得讓按摩中的團員頻頻喊餓。
結果是——按摩完後的他們,紛紛出去買來吃,人手一碗,也全體直呼好吃,是人間美味。
所以現在知道了吧,去峇裏島的話,記得嘗一下他們的路邊攤,保證會有意外之喜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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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在後記裏提過,在澎湖時,我學會了浮潛,也覺得海底世界很美。
怪的是,來到提供呼吸管的峇裏島浮潛,明明比較容易,我卻怎麼也學不會用呼吸管浮潛,只好放棄,頗為遺憾。
水上活動之後,我們搭著豪華愛之船到另一個小島——藍夢島。
藍夢島也很美,島上椰影搖曳,在吊床上躺著吹海風很舒服,好像整個島的遊客都是頹廢的人,我很喜歡這種氣氛,和我平常的生活很像,因此在那裏晃來晃去,好希望時間能停住腳步。
黃昏時,我們從藍夢島回到峇裏島。
當晚,由於從海島回來的關係,我們個個不是泳裝就是背心短褲。
可是呢,遊覽車居然把我們送到一間又美又大又豪華的餐廳,我們只好在浪漫的氣氛下,穿著泳裝吃一道道正統的義大利餐,旁邊還有服裝儀容整齊的服務生隨桌為我們服務,他們穿得比我們還整齊。
穿泳裝吃義大利餐耶!真的是生平第一遭,除了傻眼,還是傻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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峇裏島的幣值很小,動不動就聽到團員們在擺闊搞笑。
「去買個三十萬啤酒來喝喝吧!」男生們經常豪氣萬千的說。
或者,「哇!我昨天花了五十萬耶!」
我也曾回答過這種話,「那算什麼,我們昨天晚上還帶著九十幾萬逛街哩!」
那是在街上用一百美金換來的,折合盧比九十多萬。
當富豪當得很爽,而且這是一個很隨興又很隨便的地方,拿著美金,在街上到處都有兌換盧比的店,連夜晚也一樣,真是不可思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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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天,我們換了飯店,住到Villa去。
Villa又美又幽靜,私人泳池只屬於住在獨棟別墅裏的人,在月色的感染下,我把生平第一次裸泳獻給了峇裏島,感覺浪漫又刺激,還可以穿著比基尼在別墅裏跑來跑去,躺在發呆亭裏發呆(連Villa裏也有發呆亭,他們的人真的很愛發呆)。躺在泳池邊的躺椅裏敷臉,這也是我生平第一次在室外敷臉,就算要光著身體跑來跑去也沒人理你,感覺真自由!
比較怪異的是,Villa的冰箱裏有迎賓果汁,我愉快的取出果汁吸了一口,有點不相信它的味道。
居然是餅乾口味的果汁?
餅乾口味的耶!
這不是最奇怪的。
某天黃昏在金巴蘭海灘享用燒烤晚餐時,有個賣玉米的小販在徘徊,在團員起哄之下,導遊買了玉米請我們。
我吃了一口,還指定要加辣的哦!
鳳梨口味的烤玉米?!
真的是鳳梨口味的烤玉米,吃得我十分傻眼。
******
臨行前,去過峇裏島的簡瓔媽一再叮嚀我,不要買咖哩粉,簡瓔媽說那些都是騙人的,買回來煮跟在那裏吃,味道完全不一樣。
瓔很乖,很聽話的沒有買咖哩粉,但我買了辣椒醬,一買五大罐。
可是事後證明,不管是咖哩粉或辣椒醬,反正買回家吃跟在那裏吃、,味道完全是兩回事,連他們知名的黃金咖啡也一樣。
比較不一樣的是,簡瓔媽說烏布的傳統市場髒得要命,我卻覺得趣味橫生,在小小的巷弄裏穿梭看他們的民俗藝品,很有意思。
逛完市場,團員們都還沒回來,我和友人在咖啡座裏喝咖啡,就跟Villa一樣,咖啡座也是完全通風的,看著外頭熙來攘往的遊客,感覺很悠閒。
我覺得這個小島很迷人,小小的,逛起來不花時間,拉車也不必太久,還涼涼的,很舒服,根本不必防曬,也沒有像朋友說的那樣,蚊子很多,朋友熱情贊助的防蚊貼都沒有派上用常
不必說,此行我當然又血拼了無數的紀念品,峇裏島的東西超便宜,不管什麼,連坐計程車都可以殺價。
而且因為當地油便宜的關係,計程車也超便宜,當地導遊又說,峇裏島人很信神,因此他們的人民不會做壞事,不像泰國的計程車那麼不可靠,於是我們晚上自由活動的時間就樂得坐計程車隨處逛。
這是一個很適合度假的好地方,每到一個地方,不像在走行程,而像在晃啊晃的,我尤其喜歡看他們的房子,覺得每一間都好美,我想,我還會再回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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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覺不覺得今年的冬天好像來得很快?
一個颱風過後,氣溫驟降,跟萱美女在電話哈拉一番後,赫然發現彼此的月目標都是買條輕柔保暖的蠶絲被,還有買電毯、電暖爐等老人家很需要的物品。
話說某天,去診所打完流感疫苗的簡瓔媽問瓔要不要去打,瓔嗤之以鼻的說不要。
流感疫苗——那不是小孩子和老人家才打的東西嗎?開玩笑,瓔活力充沛得很,怎可能向流感低頭?
可是沒兩天,瓔到萱美女家送從峇裏島買回來的紀念品給她,兩大美女在很強的夜風中哈拉了半個小時,當晚,九點感到喉嚨有點痛痛的,連忙吞兩顆斯斯,到了十一點,已經痛到連說話和喝水都痛了。
隔天連忙看醫生的結果,我得了急性扁桃腺發炎——說大話的後果就是馬上被懲罰。
還有更絕的,某天,發現右腳底板有一小顆透明的東西,我覺得是雞眼。
友人看過後建議我,「妳不要理它,不理它就沒事了。」
事實證明,不理它才會有事,長在腳底耶,它越來越大,走路會痛,怎麼可能不理它嘛!
我決定截稿後再理它,現在正在魔鬼地獄的趕稿周,連看醫生都沒有時間,我真的很用心在寫哦(編輯有看到這一行吧!),至於雞眼的結局如何,下次再告訴大家。
最後,到底還有沒有人沒看過「背叛愛情」啊?現在又在重播了哦。
N度重看,瓔當然又開始沉淪在雅梨瑩和宙王的魔力當中。
我有種感覺,「大長今」會跟「背叛愛情」一樣,一播再播,直到全臺灣每個人都看過為止,不過我還是喜歡看,尤其是「背叛愛情」,希望它跟晚間新聞一樣,每天都有。
下本書是老三聶少虎的故事,其實我還想跟大家聊聊「明日世界」這部電影,可是好像寫太多了,這部仿老電影的電影很有意思,裘德洛好帥,下次再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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