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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張小花]我就是妖怪《全文完》 [列印本頁]

作者: 為了一口餓    時間: 2016-3-10 23:21:37     標題: [張小花]我就是妖怪《全文完》

本帖最後由 為了一口餓 於 2016-3-16 17:18 編輯

我就是妖怪 作者:張小花

【內容簡介】:

  我是一個妖怪,我是一個可以讓時間停止的妖怪,我是一個可以讓時間停止甚至倒退的妖怪。

  這些都沒什麼,我的身份遠不止這麼神秘。

  我甚至想,那才是人生中最值得玩味和感慨的——我是一個人類社會的居委會主任……

  哎,所以我的同類都叫我:不堪回首何安憶。

作者: 為了一口餓    時間: 2016-3-10 23:21:51

第一卷 神奇四妖 第一章 王府大街

    我叫何安憶,何是何安憶的何,安是何安憶的安,憶是——回憶的憶。

    我總覺得一個單位的人其實就是一個單位的記憶,不管媸妍美丑貧窮富貴,有記憶才有人,一個嬰兒從降生到三歲呀呀學語再到三十而立,他的每一步成熟都是建立在過去那一年的回憶上的,一個80歲的老人如果沒有回憶,那么他就是一個——80歲的植物人。

    這樣看來,穿越小說其實沒有什么,只不過是一個人擁有了兩個人的回憶,或著說,兩個人擁有一個回憶而已,跟我們從北京坐火車到上海一樣,一覺醒來,換了一個地方,換了一種環境,你還是你。

    你看,我的思想是多么深沉!

    我之所以擁有如此犀利精髓的思想,是因為我沒事就愛胡琢磨這些東西,我比一般人閒得多。

    在我的面前,擺著一杯剛沏好的,兩塊五一兩的花茶,煙霧袅袅,一張不知道誰丟的上個月的《參考消息》,我坐在一張帶靠背,屁股墊是被一圈圖釘按在中央的人造革椅子里,閉目凝思,貌似妖孽。

    孟大媽忽然沖進我的辦公室,指著街口張皇道:“小何主任,快,快幫我截住他。”

    我把頭探出窗外,見一輛賣菜的小三輪剛好要轉過街角離我們遠去,忙問:“出什么事了?”

    孟大媽一拍菜籃子:“茄子七毛五,我買三斤,給了他兩塊五,他就找了我兩毛!”

    我扳著指頭算了半天:“他少找你一毛五啊?”

    孟大媽歎息道:“我要有你這樣的腦子也不至于讓他騙了。”

    我二話沒說就往外跑。

    一毛五分錢,說多不多,說少……它確實挺少的,我今天穿了一雙300多的康耐,按穿兩年來算,一天正常磨損還五毛多呢,這鞋我只有在坐辦公室的時候才舍得穿,出門就換拖鞋。

    可是一個連一毛五分錢都斤斤計較的老太太讓你幫的忙你必須得掂量掂量,她既然已經開口了,就說明把這一毛五分錢和對你的寄托看得一樣重要。

    這么一會工夫,那賣菜的已經蹬著小三輪轉過了街角,我跑出辦公室,孟大媽還在我身后喊:“小何主任,要實在追不上就算了……”

    聽這意思我要不把菜販子追出三條街去就算“不實在”了。老太太也是懂外交詞令的!

    我跑上大街,眼看那菜販子只灑了一地菜幫子,已然“芳蹤杳杳”,只好打了個響指——然后我周圍的一切就都變了:剛才還喧囂熱鬧的大街像被冥冥中什么力量用強閃光燈閃了一下似的定格了,那一張張前一秒還流溢著豐富生動表情的臉突兀地頓在那里,顯得欲說還休,身體也都凝立著,連剛才那嘈雜的噪音現在都呈現出一種單調的、被抽離了的當機聲在我耳邊嗡鳴。

    這些人看似都被我定在了原地,其實不然,我只不過是把時間放慢了,只要你仔細看就會發現他們其實還是在動的:張嫂那打自家孩子的手還在揮舞,只不過緩慢得像微風中的秋千;兩個在打羽毛球的人雖然在奮力揮拍,不過那球飛到空中像只掛滿沙袋的熱氣球一樣慢騰騰;本來飛起來非常缭繞的蒼蠅在我面前像只十足的呆頭鵝……

    是的,我可以隨意把時間調慢,目前只不過是慢了十倍左右,也就是說別人的一秒于我可以有十秒那么漫長,只要我願意,我可以把它調到更慢甚至完全靜止,不過既然現在這個樣子已經夠用了,我也就安之若素地把兩條胳膊一前一后擺在胸前,把腿曲起來,裝作一副小跑的樣子——在別人眼里,他們的生活並沒有任何改變,張家的倒霉孩子注定躲不過他娘那一巴掌,那只羽毛球依舊快得像子彈,蒼蠅也本來是缭繞的。當然,我,小何主任也就和他們一樣,所以我得擺出一副跑步的樣子和他們保持一致。

    其實我只是在慢慢的走。

    我一個人慢慢走過街角,在一片肅穆寧靜中來到那個菜販子三輪車后,他可能正在賣力地吆喝,不過我不知道他要喊的是什么,只能看到他大張著嘴,發出“黃……昂昂昂昂……”的聲音,我抓住他的車幫,又打一個響指,嗡——的一聲,秩序恢復了,人們的聲音動作又都活泛起來,我聽到了張家孩子的哭聲。小販喊的是“黃(昂昂昂昂)瓜一塊來——”

    那菜販子覺得有人拉他車,回頭一看,說:“你要買菜啊?”

    我笑眯眯地說:“你剛才還欠那老太太一毛五分錢沒找呢。”

    他抓抓頭,驚道:“你硬是為了一毛五分錢追了我兩條街呀?”

    我只能說:“我是實在人。”

    “那你也太實在了,那老太太捏我一把香菜我還沒跟她算呢。”

    我無奈道:“我也是忠人之事,下回你跟她說清楚,大家都省事。”

    菜販子耍賴道:“我要就不找你這一毛五分錢呢?”

    我不悅道:“你這樣斤斤計較有意思嗎?”

    菜販子:“……”

    這會出來買菜的張媽李嬸什么的都圍過來幫腔道:“小何主任是對的,你沒說清楚怪誰呀,該多少就是多少,快找人錢。”

    菜販子驚訝:“主任?”

    張媽李嬸:“是啊,小何可是我們這最年輕的主任了。”

    菜販子:“什么主任?”

    我樂呵呵地不說話。

    菜販子審時度勢,唉聲歎氣道:“我算看出來了,不管你是什么主任,反正您是一方諸侯,我認栽。”他從兜里掏出髒兮兮的兩毛,末了又揀了一根水靈靈的小黃瓜遞給我說,“這是孝敬您的,下回您多照顧吧。”

    我接過錢,張媽順手把黃瓜納入自己的菜籃子,一邊道:“他一個大男人要小黃瓜干什么?”

    ……

    我捏著兩毛錢回到辦公室,孟大媽在那里等我,我把錢給她,孟大媽頓時叫了起來:“怎么是兩毛啊?”

    我說:“他沒零錢,您就拿著吧。”

    孟大媽這才嫌棄似的把錢揣好,一邊往外走一邊念叨說:“其實我們這些人呢,是不屑占人便宜的,下次他來我還得跟他掰扯清楚喽。”

    我恭敬地送老太太出去,賠著笑道:“說的是您呐。”

    孟大媽回頭碰了碰我的胳膊滿意道:“嗯,小何主任不錯,能給我們百姓辦事。”

    我忙謙遜道:“這些跑跑腿的事我還成,大局上還得您把關,您要撒手不管我還真就抓瞎了。”

    孟大媽心情大暢,把手往上抬了抬放在我肩膀上拍著說:“小何呀,你可以,年輕人腦子快手腳麻利,咱們居委會雖說不算政府機關,可責任也不小,國家把你們這些有文化有素質的人安排在這個崗位上,說明還是英明的嘛。”

    “您分析得對,我就是運氣好趕上好政策和您這樣的好領導了。”

    孟大媽點點頭,在我一個人的前呼后擁下走了。

    回到辦公室我一個勁的擦汗,我敢保證你也沒想到在一個居委會也能聽到這么多官場客套。

    是的,所謂小何主任就是指此而來——我是一名居委會主任!

    鄭重地介紹一下我吧,我叫何安憶,何是何安憶的何,安是何安憶的安,憶是——呃,這段說過了是吧?

    說起王府大街,那可是有歷史了,我們現在每個城市都有些諸如西安路湖北路上海路什么的街道,可以看出當初剛解放建城伊始的匆忙,因為一時想不到太多的名字,所以只好拿各地地名湊數。而我面前這條王府大街從好幾百年以前就叫王府大街了,那叫一個寵辱不驚安之若素。

    話說那還是明朝,朱家的某位王爺帶著被半蜂半戍邊性質來到我們這個地方,不用說,這是一位在象牙塔斗爭中失敗了的王爺,但他老人家賊心不死雄心壯志,剛落腳那天就宣布自己要招兵買馬聚草屯糧,有朝一日當效仿成祖朱棣“靖難”典故打回北京。

    不知道大家注意到沒,這位王駕千歲是自己宣布自己要招兵買馬的,可是二百五都知道,這種事情是不能宣揚的,所以老朱頭兵沒招到多少馬沒買來幾匹,倒是招得朝廷眼珠子大眼燈似的盯著這里,老皇帝一死,二百五就成了當今聖上的叔叔,他更覺時機成熟,于是再次宣布,將于某年某日發動戰爭奪取皇位,把“皇帝輪流坐,一天到我家”改成“皇帝到我家,一天輪到我”,可惜老朱的輿論和保密工作做的都不是很成功,這個消息傳遍京師的時候他自己手下的大將還有不知道的……

    于是可想而知,到了某年某日,老朱正准備吃了早點去開誓師大會,他皇帝侄子的軍隊已經把整座城池圍得二五八萬似的了,這反還沒等造就被平了。

    也正因為這樣,驚慌了一早上到中午終于緩過點勁來的老朱忽然靈機一動,跑上城頭理直氣壯地問朝廷那位帶兵的將軍:“我犯什么罪了我?”

    帶兵的將軍當時就傻眼了,他原以為老朱要么會帶人跟自己拼個魚死網破,要么自裁謝罪,他實在是沒想到老朱家還有這么不要臉的人——

    但老朱問的對啊,他老人家造反的大旗還沒挑起,這一層窗戶紙還沒捅破按理說朝廷就不應該把他怎么樣。

    于是大軍依舊兵臨城下,請示的奏章回京,皇帝一看也是哭笑不得,最終還是念在朱家血脈的份上,沒有把事情做絕,況且他也深知自己這個叔叔成事不足敗事有余,也就是個攢堆打群架圖熱鬧的料,于是下旨:朱某某有不臣之心,但念其多年戍邊有功,爵位不減,兵權一削到底,封地盡奪,只著其在王府大街一帶可以自由活動……

    這明顯是一種羞辱,要是有點心的人照樣還得自殺,可是老朱頭心寬體胖,渾不當一回事,自那以后在這一條街的范圍內依舊是風生水起,因為其爵位仍在,一般地方官也不敢真把他得罪死了,幾年以后這事風頭一過,老朱家的人也就可以自由活動了,按菜販子的話說,照舊是一方諸侯,但畢竟兵權政權全不在了,人家真正的望族也不怕他,偏偏老朱王爺家的人仗著自己是這里唯一的皇族還想玩弄跋扈的特權,于是爭端屢起,失了勢的破落王爺自然占不到便宜,好在老朱也不拿自己當外人,以前還想著造侄子的反,現在又總哭天抹淚的六百里加急告御狀,今天說張三打了他家的狗,明天說李四攆了他家的雞,皇帝簡直被他這個叔叔弄得要瘋掉,悔不該當初心慈手軟,有時候甚至恨不得當年老朱造反成功了才好……只好再下一道旨意,大體是說當地諸權貴如果是行使正當權利,可以不理會這位王爺的面子,但是王府門前誰也不得去滋生仕,否則不管有理沒理一律先罪加三等。

    這就等于把這一條街封成了老朱的領地,從此以后老朱也果然消停了很多,別的地方輕易是不去了,但在自己的“國中之街”里卻變本加厲地跋扈起來,任你幾品大員,要從這里過,文官出轎武官下馬,更別說尋常百姓遭到的責難,那真是過個挑大糞的都得嘗嘗鹹淡。這一條街就成為了整個城市的敵人。

    這就是后來臭名昭著的王府大街!

    滄海桑田世事變遷,幾百年來這條並不起眼的大街一直被朱家人和其下人們霸占著,后來朱家人退出了歷史舞台,這里甚至連最后一個朱姓人家都不見了,但這條大街仍舊堅持這它那扭曲了的自尊和驕傲,這里的家伙都自命是皇族后代,在任何歷史時期這里的人都對整座城市帶著強烈的排斥性和攻擊性,就算無辜從這里經過的人,輕者遭白眼,重者被飽以老拳,據說八年抗戰那會最嚴重——那會一隊一隊的日本兵從這條街上過,出去點數老少一個。

    雖然后來又經過了很多年,再加上拆遷什么的變革使這條街的惡劣血統得到了一定改善,但這里的居民依舊被本地人評為有史以來最難打交道最恐怖的種群第三位,排在恐龍和日本人后面——

    而我,就是這堂堂王府大街的居委會主任。

    就在剛才,我就干了一件助纣為虐的事:明眼人早就算出來了,那小販其實只差孟大媽5分錢。


作者: 為了一口餓    時間: 2016-3-10 23:22:05

第一卷 神奇四妖 第二章 劉老六

    居委會主任,一年生草本……呃,是三年輪換制,現在的人尤其是年輕人很可能對它沒什么概念,甚至會把它和街道辦事處弄混,這可完全是兩碼事:街道辦事處主任那可是公務員!

    居委會的官方解釋是是居民進行自我教育、自我管理、自我建設、自我服務的群眾性自治組織.ΠET它在基層政權或者它的派出機關的指導下進行工作。

    明白了吧,抓住其中兩個關鍵字眼:自我,群眾性。有點像我們小時候在老師授權下組成的學習小組。

    以前我們經常帶著嘲諷的口氣說居委會大媽怎么怎么樣,那是以前,現在可不一樣了——那會居委會光發避孕套,現在還辦交誼舞會。如今我們居委會也是政府發工資,我一個月八九百呢。

    本來這樣的好事也輪不到我,自從前幾年國家實行基層管理高素質化以來,再想進居委會就需要大專學歷了,我們這個最基的層很快就成了很多大學畢業生夢寐以求的緩沖站,我之所以能成為王府大街的居委會主任,是我受到了政府的特別眷顧——因為我是一個郭。

    等我渾渾噩噩地從一所三四流的大學出來以后就被直接安排到了這里,工作地點,居委會,官職,主任。

    開始,我認為我是幸運的,畢竟這個缺兒是很多名牌大學的畢業生求之而不得的;可我也馬上發現自己是倒霉的,因為我要去的地方是王府大街。

    我們說過了,王府大街的排外性是非常強的,我對這里而言完全是陌生人,雖然不至于像羊入狼群,起碼也是把猩猩派給了狒狒,而且我還得面對一件事情:我這一來就使以前的居委會主任,孟大媽成了副主任,這在當地人看來無疑是非常嚴重的挑釁。

    于是在我初來乍到那幾個月你看吧,我簡直受到了非人的待遇,本地居民在孟大媽的帶領下和我展開了一場了表面上波瀾不驚,實際卻血流成河的斗爭——流的都是我的血。

    我就不明白了,一張普通的敬告居民注意衛生的傳單我貼在小區東門上,他們偏偏要揭下來再貼到西門上;收個衛生費,家里明明有人就是不給你開門,開了門也說沒錢明天要去銀行取——明明就36塊錢!

    被人這么冷落了一段時間后,我開始漸漸明白祥林嫂在魯四老爺家(又見祥林嫂)得到的那聲“你放著罷”是多么的淒涼。

    后來我想明白了,這就是政治迫害呀!王府大街,這個21世紀本城最恐怖的所在,這里的居民不光刁悍難處,在政治斗爭中同樣游刃有余,你想,他們當初跟著那姓朱的老不要臉混了幾百年,這方面能不擅長嗎,否則要光靠蠻橫無理也活不到解放前。孟大媽在對付菜販子和我的近交遠攻上就是一個例子!

    就在我要被逼得去捐門檻的時候,有人給我出了個主意:用懷柔!具體辦法就是把自己當成一個打雜的,效仿辮子戲里的小太監,再具體的辦法就是:每次孟大媽再喊我小何主任的時候都自動把它過濾成“小安子”,用自己的實際行動讓他們明白誰才是這里真正的老大——其實就是一個讓他們明白我不是老大也不想做老大的過程。

    就這樣,把每個老太太的話都當成懿旨,把每個居民都看作是自己的主子,我雖然不是公務員,卻搶先一步實現了“人民公僕”的身份,我那位智囊還告訴我,對付這種政治嗅覺極其敏感的人群,服務不能流于表面,要在細節上下功夫,切實做好實處,就把她們當成我丈母娘、老丈人、小舅子大舅子來討好。后來我總結了一下覺得我也慘了點,“家家都有丈母娘”我是做到了,可我那媳婦在哪呢?這他媽哪是懷柔啊,這是和親!

    不管怎樣,通過一段時間的努力大家終于不再把我當外人了——可不是么,一個女婿半個兒嘛。

    就拿今天這事來說,孟大媽要不是沒拿我當外人,是絕不會把我調遣得如此得心應手的,王府大街的居民對外,除了蠻橫,還是有一點自矜的。

    王府大街前幾年被某歷史學家當成了一種歷史現象來分析,面對諸多不友善的說法,這位教授獨樹一幟,強調不能片面地看問題,據他分析,王府大街的居民那莫名其妙的敵視一切的態度不光是因為扭曲了的自尊和自卑的問題,更多的是由于這條老街上的土著歷經歷史洪流百年,旁觀了不計其數的世態炎涼,已經看破一切紅塵世事,他們對世界的態度其實代表了一種真正貴族的生存哲理:漠視一切地高貴著,冷眼看世事的時候嘴角帶著一絲冷笑。

    這兩句是那位學家的原話。為了寫完這篇文章他還親自到王府大街來采訪過,當時的居委會主任孟大媽接待了他,當學家拿了一大堆第一手資料,躊躇滿志地出來以后才發現有倆本地孩子正在給自己的自行車放氣,滿腦子高貴的學家滿臉微笑,帶著包容一切的胸懷渾不當回事,回家一氣呵成了上面那篇文章,文章發表后學家故地重游,覺得自己為王府大街的居民正了名,怎么也應該被完全接納了吧,結果孟大媽仍舊不冷不熱地接待了他,學家倍感寂寥,出門的時候抱著自行車再被放氣的心理准備,結果這回還真沒有被放氣——他自行車沒了。

    也不知道學家走的時候有沒有看到王府大街居民那“掛在嘴角的一絲冷笑”,我覺得他挺可憐的,用句歷史學名詞說:這人就一2B。

    我比學家聰明,明白一個真理:要有小孩子放你氣,你上去踹他兩腳絕對比面帶微笑能感染他們。什么看破世事歷史洪流都是扯淡——窮山惡水出刁民,你得跟丫們對付!

    我依舊坐在一圈圖釘按成的人造革椅子上,喝著兩塊五一兩的花茶,面前攤著那張《參考消息》,閉目養神。

    居委會的辦公室不小,有40來平,這是我當了幾個女婿大家獎勵我的,反正王府大街遠離三環地廣人稀,街里最高的建築是土六樓,臨街全是居民自己蓋的底店,我們這離一個很大的汽車修配廠還有長途汽車站很近。

    王府大街畢竟還是21世紀新中國的一條普通街道,它不是水泊梁山也不是金三角販毒地帶,雖然小有惡名,也就附近的人略有體會,生活節奏飛快的人們他是不會特意去看這條街叫什么名字的,所以開點買賣總歸還是有人來的。

    當然,來消費和來銷售我們還是有區別對待的,那個賣菜的小販就是典型——他是唯一敢騎著人力三輪來王府街賣菜而又沒被放氣的人。孟大媽第二天提起他,還說“我還欠他5分錢呢”,第三天便沒有說,從那之后我就再也沒見過他,大約菜販子的確是怕了……

    我胡思亂想著,不知不覺又把時間放慢了,我之所以說我比別人閒得多,不是因為我在居委會工作,是因為我可以隨意揮霍多出來的時間,只要我願意,你們的一秒我可以過成一個小時。

    當然,只是我眼里的一個小時,世界還是世界,一秒還一秒。

    世界從來就沒有改變過,所謂的放慢,只不過是在我眼里,在這個被放慢的世界里我要正常行動的話,那么我在你們眼里可能就像一個瞻之在前忽焉在后手舞足蹈的精神病——就像看錄象放了8倍快進那樣,快和慢本來就是相對的。

    一樣的事物在不同的人看來本來就是有差別的,你把一把槍放在一個神槍手的面前,在他看來那就意味著一個一個的十環;把一團線和一個繃架放在手巧的姑娘面前,在她看來很可能就已經是一副成品的刺繡了。你要把針線給神槍手,他把指頭刺成蓮蓬也繡不出一個靶圈。這全是因為個人能力的關系。

    我靠,又深邃了!我真懷疑因為這個能力我將在25歲那年搶先活出40歲的心態來,反正那天在網上測驗我就已經37歲了,其實我還不到25歲。當然,也有可能是那個測驗不准,我們家樓下那小丫頭今年,測出一個56歲來,就因為失了兩回戀。

    這種能力也不是可以隨心所欲使用的,他跟人的力氣是一樣的道理,一個人要想跑得越快他就得花更多的力氣,同樣的道理,我把時間放得越慢就要付出更多的力量,這種力量是說不清道不明的,但它絕不是永不枯竭的,有時候我把時間放得過慢它就會有衰退的跡象,好在應付日用:比如跑個腿捎個信追個菜販子什么的足夠了。

    它的好處就是平時還有大把時間胡思亂想,我想等我老了,心理年紀不管,但一定已經比同齡人活得更久。

    這種力量我使用也並不是太頻繁,有時候一整天都不會用一次,因為你知道,人活著有時候希望時間過得慢,可有時候巴不得它趕緊出溜過去算了,比如小時候上學,長大了上班,排隊。很可惜我只能放慢時間,不能使它筱乎而過,不過這樣也好,我真怕我擁有那樣的能力之后在一天之內就會變成老頭——你想想,在人漫長無聊的一生里,有多少時間是有必要珍而重之地度過的呢?哎,又深邃了。

    我正坐著,一輛普桑停在了辦公室門口,車門緩緩地打開,一只手緩緩地搭上車門,一只腳緩緩地邁出來……我急忙恢復了時間秩序,車里那人才以正常的姿態下來,他走到我的門前,非常客氣地問:“我可以進來嗎?”

    我的門是敞開著的,所以能看清來人的臉,這是一個穿著打扮都很普通的中年人,有些謝頂。

    不知道為什么,我看到他第一眼感覺就是覺得他從那輛桑塔那車里出來很不協調,他應該坐更好的車。

    只要略有社會閱歷的人就能感覺到,這個中年人絕不簡單,他應該是那種被極其優越的生活滋潤得有些不識人間煙火的主兒,雖然穿著平常面帶微笑,仍舊讓一般人無從親近。我猜他特意坐了一輛破車也是為了不惹人注目。

    我急忙站起來:“您有事嗎?”或許這人還歸我的轄區,王府大街幾個社區兩千來人都屬我們居委會管,有一半個(殘疾人)沒見過的也正常。

    他先跟我握了握手——依然是上等人那種保持距離的輕握,不經意間出了腕子上的歐米咖手表,不過能看出來他沒有瞧不起我的意思,他的臉上甚至帶著幾分謙恭:“你就是何安憶先生吧?”

    “是我,您是?”

    “我姓呂,呂唯民。”

    “哦,呂老板,能這么稱呼您嗎?”

    呂唯民見我似乎識破了他的身份,心不在焉地微笑道:“隨便吧,不用客氣。”

    “坐吧。”我看了看簡陋的辦公室,也沒打算跟他分享我那兩塊五的花茶,我搓著手說:“您來是為……”

    呂唯民急忙欠了欠剛坐下的屁股,謹慎地說:“我來是請你幫忙的。”

    我為難道:“我應該幫不了您什么大忙,要是片兒內的事您找孟大媽更靠譜。”我覺得他一准不能是找我辦低保的,開暫住證證明的可能性也不大……

    呂唯民把胳膊支在桌子上,頹唐地捋了捋前額稀疏的頭發,有些虛弱地說:“不久前,我世上唯一的親人,我的女兒死了。”

    我稍稍意外,說:“很不幸,可是那個……您是要銷戶的話就找錯地方了,這事歸派出所管。”

    呂唯民忽然抬起頭,定定地看著我說:“我是來請你救她的!”

    我悚然一驚,不禁下意識地說:“你開什么玩笑?”

    呂唯民好象也有點不自在,但他還是堅定地說:“你是這個世界上唯一能幫我的人。”

    我一只手按在桌子上,腦筋急轉,設想如果是一般人遇到這樣的情況該怎么辦,最后說:“您的腦子最近是不是受過什么刺激?”

    想不到呂唯民豁地站起來:“當然受過刺激,我不是跟你說過了嗎?我唯一的女兒死了!”他歇斯底里地瞪著我。

    我才不怕他呢,在王府大街跟我耍橫相當于去武警宿舍打劫!

    我成竹在胸,提醒他道:“你別激動,這事我就算不幫你也沒人能管得著!”

    呂唯民卻好象聽出了話外之音,充滿希望且決絕道:“所以你一定得幫我!”這幾個字說得咬牙切齒。

    我這才發現自己說漏了嘴,心虛道:“你再這樣我可報警了啊,我們居委會跟派出所可是有業務往來的!”

    呂唯民盯著我眼睛一字一句問:“你確定不幫我了?”

    我被他盯得毛毛的,可還是只能說:“我是有心沒……”

    呂唯民忽然轉頭沖門外央求道:“劉老,您是不是該出來了?”

    門外傳來一聲俨然的咳嗽聲,我詫異地扭過頭去,只見一個髒兮兮的老頭拎個鳥籠子信步走了進來。

    我頓時哭喪了臉,對呂唯民說:“你以后你喊他名字喊全了——劉老六,不是劉老!”
作者: 為了一口餓    時間: 2016-3-10 23:22:20

第一卷 神奇四妖 第三章 萬分之一

    這個世界上有很多劉老六,我面前這個劉老六絕對是最劉老六的那個劉老六!

    反正我一見到他,就會下意識地捂緊自己的口袋,然后滿地找板磚以求自保.***

    這人是個老騙子,坑蒙拐騙四門功課樣樣精通,平時一般流竄于橋頭、公園牆外、不知名小巷等各處隱秘地點,他會幫人算流年,算財運,算婚姻,有時候也幫單身婦女修馬桶和水龍頭,當然,小孩子如果出得起錢他也幫寫寒暑假作業。

    你看見他手里提的鳥籠子沒?告訴你那可不是一般老頭們用來修身養性的,那鳥受過特殊訓練,會用嘴叼小卦簽兒,在這個老家伙的隨身小包里,還裝著無數希奇古怪的小東西,諸如畫著幾個小黑點兒的白瓷盤子,銹死了的陰陽羅盤,打彈珠的木頭匣子,還有滿是麻點的人頭畫像,各種動物的牙齒,鉗子、改錐、小刀子小剪子小叉子,變魔術用的伸縮棒,撲克牌……反正你能想象得到的江湖騙子該有的東西一樣不少,你想不到的也有一堆。

    老家伙還會各種手藝,比如剃頭,拔牙,點麻子,治雞眼,他的兼職和副業還有去電腦一條街賣盜版盤和給肉聯廠維修鐵門。

    據說前幾年他還把一副拐杖成功賣給了一位雙腿健全的編劇,那編劇受騙后由此寫了一個小品叫《賣拐》,后來演得大火了。

    這個人就是劉老六,如果你哪天在街上看見一個一手拎鳥籠子(有時候不拎),斜背小挎包,還提個馬扎,髒了吧唧表情猥瑣的老頭,那就是他,正確做法是在和他保持了安全距離之后迅速報警,除非你想找刺激。

    見到他,我的心一半海水一半火焰,警覺道:“你來干什么?”

    劉老六慢悠悠地坐在我的人造革椅子里,理所當然地說:“我怎么就不能來?”

    “沒錢!”我斬釘截鐵地說。

    劉老六開始翻我的抽屜。

    “沒煙!”

    劉老六已經從中間那個抽屜翻出半包紅山茶,看了看又放下:“紅塔山藏哪了?”

    紅塔山藏在左下角第二個櫃子里的鞋盒子里的鞋里,但是我不會告訴他!紙煙藏在鞋里時間久了(不久也有)有股旱煙味,為了防他我容易嗎?

    “好吧……”劉老六只好拿起紅山茶來捏出一根點上,指了指呂唯民說:“我給你帶來一個客戶。”

    媽的,又是客戶,我又不叫小強!我也不是神仙預備役!張小花你還有招沒招了(詳情請參見張小花的《史上第一混亂》)?

    我換上一副正經的表情,面向呂唯民說:“抱歉,我真不知道我有什么能幫您的。”

    呂唯民求助地看著劉老六。

    劉老六抽了口煙道:“別整那里個楞了,我都告訴他了。”

    我吃了一驚,背轉身小聲問:“你告訴他多少?”

    劉老六平靜道:“都告訴了。”

    我急道:“你怎么能這么干呢?”

    劉老六安慰我說:“沒事,這人信得過。”

    我比了比自己的腦袋:“他這里有問題嗎?”

    劉老六瞪我一眼:“他比你精!”

    ……我有特殊能力的事情劉老六當然是知道的,我以前也動用過這種能力,不過幫助的都是智力水平有問題的弱勢群體,只有他們才不會把我的事說出去,說出去也沒人信——我要不是我,我也不信!

    這時呂唯民在我身后尴尬地咳嗽了一聲,支吾道:“何先生,你的經歷我都聽劉老說過了,所以這才來請你幫我。”

    我蓦然回頭,指著劉老六誇張地問:“他說的話你信嗎?”

    呂唯民無力地笑了笑:“說實話沒有全信,雖然劉老和我一直是很好的朋友和忘年交,也曾幫助我在事業上做過不少正確的決定……”

    我無語:“看來他騙過你不少錢。”

    呂唯民繼續道:“但這一次,畢竟太過匪夷所思,我知道劉老是了不起的江湖奇人,可是也不敢完全相信。”

    我攤手說:“那說明你還沒二到家,趕緊走吧,以后遇樞動腦子,我理解你現在的心情,去找個心理醫生比找居委會主任有用。”

    呂唯民見我一直不肯松口,想想這事的復雜,似乎也有點覺得荒唐了,他失望地撇了一下嘴角,看樣子有點意志松動了。

    想不到劉老六猛的站起來,指著呂唯民的鼻子大喝一聲:“你到底信不信?當初你要說你不信,我就不會帶你來這里,你拿我當禮拜天過呢?”

    呂唯民被訓斥得面紅耳赤,但他並沒有生氣,他忽然目光堅定地看著我,毅然道:“為了我的女兒,我選擇相信你,請你帶我去見我的女兒好嗎?”

    然后他和劉老六就一起看著我,不說話。

    我就怕這樣的,你要和我大吵大鬧,憑著這三個月來和老太太周旋的工作經驗我完全應付得了,可這不說話大眼珠子骨碌骨碌地瞪著你實在受不了!

    我只好又轉過身,拽了一把劉老六,小聲說:“真的要幫他嗎?”

    劉老六把一只手擋在臉前,沖我一個勁擠眉弄眼,同樣非常小聲說:“難道你沒發現他是個有錢人嗎?”

    笑話!錢能打動我這樣的人嗎?不過……先聽聽來龍去脈似乎也沒什么壞處,很多人把自己的悲慘故事寫在馬路牙子上跟人要錢,你就算不想給他錢,也不妨礙你看他故事,哦對了,劉老六包里就有粉筆。

    我再次面對呂唯民:“先說說你是怎么回事吧。”

    劉老六見狀急忙討好地把我和呂唯民都按在凳子上:“你們坐下好好聊,我去給你們買飲料。”然后把我筆筒里的鋼锛兒全倒在手里,握著出去了。

    屋里就剩下我和呂唯民,他深幽地看了我一眼,開始了他的講述:

    “不怕何先生見笑,你可能也看出來了,我是一個還算成功的生意人。從23歲賺到第一筒金,我的事業就一帆風順,創業初期過去,在其后的幾年里我開始結識到女人,那時候也正年少輕狂,和其中幾個也荒唐過。”

    我嘿嘿笑道:“正常,正常,我也正輕狂著呢,不過沒您那么好運,還沒找到一起荒唐的人。”

    呂唯民淡淡一笑,繼續說:“可是漸漸步入中年之后,我就對女人沒什么興趣了,父母也相繼過世,這世界上就剩我孑然一人,我這個人生性有些淡漠,也沒覺得這樣有什么不好。”

    我奇怪道:“不對呀,您不是說您還有一個女兒嗎?”

    “是的,下面就要說起她了。”呂唯民表情忽然復雜起來,說不清是悲傷還是悔恨,眉宇間再也舒展不開,他說:“以前是這樣子,覺得一個人挺好,沒有負擔,可是人是會變的,尤其當他老了以后。從前幾年開始,我忽然感覺到自己是多么孤單和寂寞,我變得無比想要個孩子,我知道這是因為我老了,看著以前的生意伙伴們都抱上了孫子外孫,我感到從沒有過的嫉妒,他們做生意不如我,可這一點上我是永遠的輸了——何先生。”

    我慌忙正了正身子:“啊?”怎么說著說著孫子喊起我來了,這人早年說過相聲?

    “你看我有多大歲數了?”

    面對這個莫名其妙的問題,我莫名其妙地回答:“您有四十二三?”

    呂唯民自嘲地一笑:“我今年57了!”

    我多少還是有點意外,雖然我沒真當他那么年輕,但沒想到他居然也是快60的人了——有錢人真會保養啊!

    “人不到了這個歲數,是感覺不到估的,我非常后悔當年沒有生個一兒半女,哪怕他很能惹事,天天給我找麻煩讓我去警察局撈他也行啊!”他的臉上出一種向往和可憐巴巴的表情,這會我真的發現老呂已經是個老頭了。

    我十指交叉,無聊地說:“抱歉……到目前為止您的好象還沒談起您的女兒?”說了這么大半天,他繞來繞去把自己繞得無比可憐,可故事的主角還沒出現,也太能拖了!

    “就在上個月!”呂唯民表情突然變得無比沉重和嚴肅,搞得我也急忙正襟而坐,呂唯民的聲音開始發澀,拖著長長的鼻音說:“上個月,一個女孩兒很突然地進入到了我的世界,她說她是我的女兒,她還報出了她母親的名字,我依稀還記得那個女人,的確是我早年的情人之一。”

    主角終于出現了!我興奮得一拍手:“然后呢,您一定高興壞了吧?”可以想象此時心態下的老呂乍得女兒的驚喜之情,雖然后面的故事不大美滿,但就這個姑娘出現本身來說,還是一件值得開心的事吧,尤其對老呂。

    可是呂唯民卻面無表情地說:“我沒有認她!”他的面部波瀾不驚,可是眼角在微微抽搐,這正是人在訴說最痛苦經歷時的表現。

    我也隨之大驚道:“為什么?”

    呂唯民表情依舊:“當她來找我的時候,我甚至還訓斥了她,還罵她是不要臉的女人,玩弄感情的騙子。”

    “啊?怎么會這樣呢?”我隱約感覺到對面這人被窮搖附體,估計要開苦情戲了。

    呂唯民憂郁地看著我,一時陷入沉思,似乎正在措辭。

    我擺了擺手說:“可以理解,那么多年過去了,忽然跑來個人說是您的女兒,懷疑和激動都是正常的,可是我不明白您為什么那么武斷地認為她是騙子,現在科技這么發達,去做個鑒定不是很方便嗎?”

    呂唯民繼續沉默了一會,這才沉聲道:“體檢的時候醫生告訴我,我的精子成活率不足,根本不可能有孩子……”

    我震驚地撓了撓頭,顯得比他還尴尬。

    “那個……它並不影響性生活的質量。”老呂終究是男人,在這個關頭不忘替自己辯白一句。

    “呃,這個您不需要向我解釋,那么后來呢——這么說這個女孩兒真的是一個騙子?”

    “她一直在糾纏我,言之鑿鑿,為了讓她死心,我把她約了出來,鄭重地警告她如果她再來煩我我就報警抓她,憤怒的我甚至還推了她一把。”

    “然后呢?她究竟……”

    呂唯民做個手勢打斷我,說:“這就是我們的最后一面了,就是那天,她和我分手以后在過馬路的時候出了車禍。她同樣沒有一個親人,警察和民政局的人在處理她的屍體時從她口袋里發現了我的電話,再后來,屍檢報告出來了,DNA檢測表明:她就是我的女兒!”老呂平靜地訴說著這一切。

    我倒吸了一口冷氣。不管從哪個角度看,這都是一個悲劇。呂唯民所謂的女兒,原來是這樣一個到死都不被他承認,還被他羞辱過的女孩子,我子著他的目光,發現他看我的眼神有些坦然,好象隨著這個秘密被說出來,他也卸下了沉重的包袱。

    基本上我能大略地體會到他現在的心情:自己的親生骨肉死了的確是件悲痛的事,而最悲痛的還不遠止此。那孩子跑來認自己,至死的前一刻還受到了不公平的對待和侮辱,這讓我這個外人聽了都感覺心瓣上被刺了一刀那么疼(此情節拍賣,15塊錢起)。

    呂唯民定定地看著我,冷丁說:“現在該我問你了——你究竟能不能幫得上我?”

    我反問:“劉老六跟你說的你都相信嗎?”

    “除了這一回,基本都信,我不是一個迷信的人,但相信緣法,你也知道我們這些做生意的人有時候講究挺多的,門口擺什么,手上戴什么都有說法,其實只是一種心理暗示罷了。寧可信其有吧,反正又沒有壞處。”

    我噗的笑了出來:“也就是說你明知道他是個走江湖的騙子,不過看破不說破,哄自己玩呗。”

    呂唯民聳了下肩頭,要是平時他大概會換些好聽的說法,但今天顯然沒那個心情和精力。也不知道劉老六聽了我們這番話會不會傷心。不過我覺得他其實應該比誰都門清他在呂唯民心里的地位,這回要不是想黑老呂的錢,他也不會把我賣得這么徹底。

    我說:“既然不信,為什么你還是跟著他來了?”

    呂唯民抹了一把眼睛,輕松地說:“無所謂啦,其實我就是想找個人傾訴一下,現在說出來了也好受多了。”

    我郁悶道:“合著你真把我當心理醫生了——你一進門就說要我救你女兒,你覺得我該怎么辦到呢?”

    呂唯民精神松弛之下,整個人虛弱了很多,他讷讷地說:“我以為你會給我那種吃了以后就會暫時忘記很多煩惱的藥,或許我能在夢里見到她……”

    “靠!不用說了!”我悲憤道:“你把我當賣搖頭丸的了!”

    媽的,我怎么那么天真呢,還心理醫生,太會美化自己了!我早就該明白,在別人心里,能和劉老六搭上線的絕不會是什么好東西。

    呂唯民抬頭無措地看著我,不說話。

    想到他是一個被悔恨和悲傷摧殘得破碎了心的父親,我的心又軟了,沒好氣地說:“我不是心理醫生,更不是賣搖頭丸的!老騙子這回沒騙你,我有些特殊的能力,簡單說就是可以使時間倒回去救你的女兒……”

    然后我就發現老呂看我的眼神明顯就是我看劉老六的眼神:那叫一個鄙夷和受傷啊!

    我無奈,用哄小孩子的口氣跟他說:“你就再寧可信其有一次怎么樣?反正又沒壞處,萬一我真的能救回她呢?”

    鄙夷,受傷的目光……

    “事情沒成之前又不收你費!”

    鄙夷,受傷的目光……

    我徹底沒辦法了。呂唯民默默地站起來,往門口走去。

    這時,我猛的抄起煙灰缸狠狠朝他砸了過去,呂唯民沒想到我會暴走,驚惶地向后閃了一下——但是這么近的距離,57歲的老頭基本是沒可能躲得開的。

    幸好我也沒打算真砸他,在出手后第一瞬間,我已經把時間撥弄到像只溫順的小貓,那只煙灰缸飄飄乎乎的蹭向老呂,我在一片遲滯中伸了個懶腰,看它馬上要挨著目瞪口呆的客戶了這才走過去捏住它的邊緣使它停了下來。一轉身,煙灰缸飛行的軌道里充滿了飄零、緩緩下落的煙灰和煙屁,像星河般美麗,在這種姿態下——紅山茶和紅塔山煙屁的區別一目了然。我耐心地回身把它們收集在一起,然后恢復了常態。

    這一次我使用了比追菜販子多幾倍的力量,因為要去追一個飛出去的煙灰缸,已經是非常態,在這樣的力量下,尋常事物幾乎是停止的。所以我做完這一切回到椅子上時,老呂在這段時間里所能做的也只不過是眨了一下眼睛。

    在呂唯民眼里,他只看到一只馬上要砸扁他鼻子的煙灰缸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飛過來,一閉眼再一睜眼的工夫,忽然一切都像沒發生似的恢復了原樣,依稀只記得在閉眼之前看到影子一閃……

    我把煙灰缸放下,笑眯眯地看著呆若木雞的呂唯民,說:“怎么樣,比吃搖頭爽吧?”

    老呂像行屍走肉一樣回來坐在我對面的凳子上,看著我,不說話。

    ……

    “現在回答我三個問題,這關系到我能不能救你女兒。”

    呂唯民:“……好。”

    “在正式回答問題之前,我能先問一個題外話嗎?”

    還在震驚與惶惑中的呂唯民仍舊只回答一個字:“好。”

    “那個……既然你精子成活率不足,為什么會有女兒呢?”

    呂唯民臉一紅,很別扭地說:“醫生說也不是絕對,我這種情況,有萬分之一的成功受孕率。”

    “一萬次?”我吃驚道:“那你那幾年是沒顧上干別的啊!”





作者: 為了一口餓    時間: 2016-3-10 23:22:37

第一卷 神奇四妖 第四章 偷時間的賊

    “第一個問題,我見過你的女兒嗎?”

    呂唯民雖然剛才一直坐在我對面,但其實一直在發愣,當他徹底明白坐在他面前的人真的有能力挽救他的女兒時,他先是變得特別激動,很快就對我的話言聽計從,聽我問他話,他傻笑了一會后才急忙把一張照片擺在我面前。ΩΩ網

    我拿起來看了一眼,有點肝顫。

    說真的,迄今為止呂唯民的故事是有點淒美的:老來寂寞的成功富商,往事不可追的一段回憶,受了傷害的私生女,當然,還有那萬分之一的成功率,這叫一個各種慘啊!

    自古以來,淒美的故事里都少不了美麗的可人,你看《梁祝》,你看《羅密歐與朱莉葉》你看《紅樓夢》,你看《金瓶梅》……呃,最后這個不知道大家怎么看,反正我覺得挺淒美。

    所以我一直以為老呂的女兒就算不是清純脫俗的仙女級MM至少也得是梳兩條大辮子眼含淒楚的淳樸鄉下少女,她站在呂唯民面前,委委屈屈小心翼翼地問:“呂總,你還記得小河灣北里53號院東戶的夏雨荷嗎?”……

    可是照片里的人讓我大跌眼鏡,那是一個把頭發搞得毛色雜亂陰陽怪氣的問題少女,耳朵上、鼻子上、嘴唇上,只要有裸的地方都掛滿各種金屬打成的環子,估計機場安檢都過不去,明明是單眼皮,非得用貼紙弄成雙的,技術還不過關,眼皮外出兩截爛眼邊,臉上塗滿各色顏料,比杰克.斯巴羅船長還髒……

    簡言之,見到她就讓人情不自禁地聯想起返祖的變色龍,越級進化的類人猿,掉進茅坑的利比亞火雞——這是一個典型的問題少女!

    呂唯民關切道:“見過嗎?”

    我把照片扣起來捂著心髒說:“本人見沒見過不知道,反正戴著這副行頭的肯定是沒見過。”

    呂唯民也覺得很羞慚,說:“你問這個干什么?”

    以前我覺得他挺冷血的,對方是一個小姑娘,就算是來騙你錢的你也不能跟人動手啊,不過現在我仍然沒有原諒他的意思,我覺得他應該上腳!

    我說:“這是死規矩,要回去找的人必須是我以前沒見過的。”

    呂唯民眼睛一亮道:“她一直在外地,你從前應該沒見過她。”

    我慶幸道:“是嗎?這對我和她來說都挺幸運的——第二個問題,知道她死的人多嗎?”

    “不多。”

    “大概有幾個?”

    “五六個吧。”

    我說:“這就好辦了,我們要回去把她救活,所以親眼看見她死的人的記憶都得抹去,這是很費力的事。”

    呂唯民保證道:“我確定只有五六個。”

    我哼哼著說:“你閨女沒事,她只要把臉洗干淨沒人能認出她來。”

    呂唯民又不說話了。

    “最后一個問題,她死了多長時間了?”

    “三天以前。”

    “具體呢?”

    “警察告訴我,她出事大約是中午1點半左右。”

    我看看表:“嗯,離72小時還有45分钟,還算充裕。”我忽然有點難以啟齒地說,“現在,讓我們來談談錢的問題吧。”

    呂唯民納悶道:“錢?”

    我不好意思地說:“你看,你叫人擦玻璃還得給錢呢是吧,我雖然是居委會主任應該有覺悟,可也不能完全義務給你干活——再說你又不是我們這片兒的……”

    呂唯民馬上反應了過來,豁然道:“錢不是問題,你隨便開價。”

    我小心翼翼地問:“話說……你到底有多少錢?”

    呂唯民遲疑了一下,說:“大約不到10億吧,我算不上什么太有錢的人。”

    我擦汗道:“您客氣,我以后要有您十分之一那么多就滿足了。”我以前覺得要有1000萬就能四處張揚去了。

    老呂謙遜地笑了笑:“你開價吧。”

    我是一個很執著的人,既然我覺得有1000萬就夠了所以我就伸出一個指頭說:“我要……”

    話音未落,劉老六冷丁從門外沖進來,嚷嚷道:“你也太黑了,開口就1億呀?”

    我愕然:“我是說……”

    劉老六搶著跟呂唯民說:“老呂你別往心里去啊,他這人就這樣,不過這也是他的死規定,幫人干活一概要十分之一的家當做回報。”老家伙一邊說,一邊使勁沖我擠咕眼。我突兀地伸著那一根指頭,試探地看了呂唯民一眼。劉老六太黑了,張口就一億呀!

    呂唯民不自然地笑了一下道:“我說過了,其實我的總資產不到10億。”

    劉老六一把把我的指頭按回去,大大咧咧地說:“你也讓一步,別一億了,就9000萬吧——”然后他拍著呂唯民的肩膀安慰道,“9000萬其實不多,畢竟這里頭帶著人命呢。”

    呂唯民微微一笑:“不,就是一億吧。錢不是問題。”

    我承認,我之所以對呂唯民的事情這么上心確實是想從他那里得到一定的報酬,而且數目也想好了,就是1000萬,我都預備好后手了,他要劈一半價我最多還他個800萬……

    什么?我為什么這么愛錢?

    我為什么不能愛錢?我除了能讓時間停下來去胡思亂想以外就是一普通人,去買汽水人家絕不會因為這個把可樂當礦泉水賣給你,當然,你要拿了就跑一分錢也不用給,誰也攆不上我,跑的快的人有的是,大家要都這么干,世界還不亂套了?你是什么素質耶?

    輕易賺了一億塊是我沒想到的,說到頭我終究不是尋常意義的普通人,對于生命,我沒有足夠的認識。如果我在乎生命的長度,我絕對可以死皮賴臉地把10年活成兩個世紀那么長。也可能是我沒意識到親人的意義,因為我是一個郭。

    為了掩飾我的局促,我說:“我們一會就走,不過我要提醒你一點……”

    沒等我說,呂唯民馬上應聲道:“這件事我絕不會跟任何人說起,包括她!”

    我點點頭,看看表說:“時間還早,我們再坐一會。”

    這時,門一開,兩個人從外面走了進來,當前一人進門的時候下意識地低了一下頭,其實他的個頭雖然很高,但絕沒有超過門檻的程度,不過這個家伙看上去的確聲勢驚人,大鼻子大眼粗眉毛,身材魁梧得不像話,帶著一股敢于碰撞一切的氣息,仿佛世界上沒有什么東西能經得住他一拳一腳。

    這個家伙叫陳可破,是我真正意義上的發小,我們從嬰兒時期就一起在郭院長大。

    陳可破走進來,不停地擺手聳肩表示無奈:“當時那種情況你說我該怎么辦?你又想不出辦法。”

    他身后一個清脆的聲音不悅道:“所以我讓你等一等!可是你還是沒聽。”

    阿破一進屋,就出了他身后說話那個女子來,高高的身量,豐胸細腰,挺拔的鼻梁上架了一副深黑色框的平光鏡,更襯得她肌膚勝雪,顯得時尚知性:豐胸、細腰、眼鏡”尚,綜合評價,OL眼鏡娘,御姐。排除日本話里猥瑣的含義用咱中國話來說就是——性感,成熟!呃,好象還是中國話簡練來的……

    她也是跟我和阿破一起長大的,叫龍佳慧,因為我們幾個人里她年紀最小,我們一般都叫她小慧。

    這兩個人剛從街上回來,看樣子是鬧了別扭,阿破很不服氣,小慧抱著肩膀冷冷地走在他后面,看表情還有點愠惱。

    他們見劉老六在我這里,阿破打招呼道:“老劉——”

    劉老六強調道:“叫劉老!”阿破根本沒聽見。

    小慧微微一笑說:“您來了。”

    “還是小慧有禮貌,聰明孩子就是不一樣。”

    阿破見屋里還有個外人,問我:“找你的?”

    我也沒有隱瞞:“等會我帶他回趟三天前。”

    阿破換副表情重新打量了呂唯民一下,小心地問我:“神經病吧?找不見家了還是把鑰匙丟了?”

    呂唯民郁悶地看了我一眼,目光里全是探詢。

    我笑道:“行了,都不用遮遮掩掩,都是自己人。”我問阿破,“你和小慧怎么了?”

    阿破坐在凳子巴叉開手腳歎氣道:“別提了,進一家珠寶店隨便逛逛,居然碰打劫的了。”

    我不禁樂了起來:“真的?”

    “可不是么,你說怎么那么倒霉,咱這地方平均幾年那么一出吧,讓我給碰上了。”

    我失笑道:“那幫打劫的碰上你才叫倒霉呢——幾個人啊?”

    阿破扭臉問小慧:“四個?”

    小慧點頭。

    “后來呢?”我感興趣地問。

    “本來我也沒想管閒事,可那幫孫子不地道,拿女店長的小女兒當人質,逼她交保險櫃鑰匙,我看不過去了,就動了手了。”

    “結果怎么樣?”我笑眯眯地問阿破。

    “我把胳膊弄掉了,那四個孫子也全讓我打成重殘,我們走那會他們躺著等警察救呢。”阿破的口氣像在說他在馬路邊撿到一分錢那么隨便。

    小慧皺眉道:“我就煩你這個,干什么不動腦子,去哪都弄得腥風血雨的,最后還得我幫你滿地找胳膊!”

    阿破道:“我說不要了是你硬要找的,你以為我稀罕一條胳膊嗎?”

    小慧怒道:“你把它留在店里讓那個店長怎么跟警察交代?再說你少條胳膊怎么出門見人?讓警察順著線索找到我們然后驚奇地發現你是超人嗎?”

    我樂。

    阿破讷讷道:“你總是有理。”他有些怕小慧,所以不再大聲爭辯了。

    我拍拍桌子道:“阿破,以后要多聽小慧的。”

    小慧瞟了阿破一眼道:“以后鬼才跟他一起上街。”

    我笑道:“那不行,除了你,他沒個怕上的啊,阿破接胳膊的時候沒讓別人看見吧?”

    “沒有,可那小女兒已經嚇傻了,我只好又用催眠術幫她忘掉今天的事情。”

    我詫異道:“催眠術?你什么時候學的?”

    小慧從包里掏出一本《催眠術簡析》扔在桌子上:“利用他們打架的時候學的。”

    我問:“當時還有些什么人?”

    小慧道:“還有一個店員,開始就被打暈了,我們走的時候小姑娘睡著了,再就剩一個女店長了,我跟她說我帶阿破去醫院了。”

    我瞪阿破:“你看看小慧,做事滴水不漏,再看看你,簡直就一二百五。”

    阿破嘿然:“那你讓我怎么辦,袖手旁觀嗎?”

    小慧道:“我沒讓你不管,是想讓你找機會再下手,好幾次你明明可以制住那個頭兒了,我給你使眼色你為什么不理?”

    阿破茫然:“你給我使眼色了嗎?”

    小慧哼了一聲,不再說話。

    我明白,阿破一定是故意忽略了小慧的眼神,他是一個無比愛熱鬧的人,能有機會和四個人同時對打就絕不會落下一個。

    呂唯民聽得呆呆的,半天才小心問:“你們……是在說笑話嗎?”

    阿破滿臉嚴肅地走到他面前說:“既然你已經知道我們了,那就給你表演一次。”說著他猛的用右手撅左胳膊的前小臂,“嘎巴”一聲,左手手背就貼在了肘關節上,阿破把斷成好幾截的胳膊在呂唯民眼前一晃,老呂嚇得大叫了一聲,一屁股坐在地上,阿破哈哈大笑,隨即把斷臂接好,活蹦亂跳地回到原來的地方。

    我哭笑不得道:“別鬧了,我們也該走了。”其實我明白阿破這是在給老呂施壓和威懾,這種事情太懸,一但暴我們就會永無寧日。

    這時孟大媽探進頭來說:“小何,下午電視台的人來發機頂盒,需要咱們居委會協助一下,你看你需要叫誰幫忙?”

    我忙說:“您甭操心了,有我們小哥兒幾個在就行。”

    “那你別遲了啊,他們兩點就來。”說完走了。

    我最后看了一眼手表,跟呂唯民說:“走吧,把你送過去正好回來發機頂盒。”

    “怎么走……”呂唯民戰戰兢兢地問。

    我過去抓住他的胳膊道:“拽緊我就行了。”

    小慧擔心道:“是去3天前么?不會出危險吧?”

    我欣慰道:“就小慧知道疼人——放心吧,又不是第一次了。”

    小慧飛快地說:“我是想讓你幫我帶一張3天前的晚報,我記得副版上有篇介紹催眠術的文章,可惜報紙讓我弄丟了。”

    我無語……

    我拽了一下呂唯民說:“准備好了嗎?一會要感到惡心就閉上眼,不會很久的,你跟你女兒最后一次見面是什么地方?”

    呂唯民使勁抓著我的胳膊,手心里全是汗,無比緊張地說:“林蔭道上的星巴克咖啡。”

    “走!”我使勁拽了他一把,大喊了一聲,使出所有的“力量”讓時間停止,然后倒退,我們周圍的人和物瞬間產生了重影兒,阿破、小慧、劉老六先后消失,屋里的地面和牆壁上的光線,桌椅板凳以一種不可思議的速度在快速變化,重復還原了它們在三天內的更迭狀態。

    人們覺得時光倒退神秘,是因為他們無法操控它,把時間倒回去其實並不難,跟倒著身子走路一樣,唯一不適應就是走快了會暈,我第一次就吐了。

    帶人回到過去有三大注意事項:第一,這個人必須是我以前沒見過的;第二,這個人三天前的動向不能有太多人知道;第三,時效的最大長度是3天也就是72小時。這不是我規定的,而是三項禁忌,只要有一條不符合就算我想帶他回去也做不到,這大概是冥冥之中一種制恆吧。尤其要注意的是第二項,這是一項可以靈活掌握的因素,也是最危險的一個因素,因為回去再回來重活一次,相當于修改了他人的人生檔案,那么三天前知道該檔案的人越多,我的工作量也就越大——為那些人做記憶修改會自動消耗我的力量,人多到一定數量我會承受不了。去年有位陳姓明星暴出一個艷照門的丑聞,其實他后來鬼使神差地找到過我想讓我幫他回去,但這不是要我的命嗎——當時看過他照片的人已經上千萬了。

    好在一直沒出什么問題,因為我本身很少動用這種力量,其實還有第四個制約因素:憑我現在的力量一個月里最多能回去一次。

    呂唯民的那個火雞閨女在沒認他做父親以前,連半毛錢也不值,根本沒人會關注她的死活,另外兩個條件也符合,所以我答應幫他。

    呂唯民開始還按我說的緊閉雙眼,不過過了一會他發現自己還算能適應,就睜開眼睛驚奇地看著這一切,我沖他笑了笑:“適應力不錯。”

    “呵呵,可能經常坐飛機的原故吧。”

    “……剛才你所看到聽到的那些事情,也請為我們保密。”

    “我知道,我明白……你們都不是普通人。”

    “我們都不是人。”

    ……

    時間還在倒退,居委會的辦公室時而陽光普照時而烏漆麻黑。

    我忽然發現呂唯民的臉色蒼白得可怕,忙問:“你不舒服?”

    呂唯民緊抿著嘴唇,良久才說:“想到又要見她,我緊張!”

    我撇了一下嘴角,心里好笑。

    終于停下來了,地點還是居委會,四周靜悄悄的,向外看去,街上也沒什么人——因為這是3天前,從前我見過的人都不可能出現在這里,孟大媽他們現在大概正在3天后准備裝機頂盒呢。

    我們出了王府大街,人才驟然多了起來,我叮囑呂唯民:“盡量不要和任何人說話。”

    對他們來說我和呂唯民是來自未來的人,我們的一句話就可能打亂他們以后3天里的生活,而想讓他們再回到以前的軌道上照樣會消耗我的力量。

    我伸手攔了一輛出租車,吩咐司機:“林蔭道,星巴克咖啡。”

    司機發動車,開始喋喋不休,對他的一些發問,我笑而不答,老呂好幾次出于禮貌要搭茬都被我瞪回去了。

    呂唯民看了看表,焦急道:“馬上就一點半了。”

    司機師傅從后視鏡里看了他一眼:“趕時間啊?”

    想要說話的呂唯民終于在我的子下閉了嘴。

    司機師傅邊開車邊說:“其實我也想快啊,快了還省油呢,诶,聽說油價這幾天就要漲了,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我笑道:“是真的,明天就漲。”

    ……

    我們到了星巴克門前,我讓呂唯民先下車,我付錢給司機,隨即也下來,呂唯民小聲問我:“他現在去哪?”

    “無所謂了,反正一會我們回到3天后的時候他也將回到原來的軌跡,並且會忘了我們。”

    呂唯民抱歉道:“而這一切都得你買單?”

    我微微一笑說:“沒關系,我本來就是賣后悔藥的,療效歸你們,副作用我來頂——那是你女兒嗎?”我看見車水馬龍的街口站牌下站著一只髒了吧唧的火雞,正在東張西望,這應該是呂唯民和他女兒分手已經有一段時間了,火雞煩躁不堪,看樣子想快點穿過馬路,如果我們不管她,她將再次重蹈覆轍被一輛車撞死。

    呂唯民隨著我的手眼神遠眺,呆呆無語,我在他肩膀上推了一把說:“去吧,不管怎么樣把她看好了,她要再死了我可就無能為力了。”

    呂唯民奮力跑上前去,在路人驚詫的目光中狠狠地把火雞抱在懷里,火雞有點發懵,開始下意識地掙扎。

    我走到一個報攤前問:“有3天前……呃,有今天的晚報嗎?”

    賣報的大媽遞過來一份,我打開副版,見有一欄里寫著:《催眠術,科學還是迷信?》……

    要命的一點半已經過去了。

    街口,呂唯民和他的火雞女兒已經抱了有一會了,呂唯民把火雞的腦袋放在肩膀上,又捧起端詳一會,周而復始,他激動的,泣不成聲地快速說著什么,火雞忽然尖聲大叫:“他娘的,你終于肯認我啦?”

    我歎了口氣,慢步走上前去:“恭喜,終于父女相認了。”

    老呂抱著火雞,看我的眼神滄海桑田,無法形容。過了老半天才澀聲道:“我不知道該說什么,真的謝謝你。”

    我微笑道:“我的任務完成了。”

    老呂點頭道:“錢我會讓專人給你送去。”

    ……領悟力真強,知道我是在找他簽單了。我在他后背猛拍了一把,天地仿佛閃了一下。

    “我們是不是該回去了?”老呂抱著火雞不撒手問。

    “回哪?”

    “3天以后啊!”

    我輕笑了一聲:“現在已經是3天以后了。”

    呂唯民猛的抬起頭,才發現站牌上的人已經完全變了樣,我們身后報攤兒也由剛才的大媽換成了一個大爺,轉瞬之間,我們已經和世界同步了。

    剛才那一拍,我已經把我們拍回了3天后的現在。

    呂唯民感覺到了塌實,憐惜地捧起火雞的頭說:“爸爸再也不會讓你離開我。”

    火雞眯縫著眼不知道在看什么,忽而她指著馬路上一輛奔馳而過的跑車大聲叫道:“爸,我想要那個。”

    呂唯民:“那個不夠檔次,爸爸要給你買最高級的法拉力。”

    我被雷了一下,沖他們父女倆揮了一下手:“走了啊,你們團聚吧。”然后我在老呂耳邊輕聲說,“你那位寶貝女兒肯定以為自己還活在3天前,至于怎么解釋,你自己想吧,好了,我該回去發機頂盒去了。”這個問題我想老呂應該不難解決,一個痞子女是絕不會在乎時間的,她可能連今天星期幾都不知道。

    呂唯民微微地沖我點了點頭,欣慰且幸福。

    我剛走沒兩步就聽火雞的聲音嚷嚷:“爸,那丫誰啊?是你小弟嗎?”

    老呂趕緊地:“別胡說!”

    我長長地歎了口氣,老呂攤上這么個問題加拜金女,以后可有的受了,他不是希望有個每天得去公安局往出撈的孩子嗎——咱們祝他成功吧。

    離開他們,我感覺到無比的疲倦和虛弱,按老呂的話說,買單的時候到了——從3天前到現在的72小時里,所有接觸過火雞的人的記憶將被抹去。包括:送她去醫院的警察,醫生,個別圍觀群眾(有些過眼就忘的人不算),民政局人員,當然還有那個撞了她的司機。

    這些人的帳都算在了我頭上,我感覺自己的力量被迅速抽干,好在人數真的並不太多,很快就得到了緩解,但我仍虛弱得連一點力氣也沒有了。

    這就是為什么我在對待第二禁忌非常謹慎的原因。人數再多一些我可能早就掛了。

    這是活該,是懲罰,與其說我抹平了他們的記憶,不如說我是一個偷時間的人,我偷走了他們生命中一小段的時間,一小段的回憶。

    后來我終于攔到了一輛出租車,我無力地跟司機說了一句“王府大街”后就閉目不語。

    司機發動車,開始喋喋不休。他說:“倒霉嘿,油價前天漲了,早知道就該先儲兩桶來著。”

    我睜眼一看樂了:這不是剛才送我和呂唯民那哥們嗎?

    不過他已經不認識我了。
作者: 為了一口餓    時間: 2016-3-10 23:22:51

第一卷 神奇四妖 第五章 絕世佳人

    在車上,師傅跟我說:“我聽說王府大街的人都挺各色的。”

    我:“呃,還好吧。”

    “聽說別說外地人,就是外街人去了都得受欺負?”

    “哦,是嗎?”

    “聽說從老到小沒一個招人待見的。”

    “咳咳,不至于吧。”雖然我才剛到王府大街不滿三個月,可潛意識里已經把自己當那里的人了。

    司機忽然問我:“诶對了,您去那干什么?”

    我說:“我回家。”

    ……

    司機把我送到地方后逃荒似的跑了,車費本來是15,我剛給了他張10塊的他就跑沒影了。

    我走進辦公室,阿破和小慧都在,劉老六正坐在我的椅子上喝茶,吸溜吸溜的。

    我納悶道:“你怎么還沒走?”

    “我憑什么要走?”劉老六討好地說:“我還想和億萬富翁多待一會呢。”

    阿破奇道:“億萬富翁?”

    劉老六神秘道:“你們還不知道吧,阿憶這小子剛從那個呂唯民身上賺了一億。”

    阿破和小慧同時驚訝道:“真的?”

    我頻頻揮手微笑:“低調,低調,錢還沒到手,不過應該沒問題。”

    “一億啊?”阿破苦惱道:“那可該怎么花啊?”

    我:“……”

    我看看劉老六:“待夠了沒,我們中午可不管飯。”

    劉老六嘿嘿道:“你把錢給我我自己吃去。”

    “給你什么錢?”

    劉老六頓時叫道:“臭小子你不能這樣吧,別忘了這買賣是誰介紹給你的?”

    我攤手道:“你呀。”

    “合著你還知道啊,那你怎么也得給我分幾股吧?”

    我樂呵呵地說:“你要多少?”

    劉老六豎起一根指頭……

    “1塊?”

    劉老六根本不看我。

    “100?”

    劉老六不看我。

    “你明說是1000還是10000吧?”

    劉老六舉起茶杯來吸溜。

    我大叫道:“你也想要十分之一?”

    劉老六笃定道:“我要五分之一!”

    ……我現在才發現這一根手指的妙用!

    “你怎么不去死!”

    劉老六輕蔑道:“你別忘了要不是我,你最多能得到現在的一成——你當初想說1000萬對吧,你個沒見過錢的小子!”

    不得不說劉老六畢竟是從小看著我長大的,他很了解我的為人。

    我強辯道:“我伸一根指頭是想說一半來著。”

    劉老六鄙夷道:“拾人牙慧,真沒出息——不管多少,你總得給我點吧?”

    我扭頭跟阿破和小慧說:“你們身上有多少現金?”

    阿破從兜里掏出一堆零錢來,小慧拿出一個精致的錢夾,捏出幾張嶄新的……一塊來。

    最后一湊,23塊7。

    我把一大卷臭烘烘的零錢丟在劉老六面前,劉老六很惡毒地瞪著我們,我們笑嘻嘻地看著他,不說話。

    良久,劉老六慨然歎道:“妖就是妖,真沒人性!”

    我笑道:“行了,拿著這錢走吧,我就不信呂唯民能虧待了你。”

    劉老六仔細地把錢揣進秋褲——也不知道誰沒見過錢!他忽然正色道:“不鬧了,說正事,根據我祖先的記載,距上次大戰馬上要滿100甲子了,今年將是各種力量復興萌芽的旺年,你們可能很快就會有同類和敵人了。”

    我們很小的時候就認識劉老六了,那會我和阿破也就才六七歲,劉老六見了我們四個以后好象很驚奇地說了一句話:“想不到四大主妖竟然都聚齊了。”

    我們不明白什么是四大主妖,但我們知道什么是妖,我們還知道妖不是什么好東西,所以從那時起我們就不怎么待見劉老六,把他當成拐賣小孩的怪爺爺——那時候劉老六看上去也是現在這么老,所以不是怪蜀黍。

    據劉老六說,老劉家的祖祖輩輩都是史官,只不過是只記錄神妖之間事情的史官,從很久很久以前他的祖先們就忠實地記錄著神與妖的一切。

    然后按他說的,就在100甲子以前,神與妖這兩方勢力終于不可避免地發生了決戰,這一役雙方均是全軍覆沒,不過最強大的神和妖形神俱滅后還是留下了力量的種子在人間,其后在千年的蟄伏中人間都太平無事,直到劉老六這一代,才有種子復活,而我們四個就是其中四個妖種(別扭,聽著像孽種……)。

    對這一切……我們自然是不信的!但這一點也不妨礙劉老六對我們進行坑騙誘惑——他管這叫引導,在他的坑騙誘……呃,引導下,我們還是逐漸發現了自己身上的特殊能力,這就是以往的經過。

    現在,他又說到種子,不由得我們不重視。

    我說:“同類好理解,大不了是跟我們差不多的人,那敵人是誰?”

    劉老六托著下巴道:“怎么說呢,我也不明白你們為什么只是繼承了妖種的力量而沒有完全覺醒,按理說你們應該有一份回憶才對,比如你們前生是怎么戰斗的,怎么害人的。”

    我郁悶道:“我們上輩子都是壞蛋?”

    劉老六嘿嘿笑道:“差不多,妖嘛,能有什么好東西,不然神為什么跟你們過不去?”

    “那神是怎么回事?”

    “就是你們的敵人喽,他們一但覺醒,絕對會以消滅你們為己任,孜孜不倦不死不休!”

    阿破寒了一個:“我們他媽招誰惹誰了?”

    劉老六幸災樂禍道:“所以我才覺得奇怪,你們為什么只有妖的力量卻沒有妖的覺悟,如果你們有你們前輩或者說前身的記憶,早就該四處禍害去了——這也是我為什么要引導你們的原因,我覺得你們不是太壞。”

    我微笑道:“謝謝誇獎。”

    劉老六一伸手:“所以,你不可能忘恩負義地把我這個引路人丟在一邊吧!”

    我毅然地:“沒錢!”

    ……劉老六蹒跚出門,嘴里念念有詞:“妖就是妖,三個人才給爺湊了23塊……”

    小慧回過神后驚訝道:“100甲子,那就是6000年啊。我們真的要有同類了嗎?”

    阿破道:“那老家伙的話也不能全信。”

    小慧道:“可是如果沒有他,我們或許都不會像現在這樣強——還有,你們已經認同了他說我們是妖的觀點了嗎?”

    阿破懶洋洋道:“管他是人是妖,不是人妖就好了,我覺得當妖也挺過瘾的。”

    我笑道:“當妖唯一不好就是如果別人知道了我們的身份,不是大隊的警察來包圍你就是被抓去做研究。”我隨即說,“不過無所謂,我是跑的很快的。”

    阿破一聳肩:“沒人能抓得住我。”

    小慧微笑著輕輕拍打胸口說:“謝天謝地,他們應該都沒我聰明。”

    ……

    小慧只有在我們幾個面前才會這么說,平時她一般都保持低調。

    但是她是有資格這么說的:三天前通過看報紙對催眠術產生興趣,然后今天去買了一本入門教材,然后利用幾分钟時間學會並成功催眠了一個人,這樣的人,不是妖也是妖了。

    小慧、我還有阿破是從小在郭院長大的,我最大,小慧最小,我比阿破大不到半歲,我和他在郭院待到三歲那年,剛出襁褓的小慧才被遺棄在郭院門口。

    也許真像劉老六說的,身為同類我們會互相吸引吧,我永遠記得我6歲那年在一個深夜醒來時看見小慧扒在我床頭的護欄上,一雙亮晶晶的眼睛眨也不眨地盯著我。

    我沒有感到絲毫的害怕和不適,我們在黑夜里,借著月光長久地對視,小慧問我:“你做夢了嗎?”

    我說:“沒有。”

    小慧換了一只手,把腦袋墊在護欄的邊沿上又問:“我們可以做朋友嗎?”

    我說:“好啊。”

    小慧回身指了一下四仰八叉正在熟睡的另一張床上的阿破說:“還有他,我們要成為最好的朋友。”

    我說:“好啊,以后要有人敢欺負你,我們就幫你揍他!”

    ……

    這一句承諾就是20多年,直到今天。我們都把小慧當親妹妹一樣疼著寵著保護著。

    后來我想到那夜的情景忽然有點不寒而栗:那年小慧才3歲——她到底是怎么躲過值班阿姨的注意跑出來的?我們那個郭院,男寒孩從小就是分開住的,而且分別在兩幢樓里……

    阿破對此表示懷疑,他堅持認為那其實只不過是我做的一個夢,他一直覺得深更半夜倆小屁孩兒在月下互訴衷情是件很扯淡的事情……或許,他是在吃我的醋?

    其實小慧在一歲半那年就已經掌握了人類的所有語言,要不是身材太小自己爬不下床,她可能早就跑來跟我們聯盟了。如果把我們的力量稱之為妖力,她絕對是我們當中妖力最早覺醒的一只妖!

    不過她是在兩歲多那年才假裝啞啞學語的,她知道要是一個一歲多的小孩就貿然和阿姨聊八卦會把人嚇壞。狡猾的小妖精!智力高于常人並沒什么特別,十幾歲的小博士屢見不鮮,他們只能被勉強列入聰明一流,可在一歲半就能懂得人情世故,那才是聰慧!

    小慧扶了一下眼鏡說:“我要去超市了。”她現在的身份是王府大街唯一一家超市的收銀員。

    阿破道:“你還上那個破班干什么,阿憶現在有一億,我們四個人分每人都有2500萬!”

    我丟一個煙盒過去,罵道:“真是只能共苦不能同甘啊,剛有點小錢就想著跟老子分家!”

    阿破嘿嘿笑道:“分錢不分家,我就是想知道錢真的是不是萬能的!”

    我正要說什么,門口停下一輛小貨車,三個穿著藍襯衫工作服的人走下來,兩個男的還有一個年輕姑娘,其中一個男的掃了我們門上的牌子一眼,叫喚道:“出來搬貨!”

    我遲疑道:“你們是……”

    那男的牛氣沖沖地說:“是你們這片裝機頂盒吧?”

    我忙賠笑道:“對對對,是我們的。”

    那兩個男的走進屋打量了一下,指手畫腳地說:“把這片兒騰出來當臨時倉庫,那邊擺把椅子收款。”

    小慧按照他們的指示收拾著,我和阿破跑到外邊搬機頂盒,阿破笑嘻嘻地沖人家那個姑娘說:“吃了來的?”

    那姑娘瞟了我們一眼,哼了一聲算是回答。

    阿破抱著一大摞機頂盒跟我說:“怎么都那么牛啊?”

    我小聲道:“干活!也就一下午的戍,早點把他們打發走就算了。”

    這會小區和街上的人都出來了,七嘴八舌地問:“小何主任,領機頂盒啦?都要什么證件啊?”

    我賠笑問那個姑娘:“都要什么證件啊?”

    姑娘拿個小本隨手寫著什么,又瞟我一眼,過了一會才說:“戶口本和身份證,拿312塊錢。”

    我吩咐阿破道:“你去對面打印店打個通知,把該帶什么都寫明白一會貼咱牆上。”

    阿破放下盒子跑過去了,不一會就站在馬路對面沖我喊:“阿憶,拿一塊錢過來,沒帶零的——”

    我不耐煩道:“那你拿整的破!”

    “整的也沒帶——”

    我無語!

    打印室老板急忙出來說:“多大點事啊,沒帶就算了呗。”還沒等我道謝他又說,“一會我去領機頂盒的時候少交兩塊不就完了嗎,占一塊錢便宜你們不介意吧——反正你們這是公事,可以報銷的嘛。”

    我和阿破同時無語。

    公告貼出去以后,人們紛紛從家里踅了出來,明明紙上寫的很清楚,非得再問一聲:“小何主任,要身份證嗎?”“小何主任,交多少錢啊?”

    我聲嘶力竭地挨個回答,終于把秩序整好,居委會門外排起了長隊,我問那個電視台的:“我們還能幫什么忙?”

    “沒你們事了,就幫著看看機頂盒吧,別讓人偷拿多拿。”

    他們三個一個管收錢,一個開票,一個發機頂盒和遙控器,這一忙活起來也就沒人搭理我們了。

    我們三個每人屁股下墊了一個廢紙箱子,在角落里坐了一圈幫人看著貨。

    阿破憤憤道:“沒見過咱們這么窩囊的妖,不到處劫富濟貧去也就算了,窩在居委會里幫人看機頂盒,這情節也太鄉土電視劇了吧?我怎么覺得《劉老根》里有這段啊?”

    我笑道:“少廢話,演《劉老根》那會還沒機頂盒呢。”

    阿破道:“我不管啊,咱那一億必須花得揚眉吐氣以彌補我心靈上的創傷。”

    我點頭道:“嗯,利用這段時間好好想想該怎么花那筆錢倒是不錯的選擇。”

    這時打印室的老板舉著一把錢沖我喊:“小何主任,我就拿了三百一……”

    我歎口氣,起身去給了他兩塊錢,回來繼續說:“你們有什么想法,以后還打算住這嗎?”

    阿破看看我們道:“其實我覺得這里的人還是不錯的,起碼他們不虛偽。”

    小慧點點頭道:“那就先買房。”

    我贊同道:“對對,這是正事——我看咱們現在住的那層就不錯,要不買過來?”

    說到“層”,阿破和小慧都出了會心的微笑,一起道:“就是它了。”

    “幫我想想還買什么,這棧成了有錢人以前那點理想怎么就都忘了呢?”

    小慧略微一想,馬上說:“把我工作那間超市買下來,我們自己做老板。”

    “嗯,這個沒問題,阿破你呢,想要什么?”

    阿破眼望屋頂:“你容我想想。”

    ……于是在居委會的辦公室角落,我們三個坐在廢紙箱子上開始暢想未來。

    機頂盒的分發工作一直進行到下午4點多,排隊的人才開始漸漸少起來,電視台那三個工作人員忙了一下午,不勝其煩,聲氣惡劣,對居民們的問題愛理不理,我多方調和,這才沒有起沖突。

    時近5點的時候,一輛單排座小寶馬汽車穩穩地停在我們門口,駕駛室門一開,一個打扮時尚的靓麗女郎先走下車來,她一出場頓時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不過她的注意力卻集中在車門的另一側,她巴巴地望著那里,好象什么重要的人物就要閃亮登場似的。

    阿破眼尖,一眼望見了外面的香車美女,他急忙示意我和小慧往外看。

    副駕駛的門一開,從里面下來一個男人。

    這個男人高大、強壯、有一頭及肩的長發。他額頭寬大,沒經過修剪的濃眉像兩把長劍似的,嘴唇略薄,神情冷峻,線條分明,不論在多么柔和的光下看他都像是古希臘傳說中的英雄!雖然他的風格有些偏硬,但見到他的人都會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男人就應該是這樣的!

    這不是一個帥男人,也不是一個英俊男人,男人就是男人,是力量、野性、激情和驕傲。他的頭發和眸子黑得深幽無比,只有我們才明白,那是妖異的光芒!

    靓麗的寶馬女郎迷地盯著他,雖然同車一路,好象還沒看夠似的。男人掩上車門,沖她微微點頭致謝,寬厚的男中音:“謝謝,明天課堂見。”

    女郎若有所失,最后只能強迫自己上車,依依不舍地去了。

    男人禮節性地目送女郎離開,這才緩步向我們這邊走來。

    阿破把頭支在窗台上,羨慕,又有點酸溜溜地拖長音調說:

    “我們的無雙回來了。”

    然后我們三個都把頭支在窗台上,看著無雙帶著自若的神態,無懈可擊的氣質,甚至是完美的步距朝我們走來,我啧啧歎道:“雖然每天都見,但我還是不得不說——酷,真酷!”

    小慧不合時宜地冒出一句冷笑話:“有點絕世佳人的意思。”

    我和阿破不由自主地寒了一個。


作者: 為了一口餓    時間: 2016-3-10 23:23:04

第一卷 神奇四妖 第六章 炸彈

    無雙,全名謝無雙,我們當中的老三,比我和阿破小一歲.***

    他現在是一家女性健美中心的塑體教練。

    女人,占全世界人口約50%(那為什么光棍總比寡婦多呢?),新中國解放以后有個叫婦聯的神秘組織成立了,婦女提高地位的要求呼聲四起,到上世紀80年代取得了顯著成果,妻管嚴現象得到普及,並在同一時期創作出了一大批反應這一主題的優秀影視作品,有《女人不是月亮》、《趟過男人河的女人》、《籬笆,女人和狗》……最后一部具有威懾性的作品是《女子特警隊》!

    到本世紀初,婦女同胞們的追求更上一台階,把精力從家庭統治上轉移到了自身修養的提高上,她們從百貨大樓里出來,全都走進了健身房。

    可是現在被棒子電影搞得風氣很壞,女人們尤其是年輕女人們都以野蠻為美,所以她們到健身房不是去健身而是學怎么虐人的,以前她們劈叉,一只腳在地上,另一只腳也在地上;可現在她們喜歡一只腳在地上,另一只腳架在男人頭上,要穿裙子非走光不可。

    要說她們是去練防身的吧,反正我是不信,因為我們都知道女子防身術其實只有一招那就是一只腳在地上,另一只腳飛進男人的裆里,其變招是:踹裆,用膝蓋磕裆,用手攥裆,用皮包甩裆,反正是招招不離褲裆。男人也有脆弱的時候啊,少林自從有了鐵裆功之后就成為了武林至尊,這不是沒有依據的。

    所以,無雙不但要教健美操——現在基本上已經沒什么人跳這玩意了,最主要的是教那些女人女孩們跆拳道、柔道、合氣道……當然,有時候也教她們怎么襲擊男人的褲裆。

    那個送他回來的寶馬女郎就是他的學生之一。

    無雙這時已經走了進來,看看滿屋子的人皺眉問我們:“這是干什么呢?”

    阿破叫道:“無雙,今天送你這個怎么沒見過啊?”

    我們三個抱著膝蓋嘿嘿壞笑。

    無雙也不理我們,當他得知是在領機頂盒以后這才朝我們三個這邊問:“咱們的領了嗎?”

    阿破道:“哎喲,對了,我去拿戶口本和身份證。”

    這時電視台那幾個人看天色不早就要收拾東西回去,一邊嚷嚷:“今天下班了,沒領到的明天再來。”

    無雙在桌上輕輕敲了敲說:“麻煩你,我領機頂盒。”

    那個年輕的女工作人員邊把紙和筆收起來一邊不耐煩道:“沒長耳朵么,今天下班……”她一抬頭,冷丁愣住了,然后我們就見她臉上像被誰猛抽了兩巴掌似的泛起桃紅,一改口氣,溫柔無比地說,“……哦,好的,請把你的戶口和身份證給我好嗎?”

    無雙微微一笑,出潔白的牙齒,他說:“沒帶在身上,我先拿東西,一會給你送下來怎么樣?”

    電視台的姑娘眼望無雙,感受著對方清風拂面的感覺,呆呆無語,過了半天才慌亂地說:“哦哦,好的,你明天給我也可以,反正我明天還來……”

    剛走到門口的阿破愕然道:“我靠,憑他一句話就不要了?”

    無雙從她手里接過盒子,看了一眼很隨便地問:“安上這東西以后能收到幾個台?”

    姑娘手托熱腮,認真負責地解說道:“中央一台,二台,三台,四台……12台,教育台,北京一台,二台,三台,北京衛視……河南台,河北台,江蘇台……都能收到。”

    已經抽完一根煙的我和阿破說:“難為姑娘能把中國34個省市自治區特別行政區都背下來!”

    無雙不敢再輕易開口,姑娘為了能多看會帥哥,不依不饒道:“還有很多付費節目是要交了費才能收看的。”

    阿破摟著姑娘肩膀說:“诶,我們要是讓這個哥哥請你吃飯的話,你能不能照顧照顧偷偷地把這些節目都給我們開了?”

    姑娘臉紅:“這個不歸我們管,不過沒多少錢……”說著姑娘拿眼睛使勁瞟無雙,阿破道:“那我讓他拿錢請你吃飯,你幫我們把這些台的費都交了——國外的台都能收到吧?我就愛看那個美國的總統選舉和那個成人影院……”

    無雙瞪了他一眼,說了句“你可真夠無聊的”就飄然而去。

    姑娘眼神有形有質一般跟著無雙拐了兩個彎,這才怅然若失,最后紅著臉問阿破:“他是你們朋友嗎?”

    阿破果斷,毅然地:“我們不認識他。”

    姑娘正想表達一個少女的淒婉,她旁邊那倆電視台的急了:“那那小子拿走的兩個機頂盒我們跟誰要錢去?”

    ……我把人機頂盒的錢付了,答應姑娘明天一定讓無雙親給她送身份證,隨后我們也就跟電視台的人一起下班了。

    我們剛出來,有個中年人把我們攔住,端著一個大皮箱說:“何先生,我是呂總的司機,他叫我把這箱子給您。”

    我低頭看了一眼納悶道:“這是?”

    “這是200萬,為了您花著方便所以是現金,其它的部分呂總正在辦理,您也知道,資金過了千萬是需要一定手續的。”

    我趕緊伸手接過,差點把胳膊閃了,想不到200萬這么沉。

    司機又把一個鑰匙放在我手里,指了指身后那輛桑塔那說:“呂總說這車也給你們了——是白送的,他說知道您不稀罕,就暫時給您做個代步的工具吧。”

    說完這些,司機干脆地打了個出租走了。

    我失笑道:“這倒有意思了啊,送錢還附贈台車。”我看看左右無人,實在忍不住誘惑,就想把箱子揭開看看,小慧忽然緊張道:“先別動!”

    我抬頭看她。

    “我總覺得這里頭有問題,送錢也就算了,還把車留在這,按呂唯民那個級別的人來說,就算想示好也不會這么莫名其妙吧?”

    我動容道:“那你是什么意思?”

    小慧輕咬嘴唇不說話,顯然正在思考。

    阿破一驚一咋道:“小慧說的對,箱子里要是炸彈怎么辦?你想想,一億可不是小數,呂唯民想賴帳又怕咱們找他麻煩,索性做個炸彈送給我們一了百了。”

    我郁悶道:“不至于吧”

    小慧輕輕搖頭道:“沒有那么簡單,這里面有古怪,我一時又想不通,不過阿破說的也不是沒有可能。”

    “要是炸彈的話……”我猛的把箱子塞在阿破懷里:“那你開!”

    小慧看看阿破,鄭重地點了點頭:“也只有這么辦了。”

    阿破嘟囔道:“我開就我開——不過我把話說頭里啊,一會真要是把我炸得到處都是你倆可得把我的小腿和腦袋撿回來,別的地方不要就不要了,我挺喜歡現在的小腿和腦袋的。”

    雖然都是妖,我和小慧還是都寒了一個。

    阿破沖我們使勁擺手:“你倆往后站。”

    我拉著小慧跑后了一截,阿破還在那喊:“再往后!”

    我邊繼續往后走邊問小慧:“差不多夠了吧?”

    小慧道:“如果是高爆的話出了這條街也沒用,你做好讓時間停止的准備,看情形不對就快點跑。”

    “我……”我還想再說點什么氣壯山河絕不獨活請組織放心之類的話,就見那邊老遠阿破已經把箱子打開了,他高舉著兩板人民幣沖我們喊:“別跑了,是錢!”

    ……我們三個邊上樓小慧邊一個勁納悶:“真奇怪呀,邏輯上不通啊,犯罪心理學和痕跡巡解釋不了,那個呂唯民到底為什么要送我們一輛車呢?”

    我無奈道:“別想了,先去你們那還是我們那?”

    我們四個都住在三樓,不過是分別租的房間,我和阿破是東邊這戶,小慧和無雙在西邊,因為普通的單元房是住不下四個人的。所以我才有這么一問。

    小慧這會已經把她和無雙的房門打開,說:“讓無雙也知道一下我們剛才的驚險吧。”

    進去以后,無雙正在客廳擺弄機頂盒,而且看樣子就快要弄好了,他一指另一個盒子對我說:“這是你們那邊的。”他掃了一眼阿破手里的箱子問,“那是什么?”

    阿破把一箱子錢都倒在沙發上,方墩墩的錢捆滾得到處都是。

    無雙頓時直起腰:“哪來這么多錢?”

    阿破道:“我們已經把你按次數買斷給了烏克蘭一個種甘蔗的300來斤女大款了,你要確保她在半年內懷上孩子,價錢按國內一流寫手算。”

    無雙笑眯眯地問:“具體呢?”

    “他們是千字千元,你是千次千元……”

    話音未落無雙就一下跳在阿破身上,死命掐他的脖子,阿破則毫不在乎地任他掐,一邊使勁往牆上蹭,把無雙蹭得不斷嗷嗷怪叫。

    我和小慧簡單把錢整了整,一人倒了杯茶坐在沙發上,我說:“繼續討論怎么花這一億的事?”

    “還按下午說的,房子超市先買下來,這些都是生活必需品。”

    這會無雙已經把阿破的脖子掐得像沙漏,而自己也被蹭得像只單挑了幾百只禿狗后的癞皮貓一樣惡心,他在阿破肩膀上大叫:“不打了不打了——什么一億?”

    阿破把他扔在一邊,揉著脖子說:“我不是已經告訴你了么,我們已經把你賣給了女大款,每個200萬,我們把你賣了50次……”

    我把大致的經過告訴了無雙,然后說:“都說說吧,都有什么打算,你們是想把它腐敗掉還是做長遠投資?”

    阿破搶先道:“一個億耶,可是不老少呢,想那么多干什么,我們先去痛快痛快再說,去完馬爾代夫和埃及再去紐約和巴黎,要找刺激就去亞馬遜和非洲叢林打獵去!”

    我們都看著他,不說話。

    阿破道:“不想去那么遠啊?那就在國內走走,九寨溝、上海、神農架……反正意思差不多。”

    我們看他,不說話。

    阿破攤手道:“不用這么不給面子吧,難道你們想就在市內轉轉?人民公園、百貨大樓,最后去去猴山?”

    我率先舉手:“這個我同意。”

    小慧呵呵一笑說:“我有個提議——我們留下一筆足以應付生活開支的錢,剩霞捐給學校。”

    我們都感到微微震動,小慧所說的學校大家都明白,那是特指我們從小長大的郭院而言。

    我見沒人說話,又第一個發言道:“其實我也早就這么想過……”

    阿破痛快地拋下他的旅游大計,干脆道:“我同意。”

    無雙道:“我也沒意見,不過我想要一輛車。”

    阿破壞笑道:“你要車干什么,每天被變著花樣的美女送,從沒見你走回來過。”

    無雙堅定道:“所以我要一輛車。”

    我把司機給我的鑰匙朝他一丟:“我辦公室門口有一輛,去看看。”

    無雙眼睛一亮道:“什么車?”

    “去了你就知道了。”

    無雙一溜煙跑下去了。

    我對阿破說:“欠你一次旅游,等我年假的時候我們再一起去。”

    阿破一拍額頭:“天啊,居委會主任有年假嗎?”

    我說:“那就等我換屆以后。”

    “……你以為你是美國總統啊,還換屆以后!”

    小慧笑道:“阿憶要是美國總統你還得多等一年——他和奧巴馬基本上是同時上台的。”

    我凝神道:“其實你要想找刺激最好哪也別去就等那些神族的后人來找你。”

    不等阿破說什么無雙噔噔噔跑上樓來,一進門就暴跳道:“桑塔那也就算了,可車屁股上那個‘1+1=’是誰刻上去的?”

    我們其余三個人面面相觑,突然同時哈哈大笑,小慧樂道:“難怪那車呂唯民不要了!”

    不用說,老呂的車在王府大街停這么一會的工夫,就不知道被哪個倒霉孩子禍害了,不過一輛破桑他自然是毫不在乎,修都懶得修,隨手就扔給我們了。

    無雙陰著臉滿世界翻騰,最后拿了一把改錐就要往下跑,我奇道:“你干什么去?”

    無雙一跺腳:“我去把那個‘2’添上!咱們這的孩子你還不知道嗎?我要不先動手到明天還不定給我碼出多少答案呢!”

    我們都樂不可支,阿破扒在門上沖已經下了一級樓梯的無雙喊:“別忘了在最后面打個對勾!”
作者: 為了一口餓    時間: 2016-3-10 23:23:18

第一卷 神奇四妖 第七章 四妖居

    無雙想要輛車,無非是想避免每天被女學生送的尴尬。不用說,他的那些學生們不但個個年輕漂亮,而且都很有錢,工薪階級是去不起高檔健身會所的。

    所以每天下課都有一幫開著各種靓車的MM們在停車場等著送無雙,為此她們常常爭風吃醋,如果一個是跆拳道三段而另一個是四段那就好辦了,按級別高低得到話語權。可萬一一個是跆拳道三段,而另一個是柔道黑帶或合氣道選手,就免不了要進行一場較量,所以有資格送無雙回家的基本都是強者……

    而且去學這些東西的女孩子們,一般都是觀念超前、富于攻擊性的群體,她們視世俗偏見如一坨屎——既然男人能為了漂亮女人追出三條街,她們就能為了漂亮男人大打出手,毫不臉紅,理直氣壯。

    王府大街離無雙的健身室很遠,而你又不能指望無雙那樣拉風的男人每天提留個人造革包一片腿騎上永久大二八去上班,也沒人舍得他擠在一堆目光呆滯垂頭喪氣的人群里等公交,所以被人開車送一下很正常,推三阻四反而更讓人難堪,于是可憐的無雙每天回家的路上都得應付各樣的女孩子,有婉約含情脈脈的,有豪放直截了當的,更有那狂野桀骜不遜的直接把車開到荒郊野外的——最后這種的無雙還得利用專業素質將其制服然后安撫,好在無論多狂野的女人也沒人舍得踢他褲裆,所以無雙至今冰清玉潔毫發無傷。

    所以有了這輛車無雙很是歡喜,雖然它跟他的氣場完全不配,屁股上又被人刻了一道數學題,無雙還是珍而重之地把它擦洗一新,使那個新刻上去的“2”在晚霞的照映下璨璨生輝。

    無雙上樓的時候不知道跟誰通著電話,他進了屋,用手捂著電話小聲跟我們說:“是房東,要房租呢。”

    小慧也悄聲地:“跟他說買產權的事。”

    無雙道:“周老板,有人想買您這間房子您看您有興趣嗎?”

    對方痛快地說:“好啊,他出多少錢?”

    “我讓他直接跟您說。”無雙把電話遞給了我。

    我接過來樂呵呵地說:“周老板你好。”

    “你想買我房啊?”周老板干脆地說。

    給無雙和小慧租房子的人叫周以,不是本地人,據說是早年活躍在澳門一帶的賭王,身家過億,就是這樣一個人也不知道怎么豬油蒙了心,前些年大家都在炒房的時候他也隨大流在王府大街買了一套房,不過很快就拋在腦后,我們租他的房都是通過中介,聽說他這些年已經在廣東發展,但這人我們始終沒見過,錢都是打在固定卡上的。

    王府大街這地方,一般的人(類)他是待不下去的,所以周以的房也就少人問津,有人租住也沒一個長得了的,往往是交三個月的錢寧願只住半個月就倉皇逃走,周以身在外地,又不在乎這點錢,所以對王府大街也沒個大概了解,直到無雙他們租了他的房這才算暫時穩定了,他之所以打電話來,大概是接到了中介的提醒——每次該我們交租的時候都是由中介去先通知他的。

    周以問我:“你打算出多少錢?”

    我說:“就按這幾年的行情,您89平米的房子我給您30萬。”

    周以拖著港台強道:“哎呀,我怎么知道那邊的行情啦,你痛快一點,馬馬虎虎加個5萬我這就叫中介辦手續的啦。”

    我心一寒,這老家伙哪是不知道行情啊,按他出的價,結合現在房子走勢,誤差不超過3000塊錢……

    我跟他砍了半天,這老小子愣是不松嘴,搞得我最后又恨又氣,就要馬上妥協的時候,小慧忽然搶過電話柔聲道:“周老板,您財大氣粗不用在乎這點錢,可對我們小老百姓來說5萬塊錢要掙一年多呢,再說您願意為了窮山僻壤這點錢每次耽誤您時間嗎,干嗎不索性賣了去大地方發展?”

    周以頓了一下無可奈何道:“算了算了,你們就隨便再加個一萬兩萬當彩頭好了,我就當少喝一次早茶啦。”

    小慧微笑道:“那31萬,就這么說定了?”

    “錢打在以前那個卡上就好了,我這就通知中介。”

    掛了電話,小慧見我用不可思議的崇拜眼神看她,淡淡一笑:“這叫攻心戰術,你恭維他幾句會死啊?”

    阿破道:“這邊搞定了,那我們那邊怎么辦?”

    小慧皺眉道:“你們那邊的房東是劉老師吧,他本身就是這街里的人,這個急不得,想拿下他需要從長計議。”

    結果說曹操曹操就到,一個斯斯文文的中年人站在我們敞開的門口,禮貌地敲了敲門說:“哦,小何主任在哇?”

    我忙站起迎接:“喲,劉老師您來了,快進來坐。”同時心里納悶,這個小學老師劉思明除了收房租,一般是從不到我們這串門的。

    劉老師拘謹地走進來,沖每一個人點頭致意,然后到電視機那看了幾眼,撓頭道:“小何主任哇,阿拉家那個電視的機頂盒安上現在反倒是一個頻道也沒有啦,侬去幫忙看看好哇?”

    我剛想動,阿破按住我跟劉老師說:“我跟你去。”

    劉老師千恩萬謝了一番,又細致地和每個人道過再見,這才率先下樓,阿破沖我們丟個得意的眼色過來道:“放心,看我怎么拿下他。”

    小慧囑咐道:“對付上海男人,你要……”

    阿破一擺手:“我知道該怎么做!”

    ……

    半小時以后阿破回來了,顯得有點滿頭霧水不得其所,我們一起問:“沒談成?”

    阿破郁郁道:“談是談成了,可是比正常行情還貴了一萬——他非得36萬才賣。”

    小慧詫異道:“你怎么跟他說的?”

    “就按你那樣啊,我去了什么也沒說先把他的房子一頓好誇,又把他和他老婆一頓好誇,這才說要買房的事。”

    “然后呢?”

    “然后……他就說要買也行,36萬,一個子兒也不落。”阿破使勁抓頭道:“問題出在哪了呀?”

    小慧歎了口氣:“問題出在——你要跟上海人做買賣,必須得先把他的東西一頓貶低,這樣才能壓下價來,你幫著他誇了半天,他憑什么不抬你價?”

    阿破勃然道:“那我這就回去貶低他去!”

    無雙譏笑道:“晚了,上海男人小心眼,你把他惹惱了37萬也不賣給你。”

    阿破慨然道:“這人怎么這么難打交道啊?”

    我笑道:“算了,老劉在王府大街受了這么多年熏陶,最后才黑你一萬也夠厚道了,他家電視怎么了?”

    阿破道:“我幫他好一通檢查,最后發現他機頂盒開關沒開。”說到這阿破憤憤道,“不過我最后也沒告訴他,誰讓他抬我價呢!”

    我們:“……”

    小慧拿出一本烹調書來說:“不管怎么說今天也算是喜事,我親自下廚慶祝一下。”說著她把那書扔在我們面前說,“想吃什么就告訴我,我現學現做。”

    無雙拿過來隨便翻了幾頁道:“這可都是五星級飯店的菜譜,你一個連煤氣都不會用的人做得了嗎?”

    小慧拿出另一本書說:“你們先看菜,我這就學。”我們一看那書名都汗了一個:《家電應用小技巧》,她是真的現學啊!

    無雙隨便點了一個栗子雞,小慧邊看書邊說:“一會誰點了什么菜自己下去買原材料。”

    阿破急忙說:“那我也要一個栗子雞,這樣小慧也省事不是?”

    無雙難得贊同道:“那我去買栗子你去買雞。”然后兩人一起看我,“老大,你點什么?”

    我嘿嘿笑道:“我點宮保雞丁——你倆順手買點宮保就行了。”

    小慧爆發道:“都滾出去買菜去!”

    ……

    于是我們三個平均身高都超過一米八的男人溜溜地轉到了菜市場,只在年輕女攤主的攤位上買東西,因為那樣可以把無雙推上第一線。

    ……我們提著重量相當于別人2.5倍價錢才能買到的東西,疲憊不堪地走在回家的路上,阿破說:“以后小慧要做飯,無雙就負責買菜吧。”

    無雙面無表情地擦著手,剛才買牛肉的時候他被那個女攤主摸了兩把,他說:“我寧可去死!”

    阿破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道:“人家又沒白摸你,還送了你半個牛舌頭呢。”

    無雙冷靜道:“這事其實應該老大干,反正他有的是時間。”

    我頓時叫道:“別扯我啊,你沒見那些賣菜的見了我都黑著臉?就差掛個何安憶與狗不得入內了,以前盡幫著孟大媽她們吵架了。”

    阿破心驚膽戰道:“你們說小慧不會做上瘾讓我們天天買菜吧?”

    無雙皺眉:“你能不能說點吉利的?”

    ……

    晚飯真的是由小慧一個人做的,而且真的是從學用煤氣開始,我們回來的時候她剛剛看完菜譜。

    然后就見她手腳麻利、有條不紊地開始了,先干什么后干什么進行得一絲不苟,像一個娴熟的外科醫生在動手術一樣,不一會桌上就擺滿了各式大菜,小慧做好最后一個菜,把圍裙一丟,用紙巾擦著手入座道:“開始吃吧,嘗嘗這本書上的手藝。”

    我們紛紛動筷子,然后面面相觑,微微點頭,想不到小慧第一做東西居然中規中矩,就是有些菜的刀功不夠好。

    小慧很自然地說:“書上只寫了怎么做,沒寫怎么切,所以樣子難看了點,湊合吃吧。”

    阿破道:“不是我誇你,再學學刻花什么的,你完全能去當個大廚了。”

    小慧嫣然一笑:“你要搞清楚,這些東西本來就是那些大廚做的——只要他們寫在書上的,我都百分百做到了。”

    我笑道:“書只有到了小慧手里才真正有用。”

    小慧惋惜道:“可惜我們地方太小,要不然我真想把圖書館搬到家里來,然后需要哪一本都可以隨便看。”

    阿破忽然道:“你去圖書館辦張借書證不就這樣么?”

    我們都看他,不說話……

    阿破被我們盯得毛毛地說:“我又說錯什么了?”

    無雙歎道:“阿破有時候其實不傻,這就叫智者千慮,必有一失啊。”

    阿破:“我失什么了?”

    小慧道:“他后面那句話說的是我。”

    我笑道:“都別貧了,來,慶祝我們有了自己的房子。”

    我們三個端起白酒,小慧也拿了一杯紅酒,一飲而盡。

    小慧道:“你們吃菜,同樣的菜式不一樣的書上做法也不同,以后有機會把那幾本書也買回來試試,看看哪本書更好吃。”

    無雙趕緊道:“只要別讓我買菜。”

    阿破:“那不行,誰讓賣菜的都是女的呢?”

    無雙:“那也不去。”

    阿破:“那你說你還能干什么——就沒見過你這樣的嘿,光憑長得帥就敢說自己是妖,真不夠丟……丟妖的!”

    我看著面前的這三個兄弟姐妹,心里一片寧靜。

    阿破是個沒有痛覺、力大無比的怪胎,而且他身體任何部位掉了都能像橡皮泥一樣捏上去,或者干脆再長出一個新的來,就目前的世界體系來看,阿破似乎永遠都不會死,阿破覺得這樣挺沒勁的,一點懸念也沒有,他很想知道疼是一種什么感覺,更想知道死亡是什么滋味,所以他只對有結局的東西感興趣——翻開一本書或看一部電影,阿破都是直接先去看結尾,如果結尾主人公死了他就會興高采烈半天,覺得那才叫善終。

    無雙真的很帥,不過他沒有別的特殊力量,劉老六說他是四主妖之一后阿破常常感到不平,無雙自己也覺得挺無辜的,他並沒有想當妖,在他身上就應了那句話:帥到無可自拔!

    小慧美麗成熟,很多時候都像是無雙和阿破的姐姐,憑著過人的智慧,她做事情有種無往不利的氣勢,阿破經常坐在小慧對面一邊欣賞一邊啧啧地感慨:“這么好的姑娘,怎么說扔就扔了呢?”小慧也不會生他的氣,我們四個沒什么玩笑不可以開。

    我們就這樣邊吃邊“聊”,不一會一瓶白酒就見了底,阿破起身道:“我去那邊拿。”酒都在我和阿破那邊。

    小慧忽然道:“既然兩邊的房子都被我們買了下來,為什么還要分這邊那邊?”

    我說:“那你的意思呢?”

    無雙難得激動地說:“我們為什么不把兩間房打成一間?”

    小慧掩口輕笑:“兩間89平的房打通以后可是要比180還大哦。”她數學真好。

    四個人八只眼同時大亮……

    我們所住的房是兩個倒“L”型,中間就隔著一堵牆,房子的格局一樣,牆兩邊是臥室。房子是三室一廳,而我們每邊只有兩個人,所以這間中間帶的臥室都是棄之不用的,而且在區區89個平方里,第三個臥室把另兩個臥室也擠得逼仄起來,所以我們管我們住的地方叫“層”而不是套。

    現在我們飯也顧不上吃,來到我們的假想敵面前,阿破躍躍欲試道:“拆吧?”

    我看了看說:“不能都拆,這是承重牆,兩邊留點,就把中間拆出一個推拉門那么大的地方就行。”然后我大略在上面畫了一個框說,“就這么拆。”

    無雙道:“明天去買錘子再干吧。”

    “買啥錘子?”阿破一腳就踹了上去,我們面前頓時塵土飛揚,阿破繼續再接再厲,十幾腳過去,那面牆中間已經凹了進去,阿破退開幾步,猛的飛跑然后騰空而起把整個身體都撞了上去——

    “轟隆”一聲,阿破就著破碎的磚堆摔進塵埃,再爬起來已經到了我們那邊了……

    就此,正如小慧所說,兩間89平的三居房變成了一間大于180平的四居小別墅——它的兩翼完全一樣:分別有兩間臥室,一個廁所,一個廚房,一個小客廳。這在建築上叫對稱美學,民間的說法叫禍禍,而按老人們的口氣說那就是——造孽啊!

    小慧不顧塵土彌漫,興奮道:“以后這就是我們的活動中心,是我們的大客廳和棋牌室!”

    我看看這摸摸那,忽然悠悠道:“那以后收衛生費咱這算一戶啊還是兩戶啊?”

    阿破拍著身上的土說:“這事還是不能告訴劉老師吧?這些磚頭怎么處理?”

    小慧指著我們的“大客廳”一角說:“你在這給我壘個狗窩。”

    阿破開始還以為她是開玩笑,小慧又道:“要頂上尖尖的那種——就像《唐老鴨和米老鼠》里布洛托那樣的。”

    阿破詫異道:“你說真的啊?”

    作為居委會主任的我不忘條例地說:“咱們這可不許養狗!”

    小慧雙手交叉在胸前,出小姑娘那種天真神態道:“做擺設也好啊。”

    “……拿狗窩當擺設?”

    小慧不滿道:“那怎么了,跟有錢人家里壘個壁爐做擺設不是一樣么?”

    一直沉默不語的無雙忽然有點慶幸地說:“幸虧咱們住在同一層,要是一個在三樓一個在四樓,你們還不把樓板砸了做成錯層小洋房啊?”

    阿破邊壘狗窩邊說:“你說的那也得是一個在三樓東一個在四樓西,要是都在一邊,把樓板拆了會怎么樣?”

    我想了想說:“那就他媽塌了,你們這群妖孽!”


作者: 為了一口餓    時間: 2016-3-10 23:23:41

第一卷 神奇四妖 第八章 面試

    那個狗窩后來被阿破蓋得難看無比,誰一見了第一反應都說:“這蓋的什么呀,跟狗窩似的。”……

    那天晚上我們忙了大半夜,先是清理了碎磚,然后小慧就開始策劃:這擺個壁畫,那擺一圈沙發,昂首挺胸一手叉腰指點江山激揚文字,欲與裝潢公司試比高。阿破拿個紙筆跟在她后面忙不迭地記錄,

    以前兩個倒“L”型的房現在變成了一個半“口”字,客廳也成了環型,陽台本來就是挨著的,現在也自然通了。

    僅僅是一堵牆的區別,我們的居住環境就有了天壤之別,就說現在還有點簡陋吧,格局上已經有了豪華的氣勢。

    難怪大富翁里孫小美每把兩塊散地連成一幢大樓時都會興奮喊道:“我喜歡大房子!”我都有心把這個經驗介紹到全國去了。

    第二天一早阿破就被小慧從被窩里擰出來去買家具和裝修用的塗料了,阿破一睜眼見小慧站在床前,被子大開,急做捂裆派弟子叫道:“你怎么進來的?”……

    小慧今天的任務則是去跟超市老板談判把那個店盤下來,她工作的那個超市也挺不老小的,老板不是街里人,也是早年盲目擴張才在王府街購的產,常年就在盈利不盈利之間掙扎,這塊地方對他來說就像是雞肋。所以小慧顯得自信滿滿志在必得。

    因為上午無雙不用工作,所以提出要用車去送小慧,結果一下樓就發現在一夜之間后面又被人刻了“為什么”三個字,連成一塊就成了“為什么1+1=2”的哥德巴赫猜想,這估計就不是小孩子干的了。

    而我,在清晨的陽光中甩著胳膊走向辦公室,我的辦公室離住處就是隔一個小區的門,王府大街街兩邊各有一個小區,臨街全是底店,小慧的超市離我也很近。因為是舊式小區,所以也沒有社區管委會,我們居委會一頭獨大,小區里環境也不錯,也有矮樹叢和綠化帶,石子路斑斑點點地通到街里,我就走在這條路上,眯縫著眼睛,一路不斷和跟我打招呼的人點頭,問候,晨練的老頭老太太提著鳥籠背著寶劍,要去上班的年輕人急匆匆地拎根油條去擠公車——這就叫生活啊!我覺得一個妖在這樣的環境里修煉才能得成正果,你跑深山老林里能知道為什么1加1等于2嗎?

    中午時候,捷報傳來:小慧以50萬不到的低價把位于我右手邊上這間超市連房產帶經營權都買了下來,從此以后,我們四個就是它的老板了。

    我背著手出去在超市門口轉了一圈,體會了一下大地主那種胸有成竹的感覺,孟大媽忽然跑過來對我說:“小何主任,你的超市什么時候開門,我中午等著用醬油呢。”

    我目瞪口呆道:“您……都知道啦?”

    孟大媽不當回事地說:“嗨,這有什么不知道的,你們一起那個無雙不是車都開上了嗎?”

    “……”我額頭汗下,孟大媽的偵察能力僅次于諸葛亮和007啊!

    關于房和車的事我倒是沒想瞞著,這種事瞞也瞞不住,可超市這事就太靈異了。

    好在孟大媽也不細問——搞過行政工作的就有這么個好處,他們知道的很多,但問出口的很少,要問也是:“小何主任啊,你這到底什么時候新開業啊,我可等著吃醬油呢。”

    我心說這么大年紀的醬油黨還是第一次見。

    王府街沒有什么小賣部,所以本地居民吃油吃醋基本都是靠這個小超市,這也是它能維持下來的原因,想不到我們這一倒騰還給百姓造成了不便。

    我拍胸脯說:“明天一准能開,您放心,以后只要是您買東西,一律成本價,咱街里人買同比打9折。”

    “真的?”

    “當然!”

    孟大媽使勁點頭,欣慰道:“我早就說過小何主任可以的!嗯,那我中午就先吃糖醋魚了。”說著孟大媽把這個好消息轉告了左鄰右里。我后來才反應過來,她是情等我開業買醬油呢。

    王府大街的人有個好處,那就是不管你錢是怎么來的,只要能讓他們占到便宜他們絕對會一致擁護你,當年他們的祖先跟著老不要臉造反,也就為圖那幾級工資。所以我的優惠政策一出台,大家都奔走相告彈冠相慶的,其實9折又省不了多少錢,一塊錢的醬油賣9毛,買100袋才占10塊錢便宜,誰一個月能吃100袋醬油——白娘子當初就是抱著這種心態行善鄉里但最終被法海識破妖身的。

    中午,我把開張大計提上了日程,我跟小慧說:“你打算什么時候開門啊,全街人都跟那憋著買醬油呢,你要再遲幾天他們光吃鹹鹽不吃醬油,別都變了燕巴虎子。”

    小慧道:“得先雇個收款員,這些零碎活咱以后就不親自過問了。”

    阿破舉手道:“我同意。”

    我說:“現在招聘來得及嗎,我答應孟大媽明天開業。”

    小慧道:“我去打印幾份廣告,無雙下午上班的時候讓他一路貼貼。”

    無雙抬起他那古希臘英雄式的臉叫道:“不會吧,我這樣的給你四處張貼小廣告去?”

    我鄙夷道:“你哥德巴赫的車都開上了,張貼小廣告很丟人嗎?”

    無雙哀怨道:“就貼這一次啊,要是沒效果你們另想辦法。”

    ……結果無雙的擔心落空了,而且效果出奇地好,廣告貼出去以后我們傍晚就接到了絡繹不絕的電話,很多人報的文憑都是大專大本,甚至還有倆碩博連讀——可見現在的就業市場緊張到了什么程度。

    面對這樣的情況小慧決定先進行一次面試,時間統一安排在明天上午9點,地點就在超市里。

    阿破問:“明天面試誰去啊?”

    我說:“小慧去就行了呗。”

    阿破叫道:“憑什么呀,我還想過過掌握生殺大權的瘾呢——我說咱是不是搞一個評委會,然后由每一位評委打分決定選手的去留?”

    無雙瞪他:“有復活賽嗎?你超女看多了吧?”

    阿破哼哼道:“那你別去,就我們仨正好。”

    無雙道:“我憑什么不去,穿成我這樣到處貼小廣告我容易么我?”

    ……

    第二天一早,阿破就從我辦公室里搬了兩張長桌和四把椅子擺在超市正當中,又從貨架上拿了四瓶礦泉水端端正正放在座位上,他還弄了塊紙板對折一下寫上自己的名字擺在桌上,但見我們誰也沒有,只好又臊眉搭眼地扔了。

    說是9點開始面試,我們8點40多入場的時候門外居然就排了七八個人,大多是姑娘,其中幾個還頗有幾分姿色,在外頭等的無聊了就在那里劈叉,練聲……

    面試正式開始后,一個臉蛋上還帶著高原紅的姑娘第一個進來,見我們這架勢,不禁嚇了一跳,站在對面不敢動了。

    小慧和顏悅色問:“是來應聘收款員的嗎?”

    姑娘:“是……”

    “家是哪的啊?”

    “青海……”姑娘有一句答一句道。

    阿破不耐煩道:“你認識字嗎?”

    姑娘一言不發地從書包里掏出一摞證書,臉上的容光頓時不一樣了,自信道:“我是一個雙博士——或者說我是一個准雙博士,橋梁設計學學位我已經拿下來了,現在在攻讀核物理工程學。”

    我們四個面面相觑,只覺天雷陣陣,阿破前倨后恭,擦著冷汗問:“那你對我們有什么要求?”

    姑娘一口氣道:“管吃管住,每月再給幾個零花錢就行——不過五險一金必須交,我走的時候你們必須以企業單位名義給我開一個工作證明,以后學商務管理的時候可能用得著。”

    我們:“……”

    最后我把姑娘送出來,拍著她肩膀語重心長地說:“飯要一口一口吃,這學習跟找對象一樣,別貪太多……”

    姑娘:“我就是一口一口吃的。”

    “……是,那吃差不多也該起來溜達溜達了,你這吃完殺豬菜又吃法國大餐,一個人就吃成了流水席對胃不好——我建議你先去工地看看有沒有合適的活,用你那個橋梁設計還有核物理什么的知識幫著蓋蓋房或拆拆樓。”

    ……

    第二個進來的還是一個看上去鄉里鄉氣的姑娘,阿破這回可不敢以貌取人了,小心問道:“你什么文憑?”

    姑娘:“啥叫文憑咧?俺知不道。”

    我:“……那你會四則運算嗎?”

    姑娘:“啥叫四則運算咧,俺知不道。”

    我耐心道:“那我給你出一個題啊,茄子7毛5一斤,我買3斤給了小販2塊5,他找了我2毛,問,他欠我多少錢沒找?”

    姑娘眼望天空掐著指頭算了半天:“1毛5吧?”

    “出去!”

    ……

    接下來的幾個不是太木就是太精,收款員這活,太笨了便宜別人,太精了……也便宜別人。

    下一個女孩兒一進來就不由分說先給我們跳了一段肚皮舞,長長的睫毛也不知是真是假,反正眨得人心里癢癢,然后這女孩兒大大方方地做了一段自我介紹,向我們三個男評委頻拋媚眼:“老師們,你們看我行嗎?”

    阿破喜笑顏開道:“我看就是這個吧!”

    小慧看來也頗為滿意,問道:“會用掃描器嗎?”

    “掃描器?”

    我拿起超市的掃描儀給她看。

    女孩兒失望道:“這不是招考演員呢呀?”

    ……

    時近中午,一個合適的也沒有,我們四個也都感到心浮氣躁起來,門口怯怯走進最后一個女孩兒,怯怯地低著頭,怯怯地說:“我來應聘。”

    沉默了一上午的無雙終于用他那寬厚的男中音問了一個無聊的問題:“以前干過嗎?”

    那女孩兒聽到這個聲音,慢慢抬起頭,卻一直沒有回答。

    阿破忽然一個勁捅我:“直了,直了嘿!”

    “哪直了?”我循他手看去——果然是直了。

    那女孩兒兩眼直勾勾地看著無雙,渾然忘我,這是一個挺普通的女孩子,細溜溜的身條,穿一條碎花裙,小胸脯小屁股,小腿出白白的一截,雙手交叉放在小腹前,像朵風中的小植物似的微微擺著。姿色也不出眾,不過也不丑,普通的雙眼皮,有點眯眯眼,鼻梁挺拔,嘴唇單薄。

    然后她就跟朵植物似的在那搖啊搖,眼望無雙,呆呆無語。

    這樣的情況我們三個見多了,不禁失笑,我咳嗽了一聲,女孩兒才驚了一下,失措道:“啊?”

    “問你以前干過收款員沒有?”

    “哦,沒做過,不過我可以學。”

    阿破跟我耳語:“這小丫頭看著不傻,也不刁,除了有點小花癡以外我覺得挺合適。”

    我私下跟他們說:“你們覺得呢?”

    小慧道:“你叫什么名字?”

    “小綠。”依舊是怯怯的聲音,眼睛也不敢再使勁看無雙了。

    “小綠,你有什么要求,比如待遇上的?”

    小綠又低下頭:“工資可以少一點,給我安排個住處。”

    “平房可以嗎?”我們小區里面有不少廉價平房,特寬敞的那種也就百八塊一個月。

    “可以。”

    小慧微微點點頭,小聲跟我們說:“你們還有什么問題?”

    無雙問:“你有什么特長?”

    小綠又抬起頭:“會唱歌算嗎?”

    “算,你唱吧。”

    小綠想了想,說:“那我唱一首《大海》吧——從那遙遠海邊慢慢消失的你,本來模糊的臉竟然漸漸清晰,想要說些什麽又不知從何說起……”沒想到這女孩兒平時說話含羞帶怯的,唱起歌來卻是毫不含糊,只不過就是……唱的太難聽了!別看說話聽不出來,可這一唱歌你就會發現她的聲帶像是被扭了十幾圈似的那么別扭,有股說啞不啞說沙不沙那么個勁,這時她已經唱上了第一個高音:“如果大海能夠喚回曾經的愛,就讓我用一生等待,如果深情往事你已不再留戀

    就讓它隨風飄遠……”

    我們只覺耳邊仿佛有數百面簸箕豎起來在沙地上猛刮,從發絲到腳后跟無一處不顫栗,像是三九天里被幾百噸冰渣子從頭傾到尾那么爽……

    是的,我們是妖,我們有超能力,我們很強大,可是……我們照樣受不了這個!

    阿破死不了,沒有痛覺,可他有聽覺;這世界上沒有能難倒小慧的難題,現在就有一道:怎么才能讓這個瘋狂的姑娘停止她瘋狂的歌聲?無雙,那更不用說了,用阿破話說,長得瞬能算妖,沒天理!

    至于我,饒了我吧,你們想我會不會把時間停止在這一刻?

    我們四個神色大變,同時把手里的礦泉水瓶子使勁在桌上摔打:“別唱了別唱了!”

    小綠愕然收聲:“怎么了?”

    ……沉寂了好半天之后,無雙這才面無表情地說:“會唱歌是優點,唱歌難聽是缺點,但是能把歌唱到你這么難聽的,那就是特點了!”

    小綠可憐巴巴地看了無雙一眼,又低下頭不說話了。

    雖然飽受荼毒,我們三個還是覺得于心不忍,阿破給了無雙一拳道:“想走毒舌路線啊你?”

    無雙一攤手:“可是她唱歌是難聽啊!”

    我們同時點頭,為難道:“那怎么辦?”

    小慧敲了敲桌子,冷靜道:“可是我們需要她會唱歌嗎?”……

    所以說,小慧比我們聰明!

    小慧看看小綠,說:“每個月工資1000塊,我們現在就幫你聯系住處,下午就上班有問題嗎?”

    小綠低著頭,怯怯地說:“沒問題。”

    ……

    不知道為什么,一想起小綠我就總也忍不住就想起那部《老殘游記》,里面提到有一個白妞,唱歌是余音繞梁三日不絕于耳,又道是其后三月不知肉味,反正我覺得小綠是做到了——聽完她唱歌,我連著做了三天噩夢,而且在那之后很長時間里吃什么也不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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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花昨天說的是一邊兩個廚房????這就去改,除了臥室是2間,其它都是一個.
作者: 為了一口餓    時間: 2016-3-10 23:23:54

第一卷 神奇四妖 第九章 王成、果子狸和袁靜

    我們有了收款員,這就准備撤攤兒,搬桌子的搬凳子的,小慧把小綠帶到櫃台后面教她怎么用掃描儀.

    這時門外走進一個人來,穿了一件黃不黃褐不褐的背心,個子不高,寸頭因為長久不修剪已經有些凌亂,大約三十來歲,滿臉的疲憊之色,一進門就嘶聲問:“是你們這招人嗎?”

    我說:“不好意思,已經招滿了。”

    “哦。”他說:“真的不需要人了嗎?不管干什么都行,我對待遇要求很低的。”

    我想了一下,跟小慧說:“咱們不是還需要一個打雜的嗎?”

    小慧看了看他說:“看樣子你很需要這份工作?”

    那人倚在門上有氣無力地說:“是的。”

    小慧道:“我們也不想趁人之危,你還是把你的要求說出來吧。”

    “……一個月800塊,給我找個住的地方。”

    “就住店里行嗎?”

    “……可以。”

    小慧還想說什么,這人忽然搶先道:“我只有一個條件:不要問我任何問題,別問我是誰,從哪里來,到哪里去……”

    阿破道:“你從哪來我們不管,可必須知道你要到哪去——你要把我們的貨都搬走我們上哪找你去?”

    那人臉上怒氣一現,但很快冷靜下來,頹唐地掏出一張身份證遞給阿破,一起掏出來的似乎還有一張什么證件,但他馬上機警地收了回去。

    阿破接過身份證一看,道:“王成,四川人?”

    王成譏諷一笑:“知道這些夠了嗎?”

    阿破遲疑地盯著他看了半天,總是感覺不得勁,最后問:“你不會是在逃犯吧?”這種沒心沒肺的問題也只有他能問得出來。

    王成這下可受不了了,他忽然大喝道:“你現在侮辱的是一個軍人!”說到這,王成下意識地站直了身板,兩腳尖呈60度角,雙腿緊並,兩臂自然下垂,雙手中指貼住褲縫,來了一個標准無比的立正。

    我們這時才反應過來:他身上穿那件看不出顏色的背心正是軍隊訓練時穿的那種。

    阿破嚇了一跳,趕緊把證件還給王成,賠笑道:“別多心啊,我開個玩笑,你真的是軍人嗎?”

    王成撤了軍姿,有點沮喪地說:“你也可以說我不是,我不是正常退伍的,但是——我曾經的部隊番號和兵種仍然是絕密,我不會告訴你們,也請你們尊重我不要多問。”

    阿破跟小慧嘀咕道:“怎么樣,要不就試用一段時間,大不了丟點貨,比他便宜的可不好找了。”

    無雙低聲笑道:“而且看樣子還是一個有故事的軍人呢。”

    我跟王成說:“我們用你了,你的任務就是每天打掃衛生,進貨的時候要負責搬運,還有你既然住在店里,那下夜的工作也交給你。”

    王成立正,大聲重復道:“我的任務是打掃衛生!搬運!下夜!明白了!”

    我忙擺手:“以后說話不用這么大聲。”

    王成肅然地大聲道:“對不起習慣了,但是我會改!”

    我給王成介紹了一下我們幾個,然后把他拉到小綠面前說:“以后你們就是同事了,祝你們相處愉快。”

    王成抓過小綠的手搖了搖道:“以后我們就是戰友!”

    小綠嘴里敷衍著,目光又呆呆地子著無雙,無雙沖她展出迷人的笑容:“好好干。”

    小綠使勁點頭,目光繼續發呆。

    我在無雙身后虛踢一腳道:“滾吧,以后這地方你少來,尤其是小綠找人錢的時候!”

    小慧跟王成說:“我現在去聯絡進貨商,下午再帶你去買生活用品。”

    王成頓時挺直身子,有些難以啟齒道:“那些都不當急,你們……能不能先帶我去吃飯。”

    我指了指馬路對面的小排擋說:“去那隨便吃,就說記我帳上,這頓我請客。”

    無雙去送小慧,小綠去熟悉各排貨架上貨物的擺放情況,我和阿破往對面看著,見王成要了一碗面,三兩口就吸溜進肚,然后沖老板晃著空碗喊:“續碗!”

    阿破笑道:“光聽說有的地方咖啡能續杯,還沒聽過小排擋的拉面能續碗。”

    小排擋是我們這條街上一家小飯館,地方不大,只有四五張桌子,忙里忙外也只有胖老板一個人,他既是老板也是大廚還是伙計,只有他老婆偶爾來幫一下忙。

    胖老板為人木讷,也不太喜歡和人閒聊,總是板著個臉,我們四個基本上天天都在他那定鍋,倒不是說我們為了圖方便,而是因為胖子做飯真的很有一套,我和阿破就不說了,小慧和無雙這樣特要求生活品質的小資也挑不出毛病,雖然胖子整個人都油膩膩的,做出來的東西就是有一股說不出的鮮活勁,把我們幾個的胃牢牢拴住了。

    現在王成看來就吃爽了,舉著手一個勁叫“續碗”,胖子也不理他這茬兒,往我這看著,見我點頭這才又給王成撈了一碗面條。

    王成把面條用筷子卷成小堆往嘴里一塞,把湯倒進脖子,又舉著空碗叫道:“續碗!”

    ……等王成續到第四碗上,阿破跟我說:“你看這小子像個兵嗎?”

    “沒的說,”我說:“絕對是特種兵,而且是特別特種那種!三天不吃飯一吃頂三天。”

    “……除了逃兵現在還有這樣的兵種嗎?”

    我搖頭道:“不知道,也可能他是個狙擊手,常常需要為了完成任務在一個地方一趴就是三天。”

    “吃飯好解決,那大小便怎么辦?”

    我撓頭道:“相對任務來說,這樣的小事情在褲子里就能辦吧?”

    阿破打了個寒戰:“我寧願做狙擊手的目標也絕不做狙擊手!”

    王成“續”完第六碗面,這才放下碗筷走回來,沖我們點點頭說:“謝謝,我吃飽了,有活就叫我干。”說完就坐到了超市門口的台階上抱著腿曬太陽,臉上一股說不出的落寞。

    阿破好奇地湊上去蹲下身子,有點討好地說:“老兄,你以前什么部隊的真不能說?”

    王成掃了他一眼,冷漠地望著別處道:“你最好別知道,這對你不好!”

    阿破撇撇嘴站起身離開他,小聲道:“德行!”

    ……

    雖然沒有放炮擺花籃,我們超市新開業畢竟也是王府街不大不小的事,不少居民紛紛前來道賀,順手買點什么的我都給打了狠折,帶孩子的都發了棒棒糖,屬實是熱鬧了一下午。

    人漸漸散去的時候,從馬路對面晃過來一個大光頭,穿著個兩股筋的純棉背心,肌肉結實,左膀子上藍哇哇地紋著紋身,不過有背心擋著看不清紋的什么。

    這人三十上下,膘肥體壯,眼珠子又大又圓,帶著一層煞氣,他徑直走到我面前,揚了揚下巴問:“這超市你開的?”

    我從沒見過這人,敬他有幾分匪氣,笑呵呵地說:“是啊。”

    這漢子面無表情地點點頭,回身一指說:“那‘四友’麻將館是我開的,以后有時間去玩。”

    我往對面一看果然看見了他說的地方,里面隱約傳來噼里啪啦的麻將聲,我想起來了,自從我在這當居委會主任以來那間門面就一直關著,今天是第一次見它營業,沒想到是間麻將館。

    漢子譏諷地一笑道:“哦,對外咱得叫老年活動中心是吧何主任?”

    我說:“我以前怎么沒見過你呢?”

    “剛放出來!”漢子毫不在乎地說:“打架把人耳朵打掉一只進去坐了半年。”

    漢子見我不說話了,粗聲道:“沒別的意思,都是街坊你又是管片兒的,我過來打個招呼,以后沒事一起耍,你要是‘江湖’上有為難事也支應一聲,哥們我既然出來了,這桿旗就還在,咱以前也是混的么!”說著來回扭他的肩膀,意在讓我看他的紋身。

    我還真就看了一眼,只見那上花里胡哨紋著個動物,耳朵和嘴都短短的,眼珠子烏溜溜地倒是十分活泛,四只細長爪子長在胖嘟嘟的身體上,后面還拖著條狐狸尾巴……

    我看了半天也沒看出這是什么動物,又不想貿然得罪他,只得支吾道:“你這是……”

    漢子頓時不好意思起來道:“本來一開始想紋個狼,結果嘴紋短了,后來就想改個狐狸,爪子又紋長了,后來說改個山豹吧,肚子又紋大了……”

    給他紋身這位手藝也糙了點,估計沒紋身以前給《雜談怪論》當過美編。

    漢子最后說:“后來大伙都說這東西看著像果子狸,他們就叫我果子狸了。”

    我說怎么那么眼熟呢!非典那會的宣傳畫上老有這東西嘛!

    果子狸表情一變,鄭重道:“我大名叫高山,你以后叫我山哥就行。”

    阿破冷冷道:“你是誰哥啊?”我忙沖他一擺手。

    果子狸瞟了阿破一眼,看出他跟我是一頭的,也口氣不善道:“我果子狸人倒旗不倒,你未必就沒有用得著我的時候。”說著沖我一揮手,“我過去了,讓你兄弟以后說話注意點。”說著走了。

    阿破眼巴巴地看著我說:“我能揍他嗎?”

    我微微搖了搖頭,我覺得果子狸這次過來未必有惡意,當然,七分結盟三分立威那是有的,按他說的——江湖人嘛。

    這時一直坐在台階上曬太陽的王成忽然淡淡說了一句:“放心,他要找事的話我幫你們對付他。”把我和阿破嚇了一跳——說話之前怎么也不先咳嗽一聲呢?

    ……

    傍晚時分,孟大媽踏著夕陽的碎霞來了,我末身就跑進超市端出半箱子醬油來擱老太太懷里道:“就等著您呐。”

    孟大媽慌忙道:“喲喲喲,我哪要得了這么多?”

    “這是送您的,反正這東西又壞不了,您放著慢慢吃。”

    孟大媽端著箱子不好意思道:“這是怎么話說的,這影響不好吧……”

    我笑道:“兩袋醬油您要是再推脫那就是官僚主義了。”

    孟大媽這才收下,我把小綠領出來道:“這是孟大媽,以后但凡她買東西一律按進價。”

    小綠怯怯道:“知道了。”

    孟大媽喜笑顏開道:“這姑娘多俊呀,看著就是好閨女。”

    我把孟大媽拉在一邊,討好道:“那您可得幫她一個忙,這姑娘還沒住的地方,您不是還有間小平房……”

    孟大媽爽快道:“行,就住我那吧。家里電器都現成,水電你們自己付。既然小何主任說話,一個月就按100塊吧。”

    老太太也夠雞賊的,她80一個月也租過。

    不過我也不能說什么,小綠要想不被欺負,租孟大媽的房是一條捷徑。

    交代這些事情的時候,我就老覺得超市門口那還有個人,這會那人好象有點等的不耐煩了,輕輕叫了一聲:“孟大媽。”

    孟大媽一拍額頭道:“哎喲,你看我把正事給忘了。”說著她連連沖門口招手道,“快進來,袁警官。”

    門前人影一閃,一個漂亮的女警察利落地走了進來,一身筆挺的警服,閃閃發光的警徽,女式卷檐警帽,她表情自如,雙手背在后面,溜達著走了進來,像個嬌憨的少女在逛街。

    她進來以后面帶微笑打量了我一眼,然后就率先伸出了手,孟大媽忙介紹道:“小何主任,這是咱們這新來的袁警官,以后有什么事你倆多商量著辦。”

    我忙也伸出手去,袁警官玩味地看了我一會道:“我叫袁靜。”

    “我叫何安憶。”她打量我我也在打量她,這的確是一個漂亮姑娘,杏核眼長睫毛,五官豐潤,身材挺拔,神態自信,配上那套警服,顯得英姿飒爽。我往她肩膀上掃了一眼:一個槓一顆星,三級警司,說明她雖然從警不久但絕非小。

    她見我看她警銜,笑味更濃了,道:“何主任久仰大名,不過我可不是什么警官,你叫我袁靜就可以了。”

    我說:“你可以叫我何安憶,非要想叫何主任也行。”我當然知道她為什么看著我笑——她從前肯定沒見過一個大小伙子當居委會主任的。話說這丫頭有點腹黑啊。

    袁靜噗嗤一聲笑出來,松開我的手說:“那我們以后互相稱呼名字就好了。”

    袁靜跟我打完招呼,沖阿破和小綠也點點頭,那畢竟也是她的治下之民,以后少不了要打交道。阿破咋咋呼呼地說:“呀?這世界上真有這么漂亮的警察?我還以為就電影里有呢。”

    在跟王成打招呼的時候,這個神秘的人只矜持地點了一下頭,他好象不太喜歡警察。

    這時袁靜的電話響了,她只接起聽了一句就緊張道:“什么,有人報警?”

    我們都不由得豎起了耳朵。

    “王府小區2號樓2單元3號?什么狀況?”

    我、孟大媽、阿破同時道:“那不就是咱們這片嗎?”我們又一起向袁靜看去,只見她表情變幻不定,最后期期艾艾地說:“那……那好,我這就去解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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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繼四大主之后,四大配閃亮登場,胖老板雖然也是大配,不過是另一序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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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們猜袁靜出警遇到什么狀況了???會不會是別的妖怪作亂搞得屍橫遍野????嗚呼,你們肯定想不到的!


作者: 為了一口餓    時間: 2016-3-10 23:24:06

第一卷 神奇四妖 第十章 其實我是一個雇傭兵

    王府大街雖然是多事之地,但自古就很少接到“報警”,很簡單,身在王府的人們並不認為“衙門”能幫他們處理好家務事.

    不過這一回看袁靜表情古怪,難道是刑事案件?孟大媽忍不住問:“袁警官,出什么事了?”

    袁靜反問道:“你們這2單元3號住的是誰?”

    孟大媽想了一下說:“好象是孫巍吧,他怎么了?”

    袁靜說:“據反應他家里最近經常傳出女人的慘叫聲,他有虐妻傾向嗎?”

    孟大媽詫異道:“孫巍四十多歲了還沒結婚,他哪來的老婆啊?”

    我和阿破遞個壞壞的眼神,一切盡在不言中。

    袁靜把卷檐帽拿在手上搔了搔頭說:“那我去看看吧。”

    我笑道:“我和你一起去吧。”

    孟大媽在我們身后說:“有什么事好好說——哎,這孩子四十多歲了沒媳婦,能不急么?”

    我扭頭跟走在我才的袁靜笑道:“這事我出面可能比你更合適。”

    袁靜納悶道:“好象你們都知道是什么事似的,難道你們認識那個女人?”

    我意味深長地說:“不一定,那要看是哪個了。”

    ……

    2號樓和我們住的地方不遠,我和袁靜到了樓下,就見張嫂正領著她的小兒子在溜達,一見我們頓時扯著嗓子抱怨道:“總算把你們盼來了,那個缺德的東西,沒時沒晌地鬧騰,也不顧忌別人家里還有孩子。”

    袁靜還想問什么,我攔住她道:“上去看看就知道了。”

    結果我們剛走到一樓和二樓的拐彎處,就聽整個走廊里都充滿了那種所謂的女人“慘叫”聲:啊——哦哦哦——呀滅蝶,黑呦呦硬啊(音譯加意譯)——

    我聽音辯形,一把拽住正要往上跑的袁靜,嚴肅道:“等等,就要決戰了!”

    袁靜一把甩開我,又怒又急道:“還不救人?”

    等她跑到門口,一個男人如釋重負的呻吟聲響遍走廊,然后那個女聲就開始邊夢呓邊咂巴什么東西……

    袁靜這會已經用腳踹了好幾下門了,聽到了這個混合音之后,她似乎有點明白過來,臉刷地一下紅了,我歎了口氣,慢慢走上去,跟她說:“我一個人進去就行了。”

    袁靜要強道:“那怎么行,我是警察!”

    警察怎么了,警察也管不了人家在自己屋里看毛片啊!

    這會腳步聲響,屋里的人邊看門邊抱怨道:“誰呀,這半遲不早的!”

    屋主是個40來歲的中年人,戴小圓片眼鏡,裸著上身穿一大褲衩,本來有些蒼白的臉現在有些犯潮紅,他見是我,這才意外道:“喲,是小何主任啊?”

    這人我在小區里見過,不過現在才知道他叫孫巍,可見他平時是不大出來的。

    孫巍把我讓進去,我探頭往房門大開的臥室看了一眼,見里面的電腦屏幕上滿是視頻文件,封圖上全是各種返璞歸真的男男女女,姿勢各異表情迷離——現在是該回答袁靜剛才那個問題的時候了,那些女的,我有些認識,有些不認識。

    孫巍這會也看見了一身警服的袁靜,意外道:“這是……”

    袁靜現在當然什么也明白了,她紅著臉沒好氣地說:“我們接到居民投訴,說你擾民!”

    被搞得沒看成“決戰”的孫巍不滿道:“我擾民?我還說你擾民呢,我在自己家干什么都是我的自由,到哪說理我也不怕!”

    袁靜憤然地指著他電腦屏幕說:“你這些亂七八糟的惡心東西從哪來的?傳播淫穢也是違法的你知道嗎?”

    孫巍理直氣壯地說:“我是從國外網站上下的,人家可都是有執照的正規網站,而且你別冤枉好人,我可沒傳播。”

    我笑著擺手道:“行了行了都別吵了。”

    早在孟大媽說孫巍四十多歲沒結婚、從他屋里又傳出女人“慘叫”那會我就大概猜測到是什么事情了,其實幾句話就能說清,結果被袁靜搞得有點矛盾激化。

    為了緩和氣氛,我隨便問:“孫哥搞什么工作的?”

    孫巍兀自有些不平地說:“我搞IT業。”

    我看了他一眼裸著的上身,心說丫不是開**網站的吧,我認識好幾個淘寶上賣衣服的你問他什么職業他們都說IT業。

    不過看他電腦桌面,除了有視頻文件以外其它全是不認識的軟件和英文(也不認識),而且人家那個顯示器和鍵盤一看就是專業的,鼠標更是連線也沒有——那是一個壞鼠標。

    孫巍始終是對警察的光顧心存芥蒂,看了一眼袁靜說:“看個毛片至于報警嗎?這是誰那么無聊?”

    袁靜就要還嘴,我忙搶先說:“沒那么嚴重,我們不是也怕你出事么,就順便來看看。”

    孫巍嘟囔道:“我能出什么事?”

    我笑道:“那可說不定,情節過激的電影一直也是隱藏的殺手之一,我聽說有個有先天心髒病的小孩兒看《貓和老鼠》就看得病發了。”

    袁靜噗嗤一聲樂了出來。

    孫巍也不好意思起來。

    這會我才語重心長地說:“以后看電影盡量把聲音放小,社區畢竟是個公共環境——”我看了看他那倆快趕上電冰箱那么大的音箱說,“就說你對門吧,張嫂一個寡婦容易么,再說她那孩子還小……”

    孫巍聽到這里連連拍頭道:“怪我怪我,這事怪我,沒想那么多,一看起來就有點情不自禁了。”

    我和顏悅色道:“你看,這事情一說開了不就什么別扭都沒有了嗎?”

    孫巍一把扯掉音箱上的連接線說:“以后所有電影我都當啞劇看!”

    我拍拍他肩膀說:“嗯,反正也沒情節,台詞也就那幾句,體會精神吧。”

    孫巍客客氣氣地把我們送出來,在門口和我握手道別,自始至終還是沒看袁靜一眼。

    臨分手的時候,我很小聲地問孫巍:“蒼井空的步兵哪有下的?”

    孫巍一愣,隨即出那種“同道中人默契的笑”來,也小小聲說:“有時間你來告訴你。”

    ……

    下樓的時候袁靜並沒有因為受了冷落而不高興,她背著手跟我說:“看不出你還挺會調節問題的嘛。”

    我謙遜道:“哪里哪里,你們警察是解決人民內部矛盾,我們是促進和諧,工作重點不一樣,你拿開山大斧砸核桃只能是一片狼籍。”

    袁靜似笑非笑地看著我說:“你也有他那種愛好吧?”

    “啊?”

    “我雖然不知道蒼井空是誰,可也明白‘步兵’就是無馬(碼)的意思!”

    我羞愧道:“這你也知道?”

    袁靜哼哼了一聲說:“我從12歲就開始看強.奸案案例了。”

    我大驚失色:“那你看的毛片比我多啊!”

    袁靜有一絲不豫道:“別拿那些受害者開玩笑。”

    我一凜道:“是,我就是瞎說。”我們妖在這方面都有點沒心沒肺,因為我們不大可能受到傷害,所以也沒有相應的概念。

    袁靜見我道了歉,隨即又恢復笑容道:“走吧,我請你吃飯,畢竟剛才你算是幫了我一個忙。”

    我忙說:“你太客氣了,警民合作嘛。”

    “那你到底去不去?”

    我看了看一身戎裝的她:“下次吧,等你不忙的時候!”

    袁靜笑了笑,背著手溜達走了。

    ……

    超市里,小綠正拿著一把水果刀吭哧吭哧地在一叠紙上扎洞,她要訂一個本用。她一只手撐在櫃台上,另一只手拿著刀,胳膊彎拐得大大的往下扎去,看樣子像是要把誰干掉似的。

    坐在台階上的王成看她費力的樣子,忽然冷冷說:“你為什么要反手用刀?”

    “啊?”小綠握著刀,像樂隊指揮舉著指揮棒似的說:“正的呀。”

    “你錯了。”王成站起身接過她的刀,用拇指按住刀尾端,把長長的刀鋒從掌緣下出來:“你那樣拿刀叫反手,這樣讓刀刃靠近小拇指的拿法才是正手位。”

    阿破拿了根火腿腸試了試,跟我說:“不對吧,這是反手吧?”

    王成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我們軍人的握刀方法跟你們老百姓是不一樣的。”然后他跟小綠說,“正手握刀的好處就是在跟敵人血肉相拼的時候可以隱藏你的攻擊方位,而且出刀會更快,更准,可以劃,可以扎,唯一的缺點是不方便捅,攻擊范圍會小很多,我們摸哨的時候……”

    可惜小綠根本對殺敵不感興趣,她指著那叠紙說:“你幫我在這再扎個洞。”

    王成用他的“正手”刀法一刀下去,就利利索索地扎了一個洞出來,小綠看了看那個洞,然后抬頭凝視王成。

    一向冷冰冰的王成終于有點得意地說:“不用感謝我,既然我們已經是戰友,這點小事不用記在心上,戰友,是那種會毫不猶豫幫你擋住身后子彈的人……”

    可惜他這次又錯了——小綠用稚嫩的肩膀把他扛在一邊,不滿道:“你扎歪了!”

    我和阿破頓時樂不可支起來,這真是一對活寶啊!

    王成也不好意思了,摸著腦袋說:“那剩下的你自己扎吧,不過可以試著用正手——正手用刀其實是女人的天性,因為那樣更省力。”

    阿破拿火腿腸在自己身上來回比劃說:“怎么都覺得別扭啊,你們非得管這樣反著拿叫正手嗎?”

    王成強調道:“我說了,那是我們軍人的叫法。”

    “特種兵?”

    “全世界的軍人都那么叫。”

    “全世界?”

    王成眼望天邊的夕陽,悲涼的,惆怅地:“是啊,美國的海豹、英國的SAS、以色列的野小子、法國的GIGN……我們都曾在一起戰斗過——其實,我是一個雇傭兵。”

    我和阿破大驚:“雇傭兵?”

    王成冷漠地:“有些事情我也不想瞞你們,是的,我曾是一個雇傭兵,哪里有錢哪里就有我的身影:巴以邊境、阿富汗、伊拉克、非洲的熱帶叢林,我的戰友們都是最精英的部隊里出來的殺人機器,我們一起殺人如麻,轉而又各自天涯,今天可以為你擋子彈的戰友明天說不定就會被雇往另一個陣營,射出要你性命的子彈。所以我厭倦了,和我一起戰斗過的人已經寥寥無幾,我的心比我的右手食指更累,堆滿老繭,我要過正常人的生活。”

    等他念完散文詩,小綠終于問出了我和阿破都最關心的一個問題:“那你以前掙的錢呢?”

    阿破道:“是啊,聽這意思能活下來的絕對比呂唯民有錢。”

    王成搖頭苦笑道:“那些錢我不會去用的,它們使我想起以前。”

    阿破叫道:“別呀,那你存哪個銀行了?”

    “我們這些人的錢一般是存瑞士銀行的。”

    “那你轉回來吧,給國家增加點外匯不說,你吃利息也不至于餓到叫個拉面也續碗吧?”

    王成不願意理我們了。

    我說:“那你講講你那些經歷呗。”

    王成淡淡道:“沒什么可講的,每天不是在殺人就是在被殺。”

    阿破嘟囔道:“那他沒死可是比我還強。”

    王成面對我們,冷漠地說:“今天的事希望大家為我保密,我再重復一遍,我想過正常人的生活。”

    我們三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阿破小聲問我:“他是說真的還是吹牛B呢?”

    我猶疑道:“我覺得像吹牛B。”

    阿破附和道:“我也覺得是吹牛B。”

    最后我倆笃定地:“絕對吹牛B!”

    ……小綠又拿起水果刀開始扎紙,她一只手撐在櫃台上,另一只手拿著刀,胳膊彎拐得大大的往下扎去,看樣子像是要把誰干掉似的。

    坐在台階上的王成抬頭看了一眼,說:“你為什么……”

    小綠眼皮也不抬地說:“我就愛用反手刀,你管得著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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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這章開始,小花要大力惡搞了
作者: 為了一口餓    時間: 2016-3-11 02:08:36

第一卷 神奇四妖 第十一章 不要迷戀哥,哥是一個傳說

    其實反手正手都不是問題,主要還是看習慣,這跟左手和右手是一樣的,大多數人都習慣用右手,你非要讓他左手,可能很長時間都解決不了問題.ΠET而有些人天生是左撇子,你讓他用右手,同樣發不上力,做那件事情是最需要快樂心情的,在這些末枝細節上苛求他,很容易半途而廢——飯吃到一半就憤然離席。

    想歪的面壁去。

    太陽將落山的時候,無雙帶著小慧得勝歸來,小慧暢快道:“都搞定了,手續和供貨那沒問題了。”

    無雙附和道:“真應該慶祝一下,小慧把供貨商忽悠得硬是同意比以前優惠2個百分點。”

    阿破提議道:“咱們喝酒去吧?”

    我說:“就去酒吧一條街。”

    無雙晃著鑰匙道:“上車。”

    小慧招招手說:“小綠和王成也走。”

    小綠呆呆地看著無雙,怯怯道:“要走么?”

    大家都是同齡人,本來就沒有什么老板和打工仔的概念,小慧這么一說,其他人也沒有意見,無雙打開車門說:“可惜就是有點坐不下。”

    阿破歎道:“咱要是有輛金杯就好了。”

    王成抱著膀子冷冷道:“你們走你們的,我在后面跟著就是了。”

    我說:“你怎么跟啊?”

    王成依舊冷冷的:“跟蹤,我也是學過一點的。”

    王成的雇傭兵身份一經道出,我們覺得這也是一個驗證他話的機會,他要真牛B,沒道理連一輛車也跟不住吧?阿破說:“你可別跟丟了啊,我們先走了。”說著招呼其他人上車。

    在車上,無雙看看后視鏡說:“這家伙真能跟上我們嗎?”

    殘陽下,王成依舊抱著膀子站在那里,誰也不知道他打算怎么跟上我們。

    我說:“先走吧,不行再回來接他。”

    等無雙發動車子上了路也一直沒見王成有任何舉動,我們原以為他會施展5公里越野跟著我們跑呢。

    走到一半路程的時候,阿破忍不住問:“你們說王成跟上咱們了嗎?”

    無雙面無表情地:“跟上了,而且就在咱們后面。”

    所有人都一起回頭——只見王成坐在我們后面一輛出租車的副駕駛上,見我們回頭,還沖我們招了招手……

    一車人皆倒。

    阿破捶腿道:“這個王八蛋,他要早說打車我就跟他走了,這車里還能寬松點!”

    我們順著工業南路下去,不多時就到了酒吧一條街對面,正是下班時間,路上車水馬龍,無雙道:“把車停在這我們從地下通道走過去吧。”

    我們下了車,王成也從后面跟上來了,他把玻痢下來沖我們喊:“誰把錢付了?”……

    酒吧一條街其實遠不止一條街,從好幾年前起很多新興的概念酒吧和特色酒吧都紛紛在這里落戶,使得這更像是一個社區,臨街的那些基本上都是正規經營的老酒吧,要想尋求新奇和刺激,往深處走風景獨好!

    我們六個下了地下通道,這里依舊是人頭聳動,大多以年輕人為主,他們的目的地也大多是對面的酒吧,在通道邊上,一個穿著破牛仔褲的帥氣小伙兒盤腿坐在地上,抱著一把吉他正在賣唱,他的唱功先不說,不過這哥們的吉他彈得實在是不敢恭維,繃繃拉拉地找不准個調,唱過的詞有時候還得翻頭,一曲下來真是叫人無語凝噎黯然神傷。

    我們本來誰也沒有注意他,馬上就要擦肩而過的時候,小綠忽然停下腳步站在他面前,皺著眉頭看了一會,我們也隨之停步。

    那小伙感覺到有人在看他,不由得停手抬頭看了一眼,見一個小姑娘眉毛擰成8字,像要找茬打架一樣,不禁讷讷道:“怎么了?”

    小綠從他手里接過吉他挎在肩上,說:“我來彈,你來唱——什么歌?”

    小伙結巴道:“《外面的世界很精彩》。”

    小綠把身體靠在牆上,蜷起一條腿,撥了幾根弦試了一下音,說:“一二三預備,唱。”齊秦的那傷感深沉的前奏響起,是小綠細細的指頭撥動出來的,她的腳尖隨著節奏在地上一點點,到了合拍的時候不忘給小伙子遞去一個鼓勵的眼神。

    小伙子好象忽然找到了主心骨,他把雙手放在破了一個洞的膝蓋上,從容唱道:“在很久很久以前,你擁有我,我擁有你。在很久很久以前,你離開我,去遠空翱翔……”

    歌聲和琴聲在人來人往的地下通道里還是顯得那么空曠和脫塵,行人們聽到這美妙的音樂,不自禁地放慢腳步,很多人紛紛解囊,小伙子那原本空蕩蕩的琴盒漸漸被各種面值的鈔票堆滿了。

    ……我們5個人為了不妨礙別人通過,只能是都把身子緊貼在牆上站成一排,以至于人們交頭接耳議論道:“現在都興組團賣唱了?”“那幾個怎么不唱啊?”“快看快看,有個男的好帥啊!”他們一邊說,一邊把手里的零錢遞給我們。

    我承認,小綠的吉他彈得比她的歌強一百倍,甚至可能達到了相當的專業水准,那個小伙子沒有了負擔以后歌聲也很悅耳,但是,一首歌給我留下了如此深刻的印象還是第一次——以后我每當聽到這首《外面的世界很精彩》的時候,總感覺有人要拋錢給我。

    此一役,無雙和小慧都收到了最多的鋼锛兒和毛票,兩人加起來居然有13塊之多,我收到了3塊5,阿破只有2塊8——王成因為穿著樸素被當成了要飯的也收入了好幾塊……

    一曲終了,小綠把吉他還給小伙子,兩人忽然同時對對方說了聲“謝謝。”

    我們把手里的錢都“還”給小伙子,拉起小綠向對面出口逃跑,小綠一邊跑一邊回頭對小伙子喊:“好好練你的吉他,用心唱歌,你一定行的!”

    小伙子愕然站起,忽然像想起了什么似的指著小綠,半天卻只說出了一個“你”字,然后就被我們甩入人群。

    無雙看著身邊小小的小綠,微笑道:“想不到你的吉他彈得這么好。”

    小綠開始發呆……

    小慧道:“別說,如果讓小綠彈琴,那個小伙子唱歌,弄一個組合說不定真會火呢”

    我想了想說:“不如讓那個小伙子彈琴小綠唱歌,那就絕對會火!”

    阿破不忍心道:“老大,太狠了吧?”

    我鄙視他道:“你懂什么,現在走調的綿羊音都能火,咱們小綠至少還在調上呢吧?”

    阿破道:“那是不是還得學點做詞譜曲什么的——其實我覺得也不用特意去學,直接大白話往上堆就行:今天我去奶奶家玩,心里很高興,啊,真是有意義的一天啊。”

    小慧忍不住笑道:“又把你小學二年級的日記拿來顯擺了。”

    我也笑:“小學二年級這么寫很正常,難為他上初二的時候交日記還是這幾句話。”

    這回輪到阿破瞪我:“你懂什么,大白話才是生活的真谛,這樣的日記誰沒寫過?要我寫我就把這句寫成一首歌,歌名就叫小母牛蹲在酒缸上!”

    我們知道他下句沒好話,誰也不去搭他茬,只有王成問:“什么意思啊?”

    阿破得意道:“最()牛B!”

    我們的調侃小綠一句也沒有聽,她始終不離不棄地走在無雙身邊,側仰著頭盯著無雙的臉發呆。這個女孩兒有時候膽小害羞得像只兔子,有時候又花癡得讓人尴尬。

    阿破冷丁跳到她和無雙中間,大喊一聲:“不要迷戀哥,哥只是一個傳說!”

    眾人合:“我們迷戀的不是哥,我們迷戀的是寂寞!”然后哈哈大笑,路人皆側目:“傻B!”

    ……

    酒吧這種地方我們雖然不常來但也不陌生,既然到了一條街,當然是去最新開的和最火的,酒水打折不說,服務也絕對是一流的。

    小慧的意思是去一家叫“逆時光”的酒吧,被我們一致否決了,誰都知道那是一家沒什么特色的老酒吧,就靠一種他們自己出的招牌酒水在招攬客人,他們的老板好象也不指這個掙錢,沒意思,不去!

    我們隨著人流來到一家名叫“妖怪吧”的酒吧前,門上是檀木做成的招牌,兩邊掛了兩串長長的招魂燈,化裝成牛頭馬面的服務生在門前跑來跑去地和過往行人嬉戲,既是做廣告也是招攬客人,我們都覺有趣,便走了進去。

    “妖怪吧”一共有三層,室內裝修還是很普通的酒吧樣式,因為是新開張,終究是氣派不少,打扮得精精神神的服務生見我們人多,急忙上前殷勤道:“幾位是坐大廳還是包廂?”

    我說:“要一間中包廂。”我們這一進來,無雙就首先給我們惹來了麻煩,大廳里無數單身辣妹或已經有了同伴的異性都把目光集中了過來,絲毫不用懷疑,只要我們一坐下無雙就會被圍攻。

    “好的先生,中包廂最低消費888元,免費點歌,您覺得合適嗎?”

    他一說免費點歌,我們都把目光偷偷地瞄小綠——她要也唱怎么辦?

    我支吾道:“有沒有不能唱歌那種,我們坐下聊聊就行。”

    服務生道:“那您把影院關了就好了呀,再說我們這邊的影院是最先進的,大家都是為了體驗它才來的——”說到這服務生還告訴我們,“有很多其實不會唱歌的明星最后出唱片都是靠它。”

    小慧道:“算了,既然來了唱就唱吧。”

    我們再次偷瞄小綠——仍在發呆中,我們這才心下稍定,跟著服務生上了3樓。

    一進包廂門我們就看見了那套所謂的“造星影院”,它是一個四面被雕花玻璃圍成的小閣子,里面有一台液晶顯示器跟外面的影牆同步播放歌詞,小閣子里還有耳邁什么的,而且從外面是看不到里面人的表情的——據說很多明星唱歌到了情不自禁處就會丑態百出,所以很多人錄音的時候都得擋上點。

    服務生問:“先生點什么酒?”

    我看看大家:“洋的還是啤的?”

    小慧和無雙同時說:“洋的吧。”阿破則說了個隨便。

    我說:“那洋酒吧,最近人們都喝什么?”

    服務生:“本店芝華士12年特價328一瓶,喝滿1000還打95折。”

    我算了算說:“那我們要3瓶打折嗎?”

    服務生出了狡猾的笑:“3瓶984(算對了?)元不打折先生。”

    “……我按338買你的行嗎?”然后我轉身小聲問,“都算算那樣打下折來是賠了還是賺了?”

    小慧毫不遲疑道:“按你說的3瓶1014塊,打95折是963塊,比不打折省21塊!”

    我再磚頭問服務生:“行嗎?”

    服務生暈了半天也沒算過來最后說(這服務員姓張):“……您不就想讓我們優惠21塊嗎,這錢我替您出了!”

    我們:“……”

    趁服務員拿酒的工夫,阿破坐在點歌台上,見小綠在發呆,這才敢小聲問我們:“你們都唱啥,我給你們點。”

    ……

    王成滋溜一口滋溜一口喝著芝華士,唉聲歎氣道:“我真是墮落了,以前我從來不喝洋酒的,我記得我喝過最香的酒就是伏特加,那是兩個老毛子帶的,他們一個是狙擊手,另一個是他的了望手,可惜他們都死在盧旺達了——死在一枚L10A1上,也不知道是他們中誰先踩上的,不過我覺得他們很幸福,能和戰友死在一起。”

    這會已經是酒過三循,我們幾個各干各的事,無雙在小閣子里唱歌,小綠就盯著屏幕發呆,小慧在操作台上找適合自己的歌,我和阿破一邊一個夾著王成,聽他講故事。

    阿破聽完一段問:“L10A1是什么?地雷?”

    “壓方防步兵雷,威力並不是很大但是卻帶走了我們兩個戰友,這也是我們和那兩個老毛子幸運的地方,如果他們當時沒有立即就死,很可能會拖累我們被反政府武裝狠揍。不過這話也就是現在說,當時那樣的情況一但發生我們還是會毫不猶豫帶上傷員繼續戰斗——雖然我們都知道在那樣的條件下肯定救不活任何人。”

    阿破跟他碰了一下杯說:“不拋棄不放棄,好樣的。說說你在當雇傭兵之前的事吧,你肯定在咱國內部隊服過役吧?”

    王成痛苦地搖著頭:“這是我最不想說的,我之所以當雇傭兵是有苦衷的,其實我不介意一輩子當殺人機器,但那要看為了什么,為了國家把子彈送入每一個敵人的胸口那是軍人無上的榮光。但我,只是一個為了錢出賣靈魂的劊子手罷了,所以我一直不敢再聲稱自己是軍人,我不配!”

    我小心翼翼地說:“可是我還是想問你一個問題……”

    王成冷冷地看我:“我以前的部隊番號是絕密,我不想……”

    “你到底掙了多少錢啊?”

    王成譏諷一笑:“挺多的吧,夠把這里都買下來。”

    我真想說那你把今天的帳結了行嗎。呂唯民給我們的那200萬現金買房買店再加上置換家具,剩下也就沒多少,挺不摟花的。其余的那部分款我們已經匿名捐給郭院了。

    阿破又小聲問我:“你還覺得他是吹牛B嗎?”

    我也小聲告訴他:“他要不說錢的事我就覺得不是。”

    ……

    這會無雙唱完一首歌出來,見小綠一直百無聊賴地坐在那里,不忍心道:“小綠,你也唱一首吧。”

    小綠見無雙跟她說話,激動得站起來,輕輕道:“好啊。”

    我們都惡毒地瞪著無雙,不說話……

    只有王成沒領教過小綠的歌聲,茫然道:“你們怎么了?”

    阿破摟著他的肩膀歎道:“你很快就會再次羨慕你那倆被什么雷炸死的戰友的!”

    然后……小綠起身了!小綠拉開小閣子的門了!小綠要進去了!小綠進去了,小綠進去了!這一刻……算了,讓黃健翔歇了吧,我沒心情開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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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別跟那算了

    我保證今天的數字全是對的!

    現在小花碼字必開的兩個東西一是WORD文檔還有一個,是計算器!


作者: 為了一口餓    時間: 2016-3-11 02:08:57

第一卷 神奇四妖 第十二章 我的名字叫紅

    就在小綠進了小閣子剛把門掩上的時候,幾個混子愣頭愣腦地沖進我們的包廂,擰眉瞪眼地挨個在每個人臉上看了一遍然后就往出走.


    開始我們都沒反應過勁來,還以為是酒吧安排的什么特別節目,等他們扭頭往出走了我才問:“你們干什么呢?”

    一個鼻子上扎環的混子沖我一瞪眼:“喝你的酒,少廢話!”

    我心里這個氣呀,鼻子上扎一個環就敢這么跟我說話,呂唯民他閨女環比你多多了!

    不等我說話,阿破端起杯酒就潑了過去,摻著冰塊的芝華士亮晶晶地從我臉邊閃過時,我急忙伸嘴去吸溜,來了一個漂亮的空中攔截,連一滴也沒糟蹋。

    一般有東西快速從我身邊掠過的時候我都會下意識地把時間凍結或放慢。

    我喝完酒,瞪了阿破一眼:“300多一瓶呢,你個敗家子!”

    我們這個小動作誰也沒有看到,那幫混混們是背對我們,王成已經有點喝多了,阿破聽我這么說,嘿嘿一笑,這才抓了把冰塊丟過去。

    那幫混混看來非常緊張,身后一有風吹草動立刻全部回頭,大聲咋呼道:“什么事?”

    我慢條斯理地說:“你們過城門呢,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混混們見我發難,一起圍上來撸胳膊挽袖子道:“找抽是吧?”

    我平常面是因為我是王府大街的居委會主任,一則身份不便,二則在那個地方是龍你得盤著是虎你得臥著,可一但出來我還是很講理的——意思就是別人不講理的時候我會很不開心,對方要想打架我是樂意奉陪的。

    阿破一聲不響地站在我邊上了,王成一邊裝,一邊把個空瓶子收進袖口……

    戰事一觸即發,連無雙都把手表摘了下來。

    這時一個人大聲呵斥道:“這邊是怎么回事?”然后一個膀大腰圓卻穿了一身西裝的家伙推開混混們擠了進來,小混混們立刻恭敬道:“勇哥,我們在做事,是這幫人先找茬的。”顯然這個勇哥是他們的老大。

    我覺得這人有點眼熟,跟他攤攤手說:“你這幫兄弟們可是有點不懂事。”

    一幫小混混又亂七八糟地嚷嚷:“你說誰呢”“想死啊你”。

    勇哥瞪他們一眼:“不是跟你們說了嗎要跟人客客氣氣的!”他一邊說一邊也用眼睛打量我,等往點歌台那看了一眼的時候頓時叫了出來:“佳慧——你不是龍佳慧嗎?”

    小慧也早就看到了他,這時微笑道:“大勇,別來無恙啊?”

    我正莫名其妙,小慧跟我說“阿憶,你忘了嗎,這是和咱們一起長大的大勇啊。”

    她一說“大勇”和“一起長大”我頓時一拍大腿:“你說他就是那個王八蛋啊?”

    大勇尴尬道:“別啊,有那么大仇嗎?”

    大勇是和我們一個郭院的郭,比我們大好幾歲,從小就膘肥體壯的,喜歡欺負同院的小朋友,尤其是喜歡欺負小慧,我們那時候還沒有什么力量,雖然是四個人一起抗衡他,還常常處在被動挨打的局面,不過他后來很快就轉走了。

    雖然沒什么美好的回憶,畢竟也算發小,現在再見大家小尴尬之外都有點笑盈盈的。

    大勇看看我們幾個,在我胸口上拍了一把道:“你們幾個還在一塊粘著呢,真難得!诶,那個無雙呢?”

    我指給他看。

    大勇眼睛瞪得牛蛋大驚訝道:“不是吧,這是那個又黃又瘦的小子嗎?”

    無雙把表戴好,沖他笑了一下。

    那幫混混見我們認識,小心問詢道:“勇哥?”

    大勇一揮手:“都滾吧!”

    我笑道:“都混成老大了啊?”

    大勇稍微有點不自在道:“嗨,我也是人家手下的馬仔,負責跑腿的。”

    大勇坐在沙發上,我給他倒了杯酒說:“你現在到底干什么呢?”

    大勇唉聲歎氣道:“我還能干什么,混了黑社會了,你不是都看見了嗎?”

    “這場子是你看的?”

    大勇道:“不是,這的老板我不認識。”

    我說:“那你在別人地盤上這兵來將往的人家不跟你急啊?”

    “要是以前當然不行,可現在是非常時期嘛。”

    我奇怪道:“什么非常時期?”

    大勇呵呵一笑道:“你畢竟不是江湖人,所以不知道,最近幾天凡是娛樂場所都有我們這種人在搜查,四大家族你聽說過吧?”

    我說:“聽過,不過具體就不知道是哪四家了。”

    大勇給我掃盲道:“馬王倪蔣。”

    “這四大家族是干什么的呀?”

    “有錢人呗。”

    我算了一下,呂唯民身家10億都沒排進去,那說明這四大家族每家都不止這個數。

    阿破忍不住道:“四大家族?倪馬有了,把蔣王換成葛畢就好了。”

    我笑著問大勇:“接著說,四大家族怎么了?”

    大勇道:“四大家族聯手發了通緝令,通緝一個叫邵冠今的小子,他們揚言就算傾家蕩產也要找到這個姓邵的,現在基本上黑白兩道都行動上了。雖然知道那小子現在不可能到處亂跑,我們還是得例行公事在各個場子里看看,你說在這風頭上哪家場子老板敢抗議?”

    我不禁來了興趣:“那個姓邵的小子怎么得罪四大家族了?”

    大勇哼哼著說:“別提了,四家都是獨生子寶貝一根苗,讓這小子殺了其中三個,還有一個現在也成了驚弓之鳥。”

    我倒吸口冷氣道:“這么狠?因為什么呀?”

    大勇很隨便地說:“誰知道呢,我只按老大的意思做事就是了——別光顧說我,你們現在都干什么呢?”

    我笑道:“馬馬虎虎混口飯吃。”

    大勇沖小慧使勁招手:“佳慧,過來陪哥坐啊。”

    小慧走過來剛想坐我邊上,大勇在沙發上拍了拍:“坐這。”

    小慧只好坐過去,大勇拉起她的手贊歎道:“這才幾年不見,長成大美人了。”阿破的臉耷拉到地上了……

    小慧假意去拿小吃趁機拿開自己的手,呵呵一笑:“當年你可老欺負我。”

    大勇立刻冤枉道:“還說呢——記不記得那次你支使上阿憶和阿破讓我當皇帝那事了?從那以后我見了你們就肝顫!”

    想起美好的童年,我們都笑了起來。

    那是我們還都是小孩子的時候,大勇仗著塊頭大老是欺負小慧,我們三個又打不過他,常常受氣。那天小慧見他又朝我們走來,主動跑上去說:“大勇哥哥,我們來玩做皇帝的游戲吧?”

    大勇見我們沒跑,奇道:“怎么玩?”

    小慧仰著臉,乍著兩個羊角小辮崇拜地說:“你最厲害,是皇帝,我們都是你的下人。”

    大勇得意忘形道:“好啊好啊。”

    然后小慧回頭呵斥我和阿破道:“你們兩個還不快給皇上當轎子?”

    雖然不明白小慧要干什么,不過當轎子我們倒是會的,阿破向來對小慧是言聽計從,而我隱約猜到小慧肯定是有她的目的,于是我們兩個默不作聲地把胳膊搭在一起,然后蹲下等著給人坐,這本來是小孩子們最常玩的游戲。

    大勇見今天沒費一兵一卒我們就對他俯首帖耳,大是得意,想也不想就一屁股坐到了我和阿破胳膊上,小慧喊道:“皇上起架回宮!”一邊沖我們使一個眼色,我最先明白,沖阿破努努嘴,我們就抬著他往前走。

    ……那會剛下完一場大雨,操場邊上有個半米多深的水坑,小慧沖我一使眼色我就知道該把這小子往哪送了,我和阿破把他抬到水坑邊上的時候這小子還正手舞足蹈著呢,這會也發現不對勁了,邊掙扎邊急道:“你們要干什么?”

    我和阿破一起使勁,一下就把大勇掀到坑里去了。大勇在里頭這通刨啊,等阿姨拿晾衣服的竿子把他搭上來,他就跟剛被女娲造出來似的。

    后來我、阿破還有大勇被罰在太陽底下悔過,阿姨也沒讓大勇換衣服,兩節課站下來,我至今清晰地記得大勇往回走的時候那關節上一截一截往下掉泥塊啊,那機械舞跳得比機械還舞呢!

    從那以后大勇就不敢再怎么欺負我們了……

    事隔多年,大勇現在想起來仍打了個寒戰道:“你們四個實在是得罪不起,幸虧我后來轉走了,要不就該你們虐我了。”

    阿破把拳頭捏得嘎嘎響,道:“你以為現在就沒事了,我一直等著揍你呢!”

    大勇笑道:“其實我一直都很喜歡小慧的。”說著又去拿小慧的手,小慧閃在一邊,狡黠道:“那你還欺負我?”

    “那不是那會不懂事嗎?”

    阿破冷冷道:“你沒發現你現在也挺不懂事的嗎?”

    兩個人眼神在空中一對,擦出了幾點火星,阿破似乎還真有點介意當年的事。

    就在氣氛有些僵持的時候,忽然有一種聲音也不知從腳底還是頭頂猛然地襲至,聞者無不牙酸手抖——就像好幾百面簸箕豎起來在沙地上猛刮,又如用鐵勺挖空鐵鍋般的撕心裂肺!

    大勇悚然道:“什么動靜?下水管道崩了?”

    王成“正手”握著酒瓶子,擺出一副戒懼的樣子道:“敵襲?”

    我幽怨地看了一眼那間小閣子,安撫大勇道:“別怕,我們有個小妹妹在里面唱歌呢。”

    大勇驚道:“我才離開你們幾年啊你們就又找著新的挑戰了?”看樣子他本來是想跟我們好好聊聊的,但又聽幾句自知再待下去難以善終,遂起身道:“咱們青山不改,綠水長流,日后……”

    我善解人意道:“行了你走吧不用說場面話了,能理解。”

    大勇感激地看我一眼,拉開門一溜煙跑沒影了。

    包廂里,我們五個面面相觑無語凝噎,正應了那首歌里唱的:都說英雄是砥柱中流,知怎么人間愁,他也有。想走的時候不能走,不能走……

    阿破發狠道:“就沖小綠趕跑了大勇,我認了——以后她唱歌,我聽!”

    我們四個二話不說一窩蜂全跑到門外,把包廂門死死拉住,無雙含淚道:“阿破,夠義氣!”

    王成挑大指由衷贊道:“阿破好男兒,鐵血真漢子!”

    這時包廂門被拼命敲打,一人在里面哭天搶地喊:“我錯了,讓我出去讓我出去……”

    今天晚上我們玩得很哈屁。

    到了結帳的時候,我摸出錢包一看今天只帶了200多塊錢,于是說:“我沒帶錢,你們誰去把帳結了?”

    阿破他們邊掏錢包一邊紛紛埋怨我:“怎么那么粗心呢,錢都不帶就出來玩。”

    結果他們三個把錢包掏出來一看,就小慧帶的最多——215塊,四個人加起來不到800塊錢,我們這一晚上啤酒洋酒果盤飲料起碼得1500。

    除去這兩天花的,我們家里那大皮箱子里還有好幾十萬,可是誰也沒想起來出門的時候拿幾捆裝在身上,我們對錢沒有什么概念的。

    我歎氣道:“行了,我們留下當人質,無雙回去拿錢。”

    阿破推了一把無雙道:“你去樓下隨便泡個款姐幫我們結帳,比回家一趟快。”

    無雙踹了阿破一腳,拿出鑰匙往出走。

    王成忽然站起來:“我去結吧。”

    我們都感好笑,因為我們知道他就算真有這心也沒有這力,一個餓得吃拉面要續6碗的人身上是絕不會多過一碗拉面錢的。

    小綠從身上掏出一個手工繡的小荷包來,怯怯地說:“要不我們再湊湊吧?”一看有500來塊,我們這群人里倒是屬她最有錢……

    王成走向門口道:“我說了我去。”

    還沒等我們再說什么,王成已經慢慢走出門去,只留了一個落寞的背影給我們。

    我提心吊膽地問身邊的小慧:“他走時候手里沒提酒瓶子吧?”

    小慧快速點了一下現場道:“瓶子沒少,少了一筒罐裝啤酒。”

    阿破誇張道:“我聽說特種兵常把裝啤酒的罐子踩癟做成刀殺人呢。”

    我回頭瞪他一眼道:“收破爛的還把罐子踩癟省地方呢。”

    無雙捋了下長發說:“要么就做成一個炸彈?”小綠又開始發呆……

    我抓狂道:“特種兵不是天才博士!你們有譜沒譜啊?”

    我們正在胡思亂想,王成已經推門進來,手里空空如也,他淡淡道:“好了,帳結了,我們走吧。”

    我們異口同聲問:“你的啤酒呢?”

    王成酷酷地聳了一下肩,沒說話。

    ……后來不管我們怎么問王成都保持緘默,我們下樓的時候服務生沖我們點頭微笑相送,看來那帳確實是結了。

    我說:“花了多少錢,回去我給你。”

    王成搖頭道:“我沒花錢。”

    等我再問別的他就又不說話了。

    阿破小心翼翼地跟我說:“難道他以前不是吹牛B?”然后他拽著小慧胳膊使勁搖道,“慧,用你那超人的智慧想想,罐裝啤酒和結帳有什么聯系?”

    小慧道:“也許根本就沒有關系,是你們瞎聯想。”

    阿破道:“那你再設想一下,如果是你一個人喝完酒沒錢給會怎么辦?”

    小慧白他一眼道:“第一,我不會一個人出來喝酒;第二,就算要喝我也會在叫酒之前先看看兜里有多少錢。”

    我摟著目瞪口呆的阿破笑道:“看見了吧,這叫聰明!”

    ……

    我們出了酒吧,快要走出酒吧停車場的時候我忽然見某個角落里黑影一閃,我陡然停步道:“無雙你帶大家先走,我和阿破打車回。”

    無雙沒有多說,領著他們都走了,只有小慧深深看了我一眼,王成邊走邊冷冷地說:“其實不用為座位發愁,我還能跟得上……”

    等他們都走了,阿破拉拉我問:“什么事老大?”

    我微笑道:“走,帶你看個好玩的。”

    我帶著阿破穿過停車場,來到兩間酒吧后牆外的一條死胡同口,阿破只往里看了一眼就舔著嘴唇笑道:“嘿,有意思了。”

    胡同里,一個胖大的男人堵住路口,慢慢向一個女人逼近,那女人穿著一身鮮紅鮮紅的皮衣,胸部高聳,領口處出深深的乳溝,下身也是一條緊繃繃的紅色皮褲,渾圓的大腿曲線畢,腳上蹬著一雙鮮紅的高跟鞋,一頭怒放式的大波浪直垂至臀,柔軟的發絲幾乎包住了那纖纖一握的小蠻腰,面目看不清,但光是這身材就惹得人心里癢癢。

    紅衣女郎雙手下意識地交錯叠在胸口,連連后退,驚惶地說:“你想干什么?”

    胖子背對我們看不到他表情,不過從他說出來的話里不難判斷,他賤兮兮地說:“當然是想干你喽。”

    “你……你不要過來……”

    我和阿破都抱著膀子進入看戲模式,阿破無聊道:“你說女人怎么一遇到這種情況老說這句話呀?”

    我笑道:“那說什么,你來吧?”

    剛才別人沒有發現,我卻清清楚楚地看見了這個胖子冷丁殺出來一把把紅衣女郎拖進了胡同,粗略判斷,他們根本不認識,所以我也就跟過來看看,現在之所以我們還沒有動手是因為不明白胖子到底會到什么程度,他要就想占點小便宜我也就沒打算把他怎么樣。

    這會那女郎已經背靠了牆,她的手死死護住胸口說:“求求你,不要!”又是一句注定要被推倒的經典台詞。

    那胖子顯然是喝多了,他大步大步沖向女郎,一邊煩躁地把自己身上的衣服都扯開,最后一個飛撲壓向女郎,女郎的雙手胡亂推搡,一邊叫著“不要不要”,胖子來了個中宮直進,一下就把女郎的皮衣撕開,然后來了一個2Hits成功地把胸衣扯下半個,最后嘴巴大張就啃了過去,女郎拼命掙扎,似乎又有點不敢大聲呼救,哼哼哧哧地抵抗著,這更加激起了胖子的獸性,他雙腳一叉,已經在解褲子了……

    阿破看得歎為觀止道:“這胖子真敢干啊,也不怕被人錄個酒吧門什么的。”

    我在他背上拍了一把道:“還不救人?”

    阿破這才“哦”了一聲往胡同里跑去,我囑咐他:“教訓一頓就行了,別搞出人命來。”阿破出手是沒輕重的。

    可是誰也沒有發現,那女郎見胖子已經在專心致志地扒自己衣服,眼神一亮,出一絲譏諷和得意看了看天,似乎有點心不在焉,然后她一手托著胖子肉乎乎的下巴,一手按在他解褲子的手上,聲音忽然轉媚,在胖子耳邊細若游絲地說:“你就這么想欺負人家?”

    胖子現在什么也顧不上,只哼哼了一聲然后開始往下扒內褲,那女郎歎了口氣,幽幽道:“我最討厭不懂浪漫的東西了,你要不是這么急,或許我還能讓你快活一次,可是……”她的手上不知什么時候多了一把一尺多長的紅柄匕首,就著身下輕輕一劃——那胖子現在正處在最好閹割的時候,這一刀下去,利利索索地就干淨了!

    因為刀太快,胖子開始還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他扭動著腰枝還打算進城呢,可是冷丁發現攻城器好象掉護城河里了——胖子低頭看了半天,忽然捂著飙血的褲裆發出了一聲慘絕人寰的嚎叫。

    說時遲那時快,這一切只不過是瞬間的事,而這時阿破才堪堪沖到他們跟前,當他掄起拳頭的時候,面前的胖子忽然滾倒在地,阿破只一愣后的下一秒,那女郎手里的匕首就輕快地插進了他的小腹,快得我才只能勉強看見,輕松得像燒紅的鐵絲插進雪里。

    阿破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只知道稍一遲疑自己肚子里就多了一把刀,他低頭看看女郎手里的刀柄,郁悶道:“大姐,我是幫你來的——”

    女郎像受了驚嚇的小女孩似的捂住了嘴,抱歉道:“對不起呀,我還以為你是他一伙的呢。”說著撤回了刀,阿破反而怕她害怕,安慰道:“沒關……”

    阿破的最后一個字還沒說出口,那女郎忽然出手如電,翻手一刀又刺進了阿破的心髒,阿破再次詫異地低頭看看,頓時勃然大怒,他一巴掌把女郎扇出一丈開外,刀也顧不上拔,破口大罵道:“都說是幫你的了你他媽還插!”

    女郎滾入塵埃,半天才掙扎著撐起上半身,她把擋在臉前的長發撩開,一手支地媚笑道:“我只是想知道你為什么死不了?”她嘴角的鮮血蜿蜒而下直入胸前深溝,紅白相間分外惹眼,在月光下構成了一副詭異而媚惑的圖。

    阿破大怒之下又伸腳向她踹去,女郎就地一滾閃開,阿破的小腿上卻又被割開一條口子——那女郎不知從哪又摸出一把刀子。

    “賤人!”阿破大罵一聲,揮拳砸向紅衣女,這女人就地一個鯉魚打挺,卻沒有站起來而是直接翻上了阿破的身子,她的兩條長腿夾住阿破的脖子借勢一擰——“嘎巴”一聲,阿破的脖子雖然斷了,但她也被阿破在胸脯上重重推了一掌。

    兩人身形分開,阿破的腦袋掛在了背上,紅衣女郎拍著前胸咳嗽連連,她面色绯紅,罵道:“臭不要臉,摸人家胸,活該你死。”

    阿破想要辯解,因為腦袋反了聲帶也扭曲著,張了張嘴沒說出話來,于是伸手把頭擺正,來回晃著脖子道:“你以為我想摸啊?”

    紅衣女見阿破居然沒事,吃驚了非小,不過很快恢復平靜,埋怨似的說:“討厭,你這個人好難死呢。”聽完阿破的話又馬上怒睜雙眼道,“憑什么不想摸我?我的胸不美嗎?”說著挺了挺她那對傲人的圓球,她的衣服本來就被胖子一頓撕扯,現在這一挺,那叫一個呼之欲出,看得我都有點餓了。

    我上前一步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紅衣女吃驚道:“喲,還有一個,我是……”說到這她往前走了一步,似乎是要告訴我一個秘密,卻猛的一甩手,打出一把鋼珠來。

    我有種天生的預感或者說本能,那就是當危險逼近或視線內有極快的東西掠過的時候就會自覺地把時間放慢,正因為這樣,我才堪堪躲過那些暗器,當它們射到我身前一尺遠的時候我及時地掐住了時間的進度,我繞著那些鋼珠之間的縫隙小心地往前靠著,我也有點生氣了,這樣不問青紅皂白就下死手的女人是該教訓一下了。

    不過阿破就沒那么好運氣了——他身上不由分說噼里啪啦一陣響就嵌滿了珠子,阿破伸手摳掉腦門上的兩顆,郁悶地跟我說:“老大,提醒一聲嘛。”

    我閃過紅衣女的第一撥攻擊,正要上前給她一拳,沒想到她雙手一動,竟然多出兩把單手持的微沖來,她似乎已經看透我身法極快,所以也不刻意追求擊中我。她雙手交叉方向一起開火,把子彈從上到下從左到右慢條斯理鱗次栉比地布滿整個空間,旨在阻擋我前進的步伐。

    本來我明明就要打中她了,可是從她槍口里射出的子彈卻像口噴糞機似的又把我趕到了遠處,那是因為子彈比鋼珠快的多,我剛才的估計不足。

    不得不說這招真毒,在這狹窄的小胡同里,一排一排密集的子彈形成了子彈牆朝我推了過來,我把時間定在最慢的狀態,但是因為子彈速度非常快且數目眾多,所以這比較費力,阿破和紅衣女在我看來幾乎就是靜止不動的,只有紅衣女的槍口還冒著槍火,不時有帶著螺旋紋的子彈像冬天里的屎殼郎一樣爬出來填滿我和她之間的距離。

    我背著手在子彈牆外轉了好幾圈,發現無懈可擊根本進不去,現在會鐵板橋也沒用,伏下身子也得被子彈把褲裆打爛,除非我會踏水無痕踩著這些子彈跳過去,可惜我不會。

    我看見漫天的子彈緩慢地挪過來,不少鑽進了阿破的身體,有的則已經從他背上鑽了出來,我實在沒辦法,只能是暫時退出了小胡同。

    然后我就聽小胡同里傳來了“噗噗”的子彈過肉聲和搏斗聲,等我再站在胡同口上,紅衣女已經借由一根細鋼絲爬上了牆頭,鋼絲是由袖口牽著,看來是被什么機關射出去的,她的另一只手拿了條打開的甩棍,槍已經不知道哪去了,阿破的臉上有一條深深的棍印,而紅衣女看來也又吃了點小虧,左眼淤青一片,雖然形象不佳,她依舊蹲在牆頭風情無比地笑著:“認識你們兩個很高興,如果有緣再見的話——請記住我的名字叫紅。”

    阿破唾口吐沫道:“紅你媽,你個神經病!”

    我皺眉道:“注意你的素質。”然后轉向紅衣女笑嘻嘻地說,“一起去吃個消夜嗎?”我知道,這次多半是抓她不住了,她只要跳過牆脫離了我的視線,憑她的速度等我繞過牆去她早就跑到她二姥姥家了。

    紅衣女就像個土賊一樣蹲在牆頭,但仍舊笑得像個風騷的貴夫人,她又把手捂在嘴上故做小女兒態道:“呵呵,你肯定沒打好主意,我才不去呢——”說著她面對阿破道,“喂,打不死的小處男,你要不願意叫我紅的話就叫我紅夜女好了,其實我也覺得一個字叫得人家很難為情呢,呵呵呵呵。”牆頭紅影一閃,紅夜女帶著一件被扯開的胸衣風騷地去了。

    阿破先頓足捶胸地罵了一氣,這才把身上的鋼珠和子彈頭往下扒拉著,半晌轉著身子問我:“還有嗎?”

    我幫他拿掉幾顆嵌在肩胛后側的子彈,一邊凝神說:“這個女人很不尋常啊。”

    阿破沒好氣道:“她哪是什么人……”說到這他忽然住口,我也隨著他這句無意之語有點霍然開朗,我們異口同聲道:“她也是妖!”

    我納悶道:“可是說她是妖她又有點普通,除了有一身功夫外沒什么特別。”如果不是今天地勢特殊,紅夜女應該不是我跟阿破的對手。

    阿破最后把把把插在心口上的刀拔出來,看了一眼忽然道:“那娘們身上的零碎東西真不少,真不知道她是怎么裝的。”

    我想了想也是,就光她拿出來的就有兩把刀、鋼珠、沖鋒槍、鋼絲和甩棍,這些東西加起來起碼有20斤,而紅夜女那身打扮怎么看也不像是負重20斤的人啊,除非——我說:“除非她那兩個胸是假的。”

    阿破笃定道:“我敢保證是真的。”

    “你怎么知道?”

    阿破伸出右手來不斷地曲張五指,嘿嘿笑道:“感覺!”

    我羨慕道:“下回我也想找感覺——一定很爽吧?”

    阿破不答,他好象被另一個問題所困擾,冷丁問我:“你說她怎么知道我是處男的?”

    我:“……”

    ……我們走的時候幫地上昏迷的胖子叫了救護車,看樣子人不會死,但是攻城器不保了。

    阿破這會也全然恢復了常態,他受傷后會流少量的血,除了特大創傷比如掉胳膊斷腿那些血跡幾乎都不會被人發現。

    我幫他檢查了一下沒有什么讓人懷疑的地方,就打了一輛車回去。

    可是最后我還是忽略了一個問題,阿破身上雖然沒什么血,可全是破洞,而且有的還在冒煙,以至于送我們回去那個司機邊開車邊從后視鏡打量我們,最后忍不住問:“哥們,喝炸彈(一種兌起來的酒)能喝這么嗨?”


作者: 為了一口餓    時間: 2016-3-11 02:09:12

第一卷 神奇四妖 第十三章 獸王

我們回去的路上我接到小慧電話說他們在王府街旁邊的廣場上吃夜宵.

   我讓師傅直接過去,到了那一看卻只有小慧和無雙在,我問:“王成和小綠呢?”

    無雙道:“他們回去了,我們正在猜王成是拿什么結帳的。”

    “猜出來了嗎?”我笑著入座,沖老板喊:“兩籠包子兩碗米線兩根烤腸。”

    這會已經是12點多了,廣場上的人疏疏拉拉的,不過只有這個點兒上才有夜宵賣,太早出來容易被城管兜底兒。

    小慧說我:“胃口不錯呀你。”

    我說:“可不是么,打了一晚上的架。”

    小慧這才發現阿破身上的百衲衣,失笑道:“跟誰呀你們這是?”

    我邊吃米線邊把紅衣女的事情跟他們一說,小慧肅然道:“你懷疑這個紅夜女也是我們的同類?”

    我點頭道:“劉老六不是說今年是什么種子爆發年嗎?”

    無雙道:“如果她光是功夫不錯的話我倒是很想和她切磋一下。”

    小慧凝神道:“不管她是什么,應該對我們構不成威脅,只要她不來惹我們就是了。”

    這個問題放下,我問:“王成交代沒有,他怎么付的帳?”

    無雙和小慧搖頭,我笑道:“這個王成還真是有點神秘了。”

    阿破道:“而且我想了一下,就算他真的是特種雇傭兵,跟結帳有什么關系呢?又不是煉金術士。”

    無雙道:“你們沒覺得小綠也很神秘嗎?一個唱歌那么難聽的女孩兒,卻彈一手好吉他。”

    然后我們就開始談論誰不神秘,最后的結果是:孟大媽、張嫂、果子狸還有女警袁靜都神秘!

    阿破嚷嚷道:“合著就咱四個二百五,任嘛身份沒有,混吃等死。”

    小慧笑道:“對了阿憶,你應該找一件武器了,像今天如果你有一件趁手的武器的話那個紅夜女多半跑不了。”

    我糾結道:“用什么好呢?大刀長矛肯定是不行,我一個居委會主任也不能天天挎把M上班去。”

    “慢慢物色,總有合適的。”小慧又跟阿破說:“你以后最好少穿白衣服。”

    阿破忽然有點沮喪道:“今天我還是沒有體驗到什么是疼”他郁悶地抱著頭道,“——到底什么是疼啊?”

    小慧在他胳膊上摸了一把道:“比這種感覺再強烈100倍就是疼了。”

    阿破使勁在胳膊上打了一拳,茫然道:“沒有差別啊。”

    小慧道:“我說的是感覺強烈100倍,不是用100倍的力氣。”

    我笑道:“行了行了,不是什么好事,不知道就不知道吧——絕對沒有你剛才摸她那么爽。”

    無雙和小慧齊聲道:“摸誰?”

    阿破緊張地看看小慧,白我一眼說:“老大,做人要厚道。”

    ……

    我們在這邊閒聊,對面的天冷飲茶座里一個少婦忽然引起了我們的興趣,她大約最多二十四五的年紀,卻像熟透了似的,眼角眉梢無一不俏,穿了一件惹眼的粉紅色吊帶,出光潔如玉的后背,下身修閒喇叭褲,大腿渾圓小腿筆直,尤其是那個撩人的SD娃娃頭,真是讓人消魂。

    我敢保證男人一見到她想起的兩個字眼一定是“人妻”和“一夜情”。那個少婦只點了一杯可樂,而那寂寞的小神態也確實有點春閨寂寞和任人采撷的意思,我想如果不是她帶了一只狗的話早有男人上去搭讪了——她帶了一只站起來足能比潘長江高半頭的拉布拉多犬!

    她之所以能這么悠閒和放松就是因為這只狗,看著一大幫朝自己流口水的男人,少婦面帶譏诮睥睨群雄,氣定神閒地伸出五根塗滿豆蔻油的蘭花玉指在狗頭上慢慢摸著,那意思很明顯:誰有膽量就放馬過來!

    阿破嘿嘿壞笑道:“無雙,體現你價值的時候到了,上去試試你和狗誰更有魅力?”

    這時那只大狗卻忽然煩躁起來,開始在女主人腳邊繞來繞去,少婦幾次命令它坐下,卻是坐而又起,並開始不停搖頭甩尾起來。正在有點小意外的時候,一個高大的男人走到少婦跟前,也沒有說什么就直接坐在了她對面。

    我和阿破立刻眼睛大亮,並且相互擠眉弄眼:“終于有不怕死的了嘿!”

    那男人國字臉,濃眉大眼,神情嚴肅,穿了一件過氣的黑色風衣,腳上是一雙結實的軍勾皮鞋,他坐下之后就伸手拍了拍狗的背,那少婦驚道:“小心,它咬人!”

    黑風衣也不理她,見那狗轉過頭來便輕聲命令道:“坐下!”

    那狗乖乖地坐下了,不時地偷偷向上瞄著,好象對面前的人有無限的敬畏。少婦驚訝地看了黑風衣一眼,黑風衣把手伸到狗的脖子下面逗弄著,問:“叫什么名字?”

    少婦臉一紅,小聲道:“梅蘭。”

    黑風衣看了她一眼:“我問它的名字。”

    “哦……它叫蝦仁。”

    黑風衣又拍了拍狗的腦袋,柔聲道:“蝦仁,你怎么了?”

    蝦仁沖他搖了搖尾巴,嗚咽了兩聲。

    黑風衣點點頭,跟梅蘭說:“它的項圈壞了,現在很勒脖子。”

    “是嗎?”梅蘭急忙俯身檢查,出深深的溝……

    周圍的男人一邊吞口水一邊惡毒地猜測:“今晚看來要便宜這小子了。”

    梅蘭解下蝦仁的項圈一看,見已經脫扣了,不禁那以置信道:“你真神了!”

    黑風衣微微一笑,跟蝦仁說:“以后好好保護你的主人。”

    蝦仁像得到了什么上級命令似的立刻肅穆起身,並且不停地搖尾巴。

    黑風衣道:“坐下。”蝦仁趕緊坐下,搖尾巴。

    梅蘭雙手捧心道:“哇,太了不起了,你是怎么做到的?”

    黑風衣酷酷地比了一根指頭:“只需細心一點,有時候你會發現你能聽得懂它們的語言。”

    “那你教教我好嗎?”少婦梅蘭滿眼愛慕……

    我和阿破一起哀歎:“哎,這女的完了。”

    哪知這風衣小子明明已經成功了,卻忽然起身離開,所有人都大為詫異,我小聲叫道:“靠,難道他真的對狗比對溝還感興趣?”

    阿破拉了我一把:“別說了,朝咱來了。”

    在梅蘭怅然若失的目光中,黑風衣居然徑直走到了我們面前,他拉了把凳子坐在我們當中,環視了一圈后點點桌子開門見山地說:“我知道你們是誰,自我介紹一下,我叫高大全,神族!”

    我打斷他道:“什么族?”我做居委會主任以來登記過不少人的身份證,56個民族里好象沒這么個族啊?

    高大全冷冷地看了我一眼說:“神族——你們是妖,我是神!”

    我們四個面面相觑,這才明白他在說什么。

    阿破道:“你是找事來了?”

    高大全搖搖頭道:“我觀察你們很久了,雖然你們是妖,但沒做過什么出格的事,我現在不跟你們為難,但我會盯著你們!”

    我們四個再次面面相觑……

    高大全看看桌上的包子和烤腸,問我們:“這個你們還要嗎?”

    我們搖頭。

    高大全把所有東西都端到他跟前,冷冷道:“不要浪費糧食!”然后一通狼吞虎咽,等他吃飽喝足,見我們一個個目瞪口呆地看著他,于是抹抹嘴道:“我想你們也看出來了,我剛從大山里出來不久,對都市生活還不太適應,所以我想請你們幫我安排個工作,住的地方最好也離你們近一點。”

    我們都聽傻了,這是什么人……呃……神呐?

    最后還是無雙冷靜地分析道:“照你意思你監視著我們,我們還得養活你是吧?”

    高大全想了想,最后點點頭說:“這么說也沒錯。”

    阿破忍不住問:“你們神族都這么不要臉嗎?”

    高大全冷峻道:“我不殺你們,你們難道就不知道感恩嗎?”

    小慧把一根指頭扶在眼鏡上問:“你是怎么找到我們的?”

    “你們身上有妖氣!”

    我們四個趕緊互相聞,然后一致道:“沒有啊!”

    高大全得意一笑:“只有神才能辨別出來,神本來就是高妖一等的,現在你們知道我對你們有多么仁厚了吧?”

    我頭疼道:“請問你怎么就覺得你一定能殺得了我們呢?”

    高大全自信道:“神本來就是主宰一切的,雖然消滅妖是我們的義務,但我是很講原則的,只要你們不做壞事我就不會動你們。當然,你們要敢為禍人間我會不匣切代價干掉你們。”

    我說:“你憑什么呢?”我偷偷地試了一下,還可以隨意停止時間,而高大全顯然警惕性還遠不如紅夜女,我能清楚地看到他被我定住時跟普通人沒什么兩樣,都是傻呆呆的。

    高大全撣了撣自己破舊的風衣,顯得成竹在胸道:“一切地上奔跑的動物都歸我指揮——我是它們的王!”說到這,這家伙嘴角一撇,自信滿滿地說,“你們覺得憑你們四個有把握對付得了全世界的猛獸嗎?”

    我們交換了一下表情,都暗自好笑,阿破道:“那你也沒多牛B呀,城市里狗都不讓養,你能叫出多少小弟來?”

    我好心提醒他說:“你要生活實在過不下去就背個相機去拍拍華南徊么的,我覺得你比姓周的成功率高,而且現在全世界在地上跑的除了老鼠其它基本都是珍惜動物,你要號召上它們想農村包圍城市容易便宜了盜獵的,作戰成本太高,相當于開著猛禽撞民用廁所。”

    高大全雖然聽著半懂不懂,可也明白了我的意思,他驚訝道:“情況已經糟到這樣了嗎?”

    小慧淡淡道:“現在全世界老虎和獅子加起來一共不足10萬頭,你還以為是過去那個隨便過座小山就有老虎打的美好時代嗎?”

    阿破道:“不信你用你的神力探測一下附近有多少動物?”

    高大全掐指一算,頹唐道:“方圓10里內只有一只狗。”不過他隨即眼睛一亮道,“不過還有一只老虎!”

    無雙道:“你說的是動物園里那只嗎?”

    那只老虎我們都見過,5歲的成年惠得不到200斤,要不看籠子上的字都以為是只果子狸呢……

    高大全垂頭喪氣地說:“想不到啊,短短不到6000年的時間,地球已經寥落成這個樣子了。”

    看他那可憐巴巴的樣子,活生生一個環保的公益廣告啊。

    我問他道:“這么說,你想起你6000年前是什么樣了?”

    高大全道:“當然,我已經覺醒了。”

    我納悶地問阿破他們:“那我們為什么想不起以前的事情呢?”

    高大全驚訝道:“難道你們不知道自己是誰?”

    我說:“我們只不過是有些特殊的能力罷了。”

    阿破捏著拳頭逼近高大全道:“既然是神妖不兩立,我們是趁著現在你形單影只把你干掉呢還是等你以后把全世界的小弟召集起來干掉我們?”

    高大全深深地歎了口氣,虛弱道:“我輸了,你們動手吧。”

    我瞪了一眼阿破,跟高大全笑道:“別當真,他跟你開玩笑呢。既然你對我們那么仁厚我們也不能不講道義,回你的山林去吧——友情提醒你一下,就算想找我們麻煩也千萬別把美洲豹和非洲獅往過忽悠,連赤道都過不了就得全軍覆沒了。”

    想不到高大全搖頭道:“我哪也不去,神的職責就是監督妖,我雖然不是你們的對手,但還是得監視你們,如果你們敢稍起作亂之意我就算跟你們拼個玉石俱碎也在所不惜!”說到后面高大全聲色俱厲。

    阿破撓頭道:“我靠,還碰了滾刀肉了。”

    我說:“你想留下來監視我們我不反對,但我們可不養活你。”

    高大全伸出三根手指道:“三天,你們管我三天,以后的事我自己處理。”

    阿破一捂臉……

    無雙也有點坐不住道:“別忘了我們可是敵人。”

    我一擺手道:“算了,三天就三天吧。”你說這樣的情況還能怎么辦,殺又殺不得,我說,“可是我們不能帶你回家,你跟別人擠擠行嗎?”

    高大全道:“可以。”

    無雙驚道:“你不會讓他跟小綠擠吧?”

    ……

    王成今天買了一張大涼席,足夠睡得下兩個人。

    我讓阿破他們先回去,帶著高大全來到超市門外,掏鑰匙開門,然后嘩啦一聲把卷門拉開,回頭跟高大全說:“這幾天我就幫你物色工作,晚上就在這睡,還有——我以后能叫你大全嗎?我總不能叫你獸王吧,現在這個‘受’字可不是什么好話。”

    高大全沖我俨然地點點頭說:“敵人有時候也是值得尊敬的。”我分析高大全出山前並沒有把我們放在眼里,基本上他把自己當法海而把我們看作蛇妖,可是到了以后才發現自己不但不是法海,連蜈蚣精也算不上,好在我們都是善良的妖沒有為難他,所以他現在才肯把我們當成敵人來看。

    我低頭進去按亮燈,卻見地鋪上空無一人,不禁納悶,這么晚了王成能去哪?

    這時我就聽身后一個聲音冷冷地說:“你要慶幸你不是我的敵人,否則你現在已經死了。”

    我回身一看只見王成手里“正握”著把水果刀,就貼身站在我后面。不過我沒有對他的警惕表示欽佩,我開門弄出的動靜就算里頭睡的是頭豬也該醒了。

    不等我說什么,高大全進來了,問我:“他就是你跟我說的王成吧?”

    王成看了高大全一眼,忽然道:“剛才那句敵人有時候也是值得尊敬的是你說的?”

    高大全點頭,王成沖他一伸手道:“我很贊同這句話。”

    兩個男人的大手默默地握在了一起,我寒了一個。

    直到他們把卷門在我身后合上那一刻我還在戰戰兢兢地想:這倆男人晚上不會出什么事吧?

    第二天陽光明媚,阿破和無雙留在家里睡懶覺,我一早去上班,小慧則去超市看看試營業的情況。

    王成和高大全看來都有早起的習慣,我路過超市的時候兩個人已經開了門,里里外外地打掃上了,讓我有點驚訝的是兩個都走冷酷路線的男人居然有說有笑的,看來聊得很投機。

    小綠不一會也來了,這個姑娘沒事就喜歡站著,有時候還會踮起一只腳,讓身體在自然狀態下微微搖著,沒人買東西了就會神游,這跟見到無雙發呆不一樣,小綠見到無雙以后發呆會發得很專注,可是一個人神游的時候就會像孫猴子元神出竅一樣不知道飄到哪去了。

    三個人分工明確地忙著,小慧點著貨架看下次該進點什么,這樣的情景讓我感覺到很寧靜平和。

    上午上面發下文件,又到了發放獨生子女費的時候了,我和孟大媽她們幾個老太太統計了半天,眼看到了吃飯的時間,王成忽然跑來找我說:“老大,是不是給我預只個月或半個月工資,我沒有吃飯的錢。”

    想到他昨天還幫我們付了酒帳,雖然不知道用了什么辦法,我大方道:“這個月你盡管去小排擋吃,都記我帳上。”

    高大全適時地出現在我眼簾內,我歎氣道:“你也去吧。”

    ……于是兩個人一起出現在對面的小排擋里吃拉面,吃完一碗,同時舉著碗喊:“續碗!”

    剛睡醒溜達出來的阿破蹲在超市門口,眼睜睜地看他們一碗一碗地續,抱著腦袋道:“哎呀,愁死我了。”



作者: 為了一口餓    時間: 2016-3-11 02:09:28

第一卷 神奇四妖 第十四章 野貓別動隊

    下午2點半的時候,王成和高大全一左一右坐在超市的台階上閒聊,像兩尊門神似的.


    只聽王成道:“那時我就趴在他們頭頂上,敵人是兩個,一個拿著A-47,一個拿著A-74,那是一次解救人質行動,我必須悄無聲息地解決戰斗。”

    高大全道:“A-47就是那種木頭做的槍吧?”

    王成道:“對,護木和柄托是木頭的,74也差不多。”

    高大全道:“那你怎么對付那兩個敵人?”

    王成道:“因為不確定到底有幾個人,所以我在上面待了一會才敢下去,我悄悄地跟在第二個人后面,直到到了一個地勢狹窄的走廊里這才出手——我用左手扳斷了后面那個人的脖子,同時右手用軍刀插進了前面那人的后腦。”王成著重介紹道,“刀從后腦插進去是最快解決敵人的方法,絕對不會出一點聲。”

    高大全想象了一下當時的情景,歎道:“真厲害,那你為誰戰斗呢?”

    王成淡淡道:“我是一個雇傭兵,誰出錢我為誰戰斗。”

    高大全搖頭道:“你應該為正義而戰,如果壞人出錢呢?”

    王成譏諷地一笑:“戰爭大多數時候是沒有所謂正義和邪惡的,我參加的都是大的雇傭兵公司,大部分時間在南非行動,那些非洲小國政府更迭頻繁,也許今天請你去對付反政府武裝的政府明天經過一場政變自己就變成了恐怖分子,那么你說誰是正義的呢?”

    高大全歎道:“太復雜了。”

    王成道:“我們所能依靠的只有自己身邊的戰友,戰場上是沒有幸運可言的,尤其對我們雇傭兵,你不能指望對方俘虜了你以后不殺你,因為沒有任何政府和組織願意為你去呼吁輿論支持和付贖金。所以我們在戰斗時絕不會丟下任何一個隊友,那就意味著背叛,戰友的忠誠和信任是你能在下一場戰斗中活下去的保證!”

    高大全道:“那你的那些戰友呢?”

    王成沉默良久,落寞道:“都死了。”

    “那你為什么還活著?”

    王成想不到高大全問得這么直接,尴尬道:“呃……因為他們都死了所以我也不打算干了。”他恢復冷酷的表情,“我想過正常人的生活。”

    阿破蹲在旁邊聽了半天,幽幽地跟我說:“我越聽越聽不出真假了。你呢老大?”

    我笑道:“我也聽不出來,反正我覺得王成要去起點寫軍文絕對是大能!”

    阿破道:“然后在書里咱四個就是那種屁本事沒有每天到處惹事但還算心地善良的小老板,王成每天替咱們暗中擦屁股了后事,最后還落不上一句好被讀者罵咱們那種人。”

    我吸口冷氣說:“晚上回去咱就看看,要真有這樣的書那絕對就是王成寫的!”

    ……

    現在唯一全心全意相信王成的也只有高大全了,高大全剛從山上下來——其實就是守林人,也不是泰山那種人猿,他有時候也會去山外趕個集什么的,山上有台電視和一個放錄影帶的機器,所以高大全雖然看不上新聞,但是還是見過A-47和看過幾個電影的,只不過時間久了人變得有點憨,王成說什么他都信。他以為這個世界上真有蘭博。

    高大全問王成:“你們平時都用什么武器?”

    王成用看外行的眼神看了他一眼道:“武器是根據具體任務的不同臨時裝備的,公司和雇主一般都配發,當然,每個雇傭兵都有一大堆自己的私人武器。營救、暴動、暗殺要用的家伙差別可大了,如果是夜戰還要用到夜視儀和熱能鏡。”

    高大全契而不舍問:“那你喜歡用什么?”

    王成出濃濃的思戀之情,怅然道:“我是一個狙擊手,一般情況下喜歡用12.7口徑巴雷特反器材狙擊槍,我的戰友們都戲稱那就是一門炮。”王成問高大全,“你見過嗎,那槍?”

    高大全搖頭。

    王成遠遠地伸出一只腳,又手高高舉過頭頂說:“那槍有這么長!”

    阿破使灸我:“诶诶,真是一狙擊手!”

    高大全說:“我也有一把槍,不過不知道是什么型號,反正就知道它叫獵槍。”

    王成頓時感興趣道:“什么樣的?”

    高大全來回比劃說:“這么長,槍屁股也是木頭的,擊錘那包著塊錫……”

    王成聽了半天不得要領,最后只得說:“估計是老勃郎寧。”

    ……

    半小時以后,王府大街來了一個人,這人我們認識,正是昨天剛見過面的大勇,他下了出租車就開始東張西望,然后拉住張嫂家的小兒子問:“嗨,你們這條街上有家超市在哪呢?”

    張嫂的兒子被拽得胳膊生疼,抬頭一看是個穿西裝的大塊頭,又惹不起,便一邊蹦蹦達達地用身體擋住大勇的視線一邊稚聲道:“不知道啊,我們這條街上沒超市。”

    大勇疑惑地自言自語道:“小慧明明告訴我的……”他放開小孩兒,就打算再上別處問問,麻將館的果子狸帶著一膀子紋身端了瓢涼水喝著在門口納涼,覺得看不過去了就粗著嗓子喊了一聲:“自己長眼睛不會往前看啊?”

    大勇一愣,順著果子狸的嘴角一扭頭就看見我正在超市門口沖他樂,他自己也不好意思了,嘿嘿笑道:“在這呢?”

    果子狸嘟囔了一句:“傻兮兮的!”便端著瓢回去了。

    大勇不高興道:“那光頭誰呀,說話那么沖呢,要不是看他幫了我一小忙非砸丫不可——诶對了,剛才那個小兔崽子呢?”他再回頭找張嫂她兒子,小孩兒早跑沒影了。

    我笑道:“你怎么來了,不忙了?”

    大勇道:“別提了,昨天我跟你說的那小子已經讓警察抓了,老大特意放了我們三天假。”

    我說:“就那個殺了三個人的小子?”

    大勇點頭:“這下我們輕松了,這小子不死就怪了!”他問我,“小慧呢?”

    我努嘴:“在里頭呢。”

    “那咱回聊哈。”大勇一頭鑽進超市里去了。

    自始至終沒搭上話的阿破怒道:“這小子來干什么來了?”

    大勇一進超市就熱情道:“小慧,哥看你來了。”

    小慧正在對比我們接手超市前后的營業份額,抬頭一看是他,意外道:“是你啊?”

    大勇笑嘻嘻地說:“是啊,昨天你隨口說了一句你們在王府大街開了家超市我就記住了,這不就看你來了嗎?”

    不等小慧答話,剛神游回來的小綠見來了人,忙說:“先生要點什么?”

    大勇看了她一眼,小心翼翼地問小慧:“昨天唱歌那個就是她吧?”

    小慧點頭。

    大勇急忙跟小綠客氣:“哎呀,真正是聞名不如見面啊——小姑娘這不是長得挺水靈的嗎?”

    小慧微笑道:“大勇哥這是辦事順路嗎?”

    大勇鄭重道:“不是,專程為看你來的。”

    小慧哦了一聲,又低頭看帳本,隨口道:“你坐吧。”

    大勇看看四周根本沒有坐的地方,就賴兮兮地趴在櫃台上說:“不用了,我看看你就行。”

    其實小慧對誰都是一副冷冰冰的樣子,跟我們也一樣,不過冷冰冰和冷冰冰也是分親疏的,這就得聰明人去辨別了,可惜大勇不是聰明人,于是就堅守在那和小慧有一句沒一句地聊。

    阿破越看越怒,猛的回身跟我說:“老大,我想揍他!”

    我好笑道:“你師出無門呐,怎么說大勇也是咱發小,就不能來看看小慧?”

    阿破把拳頭捏得嘎嘎響,我提醒他道:“你要真把他揍了,小慧又該說你做事情不動腦子了。”

    阿破立刻蔫了,喃喃道:“那怎么辦?”

    我笑而不語。

    阿破順著我的眼神一看,只見我們的兩大門神正坐在門口聊的興起,尤其是看到高大全的時候,阿破眼睛一亮,喊道:“高大全,過來。”

    高大全聞聲用他那特有的神族的高傲和冷漠的眼神瞪著阿破,紋絲沒動地方。

    阿破急忙掛上笑臉,討好道:“大全哥,麻煩你過來一下行嗎?”

    高大全這才懶洋洋地拍拍屁股上土走過來,一邊回頭跟王成說:“我一槍也沒開過,我用不著那東西……”然后問阿破,“什么事?”

    阿破不由分說把200塊錢塞在高大全手里道:“大全哥,你剛從山上下來,身上應該不富裕吧?”

    高大全看著手里錢警惕道:“你想讓我干什么?”他是憨他可不傻,知道有人平白無故給自己塞錢肯定有事。

    阿破賠笑道:“你不是獸王嗎,能不能想個辦法隨便讓你哪伙兄弟出面把里面那小子趕走?”

    高大全看了一眼超市里面的大勇,盯著阿破冷冷道:“你認為錢能買通一個無比榮耀和正義的神族嗎?”

    “嫌少啊?”

    我見高大全翻起了白眼,急忙呵斥阿破道:“大全是那種神嗎?”然后沖高大全笑笑道,“大全,有的忙你幫一下是不妨礙你維護正義的,王成不是也說了么,有些事情是無所謂正義和邪惡的。”

    阿破聽我轉口風了,急忙道:“是啊,你就當教訓調戲婦女的流氓了,拜托了——”

    高大全看看超市里一臉不耐煩的小慧和不停糾纏的大勇,開始猶豫。

    我在旁邊添油加醋道:“再說200塊錢不少了,你不想想你三天以后身無分文怎么過?”

    阿破道:“就是,我雇倆民工揍他一頓最多100。”

    高大全:“……那好吧,我試試,你想我怎么幫你?”

    阿破道:“你隨便召集幾個貓啊狗啊的把他趕走就行。”

    高大全點點頭,然后他就是又是抽鼻子嗅又是趴在地上聽聲音,最后起身道:“附近只有5只野貓,等我把它們找來。”說著高大全嘴唇輕嘬,大概是在發布命令了。

    阿破好奇道:“你這是在說貓語嗎?”

    高大全道:“不是,我在學人咂摸魚刺的聲音。”

    阿破:“那你召集狗的時候是不是得學拉……”我一腳把他后面的話踹回去了。

    不一會,五只嘴角掛著哈喇子的野貓果然從各個方向匯集到我們面前,高大全找了個僻靜的地方先開了一個戰前動員會,他曲起左臂平伸右臂命令道:“按個兒大小排隊!”看來大全哥也參加過民兵隊。

    5只野貓真的按大小個兒並肩站成一排,都半蹲在地上,眼巴巴地看著高大全,為首的一只表情凶悍,耳朵上有個缺兒,身材也最高大,第二只是個獨眼龍。

    高大全撤了姿勢,背著手在它們面前走來走去,最后清清嗓子道:“把你們找來是有任務——”他一指超市里的大勇說,“一會你們負責把這個人清理出去!”我小聲跟高大全說:“最好動靜小一點。”

    高大全補充道:“對,要注意隱蔽和不要誤傷平民,行動成功后每人一條鹹魚干兒。”

    群貓精神大振,喵喵直叫,高大全跟阿破說:“不過這錢得你出!”

    高大全又轉了兩圈,仿佛想起什么似的說:“哦對了你們既然接受報酬,那就是雇傭兵,所以你們要記住:不許被俘虜,我不會暴身份去和敵人交涉人質問題也不會替你們交贖金——現在還有誰有問題?”真沒白聽王成扯淡。

    群貓:“喵。”

    “好,沒問題下面馬上就要行動了,你們對這次行動有沒有信心?”

    群貓:“喵。”

    高大全嚴肅道:“大點聲,我聽不見。”

    群貓:“喵!”

    高大全把一只手捂在耳朵上,挑釁地:“你們在說什么?”

    群貓振奮的,整齊的,震耳欲聾地:“喵!”

    高大全這才滿意道:“去吧!”

    看到這我終于基本確定了:高大全同志沒成神以前肯定被民兵隊長虐過。

    5只野貓排成一縱隊悄然地離開我們的視線,輕扭腰枝、邁著無可挑剔的貓步奔赴戰場,阿破抹著眼睛道:“老大,你覺沒覺得有點熱血?”

    不一會,就聽大勇惶急地叫道:“我靠,哪來這么多貓啊?”

    我們轉出牆角一看,只見5只野貓都蹲在大勇面前,把他圍在當中,神色不善地看著他,大勇有點驚慌地說:“小慧,你這哪來這么多貓啊?”

    小慧往我們這邊瞟了一眼,笑呵呵地說:“你中午吃魚了吧?”

    大勇連連后退,最后貼著牆急道:“我對貓過敏,一碰貓就渾身發癢。”

    頭貓一只耳開始對大勇發出最后通牒:“喵!”

    大勇貼著牆邊挪邊說:“那什么……小慧我改天再來看你,我說你這貓怎么這么多啊?”

    小綠這會也停止了發呆,看到一地貓,忽然跑上去抱起最小的一只道:“這只好小哦,看樣子才剛滿月不久。”

    我笑道:“大全,你還雇傭童子軍呢?”

    高大全羞愧地低下了頭。

    大勇退出超市,群貓依舊滿懷敵意地盯著他,王成也大感驚奇,他站起來擋在大勇身前道:“你先撤,我掩護。”

    大勇似乎對王成印象很深,一邊挪一邊說:“謝了。”然后他才沖我喊,“以后你們喝酒把錢帶夠,昨天要不是這位王哥去找我,我看誰幫你們付帳?”

    ……我們這下終于知道王成是怎么付帳的了。

    王成窘道:“別說那么多了,你快走吧。”

    大勇一溜煙跑出街去了,王成見我們都在用不善的目光看他,嘿嘿一笑道:“軍人嘛,就要因地制宜,反正他是你們的朋友。”

    5只貓完成了任務,又排成一隊繞到牆后等我們去了,連最小那只也跳出小綠的懷抱,阿破從貨架上拿了5袋魚片兒,白了王成一眼說:“你昨天說去結帳的時候拿了罐啤酒干什么?”

    王成道:“喝了。”

    “……那罐呢?”

    “扔了。”

    “就是這樣?”

    王成納悶道:“就是這樣啊,怎么了?”

    阿破再也不想說話了,拿著魚片來到后面給群貓開慶功宴。阿破把包裝袋撕開把魚片倒在每只貓面前,拍拍手躊躇滿志地跟高大全商量:“你看我作為政委和這次行動的贊助商是不是也說幾句?”

    高大全道:“想說就說吧,反正你說的它們也聽不懂。”

    阿破:“……”

    群貓狼吞虎咽地吃完了魚,又和高大全聊了幾句,就各自散了。我們后來才知道一只耳和獨眼龍是兩口子。

    不大工夫一只耳忽然又回來了,它蹲在高大全面前,似乎有點為難地說:“喵。”

    高大全對阿破說:“你再去拿一袋魚片來。”

    阿破笑道:“沒問題,沒吃飽早說嘛。”

    他拿出魚片交給一只耳以后一只耳卻不吃,叼著袋子越屋而去,阿破奇怪道:“它怎么不吃啊?”

    “你先告訴我啥叫二奶?”高大全疑惑了一會才解釋說:“它說它在西門大街還有個二奶一天沒吃東西了。”

    阿破怒道:“那這頓得你請!”

    高大全郁悶道:“為什么呀?”

    阿破義憤填膺道:“虧你還是神族呢,這種歪風邪氣能助長嗎——二奶就是小老婆!”

    高大全愣了一會說:“那幸虧這次是貓王,要是猴王我就慘了,它們最少的也有十幾個小老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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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剛在群里問什么動物小老婆最多,那幫無良的人居然說是小花
作者: 為了一口餓    時間: 2016-3-11 02:09:42

第一卷 神奇四妖 第十五章 大褲衩

    其后的兩天里,發動了野貓戰役的高大全同學居功自傲,心安理得地就住在了超市,絲毫不見他有什么別的打算。

    這很正常,人有惰性,神也有。況且高大全現在過的真是神一樣的日子:每天只看心情幫王成干少量的活,睡眠足氣色好,一到吃飯時間就主動招呼上王成說:“走,續碗去。”后來我發現讓他們叫幾個小菜吃米飯更劃算,因為小排擋的米飯是可以續碗的。

    眼看三天將到,最先尴尬的倒是我們幾個,因為就算時限到了你也不能粗暴地把高大全趕出去那么簡單。

    一來高大全同學為人還是比較敦厚討喜的,二來他身份特殊,你要把他逼急了他會認為你做賊心虛,要把他除掉去做什么壞事,到時候真要搞出一個現代版的水漫金山就不好了——陸地上的動物都歸他管的話,水漫不了王府大街,但老鼠蟑螂屎殼郎肯定是能的,哦對了,屎殼郎可能不歸他管。

    直到第三天頭上,一個靓麗的少婦牽了一條大狗出現在王府大街。

    那條雄奇的拉布拉多犬一路聞聞嗅嗅來到超市門口,就興奮地叫了起來,高大全聞聲剛一出現,這條叫蝦仁的狗就歡快地撲進了他的懷里,高大全俨然道:“坐下!沒大沒小。”

    蝦仁急忙坐好,眼睛里滿是委屈。高大全這才從超市里拿出一根火腿腸遞給蝦仁拍拍它頭頂柔聲道:“這次就算了,不許有下次哦。”

    少婦梅蘭看著蝦仁吃掉了一整根腸子,眼里全是驚詫,高大全微笑道:“不用謝我,狗有時候也是需要獎勵的。”

    梅蘭結巴道:“火腿腸,它以前只吃精肉的。”

    高大全:“……”

    梅蘭不好意思地說:“今天蝦仁好象一直很不舒服,我就帶它出來散步,沒想到這一路下來就到你這了。”

    高大全摸摸蝦仁說:“蝦仁,你又怎么了?”

    蝦仁從喉嚨里嗚了兩聲,高大全直起身道:“沒戍,它就是覺得寂寞了。”

    我笑道:“那你就陪蝦仁唠10塊錢的呗。”說完這句話我忽然突發奇想說,“對了,大全完全可以開個寵物醫院嘛。”高大全要開寵物醫院根本不需要什么技術,到時候哪里不舒服讓寵物自己說就是了。

    高大全納悶道:“什么是寵物醫院?”

    我說:“就是給動物看病的地方。”

    高大全道:“哦,就是獸醫站啊?”

    梅蘭道:“你是獸醫?”

    我急忙說:“對,他是獸……醫。”反正就差一個字。

    王成那邊已經幫好朋友把名字想好了:“就叫愛軍獸醫院。”

    梅蘭遲疑道:“是不是太……通俗了一點?”

    我瞪了一眼王成,說:“醫院嘛,最好叫慈濟、博愛、仁丹什么的。”

    聽了個半截五寸的孟大媽從我邊上路過,一邊氣憤道:“小何,又有亂七八糟的婦科醫院往咱們小區貼廣告啦?”

    我背手看天,渾若無事道:“當我什么也沒說。”

    梅蘭道:“現在的很多寵物醫院也負責讓它們在一起玩耍啊,就像幼兒園一樣,不如叫寶貝交誼會所。”

    我撓頭道:“怎么有點像高級洗頭房啊?給寵物們拉皮條?”

    梅蘭臉紅道:“那也不是不可以,寶貝們也有權找男女朋友啊。”

    我心說那萬一貓和狗找上怎么辦?或者貓和老鼠,兔子和刺猬……這跟非洲人和亞洲人還不一樣,呃,這好象就不是一個居委會主任該想的事情了。

    我對高大全說:“你到底開不開,如果開,手續和地方我幫你搞定,前期投資也是我的,不過這錢不是借給你的,我要分紅,我七你三。”

    梅蘭掩口道:“這也太……不平衡了吧?”我發現這少婦說話很委婉。

    我笑道:“開玩笑的,我怎么可能那么黑——我六他四就好了。”

    梅蘭:“……”

    高大全看看我們道:“你們覺得我行嗎?”

    王成率先舉手道:“我看行。”

    梅蘭也說:“我覺得你很有這方面的天賦。”

    蝦仁也舉起了一只爪子……

    這時袁靜忽然出現,一身筆挺的警服,只是腳步匆匆,她手里拿了一摞打印紙,沖我揮了揮手說:“何主任,到你辦公室來一下,有事。”

    我打開辦公室的門請她進來,問:“什么事?”

    袁靜把那摞紙放在桌子上說:“這是上面剛發下來的街頭通緝令,麻煩你張貼一下。”

    我大感意外,現在公安局的通緝令一般都是網上發,而且大多是內部,像這樣的街頭通緝令這些年已經很少見到了,我隨便拿起一張看了看,念道:“邵冠今,男,24歲,身高171公分,漢族……”我喃喃道,“這個名字怎么這么熟?”

    袁靜道:“這個人這段時間很有名,半個月前,他殺害了三名同齡男子……”

    我恍然道:“哦哦,想起來了,是四大家族的公子吧?”

    袁靜瞟我一眼道:“在我眼里只有受害人,沒有什么四大家族。”

    我看了一眼通緝令上的照片,那是一個看上去很斯文的青年,嘴角還帶著一絲微笑,有點孩子氣,挺有親和力的。

    袁靜道:“你張貼的時候順便說一下,這個人十分危險,如果有人見到他的話千萬不要貿然行動,先保護好自己的安全再想辦法報警。”

    我想起了什么說:“诶不對呀,這個小子不是已經被警察抓了嗎?”

    袁靜臉色一滯道:“你也知道了?”

    我笑道:“這通緝令是以前的吧?”

    “是今天剛發的。”袁靜面無表情地說:“他昨天跑了!”

    我吃驚道:“從哪?”

    “就從市局的公安大樓,當時他正在5樓的審訊室接受審訊。”

    我感興趣道:“你先告訴我他為什么要殺那三個人?”

    袁靜冷靜地說:“邵冠今的女朋友被四個人給輪流侮辱了,導致這個女孩子最后憤然自殺。”

    我咳嗽了一聲說:“……那他怎么跑的?”

    袁靜表情尴尬,頓了頓才說:“本來這件事正在封鎖消息,但我想最后也瞞不了多久,但你要答應我你不告訴別人。”

    我興奮道:“好啊好啊。”就愛聽這種被封鎖了的消息。

    袁靜在述說故事前自己臉上先掛了一層深深的疑惑和不解,她說:“這個邵冠今用一把刀砍斷了手铐和腳铐,然后跳窗逃走了。”

    我撓撓頭道:“我知道有些話當著警察說不合適,可我還是想說——我怎么就覺得那三個混蛋小子非常該殺,而且我聽到邵冠今跑了的消息感覺非常爽呢?”

    袁靜面如寒霜道:“可是他不該在逃跑的時候重傷了兩個警察——他一開始就不該自己動手報仇……”

    我擺了擺手:“別跟我講大道理,自己動手豐衣足食,我很好奇他在受審的時候為什么會有一把刀?”

    “那把刀是證物,邵冠今就是用它殺人的。我的兩個同事審訊時把那把刀拿給他辨認,然后就出了后面的事了。”

    我點點頭,忽然感覺哪不對勁了,愕爾抬頭道:“那更不對了,你們的審訊室在5樓,你說他跳窗逃跑——他沒摔死啊?”

    袁靜頹然地坐在凳子上,有點失神道:“這也是我們在封鎖消息的最主要的原因——他跳出去以后把那刀插在牆壁上,然后就那么一路滑了下去……”

    “怎……怎么個意思?”我吃驚非小,像聽天方夜談一樣。

    袁靜苦笑道:“你可以去看看我們的公安大樓,現在已經裂開了一條巨大無比的縫隙,那就是被他劃的,當時我們的局長正在4樓辦公,他背靠著窗戶,眼睜睜就看一個刀尖從上而至,貼著他的臉龐割到3樓去了。”

    我一蹦多老高:“我靠,你玩我呢吧,世界上哪有這樣的刀?”

    袁靜也有點不可思議道:“所以我們才要封鎖消息,這已經不是能合理解釋的現象了。”

    我歪著看著她說:“那你會怎么知道?”雖然是同一部門,我不認為公安局封鎖消息的時候會讓一個小民警了解得這么清楚。

    袁靜淡淡道:“因為公安局長是我爸爸。”

    ……為什么漂亮的女警察不是巨富的女兒就是后台這么硬呢?張小花要寫小白文了?

    袁靜指了指那叠通緝令:“張貼的時候什么也別多說。”她正了正警帽,走到門口時忽然轉身,認真地跟我說,“我還是要說一句,我並不想跟你講大道理,但我覺得主持公道的事情還是應該由我們警察來做!”

    ……

    我拿了幾張通緝令,隨后在辦公室和小區門口貼著,正好碰上王成,我說:“王成我問你,你用過最好的刀是什么?”

    王成道:“你說軍刀嗎?”

    我說:“反正是那種削鐵如泥的。”

    王成侃侃道:“削鐵如泥的刀我沒見過,要說勉強能達到的,那就只能是美國的Strider公司的刀了,譯名挺進者,號稱是給硬漢用的高速工具,其中有幾款直刀可以輕松捅破飛機的鋼板,不過價格也太昂貴了,我們一般都使用卡巴或哨格。”

    我不耐煩道:“你說的那個挺進者有沒有可能插在一幢樓的頂上,然后拉著刀柄像坐索道一樣到達底樓?”

    王成白我一眼,冷冷道:“你做夢呢吧?”

    媽的,被他這樣的給鄙視了。

    我低頭喃喃道:“那世界上真有這樣的刀嗎?”

    就聽一個猥瑣的聲音在我邊說:“除非那是一把妖刀!”

    我悚然抬頭,就見劉老六袖著手眯著眼站在我面前。

    還沒等我說什么,老騙子神秘地擺擺手道:“把他們幾個找齊,我有事說。”

    這時無雙剛回來。劉老六走過高大全身邊的身邊的時候忽然神色一緊,問道:“你是神族?”

    高大全矜持地點點頭,劉老六忙滿臉堆笑道:“我姓劉,我們家世世代代都是史官。”

    高大全又點點頭道:“嗯,我對你們劉家有印象。”

    劉老六立刻得了無上光榮似的滿面潮紅起來,不住問我:“這位神族大人怎么會在你這里?”

    我冷淡道:“路上撿的。”

    劉老六殷勤招呼高大全道:“一起去吧,這件事如果有神族的參與就簡單了。”

    我鄙夷道:“你們史官不是一直標榜中立嗎,我怎么覺得你有點勢力眼啊?”

    高大全拍了拍風衣上的土,肅然道:“因為我們神族代表的是正義,這就是民心所向!”

    我說:“那你那個寵物醫院我不出錢了,免得玷污了你的令名。”

    高大全咳嗽一聲道:“不過對于棄暗投明的妖族我們也是樂于接受的。”

    無雙在前面帶路,我們一起上了四妖居,劉老六看人到全了,居中一坐開門見山道:“邵冠今的始知道了吧?”

    我像會議秘書一樣把通緝令發給在座的每一個人,劉老六補充道:“這個人昨天用一把刀從公安局的大樓里逃跑,一刀把5層樓給切了蛋糕。”阿破對了一下拳道:“這么酷?”

    小慧把看完的通緝令放下道:“所以你懷疑他也是妖?”

    劉老六道:“這個不確定,但他身上確實有妖氣——昨天晚上8點的時候我正好在公安局的大樓里,當時忽然感覺到妖氣沖天,事后我才知道那會也正好是邵冠今用刀切樓的時間。再之后,妖氣就淡了很多,晚上9點半的時候,我感覺東南方向妖氣又起,事后證明,那會邵冠今又在用那把刀行凶……”

    我問:“他干什么了?”

    劉老六道:“他在停車場砍斷了他最后一個仇人——馬昆侖的手腳,四大家族馬王倪蔣其他三家的兒子已經被他殺了,馬昆侖是最后一個。”

    我適時補充道:“那四個小子強.奸了邵冠今的女朋友。”

    阿破把腳抬到茶幾上無所謂道:“那還有什么說的,血債血償,跟我們沒關系。”

    劉老六拍拍桌子道:“可他是妖就跟你們有關系了——在停車場,邵冠今的最后一步行動遭到了兩個警察的阻止和追擊,隨后他逃到了一間加油站里,並用刀砍壞了其中5個油泵引起汽油洩漏而成功脫逃。”

    我托著下巴道:“這把刀很神呐!”

    劉老六問我:“有煙嗎?”

    無雙默然地遞給他一支,劉老六點上吸了一口,又用手點著桌子說:“阿憶已經看出其中的問題了……”

    我一指他:“煙灰煙灰!”

    劉老六急忙把手支在煙灰缸上,繼續說:“這個邵冠今,只要一用刀就會有妖氣,在公安局是這樣,在停車場和加油站也一樣,我不知道問題出在人身上還是刀身上。”

    阿破道:“那又怎樣?”

    劉老六道:“這事你們得管!”

    我們同時道:“憑什么呀?”

    劉老六道:“這個人破壞力非常之大,妖氣非常之濃,他一天不除,他干的事情就會落在你們頭上——覺醒的神族會把帳都堆在你們這里!”

    阿破懶洋洋地說:“要打就打,反正神妖不兩立。”說著還挑釁地看了高大全一眼。

    高大全霍然站起道:“不行,我得去把這個妖孽找出來干掉!”

    阿破失笑道:“你去吧,祝你成功,我就不信你比公安大樓結實!”高大全有點蔫了……

    劉老六急忙勸解道:“不要這樣——阿憶,你們何必為他頂缸呢?這叫酒糟鼻子不喝酒枉擔其名啊,我非常希望你們四大主妖能和神族和睦相處,再說你們就不為無辜的人類考慮嗎?這個邵冠今現在非常狂妄,他從不刻意隱藏行蹤,一遇追捕就用那把刀制造混亂,再這樣下去,我們這個城市很快就要被他切成兩半了!”

    他的最后一句話直接把氣氛搞沉默了,我看看其他人,問:“這事我們管不管?”

    小慧用一根指頭輕輕摸著下巴問劉老六:“您說我們能做什么?”

    劉老六道:“據我觀察那把刀一定有問題,此刀一但出鞘就會妖氣大發,我要你們去把這把刀拿回來,至于這個邵冠今……”

    阿破道:“人我們不管,那是警察的事。”

    我環視一下眾人道:“就這么決定了?”

    他們點頭。

    我說:“劉老六,我們要怎么找到他?我們覺察不到你說的什么妖氣。”

    劉老六道:“那個馬昆侖還沒死,邵冠今一定不會就這樣罷休,你們去醫院守著一定能等到他!”

    我輕輕歎了口氣道:“走吧,這回有事干了。”

    一直沉默的無雙忽然問劉老六:“昨天晚上你在公安局干什么?”

    劉老六臉色尴尬道:“一點小小的民事糾紛,一個老東西找我算完卦了才說他身上沒錢,我們兩個就撕巴起來了,正好碰上市局的巡警——這不就進去了嗎?”劉老六忿忿道,“說到這我還一肚子氣呢,憑什么那個老家伙一點事沒有二話沒說就放了,我反倒得挨訓,诶,你們說說這事公平嗎?”

    我們憋著笑道:“這事我們也不管。”

    臨出門的時候高大全拉住我問:“我能幫上你們什么忙?”

    我把一叠通緝令拍在他懷里道:“你幫我貼傳單去吧。”

    ……

    無雙開車送我們去醫院,在路上,他問我:“為什么不讓高大全來幫忙,他至少能辨別出妖氣吧?”

    我笑道:“劉老六不是一直說我們是四大主妖嗎,跟我們在一起誰的妖氣還能被識別出來?再說那種有正義沒腦子的人只會壞事,我寧願帶著小慧。”

    小慧沖我嫣然一笑。

    在一個岔路口我拍拍無雙的靠背說:“先去公安局看看景兒。”

    ……

    市公安局門口,那幢主樓外已經拉起了警戒線和遮擋欄,但是仍舊遠遠擋不住樓體上那道觸目驚心的創傷——它從樓頂直刷刷地劃到了樓底,大樓因為兩邊吃重,現在已經撐撇了開來,看上去像個大大的“Y”。

    公安局對外宣稱是工程質量問題,不明真相的圍觀群眾紛紛指點,幸災樂禍地猜想負責這幢樓的老板以后會不會在街上吐口唾沫就遭到100多個警察開罰單的報復。

    我最后看了一眼,跟無雙說:“走吧。”心里卻感慨萬千,我們的公安大樓,被人家一刀劈成了大褲衩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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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關于四大主妖,第5章有少量提及,以后會有詳細說明,大體就是說他們四個是實力最強的四個妖的意思



作者: 為了一口餓    時間: 2016-3-11 02:09:59

第一卷 神奇四妖 第十六章 破壞之王

    在車里,小慧托著下巴一直不說話,阿破賠著小心道:“慧兒,怎么了?”

    我和無雙都戰栗一個:“慧兒?”

    幸虧阿破喊的是兒化音那個慧兒而不是慧——兒——否則我會立刻把時間停止然后跳車逃跑.

    小慧顯然心思沒在這里,她手托香腮道:“我在統籌全局——如果順利的話事情今晚就會有一個結果,我分析以邵冠今的性格知道馬昆侖沒死以后絕對會第一時間去醫院補上一刀。”

    阿破道:“我覺得那哥們也算條漢子,做事情干淨利落。”

    小慧出神道:“他一定很愛他的女朋友。”

    無雙忽然道:“我不明白他為什么第一次會被警察抓住,然后又逃跑出去,難道他早就算到在公安局里警察會把刀再交到他手里?”

    小慧道:“也許他第一次已經死心了,但是一拿到那把刀就又改主意了。”

    阿破道:“真想知道這把古怪的刀什么樣。”

    小慧凝神想著什么,忽然道:“無雙停車。”

    無雙停下車,回頭納悶地看著她,小慧一推阿破道:“你去買一個煲湯用的壺。”

    阿破奇道:“買那個干什么?”

    小慧又推了他一把道:“別多問,我有用。”

    不大一會阿破提著一個保暖壺回到車上,小慧從車后提出一瓶礦泉水倒了進去交給我說:“一會你提著。”

    中心醫院的門口赫然地停著一輛警車,除此之外倒也沒什么其它狀況,中心醫院是我們這里最大的綜合醫院,里里外外依舊是人來人往,想看病一個專家號得排兩天的隊,床位非常緊張。

    我們下了車,走到住院樓門口的時候小慧忽然抽了抽鼻子,似笑非笑地說:“你們有沒有聞到什么氣味?”

    阿破學著她的樣子嗅著,莫名道:“沒什么呀。”

    小慧微微一笑道:“有警察和黑社會的味道。”

    我留神四下一看,果然見很多神色警惕的便衣在門口來回溜達,更有很多面目模糊的閒雜人在醫院的小樹林里抽煙,我眼尖一下看見其中化裝成倒賣專家號票販子的大勇,不禁笑道:“看來馬家真是下了大力氣。”

    這時我手里提著的保溫壺就起到了混淆視聽的作用,誰一看都會以為我們是來探望病人,而且不是第一次,順利到達住院部大廳之后,無雙道:“沒我事了吧,那我回去了。”

    小慧道:“你不能走。”

    “干什么?”

    小慧沖那個服務台的小護士努努嘴,什么也沒說。

    無雙歎了口氣,自覺地走上前去問:“馬昆侖住什么地方?”

    那小護士一抬頭就愣了一下,先是失措的“啊”了一聲,這才下意識說:“可是……現在探視時間已經過了。”

    無雙把粗壯的手臂放在桌子上,不耐煩地說:“你告訴我我不會明天來啊?”

    小護士讷讷道:“他在三樓特護病房……”

    無雙把手伸到后面沖我們揮了揮,我們趕緊上樓,就聽無雙幾乎有點蠻橫地說:“你幾點下班,我請你吃飯。”

    “10點……”

    無雙道:“太晚了,那改天吧。”

    小護士的聲音:“……其實我現在就可以走。”

    再后面的就聽不到了,阿破歎道:“有時候我真覺得挺錯怪無雙的,他也蠻有用的嘛。”

    我笑道:“他大部分時候比你有用好吧?”

    這個世界上女人占了一半,那就意味著無雙無論干什么就先有了一半的成功率,還不包括某些喜歡男風的男人,那就更高了。無雙對任何女人都是不假辭色的,這倒不是他做作,他確實對女人有一種不信任感,可是命運安排他生就是一個妖孽,對所有異性都散發著致命誘惑。這對他就不知是福還是禍了,有的男人孱弱,女人一見就會母性大發;有的男人聰明,女人一見就會傾心;而無雙是所有女人兒時夢幻里的英雄,她們一見到他就會情不自禁,放下一切后天培養出的審美,歸復小女兒情懷,妖孽啊!

    而阿破——有什么事情是非得斷胳膊斷腿才能做的么?所以我說無雙大部分時候要比他有用,就像剛才,同樣的蠻橫態度無雙用就有人吃這一套,阿破要上去也這么說,小護士非報警不可。

    三樓特護病區顯得比其它地方安靜很多,幾乎沒有什么閒雜人,我們三個一上來頓時非常扎眼,樓梯口左右各是一排病房,西區的某間病房門口赫然地坐著兩個背著槍套的警察。

    他們一見我們,就下意識地把手按在槍上,其中一個快步向我們走來,阿破小聲問小慧:“怎么辦?”

    小慧神色平靜地領著我們兩個朝警察走去,我雖然表面上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可心里也直打鼓:我們該跟警察說什么呢?

    就在我們和警察之間的距離還有5步的時候,小慧忽然停在路過的一間病房門口,輕輕地敲了敲門,里面一個聲音道:“進來。”

    小慧沖那個迎面走來的警察微微一笑,這才帶著我們開門進了那間病房,那個警察立刻放松警惕,把手拿開邊往回走邊跟同伴說:“是探病的。”

    ……我們進了那間病房,病床上躺著一個插滿管子紋絲不動的老爺子,一個中年婦女坐在他床頭正愕然地看著我們,隨即遲疑道:“你們是……”

    小慧飛快地掃了一眼床后貼著的患者卡片,殷勤地說:“您是王寒冰伯父的女兒吧?”

    中年婦女點點頭,依舊滿臉迷茫說:“對,我是,可你們……”

    小慧親昵地說:“我們是受我們爸爸的托付來看王伯父的,他是伯父的老部下啊。”

    “哦……你們的父親又是……”

    小慧道:“他叫龍可憶啊。”

    我和阿破憋著笑,一動不動地站在小慧身后,床上那老爺子自始至終沒動過,看病房老頭規格不低,不過看摞在他身上的裝備應該沒什么自理能力了。

    中年婦女聽了小慧的話似乎疑霧更濃,不過還是勉強招呼我們道:“坐吧。”

    小慧就坐在床的另一頭,我和阿破還像保镖一樣站在她身后,小慧有一搭沒一搭地跟婦女聊了幾句,話不成題,只得起身道:“那王大姐也早點休息吧,有什么事的話就喊我們,我們就在外邊。”

    王大姐如墜云霧般把我們送出來,返身關門的時候還是滿腦門子問號。

    小慧出來后坐在長凳上,慶幸道:“幸虧我沒算錯,馬昆侖旁邊還有別的病人。”

    我們看看走廊那邊的警察,他們已經認定我們是病人家屬,連多一眼都不看我們了。

    是的,這里就是通俗意義上的高干病房,馬昆侖雖然有錢,但有些人他仍然是得罪不起的,所以他能請來黑社會為他保駕護航,但想把隔壁的老爺子清出去那是不可能的。

    至于警察,一方面是保護他,另一方面他還是邵冠今女朋友一案中犯罪嫌疑人,當然,后者受害者已經死無對證,憑馬家的勢力,幾乎可以看作煙消云散了。

    不一會,大夫進到我們對面的病房查房,不多時出來,看著我們道:“你們是干什么的?”

    那兩個警察又把目光掃了過來。

    小慧道:“我們是家屬啊。”

    大夫道:“那為什么里面那個說不認識你們?”

    小慧語結了一下,忽然湊到大夫跟前小聲道:“家產糾紛,里面那個是我們大姐。”

    大夫臉上出了恍然的神色,然后表示理解地點點頭,說了句“不要在這里鬧事”就走了。

    我和阿破五體投地,你說小慧的腦子是怎么長的呀?

    那兩個警察聽不到我們在說什么,還以為是家屬跟大夫探討病情,更加無疑,開始打起小盹。

    我們來的時候是晚上9點,到了11點半的時候,阿破最先坐不住了,他把腳在凳子下晃來晃去,問小慧:“我說慧兒,你確定那小子一定會來嗎?”

    小慧正在閉目養神,隨口道:“只要他知道馬昆侖沒死,就一定會來。”說著抱了抱肩膀。

    我沖阿破使了個眼色,阿破急忙脫下外衣披在小慧身上,說:“要不你先回去,這里有我和老大就行了。”

    小慧又閉上眼睛道:“不行,我不放心,如果他化裝以后進來你們能認出他嗎?”

    阿破撓頭道“可是你閉著眼睛坐在這里還不是一樣?”

    小慧又不說話了。

    阿破開始抓耳撓腮,他看看一直巋然不動的我問:“老大,你又在冥想啊?”

    我小小爆發道:“冥個屁,我巴不得時間快點過去呢!抓住邵冠今這小子我非先揍他一頓不行!”

    小慧閉著眼睛道:“小聲點!”

    ……

    兩個小時過去了,走廊間或有人來往,更有醫生進去馬昆侖的病房,據說他手腳都被砍斷,傷情自然是需要時時關注的,我和阿破把眼睛瞪得牛蛋大,懷疑完這個懷疑那個,生怕被人給蒙混過關,我還特意帶了一張邵冠今的通緝令,沒事就偷偷拿出來看一眼。

    小慧坐在那里再也沒動過,像是睡著了。

    半個小時以后,阿破終于再也支持不住了,仰在長凳里睡起來,這時,走廊的另一邊響起了輕微的腳步聲,一個年輕的醫生手里提著一個開水瓶,帽子和口罩嚴嚴實實地遮住了臉,慢慢朝我們這邊走來。

    開始我並沒有在意,這一晚上從我們面前經過的大夫實在太多了,但是當我發現他把自己擋得非常嚴密之后馬上警覺起來。

    從他白皙的皮膚看,他年紀一定不大,看樣子是剛下手術,當他快走到我們跟前時,他做了一個出人意料的動作——把臉上的口罩拿掉了一半掛在耳朵上,似乎是才剛剛緩過勁來。

    這個小動作讓我先入為主地放松了警惕,我往他臉上瞄了一眼,跟通緝令似乎沒半點相似。

    小慧突然睜開了眼睛,她抬起頭狠狠盯著他,那個年輕的醫生卻只是渾若無事地掃了她一眼就從我們身邊飄然而過。

    小慧輕輕道:“就是他!”

    我使勁撞了阿破一膀子,阿破猛然睜眼,叫道:“怎么了?”這時那個“醫生”已經站在了馬昆侖病房的門前。

    他這一喊把那兩個正在犯迷糊的警察也徹底喊清醒了,那個曾想盤問我們的警察習慣性地把手按在槍上,見面前的人穿著白衣這才稍稍安心,但馬上把槍掏了出來喝道:“我怎么從來沒見過你?”

    “醫生”把暖水瓶放在地上,揭開最上面的塑料蓋子,冷淡道:“我是新來的!”話音未落,他的手忽然從暖水瓶里提出一把刀來,一把貌似巨型水果刀的刀,普通的刨削型刀頭,毫不起眼的塑料柄,刀身烏沉沉的——我再仔細一辨認終于認出他就是邵冠今。

    已經掏槍在手的警察一邊拉槍栓一邊大喝:“舉起手來!”他的槍已經頂在了邵冠今的肋上,而邵冠今的刀還垂在腿邊,就在我們以為事情要結束的時候,邵冠今手忽然往上一撩,一道烏光閃過,那警察的手槍已經被他從柄部削掉,連著四根手指……

    警察一抱著殘手滾倒在了地上,警察二明顯比同伴慢一步,這時的手才剛按在槍套上,邵冠今冷笑一聲,揮刀在他腰畔上撩了一下,“叮叮當當”一陣響,那個警察的槍套里就只剩下一個槍柄,槍管、彈簧、扳機等零件掉了一地,切口整齊!

    那個警察掏出像個BP機似的槍柄握在手里,竟然不知道該怎么辦好了。

    邵冠今不再理會他,開門進了馬昆侖的病房。

    我大急,定格住時間一閃也到了門口,里面,邵冠今正一手舉刀要向床上的人插下去,我死死地盯著他,卻駭然地發現那把刀沒有完全被我盯死,下落之勢只是比剛才慢了幾分而已!

    我情急之下把一直提在手里的湯壺扔了過去,邵冠今似乎也感覺到了壓力,我手一動,他的刀也轉向劈了過來,刷的一聲,像快刀劃過紙板的聲音,內襯金屬的湯壺在空中斷為兩半,里面的清水也被斬成了兩段!我發現他的刀正面向我做出劈砍動作時,我的凍結效果不見了!

    我全神貫注,把所有力量都使出來,眼看對方已經開始變慢,蓦的,他手里那把刀又像被剛甩在陸地上的魚一樣憤怒地掙扎起來,我的凍結結界再次隨之消失——他的刀居然能劈開我的凍結力。

    我的力量已經發揮到了極致,卻還沒有定住邵冠今,尤其是在他揮刀的時候,我再也找不到以往的優越感了,毫無疑問,那把刀身上帶著可以削減我力量的魔力。

    邵冠今也並不好受,他像被塞進了一個實芯的海綿球里,處處掣肘,只有拼命揮刀才有略微喘息的空間。

    我們只略一照面,卻已交手數合,我明白,憑我一己之力肯定很難抓住他,而他也應該清楚,只要有我在,馬昆侖就一定死不了。

    我大喝一聲:“阿破!”

    阿破其實從剛才就拼命向這邊跑,只不過相對我而言他太慢了,這時他才剛跑到門口,大聲應道:“我在!”

    邵冠今明知我找來的幫手一定也不是普通人,他陰冷地看著我,寒入骨髓地問了一句:“為什么阻止我?”

    我說:“把刀留下,你走!”

    “沒可能!”邵冠今斷然地吼了一聲,猛然面向著我,一邊揮刀一邊用后背去撞窗戶,然后——

    “哎喲”一聲,雖然有一面玻璃被他撞破了,但這小子也被彈了回來,摸著后背呻吟不止。

    我們這個樂呀,這一看就是電影看多了,以后自己是無堅不摧的硬漢,話說那玻璃雖脆,可那架子還是鋁合金的呢,哪有那么容易撞斷。

    我和阿破想笑又覺得不是地方和時候,這小子雖然出了丑,但手里的刀還是緊緊握著,他起身把那面玻璃窗劈了一個大大的“X”,一腳踹碎,隨之身子也鑽出了樓外,在整個過程我又使用了幾次力量,可是我悲觀地發現只要刀在這小子手里我就很難定到他。

    我走到那個洞前一看,邵冠今故技重施握著刀柄從3樓滑下去了,我可不敢跳,我能定得住別人可定不住自己,從3樓跳下去搞不好就得斷點什么。

    我在阿破背上推了一把道:“你去追,我馬上下去接應你。”

    邵冠今這會已經到了下面,一手握刀朝著寂靜的馬路跑了過去,阿破從破洞里跳到樓下,摔了一個跟頭起來后腳脖子歪到了一邊,他扶扶正后追著邵冠今下去了。

    我定住時間以求能最快跟阿破會合,臨出病房的時候我無意中看了一眼床上,馬昆侖大概是被用了麻藥,還在熟睡,夜色里只能看到一個成人的腦袋枕在枕頭上,被子里的輪廓卻小小的像個嬰兒,那是因為他已經沒有了四肢。

    走廊里,沒受傷的警察在照顧同伴,地上全是槍械的零件,小慧已經離開了現場,當我像風一樣掠過她身邊的時候她雖然看不到我卻小聲說了句“小心。”

    我飛跑到樓前,就見邵冠今和阿破正在漆黑的小樹林里大打出手,邵冠今頻頻揮舞著他的刀,阿破則一通王八拳亂掄,可以看出兩個人都沒什么武術功底,但卻是一場無比凶險的爭斗!

    邵冠今的刀身大概有40公分那么長,正好是一個大暖水瓶的長度,在月色的照映下,揮舞著的刀身上不時綻放出詭異的亮紋,正因為他的刀是黑的,所以在暗淡的樹林里動手邵冠今占了大便宜,趁阿破一個沒注意,他的刀借著夜色的掩護一下砍在阿破的腰上,陡然的,阿破就像被上帝之手按進了土里一樣矮了下去,上半身和下半身遠遠分離開來。

    邵冠今拔腿就跑,阿破在那捶地大罵,然后向自己的下半身爬去,我寒了一個道:“你沒事吧?”

    “沒事,你先追,我隨后就來。”阿破爬到自己的大腿前,像穿褲子一樣把兩節腰身往一起對……

    ……

    邵冠今在前面跑,我在后面追,我既定不到他,他也沒指望能回身砍死我,我們倆就像跑馬拉松一樣鳔著跑。

    跑到一段路口上時,邵冠今忽然邊跑邊開口道:“為什么一定要抓我?”

    我說:“我只要你的刀。”

    邵冠今又是冷冷的一句:“沒可能!”

    我說:“馬昆侖已經生不如死,你非得殺他嗎?”

    邵冠今沉默地跑了一會,忽然道:“再追你會后悔的!”

    “……我有后悔藥。”

    這小子不等我說完忽然一揮手,烏光一閃,一根電線桿子就被他砍斷並朝我砸來,我躲在一邊道:“我靠,你有沒有公德心啊?”

    邵冠今挑釁道:“還追?”

    我用行動表示了自己的堅持。

    我們這時已經跑到了一條小胡同里,邵冠今見我不死心,哼了一聲,忽然把手一翻,長長的刀就插進了胡同一側的牆壁,他身子不停向前跑去,牆壁上就被他劃出了長長的一條傷痕。

    等我們跑出胡同,身后嘩啦啦一陣巨響,整面的牆磚都掉了下來,胡同里家居過日子的百姓生活頓時暴無遺:胡同口那一家,男主人正在邊洗腳邊看無聲電視,老婆摟著兒子已經入睡。第二家是一對老夫妻,老人家覺少,老頭搖著蒲扇聽收音機,老太太在捶自己的老寒腿。第三家是一對小情人,明天不上班正在做那事……那女的身材不錯。第四家,第五家……

    雖然是凌晨2點,牆這一倒人哪有不醒的?片刻間雞飛狗跳,大人喊小孩哭,有一潑婦樣的聲調在寂靜的夜里咆哮道:

    “別以為我不知道是誰干的,老娘死也不搬,王八蛋拆遷辦!”

作者: 為了一口餓    時間: 2016-3-11 02:10:14

第一卷 神奇四妖 第十七章 雷云風暴

    我從沒見過這樣的刀,只要劃出去就能視一切如無物,我只有小時候看《星球大戰》那會相信里面的激光劍能做到,但大了學了一頓雜七雜八的能量守恆、力學原理和馬克思主義思想以后就不再信了,而且總覺得他們拿著那么長的燈管晃來晃去容易電到自己.

    邵冠今拿著這把刀前面一路跑,我在后面一通追,我們所過之處盡皆傾倒,不管是房屋建築還是欄桿圍牆。

    我忽然發現雖然在我們心里一直認為我們居住的地方是銅牆鐵壁,可是卻很少有厚度超過40公分的東西,即使超過,有了這么長一條傷痕也離毀滅不遠了,我想起了劉老六那句話:我們的城市快被邵冠今切成兩半了。

    他這么做的主要目的是為了妨礙我,而且他也確實做到了,我得時刻防備著頭上掉下什么東西來或腳下有什么被他伐倒的竿子之類,我們一直從市區跑到了東三環,那叫個一路零落啊。

    不得不說這小子體力真的不錯,而我雖然定不死他,卻也能半歇半跑,所以還一直跟得上,他幾次想回身跟我拼命,卻又似乎下不定決心,我們就這樣跑了一個多小時,終究都累得不輕,他蹒跚踉跄,我則叉著腰氣喘吁吁,這會兩邊都是馬路,他也沒什么可破壞的了。

    正當我們都口干舌燥的時候,路邊忽然多出一台飲料販賣機,我們兩個同時開始摸口袋……

    他捏了半天兜,握著刀蹲在販賣機那邊看我喘息道:“你……你有有零錢嗎?”

    我摸了一會支著膝蓋喘息道:“沒……沒有,你呢?”

    然后我們倆又同時看看他手里的刀,我看看四周無人,把頭轉了過去假裝什么也沒看見。

    下一刻,邵冠今把販賣機從中切開一個售票口那么大的窟窿,從里面掏出一罐七喜摳開仰頭狂飲,我邊喘氣邊沖他招招手,他看我一眼,搖頭,我使勁招,他歎了一口氣,從里面掏出一瓶可樂扔了過來,我看了看說:“有鮮橙多嗎?”

    ……

    我們一邊一個坐在販賣機兩邊,默默地喝飲料,我發現這一通跑后,他的情緒好象比剛才平穩點了,這是我第一次近距離觀察邵冠今,他皮膚白皙,嘴角有個酒窩,若不是手里握著把刀且表情凝重,應該是個很討人喜歡的小伙子。他抬頭看了看天,莫名其妙地說:“快下雨了。”等我們都喝到第二瓶上,他忽然問我:“你要追到什么時候?”

    我反問:“你要殺到什么時候?”

    他搖搖頭道:“不知道,反正馬昆侖我是一定要殺。”

    我說:“他現在真的是生不如死,你殺了他沾一身血有什么好處?”

    邵冠今道:“反正已經沾了一身了,我不在乎。”

    “那還不夠嗎?三個人的性命外加一個人的殘疾,你女朋友泉下有知也該知道你已經盡力了。”

    “不要提我女朋友!”邵冠今忽然失控地一刀插進地下,雙眼犯紅道:“你知道她是多好的女孩子嗎?你知道她有多單純嗎?你知道她有多優秀嗎?你知道她和我第一次接吻的時候我是多么開心嗎?你知道……”

    我趕緊打斷他道:“不知道!”再說就該兒童不宜了,其實我能從他一連串的反問里嗅出邵冠今有多愛他的女朋友,也能堆砌出一個美麗清純的女孩兒,從他的語氣和動作里可以判斷出邵冠今還是個沒怎么經歷過社會的大孩子,他這樣的人確實容易幻想完美和做出過激行為。

    不等我說什么,邵冠今像受了什么感召似的說:“我想起來了,我不能就這樣算了,馬昆侖沒死,他不是還有父母嗎,我這就去把他們都殺了,讓他也體會一下失去親人的滋味!”

    我發現邵冠今的眼睛從微紅漸漸變得血紅,握刀的手顫抖起來,與此同時,那柄烏沉沉的刀身上開始泛起詭異的亮紋,我忽然有點醒悟了:只要邵冠今情緒一有波動就會影響到這把刀,隨之刀也會反噬他的心智……

    我大叫道:“邵冠今,把刀扔了!”

    邵冠今這會似乎已經不認識我,他抬起猩紅的眼睛瞪了我一眼,把手里的飲料罐朝我扔過來,然后起身又跑,我氣得頓足捶胸,只能是又跟在他后邊追下去,這時阿破的聲音遠遠地傳來,我顧不上理他,緊追著邵冠今上了一條沒有路燈的土路。

    前方是一片果園。

    我的心總算放松了幾分,讓邵冠今去果園里亂砍亂伐總比讓他饒城里禍害強,他要繞著市中心跑三圈下來那我們市至少3年不能評文明城市了——

    剛一閃念間,邵冠今已經鑽進了果樹林,我現在知道問題出在哪里,更是不能讓他帶著那把妖刀跑掉,攆著他屁股也跟了進去。

    邵冠今開始更頻繁地揮刀,這一次我可沒那么輕松了,只能隱約看到前面一個人影在閃,然后眼前不斷有倒下的樹干和枝桠砸向我,更嚴重的是,那些已經成熟的果子不停掉在我頭上,于是此時此刻我忽然想起了一個問題:一顆蘋果掉下來砸出一個牛頓,如果是一噸蘋果砸下來——那絕對是砸出一個死人!我氣急敗壞得像只中了箭的兔子,一邊追一邊喊:“邵冠今,你丫有沒有公德心,果農招你惹你了?”

    這時天上的烏云的忽然擠在了一起,把本來少得可憐的月光完全遮住了,我在一片不斷掉果子的樹林里挨著打,舉步維艱,只能憑借著前面的砍木聲追尋,天邊劃過一條無聲的閃電之后,轟隆一個炸雷在我們耳邊響起。

    跟蹤變得更加困難,前邊不知道又倒下了多少果樹,黃豆大的雨點開始有力地打了下來,就在我萬分狼狽的時候,忽然感覺到眼前視線開朗起來,原來我已經馬上要追出果林了,我心中大喜,不禁暗自紡,抓住邵冠今這小子一定要先狠狠揍他一頓!

    這時的雨已經是瓢潑般傾瀉下來,我渾身濕透,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開始辨認邵冠今逃跑的方向。

    果樹林對面是一片田地,我剛沖到地頭,就見對面田壟之上站著一個身披蓑衣的人影,他的身材並不高大,戴著斗笠,站在那里一尊石佛相仿,他見我愣頭愣腦地沖出來,身后一片狼籍,帶著不可遏止的怒氣厲喝道:“是你?”說著微一抬頭,出了那雙如電般的眼神和滿是皺紋的額頭。

    我剛想說話,就見這人把食指伸向天空——然后令我震驚無比的情景出現了,我就見一個人型閃電生生地被他從天邊拽了下來,然后通過他的手指一指就朝我劈了過來!

    人們形容一件事情發生的快,常常用快如閃電這個詞,今兒哥們我親身體驗了一把!

    那是真的快——那根亮線在天邊一閃,再一眨眼就已經壓到了我的頭頂,好在我有一個可以把時間放慢的保命符,那條猙獰銀龍似的電光被我用結界扯了一把,慢了一個節拍打在我剛才站著的地方,刷的一下,我臉上的寒毛全部受了吸引豎起,那個地方已然被擊出一個方圓3米的大坑!

    我心膽俱寒,扭頭就往果林里跑,身后的蓑衣人默不出聲又向天空一指,一條新的人型閃電被他吸了過來……

    我回頭剛沒跑兩步,阿破順著邵冠今破壞出的痕跡跟了上來,他遠遠地看見我朝他跑著,不禁奇道:“老大,你怎么不追了?”

    蓑衣人沉聲道:“又一個!”

    我情知不妙,大叫一聲:“阿破小心!”

    ……但是阿破是聽不懂小心這兩個字的,他茫然地站在原地道:“什么?”

    “滋拉”一聲,動畫片里最常見的情景出現了——阿破跟一條長長的閃電來了一個親密接觸,然后我就看見一具亮晶晶的骷髅在一團光芒里戰栗,光芒退卻,阿破渾身焦糊,面目黢黑,頭發根根直立著……

    我一個箭步沖上去背起他繼續向樹林深處跑去,我們身后的蓑衣人不慌不忙地引導著雷云跟在我們頭上,巨型的電光和著雨水不斷轟擊在我們身旁,每每都是我利用時間差險之又險地躲了過去,我們倆就像兩只逃亡的螞蟻,頭頂上跟著一個頑劣的孩童,用水槍連連滋射我們。

    在大雨中,電光閃閃,雷聲轟轟,我睜不開眼,我跟不上溜兒,你說難受不難受(向趙麗蓉老師致敬),你說難受不難受……

    阿破渾身冒著煙,忽然在我背上大叫起來:“老大,放我下來,我跟他拼了!”

    我怒道:“拼個屁,你聞聞你幾成熟了?”

    當我跑出果樹林,雨勢已經小了很多,雷電不知在什么時候也止了攻勢,我不敢掉以輕心,背著阿破跑進了市里這才頹然地摔在馬路邊上,遠出小小地響了一下雷,我嚇得差點蹦起來。

    阿破仰面躺在地上,他的手和腳都被雷打成了黑碳頭,現在在一塊一塊地往下掉渣,這時他才心有余悸地說:“那是個什么東西啊?”

    我渾身酸軟,有氣無力地說:“好象是個老人。”

    “我們現在怎么辦?”

    我拿出電話撥給無雙,虛弱地說:“來接我們,我們要死了。”

    ……

    早上5點,我和阿破都已回到了溫暖的家里,我面前擺著一杯熱牛奶,阿破四仰八叉躺在沙發里,他正在使用妖力生長新的肌膚和手腳,小慧抱著膀子站在窗戶前。

    高大全坐在我的對面,表情古怪,似乎是想對我表示同情,卻又禁不住出得意的神色。

    我說:“這么說,昨天我們遇到的是你的老大,神族的雷神?”

    高大全點頭道:“是啊,他一直以來都是我們中力量最強的,想不到他也覺醒了。”

    小慧道:“不用說,這位雷神一定是覺察到了阿憶身上的妖氣所以才會大打出手。”

    我郁悶地問高大全:“妖氣到底是一種什么氣?古龍香水能遮住嗎?”

    高大全微笑道:“神族里我的正直和我們老大的疾惡如仇是很有名的,你放心好了,我會在老大面前為你們求情的。”這個野獸頭子臉上出那種找到組織后的滿足笑容,看得我十分不爽,但是說實話昨天晚上那一戰我是真有點膽寒,我定不住邵冠今的刀,也定不住雷神的閃電。

    我的力量並不能無所顧忌地使用,就拿子彈來說,把一顆子彈放慢10倍和放慢20倍所花的力量也不一樣,一顆子彈和兩顆子彈也不一樣,定一顆子彈和定一顆飛來的蘋果還不一樣。

    也就是說目標越快,越多,耗費我的力量也就越多,昨天我試過了,面對一條巨型的閃電我只能做到保住性命。

    高大全問我:“邵冠今你抓住了嗎?”

    阿破帶氣道:“你老大幾十條閃電劈下來我們沒穿越就不錯了,還抓個毛。”他說話間有點喘氣,不住催動妖力重生手臂,這還是我們第一次見阿破這個樣子,看來被閃電劈傷很難治愈。

    我有氣無力道:“基本可以確定了,問題出在刀身上,那刀能催發人的仇恨。”

    小慧忽然道:“說到邵冠今,昨天你們走了以后我收集了這些他用過的東西。”說著她拿出一只開水壺,一件白大褂。

    小慧把那只壺舉起來給我看道:“這只壺沒有膽,我在里面發現了這個……”我接過她遞來的東西一看,發現這就是那把刀的刀鞘,大約和壺身一樣長,質地像是硬塑料,小慧在一邊補充道,“你仔細看會發現一個有趣的現象。”

    果然,我很快就發現了這鞘里面大有文章,在它的內部,刀刃的一邊,有兩片鐵片做成簧,一直延伸進去,跟整個刀鞘一般長,也就是說,刀插進去的時候,刀刃是凌空架在兩片簧上的。

    小慧道:“沒想到吧,這把刀鋒利到了沒有鞘能容下它的地步,所以邵冠今特意為它做了一個特殊的鞘,我查了一下資料,行內人一般管這種材料的鞘叫鞘,這種鞘有一個好處就是方便快拔,多用于現代刀具和軍刀,邵冠今能在短短時間里做出這么專業一個鞘,說明他很可能會自己做刀,至少是一個動手能力很強的刀具愛好者。”

    我隨手把玩那鞘,忽然在出刀口那個地方發現了三個字母:HS。

    小慧見我已經注意到了這個細節,又說:“HS網上最多的解釋是漢語水平考試,毫無相干,和它接近的也只有PS——應急求生裝備還稍微沾點邊,HS既不是一種材料也不是一個組織,我也很奇怪它代表什么意思。”

    我把鞘在腿上輕輕拍著道:“那怎么辦,我發現邵冠今人還不錯,但是如果讓他和那把刀在一起的話他的殺心會越來越重。”

    小慧看看高大全道:“這就要你幫忙了。”

    高大全攤手道:“我怎么幫啊?”

    小慧把那堆東西都擺在他面前說:“你不是會聞嗎?”

    高大全羞愧道:“只有他作亂的時候我才能察覺到,而且憑我的力量能勘測到的范圍很小……”

    小慧笑道:“對不起,我沒把話說清楚,我不是讓你聞,我是要你去找個幫手。”

    “誰呀?”

    “蝦仁。”

    高大全頓時喊了起來:“狗啊?”

    無雙又冷丁冒出一句:“在這事上,你好象不如狗吧?”

    高大全掩面而去……

    這時阿破的重生工作也已進入尾聲,焦黑的肢體一段段剝落,里面嫩白的肉就頂了出來,與此同時我們都聞到了一股似曾熟悉的味道,小慧抽了抽鼻子說了一句話后我們同時想起了那是什么。

    小慧說:“我以后再也不吃烤肉了。”

作者: 為了一口餓    時間: 2016-3-11 02:10:33

第一卷 神奇四妖 第十八章 黑山口刀匠協會

    拉布拉多犬,原產于加拿大,世界名犬種,性情活潑好動,極其忠誠,嗅覺靈敏,被廣泛用于槍獵和緝毒。身價較昂貴。

    以上可以看出,蝦仁是一條具有優秀品種的好狗,從高大全一個人牽著它可以看出:梅蘭同學很信任他,說不定早已芳心可可。可惜高大全並不領情,還一個勁嘟囔道:“借條狗還要東說西說半天,我在山林里騎著老虎巡山也沒這么麻煩。”

    無雙開車,我們一路趕奔昨天邵冠今消失的地方,高大全抱著蝦仁坐在副駕駛上,蝦仁后腿坐在高大全身上,把前爪搭在車外,悠閒地吐著舌頭,怎么看怎么都像是一個要去打高爾夫球的款爺,我們都忍俊不禁。

    一路上,我們所見的都是被邵冠今破壞的滿目創痍,上千人流離失所,公共設施破壞嚴重,到處是斷裂的水管、電線。政府官員和維持秩序的警察束手無策,雖然滿車都是妖孽,但是我們看得都滿心不是滋味。

    如果我不是幾天前才用過一次倒退時間的力量,我想我可能還有能力幫助他們中最貧窮的人恢復以前平靜的日子。但是其實只有我知道這也只是聊以自慰的假設而已,這見事的影響太大,牽一發而動全身,要想撫平這個城市的創傷,我的力量遠遠不夠。

    想不到仇恨的破壞力竟是如此巨大……

    小慧沉默了一會后把邵冠今穿過的白大褂給蝦仁聞了聞,一邊跟我們說:“現在最關鍵的問題是弄懂‘HS’是什么意思,據我所知,它既不是邵冠今的名字拼音也不是他女朋友的,它一定代表什么意思。”

    我說:“會不會是他故意迷惑我們的?”

    小慧道:“沒必要,他之前根本想不到我們會出現,沒了這個鞘,他的刀就不能隱藏,刀和鞘是一體的,他從沒想過要把刀鞘丟掉,所以才會把這么重要的符號刻上去。”

    我苦笑道:“可惜再重要我們也不知道什么意思。”

    小慧道:“先當它是拼音縮寫,那么‘HS’這三個字母按排列組合的話有上百個答案——先不管通不通順,比如第一個組合就是‘哈撒卡’第二個是‘哈色卡’,我先在腦子里把所有組合出來的答案過一遍,看看有沒有能和邵冠今聯系得上的。”

    這時我們已經到了昨天邵冠今逃跑的地方,果園里是大片狼籍,除了被邵冠今用刀砍倒的果樹,更多的是高大全他老大雷神用雷劈倒的,整整一片果樹,現在還立著的不到三分之一,我看得直肝顫。

    高大全悠然神往道:“老大的力量居然沒有任何減弱,等抓住邵冠今以后我一定要回來找他。”

    我們把蝦仁放下車讓它嗅著,不多時它就朝著正東的方向大吠起來,于是我們再次上車向東開去。

    就這樣一路走走停停,我們的車已經到了遠郊,蝦仁終于在一個野地的水窪旁出了迷惑的神色,高大全道:“路線太長,氣味已經不好識別了。”這時從水窪那邊過來一只土狗,蝦仁把腦袋探出去叫道:“汪!”

    那狗抬頭看了蝦仁一眼也道:“汪汪。”

    蝦仁一回身把邵冠今的衣服叼起來垂到車外,那只土狗湊上來聞了聞說:“汪。”

    蝦仁道:“汪汪汪!”

    那只土狗蹲在地上,似乎很得意又很傲慢道:“汪。”

    蝦仁好象很無奈,只得把梅蘭給自己准備的午餐肉叼了一大塊扔在那只土狗面前。

    我們看得滿頭霧水,問高大全道:“這是干什么呢?”

    高大全道:“沒看出來嗎?蝦仁問路呢,它問那只狗有沒有聞見這件衣服的主人去哪了,那狗說聞見了,但是要一塊肉做報酬。”

    阿破道:“我靠,這是明目張膽地指路收費啊!”

    我笑道:“大全你不是獸王嗎,也不管管?”

    高大全無奈道:“你們城里的動物現在風氣很壞,干什么都講究報酬,我剛進城那會問一只吉娃娃路它還跟我要一根火腿腸呢,因為這么點小事抬出身份來不值得。”

    那只土狗吃完肉,跟蝦仁說:“汪汪,汪汪汪。”

    蝦仁問:“汪?”

    土狗解釋道:“汪——汪——”

    高大全給我們翻譯道:“那狗說它昨天在一個村頭有三棵槐樹的地方還聞見過這股味道,蝦仁問它怎么走,它說一直往東開,第一個彎轉過去就快到了。”

    我們聽得歎為觀止,一起贊道:“懂門外語是多么重要啊!”

    我們作別了土狗,繼續開車上路,過不多久果然出現了一個彎路,我們拐過去,可是這回走了老半天也沒見一個有三棵槐樹的村子,阿破疑惑道:“那只狗不會騙了咱們吧,狗畢竟是狗,問個路還要報酬,都是些見利忘義的東西。”

    蝦仁怒視他道:“汪!”

    高大全道:“他說你放屁!”

    無雙邊開車邊說:“不會是我們走過頭了吧?”

    我見路邊有個老農,忙道:“停下問問這個人。”

    無雙把車停在他身邊,我探出頭去問:“老鄉,你們這有沒有一個村口有三棵槐樹的地方?”

    老農回頭看了我一眼,伸手道:“你給我20塊錢我告訴你。”

    蝦仁鄙夷地看了阿破一眼,無聲地笑了。

    ……

    過了三棵槐,我們的車又上了一條土路,這會的蝦仁已經全然不辨方向,我們只能是一路問——有時候是狗問,有時候是人問。

    我們從早上一直走到中午,無雙越開越迷茫,最后道:“我怎么覺得沒譜了,咱們都快跨省了吧?”

    我說:“找個人問問這是哪?”

    阿破道:“還是找狗問吧,找狗問省錢。”

    我們明顯是走上了岔路,現在我們兩邊都是農田,遠處青山綠水,如果不是有事,當成一次郊游也不錯,我眼見車外有人,忙搖下玻璃喊:“勞駕問您一聲,這是什么地方啊?”

    那人回頭一看,見滿滿一車人擠在后面,副駕駛上坐著一條狗,還把爪子搭在車外,不禁越看越迷離,高大全搶先道:“我們知道這是地球——”

    那人最后告訴我們,這里沒有名字,但是再往前開2里路就到了黑山口,那是一個自然村。

    無雙嘟囔道:“我就說跑沒影了吧。”

    小慧忽然睜開眼睛,道:“黑山口——HS的第113種組合就是黑山口!”

    我猶豫道:“不會這么簡單吧?”

    小慧道:“既然來了不妨去看一眼。”

    等我們到了地方就完全失望了。

    這里的景色很美,田里都是蔥郁的禾苗,遠山黛影,小河清水,田地旁的房舍是紅磚青瓦,牆上掛著成串的玉米和辣椒,村民們相互打招呼都是鄉間俚語,一幫光屁股孩子遠遠地看著我們的車,嘻嘻哈哈地指點著,猛然間從城里到了這里,還真有點走訪桃花源的感覺。

    這就是黑山口村。

    我們失望的是:我們覺得這里的人不會懂得漢語拼音。要說HS和這里有關系,那才是離題萬里。

    小慧率先下了車,伸個懶腰道:“既然來了,就在這休息一下吧。”

    我們一個個板著臉,下了車后抽煙的抽煙,捏腿的捏腿,小慧做了半套體操,忽然看見土路邊一間青磚大瓦房門口坐著個老頭正在看她,于是快步走上前去說:“大爺,您知道HS在哪嗎?”

    我們都覺好笑,一個鄉下老頭他怎么會知道小慧在說什么呢?這無異于沖街邊乞丐行歐洲貴族禮……

    誰知那老頭的回答竟讓我們大吃一驚,他笑眯眯地問:“你是找黑山口還是HS協會?”

    小慧不動聲色道:“當然是HS協會啊。”

    老頭哦了一聲,把身子往旁邊讓了一點道:“這就是。”

    我們定睛一瞧,只見那老頭身后的一個牌子上寫著:HS刀匠協會。

    ……

    那個老頭在前面帶路把我們領進他身后的大四合院,他在前面邊走邊說:“如果你們是想要訂刀,我不保證接單,但看在你們大老遠找到這來的份上,我可以帶你們參觀一下我們協會。”

    我們進來以后才發現這不單單是一個大院子,它的頂頭還有一重院落,大大的院子里放滿了各式各樣的刀坯∞角、磨石。

    老頭沒帶我們進第二重院子就把我們讓進了正屋,這里跟別的鄉下屋子結構沒什么兩樣,進門東邊是一個大炕,地上有一張小桌和兩張椅子。

    我們才坐在炕上,老頭就坐在椅子里跟我們說話,他微笑地看著我們,欣慰道:“各位能千辛萬苦找到這來,一定是愛刀懂刀的人了。”老頭坐在那侃侃而談,風度和氣勢已經完全不像個鄉下老農。

    我們摸不著頭腦,一起看小慧,小慧恭敬道:“還沒請問老師怎么稱呼?”

    老頭道:“我叫賀乾廷。”他說完見我們反應平平,似乎有點納悶,自我解嘲道,“我的名聲不如三個老哥,不過也參與了HS協會的創始工作。”

    聽他的意思這個“HS”刀匠協會似乎在行內名氣很大,但我們五個人包括一條狗卻還是頭一次聽說。

    小慧知道再這樣談下去非餡不可,索性開門見山道:“邵冠今這個人和您是什么關系?”

    賀乾廷表情一愕道:“就算是我半個徒弟吧。”他隨之馬上道,“你們是警察?”

    “看來您已經知道他的事了?”

    賀乾廷搖頭歎息道:“哎,一筆孽帳啊。”

    小慧把那個刀鞘遞上去道:“您看看這是他的手筆嗎?”

    “……沒錯,這種鞘一直都是他來做的。”

    我看他有點緊張,忙道:“我們不是警察,只是幾個想幫他的朋友而已。”

    賀乾廷猛然抬頭道:“怎么幫,你們能讓他免于刑罰嗎?”

    我說:“刑罰不歸我們管,就算是殺人償命也是那四個小子傷害冠今在先。”

    “我怎么知道你們不是他的仇人買來報復他的?”

    我一攤手:“那就要看您的判斷了。”

    賀乾廷端詳了我們幾個一會后說:“嗯,除了那個穿風衣的,你們倒都不像壞人。”

    高大全左右看看這才明白是說他,頓時抓狂道:“你什么眼神,我可是神……”

    阿破按住他,跟老賀解釋:“這人就是看著有點二,心不壞。”

    老賀歎氣道:“我能幫你們什么?”

    我說:“我們得先知道他拿去行凶那把刀是不是你做的?”

    “那是他親自做的。”

    小慧插口道:“您能告訴我這世界上還有幾把那樣的刀嗎?”

    賀乾廷鄭重道:“我保證只有那一把,而且以后再也不會有了。”

    我驚訝道:“為什么呢,難道連您做出來的刀都不行?比他的差多少,能做到削鐵如泥嗎?”

    賀乾廷沉重道:“這世界上根本就沒有削鐵如泥的刀。”

    我們異口同聲道:“啊?”

    我說:“怎么會呢,您可是他的師父啊。”

    賀乾廷道:“那把刀之所以那么利,不是因為技術,而是因為做刀的材料。”

    我奇道:“刀不都是鋼做的嗎?”

    說到刀,賀乾廷自信道:“不錯,刀都是鋼做的,尤其是現代刀具,有碳鋼、不銹鋼、鍛造鋼,可是按長久角度來看的話,鋼和鐵其實是沒有質的區別的——它遠沒有達到從青銅到鐵那種飛躍,所以,一把熱處理優秀的刀最多可以做到斬鐵不傷,永遠不可能削鐵如泥,除非人類發明出一種全新的材料!”

    我撓頭道:“您跟我們說這些我們也不懂,您就簡單說邵冠今那把刀是用什么做的?”

    賀乾廷斷然道:“也是鋼!”

    我們齊暈。

    賀乾廷反問我們:“你們知道這世上被公認的做刀的最好材料是什么鋼嗎?”

    我們都搖頭。

    “是一種叫大馬士革的鋼材,這種鋼鍛出的刀堅硬無比,鋒利持久,而且刀身上會有很漂亮的花紋,十字軍東征的時候,它們在回教徒手里大放異彩,讓敵人聞風喪膽。但是到了近代已經失傳,真正的大馬士革鋼是用一種烏孜礦煉成的,而烏孜礦早被人挖完了。現在有些所謂的大馬士革鋼只不過是人為鍛造出來的。”

    我忍不住問:“您說的這些和邵冠今有什么關系呢?”

    賀乾廷一擺手,繼續道:“黑山口一直就是很有名的鐵礦山,就在十幾年前,我們幾個人落戶到了這里,一心要做出幾把漂亮的刀子,我們在黑山口村前邊的礦山里發現了一種全新的礦產,經過各種檢測我們發現,這種礦冶煉出來以后比烏孜鋼更適合做刀!我們幾個老家伙欣喜若狂,經過很長時間的不眠不休瘋狂開采這種礦石,但是我們失望地發現這種礦石少之又少而且提煉非常有難度,幾年下來,一座海拔1500米的大山被我們走了個遍,卻只采集到一小筐,經過提煉,那些精華也只夠做一把大約長40公分的刀。”

    我們興奮道:“就是它了!”

    賀乾廷搖頭道:“別高興得太早了,我們很快就遇到了一個致命的難題,那就是這種提煉出來的金屬雖然有著一切優秀鋼材的特性,但要把它們融合在一起做成一把刀卻是萬萬不能——它們根本就融合不到一起,雖然是毫無差別的材質,無論在何等的高溫下,它們還是各自呈塊狀物——”

    我郁悶道:“那是怎么回事?邵冠今又是怎么做到的?”

    賀乾廷出了慈祥的笑容,緩緩道:“冠今這小子,是從小在黑山口長大的,我們四個老家伙在這落戶專心做刀以后他就時常跑來玩,這小子從小就喜歡刀,腦袋也靈光,我們就打算合伙收個入室弟子,但是沒過幾年這小子就去了外面上學,一直到大學畢業,他每年放假總要回來陪我們一段時間,雖然我們教會了他怎么做刀,但是他也灌輸了我們做刀也可以走高端市場,告訴我們鞘,告訴我們美國有個ABS刀匠協會,一把刀可以賣到上萬美金,他幫我們包裝,起名,HS刀匠協會的名字就是這小子想出來的,之后,我們做的刀也在國內外闖出了不小的名聲,這小子和我們幾個老家伙,其實是互為師徒的。”

    我急道:“那和那把刀到底有什么關系呢?”

    “你別急,我們提煉出了那種特殊的材料以后,冠今自然也沒少惦記,我們曾放手讓他試過,同樣失敗了。可就在半個多月以前,冠今的女朋友出事以后,他默默地回到了黑山口,一個人進了我們的工作室,只留下一句‘我要做刀’的話,躲在里面一個晝夜,那把刀就做出來了!”

    我們張口結舌道:“啊?”

    “是的,我們也曾不解,但是后來還是得出了那個不願意接受也不行的結果,那就是——”

    小慧忽然道:“要把那種材料融合起來,需要仇恨的情緒!”

    賀乾廷像要虛脫一樣道:“是的,再后來的事你們都知道了,他用那把刀瘋狂地殺人和破壞,無堅不摧。我們現在終于相信了那個關于黑山口的傳說。”

    “是什么?”

    “本地百姓故老相傳,說黑山口本是上千年前神妖大戰中,妖族一件利器的隕落處,那件利器的名字就叫:報仇!”

    我們面面相觑,我小心道:“是一個叫劉老六的老騙子跟你們說的嗎?”

    小慧忽然急道:“我們一路追蹤到這里,說明邵冠今一定回來過——他昨天回來過嗎?”

    賀乾廷欲言又止,小慧頓足道:“說吧,那把刀拿在手里時間越長,心智就會被迷惑得越厲害,到時候我們就真的幫不了他了。”

    老賀這才道:“我們HS刀匠協會其實一共只有四個人,除了我、隋永恩和儲青,還有一個人就是邵冠今的父親邵亞鋼,說實話我不知道他有沒有回來,但是如果回來,邵亞鋼一定會知道。”

    ……

    我們跟著老賀趕往第二重院子,這里比前面干淨多了,四下里都是小屋子,角磨、線切、硬度測試機應有盡有,還有很多叫不上名堂的機器,堂屋里甚至還有一台用來畫圖的電腦,老賀見我們驚訝的樣子道:“做刀並不是一般人想象的那樣在一面爐子上捶捶打打就行了,一把合格的刀要經過的熱處理就需要10多天,正常的話,從坯子到成型需要半年,所以我們很少接單,我們現在手上的單子要做到5年以后了。”

    在一個皮帶機前,我們見到了邵冠今的父親,這是一個硬漢型的老頭,有一把威風的圈臉胡,得知我們的來意以后,他只淡淡說了一句話:“我不管你們是警察還是他的仇人,我都會告訴你們:他昨天晚上回來過,在我的門前磕了一個頭就走了。你們抓他的時候不要手軟,他是我們HS刀匠協會的恥辱。”

    賀乾廷悄悄跟我們說:“老邵一直認為刀就是用來欣賞和收藏的,用刀殺人在他看來是對刀的亵渎。”

    我試探性地問:“那如果邵冠今要是用槍去殺人呢?”

    召亞鋼沉聲道:“那我會幫他裝子彈!”

    我趕緊閉嘴了。

    就在這時,蝦仁忽然躁動起來,高大全叫道:“蝦仁發現邵冠今的氣味了!”

    阿破道:“追!”

    蝦仁照直向對面的山上跑去,我問賀乾廷道:“那里是什么地方?”

    賀乾廷道:“那邊是冠今女朋友的墓。”

    我舔著嘴唇掃視了一下院子四面掛著的無數長短刀說:“那個……你們能不能給我提供一件能勉強抵擋他兩下的兵器——我保證把他活著帶回來。”

    一個胖胖的老頭從口袋里掏出一小塊鋼坨道:“那除非是它了——這是邵冠今那天做刀剩下的唯一一塊邊角料。”

    我拿過一看,是一塊烏沉沉的小疙瘩,只比大拇指頭大一點,拿在手里誰都會大吃一驚——這小東西居然有半塊磚那么重!看顏色果然是跟邵冠今那把刀一樣。

    我謝過胖老頭,也不知道他是隋永恩還是儲青——而且我也不知道該拿著這塊小東西怎么去對付邵冠今,把它掛在男人最薄弱的地方?萬一有輻射呢?

作者: 為了一口餓    時間: 2016-3-11 02:10:47

第一卷 神奇四妖 第十九章 跳崖

    這時他們幾個已經跟著蝦仁沖上了山,我緊跑幾步跟上他們,我現在舍不得使用任何力量,雖然定不到邵冠今,但是這一戰想必我還是主力.

    跑到山腰上的時候,蝦仁要循著氣味往左邊去,而高大全也說他聞到了妖氣要往右邊跑,無雙不耐煩道:“到底聽你們哥倆誰的啊?”

    阿破提著褲子從右邊的小樹林里跑出來道:“聽蝦仁的聽蝦仁的,右邊那個是我。”……

    有了這個小插曲大家都放松了不少,我囑咐阿破道:“一會你保護好小慧。”

    阿破道:“那還用你說。”

    我看看無雙,沖他點點頭,我覺得無雙自保還是沒問題的,他的這個道那個道畢竟不是白練的,目前為止,邵冠今的刀對普通人似乎是也只有物理攻擊,無雙除了長的帥就是一個普通人。

    我又看看高大全,高大全拍胸脯道:“放心,我有蝦仁防身,一會你不用管我。”

    “……那正是我要說的,你得把蝦仁保護好,它比你值錢。”

    高大全:“……”

    我說笑著,是為了緩解戰前氣氛,決戰在即,心情不能太緊張,我們明確地感覺到了邵冠今就在這山上——不用憑什么妖氣,殺氣有時候也是能暴無疑的。

    關于那個報仇的傳說,我不知是真是假,反正聽著挺唬人的,妖族利器隕落之地,那不就是我們前輩戰斗過的地方嗎?然后這把利器化進了山里,被后世幾個無聊的老頭子翻了出來,這樣的解釋別人半信半疑,但我們知道八成是脫不了這個關系。

    往上爬了大概300多米之后,在一個地勢相對平坦開闊的地方我們發現了一座新墳,墓碑是那種普通的石頭碑,可見當初安置倉促,碑文也顯得很新:未婚妻葉藍之墓。

    墓碑上,一張黑白照片里一個干淨的女孩兒沖我們天真地笑著,我們一行人相對默然,都不好受。

    這時,一個聲音帶著說不出的冰冷忽然道:“你們還是追到這里來了?”

    蝦仁大吠!

    邵冠今從一棵樹后轉了出來,手里提著那把看上去有點丑陋的巨型水果刀。

    他雙眼血紅,皮膚泛青,相對昨天那個斯文帥氣又容易憤怒的年輕人,面前的邵冠今更像是一具喪屍,他麻木、陰狠、已經被仇恨折磨得不成人樣。

    我上前一步道:“邵冠今,把你的刀給我,你有什么願望我們幫你去完成,但你現在正在失去心智!”

    阿破道:“你要不解氣我去幫你把馬昆侖干掉!”

    說到頭,我們誰也沒有認為邵冠今以前的復仇行為有什么不妥,我們一則不願意他繼續這樣搞破壞讓所有神族把矛頭對准我們,二則我們有點喜歡這個年輕人,不想他變成沒有思維的殺人機器。這可能才是我們身上妖的氣質吧?

    邵冠今似乎根本沒有聽到我們說的話,只有在聽到“馬昆侖”的名字后眼里的陰骘加深了……

    我稍稍回頭跟阿破小聲說:“別刺激他,說點美好的。”

    阿破一愕,隨即興奮道:“你知道嗎,200米的人類速跑極限又被博爾特突破了!”

    我歎了口氣,這算個屁美好的,我把時間止住能跑進0.001秒!

    邵冠今把刀橫在胸前,冷澀道:“擋我的人都要死!”

    我小聲提醒眾人:“小心,他已經不懂幽默了。”

    下一刻,邵冠今飛撲上來就是一刀砍下。自然,全心戒備的我們誰也沒有讓他傷到,無雙和高大全悄悄地繞到了他身后的兩側。

    邵冠今一手握刀,兩耳豎起,像電影里的盲人劍客似的,他的刀不斷有異彩閃現,那是受了他情緒的波動,一切反面的情緒似乎都能給這把刀帶來震動:憤怒、仇恨、憎惡、恐懼……然后它又通過妖力去感染它的主人。

    我大喝道:“邵冠今,我是你的朋友!”

    邵冠今已經不會再答話了……

    他快如閃電地一刀向身后的無雙砍去,無雙輕盈地跳開,他把長發扎成一個馬尾巴,撸起袖子擺開架勢,沉聲道:“大家小心,這家伙出刀很快。”

    阿破擋在小慧身前,這時仍不忘譏諷道:“小心什么,你沒系你的黑褲帶啊?”無雙是跆拳道和空手道黑帶,阿破老這么取笑他。

    高大全擺開擒敵拳的架子,大聲說:“妖孽,早早投降我還能饒你一條性命,否則……”

    我們誰都不理他,作為一個二線配角卻說著三線腳色的對白,我們都很鄙視他,他還不如說“我放下兵器你饒我不死”這句來得驚艷呢。

    我們心里都明白,這一場仗其實還是我和邵冠今之間的對抗,物理攻擊是解決不了問題的,除了那些最不著調的小說,你們誰見過大反派終極BOSS是被人用板磚拍死的?

    可是我現在還不能動用我的力量,到時候定不住邵冠今把他逼急了那就弄巧成拙了,我方陣營里薄弱環節太多!

    僵持了一會,我喝道:“高大全閃開,阿破頂上去!”對那個退伍民兵我沒有任何信心,蝦仁戰斗力都比他強多了。

    阿破把小慧往后拉了拉這才嘟囔著上前:“我就說嘛,送死我去,背黑鍋你來,少了我怎么能成局呢?”

    他一邊說一邊看似要繞到邵冠今身后接替高大全的位置,當他走到邵冠今身前時,忽然一拳朝對方面門打了出去,邵冠今反應很快,把刀豎在了自己臉——如果是一般人,這一拳自然是無論如何也打不出去,可是他忘了一點,阿破是不怕受傷的!

    拳頭穿過刀鋒,打在邵冠今臉上,只不是一個大拳頭變成了兩個小拳頭,無雙借這個機會也向邵冠今盤出一腳,邵冠今揮手一刀削掉阿破半個手臂,然后順勢劃向無雙的頭頂,那刀鋒利得像是能破開空氣,比一般情況下要快很多,無雙一個躲閃不及被削去了半邊頭發,另一半頭符下來擋住一只眼睛,像90年代電影里的變態殺手。

    阿破大叫道:“無雙小心!”

    無雙收手撤后,想把半邊頭發扎好,可惜怎么也辦不到了,他冷冷地看了邵冠今一眼,索性不去管頭發,繼續擺開架勢,頂著一個大陰陽頭依舊帥得禍國殃民,我們都覺得他太不象話了!

    阿破見他沒事才放心,呸了一口道:“小樣!身段倒是耍得不錯。”他的半個手掌都切飛找不到了,現在只能是重新催生,那半面傷掌在他妖力的催生下就像是膨化食品被放進油鍋一樣脹起來,然后迅速恢復到往昔一樣。

    這一照面,我們打了邵冠今一拳,丟了半只手和半邊頭發,可說是沒占到任何便宜,我見這樣下去終非了局,沉聲道:“讓我來!”

    我這個人一般不太愛跟人動手,因為我跟人打架會很無聊,我自然不願意讓別人揍我,可是當我把他們定住以后去毫無懸念地揍他們也有點下不去手,所以我脾氣一向很好,有時候遇到非打不可的時候也總是叫阿破出面——這就像叫12歲的小男孩去打5歲的小女孩,雖然也勝之不武,畢竟看上去還算回事,總好過你開著坦克去轟炸幼兒園,那也太慘無人道了。

    可是今天,我終于遇到對手了。邵冠今雖然已經認不出我了,但似乎還殘留了一個印象,他見我走上前,下意識地把刀鋒對准我,我一發力,他隨手一刀就破開了我的結界,我果然還是定不住他,但是他也不輕松,只有頻頻揮刀才能阻止那種窒息的感覺,我們這一對上,又是一場曠日持久的戰斗,只不過這一次已經被迷惑了的邵冠今沒有再想著跑,他要把一切敢于擋在他前面的人都砍倒,這可就苦了我,雖然在我的靜止符作用下邵冠今的動作要比平時慢了半拍,但我沒有阿破的不死身也沒有無雙這道那道的黑褲帶墊底,只要近身而戰就有很大的危險,我閃開貼面砍來的兩刀,苦相畢現,一邊的小慧忽然喊道:“阿憶,和他保持距離吊著他跑!”

    我轉頭就跑,帶著他在山頂上繞了一個小***,我只要專心致志地跑,他就再也追不上我了,因為我的視線一但脫離了他的刀,他就無法完全破壞我的結界。

    小慧又喊:“其他人用石頭扔他!”

    ……我真想抱住小慧親兩口,在這個危急時刻,她居然想到了一個這么天才的方法來打破僵局。

    可是有時候最簡單的辦法也是最有效的辦法,阿破這個最有力的小慧支持者率先撿起一塊大石頭朝邵冠今扔了過去,邵冠今微微冷笑,舉刀砍去,小慧立刻喊道:“阿憶回頭!”

    我猛一回頭,邵冠今正好是側面對著我去迎擊石頭,他驟然感覺到了壓力,不知是該先對付石頭還是我的目光,最后思之再三大概認為我的危害更大,這才轉身劈了一刀,可是阿破那塊石頭就此狠狠砸中了他額頭,邵冠今狂喝一聲朝我撲來,這回不用小慧教,我繼續跑……

    高大全和無雙這時也都紛紛撿起了石頭,于是,一場風風火火的迫害邵冠今運動就此拉開了帷幕,他們三個負責丟石頭,我沒事就跑,抽冷子就回頭,邵冠今顧此失彼,被砸得哇哇大叫,小慧在一邊有條不紊地指揮著:“阿憶回頭,阿破往他左邊扔,高大全往他臉上扔……”

    邵冠今幾次想襲擊他們三個,可惜他只是刀快腿並不快,不一會,這小子的腦袋就成了血葫蘆,他終于怒喝一聲,似乎打定主意要先干掉我,我嘿嘿一笑,猛的躥出老遠,就在這時,我聽到了身后阿破大喊了一聲:“小慧!”

    ……我就知道要不好了,也許是我們低估了現在這個邵冠今的智商,他追殺我只是做做樣子,小慧不知不覺中已經走得太近了……近到我們都無法救她。

    當邵冠今突然轉向躥到小慧面前時,我們的天才小妹終于出了恐懼的神色,邵冠今的刀遞出,刀鋒的邊緣已經切入了小慧的脖子,當我回頭看到這一幕時目眦欲裂,爆喝一聲后下意識地把所有的力量都使了出去!

    但是我明白那已經沒用了,別說我止不住邵冠今,就算能,看刀鋒的切入程度小慧也會受重傷!

    可是就在這一刻,奇跡出現了。

    我們做妖的很少相信奇跡,因為對別人而言我們就是奇跡!

    可是這一次我們顯然受到了不知道他媽誰的眷顧——當我把所有的力量都用出來以后,整個世界忽然完全停止了,再然后,邵冠今的刀從原角度收了回去,小慧脖子完好如初,阿破的表情從驚恐又慢慢變回到一如既往的滿不在乎……這一切像是一幕幕截圖般閃過。最后,砸向邵冠今的石頭也都回到了無雙他們的手中。

    是的,整個世界先是靜止,再然后是倒退,倒退回了剛才邵冠今要突施詭計以前。

    我欣慰地笑了笑,這時才感覺到自己的力量像實質一樣被抽空,像那種放得有點變質的絮狀牛奶一樣從我的胸腔里噴出,我感覺到了從未有過的劇痛,馬上虛弱得像要隨風飄走一樣,就在這時,我的右手忽然一熱,一股無比充沛的力量迅速填補了剛才的空缺,我感覺自己身上也正上演了一幕倒退——所有那些力量又都從我的胸腔前收了回來!

    我張開右手看了一眼,那里,那枚邵亞鋼給我的特殊材料已經從剛才的像整個大拇指那么大銷蝕成了一節拇指肚……

    它救了我一命,或者說,它救了我和小慧一命!

    這時,一切還在靜止著,我發了一下呆,這才趕緊沖到邵冠今面前給了他下巴一拳,在他還沒出錯愕表情之前從他手里搶過了那把刀!

    “嗡”的一聲,整個世界恢復了,邵冠今坐倒在地上,不可置信地看著我,所有人都在原地呆了一會,阿破猛的跑到小慧身邊抓住她的肩膀使勁搖著道:“慧兒,你沒事吧?”無雙和高大全也都圍了過來。

    小慧心有余悸地摸著自己的脖子道:“我沒事,我們怎么會倒回去的呢?”

    他們居然能感知到剛才的一切。

    所有人這才一起轉向我:“老大?”

    我一手握刀,寂寥地站在他們面前,一動不動,腦海里自動把高大全的披風借過來獵獵地在我身后飄了一會,這才笑嘻嘻地說:“有沒有點天下無敵的意思?”

    他們:“……”

    小慧最先跑過來,在我身前身后檢查著,沒發現我有要死的意思這才問:“你是怎么做到的?”

    我攤開右手給她看。

    小慧驚訝道:“借助它,你可以毫無顧忌地把時間退回去?”

    我點頭。

    “那……”小慧只說了一個字就忽然望著眼前的空地道:“邵冠今呢?”

    高大全往前一指道:“快看,他要自殺!”

    我們往前一看,只見邵冠今茕茕孑立地站在山頂的懸崖邊上,背朝我們,瘦弱的小背影讓人傷感得不行。

    他聽我們都圍了上來,忽然自言自語道:“你們為什么一定要跟我作對呢?”轉而又像是有點釋然地輕笑一聲說,“其實我不怪你們,我感覺得到你們不是壞人。”

    高大全伸出一只手小心翼翼地說:“小伙子你可別想不開呀,有什么事跟我說,我是他們中唯一的神族……”

    邵冠今兀自道:“你們的老大說的對,該報的仇我都報了,我還活著有什么意義呢,也許只是我逃避死亡的借口吧——小藍,我就要來陪你了,你還記得嗎,我們就是在這座山上第一次擁抱,第一次發出只有彼此的微笑,第一次接吻,第一次……”

    我忙擺手道:“停,后面的不讓說,說出來就和諧!”這小伙子怎么回事,有輕度X癖?

    邵冠今忽然回頭,向我們出了舒心的微笑,蒼白的臉上已經有了血色,比剛才那個只知道殺人的僵屍清秀了不少,他輕聲道:“辛苦你們大家了,也謝謝你們,這樣去死比那樣活著好!”

    高大全使勁拽我道:“喂!他要跳崖了!”

    我抱著肩膀道:“讓他跳。”

    邵冠今遠遠地看了一眼葉藍的墓碑,毅然地跳了下去……

    我歎了口氣,把時間隨便地放慢了幾十倍,背著手走到懸崖邊,邵冠今還在天上掛著呢,我拽著他脖領子把他拖回到地上,嘟囔道:“下面又沒河,也沒有九陽真經,跳,跳,跳個毛啊你!”

作者: 為了一口餓    時間: 2016-3-11 02:11:05

第一卷 神奇四妖 第二十章 刀在心中

    在我面前有人自殺,像跳樓啊跳河啊跳懸崖啊之類的事情一般成功率是0,我可能沒法把一顆子彈定住很長時間,但把一個人定一天半天一點問題也沒有,邵冠今在我面前跳崖,根本就是班門弄斧,關公門前耍大刀,只要我願意,我能在他跳起來以后拿本書看一天,他也絕不會落下去多少,說不定還沒開始落呢.

    我把他拉在地上,這小子不停掙扎並大喊大叫:“讓我去死!我要去死!”好好的一個傷感派變成野獸派了。

    無雙和阿破按著邵冠今,我點了根煙才有時間好好地觀察這把刀,正像我多次見到的那樣,這棧看就是一把丑陋的巨型水果刀,刀柄是很特別的塑料,我問邵冠今:“我怎么以前沒見過這種塑料?”

    邵冠今鄙夷道:“那是米卡塔手柄!”

    我臉紅了一個,翻來覆去地又看了一會道:“既然你那么會做刀,為什么不把它做得好看一點?”隨之我馬上道,“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的用意?”畢竟在做刀方面邵冠今也算得上半個大師,有很多形貌丑陋的刀卻大有用途,在專業面前隔行如隔山,我這次就謙遜多了。

    “因為沒時間!”

    ……我又臉紅了一個。

    我左手握刀,右手的食指去輕輕地拂拭刀鋒,邵冠今叫道:“小心!”

    可是已經晚了半步,我的食指就算在極度輕微的力道下仍被削去一層油皮,這刀鋒利得真的像激光劍一樣!

    “它有名字嗎?”

    “報仇!”

    名字雖然不好聽,但是很貼它主人的心態,而且也暗合了那個傳說,我這次輕輕地用手指去撫摸它的刀身,一邊問:“你拿著它的時候有什么感覺?”

    邵冠今忽然臉色大變,喝道:“別碰它!”

    可是這一次又晚了半步……

    那刀身上異芒大現,像觸電一樣,我感覺到身體一震,像兩個電路連通般的,我眼前出現一幕幕奇怪的鏡頭:我握著這柄刀,眼前是漫山遍野的敵人,我的身旁是寥寥無幾的戰友,但是看不清臉,似乎有阿破、有無雙、還有小慧,我們對著無窮無盡的敵人仍然悍不畏死地沖上去,我的長刀所過之處,敵人盡靡,但是我的戰友也越來越少,盡管看不清楚,我還是感覺得到那個魁梧的大個子就是阿破,他痛快淋漓地喊殺著,身體屢次被敵人砍碎又復合。

    無雙身手矯捷,那時的他有一頭金黃色的長發,我看不見他的臉,但仍然覺得他俊美異常,他像特洛伊里阿喀琉斯一樣骁勇,他拳拳透肉劍劍見血,冷酷得像塊萬年寒冰,鮮血濺到他古銅色的肌膚上,襯得他赤裸的上身線條畢現,有一種詭異和殘酷的美,他像一頭永遠不可能被征服的雄獅,發出狂野的吼叫,任何女人都會被這一幕感染,然后手足發軟,眼神迷離——一言以蔽之,女人看到他現在這個樣子,就跟男人看到蒼井空的步兵片一樣……

    小慧則安安靜靜地站在最后面,雙手在小腹前交叉,長符肩,眼眸漆黑而深邃,帶著神秘不可探測的微笑面對著戰場,相對她的種族,她其實才更像一個女神。

    可是敵人太多了,它們像源源不絕的螞蟻湧上,漸漸地掩蓋住了我們的人,阿破和無雙用盡了最后一點力氣,看著成千上萬的敵人沖上來,相視一笑后沖我微微點頭致意,形神俱散,小慧突然間被一根長矛透胸而過,最后不忘淡淡地看了我一眼,那眼神我永遠也忘不了,像妹妹對哥哥的依戀,又像是母親對兒子的牽掛。

    我絕望地仰天長嘯,猛的把手里的刀拋上了天空……

    悠忽間,時光飛逝,我看到了人類的各個朝代,他們的生活起居,風俗習慣,王權更迭,一瞬間,我看到了我和阿破被相繼拋棄到了郭院門口,然后是無雙,我看到了小慧3歲那年在一個深夜趴在我的床頭跟我說:“我們以后做朋友好嗎?”……

    再一晃,我們都長大了,阿破還是那么意氣風發,無雙還是那么冷峻桀骜,小慧還是那么從容淡定,我們一起住在王府大街,過著平淡的日子,然后忽然一天,一個叫邵冠今的小子拿了一把奇怪的刀大搞破壞,我們一路追尋,來到了當年的戰場……

    背景音樂起:山丹丹那個開花喲,紅艷艷……

    我猛地睜開眼睛道:“這里頭還有毛主席他老人家的事呢?”

    清醒以后我發現我躺在小慧的懷里,對面是三雙男人的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著我,見我醒來,阿破急道“老大,你沒事吧?”

    我略一掙扎坐起,發現刀還在我手里,我說:“沒事,就是回到6000年前看了一場大片。”

    小慧小聲道:“你是不是想起什么了?”

    我看了看這把叫報仇的刀笑道:“這八成以前還是老子的武器——我剛才一直躺在你懷里嗎?”

    小慧莫名其妙道:“是啊,怎么了?”

    我摸摸后腦勺道:“沒什么,我說這枕頭怎么還是開叉的呢?”

    明白了我意思以后的小慧紅著臉踢了我一腳,我看了一眼嘿嘿傻笑的阿破,忽然發現這小子眼光其實很不錯。

    我隨口問道:“是誰在唱歌?”這會我發現剛才聽到的歌聲是真實存在的。

    邵冠今道:“是我三師傅隋永恩,他是陝北人。”

    我點點頭,再次撫摸報仇的刀身道:“這刀似乎能讓人想起些不愉快的事情,也不知是真是假,反正讓人心里很不舒服。”

    邵冠今見我手動,大驚道:“你還敢摸它?”

    我奇道:“怎么了?”

    邵冠今微微變色道:“難道你還沒發現,一摸這刀你以前遭遇過的災難就會爆發出來,像演電影一樣歷歷在目,直到仇恨的情緒讓你發狂!”

    我問他:“它使你看到了什么?”

    邵冠今臉色陰郁得可怕,一字一句道:“我看到了小藍被那幾個雜種侮辱,她一直在掙扎,哭喊……”

    我們都不說話了,雖然不能感同身受,但還是能大體體會到他的感覺,從他幾次的敘述,我們知道他有多愛那個叫葉藍的女孩。

    邵冠今惶恐道:“我現在才知道仇恨是一種多么強的力量,它折磨起人來真是不死不休,我只有不停地殺人和破壞才能使心稍稍地平靜。”邵冠今忽然對我說,“為什么你不會發狂?”

    我握著刀忽然一蹦多老高,對著阿破無雙他們叫道:“快說,你們以前誰做過對不起我的事,現在總算到了秋后算帳的時候了!”

    眾人面面相觑,阿破小心翼翼道:“老大,有件事我一直想告訴你又沒敢,今天不說也不行了……”

    “老實交代!不得有半點隱瞞!”

    “是……老大你還記得你前段時間掛在陽台的內褲不見了的事嗎?”

    我大驚道:“阿破,你不會是……”

    阿破連忙道:“是我拿去擦皮鞋了。”

    我一捂臉道:“那你為什么不用那件洗過的?”

    眾人作勢欲嘔,連高大全也嘿嘿地笑了起來。

    邵冠今呆呆地看著大笑的我們,有點感慨地對我說:“我真羨慕你,你為什么沒有發狂呢,我不相信沒人做過對不起你的事情。”

    我不在乎道:“想得開呗,我要事始記仇,王府大街那點事就得把我氣死。”

    邵冠今在地上喘息了一會道:“你們打算把我怎么辦?你們現在只有兩條路,讓我自己死或者把我交給警察,后者結果一樣,但別跟我講大道理,說做錯了就要承擔后果之類的屁話,我死也不會認罪的,我沒有做錯!”

    無雙淡漠道:“我們本來也沒覺得你做錯。”

    高大全把邵冠今拉在一邊道:“小伙子你聽我說,以血還血不是正義,殺人放火也不是正義……”

    小慧把我拉在一邊道:“你剛才看到了什么?”

    我說:“我好象回到了劉老六說的6000年前,不過都是影子,像做夢一樣,我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小慧道:“這把刀似乎跟你有很強的感應,它能增強你的力量?”

    我說:“增強倒是未必,但是它能補充我的力量幫我回到過去。”說著我把那一小塊幫助過我的材料在手里拋了兩下道,“既然它們是同一種材料的話,我們或許可以回到很久以前。”

    小慧笑道:“比如說半個多月以前?”

    我看了一眼邵冠今,這小子現在面帶微笑聽高大全給他上教育課,那種微笑一看就是在敷衍和應付,這不但因為高大全的課講得連蝦仁都不愛聽,還因為邵冠今死志已決,我毫不懷疑只要我們不管他前腳一走他就會繼續跳崖,他已經完全沒有后路了。

    我看看小慧道:“從剛才我救你那時候起你就這么想了?”

    小慧出了難得一見的頑皮表情:“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阿彌陀佛。”

    我瞪她一眼道:“有正型沒正型,我們是妖!”

    ……

    我把高大全趕在一邊,摟著邵冠今的肩膀坐在一棵樹下:“你能回答我三個問題嗎?”

    邵冠今看我。

    “第一個,如果我說我能帶你回到半個多月以前重新活一次,順便救出你的女朋友,你相信嗎?”

    邵冠今怒道:“不信!”

    我滿意地點點頭說:“看來你還沒受太大刺激,智力正常。第二個,想想看,現在你已經殺了你仇人中的三個,還把一個砍成了重殘,用他們的命換你女朋友的,那就是三點五比一,你願意嗎?”

    邵冠今憤然道:“這跟剛才那個不是一個問題嗎?”

    我笃定道:“是兩個!”

    邵冠今道:“如果可能,我當然願意,我要那些雜種的命做什么?”

    “那你要保證回去以后不再找他們算帳,我這是為你好。”

    邵冠今不知道該說什么了。

    “第三個問題……第三個問題我要問什么來著?”

    小慧嗔道:“快走吧,多耽誤一會要費很大麻煩的!”

    我猛然醒悟道:“沒錯,咱們得趕緊走了。”

    邵冠今道:“去哪?”

    我懶得跟他廢話,直接說:“你跟著我們就是了。”

    哪知這小子忽然抱住葉藍的墓碑死也不松手,叫道:“我哪也不去,我要和小藍在一起!”

    阿破和無雙兩個上去就拽,就在這么個工夫,山下緩緩爬上一個瘦小枯干的老頭,邵冠今下意識地喊:“三師傅!”原來這就是剛才唱山歌那個老人隋永恩。

    我回頭一看老頭背著個雙肩筐,精神矍铄,他上了山,冷冷地掃了我們一眼道:“你們要把小今子帶到哪去?”

    我笑道:“我們要帶他回去。”

    隋永恩瞪了我一眼問道:“你們是警察嗎?”

    “不是。”

    老頭忽然亮開一個架勢道:“如果你們不是警察,那小今子就不能跟你們走!老夫我是大聖拳第三十八代傳人!只要小今子不想走,他就哪也不去!”

    阿破失笑道:“你想跟我們動手?”

    邵冠今叫道:“三師傅,別管我。”

    我見鬧騰得不象話了,猛然拽住邵冠今的手道:“我給你看個好玩的!”說著一催動時間倒退大法,只見老頭一眨眼又退回到山下,然后爬上山,冷冷掃我們一眼道:“你們要把小今子帶到哪去?”

    我驚喜地發現,有了這把刀的助力,我竟然真的能隨心所欲地掌控時間了,那是真正的掌控!以前雖然我也能回到過去,但諸多禁忌,像是一只在棉繩上舉步維艱的毛毛蟲,現在我終于成為了一只翩蹀的蝴蝶,整條繩子都呈現我眼前,它再也難不住我了!

    邵冠今睜大眼睛道:“三師傅,你……”

    老頭就飛快地說完了剛才那幾句對白就開始亮架勢:“老夫我是……”我就掐住這段時間來回調著,老頭就開始反反復復地亮架勢,收架勢,嘴里顛來倒去就是那句話:“老夫我是,老夫我是,老夫……”

    很簡單,我現在就是把時間不停退回去,就像我們看DVD反復觀看一個鏡頭一樣,老頭亮了20多回架勢,我這才微笑著看邵冠今,我想他應該也明白這一切代表什么了。

    阿破和無雙他們因為同是妖,所以都清楚地看到了眼前發生的情景,開始笑得前仰后合,高大全是神族,也目睹了我對老頭做的一切,不悅道:“你們怎么能這樣對待老人家呢?”

    我笑道:“這就是他妨礙妖務的代價。”

    隋永恩亮完最后一個架勢,有點莫名其妙道:“奇怪,怎么腿有點酸了?”

    邵冠今瞪大眼睛看著我道:“你真的能使時間退回去?”

    我點頭,其實剛才就已經退回去一次了,只不過他那會心智已經被蒙蔽所以沒有察覺。

    我問他:“你跟不跟我們走?”

    邵冠今死死扯住我道:“跟!”

    我指指隋永恩跟他說:“跟你三師傅道個別,不過快一點。”

    邵冠今毅然道:“三師傅,我要跟他們走!”

    隋永恩愣了一下,見他意志決絕,只得長長地歎了一口氣,隨即轉向我說:“小今子這孩子其實不壞,你們別難為他。”

    我笑道:“我知道,他只不過是被那把刀蒙蔽了。”

    隋永恩坐在地上揉著腿慨然道:“其實手里有沒有刀不重要,刀在他心里。”

    其時夕陽西下,殘陽勝血,一個老者唏噓長歎,怎么看怎么有點一語成谶的意思。

    這時邵冠今心情大暢,他臨下山的時候忽然回頭,頑皮地說:“三師傅,你回去問問我爸,他生我氣是不是就因為我能煉出那把刀而他不能?”隋永恩茫然抬頭,只聽邵冠今又淡淡說了一句:“其實那不是好事。”

    ……

    下了山,問題來了:我們的車只能坐5個人。

    我們一起看高大全。

    高大全攤手道:“你們不是想拋下我吧?別忘了是誰帶你們來的!”

    我把蝦仁從他手里牽過道:“沒忘呀。”

    邵冠今笑著指給他路:“從這一直走,大概5里路以后有長途車去市里。”

    高大全頓足道:“我人生地不熟的!”

    我們依次上車,我搖下玻璃沖他喊:“迷路了就問當地的狗吧!”

    ……

    車開上了高速,邵冠今道:“現在我們去哪?”

    “當然是去你女朋友當初出事的地點——在哪?”

    “就在電影院到她學校那條路上,她執意不肯讓我送她,結果……”

    阿破問我:“一會用不用我們跟你一起去?”

    小慧道:“既然現在可以一起,那就都去吧。”說著她意味深長地看了邵冠今一眼道,“我還真有點懷念半個月以前的城市了。”

    車回到城里,街道上到處都是加強巡邏的警車,被邵冠今用刀劃過的建築都用簡易框架圍了起來,交通擁堵不堪,老百姓怨聲載道。

    我問邵冠今:“這些都是你干的還記得嗎?”

    邵冠今羞愧道:“有些記得有些忘了,像做夢一樣。”

    我說:“你還砍傷三個警察,其中兩個重傷,那個最輕的掉了四根手指。”

    邵冠今讷讷道:“那怎么辦?”

    我安慰他說:“沒關系,等我們回去之后,他們也就沒事了。”

    小慧忽然道:“邵冠今我問你,為什么你會被警察抓住一次,有那把刀在,他們應該很難困得住你的。”

    邵冠今道:“那時我還有理智,警察發現我以后我不想傷害更多人就投降了,可是在公安局里,我第二次摸到那把刀以后一切就都失控了。”

    無雙開著車,忽然指指自己的腦袋道:“阿憶,麻煩你把我那邊頭發也剃了吧。”

    我們這才想起無雙至今還頂著個陰陽頭,我微微一笑,輕揮一刀把他另半邊頭發也割下來了。

    邵冠今抱歉道:“真是對不起呀——那個,半個月以前你的頭發還在吧?”

    無雙毫無表情道:“它擋我開車了。”

    阿破捶拳道:“就是便宜了那四個王八蛋,他們也都撿回一條命。”

    我再次問邵冠今:“三個半換一個,你覺得虧不虧?”

    邵冠今堅決道:“一萬個狗雜種和一個親人,要你你會選哪個?”

    我拍手道:“這下主題就升華了——愛的力量永遠比恨大啊。”

    當我們的車再次路過公安局,雖然已經看過一次,但當大褲衩呈現在我們面前時我們還是忍不住又感慨了一番。

    阿破忽然振振有辭道:“老頭盡扯淡,光是心里有刀的話能劈成這樣么?”
作者: 為了一口餓    時間: 2016-3-11 02:11:22

第一卷 神奇四妖 第二十一章 神奇四二

    車開到電影院,無雙問邵冠今:“那個地方具體在哪?”

    邵冠今道:“就在這條路上,但具體我也不知道.”

    “幾點?”

    “我們是11點半分的手。”

    我沖邵冠今招招手說:“你身上有沒有錢?”

    邵冠今愣了一下,把錢包遞給我。

    “這是你全部了嗎?”

    “是啊。”

    我數了數,里面總共有300塊,我從中拿走30塊道:“我的收費標准是總資產的10分之一,不能壞了規矩。”

    這時,馬路邊上的一個巡警注意到了我們,他上來敲了敲我們的車窗說:“厲行檢查,請配合。”

    所有人都回頭看我,那警察沒有得到回應,警惕地把手按在槍上,加重力氣敲著玻璃道:“車上的人都出來!”說著把臉貼在玻璃上,坐在后面邊上的邵冠今正好跟他臉對臉,警察立刻拔槍在手喝道:“邵冠今!”

    與此同時我把刀握在手里,另一只手拉住邵冠今道:“大家都准備好,我們走!”

    刷的一下,我把一車的人都拽進了時間旋渦,電影院門口晝夜交替,景物更迭,不同的人以不同的姿態后退,電影院門口的海報也不時更換著。

    這是阿破他們第一次跟著我一起倒退人生,小慧看著窗外無聲的景色變更,有點感慨道:“其實什么也不干,光是看看這副景象就能體會到很多感悟。”

    無雙趴在方向盤上,看著電影院門口的海報一張張變換,淡淡地說:“咱們四個有多長時間沒一起看電影了?”

    阿破道:“好象有五六年了吧,小時候咱們經常一起從電影院后面的廁所跳到里面看電影的。”

    小慧問邵冠今:“你們那天看的什么電影?”

    邵冠今道:“《變形金剛2》。”

    “有夜場嗎?”

    “……有。”

    小慧道:“辦完事以后,我們去看夜場吧。”

    ……

    這時通過外面的陽光變迭判斷,我們大概已經回到了一個星期前,我忽然覺得那種因為力量的缺失而帶來的劇痛又回到了我身上,我急忙握緊刀柄后部的裸處,一瞬間,我感到了強大無比的力量源泉和我的身體接通了,然而下一刻讓人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這把無堅不摧的刀居然像一支放在火上的蠟燭一樣,從刀頭慢慢開始融化了!

    阿破叫道:“老大,你的刀!”

    我示意他不用擔心,我胸口煩悶異常,說不出話來,我明白,這是因為所消耗的力量過大,就像我們在山上我救小慧一樣,是需要腐蝕報仇身上的魔鐵的。

    窗外的過度驟然慢了下來,然而刀腐蝕的速度卻越來越快,一把40公分的刀消耗掉了多一半的時候我們才剛回到9天前,阿破大叫道:“老大,停下吧!”

    邵冠今表情復雜地看著我,我沖他微微笑了笑,事已至此,我當然會給他一個交代,但這把刀的力量夠不夠消耗那就要隨緣了!小慧急切地在手心里劃著什么,我知道她是想通過妖刀的腐蝕速度和窗外的時間變化來計算出我們能不能到達邵冠今女朋友出事的日子——即18天前,可是很多事情是無法精確計算的。

    到了第12天,消耗的就完全是報仇的力量了,我則完全成了一個中介,任由那強大無比的力量通過,我感覺我像一截鐵軌被火車碾壓,周身關節都要碎了!

    13天,14天,報仇在迅速縮小,時間卻過得有條不紊,當報仇只剩了一個刀柄的時候,阿破絕望地大叫:“老大,我們過不去了,放手吧!”

    就在刀柄鑽進我手心的時候,窗外忽然刷刷刷閃了三下,我們已經到了17天前,我猛一放手,窗外陽光大亮——我們剛好到了邵冠今他女朋友出事后一天的中午!邵冠今大喊:“不要停啊,還差幾個小時了!”

    可是現在的我已經虛弱得連呼吸都困難,阿破沖邵冠今怒吼道:“你是不是想讓我老大死?”

    邵冠今絕望地看著我嘶聲道:“求求你,只有幾個小時而已,哪怕你回到小藍沒自殺前也可以啊!”

    我扔開只剩一個空殼的刀柄,手伸進了口袋,那里,還有最后一塊魔鐵!

    感覺就像是電鑽在我心里鑽了一下似的,窗外時間驟黑,在失去了最后一絲力量供給后,時間終于徹底停下了。我無力地放開邵冠今的手,掏出那塊魔鐵一看,只見它的中間被鑽出一個小孔,它身上的魔紋盡失,我已經無法再感應它的回應,也就是說,它徹底地變成了一塊廢鐵。

    回過神來的邵冠今大喊:“快看看現在是幾點?”

    無雙看了一眼表道:“我的表停了!”他的頭發已經又都長出來了。

    我們的車還停在電影院門口,那里還有寥寥的人,也不知道是剛散場還是在等下一場,無從判斷具體時刻。

    小慧把車窗搖下問一個路過的人:“麻煩問一下您,現在幾點了?”

    那人掏出手機看了一眼道:“11點半。”

    阿破探出頭去道:“是中午還是晚上?”

    那人的女伴趕緊把他拉走了,小聲嘀咕道:“別理他們,還不知道想搭讪干什么呢,一車人連個帶手機的也沒有么?”說著兩人走遠了。

    我們一車人都看阿破,不說話。

    阿破這才注意到掛在天上的月亮,撓著頭嘿嘿笑道:“我怕有日全食嘛。”

    我看著已經哆嗦成一團的邵冠今,虛弱地問道:“你說你是和你女朋友在11點半分手的?”

    邵冠今把雙手都團在胸前,緊張得說不出話來,好不容易才哆嗦著蹦出三個字:“往前開。”

    無雙邊開車邊說:“阿憶,一會我們怎么回去?”

    我悚然一驚,現在我已經力量全失,回去確實是個問題,如果回不去,我們也不可能永遠活在18天后,在這個時空里,每一個微小動作帶來的巨大連鎖反應都是以消耗我力量為代價的,就像在餐廳消費一樣,你每點一樣菜都要付相應的款,等我付不起帳那一刻,我們就會被踢出餐廳——即被強行送回18天后!當然,還有一個可能就是因為我們超支太多還將受到后廚大師傅的制裁,那意味著什么我也不知道,這種事情還沒發生過。

    我無力地靠在車座上說:“先救人,從現在開始,千萬不要和任何人多說一句話,我們隨時有可能還沒救到人就被遣送回去!”

    邵冠今頓時臉色慘白起來,一車人都不再說話,只有無雙慢慢地開著車順著路往前走,這是一條偏僻的馬路,兩邊的路燈壞了不少,又往前走了30米,一個窈窕的身影出現在我們車的前方,從背影看就能看出那是一個天真爛漫的姑娘,她一邊歡快地往前走著,一邊還哼著歌,大概是剛跟男朋友看完電影……

    邵冠今猛的蹦了起來:“小藍!”他的腦袋在車頂上發出“咚”的一聲響,無雙停下了車。

    同時的,從我們斜后方,一輛高級轎車悄悄地尾隨上了小藍,邵冠今咬牙道:“是那四個王八蛋!我認識他們的車!”

    我推了他一把道:“去吧。”

    邵冠今茫然地看著我:“去哪?”

    我輕笑道:“你非得等那四個王八蛋占了你女朋友的便宜才肯出現嗎?”

    邵冠今大悟,瘋了一樣沖出車去,邊跑邊喊:“小藍!”

    那姑娘小小的吃了一驚,回頭見是邵冠今,嫣然笑道:“不是不讓你送嗎?”

    邵冠今什么也不說,死死地把葉藍抱在懷里。

    那輛車驟然停住了,里面的幾個人似乎商量了一會,決定放棄,開始掉頭,他們畢竟不敢把事做絕,事實上他們只是一幫仗著有錢有勢為非作歹的混蛋,他們還沒殺人的膽量,葉藍是自殺的。

    阿破按著拳頭咬牙切齒道:“就讓這幫人渣這么走了?”

    無雙道:“那能怎么樣?我們又沒抓到他們現行。”

    阿破狠狠地砸了玻粱拳。

    無雙趴在方向盤上,忽然悠悠地說:“可是我們需要抓現行嗎?”

    小慧咯咯地笑了起來。

    阿破回頭看看我,小心翼翼地問:“老大,這樣會不會讓你消耗更多力量?”

    我把雙手枕在腦后道:“去吧,反正我們現在也欠了不知多少帳了。”

    阿破和無雙開門下車去了……

    我跟小慧說:“你在車里待著,我去囑咐邵冠今幾句話。”

    我下了車,那對小情侶現在已經分開,畢竟葉藍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她可不習慣在大街上和男朋友親熱。兩個人並肩慢慢往前走著,邵冠今偷偷地抹了一把眼淚,我在他背上拍了一把,葉藍嚇了一跳,邵冠今沖她一笑道:“小藍,我給你介紹,這是我最好的朋友——呃,你叫什么來著?”

    我跟葉藍握了一下手自我介紹道:“我叫何安憶。”

    葉藍帶著奇怪的表情看了我和邵冠今一眼,還是很禮貌地跟我握了握手,這真是一個看著就特別清純的女孩子,充滿朝氣——不過想起前幾個小時前才在墓碑上見過這姑娘,我還是覺得怪糁的慌的,趕緊走到邵冠今那邊去了。

    我在他耳邊小聲囑咐:“知道該注意什么吧?別跟任何人說起我們今天的事。”

    邵冠今小心道:“和小藍也不行嗎?”

    “當然不行,再說你跟她說這個干什么?”

    邵冠今點頭。

    這時阿破和無雙已經一左一右到了馬昆侖他們的車旁,阿破使灸拍車頂道:“出來!”車窗一開一個看著就像纨绔子弟的家伙探出頭來罵罵咧咧道:“你想干嗎?”

    “干嗎,揍你!”阿破抓住他的領子一把就把他抻了出來,斗大的拳頭一下就打掉了他滿嘴的牙,無雙這時也把那邊的那個人渣拽出車,一個高抬腿就蹬歪了他的下巴,看來那黑褲帶真不是白練的。

    葉藍聽到身后有動靜,愕然回頭道:“什么事?”

    我說:“沒事,小流氓打架。”

    邵冠今解氣地看著阿破和無雙痛揍兩個人渣,忿忿道:“真想上去踹兩腳。”

    我點了根煙笑道:“看看就行了,別沾上麻煩。”

    邵冠今使勁拉著我的手說:“謝謝你們!”

    阿破和無雙這會把車里另外兩個也拽了下來,不由分說一頓踩,腳丫子踩在胸腔上那種跨叽跨叽的聲音聽著就爽。這四個纨绔子弟平時飛揚跋扈,到了這種時候只有抱頭挨打的份,其中一個還比較抗打的一邊護著臉一邊慘叫道:“大哥別打了,我們怎么得罪你了?”

    另一個哭喊著道:“是呀,我們干什么了?你讓我們死個明白啊!”

    阿破和無雙面面相觑,一時語結。

    是啊,按說這時候這四位的打挨得很冤,他們的壞念頭還只是一個設想……

    阿破遲疑了一下,惱羞成怒,一邊繼續踩一邊道:“就看你不順眼行不行,媽的老子上輩子殺人都白殺,揍你一頓還需要理由?”這台詞聽著耳熟——好象是跟《小兵張嘎》里胖翻譯官學的,原詞是:老子在城里吃館子都白吃,吃你個破瓜還要錢?那是我們四個跳牆看的第一場電影……

    無雙見阿破已經給出了“理由”,于是繼續踩……

    葉藍害怕道:“冠今,我們走吧。”

    我嘿嘿笑道:“不再看一會了?”

    邵冠今輕輕拍拍她的手說:“你先去前面等著,我馬上過去。”

    邵冠今見葉藍走到了前面老遠,這才跟我說:“我以后還能見到你們嗎?”

    我微笑道:“怎么,想報恩?隨緣吧,也別太放在心上,我幫你是收了錢的。”

    “那把刀的事我很抱歉,我沒想到它會消失,它在你手里應該作用會很大吧?”

    “呵,沒事,反正刀是你做的,不過你實在應該把它做的大一點的。”

    邵冠今撓頭道:“讓你差點出危險真不好意思。”

    我說:“那倒不是,做的大一點的話我就可以帶你回到更久以前,你就可以和你的小藍再第一次擁抱,第一次接吻——話說第一次接吻后面你想說什么啊?”

    “第一次暢想未來啊,你以為是什么?”

    ……

    這時四個王八小子已經被阿破和無雙打得奄奄一息,我沖他們一揮手,無雙最后踩了地上那人一腳,淡淡道:“我救了你的命,不過不用謝了。”

    我在邵冠今背上使灸了一把道:“走吧。”

    時間已經回到了18天后的現在,那四個纨绔子弟都不在了。

    回到車上,四周一切正常,我查看了一下身上也沒有什么異常,不禁開心道:“看來報仇已經替我們付清了所有的帳。”我居然什么事也沒有!

    無雙趴在方向盤上懶懶地道:“現在我們去哪?”

    我說:“幾點了?”

    無雙看看表道:“我的表又停了。”

    小慧搖下車窗問一個路人道:“麻煩問您一下,現在幾點了?”

    那人掏出手機看看道:“11點半。”

    我們一起看阿破,阿破無辜攤手道:“這次我可什么也沒說!”

    外面月光飒然,我們忙活了大半天,所以現實世界里也是深夜了。

    那人的女伴趕緊把他拉走了,嘀咕道:“別理他們,還不知道搭讪想干什么呢,一車人連個帶手機的也沒有么?”

    ……呆了一會,我們四個忽然異口同聲道:“我們去看夜場吧。”

    可惜這時的電影已經不是變形金剛二了,電影院門口換上了巨大的新海報,海報上三男一女各自45度角仰望天空,出一副要拯救地球的決絕模樣,我們都知道那是神奇四俠第二部的宣傳畫。

    可惜海報上那個俠字不知什么原因掉了,于是展現在我們面前的四個大字就成了:神奇四二!



作者: 為了一口餓    時間: 2016-3-11 02:11:41

第二卷 往事如煙 第一章 納米開光技術

    在我的面前,擺著一杯剛沏好的,兩塊五一兩的花茶,煙霧袅袅,一張不知道誰丟的上上個月的《參考消息》,我坐在一張帶靠背,屁股墊是被一圈圖釘按在中央的人造革椅子里,閉目凝思,貌似妖孽……

    我們的城市已經恢復了平靜,或者說,在第二個18天前就一直平靜著,除了盛傳四大家族的公子被莫名其妙揍了一頓之外,這18天幾乎都有點乏味了。

    公安局的大褲衩已經完復如初,那三個警察大概也都繼續忙碌在自己的崗位上,至于那些受了損害的百姓,都已經完全不記得發生過什么了,這座城市所有有關邵冠今和妖刀的記憶都被抹滅。但后遺智巨大的,因為在這半個多月里,很多人是以此為軸心來工作的,現在以前的軸心沒了,這些人的這半個月就發生了坍塌,回憶當初,他們會覺得這段時間渾渾噩噩,因為人數巨大,畢竟還是引起了一點波動,很多心理醫生接待的患者都說自己有輸症狀,某專家還以此為題寫了一篇關于現代人工作壓力太大導致自我催眠的文章,一時間社會討論激烈。

    我很感謝這些專家,他們簡直就是幫我們善后的最強有力后盾。大勇的記憶里,他曾在酒吧和我們相遇並且在第二天來看過小慧,但是他不記得前天晚上他為什么會在酒吧出現,為此他還打電話問過我,我說:“那時你丫喝多了。”

    這次的倒退,我借助報仇的力量幾乎違反了一切制約因素:時間跨度長,涉及人數巨大,而且把阿破和小慧他們都一起帶去了過去。后來我有點明白了,那把妖刀能把我帶回到6000年前不曾有絲毫毀損,但是回了趟半個月前卻被銷蝕一光,這說明人類的慣性是巨大的,每抹平一個人的記憶就需要付出無比巨大的力量為代價,我們這次能平安回來實屬僥幸!

    也許我這么做破壞了一些平衡也改變了一些人的命運,或許照著他們原有的軌跡有人可能買才票成了億萬富翁,但我不后悔,我畢竟挽回了不少家庭的幸福,相對個別人的運氣,我寧願選擇我們的城市遺忘掉那把刀帶來的傷痕。

    我有時候挺多愁善感的——主要是我覺得我做的是好事,得自我偉大一會。

    超市里,小綠踮著一只腳站在櫃台后面,我很好奇這個姑娘為什么沒事就喜歡站著,她手里拿著一支筆,隨意地在自己釘的白紙本上劃拉著什么,往往眼睛望著一個地方盯老半天也不動一下,與其說她在出神,倒不如說她是在沉思什么,有時候她發現有人在看她,就會微微臉紅,然后裝出要專心工作的樣子,可是沒多久就又情不自禁了。

    王成坐在超市的門口曬太陽,高大全現在已經沒時間聽他吹牛了,于是他就找了幾個孩子當聽眾,孩子們開始還饒有興趣,但是聽得多了,他們也純熟了,全部能背誦,再一聽就煩厭得頭痛。

    “我真傻,真的。”王成開首說。

    “是的,你單知道反政府武裝在叢林里布滿了防步兵壓發雷,可沒想到樹枝上也裝了牽絆詭雷。”他們立即打斷他,走開去了……

    高大全是我們最近最對不起的人,那天我們把他扔在黑山口,誰也沒想到他身上一分錢也沒有,如果是我們,可能會想一些權宜之策先回來再說,但是高大全是神族,他的信仰不允許他做出有違道德准則的事情,所以他就一路問當地的野狗一路走了回來——我們再見他是兩天以后了。

    誰也不知道他是怎么解決吃飯問題的,但是從那以后他對骨頭很感興趣,尤其是那種被人啃過的。

    為了彌補犯在他身上的過錯,我加緊為他在我們街口開了一家寵物醫院,因為他沒有任何醫師資格,所以表面上只能是賣些寵物用得著的東西,比如狗糧貓糧,籠子鈴铛什么的,有時候蝦仁和野貓別動隊的成員會來客串一下模特,它們鑽在籠子里或戴上鈴铛,讓街上路過的那些寵物看自己是多么漂亮。

    自然,只通過幾個例子高大全就已經開始名聲雀起,找他看病的寵物多了起來。我曾教唆他,去指使那些寵物隔三差五地裝病拖著主人來照顧一下生意,反正那些人大多有的是錢,但人家是神族嘛,還鄙視了我,活該他對骨頭感興趣。

    這天下了班,我們叫上高大全上家吃飯,仍舊是小慧下廚,無雙和阿破在客廳看電視,無雙無聊地換著電視頻道,中央某台,趙忠祥那神神叨叨的聲音響起:“每年一到遷徙的時候,就會數以萬計的角馬從東非的塞倫蓋蒂平原向西奔走……”高大全剛進門在我的提示下邊換鞋邊說:“快換台吧,看了傷心。”

    下一個頻道,某地方台,一個尖嘴猴腮的年輕女人和一個粘了一身西裝的男人亢奮地喊:“……而現在,這款黃金外殼的手機只要999元,聽好了,是999元哦!”那男人歇斯底里吼道:“你還等什么,拿起你手邊的電話趕緊撥打屏幕右下方的號碼開始搶購吧!”那女人:“前50名幸運觀眾還可以獲得清理手機用的棉簽一包哦!”那男人歇斯底里:“哇,棉簽耶——”

    我們一起沖無雙歇斯底里地吼:“換台!”

    無雙冷靜地按下一個按鍵,下一個台正在播一周逸聞,那是本市電視台的一個節目,主要是搜羅最近的奇聞逸事,屏幕上正在播的是一段模糊的視頻,在人來人往的地下通道里,一個戴了頂紅色八角帽的女孩子靠坐在牆邊,手撥著吉他唱道:“二八二五六,二八二五七,馬蘭開花二十一,啦啦啦,啦啦啦,我的心中充滿柔情,為那遠方的姑娘……”

    我正把鞋往鞋架上放,只覺耳邊聲音清脆動聽,不禁轉過頭去道:“唱的真不錯啊。”阿破道:“嗯,政府又要治理地下通道了嗎這是?”

    無雙忽然顯出不同尋常的關注沖我們擺手道:“都別說話!”

    可是鏡頭一閃,女孩的視頻已經被無聲縮放到了主持人肩膀上,主持人面帶調侃微笑道:“大家不要以為這是一段政府號召整治地下通道的視頻,事實上這段視頻這段時間已經在網絡上紅極一時,畫面里的女孩兒被大家親切地稱為小紅帽,這首加入了我們兒時童謠的歌曲應該是她的原創,但遺憾的是小紅帽神龍見首不見尾,在地下通道里昙花一現后就再也沒有人見過她,她的歌聲被廣大網友們譽為真正的天籁之音,據說各大影視和唱片公司正在根據這段視頻尋找她真人,下面我們來采訪一下這段視頻的錄制人。”

    接著一個呆頭呆腦的半大后生出現在屏幕上,記者問:“請問這段視頻你是什么時候錄的?”

    后生:“去年冬天吧。”

    記者:“小紅帽是你朋友嗎?”

    后生:“不是,我當時從地下通道過,覺得好聽,就隨手錄了一段,前些日子無聊就放到網上了。”

    記者:“后來你再見過她嗎?”

    “沒有。”

    “她長什么樣你還記得嗎?”

    “記不得了,我當時還有事,就錄了45秒,而且她一直低著頭,我沒看清她的樣子。”

    記者:“謝謝。”

    畫面回復,主持人繼續調侃道:“簡簡單單一段視頻卻在網絡上引起軒然大波,誰也說不清是為什么,或許喧囂的都市需要天籁之音,或許是哪個唱片公司在為新人制造噱頭,誰知道呢,但是一位網友說的好:不管是什么,這短短的45秒能為我們帶來真正的震撼,讓我們感到了心靈的淨化,這就足夠了。我要另外說一句,前些時候有好多人說自己工作壓力太大因而患上了輕度輸症,我推薦您聽聽這段視頻,說不定會對您有幫助——好,我們來關注下一條新聞。”

    阿破拍腿道:“到了也沒說到底是誰啊?”

    無雙有點發呆道:“這就算完了?”

    阿破笑道:“怎么,你對那妞有興趣了?說不定長得特丑呢。”

    無雙不屑道:“我又沒指望她漂亮,我就是覺得她歌唱得真不錯,讓人聽完暖烘烘的。”

    阿破鑽到無雙鼻子前,看著他認真地說:“你不會是真的動了心了吧,天方夜談了嘿,我們刀槍不入的大帥哥居然被一個看不清臉的小妞唱催情了。”

    無雙厭惡地把他踢在一邊,繼續看電視。

    下一則新聞很有意思,說我們市今夏蚊蠅特別愛光顧一些高檔的公共場所和服務業的地方,比如大型商場、會館、賓館等等,而且不管怎么開空調,噴灑殺蟲劑都無濟于事,人們戲稱,這年頭蒼蠅蚊子都開始追求高質量享受了。不過這種情況很快被一個奇人改變了,這人名叫孫滿樓,鏡頭轉換,一個40來歲瘦小枯干的男人出現在電視里,上唇留了兩撇很消魂的八字胡,梳著油光锃亮的小中分,穿著一件繡滿壽字的絲綢小褂兒,面對攝象機,左手捏著劍決,右手呈掌,像個在少林寺掃了三年地的茅山道士……

    記者:“請問孫老師,您能為我們展示一下您的驅蚊方法嗎?”

    孫滿樓俨然地點點頭,拿過一桿毛筆蘸水在一張格子信紙上胡亂劃了幾道交給記者道:“把這張紙貼在門窗上,可保蚊蠅不侵。”

    記者捏起那張髒兮兮的紙問:“有人說您這是迷信,您給解釋一下好嗎?”

    孫滿樓眼中精光一閃道:“迷信不迷信,你問問使用過的人不就知道了?你也可以現場試嘛。”

    記者把那張紙挑在一根長竹竿上,探到一個臭氣轟天的化糞池邊上,周圍的蒼蠅都嗡的一下飛跑了,而且很長時間內居然沒有一只蒼蠅再飛回來,記者捂著鼻子道:“觀眾朋友們,我可以證實效果確實特別明顯,這張符所到之處,蒼蠅蚊子避之惟恐不及。”記者扔掉竹竿,又問孫滿樓:“孫老師能為大家解釋一下個中原理嗎?”

    孫滿樓眼觀鼻鼻觀口口問心,雙手合十道:“這是因為我使用了納米技術做的紙張,阿彌陀佛。”

    記者納悶地拿起孫滿樓的信紙本說:“可是為什么這上印的是第三印刷廠制造啊?”

    “呃……”孫滿樓撤了架勢,尴尬道:“剛才說錯了,其實是用了納米技術做的毛筆。”

    記者懷疑道:“真的嗎?”

    孫滿樓高深道:“信則有,不信則無,心誠則靈。”

    記者:“……”

    我們看著電視笑得打跌,這分明就是一個江湖騙子嘛。

    記者無語了一會,說:“那請問孫老師,您這納米技術做出來的驅蚊符多少錢?”

    孫滿樓眼睛睜開一條縫,狡黠道:“那要看你往哪掛了。”

    “比如五星級的賓館?”

    “一張五千,可保你一月平安。”

    記者驚道:“這么貴?”

    孫滿樓語氣平和道:“佛家曰,舍得舍得先舍而后得,我問你,你舍得嗎?”

    記者:“我舍不得,我們家才70平米。”

    孫滿樓揮手道:“那隨便給個10塊20塊就行了。”

    “這……還分人呢?”

    孫滿樓侃侃道:“佛法廣大,視眾生平等……”說到這他也覺得不對了,急忙改口道,“科學嘛,就是用來造福大眾的,咱們價位有高有低,技術含量也是不一樣的。”

    記者:“怎么個不一樣法?”

    “就比如說有的老總啊大款什么的不喜歡貼紙,也可以拿自己喜歡的東西來我這里開光啊,效果是一樣的。”

    記者大奇道:“開光?用納米技術?”

    孫滿樓急做教授狀:“對,納米開光技術是我們國家三個一工程重點扶植對象,目前已經取得了……”

    因為這個欄目就是以現場采訪吸引觀眾的,所以導播直到這會才回過神來,急忙把鏡頭切回演播室,主持人神情尴尬,冷場了十多秒這才強顏歡笑道:“孫老師真是個風趣的人哈,下面讓我們來關注另一則消息:國內一款改編電腦游戲僅僅上市三個月就賣出700萬張,比美國WESTWOOD公司當年開發的紅色警戒在全球市場同時間銷售的成績還高五個百分點,讓我們來看看這款游戲的名字——”主持看了一眼手里的資料,臉色變了變道:

    “呃,它的名字是《實況足球之中國崛起》,謝謝收看,我們下次再見。”

    其實離節目結束還有15分呢。
作者: 為了一口餓    時間: 2016-3-11 02:12:00

第二卷 往事如煙 第二章 雷神再現

    不一會小慧端上菜來,招呼大家道:“上桌吧,今天都是家常菜。”因為高大全畢竟算客,小慧又加了一句道,“大家就將就吃吧。”

    高大全道:“有骨頭么?”

    我們都笑,我說:“大全,那兩天辛苦你了,其實你就算打車回來花個幾百塊回來我們能不給你報嗎?”說著我給他撈了塊骨頭放他碗里。

    高大全搖頭道:“我們神族不會干那種戍!”然后他就抱著那塊骨頭感慨,“哎呀,肉這么大就給我了?”

    小慧笑著問:“大全問你一下,你是什么時候想起自己是神族的?”

    高大全道:“忽然就想起了。”

    “有什么感覺?”

    “沒什么感覺,就像發現了很早以前丟在旮旯里的扳手一樣。”

    小慧奇道:“啊?這么輕松?”

    高大全道:“其實我們神族和人類沒什么兩樣,只不過科技比人類早了幾千年,而且各自有各自的特殊能力罷了。”

    我詫異道:“你們不會其實是外星人吧?”

    高大全不理我道:“我們壽命很長,而且胸懷平和,一直和人類和平相處,可是就在6000多年前,不知道怎么就出現了你們妖族,自從你們出現那一天就開始大肆作亂,我們為了維護人類和自身的平安,只能披甲上陣和你們展開殊死戰斗!”

    我感興趣道:“對了,6000年前那場大戰我們到底誰贏了?”

    高大全道:“我不知道,我很早就戰死了。”

    阿破毫不顧慮他臉面道:“你那時候就那么沒用啊?”

    高大全憤然道:“當然不是,我之所以早死是因為作為神族最骁勇的戰士遭到了你們妖族屢屢的暗算和圍攻——那時的我可以動辄指揮數以萬計甚至十萬計的猛獸向你們進攻,以前在我看來,你們區區四只妖根本不夠我塞牙縫的。而且我們神族總體力量比你們強很多……”

    阿破道:“狗屁,那為什么最后都同歸于盡了?”

    高大全立刻顯出頹唐的象來,不說話了,良久讷讷道:“不是每一回正義都能取得最后的勝利的。”

    我笑道:“大全,以后的日子打算怎么過?”

    高大全歎氣道:“該怎么過怎么過呗。”

    我說:“那你是不是還得找個女神當老婆啊?”

    “哎,哪有什么女神啊,現在我知道的神族也只有我老大一個而已。”

    阿破道:“那你要想結婚只能找女人了?”

    高大全想了一會,忽然害羞地點點頭。

    我們都憋著笑,阿破繼續道:“那個梅蘭跟你發展的怎么樣了?”

    高大全立刻正色道:“別瞎說,人家有老公。”

    我好奇道:“她跟你說的?”

    高大全點頭。

    “她怎么跟你說的?”

    “她跟我說她老公是個濫賭鬼,還喜歡在外邊瞎混,他們幾乎已經有兩年多沒見過面了。”

    阿破使勁一拍高大全道:“你傻啊?這其中的意思你還不懂嗎?兩年多沒見過面,法律都可以直接判離婚了知道嗎?而且一個結過婚的女人兩年多沒見著男人,你知道這意味著什么嗎?”

    高大全茫然道:“什么?”

    阿破見小慧正在似笑非笑地看著自己,只得隱晦道:“反正我要是你,晚上肯定不會跑到別人家啃骨頭。”

    高大全反應了半天不懂什么意思,唏噓道:“你們說話都太深奧。”

    我們哈哈大笑,阿破道:“神族要都是你這個智商當年跟我們拼了個同歸于盡,那妖族也太冤了!”

    我們擠兌著高大全,無雙在一邊默默吃菜,我說:“無雙,想什么呢?”

    阿破笑道:“八成是想那個小紅帽呢——想她找她去呀!”

    無雙道:“我去哪找?”

    阿破道:“網上點擊都上千萬了,上網你不會么?”

    無雙若有所思地點點頭,一抬頭見我們都在看他,很隨意地說:“我是挺喜歡她的呀,我想把那首歌下下來當手機鈴聲。”

    這時一只蒼蠅悄然加入我們的飯局,不斷尋找戰機欲在某個菜上著陸,阿破一邊揮手趕著一邊道:“诶,你們說剛才電視上那哥們用的什么辦法?”

    高大全道:“不是說納米什么技術嗎?”

    阿破道:“他要不說后面那個開光我還差點真信了。”

    無雙道:“敵敵畏毒鼠強什么的?”

    小慧搖頭道:“不會那么快,效果也不會那么明顯。不知道為什么,我總覺得蚊子蒼蠅往星級賓館里鑽和他的出現有關。”

    說話間,本來是傍晚的天色忽然大暗下來,一陣風把玻璃刮得哐當一聲,我急忙站起把窗戶關好,細微的雨點就已經刷了下來,遠處的天邊烏云密布,一條無聲的閃電在云層里閃爍了一下,我不禁打了個寒戰。那夜,高大全的老大雷神給我留下的印象太深刻了。

    我剛回到桌邊,在我們頭頂上一個炸雷猛然間響了起來,咔的一聲把玻璃都震得嘩啦啦動起來,天空驟黑,我們的房間要不是電視開著幾乎就伸手不見五指了,再看窗外,豆大的雨點密集地落了下來,一桌人都有點意外,所以顯得氣氛有點沉默。

    就在這時,高大全忽然指著窗外大叫:“快看!”

    我們扭頭觀瞧,正看見一道華麗的人型閃電從遙遠的天空看似緩慢地落了下來,巨大的光束扭曲了幾下,歸于寂滅,蓦的,更為震撼的雷聲響起:轟隆隆——咔!

    我們就感覺屁股下面的凳子都在顫動,然后更為耀眼的閃電也隨之再現天際,那道閃電像條游龍相仿,在天上游走了一會,觑定目標閃擊而下,我和阿破悚然對視了一眼,那天的情景頓時浮現上來。

    然后就像印證我和阿破的猜想一樣,天上不斷有閃電擊下,伴隨著震耳欲聾的雷聲,就像一個士兵在持槍射擊——拉一下栓開一槍。

    引著那一條條閃電的,顯然是有人在下面拼命逃竄,而且看得出這家伙逃跑經驗豐富,是以不規則“Z”字型跑的,所以追擊他的閃電也東閃一下西閃一下,這人跑得快,閃電也追得快。

    高大全忽然喊道:“你們發現沒有,那閃電沖咱們來了?”

    我們靜下神來一看,可不是么,比人腰還粗的閃電柱左一腳右一腳就跟奧運會大腳印似的向著我們這邊踩過來了……

    只十幾秒時間,大腳印似乎已經踩上了我們的樓頂,那可以使人瞬盲的光柱就貼著玻璃轟了下來,無雙小心翼翼地說:“咱們樓上有避雷針吧?”

    話音未落,屋內忽然一片漆黑——我們知道,避雷針其實就是引雷針,它顯然架不住又粗又壯的實體閃電,被劈壞了,導致了我們身周電路短路。

    我匆匆往樓下瞥了一眼,在電閃雷鳴中,一個頭戴斗笠身披蓑衣的人影正站在那里,他感覺頭頂有人,微微皺眉向上觀查,出了那滿是皺紋的額頭和一雙滿是寒光的眼睛……

    小慧叫道:“快離開窗口。”

    我們剛跑在屋子中央,一條無聲的電龍就試圖從玻璃上鑽進來,我們新換的雙層鋼化玻璃吃了這一下,像受了熱的糖片兒似的軟塌塌倒進來了,窗外的狂風暴雨大作,雨水流進客廳,第二道閃電就壓著雨水沖了進來,地面上的水花頓時泛起密匝的電芒,然后化成一團輕煙……

    小慧急道:“別讓水沾著身體,快躲到木頭上去!”

    我眼見她腳邊馬上要被水淹到了,急忙竭力定止時間,在千鈞一發的關頭攬著她的腰爬上了電視櫃。

    無雙和阿破同時跳上沙發,把棉布和海綿撕扯下去只出木質的架子,高大全也跟他們站在沙發上,忽然興奮道:“是我老大來了,我要去找老大!”說著就要跳下去,阿破一把拽住他喝道:“你找死!”

    話沒說完,已經濕漉漉的地上再次呈現出了華麗的幾何型電網圖,所有電器都大冒濃煙,高大全咽了口唾沫,乖乖地不敢動了。

    這會我們的耳邊充斥滿了雷聲雨聲電器的劈啪聲,屋里黑成一團,我們誰也看不見誰,沉默了一會之后忽然同時發聲詢問彼此是否安全,混亂聲中,一個人拼命地跑上樓上敲著我們的門喊道:“救命,救命啊!我沒干壞事,我真的沒干什么壞事啊……”

    屋外雨勢漸歇,雷聲也隱下去了,但我們誰也不敢擅動,外頭那人急得幾乎哭喊出來,一個勁叫道:“快開門,救命啊。”

    這時烏云稍霁,借著微光我們能看見彼此了,外面的閃電也沒了動靜,敲門聲卻已經變成了砸門聲,最終是阿破跳到地上開了門,這人明顯是受驚過度,一進來就使勁扳著阿破肩膀不停叫喚道:“我真沒干什么壞事,你們要救我啊!”

    窗外一掃陰霾,晚霞給整個城市披上了絢麗的色彩,阿破見八成不會有事了,一邊招呼我們下來一邊安慰這人道:“就算你干了壞事也別怕,這屋沒什么好人。”

    高大全顧不得別的,急急忙忙沖出門外叫道“老大,你在哪?”

    因為開不了燈,我用打火機點了一根蠟燭來到客廳,那個人已經坐到了光禿禿的沙發上,我往他臉上照了一下,覺得這人相當眼熟,似乎前幾分才見過的樣子,這時暴雨初停,外面的蒼蠅就成群地從我們破碎的窗戶飛進來,我一下就想起這人了,與此同時,阿破和無雙也指著他異口同聲道:“你不就是那個納米開光的嘛?”




作者: 為了一口餓    時間: 2016-3-11 02:12:19

第二卷 往事如煙 第三章 翼王

    天晴以后,我們這里因為沒電還是漆黑一片,外面人們開始慢慢逛蕩出來,指著我們劫后余生的小區議論紛紛,孟大媽開始忙里忙外,一邊仰頭喊:“小何主任,小何主任.

    我忙從破窗戶把頭探出去喊:“我已經聯系過維修工了。”

    孟大媽驚道:“你家里沒事吧?”

    “……沒事,挺涼快的。”

    這時那個人已經安定下來,小慧摸黑給他倒了一杯茶,阿破問說:“你就是剛才電視上那個孫什么吧?”

    孫什么道:“孫滿樓……”

    “對對,孫滿樓,拿納米開光那個。”

    孫滿樓含羞帶愧地笑了一下,眼淚還在眼眶邊上掛著,依舊是那件絲綢的壽字衫兒,八字胡卻只剩下了一撇,這一哭一笑別有一番梨花帶雨的味道,我們剛被天雷劈,又被人雷雷……

    阿破道:“你那邊的胡子呢?”

    孫滿樓抹淚道:“讓雷劈沒了……”

    我回頭道:“那個人為什么劈你?”

    這時高大全失魂落魄地回來了,我們齊問:“你老大呢?”

    高大全道:“等我下去他已經不在了。”他掃了一眼見沙發上有個人影,忽然皺眉道:“你身上有妖氣!”

    孫滿樓一驚,茶杯落地,這時我們小區恢復供電,外邊驟然大亮,高大全只看了孫滿樓一眼就喝道:“原來是你!”

    我們驚訝道:“你們認識?”

    高大全指著孫滿樓憤然道:“這個家伙是你們妖族里唯一能和我相提並論的戰士——翼王!”

    我們:“翼王?”

    孫滿樓這會已經完全緩過勁來了,他沖我們連連拱手,賠笑道:“客氣客氣,凡是天上飛的,帶翅膀的,都歸兄弟這塊管,嘿嘿。”他回過頭,俨然道,“聽你口氣,你是神族里的獸王吧?”

    高大全握緊拳頭道:“正是,沒想到咱們老對手又見面了!來,你我再來見個高低!”

    阿破跳到兩個人中間喝道:“干什么?要打外面去,你招一堆野貓,你招一堆蒼蠅,我們這家還要不要了?”聽了二人的對話,我們終于明白孫滿樓為什么能驅蚊蠅了……

    孫滿樓讷讷道:“我說也是,都好幾千年以前的事了,還打什么打呀?”但是我們都看出來他是怕了,就目前身體條件而言,高大全打他兩個都富裕。

    我坐在他旁邊道:“說說怎么回事,那個老頭為什么劈你?”

    高大全怒道:“那還用說,他肯定是干什么壞事了我老大才收拾他!”

    聽到“壞事”二字,孫滿樓表情變了變,下意識地看看外面的天,見已經云淡風輕,這才不在乎地說:“我又沒干什么大壞事,那老不死的純屬找我茬!”

    我聽他話里有話,笑道:“那小壞始干什么了?”

    孫滿樓摸摸剩下的一撇胡子,一本正經道:“我不就是為他們好,給他們指條明路嗎?”

    “誰們?”

    “那些賓館,酒店,大商場什么的——開始我還跟他們有商有量,我並不貪,說好了只要他們只要每年給我5000塊錢我就可以保證一只蚊蠅也不去騷擾他們,可是他們不聽,還派保安打我。”

    阿破道:“后來呢?”

    “后來,哼哼,我就指揮上全市的蒼蠅蚊子跟丫們作對,蒼蠅白天去,蚊子晚上去,想做買賣?做夢去吧,你們能想象一間5星級賓館的大廳里聚了2萬5千只蒼蠅是什么樣的嗎?”

    我們都寒了一個……

    就連最沒有好奇心的無雙這時也問:“那后來呢?”

    “你們不是從電視上見了嗎,一張驅蚊符5000,還只保一個月平安!”

    阿破道:“我靠,你這是變相收保護費啊!”

    高大全忍不住道:“就算以前也不科學啊,冬天根本沒蒼蠅,人家憑什么給你交一年的錢?”

    孫滿樓毫不在乎道:“那好吧,冬天春天和秋天都不算,我光收夏天的錢。”

    高大全道:“這還差不多……”

    孫滿樓打斷他道:“不過也是5000,你是願意三個月花5000呢還是一年花5000?”

    高大全:“……”

    無雙嘿然:“是該劈你!”

    我問他:“那你是怎么碰上雷神的?”

    孫滿樓道:“別提了,我看記錄今天有家賓館快到期了就去催款,誰知剛辦完事就見那個老東西在門口等著我呢,那家伙,一雷就劈下來了,那雷你們見了吧,有腰那么粗!”

    高大全立刻道:“看看,我就說我老大不會平白無故找你吧?你做了虧心事了!”

    我問孫滿樓:“那你就知道往我們這跑呢?”

    孫滿樓道:“我見這邊有妖氣,知道是自己的同類就跑來找你們了。”

    阿破捏著孫滿樓肩膀道:“合著你小子一有難就想起我們來了,你挨家挨戶收保護費那會怎么連涼水也沒請我們喝一口?”

    孫滿樓連連搖手道:“不是不是,我是前段時間才發現蒼蠅和蚊子居然聽我指揮,今天被雷一劈才明白它們為什么聽我指揮——我剛想起我是誰來!”

    阿破不信道:“真的嗎?”

    孫滿樓保證道:“真的真的,要不你以前不就聽說過我了嗎?”

    高大全哼了一聲道:“好好的翼王居然指揮著蒼蠅蚊子收保護費,以前雖然你是妖族,可是是我最尊重的敵人,可是現在你不配了。”

    我發現跟高大全做敵人很簡單,只要你比他強他就尊重你,你要是不如他他也不會下死手,而是趾高氣揚不把你當回事,所以他的敵人其實都很安全——難怪他一早就戰死了。

    孫滿樓也不以為意,拉著我的手可憐巴巴地說:“老大,你說就這點事值得那老家伙用雷劈我半個多小時嗎?”

    我笑道:“最好還是別干了,怪缺德的。”

    阿破道:“怎么你也喊他老大?”

    孫滿樓很自然道:“不是一直都這樣嗎?老大雖然不是我們妖族最強大的和最早出生的,但是他在戰場上救過無數人的性命,神族管他叫止妖,我們就管他叫老大。”

    我好奇道:“我是怎么救人的?”

    孫滿樓道:“開什么玩笑,你用你強大的力量罩住戰場,神族都很少有人能防疫你的結界,本來你可以通過殺戮名正言順地成為我們的首領,但你選擇了救護,你往往在間不容發的時刻從敵人的武器下救走我們的人,所以不少人都喊你老大的。”孫滿樓說這番話的時候難得地非常肅穆,看來是想起了當年做翼王時候的峥嵘歲月。

    我笑道:“看來我從小就心軟。”

    阿破並不太願意別人喊我老大,他語氣生硬道:“以前的事我們都忘了。”

    孫滿樓驚道:“不會吧?”

    小慧淡淡道:“我們現在絲毫不記得以前的事,唯一的身份就是人類公民。”

    孫滿樓歎氣道:“可惜,我還說這下找著組織能干一番大事業呢。”

    高大全怒道:“你還想干什么?”

    孫滿樓摳著嘴說:“我尋思著收保護費終究是小打小鬧上不了台面。”

    高大全哼了一聲道:“你還知道!”

    孫滿樓繼續道:“我前些天把蒼蠅里大個兒的都挑出來了,正考慮全給它們裝上小型偷拍機……”

    我忙擺手道:“停吧,你這就更上不了台面了,雷還得劈你。”

    孫滿樓可憐巴巴看著我們說:“你們不能不管我吧?”

    我看著高大全說:“大全,能不能跟你老大通融一下?”

    高大全不屑道:“我老大是出了名的疾惡如仇,不過他要不再干缺德事我老大才懶得搭理他這種三流腳色。”

    我問孫滿樓:“你怎么想?”

    孫滿樓唉聲歎氣道:“我還能說什么呢,本來以為找見條生財之道呢——哎,算了,除此之外我還會給人算卦,看相,批流年……”

    我們都看他,不說話。

    孫滿樓只得一攤手:“通下水也行啊。”

    我忽然靈光一閃道:“劉老六你認識吧?”

    孫滿樓一拍大腿:“六爺!那是我們行內的翹楚啊!當年還承蒙他帶我出道呢!”

    這時我們的客廳已經滿是蒼蠅,阿破連連揮手轟著道:“我說你能不能先把你這些小弟請出去啊?”

    “這個容易!”孫滿樓隨意地朝外一指,客廳里所有蒼蠅就自覺地排成一隊飛出去了……

    小慧好奇道:“你那些驅蚊符是什么原理?”

    孫滿樓一甩頭發作斯文狀,還沒等說話阿破搶先道:“你要敢說什么納米技術我就抽你!”

    孫滿樓一縮脖子,老實道:“其實就是蘸了我的洗澡水寫的。”

    我們都覺得有點堵……

    小慧又問:“那那些找你開光的你是怎么辦的?”

    孫滿樓:“在洗澡水里幫他們泡一下——所以那些拿著名字畫來的我都沒答應,那些刀啊劍啊的還成,我記得最有特色的是一個公司的老總,他拿了一個柳木的煙嘴來找我開光。”

    我們齊問:“你答應了嗎?”

    孫滿樓:“……答應了。”

    我們一起吐!

    孫滿樓道:“沒辦法啊,你們知道蒼蠅蚊子這種東西是沒什么智力的,只能靠氣味≈勢和聲音來控制。”

    我們正說話間,高大全新配的手機響了起來,高大全看了一眼來電道:“大概是患者。”然后他掃一眼孫滿樓,鄙夷道,“神和妖就是不一樣,我們神族永遠想的是為他人排憂解難,你們妖就是妖,老想著為禍人間!”說著接起電話。

    那邊那人非常惶急,用高到我們都能聽到的分貝喊道:“是高大夫嗎?”

    高大全用那種特殊職業才有的驕傲和謙遜道:“嗯,是我請講。”

    那人道:“高大夫,我聽說您是最好的寵物醫生了,您可一定要幫幫我啊!”

    高大全呵呵一笑:“這就有點誇張了,不過從為大眾服務這個角度來說我是問心無愧的——”說著又瞪孫滿樓一眼,繼續道,“好了有什么事你說吧。”

    那人像撈著救命稻草一樣,大聲道:“高大夫,我的鴿子一整天沒吃沒喝也沒動了,您千萬得給看看啊,這可是全國信鴿比賽進過前三的寶貝,是我的心頭肉啊!”

    高大全臉色大變,吭哧了半天這才尴尬道:“可……可是我看不了會飛的啊。”

    那人愣了一下,又急道:“那怎么可能呢,您要不幫忙我就得跳樓了,您放心,只要治好了診費你隨便開口……”

    高大全都快哭了:“我真不行,你來了也白來。”

    那人愕然變色道:“我不是都說了嗎你要多少錢都行,哪有你這么刁難人的,我告你去你信不信?”

    高大全茫然無措地貼著電話,想解釋又不知道該說什么好。

    這時孫滿樓傲然站起,悠悠地背著手來到高大全面前,一把把電話抓過來,鄙夷道:“知道什么是全方位為患者著想么,呸!”這才接起電話,直接說:“叫鴿子聽電話。”

    那人:“……什么?”

    “我叫你把電話放在鴿子耳朵上!明白了嗎?”孫滿樓畢竟也是江湖騙子出身,該牛氣的時候那腔兒打得是真硬!

    那人也是真急了,慌亂之下就真把電話放在鴿子旁邊,我們就聽那邊傳來鴿子的叫聲:“咕咕——”

    孫滿樓嚴肅道:“什么事你,說。”

    那邊:“咕咕——”

    孫滿樓:“知道了,叫你主人聽電話。”

    那人:“喂喂,我在。”

    “你家有養顏膠囊嗎?”

    “有,我媳婦就在吃,怎么了?”那人莫名其妙地說。

    “嗯,化一顆在水里給它順下去,半小時就好。”

    那人反應過來后跳腳道:“你他媽拿老子開涮呢?”

    孫滿樓沉著道:“诶,別這么說話,你現在是只能死鴿子當活鴿子醫,萬一要有用呢?”

    那人憤恨道:“要不管用我砸了你的店!”

    孫滿樓微笑道:“不管用你滅我高大全的滿門我都沒意見!”說完趕緊把電話掛了。

    高大全:“……”

    我們哭笑不得,正准備替高大全想個彌補的辦法,沒多一會那人又把電話打回來了,只聽他興奮道:“神啦,就倆字:神啦!照您說的做完以后,現在能吃東西了,剛剛繞著我們家飛了三個來回,謝謝您啊高大夫,我明兒就給您送扁去!”

    孫滿樓悠然道:“第一,我不姓高姓孫,第二,以后再有什么事不要說神啦!”

    “那說什么?”

    “妖啦!”

    ……

    事后我們問孫滿樓:“那鴿子跟你說什么了?”

    “它中午吃的玉米粒兒曬得太久了,大便干燥!”

    “那你為什么讓它喝養顏膠囊呢?”

    孫滿樓神秘一笑:“這個嘛,誰都知道——那玩意不管是人還是畜生,誰喝誰拉稀!”
作者: 為了一口餓    時間: 2016-3-11 02:12:32

第二卷 往事如煙 第四章 遺產

    孫滿樓了這一手后,我們也很快想到了安置他的辦法:在前有雷神震懾后有高大全監視的情況下他也只能選擇和高大全一起為人民……的寵物服務——成為了一名光榮的獸醫!

    依照慣例,我們四妖居是不准備容納外人的,所以孫滿樓只能和高大全一起住在診所,高大全自然對此很有意見,他現在非常瞧不起孫滿樓,想著要和一個整體指揮蒼蠅的家伙同榻而眠就更不樂意了,但是他也沒辦法,診所是我們出錢幫他開的,而且之前衛生狀況不容樂觀,孫滿樓這一入住,頓時蚊蠅不擾,不過高大全對他還是聲氣惡劣,在高大全印象里,神就應該是高高在上的.neΤ所以當晚高大全睡床,孫滿樓只能委屈地在地上打了地鋪,不過當天夜里高大全就遭到了報復——他的兩條胳膊被數以百計的蚊子叮成了兩條胖頭魚,然后正中間還被叮出兩個帶圓圈的箭頭,猛一看就跟大力水手似的……

    面對孫滿樓的嘿嘿壞笑,高大全默不作聲,結果第二天孫滿樓剛一開門就被等在門口的幾十只野貓一頓狂撓……

    最后,這對傷痕累累的冤家只好坐下來談判,談判結果規定:雙方以后要本著和平共處的原則不得動用任何特殊能力打擊報復對方,診所新購一床,費用由雙方均攤……

    不過這兩個人的門診自然不難火起來,附近的人都知道王府大街的寵物醫院高醫生和孫醫生醫術高明,不但天上飛的地下跑的都能治,而且業務分類精確,甚至包括了陪抑郁的寵物聊天……

    直到有一天有一個人抱著一只臉盆大的海龜來找他們看病這個神話才被打破,高大全和孫滿樓進行了為時兩個多小時的會診后仍舊束手無策,最后得出一個結論:這龜再不趕緊熬湯就該糟蹋了……

    這次雷神的襲擊給我們帶來了巨大的損失,電器里除了家里的座機就剩無雙的電動牙刷還能用。

    當地居民知道他們敬愛的小何主任被雷劈了紛紛前來慰問,有的送半籃子雞蛋有的拿二斤蘋果,場面相當感人。

    第二天我們從早上開始收拾家,電器大部分都不准備修了,好在我們早就有大換血的想法,也不覺多可惜,阿破去找人裝玻璃,小慧和無雙去選新的電器,我臨時抓來王成和小綠做苦力清理屋子,到中午的時候,大家各自任務基本完成,我們在小排擋進行了一次慶功小宴,小慧拿了個本算了一會遞給我看說:“只要再經歷兩次這樣的情況,我們很快就會淪為赤貧階級。”

    我看了一眼驚道:“我們只剩這點錢了?”

    阿破憤憤道:“下回那個老不死要再來我說什么也和他拼了!”

    無雙淡淡道:“無所謂,以前就靠我們幾個工資的時候還不是一樣這樣過?”小綠看他,發呆……

    王成也不知是感而發還是想起了什么,長長地歎息一聲:“哎,曾經滄海難為水——老板,續碗!”

    阿破把腦袋探過來小聲跟我說:“老大,你說咱要萬一真急用錢憑咱幾個的本事該干什么?”

    我笑道:“那就把你切成一塊一塊的賣了,家里就留個腦袋每天生肉用。”

    阿破想了一下,自己都覺得惡心,把碗推開道:“你當我是豬呢?”

    無雙道:“豬肉最貴那會按阿憶說的做,你一個月的收入絕對上5位數了。”

    阿破嘿嘿一笑道:“其實你要去賣絕對比我值錢——最多半個小時就能上5位數。”

    無雙張了張嘴,想反駁又找不到合適的詞,他是那種挺典型的型男,不太會跟人耍貧嘴。

    小綠看著無雙發呆中……

    阿破忽然道:“小綠,如果無雙跟你借錢,你身上只有10塊的情況下你會借他幾塊?”

    小綠“啊”了一聲道:“當然是全給他。”

    小慧笑道:“那換個思路,如果你全部家產只有1萬塊,你會給他多少?而且他有言在先,這錢可能不會再還你。”

    小綠道:“全給他。”說得是那么理所當然。

    小慧道:“那如果你有100萬呢?”

    小綠:“全給他。”

    “那如果你有10個億……”

    小綠:“全給他。”

    小慧悄悄跟我們說:“這姑娘沒有量變到質變的概念,這種人一般不是白癡就是天使,要么就是說謊話。”

    我們一起盯著小綠使勁看,然后一起使勁搖頭——我們覺得這姑娘肯定不是在說謊話。我們又盯著她看了一會,想起她的歌聲,再一起使勁搖頭——我們覺得這姑娘不是天使……

    阿破拽了無雙一把道:“你趕緊盼著小綠發財吧,反正她的就是你的!”

    無雙聽了小綠的話,神色凜了凜,終于第一次認真地給了這姑娘一個微笑,溫和道:“憑你這句話,謝謝你,如果有機會我會回報你的。”

    小綠此刻卻不敢再看無雙,低著頭開始轉茶杯……

    阿破最后慨然歎道:“咱們中間說不定有富翁的私生子什么的,老家伙一死然后順藤摸瓜找到這來咱一輩子就不用為錢發愁了。”

    我說:“最好還是那種年輕時候干了虧心事,臨死良心發現,立暇誓非得找著繼承人那種!”

    阿破入戲道:“對對,而且是那種上百億的家產……”

    因為我們都是那種最根正苗紅的郭,所以也不介意拿沒存在過的父母開玩笑。

    ……

    吃完飯小綠和王成回超市營業,我打開辦公室的門,我們四個就坐在空蕩蕩的辦公室里閒聊。

    就在這時,一輛銀灰色的轎車悄然地停在我們門口,它無聲無息,沉穩內斂,前機蓋上的圓圈人字標熠熠生輝,像一個瞄准鏡,的確,開這種車的人都像是沉穩的狙擊手一樣,觑定目標就絕不放棄,一但發現戰機就會毫不猶豫地出手。他們一般都是生意場上的佼佼者和社會的上層人。

    阿破充滿向往道:“奔馳耶,而且是最新款。”

    車上下來一個女人,約莫30上下的年紀,盤頭,簡潔的純銀裝飾,從耳環到胸掛,顯得人也目的單純作風鋒利,上半身白色開襟衫,下面長裙曳地,雖然不是標准的晚宴裝,但這絕對是那種只有高檔場合才能見到的女人,看臉部,下巴尖削,眼睛細長,皮膚保養得很好,七分像伊能靜,但眼神更為凌厲,一看就知道是女強人。

    她來到我們本來敞開的辦公室外,腳站在外面輕輕地敲了敲門,我忙站起道:“請進,有什么事嗎?”

    女人客氣地沖我點了一下,只把腳往前挪了挪道:“請問謝無雙在嗎?”

    阿破一看這架勢立刻捅無雙,一邊擠眉弄眼道:“快,你賺5位數的機會來了!”

    無雙起身納悶道:“我就是……我認識你嗎?”

    那女人似乎沒想到無雙如此高大,有一瞬間的失神,然后她一步邁了進來,細細地打量了無雙半天,猶豫道:“真的是你嗎?”

    阿破摟著無雙肩膀站在女人面前眨眼道:“如假包換,您難道不是慕名而來?一般人敢長這么帥嗎?”

    我們開始都以為這又是無雙的什么學生,沒想到他們還是第一次見。

    女人沉默了幾秒,忽然緊走幾步上前輕輕地抱住了無雙……

    阿破驚道:“大姐,穩住!先談價錢再……”我一把把他拽到了后面。

    但是下一刻,女人的一句話把我們全驚呆了。

    她抱著無雙輕輕地說:“弟弟,這些年委屈你了……”

    無雙也愣了一下,他用不易察覺的動作掙開女人的懷抱,禮貌地說:“這位女士,您認錯人了吧?”

    女人搌了搌眼睛,隨即恢復了淡定高貴的姿態,她把一只手放在無雙胳膊上道:“聽我說,你是1984年10月日生的,就那你出生那天,被遺棄在了丁太私立郭院,今年你正好25歲,謝無雙只是你隨便給自己起的名字,我說的對嗎?”

    我們都吃驚地瞪大了眼睛,她說的這些我們都是知道的,當然,無雙身份並不特殊,想查這些資料不難,但是沒事誰會無聊到去查這些呢?看那女人的舉止和氣勢顯然來頭不小,她絕不會是那種閒著沒事干找刺激的人,我們預感到這其中一定有什么曲折的隱情……

    無雙看來和我們想法一樣,他下意識地后退了半步道:“你怎么知道?”聲音已經不再一如既往的淡然。

    女人立刻上前一步再次拉住無雙的手道:“弟弟,我是你姐姐啊,你不該姓謝,我們的父親姓魏,我叫魏金,如果按父親起的名字,你就應該叫魏銀,從這一刻起,你就不再是郭!你還有一個親人那就是我——我是你姐姐!”

    我們都被震得說不出話來,連一向沒正經的阿破也沒了語言,只能靜觀其變。

    無雙這一次使勁甩開手,然后不斷平推示意魏金保持距離,蓦然間,無雙就恢復了平靜,至少看起來是這樣,他冷冷道:“我相信你說的是真的,當年你們為什么把我丟掉?”

    魏金看了旁邊的我們一眼,欲言又止,最后艱難道:“父親當年是有苦衷的,但是他一直沒有忘了你,他在彌留之際曾多次提到你,還……”

    無雙依舊冷冷道:“當年你們為什么把我丟掉?”

    魏金沖我們抱歉一笑道:“能讓我和我弟弟單獨待會嗎?”

    我們趕緊自覺地往出走。

    無雙一揮手斷然道:“有什么話就當著他們的面說,他們才是我的親人。”

    魏金為難道:“你確定?”

    無雙:“確定!”

    阿破這時終于回過神來,聽無雙這么說攬著他肩膀道:“嗚,感動死了,我不該說你半個小時賺5位數,憑你這句話,你一定能堅持到一個小時……”

    無雙看著魏金道:“說吧。”

    魏金大概是沒想到無雙能允許外人聽他們的家族秘史,尴尬地沉默了一會,這才索性豁出去道:“咱們的母親在生完你之后就難產去世了,父親在外面還有一個很有勢力的情人,以前她雖然一直想和父親名正言順地在一起,可是我們的父親很愛母親所以沒有給她機會。就在你將要出生那段時期父親的事業遇到了很大的挫折,那個情人一直利用這個時機在逼父親,這時的父親已經沒的選,只好答應娶她,可是母親的去世反倒讓她惱羞成怒,她覺得終母親一生她都始終是個失敗者,她揚言要在你身上還回來,你不知道你那時處境有多危險,為了你的安全父親才把你送出去。再然后,一切恢復了正常,情人沒過幾年也死了,這時父親再想找你卻發現當年托付的人已經過世,于是完全斷了和你的聯系,父親在臨終之前念念不忘的就是你,他囑咐我一定要找到你。”說到這魏金又搌了搌眼睛道,“弟弟,姐姐費盡千辛萬苦,終于圓了父親的夢,他在遺囑中明確表明把一半家產交給你,弟弟,跟我回去吧,我們下午把手續辦了,晚上你就是有錢人了!”

    無雙冷笑道:“他想用一半的家產挽回他的負罪感嗎?他如果很愛自己的老婆就不該找情人,一個多次背叛了自己老婆和孩子的男人,我不要他的家產!”

    我撓了撓頭道:“我支持無雙的任何決定——不過我還是想問問那一半遺產有多少?”

    魏金似乎認為這也是個打動無雙的契機,她簡直帶著一點興奮的口氣說:“大概7個億左右,可是你要知道我們的父親是做珠寶生意的,他留給你那部分珠寶套現的話你還能得到多于此兩倍的錢!”

    阿破驚歎道:“我靠,我們中間真出了個百億富翁的私生子啊!”

    魏金糾正道:“不是私生!”

    無雙攤手道:“跟我沒關系,我不認什么姓魏的。”他見魏金臉色變了變,又補充道,“但是謝謝你,你能這么賣力找我,說明你是個好人,我們以后就當朋友吧——至于我的那份遺產。”

    阿破急忙道:“你不要給我,我去老魏墳上磕個頭認個干爹,哪怕給我十分之一也行啊。”

    無雙瞪他一眼,繼續道:“就有勞魏女士吧,都歸你了!”

    魏金急道:“弟弟,你可想好了,那可是20多個億啊!全中國也沒幾個人能見到這么多錢!”

    無雙這時已經完全釋然了,他潇灑地一笑道:“我並不太缺錢。”

    我在一邊道:“呃……是啊魏小姐,我們的錢還足夠應付兩次天災人禍,絕不含糊!”

    魏金央求道:“弟弟,老人再有錯他已經死了,你這么怄氣又是圖什么呢?”

    我們見她這么賣力地讓無雙回去繼承遺產,拳拳之心真實可感,不禁對她大生好感,雖然我們明白無雙一但打定主意那是九頭牛也拉不回來的,但是魏金這個人還是值得一交的。

    這時,一直沒發表任何的小慧冷丁道:“魏小姐,你父親的遺囑里有沒有什么補充條例,比如說無雙不繼承這筆遺產的話是不是就自動撥到你的名下呢?”

    魏金的臉上忽然現出尴尬的神色,良久才讷讷道:“不會……”

    小慧毫不間歇地問:“那會怎么樣?”

    “呃……”魏金期期艾艾地說:“事實上,遺囑規定:如果我在一年內找不到弟弟並且要他答應繼承一半財產,魏氏的所有資產將自動捐獻給一個叫‘真心傾訴’的國際組織。”

    “那是什么?”我問。

    魏金出了自己也不理解的荒誕神情道:“那是那種一群神經病聚在一起互相傾訴病情和煩惱的聚會。”

    我說:“那中國人能得到什么好處呢?”

    魏金這才決絕道:“所以弟弟——你一定要回去繼承那筆遺產,哪怕是為了我!”



作者: 為了一口餓    時間: 2016-3-11 02:12:44

第二卷 往事如煙 第五章 陰謀

    現在情況明了了,正如阿破的無聊猜測一樣:無雙出生在一個巨富家庭,后來因為豪門恩怨被遺棄,老家伙后來良心不安,臨終時留下遺囑,必須尋回無雙……

    我小心地問魏金:“如果無雙不回去繼承遺產的話你會怎樣?”

    魏金苦笑道:“那我也一分錢拿不到,我父親臨終前囑托了兩個律師事務所來監視我,現在有不下10個金牌律師像防賊一樣盯著我,我開的車,住的房,甚至穿的衣服名義上都屬于公司,假如一年時間里無雙沒有認祖歸宗,我將一無所有!”魏金盯著無雙哀求道,“所以無雙,你不能這樣對我,姐姐很無辜啊。”

    無雙低頭道:“你讓我想一想,我也知道你很無辜,但是讓我繼承一個這樣人的遺產,我有點接受不了。”

    小慧把魏金送到門口輕聲說:“讓他先靜一靜吧。”

    魏金回頭道:“那我過幾天再來,弟弟……”她在桌子上放了一張名片,一步三回頭地走出去了。

    阿破跑到門口,依依不舍地看著魏金的車開走,咂摸嘴道:“你說這奔馳怎么開起來就沒動靜呢——無雙,你萬一要想通了千萬記得送我一輛。”

    無雙沉默了一會,站起身道:“我該上班去了。”他走到門口回過頭來說,“你們也幫我想想有沒有兩全的辦法,我不想讓不相干的人受損失,但是我也不想在那份遺囑上簽字。”

    無雙走后我們立刻展開熱烈的討論——主題是:如果你是無雙,你會不會簽字……

    小慧坐在一邊,沉默無語。

    其后的兩天里,無雙絕口不提這事,魏金也暫時沒了動靜,這件事就好象沒發生過一樣,正當我也在納悶它的真實性的時候,我們接到了魏金的私下宴請,私下的意思是:只有我們三個,不通知無雙。

    地點在一家五星級賓館——我們進大廳的時候還看見門口孫滿樓的驅蚊符了……

    在一個大包間里,魏金已經等在那里,她穿了一件普通的上衣,首飾也全部換成了老成的玉石,這樣看來大概會比較容易讓我們這樣的小市民有親近感,不過也顯出魏金的年紀不年輕了,至少這樣看上去她起碼比無雙大5歲以上。

    她見我們進來親切地招呼道:“來,坐吧。”說著揮退服務員親自為我們倒水,阿破趕緊把茶壺接過來了,有錢人的熱情總讓我們覺得心里怪怪的。

    魏金輕描淡寫地點了幾個老百姓輕易吃不著的菜,然后把臉從菜譜里探出來問我們:“你們想吃什么?”

    阿破笑道:“你不先問問服務員這些菜有沒有?”

    我接茬道:“既然是魏小姐請客,那就絕對可以有。”

    小慧莞爾,魏金愕然地看著我們,看來她沒時間看春晚……

    魏金無可挑剔地笑著道:“我知道你們都是無雙最好的朋友,這些年他多虧你們照顧,這頓飯沒別的意思,就是想謝謝你們。”

    小慧冷丁用不大友善的口氣道:“你好象已經確定無雙會認你這個姐姐?”

    魏金愣了一下,隨即笑道:“看得出他是一個善良的人,不管我們魏家以前怎么對不起他,逝者已逝,我是他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從哪個角度他都應該認我才對,這對他沒壞處。”

    小慧道:“正因為他善良,所以他很為難,錢他可以不在乎,但是他不想傷害到你的利益——其實就算你不找我們,我也想跟你私下見一面的。”

    我和阿破都有點意外,小慧平時絕不會這么主動跟人交流,而且看樣子很不友好。

    魏金卻誤會了小慧的意思,胸有成竹道:“找我就對了,有什么難處我會盡量幫你們,看得出無雙很依賴你們,如果你們肯做做他的工作……”

    小慧打斷她道:“你誤會了魏小姐,我找你是想問你幾個問題!”

    魏金道:“盡管問。”

    “第一,你是怎么找到無雙的?”

    我和阿破對視了一眼,感覺有點不對勁了。

    魏金錯愕了一下道:“我查了所有在1985年10月日被遺棄在郭院孩子的資料,最后一一排除,只有無雙符合。”

    小慧點點頭道:“你說你姓魏,又是做珠寶生意的,那么伯父應該就是珠寶大亨魏斯理了吧?”

    魏金道:“沒錯,這在國內也不是什么秘密。”

    小慧又點點頭道:“那么你說的伯父那位很有勢力的情人是在你幾歲的時候去世的?”

    魏金道:“十幾歲吧,你問這個干什么?”

    小慧道:“既然這位姨奶奶很早就過世了,那么伯父為什么不早一點開始找無雙?”

    魏金臉色微變道:“呵,那時候條件並不像現在這么便利,那會沒有網絡,甚至連電話都不普及……”

    小慧失去耐性道:“魏小姐,不知道你有沒有注意到你上次有一個很致命的錯誤——無雙是85年10月日出生,在那一天他就被遺棄這都沒有錯,但是你怎么知道他被丟在丁太郭院的門口?你說魏伯父失去無雙的聯系是因為他托付的人不在了,那這么看來這個人並沒有執行伯父的托付,他在接到無雙的第一時間就把他扔在了郭院門口!”

    我和阿破腦袋大亂,我擦著汗說:“小慧,有什么話就直說吧,我們這人腦跟不上你那折騰幾的配置。”

    小慧冷冷看著魏金道:“無雙在生日那天被拋棄成立,你后來通過網絡和各種手段找到他也成立,但是中間有一個斷鏈,那就是那個托付人第一時間就把無雙扔在郭院是你不應該知道的,可你為什么會知道?”

    魏金:“……口誤,我口誤而已,我就是那么想。”

    小慧搖搖頭道:“你也說了,魏伯父在國內是珠寶大亨這並不是什么秘密,所以我昨天查了一下資料,上面表明:魏先生一生摯愛自己的太太,從她去世后第一個周年開始,他就大肆為太太搞紀念活動,而且從不避諱人,照你說的那位很有勢力的姨太太是在魏先生原配去世很多年后才離開人世,她有可能允許自己最愛的男人為另一個女人這樣做嗎?所以在你的故事里有兩個人是不存在的:一個就是這位所謂很有勢力的情人,還有一個就是那個托付人,無雙被遺棄不是迫于無奈而是一場陰謀。”

    魏金臉色慘變道:“你說……是誰的陰謀?”

    小慧淡淡一笑:“不知道,不過耐人尋味的是魏伯父的遺囑:如果不找到無雙就把財產一分不剩地全捐給一個莫名其妙的組織,任何一個正常的父親都不會立下這么荒唐的遺囑來為難女兒,這根本就是一種威脅,在我看來這個威脅自然不是針對無雙而是針對你——伯父一早就知道你能找到無雙,他以前並不是沒有找過自己的兒子,但是女兒不但不肯幫他,想必還從中百般阻撓,一邊是從生下來就再沒見過的兒子,一邊是目前唯一能繼承自己產業的女兒,魏伯父在生年不能做得太絕,只能在死后給你一個最后的警告!”

    魏金緊緊地靠在椅子上,驚恐地看著小慧道:“你怎么好象什么都知道?”

    小慧歎氣道:“如果無雙決定接受這筆遺產,或者他是一個狠心的人決定拋開一切因素拒絕,那這番話我都不會說出來,但是他很善良,他可以不在乎錢,卻不能不在乎你這個……狠心的姐姐!”

    魏金一下委頓不堪,她在桌上趴了一會終于崩潰道:“是的,當年是我親手把他丟在郭院門口的!那又怎樣?”

    我和阿破被驚得從椅子上跳起來,異口同聲道:“這么狠?為什么呀?”

    魏金擦擦因為激動而溢出來的眼淚,很快就平靜下來,她把兩條胳膊都放在桌上道:“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然后一副攤牌的樣子問小慧:“接下來你打算怎么辦?”

    小慧微笑道:“接下來我會告訴無雙,他可以不必有任何負擔地去做他想做的事。”

    魏金恐懼道:“你打算告訴他?”

    小慧又微微一笑道:“我為什么不告訴他,我們是他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

    阿破掰著指頭喃喃道:“‘我們’是他‘唯一’的親人,病句吧?”

    我笑道:“唯三。”

    “不通啊。”

    ……

    魏金突然冷靜下來道:“如果你們能說服無雙簽字,你們每人將得到不少于7位數的酬金!”

    阿破立刻又掰起指頭:“老大,7位數是多少?”

    我踹他道:“滾遠,老子數學不好!”

    阿破算明白以后不屑道:“才百萬呐?無雙要簽了字他最少還不送我們每人一個億花花,我們怎么會稀罕你這一百萬?”

    魏金咬牙道:“那好吧,我送你們每人一個億!”

    阿破道:“你們魏家總共留相少錢來著?”

    我說:“40多個億。”

    阿破道:“那無雙拿走20個億就還剩下20億,20個億在座的哥兒四個分,應該每人5億才對呀!”

    魏金臉上的肉抖了抖道:“你們也太黑了!”

    小慧已經在往外走了,魏金跺腳道:“好吧,每人5個億!”

    阿破把外套搭在肩膀上邊往外走邊說:“我就是算算,又沒打算真要。”

    魏金抱著最后一絲希望哀求我道:“你是他們的老大,說話一定管用,5個億……不少了!”

    我笑道:“大家都是億萬富翁有什么意思?把一個億萬富翁變回一無所有那才好玩,畢竟我們都有固定收入——我是王府大街的居委會主任,以后魏小姐想在那一帶租房的話可以找我。”

    魏金面色慘變,冷汗涔涔而下,她抱著門框沖我們聲嘶力竭地喊道:“最后求你們一件事,別告訴無雙好嗎?”

    已經走在樓梯口的小慧回頭,冷冷道:“本來你要沒試圖收買我們的話我會考慮——我也是個很善良的人。”

    魏金:“我……”

    小慧斷然道:“晚了。”說著走下去了。

    魏金一屁股坐在地上,再也沒了魏氏長女的風范。

    本來已經下樓的阿破忽然又顛顛地跑上來,魏金眼睛一亮道:“你改變主意啦?”

    阿破繞過她從桌上拿走打火機和煙道:“不是,我忘東西了。”

    ……


作者: 為了一口餓    時間: 2016-3-11 02:13:09

第二卷 往事如煙 第六章 小紅帽

    四妖居,我們三個嚴肅地坐在無雙對面,小慧已經把我們晚上吃飯的情況跟無雙一五一十都說了,她最后淡淡結尾道:“這就你的姐姐,是她把你丟在郭院門口的。”

    無雙雙手抱拳支在下巴上坐在我們對面,沉默了一會道:“就這樣了?”

    阿破小聲跟我說:“無雙不會暴走吧?”

    我跟無雙說:“就是這樣,你姐姐最后已經開出了5億的賞金來做我們的封口費——小慧的幾句話值15億!”

    無雙淡淡一笑,起身道:“謝謝你們,你們是我這世上唯一的親人了。”

    我和阿破異口同聲道:“唯三!”

    阿破擰著拳頭道:“無雙,如果你想讓這個女人身敗名裂的話,我們幫你!”

    無雙輕笑一下:“沒那個必要,相比名譽,她一定更愛錢,我有更好的報復方法——我不會簽字的!”

    我們可以從無雙清淡的口氣中感覺到他的憤怒,不由得都寒了一個,無雙確實抓住了問題的關鍵,沒有比讓魏金失去財產更殘酷的報復辦法了,也許她可能還會比一般人有錢,但是對一個從前的百億富婆來講,一百萬一千萬跟變成赤貧並沒有區別,何況,她可能連這么多也沒有……

    那一夜,無雙一直都在聽那首網絡上所謂小紅帽的那首歌,那個姑娘婉轉透明的歌聲不斷從他房間里飄出來:二八二五六,二八二五七,馬蘭開花二十一,啦啦啦,啦啦啦,我的心中充滿了柔情,為那遠方的姑娘……

    說來也奇怪,這首歌好象真的有那么一種魔力:當你傷感的時候它也顯得柔腸寸斷,當你開心的時候,它又是那么振奮人心,它像是在專門為你歌唱。我們三個坐在客廳里默默無語,心情復雜,一向沒有音樂細胞的阿破臨睡前也惋惜地說:“可惜聽不到完整版,如果能找到這個小紅帽,她一定會紅的!”

    ……

    充滿惆怅的還有孫滿樓,沒事做的時候他就會坐在寵物醫院的門口,托著下巴凝望遠方,間或無聊地指揮幾只蒼蠅在他眼前表演45度角俯沖地面,然后又猛然拉起,像戰斗機做飛行特技一樣。眼見再過幾天就立秋了,他“事業”的黃金期也將過去,不能再去賓館收保護費的他哀莫大于心死,感覺自己就是在虛度人生,被雷神劈掉的那撇胡子遲遲不肯長出來,孫滿樓也懶得去管,人家陸小鳳是四條眉毛,他的兩條倒八字眉加上剩下的胡子,簡直就是三撇狗油胡的孫滿口。當然,他的惆怅畢竟還是有所寄托的,從前的孫滿樓也輝煌過,還上過電視,比王成的空悲切好多了。

    王成每天蹲在超市門口曬太陽,臉上的落寞一覽無余,任何一個稍有鏡頭感的攝影入門者把他拍走都能拿普利策獎,任何一個稍有好奇心的人只要停下腳步一定會得到一大堆驚心動魄的戰爭故事,可惜王府大街的人基本都已經聽過,再沒人肯光顧他構造的戰火豪情里,王成間或會把頭扭向小綠,問:“摸哨有四種方法,你知道么?”當然,他就是因為知道小綠不會理他才會這么問。

    小綠每天踮著一只腳出神,有時候會在自己訂的本上胡亂畫幾下,只要沒人買東西,她能一站一天,我真懷疑她已經到了一定的境界,看她一只腳站著那個穩當勁,我覺得她要悄悄抬起腳來都能騙過地球引力飛在半空中……

    魏金沒有再來,或許她也覺得自己做的事情不值得原諒了,或許是想對策,我覺得是后者,因為就一般人而言,魏金的機會還是很大的,不管從前命運多么悲慘和被不公地對待過,畢竟畫上自己的名字就有20個億拿,大不了以后各走各路,我要是她我也不會放棄,當然,我要是無雙我也不會簽字——世界上很多不必要的紛爭本來就是因為誤會和相互不了解引起的。

    哎……我他娘的又沒事開始深邃了。

    這幾天里發生的唯一一件大事也和我們沒有關系:小紅帽終于火了!

    那天的電視節目就像一個信號和一個導火索,引發了一場病毒似的蔓延,網絡熱點被搬上傳統媒體一般只有兩種結果,要么是歸于平淡要么是引起更大的爭論,小紅帽事件顯然屬于后者。

    從視頻上傳到現在,短短不到一個月時間小紅帽的點擊已經過億!這個恐怖的數字意味著她不但不斷引起新的注意,以前關注過的人還一直關注著。八成以上的人聽過一次之后第二天鬼使神差地又點進來,這首暫時被冠以“馬蘭開花”的歌下載量直逼騰訊QQ,很多人習慣上班時候開著這首視頻,很簡單,歌確實好聽,連阿破都聽了好幾遍的歌基本上是無敵的,他從小到大就喜歡兩首歌,除了這個之外另一首的歌詞是這樣:我們是害蟲,我們是害蟲……

    小紅帽的歌很正常很不出人意料地被大眾稱為天使的聲音和被繼續叫作天籁,它被評論家描述為“嘈雜城市的云南白藥”“音樂的良心”,當然,也有些嫉世憤俗和故作冷靜其實是想劍走偏鋒出名的家伙譏諷有加,說這是最蹩腳的炒作。

    但事實勝于雄辯,點擊的一路高歌說明人們還是願意信仰美好的,以前他們無聊到去看什么什么哥的寂寞,什么什么哥的傳說那是因為無奈,是自嘲。現在,小紅帽滿足了他們一切精神需要,她歌唱得好聽,人還神秘,從視頻上看,她十指纖纖,一半以上的人都願意相信她是一個美如天仙的姑娘,但是也有很大一部分覺得這個說法簡直就是在侮辱小紅帽,他們一致表明:即使小紅帽其貌不揚照樣是他們的天使。不得不說,這在浮躁和信奉調侃的網絡上已經是一個神話和飛躍。

    小紅帽,她神秘、低調、不帶一絲雜質地悄然來到人們生活里,她纖弱又高不可攀,高貴又命運多舛,她激發了一切男人的保護欲和一切女人的公主情節,她狠狠地擊中了一切人的萌點,捏住了整個世界的七寸,現在,所有人,包括真心喜歡她的,嫉妒她的羨慕她的甚至討厭她的人都在熱切地希望她能現身,所有人都明白,小紅帽其人雖然還沒找到,但偉大的神格已經豎起,她一但歸位,就將發出天皇級巨星都不可超越的光芒,她將成為中國的蘇珊——相比蘇珊,小紅帽還年輕,而且更具傳奇色彩,無論哪個唱片公司先得到她都會像優先擁有核武器的人,給一切對手以致命打擊!

    所以,現在有無數人在抱著各種目的瘋了一樣找小紅帽!

    在杳無音信了一段時間后,忽然有人清醒了:我雖然不是小紅帽,但我為什么不能成為小紅帽?比起脫光衣服搞出各種門出名,這不但更快捷,而且就算失敗了好象也沒什么——說不定也能出名呢!

    于是第一個赝品就這樣閃亮登場了,那是一個長得還不錯的女孩,唯一缺點就是愛嘟起嘴裝可愛,她說自己就是小紅帽,她抱著一把紅色的吉他出現在大眾面前,著實引起了一陣轟動,但是人們很快就發現她根本不會彈……

    有了這個前車之鑒,人們后來就慎重多了,于是紛至沓來的小紅帽出現了!她們成群成群地跑到電視台毛遂自薦,然后唱一首歌后又被成群成群地趕出來……

    后來,又一個偉大姑娘的出現引起了轟動,她抓住了問題的最關鍵處——她戴了一頂紅色的八角帽,跟視頻上那頂一模一樣,可是她一開唱就被轟出來了,她比小綠唱得好聽點有限。

    然后,賣八角帽生意開始爆火,這種早年間的東西一時倍受青睐,一個庫存了90年代一大批八角帽的廠家從此一越成為行頭老大,姑娘們不管是不是想去冒充別人的,都願意買一頂戴上或放在家里最顯眼的地方,就像她們小時候穿上公主裙就相信自己是公主一樣。

    不過很簡單,歌聲是一切證明,目前為止還沒發現音色相同或接近小紅帽的人,有人甚至分析,真的小紅帽早就看了視頻,但遲遲不敢出來就是因為自覺也唱不出當初那種感覺才寧願它成為一段傳奇的。

    當然,這一切跟我們並沒有關系,無雙也想小紅帽早點出現,不過他只是希望能更多地聽到她唱歌而已。

    這天,魏金終于又來了,她挑了一個我們都在的時間來到超市,在還沒進門的時候就開始小心地觀察我們的表情,她大概還抱著萬分之一的希望,希望我們什么也沒對無雙說,但是她一見無雙看她的眼神就明白自己失敗了。

    魏金干脆地一攤手道:“好吧,話說開了也好,當初是我對不起你,不是咱們的父親,這下你該沒有顧慮了吧?簽字吧。”

    無雙面無表情道:“沒可能。”

    魏金道:“如果你簽字,我可以把我那部分的百分之五十也送給你作為我對你的補償。”

    無雙道:“我不要。”

    魏金軟下口氣道:“弟弟……”

    “別叫我弟弟。”

    這時回過神來的小綠才對魏金道:“請問您要買點什么?”

    魏金掃了她一眼沒理她,對無雙說:“好吧,你有什么氣就沖我撒,打我一頓或者罵我一頓都行……”

    無雙:“我不打女人。”

    我補充說:“他是教女人怎么打男人的。”

    魏金終于崩潰道:“你到底怎么樣才肯原諒我?”

    無雙忽然出惡毒的微笑:“一年以后吧,如果那時候你還有心情認我這個弟弟,那我就原諒你!”

    魏金帶著哭音道:“我是欠你的!可是這些年我苦心經營魏氏企業,讓它的資產足足增長了兩倍,如果沒有我,就算家產全部歸你也沒有你現在這樣多,到頭來你坐享其成還有什么不滿足的?”

    無雙沉默了一會,忽然問:“你今年多大了?”

    魏金愕然道:“33歲。”

    無雙道:“我真的是剛出生那天就被你丟出去了嗎?”

    魏金剛想解釋什么無雙忽然暴怒道:“那年你才8歲呀——姐姐!”

    魏金一時無語,表情黯然地走出門去,小綠因為走神誤了很多情節,見魏金要走,于是點頭道:“您慢走,歡迎下次光臨。”

    我們本以為事情到這就算結束了,可沒想魏金黯然了一會又轉了回來,口氣自然道:“那我明天再來。”

    無雙頓時抓狂,叫道:“你別再來了,我不想再見到你!”

    魏金也激動起來,一蹦三丈高道:“不可能!那可是20億財產,難道你不知道那是個什么概念?你一天不簽字我就一天不放棄,到了最后一天我就死在你面前!”末了又換上一副央求的口氣道,“你說,我要做什么你才肯原諒我?”

    這時,無雙的公司打電話給他,鈴聲一響:“啦啦啦,啦啦啦,我的心中充滿柔情,為了那遠方的姑娘……”正是小紅帽的歌,與此同時,門外一個小販拉著一車紅色的八角帽邊走邊吆喝道:“賣小紅帽來,時下最流行的小紅帽,戴上你也可以成為歌神……”

    被魏金像狗皮膏藥一樣貼著的無雙正在難受無比,此時忽然眼睛一亮,指著小綠道:“除非你讓人們相信她就是小紅帽!”


作者: 為了一口餓    時間: 2016-3-11 02:13:31

第二卷 往事如煙 第七章 絕不饒恕

    無雙此言一出,我們就知道他在敷衍……

    小綠和小紅帽,那簡直比我們和高大全之間的身份差別還要巨大,唯一相同的是:她們的歌聲都讓人一聽就難以忘懷。

    不知所以魏金的還以為自己的機會來了,眼睛亮道:“誰是小紅帽?”看來她不但不看春晚,連時事也不太關注。

    無雙舉著還在響鈴的電話,表情詭異道:“這首歌就是小紅帽唱的,她是現在最紅的歌手,但是這個人還沒找到,你要做的就是讓大家都相信她就是小紅帽。”

    小綠癡呆道:“啊?”

    魏金這才認真地看了這個不起眼的姑娘一眼,問無雙:“她是你女朋友?”

    無雙道:“這個不用你管,你只要說答應還是不答應就好了。”

    一瞬間,魏金所有的自信和力量都回到了身上一樣,表情笃定理所當然地說:“當然答應!”她把一只手放在小綠肩膀上道,“會唱歌嗎?”

    小綠怯怯道:“會。”

    魏金氣場十足道:“那就沒問題了——其實她只要不是啞巴我就絕對有能力做到!我就不信20億砸不出一個歌手來!”

    阿破幸災樂禍道:“還是先看看再說吧——我覺得她要是啞巴這事還好辦點。”

    可是魏金沒有聽出他的言外之意,她把雙手都搭在小綠肩膀上,像將軍囑托小兵一樣殷殷道:“記住,從現在開始你就是小紅帽,那首歌是你唱的,重復一遍,你是誰?”

    小綠:“小紅帽。”

    “那首歌是誰唱的?”

    “我。”

    我們大家都笑:“這姑娘理解力真夠強的。”

    魏金掏出錢包道:“去買一頂小紅帽吧。”

    小綠怯怯道:“我已經有一頂了。”

    魏金摩拳擦掌道:“那就這么說定了,我要回公司交一份申請,還要向兩個律師事務所說明一下情況,只要錢不是花在我身上而且和找無雙有關就行。”魏金走到門口忽然回頭,有點可憐巴巴地說,“無雙,在這段時間里你能認我這個姐姐嗎?”

    無雙微笑道:“等你做到我說的事再說——記住,你做這些事的時候還不能耽誤她的工作。”

    魏金走后,無雙走到小綠面前溫和道:“小綠,你吉他彈那么好一定是音樂愛好者吧?”

    小綠呆呆看他,點頭。

    無雙微笑道:“雖然你不是小紅帽,但有人幫你操作你能走上這條路也說不定,當然,你要不願意我也不會強迫你,其實現在電視台已經在公開選秀找小紅帽,很多人都在參加,這並不是什么丟人的事。”

    小慧道:“憑你的器樂天賦你並不一定要做小紅帽。”

    小綠怯怯地看著無雙道:“我願意,我就是小紅帽。”

    我們都笑:“這丫頭對無雙還真夠執著的。”

    無雙道:“好了,我該走了,健身室打電話來說今天有一個特殊的顧客點名要見我。”

    我囑咐他:“路上注意開車,到了不要失身”

    ……

    這時從大街的街口慢慢地騎來一輛人力三輪車,蹬車的是個老頭,看年紀已經有60多了,頭發花白滿臉皺紋,一條擦得看不出顏色的毛巾搭在肩上,他一邊汗流滿面地蹬車一邊費力地吆喝:“收舊家電,廢書廢報紙……”

    三輪車促狹的空間里已經堆了幾個收來的紙箱子和一個老得看不出年代的黑白電視機,老頭蹬得辛苦,一個穿碎花上衣的姑娘卻悠然地坐在車弦上,好整以暇地哼著歌,抬頭看天。

    阿破一看就來了氣,站在門口沖老頭喊:“大爺,那妞哪收的,什么地方人這么浪費?”

    老頭拉上手閘,對阿破怒目而視,那姑娘也愕然回頭,身子扭轉之下我們頓時看出她有殘疾,姑娘的兩條腿不方便,軟塌塌地垂在三輪車里,一個殘疾姑娘和一堆廢電器擠在一起,別有一番殘酷和譏諷的味道,那姑娘面目清秀,見老人怒視阿破,急忙小心地拍了拍老人的后背道:“爺爺,我們走吧,別理他。”

    阿破一見就后悔了,他以為這姑娘不顧老頭上了歲數還雇他拉車,所以出口諷刺,沒想到她身有殘疾,而且跟老頭是祖孫倆,可是又不好解釋,一時愣在當地,讷讷道:“哎喲,這……”

    小慧瞪了阿破一眼急忙出去打圓場道:“大爺,他不是有意的,他還以為……”

    老頭見有人出來道歉,也不言語,把閘一摘就要繼續趕路,我忙跑出去道:“大爺,您收舊電器嗎?”

    老頭還是不說話,冷冷地指了指三輪車前的牌子,我眉開眼笑道:“那您可來對地方了,我們家一大堆舊電器,都是讓雷劈壞的,不過好修,您看您要嗎?”

    老頭簡單道:“要。”

    我趕緊指揮阿破和王成道:“快去搬去。”

    兩個大男人吭哧吭哧幾趟,不大一會就搬下一大堆東西來,電視冰箱電腦什么都有,還有被換下來的抽油煙機,老頭沉著臉下車檢查了一番道:“你這些東西還值幾千塊錢,我收不起。”

    阿破抱歉笑道:“嘿嘿,隨便給倆錢意思意思就行了,擱我們那也是擱著。”

    老頭冷冷掃了他一眼道:“那怎么行?”他掏出口袋里所有的錢數了數結果只有幾百塊,一股腦塞進阿破手里,然后說:“電視和冰箱我拉走,其它的搬回去吧。”

    阿破撓頭道:“別啊老爺子,要不這樣,這些東西就算我們不要都放這的,您隨便拉,不要錢。”

    老頭哼了一聲道:“我是收破爛的,不是撿破爛的。”

    阿破一時無語,收破爛能收得這么牛氣的人別說他,我都是第一次見,我上前笑道:“這樣吧大爺,東西您都拉走,多出來的錢下回您再給我們送來。”

    老頭冷笑道:“你們不缺錢是吧?”

    我解嘲道:“只要雷不僅著我們一家劈就暫時不缺。”

    老頭不說話了,我見他默認了,趕緊讓阿破和王成把所有東西都放到三輪車上,車上的姑娘大約十七八歲年紀,這時發現我們並沒惡意所以一直沖我們微笑。

    等把東西都捆好,老頭沖我們微微點了一下頭,這也是他迄今為止做出的最友好的舉動,他擦一把汗,騎上三輪車,這時那女孩忽然看見街邊賣帽子的了,一指道:“咦,小紅帽。”

    老頭下意識地摸兜就要喊賣帽子的,卻尴尬地發現自己已經沒一分錢了,阿破急忙道:“我去買給你。”

    那女孩堅決道:“我不要,我只是喜歡她的歌。”她怕阿破真去買,輕輕地催促爺爺快點走,向我們遞來一個甜美的微笑后就開始跟她爺爺念叨,“小紅帽的歌可好聽了,爺爺下次我唱給你聽,不過就是唱得不如她好……”

    我們歎道:“又是一個小紅帽的粉絲。”

    小慧罵阿破道:“你以后能不能不那么魯?”

    阿破辯解道“我以為……”

    小慧早就明白他的意思,搶先道:“動動腦筋好不好,誰願意花錢雇輛收破爛的車代步?”

    阿破嘿嘿笑道:“我腦子沒你好使嘛。”

    王成自恃干了不少活,向我們提出要求道:“我要去和大全聊會天。”

    我說:“去吧。”

    王成走出幾步又回頭道:“剛才那個老頭年輕時候肯定當過兵,你們注意到他橡膠鞋上的紅膠泥沒?說明他是一路從郊區蹬過來的,要不是年輕時候就打了好底子,一個老人是做不到這一點的。”

    阿破小聲笑道:“我們這位爺又成007了。”

    我回頭看了一眼又開始走神的小綠道:“我們這位小姐才是重點——她很可能還沒意識到20億的操作會給她帶來什么,總之一定會改變她現在的生活。”

    小慧淡淡道:“也許這就是無雙除了想報復魏金以外,答應對小綠的回報,我總覺得他有可能會傷害到這個丫頭。”

    阿破大大咧咧道:“還有什么比在一個小超市里收錢更差的呢,別瞎操心了。”

    這時孟大媽走過來對我說:“小何主任,正找你呢。”

    我趕緊招呼道:“孟大媽您有戍?”

    孟大媽拉著我一邊走一邊道:“上面下來指示了,這個月集中清理各小區建築上的小廣告和牆上的辦證電話,我讓李大媽張大媽她們撕電線桿子上的小紙片兒去了,你找幾個年輕人把牆給咱刷了。”

    我頭疼道:“這個能刷得過來嗎?你今天刷正好騰地兒讓他明天更新——有很多老號都作廢了還好點呢。”

    孟大媽道:“說的是呢,可是沒辦法,去年咱沒評上文明城市就是因為這個,上回是一夜之間歡迎評審團的條幅上全讓人貼滿了治療梅毒的小廣告,偏偏評委會主席又是個麻臉,哎……”

    我忍笑道:“行了,交給我吧,大不了這個月辛苦點他們刷我也刷,順便再幫您把四害給除了。”

    孟大媽一邊去一面說:“诶,說來也怪,今年咱們大街的蒼蠅和蚊子倒是真沒怎么見。”

    我回去招呼上阿破,提了一大捅和好的牆灰拿著刷子從街邊刷起,牆上的廣告可謂是五花八門,有各個軍醫大的退休老軍醫,有祖傳治療腳氣的,那有某公司招男女公關,要求性經驗豐富,末了還寫著“工作性質特殊,非誠勿擾”的,我和阿破被底下那些動辄就許的5位數6位數的薪酬晃得眼花,阿破歎道:“現在體力勞動者也能賺那么多了?”

    當然,最多的還是被各種炭筆和油漆刷上去的電話號碼,無非是刻章辦證四個字,卻是筆跡各異字體不一,今天你用黑筆寫的是135XXX,明天他就用白油漆寫131XXXX蓋住你,不斷的東風壓倒西風,使得我們這面牆像抽象派油畫一樣——有好幾個號我依稀看著眼熟,好象是劉老六以前用過的……

    阿破唉聲歎氣道:“咱們今天刮大白,明天一覺醒來絕對就能看更新了。”

    我笑道:“而且還會非常穩定,更新最快的收益最好。”

    阿破道:“這叫什么來著,城市牛皮癬,好幾任市長都沒能治的了吧?”

    我說:“這事中央都頭疼,誰要能根治了國家絕對給他個正處級待遇。”

    我們兩個一面聊,一面刷,好不容易刷出一邊的牆來,回去打水的工夫再出來上面就已經有倆新號了……

    晚上無雙回來,他把外衣往衣架上一扔,出里面緊繃繃的背心和好看的古銅色肌膚,攏了攏濃密的長發道:“你們猜今天要見我的那位特殊顧客是誰?”

    我們三個面面相觑,阿破道:“這我們上哪猜去?”

    無雙道:“提示一下,這個人和我們都有關系,不過阿憶是第一個見,我是第二個見。”

    阿破道:“那還是沒地兒猜啊,這種人很多吧,路人甲路人乙?”

    無雙微笑道:“再提示一下,這個人……”

    小慧笑道:“這個人八成姓呂吧?”

    無雙打個響指。

    我和阿破終究還是慢了一步,不知所以地看著他倆。

    小慧補充道:“而且剛姓呂不久。”

    我腦子里靈光一現:“呂唯民他閨女?”

    無雙道:“就是她,現在她叫呂祺。”

    我說:“呂祺?她去你那干什么?”

    無雙道:“跟時髦呗,見年輕女孩兒都在健身所以她也去了,交了幾萬塊直接辦了個高級會員,練了一下午就說再也不去了。”

    我問:“為什么呀?”

    “說是不好玩。”

    小慧笑道:“典型的爆發戶性格,跟風又堅持不長,誰知道她明天就想出個什么花招來找刺激。”

    我說:“還是滿腦袋鐵環子嗎?”

    無雙道:“這你可錯了,現在戴在她腦袋上的最便宜的也是施華洛世奇的水晶,還有周大福的金鏈子,鼻環看不見什么牌子,車鑰匙上拴著個12生肖紀念版的金條。”

    我們想象著一個女孩兒戴著水晶耳環,挎著金鏈子——尤其是我還見過那姑娘的火雞頭,不禁大寒。

    ……

    第二天中午剛到吃飯時間,小綠低著頭往對面小排擋走,我們面前忽然停下好幾輛大巴,后面還有幾輛小貨車,車門嘩啦一下打開,從里面不斷往外蹦人,當先一人正是魏金,她一把拽住小綠,不由分說來到一輛敞開的大巴前往里一指道:“有會用的嗎?”

    車里滿滿當當全是各種樂器,西洋的有鋼琴提琴手風琴薩克斯,傳統的有二胡三弦羊角鼓,還有長笛短笛管蕭,角落里還有個沙錘……

    小綠呆呆看了一眼,怯怯道:“吉他就行。”

    旁邊立刻有人從車里遞出一把吉他來,小綠拿在手里彈了一個和弦,站在魏金身后一個中年人喜道:“喲,彈得還不錯呢。”

    中年人旁邊一個40來歲的女人片刻不停地打量著小綠的臉部輪廓,最后笃定道:“這姑娘適合冷艷妝——就跟王菲那樣的。”

    他們這邊說著,貨車上的人一刻不停地把車上的東西卸下來,就在路邊搭起了一個巨大的棚子……

    我們是愣了半天之后才回過神來——對方那迅雷不及耳的速度,專業而娴熟的手法,各工種配合之默契實在是震驚了我們,我覺得這幫人搶銀行去這半天都該得手了。我小心地拍了拍魏金問:“魏小姐,你們這是?”

    魏金頭也不回道:“我們要包裝小綠——哦不,是小紅帽,然后去參加全國的選秀活動,只要最后勝出那么她就是被大眾認可的小紅帽了。”

    我目瞪口呆道:“你帶著班子來的?”

    魏金道:“無雙不是說不能占用她工作時間嗎?對了,你們中午休息多長時間?”

    “……也說不定,今天可以長一點。”

    魏金指著眼前這一大幫人道:“看見了吧,這里面有著名歌唱家,器樂大師,網絡炒手,化裝師,服裝師,禮儀培訓師,伴舞演員……后面那幾輛車都是器材,我要在你們這臨時搭一個錄音棚對小綠進行訓練,讓她以無懈可擊的表現贏得選秀。”

    這么一會工夫,錄音棚搭起來了,幾個服裝師眼光在小綠身上上下閃爍,不斷提出各種的服裝來比劃著,化裝師則提著一個化裝箱,把化妝品在手上塗抹著邊調色邊給小綠臉上倒騰,那個中年人問她:“你識譜嗎?”再旁邊一個本市著名女高音則搶著問:“平時喜歡唱什么風格的歌?”再再旁邊一個戴眼鏡的斯文后生端著正在播放小紅帽視頻的筆記本不斷念叨:“你要不斷強調你就是小紅帽,這條地下通道是國貿通往天橋的,那天是去年12月15日,你用的那把吉他是原木色的……”后生大喊,“給這換把原木色的吉他!”……

    小綠就像玩具一樣被他們團著,王成看不過去,撥開眾人道:“你們有完沒完,她還沒吃飯呢!”

    魏金頭也不回道:“盒飯!”

    頓時有人給小綠端來一個盒飯,王成接過來先吃了一口,然后瞪著盯他那個人道:“你再去拿一個,我嘗嘗有毒沒毒。”他自覺地充當起了小綠的保镖——估計也是因為看那盒飯里有倆雞腿的原故。

    這會高大全和孫滿樓也溜達過來了,孫滿樓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拿過一個盒飯吃著,這才問我:“這是要拍戲啊?”

    看盒飯那個指著他道:“诶诶你是干什么的?”

    孫滿樓邊吃邊說:“我是龍套,導演說管飯。”

    看盒飯的:“哦……”繼而才反應過來,“我們這個哪有龍套?”

    ……

    他們這么一鬧騰,王府大街的人出來不少看熱鬧的,孟大媽撥開眾人擠進來,問明情況后跟我說:“小何,這些人你找來的?”

    我忙擺手:“不關我事。”

    “哦。”孟大媽這才轉頭對魏金說:“你這都沒跟我們打個商量就搭這么大棚子,是不是有點擾民啊?”

    魏金眼睛也不眨道:“我會給貴小區修建一個室外健身場作為補償。”

    孟大媽向四周道:“這得街坊們說了算。”

    張嫂道:“是帶秋千的那種嗎,我們家小淘就愛蕩秋千。”

    魏金道:“是!”

    李嬸道:“有那種按摩關節的轉椅沒?”

    魏金道:“有!”

    王大爺道:“帶那種石墩吧?我們老哥兒幾個沒事下棋用。”

    魏金道:“帶!”

    果子狸從對面麻將館晃過來,道:“你這錄音棚正擺我對面,很影響生意啊。”說著撸袖子,出他胳膊上的果子狸……

    魏金掃了他一眼道:“那怎么辦,你說?”

    果子狸摳著嘴道:“我聽說最近出了種能自動洗牌的麻將桌,也不貴,才幾千塊錢……”

    魏金毫不猶豫道:“你屋里的桌子我幫你全換了!”

    果子狸嚇了一跳道“你說真的?”

    魏金道:“沒問題。”

    這時小排擋的胖老板也過來了,擦著油膩的手試探道:“你這么多人吃飯問題好解決嗎?”

    魏金:“都從你那定!”

    ……

    相比前幾次,這會魏金終于出了她干練和做事情斬釘截鐵的一面,三言五語就以她的王霸之氣鎮服了王府大街的街坊們,動之以利使他們願意同流合污。

    這時候錄音棚里電也接好了,小綠飯也吃完了,這么一會工夫,她就完全被鼓搗得像另外一個人,頭誹起,眼影描黑作煙熏妝,左臉蛋子上還抹了點銀粉,穿的卻是滿是蓓蕾花開的演唱會盛裝——這屬于化裝師和服裝師沒配合好,實際來講他們都是很有實力的,如果不是臨時搭配的班子絕對不會出現這樣的失誤。不過也暫時就湊合了。

    樂器車上沒有原木色的吉他,魏金立刻派道具去現買了一把交給小綠,化妝和服裝相互協商了一顯小綠說:“我們預計就讓你以冷艷造型參加第一場選秀。”

    本市女高音把小綠領進錄音棚道:“會唱歌嗎?”

    小綠點頭。

    那個中年男人興奮搓手道:“這就好辦了,她的吉他彈的不錯我剛才已經聽過了。”

    魏金眼神大亮,道:“放心,如果事情辦成我不會虧待各位的。”

    這會所有看熱鬧的人都跟進了錄音棚,圍在下面一大圈看著,女高音大聲道:“音響注意,馬上開始了!”然后她抬頭對小綠說,“這樣,我想看看你到底有多高,先唱個《青藏高原》吧。”

    女高音吩咐:“麥克風給她——注意了啊我起頭你就唱,是誰帶來……”

    我、阿破、無雙、小慧本來渾渾噩噩地跟進來看了半天,這會忽然同時預感到不妙,阿破大喝一聲道:“等等!”

    女高音對他怒目而視……

    阿破道:“等我們先出去你再唱。”

    ……他說話這工夫我早就把時間定住跑出來了。

    女高音以為是搗亂的,也沒在意,清清嗓子道:“是誰帶來遠古的呼喚——預備,唱!”

    音響起,小綠唱道:“是誰帶來,遠古的呼喚。是誰留下千年的祈盼……”

    只聽錄音棚里稀里嘩啦一陣響,吃盒飯的都把飯噴了,喝水的都被嗆著了,上了年紀的哆哆嗦嗦捂著胸口掏速效,大部分腿腳靈便腦袋好使的人都不顧一切地沖了出來,整個錄音棚里里外外亂成一片,我們躲在遠遠的街對面幸災樂禍地說:“嘿嘿,活該,再讓你們看熱鬧。”我左右尋找道,“咦,王成呢?”他也早就見識過小綠歌聲,沒理由這么久還在里面啊。

    王成悠悠地從我們背后轉出來,道:“我壓根就沒進去。”

    這會能跑的已經全跑出來了,自然,因為有責任在身,先后也有順序,反正管盒飯的是第一個跑出來的,然后就是服裝、道具、化裝,最后才是錄音師和音響師,這倆把設備扔了是爬出來的。

    清點人數,只有女高音和魏金還在里面,但是小綠也即將唱到高潮:“哦……我看見一座座山,一座座山川,一座座山川相連,呀啦索那就是青藏高原——”

    此時此刻,人是無論如何也進不去了,里面那倆人也不知是死是活,孫滿樓叫道:“不行就打119吧!”

    高大全瞪他道:“都是爹生媽養的,消防隊就活該倒霉嗎?”

    而最恐怖的一刻也終于到來,小綠翻上了高潮部分:“那就是青藏高——嗷嗷嗷嗷嗷——嗷——原!”

    在第三個嗷那,女高音也受不了跑出來了,我們上前扶住她問:“魏總呢?”

    女高音上氣不接下氣道:“還在里面!”

    “她怎么樣?”

    “……還能站著。”

    我們不禁暗挑大指:是條漢子!

    歌聲一歇,過了一會失魂落魄的魏金才地從里面深一腳淺一腳趟出來,失了神采的眼睛間或一輪,嘴里念念有詞道:“弟弟,我終于明白了——你是根本沒想過要原諒我。”
作者: 為了一口餓    時間: 2016-3-11 02:13:47

第二卷 往事如煙 第八章 謝晴

    錄音棚里,小綠已經止了歌聲,相關人員都垂頭喪氣地站的站坐的坐圍在四周,王府大街的街坊都已經作鳥獸散……

    女高音痛心疾首地總結道:“讓我說什么好呢——這個姑娘,高音上得去,音也很准,感情把握也很到位……”

    魏金抱著最后一絲希望道:“那這么說她還行?”

    女高音:“可就是唱歌難聽!”

    魏金一副恨不得掐死她的表情說:“那怎么辦?”

    女高音惋惜道:“我從藝這么多年這樣的情況還是第一次見,沒什么辦法,只能是再練練看吧,電視台的選秀不是還有一段時間嗎?”

    魏金環視手下的工作人員道:“聽見了嗎,以后每天這個時間來這里陪練.”

    化裝師忙道:“妝既然已經定了,我和服裝就不天天來了,當然,我們原來說好的報酬可以折半。”服裝師忙點頭。

    然后器樂、道具、司機、網絡炒手也都紛紛提出不全陪,一邊用恐懼的眼神看小綠。

    最后管盒飯的也道:“魏總,你這用不著我了吧?”

    魏金本來就憋著一口氣,這時見一個打雜的也想開溜,作色道:“你怎么能走,這十幾號人吃飯怎么辦?”

    盒飯攤手道:“您不是都定了地方嗎?”

    “那總需要有個人往來端吧?”

    “您受累自己去吃吧,我另找活去。”

    魏金大聲道:“我給你雙份工錢!”

    盒飯擺手道:“三份也不干,我這人胸無大志有口飯吃就成不想冒險,要想發財我就干上份工作去了。”

    我好奇道:“你上份工作是干什么的?”

    盒飯道:“高空擦玻璃。”

    我愕然道:“你覺得送盒飯比高空擦玻璃還危險是嗎?”

    盒飯小心地看了小綠一眼道:“……那也要看給誰送了。”

    “那你辭了這份工作干嗎去?”

    “我……擦玻璃去。”

    魏金轉頭對女高音道:“那就剩……”

    女高音忙道:“魏總我也就不天天來了。”最后她拍拍魏金肩膀用醫生安慰絕症病人家屬那種口氣道,“想想別的辦法吧。”

    人都走了之后,魏金表情復雜地看了一眼無雙,長長地歎了一聲:“弟弟呀……”然后就沒了后文。無雙這時也不再介意她怎么稱呼自己,微笑道:“你現在停手還來得及。”

    魏金臉上乖戾之色又起,狠狠道:“我就不信!”她拿出電話打給自己的秘書,大聲命令道,“去查查下個禮拜小紅帽海選比賽第一輪的評委都有誰!”

    無雙淡淡一笑,路過小綠身邊時道:“小綠,加油!”

    小綠呆呆地點頭。

    從此以后,王府大街再無寧日,無雙很隨便的一句話,就像給了小綠無比的動力,她配了一副錄音棚的鑰匙,每天上班前,中午和晚上都准時去練聲。

    臨時搭建的錄音棚隔音效果並不好,所以你每天在那三個時間段走在王府大街上,總能聽到若有若無的歌聲,那聲音像幾百面簸箕刮地,又像一個整編師的人在同時挖鍋……

    所以王府大街的人要想外出都自覺地准備了一副棉花團成的耳塞,看時間差不多了,走在街上的人就都把耳塞填進耳朵,兩個老街坊迎面碰上了,都袖著手把耳朵給對方看,示意自己很安全,就像寒冬時說自己穿的很厚一樣,然后默契地點點頭,擦肩而過。

    錄音棚是正對著果子狸和小排擋的,所以這兩個地方的人受影響也最大,但是他們是最大的既得利益者,于是果子狸就主動提供棉耳塞,去他那里打牌的人都塞住耳朵,摸起一張牌看看沒用,以前可以大喊一聲:“八萬!”可是現在喊也沒人能聽得見,只好使灸在桌上,以至于去果子狸那里玩的人后來都掌力非凡。小排擋也是一樣,胖老板除了免費提供茶水、大蒜和一次性筷子外,衛生櫃里還有消過毒的棉耳塞——

    以前街里的女人晚上嚇唬孩子都說:“再不睡覺狼來吃你了。”要么說“鬼來咬你了。”但是孩子們既沒見過狼也沒見過鬼,該鬧還是要鬧,現在女人們就方便多了,只要說“再不睡覺小綠姐姐來給你唱歌了”,便能很形象地唬住他們。

    這幾天我和阿破的工作就是清理牆體廣告,這是一場曠日持久的戰爭,就跟我們預料的一模一樣:我們每天刷,他們每天更新,有些很扎眼的新號后面還加個括弧,里面寫著:新人不易,請勿刪除……

    政府這回是真下了決心要整治街頭小廣告,每天都派出大量的人負責清理,但是這樣最大一個好處就是把過去那些已經作廢的號都清理掉,給了這一行業新人們以無窮的機會和動力,本市的印刷業和刷漿很快就繁榮了……

    這天,小綠吃完午飯照例練了一會聲,到了工作時間回到超市踮起一只腳出神——這個姑娘很有一種寵辱不驚的氣質,任你橫眉冷對,我自淡然處之。

    我們見她回來了,紛紛把耳塞取出,開始聊天。

    魏金也坐在小綠對面,這些天她基本都是這樣,一方面是為了督促小綠,一方面也是為了用情感軟化無雙,她現在稱呼無雙一律是“弟弟”,然后動不動就向我們傳達20億是多么巨大的一筆財產,她大概也覺得小綠不怎么靠得住,想兩手准備。

    這時,一輛紅色的QQ停在我們門口,從里面蹦下一個前突后翹的女人,此人杏眼櫻口,一件男式襯衫在豐滿的前胸上系個結,下邊一條緊身牛仔褲,高跟涼鞋,熱力十足地沖進來,嘴里叫道:“我們家無雙呢?”

    我們都微笑著看著她,小綠聽到“無雙”二字悚然一驚,抬頭道:“你找誰?”

    這女郎咯咯笑道:“我找我弟弟。”說著在小綠臉上摸了一把道,“這小丫頭就是你們新雇的吧,呵呵,傻乎乎的。”

    無雙站起身微笑道:“姐。”

    這時他正坐在魏金身邊,聽魏金給他講以后的計劃,后進來的女郎一見無雙坐在一個明顯比他大很多的女人旁邊,而且看樣子還很有身份,不禁長眉一挑道:“無雙,她是誰呀?”

    小慧趕緊把她拉在一邊,小聲解釋著,女郎越聽臉色越沉,忽然跳腳道:“小雙子,給我死過來!”

    無雙尴尬道:“你怎么又叫我小雙子啊?”他這么說著,但還是面帶微笑走了過來,魏金錯愕道:“姐?誰是你姐?”

    女郎冷眼看著魏金,等無雙走到她身邊時她忽然伸出小巴掌在無雙后腦勺上一下一下拍著道:“找到親姐了哈?要認祖歸宗了哈?以后就是億萬富翁可以不認我這個老姐了哈?”

    無雙抱頭求饒道:“哪有啊,別打了姐。”他也只有在她面前才會這么任人欺負,像個小孩子一樣。

    女郎捏著無雙的脖頸子,挑釁地看著魏金,卻問無雙道:“說,誰是你姐?要她還是要我?”

    魏金畢竟是人前呼風喚雨的魏總,這時冷著臉道:“你是什么人?我才是他姐姐!”

    女郎打個哈哈道:“那為什么你姓魏他姓謝,告訴你聽著,老娘我叫謝晴,無雙是跟我姓的!”

    無雙假意地掙扎著道:“我是跟咱爸姓的好不好?”

    謝晴怒道:“你給我閉嘴!”

    魏金茫然道:“他姓謝不是隨便起的嗎?他遲早還會姓魏的!”

    謝晴道:“你做夢!你們魏家不配有這個兒子,你更不配做他的姐姐——居然親手把自己的弟弟扔進郭院,現在又為了財產來找他,你脫了褲子讓我看看你的臉是不長在裆里了?”

    ……雖然這話狠了點,但是不知道為什么我們都覺得罵得很過瘾,我們四個人里要說吵架那都沒什么天賦,而且礙于無雙我們也不會說出這樣的話來,謝晴這一出場,就像100門小鋼炮轟向敵人陣地,實在讓人解氣。

    魏金氣得臉色煞白,養尊處優的她哪聽過這種話,哆嗦道:“我不跟你這么沒素質的人吵。”

    謝晴冷笑道:“我是沒素質,可我有臉蛋有身材,還有弟弟,不像你,年老色衰,無雙要不認你你就算叉開腿躺在馬路上賣也得被司機看成直行標志碾過去!”

    我們大汗,連阿破都捂臉道:“晴姐,別說那么形象行嗎?”

    魏金幾欲昏倒,想還嘴又明知不是對手,愣在那一個勁晃悠,無雙道:“魏小姐,你還是先走吧,我答應過你的事就一定算數,可是要我從心里認你這個姐姐,恐怕真的做不到。”

    魏金一言不發地出去了,從我們身邊經過時我們都明顯感覺出她抖來了……

    謝晴心情轉好,拍著無雙脖子笑道:“還算你小子有點良心。”

    無雙小聲道:“我怕當直行標志。”

    謝晴沒聽到他在說什么,卻像想起了什么似的又一把掐住無雙喝道:“說,你是不是很想拿那20億?”

    無雙連聲道:“沒有沒有。”

    謝晴自顧自道:“不過20億就是挺多的,告訴你,你要真有了錢先幫你老姐把車換了!”

    無雙道:“是是,一定換。”

    謝晴這才放開無雙,問:“你答應她什么了?”

    我插口道:“小紅帽知道嗎?”

    謝晴道:“知道啊,不是還沒找著嗎?”

    我沖小綠一努嘴道:“無雙答應魏金只要她把她包裝成小紅帽就去簽字。”

    謝晴雖然第一次見小綠,似乎第一印象不錯,不過一聽這話又不高興了,瞪了小綠一眼道:“該是誰就是誰,冒充什么小紅帽啊?”

    小綠怯怯道:“我就是小紅帽。”

    我笑道:“這姑娘現在已經被洗腦了,你給她上老虎凳她也得說自己是小紅帽。”

    謝晴轉問無雙:“為什么是她?你怎么不讓那個姓魏的把你老姐包裝成史泰龍?”

    無雙讷讷道:“先包裝成曾轶可行嗎?”


作者: 為了一口餓    時間: 2016-3-11 02:14:01

第二卷 往事如煙 第九章 往事如煙

    無雙為什么會有一個姐姐呢?這話說來就長了。

    無雙比我和阿破小一歲,在他7歲那年,有一家人家願意收養他,這家人姓謝,就是謝晴的父母。

    謝晴的父親謝遠,有一次陪同市領導來我們郭院視察並慰問,顯然他之前並沒有要收養孩子的意思,但可能是投緣吧,一看到髒兮兮的無雙就改變了主意,他仔細地了解了一切關于領養的法律,和院長協商,再然后就領了太太和女兒一起來,鄭重地把無雙接回了家。

    來接無雙那天我們也是第一次見謝晴,9歲的小女孩兒卻出奇地高挑,皮膚白淨,雖然穿著公主裙,可是沒一刻安靜。謝遠夫婦在院長辦公室里談話,她一個人跑到外面來跟我們打架。

    她先是跟無雙聊了幾句,可是不知哪不對勁緊跟著就把他揍哭了,我和阿破找她理論,謝遠夫婦也正好出來,謝遠看著坐在地上哭得泥猴一樣的無雙,爽朗地大笑起來,把他抱在懷里說:“看來小晴和他很投緣呢。”

    無雙從小很少哭,那次其實是因為知道要和我們分開了才哭的。無雙走了以后謝晴就成了我們的假想敵,我們天天都想象她會怎樣折磨無雙,有時候甚至會認為她要謀害無雙。

    一個星期之后,謝遠就帶著全家來看我們,那時候有私車的人很少,他們全家是擠公交車來的。無雙已經穿得漂漂亮亮,臉色也紅潤了不少,謝晴還是老欺負他,不過無雙已經敢于豎起小拳頭反抗了,謝晴對我們倒是很好,不記前嫌,大方地把零食分給我們吃,當我們問起謝晴對他怎么樣時,無雙當著謝晴的面會吐口水做鬼臉,可是謝晴跑到一邊去時他淡淡說了一句:“她跟你們一樣,經常幫我打架。”

    到很久以后我才明白謝遠那句話的意思:謝晴欺負一個人的時候說明她喜歡你,如果她對你不感冒,就算你把臉伸過去她也是懶得打的,真是知女莫如父。

    再以后謝晴還是一如既往地欺負無雙,一如既往地幫他打架。無雙是個郭這是掩飾不住的秘密,在外面的學校里,這樣的孩子受欺負絲毫不奇怪,謝晴就以無比巨大的動力投入到捍衛無雙的斗爭中去,她的理由很簡單,弟弟是她的,欺負也只能是她一個人欺負,謝晴從小身體柔韌性好,膽大潑辣,跟人動手少有敗績。

    就這樣過了一年,無雙最終因為和我們無法分離提出要回郭院,這讓我們所有人都吃了一驚,說實在的謝家對他很不錯,郭院這個地方又不是游樂場,大部分孩子第一次離開也都是最后一次離開,窮其一生都再不會踏進此門一步。

    可是無雙從小就是很拗的,謝遠在試探到了他的決心以后只把把他送了回來,好在我們院長是個很開明的人,同意了這個特殊的要求,但是謝遠言明每個月還是會往郭院寄錢。

    無雙回來那天,我們當然很開心,可是卻清楚地記得謝晴哭得傷心無比,她不停地抹著眼淚,委屈又憤怒地沖無雙叫喊:“我以后不欺負你了還不行嗎,我以后不欺負你了還不行嗎……”

    無雙當時是8歲,他老氣橫秋地走上去拍了拍謝晴的肩膀安慰她說:“哎,不是因為這個,你放心吧,我以后會回去看你的。”搞得本來很傷感的謝遠夫婦都破涕為笑。

    再以后,謝家人基本每個約要來看無雙一兩次,謝晴都跟著,每次來了就欺負無雙,剛來的時候把他揍哭,臨走的時候再把他哄笑,我們看著都覺得虐得慌。

    等我們再大一點,就可以坐著公共汽車去看謝晴了,我們每次都能受到謝遠夫妻的熱情接待,中午打一頓牙祭,下午帶著他們給的錢再坐車回去,無雙就像是謝遠在外地上寄宿學校的兒子一樣,他也一直喊他們夫婦爸媽,雙方都很自然。可是我和阿破小慧也明白,無雙如果不執意回來,他的人生還是會跟現在不一樣,雖然后來從妖的身份看這沒什么不一樣,但無雙是為了我們做出過很大犧牲的,所以我們一直覺得欠無雙的,四個人里,他年紀不是最小,但卻是受寵最多的一個。

    當然,這跟他長得帥毫無關系,事實上我要曝一個驚天秘密:無雙小時候不但又干又瘦頭發稀疏焦黃,而且很丑——呃,有了前面那些,想不丑都難了。所以后來大勇在酒吧根本不敢相信那就是無雙。這是一個典型的丑小鴨變白天鵝的故事,所不同的是謝遠夫婦在無雙還是丑小鴨的時候就對他獻出了無私的關照,包括謝晴,我們也能看出她是真的很喜歡無雙,所以說命運總是公平的,一個姐姐在8歲那年就把他丟在郭院門口的同時,另一個姐姐把他很好地保護了起來,雖然經常自己欺負他……

    無雙這個名字也是謝遠給起的,有鼓勵他不要自暴自棄,雖然又瘦又小,但仍舊獨一無二的意思。雖然到了后來這個名字有自賣自誇的嫌疑,但是無雙也沒有特意去換,無雙對謝家人給予的一切都非常珍惜。小小年紀就飽受滄桑,能讓他在乎的東西已經不多了,所以他對團繞在身邊的美女從來都是不假辭色的。

    而謝晴眼里,無雙大概還一直是那個又瘦又小的小黃毛,自己可以隨便欺負,別人卻萬萬碰不得。謝晴十幾歲以后,出落得格外漂亮,初二就已經像個大姑娘了,壞處就是那年她也開始懂得談戀愛了,等上了高中,開始正式談男朋友,饒是如此,可學習成績還是好得很,謝遠兩口子都是美術學院的教授,如果順利的話,謝晴參加完高考會成為那里的一名高才生,可誰知就在這時謝晴迷上了跳舞,而且還是那種不講章法群魔亂舞的舞,我們幾個第一次進酒吧還是托謝晴的福,伙著他們一幫同學去的。

    于是到了高考選專業的時候,謝晴毅然決然地選擇了舞蹈學院,謝遠未置一語。憑著優異的成績,謝晴理所當然地完了心願,可是在那里待了兩年到了大二,她“忽然發現這不是她想要的舞蹈。”就在一個很普通的下午退了學,當她提著行李回到家時,謝夫人終于忍不住了,就在要爆發的前一刻,謝遠問了謝晴一句:“你想好了嗎?”謝晴點頭,謝遠留下一句“由她去吧”的話就看報紙去了。

    其實憑著謝遠的關系,幫謝晴安排一個安穩的工作一點問題也沒有,也許到了40锒铛歲等她跳不動的時候還能名正言順地混個什么藝術家的頭銜,可是這對父女就是這么奇怪,他們之間可以親熱得像兄弟,浪漫得像情人,卻又放縱得像陌生人。最后謝晴就跟著一幫瘋魔似的女子去給人伴舞為生,憑著那兩年的舞蹈基本功,也混得風生水起,給國內很多一線明星都合作過,在她的臥室里,掛滿了和大牌歌手的合影,謝晴不追星也不是為了炫耀,那只是一種記錄。

    簡言之,她就是為了痛快活著,並且成功做到了。相對我們而言,我覺得謝晴才更像一個妖孽,無憂無慮張狂地活著,每天都充滿激情,她這樣的情況也只能出現在最底層的家庭和謝遠這樣的高級知識分子家庭,謝遠自己也開玩笑說:女兒是自己這一生畫得最為抽象的一副作品。

    可以想象,謝晴每天打交道的人素質並不會太高,耳濡目染顯魏金說出那樣的話來也就不足為怪,其實謝晴也是才女,你要跟她討論紅學量子力學什么的絕對也能奉陪到底。

    我笑著說:“晴姐怎么今天有空過來了?”

    謝晴道:“看看你們呗,從聽說你們開了家超市以后還沒來過。”

    阿破指著整個超市得意道:“這都歸我們了。”

    謝晴忽然道:“你們哪來的錢?”

    我忙掩飾道:“一個朋友投的資,我們就是出力。”這事要從頭說起那就復雜了,我當然不能讓謝晴知道我們的身份。

    謝晴看了一圈道:“嗯不錯,挺大的——小雙子,那個女人的事你到底打算怎么解決?”

    無雙苦著臉道:“我不是已經出題了嗎,她解開再說。”

    謝晴看了小綠一眼道:“你們到了也沒告訴我為什么是她呢?”

    我委婉道:“那姑娘一唱歌你就明白了。”

    阿破直不愣瞪道:“她唱歌可難聽了!”

    謝晴似乎有點明白了,憤然道:“你們這不是作踐人家姑娘嗎?”

    無雙道:“怎么會呢,這件事總之對她不會有壞處的。”

    謝晴走到小綠面前道:“你要真想有所發展,不如跟著我跳舞去。”

    小綠怯怯道:“我只會唱歌。”

    ……

    晚上地方台新聞里播出了一條很引人注目的消息:昨天夜里很多人莫名其妙地暈倒在馬路邊上、天橋上和牆角,經過問詢驚奇地發現,這些人都是去貼小廣告的!

    當然,去貼小廣告的這些家伙一開始都是遮遮掩掩不肯說實話,但人數一多,從他們攜帶的工具一看就真相大白了。

    這一腺時引起了全市市民的關心,政府最近在大力整治城市牛皮癬誰都知道,但把人打昏的做法顯然還是過頭了。

    記者采訪精神文明辦主任:“請問這次事件跟政府作為有關嗎?”

    主任使勁搖手:“沒有沒有,我們就算碰到這種情況也是以說服教育為主的,不可能動手打人——再說我們也不可能大半夜派那么多人守著牆角旮旯等著打昏他們吧?”

    記者:“那請您解釋一下他們為什么會昏倒呢?”

    “這個……可能是人本身的一種羞恥心吧,干壞事之前受到良心的譴責,然后瞬間腦供氧不足昏倒——”說到這,主任忽然神采飛揚起來道:“這從一個側面說明還是跟我們文明辦有關的——我們平時的工作做得好嘛!”

作者: 為了一口餓    時間: 2016-3-11 02:14:21

第二卷 往事如煙 第十章 太陽公公

    這事最終當然還得歸公安局解釋,電視上鏡頭一轉,本市公安局長面了,老頭沉著臉接受記者采訪時說:“我們目前正在調查中,可以確定的是我們的干警在執行任務中遇到類似情況也不可能動手.在這里我奉勸一些別有目的的個人和組織,不要動歪腦筋試圖給我們公安人員臉上抹黑!”看來還是人家有水平,想得遠。這局長姓袁……

    阿破分析道:“你們說會不會是這幫貼廣告的孫子出的夭蛾子?”

    小慧搖頭道:“不會,這幫人都各自為戰根本聯合不起來,再說他們這么做沒什么好處,我看還是有蹊跷。”

    這時記者開始采訪那些所謂的“受害者”了,第一個:“請問你當時有什么感覺?”

    受害者一,含羞道:“沒什么感覺,就是一暈就過去了。”

    “那你感覺到有人襲擊你了嗎?”

    “沒有……”

    “經過這次事情你有什么感想?”

    “……我其實就是幫朋友忙,你說貼倆小廣告招誰惹誰了?”

    受害者二,記者問:“當時什么感覺?”

    “有點像缺氧。”

    “缺氧?能說詳細點嗎?”

    “就像剛上珠穆朗瑪峰又唱青藏高原一樣。”

    “……你還上過珠穆朗瑪峰?”

    “是的。”

    “去干什么?”

    “……貼小廣告。”

    受害者三,記者關切道:“大爺,您這么大年紀了還干這個呢?”

    劉老六委屈道:“我跟他們不一樣,我貼的是科普傳單啊。”

    記者:“能給我看看您拿的什么嗎?”

    劉老六給了他一張手里的傳單,記者照著念道:“想知道全國有多少和你同名同姓的人嗎?想知道同城的他寂寞嗎?想知道你和他有沒有緣分嗎?請編輯短信姓名加SB發送到8……您這是科普嗎?”

    劉老六振振有辭道:“當然是,我這可都是從電腦上算出來的。”

    “這個還用算?”

    “廢話,就比如那個同名同姓的,你就得根據百家姓排名的前后乘以不同的數字再加上年月日和星期幾,靠手算算得過來嗎?”

    “……為什么還要加上年月日和星期幾,有科學根據嗎?”

    “這不是顯得更真實嗎?”

    記者:“……”

    我們抱著電視機笑得前仰后合,都道:“這個老騙子也栽進去了?”

    這件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終究是吸引了一回眼球完事,畢竟一夜之間出來貼小廣告的人無非就是十幾個,引不起太大的風波,大部分人認為這還是政府動用了手段,另一部分人則認為是這幫刻章辦證的想耍什么花招,但過去也就過去了,至少這段時間里這些貼小廣告的人收斂了很多,就當是避避風頭了。

    今天是小紅帽的初選,小紅帽事件鬧得沸沸揚揚,以至于搞得很多人都聲稱自己是小紅帽,善于把握時機的電視台干脆來了個海選,言明誰取得最后的勝利就贈予誰小紅帽的稱號,聽聽,是稱號,搞得像祭奠活動一樣。這從另一個角度也說明了小紅帽的人氣和影響力,結果活動一搞起來全國第一撥報名的就有2萬5千多人,把主辦方鬧了個措手不及,所以光第一輪海選就弄了10個考場,至于評委,當然也沒那么多專業人員,于是本市各企事業單位、街道辦事處、軍政部門的頭頭都受到邀請前來湊數。

    小綠被安排在第三選場,一大早,魏金就隨兩輛大巴來接她,我們沒事自然跟著。

    化裝師已經給小綠化了淡妝,魏金幫她理著衣服不斷給她打氣道:“去了別緊張,今天的評委我都已經打過招呼了,去了以后隨便唱一首歌就行了。”

    小綠點點頭。

    阿破笑著對魏金說:“我看你比她緊張。”

    魏金扶著小綠肩膀,卻看了無雙一眼道:“這次全靠你了,這才是第一關,以后我也會全力去做,一定把你捧紅!”

    無雙悠悠道:“不是捧紅,她得拿第一才行。”

    ……

    第三選場的地點在電視台第五錄影捧,我們早早趕來,卻見電視台外面已經是人山人海,大多都是年輕的姑娘,裝束雖然不一樣,但都人手一頂小紅帽,路邊還有很多人在販賣小紅帽,這里簡直就成了小紅帽的海洋,很多人是全家陪著女兒來的,還有男朋友陪著女友來的,或者是同學陪著同學來的,這些姑娘多數都很漂亮,身段窈窕,她們在電視台門口放著七叉,或者獨自練聲,還有的看樣子是准備了小品,正在默默地背著台詞。這樣的盛況在北影招人或者全國海選的時候很常見。

    在自己家門口辦活動,當然少不了記者的參與,很多人的態度也就泾渭分明地表現出來了。

    記者的統一問題是:“你真的是小紅帽嗎?”

    第一個顯得正大光明:“嘿嘿,別鬧了,你也明知道我不是,我就是來碰碰運氣看能不能借機紅一把。”

    第二個是心直口快:“嗨,放假閒著也是閒著,我就是來玩的。”

    第三個無搶過話筒委屈道:“我才是真的小紅帽。”說著環視四周,無比憤慨道,“我就不明白,世界上為什么會有那么多不要臉的人!”記者聞言往旁一閃,一群小紅帽補上,齊道:“扁她!”

    ……

    電視台門口的保安背著夜光帶趾高氣昂地把守著大門,機動車一律攔在外面,作為一個地方台,從台長到保安都從沒像今天這樣被萬眾矚目過,今天萬萬得過一把瘾。

    到了門口,魏金的助手把一個通行證放在車窗上,保安急忙敬禮放行,很多車跟在我們后頭想要渾水摸魚,都被明察秋毫地擋住了,我笑道:“有錢就是好使啊。”

    魏金哼了一聲道:“我們公司是他們這次活動最大的贊助商。”

    五號錄影棚外,各單位的車已經打了不少,那都是所謂的評委,一個電視台的工作人員見魏金來了,急忙迎出來,客氣道:“魏總要不要先進去休息一下喝口水?”

    魏金道:“不用了,今天我是以私人名義來看比賽的。”

    工作人員看了一眼小綠的編號,賠笑道:“快到你的時候我來通知大家。”

    魏金隨手一個紅包遞出去道:“謝謝你了。”

    工作人員臉一紅道:“喲,這合適嗎?”

    魏金沖他笑了笑,工作人員看沒人注意這忙揣進兜里,又忙自己的去了。

    阿破好奇道:“紅包里多少錢?”

    魏金不在意道:“1000吧,或者800,這些小事情我也不清楚。”

    我歎道:“好家伙,頂我一個月工資。”

    魏金忽然很好奇地看著我們說:“我一直不明白,你們為什么好象都不愛錢,我以前以為你們真的不缺錢呢。”

    阿破揉臉道:“以前真的不缺,后來一個大紅包封出去了。”

    魏金剛想問什么,忽然我們后面也開進兩輛大巴來,車還沒停穩一個怪物就蹦下來,甩著膀子大口呼吸道:“哎呀悶死我了。”

    說是怪物,是因為這個物體除了會說話沒有半點像人,她的一條眉毛染成綠的,臉上畫著五顏六色的水彩,脖子上挎了一堆分出層次的鏈子,最誇張的是她的頭發,一縷一縷全用著哩打成錐狀體,根根直豎,遠遠看去像一個巨大的向日葵……

    阿破指著她驚道:“看,太陽公公!”

    我們都笑,細一看,這人的腦袋還真像咱們小時候漫畫書上的太陽公公——就是那種一個爆炸體里畫個圓,再點上笑臉那種。

    無雙微微一笑道:“這人你們不認識嗎?”說著拉開車門走了下去,叫道,“呂祺!”

    “太陽公公”一回頭見是無雙,立刻歡天喜地地沖上來,攬著他的胳膊沖跟自己來的那輛車叫:“爸,快出來看帥哥,這就是你未來的女婿!”

    我們大汗,小慧喃喃道:“呂祺,那不就是呂唯民的女兒嗎?”

    對面的車上緩步走下一個富態的中年人,看著自己的女兒瘋瘋癫癫,不禁斥責道:“小祺,快放開,成什么樣子?”臉上卻帶著慈祥滿足的笑容。

    呂祺不但不放手,還抱著無雙胳膊蹦道:“帥哥教練,你怎么也在這啊,我還說拿了冠軍去找你呢。”

    無雙奇道:“找我干什么?”

    “給你個驚喜啊,你不是喜歡小紅帽嗎?”

    “你怎么知道?”

    “你手機鈴聲不就是她的歌嗎?我聽健身房那幫女的說想跟你出來吃個飯可難了,诶,給你錢行嗎?真挺喜歡你的,你要同意咱倆先同居……”

    阿破從后面轉過來,冷冷道:“我們當初救你不是為了讓你包養他的。”

    呂祺瞪他一眼道:“你是誰?”

    呂唯民卻一眼就看見了我,他略略地有些吃驚道:“你怎么也在這?”

    我微笑著回身指了指,道:“跟你一樣,也是陪人來搶小紅帽的。”

    呂唯民尴尬道:“這樣啊,我也就是陪著丫頭瞎玩,她說這是目前為止能找到的最刺激的事。”

    呂祺扭頭看見了我,大大咧咧地說:“是你呀,上次咱倆見過。”

    我微笑道:“不好意思,現在才認出你來。”

    呂祺也不理會我話里的諷刺意味,頂著太陽公公的腦袋來到我們車前,沖小綠一揚下巴道:“你也是來參加比賽的?”

    小綠點頭道:“是的。”

    “嗯——”呂祺背著手在小綠面前走來走去,像是審視下屬一樣道:“覺得自己能過幾關啊?”

    小綠怯怯道:“我就是小紅帽。”

    呂祺意外道:“喲,這么有自信?那好,我們決賽見!”

    我笑道:“你這不是也很有自信嗎?”我很不喜歡這個姑娘,從第一眼見她照片開始,她身上那種鹵莽的氣質一點也不讓人覺得可愛,而是結合了小混混的淺浮和小痞子的囂張,現在更是加了一點爆發戶的炫耀。

    呂祺楞了我一眼,把手里嶄新的小紅帽扣在腦袋上往車里走,一邊抱怨道:“讓他們快點,第一個叫我上——今天天氣真他媽熱!”那頂帽子放在她腦袋上,被幾縷頭發支得高高的,就跟戰場十字架上掛了頂鋼盔似的。

    呂唯民抱歉道:“見笑了,小女還有些不懂事。”

    我微微一笑:“沒關系。”我能說什么呢,雖然太陽公公的命是我救的,但人家呂唯民是花了錢的,這就相當于你是賣東西的,東西賣出去之后就不歸你負責了——再說這東西一直也不是我的。

    這時時間也差不多了,門口開始放人進來,四個評委也都從后台進了錄影棚,門口一個叫號員,大聲道:“一會我叫到幾號幾號進來,其他人都在外面等著——第一個,5號吳佳瑤!”

    一個漂亮的高個兒女孩兒風風火火地從人群里沖出來道:“是我是我是我!”她身后跟了一幫前來助威的同學,也都一起往里鑽,叫號員一把攔住他們,粗聲大氣道:“吳佳瑤進,其他人出去!”

    吳佳瑤回頭沖他們做個堅定的表情道:“放心吧,等我好消息!”

    她進去沒一會,里面便傳來了歌聲,大概也就半首歌的工夫就又出來了,外面的人群下意識地往前一擁,不管認識不認識的都問:“怎么樣?”

    吳佳瑤比個勝利的手勢道:“耶,開門紅!”人們都給予了善意的掌聲。

    叫號員又喊:“4號,王韋。”

    一個滿臉胡子的男生風風火火地往里沖:“是我是我是我!”

    叫號員一把把他推開,怒道:“搗什么亂,你是王韋嗎?”

    男生好象早料到會這樣,伸手掏出身份證道:“你看好了,我怎么不是王韋。”

    叫號員發傻道:“你怎么是男的呢?”

    王韋大聲道:“誰說小紅帽就一定是女的?”人們哄的一聲笑了起來,叫號員無奈,只好讓他進去了,不一會大胡子王韋就出來了,一邊憤憤回頭一邊嘟囔道:“什么嘛,說我唱的不錯但就是不能讓我過,小紅帽就一定得是女的嗎——我變性了行不行?”人們起哄道:“你再去變過來嘛。”王韋推開眾人道:“開什么玩笑,我要不是誤了今年的快男報名我至于跟這受這侮辱嗎?”有人叫道:“你怎么不參加超女去啊?”

    王韋愕然道:“那收男的嗎?”

    眾人異口同聲道“收!”

    ……

    人們就這樣笑著,鬧著,沸反盈天,他們大部分人就把這當成了一場游戲。剛才那個工作人員小跑著來到我們車前,跟魏金說:“魏總,您這的選手第四個出場,您看行嗎?”

    魏金點點頭,又問:“為什么不安排在第一個?”

    工作人員嘿嘿一笑道:“第一個關注度太高,不方便放寬尺度,再說怕選手緊張。”

    魏金道:“知道了,去吧。”這時第三個選手進去了,魏金盯著小綠道,“你不緊張吧?”

    小綠正在出神,見有人和自己說話,猛醒道:“啊?”

    我笑道:“看來她不緊張。”

    擔任場外指導的女高音對小綠說:“一會進去小聲哼一首就行了,外面這么多人聽著,你也別讓評委太難做了。”我們反應了半天才明白,她的意思是小綠唱歌千萬別讓外面的人聽見……

    魏金道:“不行,我不放心,你陪著小綠,其他人跟我從后台進去看著。”

    無雙臨下車的時候輕聲囑咐小綠道:“一會好好唱!”

    小綠使勁點頭。

    阿破邊往下走邊也回頭說:“別聽他的,你不好好唱說不定還好聽點呢!”

    ……

    有魏金帶頭,我們一路暢通來到后台,前邊第三個選手正在那里唱歌,四個評委見魏金來了,都沖我們這邊點頭表示讓我們放心,看來魏金在他們四個身上也沒少下本。

    三號選手唱得平平無奇,被淘汰掉以后,小綠就被叫進來了,小姑娘怯怯地站到當地,雙手下垂,腦袋也低著。

    來自書畫協會的一號男評委和藹道:“你不要緊張,叫什么名字啊?”說著回頭沖我們谄笑。

    小綠低頭道:“董小綠。”

    郵政局的2號評委王股長和顏悅色道:“家里還有誰啊?”

    小綠:“爸爸,媽媽,一個弟弟。”

    “哦,弟弟上什么學了?”

    “在小縣城里上初三。”

    “學習怎么樣啊?”

    “……還不錯。”

    “談女朋友了嗎他?”

    “……”

    3號來自環衛站的趙女士看了一下表,跟4號評委小聲嘀咕道:“時間差不多了吧?”

    玻璃吹制廠的劉主任點頭:“差不多了。”

    趙女士打斷王股長的閒聊對小綠道:“好了,你過了,去准備下一場比賽吧。”

    小綠抬起頭,茫然道:“可是我還沒唱呢。”

    趙女士畢竟是勞動人民出身,很直爽地說:“不需要你唱。”說著回頭往我們這邊看,我們都由衷地喜歡上了這位環衛工人,不狼城市的美容師啊!魏金更是使勁搖手表示不用唱了。

    可惜做玻璃的老劉誤會了魏金的意思,還以為出了大價錢的魏總看自己人連一嗓子都沒亮不滿意了,咳嗽了一聲道:“我看還是唱一首吧?”

    魏金拼命擺手!

    這下,四個評委總算都誤會了——一起點頭道:“那就唱一首吧。”

    魏金絕望地靠在了牆上。

    小綠輕啟朱唇唱道:“……我是一只小小小小鳥,想要飛呀飛卻怎么也飛不高嗷嗷嗷嗷嗷——”

    哐啷一聲,書畫協會的那位藝術家表演了一個面門碎茶杯,直接把鼻子杵到了杯底,王股長和趙女士坐到了地上,老劉因為是始作俑者,臉上既羞且愧,木然無語。

    小綠堪堪唱完一段,四個人都把雙手舉在頭到喊道:“過啦!”

    小綠讷讷道:“可是我還沒唱完呢。”

    其他三個評委惡毒地瞪了一眼老劉,都道:“不用唱完。”

    “哦,那我走了。”小綠說走就走,人已經出去了。外面的其他選手都圍上來問:“過沒過?”

    小綠道:“他們說我過了。”

    有人問:“你在里頭后來那是什么聲音啊?”旁邊人道:“是啊,好恐怖啊,我們隱約聽了個動靜都受不了,里面發生什么事情了?”

    那個叫號員急忙打圓場道:“麥克風壞了,走音。”

    眾人這才恍然:“難怪。”

    ……

    錄影棚里,劫后余生的三個評委都感慨良深,王股長歎道:“沒想到啊,當評委還是個高危職業。”

    趙女士附和道:“是啊,要這么看,還不如我每天掃大街舒服呢。”

    玻璃廠的老劉開始是呆呆無語,后來突然哇一聲哭了,那三個人並沒有打算就此原諒他,都憤然道:“你終于良心發現了?”

    老劉老淚縱橫:“不是,我剛想起來,我兒子是下一場評委!”他傷心地一個勁抹淚道,“我大風大浪都見過才勉強挺過來,他可就懸了——他下個月就要結婚了呀!”





作者: 為了一口餓    時間: 2016-3-11 02:14:35

第二卷 往事如煙 第十一章 何安憶的小鋤頭

    我們剛走出錄影棚,就聽叫號的喊:“下一個,26號呂祺.

    太陽公公也早就接到了提前通知,她撥開人群,抱怨道:“為什么不把我放在第一個,等的煩死了!”她一進去就用比評委還大的聲音道:“我要唱一首《看我72變》!”

    我們都下意識地止住腳步,只聽呂祺不由分說唱道:“夢里面,空氣開始冒煙,蒙胧中完美的臉慢慢的出現,再見丑小鴨再見我要洗心革面,人定可以勝天夢想近在眼前今天……”

    無雙猛然回頭道:“咦……真像啊!”

    同時人們也開始議論紛紛道:“唱的真不錯啊,跟小紅帽有一拼!”

    我也沒想到這丫頭雖然瘋,唱歌卻著實厲害,嗓音清亮感情充沛,而且有一種說不出的空曠在里面,比那些所謂的歌唱家經過千琢百磨后的聲音聽著更讓人舒服。

    一段唱完,看來評委們都給了高分,我拉了一把無雙道:“她不會真是小紅帽吧?”

    無雙慢慢地搖了搖頭道:“我們走吧。”

    呂祺一出來就被人們報以熱烈掌聲,呂祺得意洋洋道:“怎么樣,唱得不賴吧?”

    下面有人問:“你是小紅帽嗎?”

    呂祺哈哈一笑道:“我說是不是有什么用呢,這里的人都說自己是小紅帽,咱們決賽見真章。”

    在車上,身心俱疲的魏金有氣無力道:“小綠,以后幾天的比賽我就不跟著了,我會派車來接你,大致估計會跟今天差不多,我跟評委都打好招呼了。”

    小綠點頭。

    小慧一笑道:“魏總,你覺得勝算有多少?”

    魏金苦笑道:“這已經沒多大關系了,箭在弦上不得不發,既然已經邁出了第一步,我沒的選——我這就去安排后面的比賽。”

    我們下車的時候,魏金還在四處打電話下命令,無雙看著絕塵而去的汽車感慨道:“幸虧當年她把我掃地出門了,要不有這樣的姐姐遲早也得讓她欺負死!”

    我們剛來到街口,孟大媽慌慌張張地跑過來道:“小何,正找你呢。”

    每次老太太一說這話准是找我有事,我笑道:“什么事啊孟大媽?”

    “你快去看看去吧,有一幫不三不四的人正在咱們街里頭挨家挨戶不知道找什么呢。”

    我意外道:“啊?幾個人?”

    “十好幾個呢。”

    阿破撒腿就往街里跑:“可讓我趕上好事了。”

    我們加快腳步,剛走到超市門口迎面就看見一幫人明火執仗地拿著棍子在大街上橫沖直撞,老人和孩子嚇得直往邊上閃,這幫人沿著馬路兩邊的買賣一家一家搜過來,看見年輕人就一把拽住盤問幾句。

    一見這狀況,我們頓時都來了氣,還不等阿破沖上去,一個大禿子站在麻將館門口暴喝一聲道:“嗨,你們干什么呢?”說著習慣性挽起袖子出胳膊上的果子狸……

    哪知這幫人不看則已,一見他胳膊上的東西,立刻齊聲問:“你就是果子狸?”

    果子狸得意道:“算你有點見識,我果子……”

    這幫人二話不說舉著棍子就沖了上去,果子狸正在得意,冷丁頭上就被鑿了幾下,一失神間,肚子上也被捅了兩棍子,阿破一見是他,本來已經沖到跟前,就勢抱著膀子站在一邊看熱鬧去了。

    果子狸果然是江湖上有一號的狠角色,驟遇襲擊之下,不慌不忙,只見他一手舉高來了個引火燒天,另一手向胸前平推來了個平沙落雁,腰上一使勁,輕喝一聲“嗨——”然后舉高那手繞下來包住腦袋,平推那手包住另一邊肩膀,身子往下一伏,頭埋進膝蓋,嘴在自己褲裆里悶聲悶氣叫道:“各位老大,說明白了再打嘿——”

    這小子把自己抱得圓圓的蹲地上求饒呢!

    揍他的這幫人大概有十二三個,邊上有幾個拿棍子抽他,后邊的人因為擠不進來便抄著棍子沖進了果子狸的麻將館,揮舞著棍子不由分說一通亂砸,見人就打,麻將館里大多數都是老頭老太太,這一下可全著了慌,踉踉跄跄地往外跑,全在門口擠作一團。

    果子狸這下可真急了,大喊:“打我可以,別打我客人!”說著掙扎起來想要反抗,可一下又被棍子打抽抽了。

    見無辜的人受到了牽連,阿破再也不能不管了,他沖進麻將館從后面捏住一個人的肩膀,手上一使力就把他抖起來,然后像摔鼻涕一樣把他摔在地上,發出“啪”的一聲。

    這幫流氓一愣神的工夫,麻將館的人都跑出來,有一個拿棍子的追過來被無雙一腳踹出3米遠。

    這一下流氓都下意識地住了手,領頭那個瞪著我道“你們什么人?”

    我義正詞嚴道:“我是王府大街居委會主任!”

    流氓們面面相觑,愣了一會忽然同時大笑起來,領頭那個也冷笑道:“你少管閒事!”

    我攤手道:“不行啊,這是我職責。”

    果子狸這時倒是很硬氣,抱著頭道:“不用你管,我搞得定。”頓時又挨了一棍子……

    領頭的小流氓惡狠狠道:“連你一起揍信嗎?”

    我微笑道:“你試試!”

    小流氓一揮手,兩個手下沖我們沖了過來,我下意識把小慧和小綠護在身后,無雙不等其中一個接近,一個側踹就踢躺下一個。另一個面目猙獰地舉著棍子撲上來,我捏個時間決,然后這小子就開始在我面前上演慢動作了,只見他以每分钟一厘米的速度向我移動著,全身空門大開,表情定在極其豐富的一刻,我沒心思看他表演,把巴掌掄圓了給他臉上來了一下,在那一瞬間,我還能看見他臉上的肉發生的位移和顫動,兩條鼻血探頭探腦地從鼻孔里鑽出來,然后身子就飛向了后邊。

    我把時間放開,這小子也向后飛出3米多,我揉著手,非常后悔——用腳把人踹出3米和用手把人抽出3米完全是兩種感覺。

    流氓大嘩,全都舉著棍子沖我來了,阿破隨手扯住一個猛揍,無雙也只能同時對上兩三個,剩下全烏央烏央地擠到了我跟前,我苦惱地四下踅摸,卻連片碎紙也找不到,雖然這幫孫子照這個速度要想挨上我起碼得下午2點半以后,但我可再不想用手抽他們了,那樣等抽完非得腱鞘炎不可。

    我渾身上下摸著,把兜里東西全拿出來,錢包,這不行,我這錢包是人造革的,經不起摔打;手機,直板諾基亞的,要是早十幾年用大哥大那會還差不多;再就剩煙和打火機了,你說我用一次性打火機燒他們頭發他們能知難而退嗎?

    我急呀,我郁悶啊,我一縷一縷薅頭發啊,你說我怎么不也縫個包里頭揣塊板磚呢?就在這時,我的指頭忽然觸到了口袋底上一塊小東西,我掏出來一看,正是上次找邵冠今時得到的那塊魔鐵,它雖然已經失去了魔力,但我一直沒舍得扔,現在一看,還就數它有殺傷力,這東西比一般體積下的鐵還要沉一倍,大拇指般大小卻像個大秤砣似的,而且形狀也很有愛,一頭是平的另一頭帶個扁尖,有點像小鋤頭。

    可是要這樣打人也還是很不方便,幸好它中間被腐蝕出一個小孔,而且是通的,我從地上撿個根粗鐵絲,穿在它身上,又在頭前打個繞,這樣,一柄縮小了十幾倍的小鋤頭就正式做成了。

    我先拿著它在空中揮舞了幾下,感覺分量適中,然后就在離我最近那個家伙頭上榔了一下……

    我干這一切因為在一般人眼里太快所以他們根本是以為沒發生的,他們頂多是看我影子一閃,其實我已經忙活了老半天了。我試探性放開時間,被我榔到那個倒霉鬼就哎呀一聲慘叫,不顧一切地丟了棍子捂頭蹲下,在他腦袋上,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升起一個大血包,我大喜過望,看來這東西打人還是很有天賦的,剛才我才用了不到兩成力,而且用的平頭那面。

    我決定了,以后我何安憶的固定武器就是:小鋤頭!

    這會,那另外幾個人都利用我剛才放開的那段時間沖到了我面前,我再把時間放慢,開始慢條斯理地在他們頭上敲包,一邊輕快地哼哼著:“叮叮當,叮叮當,騎著馬兒跑……”

    一曲哼完,他們每人頭上都至少長了三四個包,我后退一步放開時間,這幫人同時捂著腦袋伏在了地上,我意猶未盡道:“來,再來!”

    那邊,阿破也把一個拿棍子的扯倒在地,大耳刮子一左一右使勁抽著——反正他也感覺不到疼,另一個小流氓悄悄繞到阿破身后,猛的一棍打在他腦袋上,阿破正抽的起勁,竟然沒感覺到有人在偷襲他,他抓起地上的一張麻將牌,捏開地上那人的嘴塞進去,罵道:“連老頭老太太你都不放過,有人性嗎你?”

    無雙踢倒兩個對手,失笑道:“阿破,抬頭!”

    阿破聞言一抬頭,正見頭頂上那家伙舉著個棍子也打得眉開眼笑的,阿破一摸頭上有血流出來,愕然問那人:“好玩嗎?”

    那人自然不知道阿破是妖,還以為他是逞一時之勇,架打到這份上,能干掉一個是一個,他一見阿破抬頭看他,血流滿面卻無比沉著,知道碰上硬茬了,頓時肝膽欲裂,哭喪個臉道:“不好玩。”

    “不好玩你還玩得這么起勁!”阿破一把把他拽倒在地,踩著他腦袋指著滿地被打散的麻將牌道:“喜歡什么牌,自己吃吧,要等我動手就沒那么客氣了。”

    那人哆哆嗦嗦撿起一張八條,剛要吃,阿破道:“要吃條子就把地上所有的條子都吃了,筒子和萬子也都一樣!”

    那人趕緊把八條扔了,撿起一個白板來……

    里面的小型戰斗雖然結束了,可外面的戰斗其實還遠遠沒有進行完,尤其他們是十幾個人圍毆我們幾個人,戰斗伊始我們占的便宜並不能引起他們的警惕,除了躺下的幾個,剩下的呼啦一下把我們圍了起來。

    我回頭看看小慧,見她正閒庭信步地站在我后面,小綠則把手捧在胸前,專注地看著戰斗歸來的無雙,更遠處,孟大媽帶領著全街的老頭老太太觀戰,孟大媽神威凜凜地站在最前面,絲毫沒有懼色。

    街的那一邊,高大全和孫滿樓慢慢踱了過來,兩人都不停地做著各種手勢和發出各種不可聞的召喚音,屋頂上,野貓一只耳帶著它媳婦獨眼龍以及上次野貓別動隊的成員已經集結完畢,正貓視眈眈地盯著下面,就等高大全發布命令了。遠處,成群結隊的蒼蠅和蚊子以遮天蔽日之勢趕來——也不知道它們來了能干什么。

    超市門口,王成看似慢騰騰地倒握著一柄牙刷悄悄靠近那個領頭的流氓,哦對了,那叫正手握刀……呃牙刷。

    這會阿破已經監視著里面那人把地上的白板全吃了……

    局勢朝著更為復雜的一面發展了,可以說是一觸即發,當然,我們幾個並不在乎,尤其是我,乍得小鋤頭之下手癢難忍,巴不得人多多的供我榔呢。

    就在這時,一人在我們身后大叫:“住手,不要傷害我的朋友!”

    我們一回頭,只見大勇興沖沖地跑進人群,那幫流氓一見他都低頭道:“勇哥!”

    大勇狠狠瞪他們一眼道:“誰讓你們自己動手的?”說著他急轉身,在人群里找到小慧,大步走到她跟前拉起她的手,抱歉道:“對不起呀小慧,就因為這趟活是在你們大街我才特意沒臉的,就是怕你看到以為你大勇哥哥是個壞人,哎,誰讓這就是我的職業呢,沒辦法啊!”

    小慧抽出自己的手,微微一笑,不說話。

    大勇溫情脈脈道:“沒嚇著你吧,慧兒?”

    我們一齊道:“慧兒?”

    小慧淡淡道:“沒有,幸虧你來的早,要不就該你被嚇著了。”
作者: 為了一口餓    時間: 2016-3-11 02:14:50

第二卷 往事如煙 第十二章 冤家路窄

    大勇是混社會的我知道,可沒想到這事跟他有關系。還沒等我上去問,大勇拽住一個小弟道:“果子狸找到了嗎?”

    小弟指著一旁鼻青臉腫的果子狸道:“在那呢。”

    果子狸和大勇一對面,兩人同時道:“原來是你?”大勇上次來王府大街他倆就見過了。

    果子狸見全街老少都出來了,扯著嗓子道:“我跟你有仇嗎?”

    大勇用中指和無名指搔著頭,成竹在胸道:“你跟我沒仇,可我老大你應該不陌生吧?”

    果子狸道:“你老大是誰?”

    “我老大是蘇旭!”

    果子狸臉色變了變,繼而歎了口氣道:“那就沒什么可說的了,我認栽。”

    大勇沉聲道:“帶走!”

    兩個小弟上前夾住果子狸就要走。

    我咳嗽一聲道:“大勇,從我這帶人是不是應該跟我說一聲啊?”

    大勇一回頭才看見我,愕然道:“你這?”

    我微笑道:“我是這片居委會主任。”小弟們又開始發笑。

    大勇失笑道:“這事跟你沒關系。”

    我說:“怎么沒關系,我的記錄上明明記著我轄區內1803人,你帶走一個成了1802,少一個我跟誰要去?”

    阿破走出來一見大勇,頓時來氣道:“怎么又是你,你小子陰魂不散呐?”他本來看果子狸不順眼,這時同仇敵忾,把大勇的兩個手下撥拉在一邊,扶著果子狸道:“你怎么惹他了?”

    果子狸沮喪道:“他們老大一只耳朵讓我打掉了。”

    大勇道:“我們老大以前綽號南霸天,現在被人喊成一只耳了,你說這事怎么算?”

    房頂上的野貓一只耳憤怒地叫了一聲,它怎么說也是這片的貓王,顯然很不樂意聽到有人搶它風頭。

    阿破渾不在意道:“一只耳朵有什么大不了的,讓你老大來,我賠給他一箱。”

    大勇知道阿破只聽我的,無奈地看向我。

    我微笑道:“有我在,你就不能動這里的人。”

    大勇道:“不該你管的你別管!”

    我一攤手:“出了這條街我就不管了。”

    大勇看看四周,這會王府大街的街坊都出來了,里三層外三層地圍著,老頭老太太們對自己這幫人指指戳戳,一些年輕人都抱著膀子冷冷地看著自己,一但開打,誰也不知道這些人會不會成為異軍突起的第三力量。

    王成已經跟那個小頭頭貼在一起,幾乎呼吸相聞,那個小頭頭無意間一回頭,嚇了一大跳,蹦開一丈多叫道:“你站在我后面干什么?”說著趕緊檢查口袋里的東西丟沒丟,愕爾尖叫道,“你剛才拿什么東西頂我了?”王成把牙刷藏在身后,邪惡一笑。

    小頭頭湊到大勇跟前,恐慌道:“勇哥,是打還是撤?此地不宜久留!”

    大勇看看我又看看小慧,表情復雜,小慧難得失去耐心道:“要打就打,要走就快走,你怎么這么麻煩?”

    這時一個清脆的聲音悠悠道:“誰在我的地盤鬧事呢?”

    緊接著,一身筆挺的警服悠然地穿過人群,熠熠的警徽在陽光下閃亮,雖然肩膀上只有可憐的一槓一星,卻像是將軍穿過自己的防區,儀態不凡氣度凜然,更襯得這位女警花英姿飒爽。

    袁靜背著手來到我們面前,看了一眼滿地的凌亂和狼狽的果子狸,卻忽然轉頭問大勇:“是你嗎?”

    大勇被她氣勢所迫,結巴道:“呃……只是鬧了點小誤會。”

    這也不能怪大勇,事實上在中國大陸你永遠不可能見到某個小痞子一揚脖子囂張道:“警察了不起啊?”因為警察就是了不起的,別說袁靜是這么一位精神飽滿后台強大的警察,就算是劉老六孫滿樓那樣的穿上這身衣服,任誰都得掂量掂量——當然,劉老六穿上警服肯定比袁靜還嚇人。

    袁靜又扭頭問果子狸:“是誤會嗎?”

    果子狸讷讷道:“是……”估計道上規矩這是,碰上警察雙方都得這么說。就像兩個壞孩子打架,正好老師過來都得說是在鬧著玩一樣。

    “既然是誤會那就散了吧。”袁靜很輕松地說了一句,然后就站在了一邊。

    大勇從果子狸身邊走過的時候,像是提醒又像是威脅,小聲道:“你最好不要出這條街!”然后回頭想找小慧,發現她已經進超市去了。

    大勇剛要走,清點完損失的果子狸追出來道:“喂,哪個兄弟剛才見我白板了,四副牌少了十三張白板以后怎么玩啊?你們拿走又沒用。”

    一個小流氓捂著肚子惡狠狠道:“我拉完給你送回來?”

    果子狸:“呃……不要了,送你吧。”

    大勇他們走后,袁靜看著我似笑非笑道:“經過我都聽說了,你挺勇敢的嘛。”

    我歎氣道:“沒辦法,職責所在啊。”

    周圍的街坊紛紛道:“小何主任這次可立了功了。”“是啊,要沒有他我們都遭殃了。”“下屆選舉我還投他票。”

    我面帶微笑沖四周抱拳作揖,這次經歷使我更加深刻地體會到那句“一將功成萬骨枯”的名言,又道是“梅花香自苦寒來”,榮譽來自戰爭的血與火,這次我小何主任在大家心目中算是文成武德,澤被蒼生了。

    孟大媽把我拉在一邊小聲歎道:“高山這孩子是我從小看著長大的,雖然有點淘,可心眼不壞,就是讓幾個不三不四的人給耽誤了。”我反應了半天才明白她是說果子狸。

    果子狸第一次把他的紋身用衣服蓋住,來到我面前感慨道:“何主任,啥也不說了,兄弟謝了。”

    我笑道:“不用客氣。”

    這時小綠在我們身后怯怯道:“請讓一下,我要去練歌了。”

    街坊一聽此言盡皆臉色大變,各找理由飛奔回家,連高大全和孫滿樓也跑沒影了,袁靜蹊跷道:“他們這是怎么了?”

    說時遲那時快,小綠已經進入錄音棚唱上了,那幾百面大簸箕又開始橫掃王府大街,袁靜冷丁打個寒戰,隨口道:“呃,你們聊,我去那邊看看。”說著再也沒了來時的悠閒,幾乎是一路小跑著消失了。

    阿破堵著一只耳朵,在果子狸肩膀上拍了一把道:“喂,你是怎么惹上剛才那家伙的?”說完趕緊把另一只耳朵也堵上。

    果子狸已經把麻將館里棉花球塞進耳朵里了——這玩意屬于王府大街居民的必備品。他見阿破嘴動,忙拽開棉球大聲道:“啊?你說什么?”說完趕緊塞上……

    阿破喊:“我說——”

    我一拽兩人道:“我說咱們找個僻靜地兒再聊怎么樣?”

    于是我們三個拐彎抹角來到一堵牆后,阿破氣喘吁吁問果子狸道:“我剛才問你怎么惹上那家伙的?”

    果子狸重新解釋道:“當年我們把他老大的一只耳朵給打掉了。”

    雖然從前一直不喜歡果子狸,但顯然阿破對大勇意見更大,興奮道:“這么猛?打的好!沒想到你也是條漢子。”

    我卻注意到了人稱問題,問道:“你們?”

    果子狸歎氣道:“破哥說我猛,要從這個角度講我可不敢居功,當初干這事我們是五個人,而且主要是那四個動的手,我就在旁邊把了把風。”說到這果子狸臉紅了一下道,“我可不是慫啊,分工不同而已,總得有人干嘛。”

    我說:“你們為什么打他?”

    果子狸昂然道:“我的四個大哥說了,只要扳倒南霸天,我們以后就是這的老大。”

    “然后呢?”

    “然后我們打到一半那小子的小弟們就趕到了,我們就撤了。”

    我奇道:“那你怎么進去坐了半年,就因為望風?”

    果子狸滿不在乎道:“后來我一個人全背了,我那四個大哥說,這事不了我們就永遠見不得光干不成大事——”他見我用異樣的目光看他,忙又道,“分工不同,分工不同。”

    阿破道:“你小子倒是挺講義氣,那那四個人干什么去了?”

    果子狸道:“我坐監獄那會他們來找我商量過,說現在這個社會靠打打殺殺終究不是個正路,他們想做正經生意,那時候我們就想著合伙開個麻將館,說不定最后還能發展成賭城呢,我現在這個四友麻將館就是為了紀念他們才開的。”

    我和阿破無語了一會,我說:“你那四個大哥現在干什么呢?”

    果子狸歎道:“哎,說也倒霉,眼看我就快出來了他們又犯事了——他們拿著斧子打劫珠寶店,栽里頭了。”

    我和阿破面面相觑,阿破道:“是不是上個月的事?”

    果子狸奇道:“你怎么知道?”

    我忙道:“他們怎么栽的?”

    果子狸郁悶道:“據說馬上成功了不知道哪跑來那么一男一女,那男的特彪,一個人打四個把我四位哥哥都打躺下了,自己也丟了一條胳膊。”說到這果子狸長長歎了一口氣道,“要說這人也是條漢子,不過最好別讓我碰見他,為了我四位哥哥我也非揍他不可!”

    阿破一捂臉小聲道:“真他媽冤家路窄啊!”

    現在我也大概明白孟大媽話里的意思了,這果子狸明顯就是一個從小缺乏教育受了山頭主義鼓惑的小青年,自以為是梁山聚義,那四個人絕不會是什么好鳥,聽阿破說他們曾以孩子為要挾逼迫珠寶店的店長交出保險櫃鑰匙,屬于最下三濫的搶劫犯。他們帶上果子狸,自然也是為了利用他,從讓他望風到讓他頂缸。以前的南霸天現在的一只耳蘇旭自然不能放過他們,所以這幫孫子一邊假意穩住果子狸讓他在牢里待著,一邊想做件大案湊錢好跑路,等果子狸出來蘇旭正好把余怒撒在他身上,他們哥兒四個早跑沒影了。可惜果子狸還被蒙在鼓里,說實話我12歲以后就再也沒見過這么缺心眼的人了。

    我試探性地說:“你那四個大哥是不是混不下去了想劫一筆就跑啊?他們想過你嗎?”

    果子狸果然怒道:“不許說我四位哥哥的壞話,他們都是铮铮的好漢義薄云天的人物。”明顯武俠小說看多了,而且還都是看的演義,但凡看過《笑傲江湖》的都不能這么幼稚。

    阿破又一捂臉道:“我歲以后就沒見過你這么缺心眼的!”看來他還是比我晚熟了4年,小慧估計從1歲半以后就沒見過長心眼的。

    我見沒什么可說的了,就要往回走。阿破探出頭去看了一眼,急忙縮回來使勁拉住我,道:“等會!小綠還沒唱完呢。”

    ……

    小綠這幾天的任務就是坐上車去參加各個選場的比賽,其實跟模特走秀一樣,有時候都不用唱歌,前幾場的評委一律被魏金買通了,小綠這一路與其說過關斬將不如說是里應外合,這也給了我們一個很好的提示:關羽當年如果不掛印封金而是把這些東西送給沿路的將領,恐怕會很快通關吧。

    這天,魏金急匆匆來到超市,見了小綠第一句話就是:“快去准備准備,明天非唱不可了。”

    我納悶道:“明天的評委很難搞定嗎?”

    魏金喘了一口氣道:“不是,明天開始,所有選手就要進入節目錄制階段了。”

    阿破道:“這么說小綠要上電視了?”

    魏金道:“是的。”

    “哪個台啊?”

    “本市一台。”

    阿破問我:“老大,咱家電視能收到本市一台嗎?”

    我看似惋惜實則慶幸道:“收不到啊。”

    阿破看似慶幸實則也是慶幸道:“那可怎么辦啊?”

    魏金趁人之危道:“沒關系,我已經在現場為你們留了座位。”


作者: 為了一口餓    時間: 2016-3-11 02:15:08

第二卷 往事如煙 第十三章 蒸桑拿

    第二天,仍然是兩輛大巴早早地接著我們在電視台里面等著,今天魏金可謂是帶來了全體班組,我們的車一路走,一路都有人圍繞著小綠忙活著,化妝師忙碌地化著妝.ΠET女高音半蹲在小綠跟前不斷地叮囑著:“唱歌的時候一定要輕,你走的是冷艷路線,不要在乎下面的人喊什么……”

    網絡炒手抱著他的筆記本蹲在另一邊道:“記住,去年冬天你是在國茂通往天橋的過道里賣唱,至少別人問的時候你得這么說。”

    道具師喊著:“吉他,吉他呢?”

    有人抱過那把原木色的吉他來,道具師把它塞在小綠手上道:“吉他已經找最好的調音師幫你調過音了,今天你的演唱曲目是許巍的《故事》,吉他音特別多,發揮你的長處!”

    這些人忙完,魏金走過來扶著小綠的肩膀鄭重道:“還是那句話,別緊張,今天這關還是有把握能過的,五個評委里我已經聯系到了兩個,你只要再搞定一個評委就O了,觀眾席里我也找了人,他們會帶頭鼓掌喝彩。”

    我和阿破驚歎道:“托兒你都找好了?”

    魏金顧不上理我們,起身道:“我作為贊助商會在佳賓席出現,現在就該走了,剩下的就靠你們大家了,過了今天這關小綠就是32強,以后的路說長不長,無非就是再過5關!”她緊握雙拳道,“各位,我會盡一切力量打造一個傳奇,你們都是傳奇的締造者!”

    阿破小聲道:“這話一點也沒錯,小綠要能得冠軍那絕對是傳奇。”

    魏金忽然攥住無雙的手,有點蒼涼又有點亢奮地說:“弟弟,不管怎么說,這件事牽扯到我們兩個人的命運,你總該祝我成功吧?”

    無雙淡淡笑道:“祝你成功!”

    魏金最后一次鼓舞軍心道:“今天我們必勝無疑,只不過這已經是最后一次練兵的機會,如果我們取得最后的勝利,那時你們也將身價倍增!”

    全車人都大為振奮,一起喊道:“戒子(YES)!”

    魏金下車后,女高音也站起道:“我也該走了。”

    我說:“你干什么去?”

    女高音道:“我就是今天的評委!”

    我們面面相觑,女高音拍拍小綠的肩膀道:“我就在下面看著你,記住,唱的時候一定放輕,哪怕你哼哼也行,千萬別把觀眾嚇著!”

    小綠怯怯道:“哦。”

    ……

    今天是本次選秀的最后一場外圍賽,說白了意思就是能用錢走到的最后一關,32強之后的評委將全部是業內名人,這些人有錢有名,可就不是那么輕易能控制的了。魏金之所以如此亢奮又如此失落,大概是因為她也知道事情終于要到了有分曉的時刻,這跟死囚的心態差不多,雖然誰都不想死,但你春天犯了案,夏天判了刑,每天啃著窩頭在老鼠堆里等死,要到秋后問斬,這漫長的時間里心態會發生變化,飽受煎熬之后會從怕死到盼望快點行刑,至于開刀前會不會有皇帝大赦天下的奇跡,那就只能是聽天由命了。

    這次外圍賽共有64個人,分為8組,通過比賽將淘汰一半選手。整個賽程只有2天時間,所以非常緊張,錄制的節目也不可能每場都播,但畢竟是首次面向觀眾開放的比賽。

    上午要進行的第一組比賽里就有小綠,因為時間緊急,8點一刻開始點名,8點半節目就正式開始了。

    我們坐上觀眾席,主持人匆匆出場,朗聲道:“親愛的觀眾朋友們,首屆小紅帽杯選秀比賽很榮幸地在我市正式拉開帷幕……”

    我詫異道:“首屆?還打算搞第二屆啊?”

    只聽主持人繼續道:“……誰也不知道小紅帽到底是什么人,現在又在哪里,有人說她在國外,有人說她去了山清水秀的地方,還有人猜測她已經永遠地離開了我們,但是——”她用無比煽情無比鼓惑的口氣一字一頓道,“我們更有理由相信她就在我們這些選手中!讓我們以熱烈的掌聲開啟小紅帽之門,擦亮你的眼睛,選出你心目中的小紅帽!”

    掌聲大作下,舞台的帷幕緩緩拉開,全體64名選手站在合唱那種鐵架子上集體亮相,看來導演還進行了臨時彩排,每個人都有一個動作,站在中間的都用指頭戳自己臉蛋子,站在左邊的用右手叉腰,站右邊的用左手叉腰,最后一排的雙手高舉,象征著勃發向上……

    我們四個頻頻東張西望尋找小綠,可是想在64個人里找一個人也不是那么簡單的,猛的看去,只有一個人最顯眼——呂祺戴了一頂那種印地安酋長的羽毛冠,臉上畫著白油漆,高高的羽毛聳立著,別人站在中間都是戳臉,偏偏她非叉腰,擺出一個千嬌百媚的造型,把整個她這一排的人都擠得搖搖欲墜,后面的人更是被她的羽毛擋住了臉。

    亮相完畢從鐵架子上往下跳的時候我們才發現了小綠,雖然臉上也畫得青一到紫一道的,但在眾多女孩中仍然是那么平凡不起眼。

    時間倉促,主持人馬上開始了比賽:“下面有請第一組1號選手梁裕榮登場,她演唱的曲目是《歌唱祖國》。”

    梁裕榮穿著千層白叠的晚禮服閃亮上場,音樂起,開唱。唱到沒一半,5位評委有3個亮起紅燈,音樂止住,噴霧四射,主持人含笑走上台來道:“好,按照規定有3盞紅燈亮表示選手被就地淘汰,下面讓我們聽聽評委意見。”

    梁裕榮無辜地站在那里,第一個亮紅燈的評委牌子上寫著國內知名作家,是個戴眼鏡長相頗猥瑣的青年,他滿面帶笑道對梁裕榮道:“你唱得不錯,但我們都知道你不是小紅帽,所以不好意思了。”

    其他兩個亮了紅燈的評委都點點頭,表示同意。主持人遺憾道:“那么只好有請2號選手了。”

    梁裕榮不服道:“憑什么我不是小紅帽?”

    知名作家不客氣道:“你太胖了,視頻上的小紅帽要有你這體格我們也就不用費力巴哈地找她了。”

    全場觀眾大笑,我們后邊有人道:“這人誰呀,咋這搞笑呢?”

    又一人道:“不就那誰嗎?”

    先前那人道:“哦,就寫什么那個是吧?”

    第三人道:“對對對,就風格老那樣那個。”

    先前兩人同時笃定道:“對,就他。”

    ……說了半天我也不知道他們說誰呢。

    梁裕榮含羞退場,2號選手上,演唱曲目《天路》,唱到沒一半,3盞紅燈大亮,噴霧……

    這次作為評委的女高音毫不留情道:“相比上一個選手,你又太瘦了,沒有韓紅的體形,你就唱不出她那效果來,下去吧!”

    阿破詫異道:“評委都夠狠的呀!”

    小慧道:“前面狠一點對小綠有好處。”

    現在8個人已經淘汰了兩個,也就是說后6個人能有三分之二晉級,這對后面的選手來說確實是好事,當然,后6個人也有可能全被3振出局,那樣的話她們只能再比一次矬子里面拔大個兒選出4個來,不過那樣的局面不大可能出現。

    主持人報幕道:“下面有請3號選手呂祺,她比賽的歌曲是《日不落》。”

    阿破驚道:“這么強?怎么日都不落?”

    小慧瞪他一眼道:“是蔡伊琳的歌!”

    我們的印地安酋長一桿子沖出來,頭上的羽毛的嘩嘩作響,從后台又闖出十幾個伴舞來,都畫得跟鬼一樣,身上掛著各種鏈子,一見他們我就想起早年間的呂祺來了——當她還是火雞的那段時光。舞台上,一只變異始祖鳥領著十幾只火雞開唱了,開始人們還在發笑,可等呂祺一嗓子亮出來以后他們就都被震驚了,不得不說,集火雞、太陽公公和酋長于一身的呂祺天賦非常不錯,她的嗓音清澈高遠,而且台風穩健,加上那十幾個伴舞的陪襯,確實把一首歡快熱辣的歌曲表現得淋漓盡致,歌近尾聲,已經有4盞綠燈亮起,那表示她已經順利晉級了。

    台下的人們開始歡呼,呂祺一首唱畢,沖評委席鞠了一躬。評委里一個很臉熟的國內三線影視明星帶笑道:“小姑娘,歌唱得不錯,不過妝化得太誇張了。”

    呂祺難得謙遜地低頭道:“對不起老師,下次改正,我沒受過什么教育。”

    三線明星驚訝道:“你不是科班出身?”

    呂祺道:“不是,我從小跟媽媽長大,家里很窮,所以早幾年在酒吧里賣過唱。”

    觀眾席上一片唏噓聲,隨之鼓掌。

    三線明星不信道:“那你還能請得起這么多伴舞?”

    呂祺直言不諱道:“前不久我親生爸爸找到了我,他挺有錢的。”

    觀眾們嘩然,開始議論紛紛。

    評委們也被這個直爽得有點鹵莽的女孩子逗笑了,好感大增,三線明星道:“那你告訴我們你到底是不是小紅帽?”

    呂祺自信道:“現在說這個已經晚了,留到決賽時候大家看我表現吧,謝謝你們的支持。”

    觀眾們開始喝彩,鼓掌,有人大聲喊:“你就是小紅帽!”

    無雙有些發呆地看著台上的呂祺,忍不住碰了碰小慧道:“你說她真的是小紅帽嗎?”

    小慧冷冷道:“炒作!你以為她這樣的姑娘能說出這種話來嗎?魏金能為小綠請一個班子在背后搞,她也一樣——呂唯民錢也不少!”

    阿破道:“咱們怎么就沒想起來請一幫伴舞的呢?”

    小慧微微一笑道:“方向不同罷了,呂祺畢竟是有實力的,對小綠來講,能買通一個評委比請伴舞有用多了。”

    我往人群里一看,只見呂唯民也坐在那里,表情復雜地跟隨著其他人一起鼓掌,見我在看他,沖我微微點了點頭。

    據魏金說她這次買通了兩個評委,除了女高音之外,還有一個不知道隱藏在哪……

    呂祺下去后,后面的幾個姑娘表現得都摸稜兩可,歌唱得不錯,但不夠出眾,女高音頻頻亮紅燈希望給后面的小綠掃清障礙,但無奈沒有得到其他四個評委的支持,只淘汰了一名因為緊張走調走到她二姥姥家的5號。

    這時主持人登台道:“下面有請7號選手董小綠,演唱歌曲《故事》。”

    小綠抱著吉他,冷艷上場,工作人員小跑著把一支高麥克風放在她腳邊,音樂起,小綠撥動著吉他,琴聲委婉低沉,把許巍那種滄桑已經表現出幾分,台下掌聲起——那是魏金安排的托兒。

    到了節拍上,小綠淡淡地唱道:“也許是出發太久

    我竟然迷失在旅途

    我最親愛的朋友

    你讓我再一次醒來

    聽你說的故事

    深深打動我

    來自這個世界

    來自我們真實的生活

    故事里始終都有愛

    無論有什么樣的艱難曲折

    故事里永遠都有愛

    永遠是美麗溫暖的光明結局

    寂靜的天光云影

    映襯著冬日的晚霞

    我最親愛的朋友

    你給我春天的感覺……”

    ……從她唱第一句開始,台下就沒聲音了。

    雖然是一首輕歌曲,但那種如蛆附骨的刮耳音實在讓人太難受了,小綠根本沒聽從女高音的建議,渾然忘我地唱著,偶爾往我們這邊投來一瞥,觀眾中已經開始有人捂耳朵了。歌唱到一半,甚至連后台的工作人員也以為她是在故意出怪相而停止了音樂,小綠兀自地唱著,直到最后一段輕哼:“唔……唔唔唔……唔……”

    一曲唱罷,評委席上沒一盞紅燈,也沒一盞綠燈。

    小綠收起吉他,從容地看著台下,阿破畢竟反應快了一步,大叫道:“好嘿,咦——”只是他忘了這最后一聲是聽相聲才能喊的。

    主持人在別人的提醒下這才覺醒,一邊掏耳朵一邊磕磕絆絆地走上台來,尴尬道:“嘿,嘿嘿……下面有請評委老師講評。”

    台下靜可聆針,人們都呆若木雞的,茫然地看著評委席,想聽聽他們說什么。

    評委們則呆若木雞的,茫然地看著小綠,想看看她想干什么……

    最先反應過來的還是女高音,畢竟有職責在身,她長長地打了個嗝兒道:“呃……”

    主持人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樣道:“您快給說說,到底怎么樣,為什么評委席一盞燈也沒有?”

    女高音結巴道:“呃,怎么說呢,怎么說呢……”說到最后,看來她是真的不知道怎么說了,吭哧了半天,終于勉強想出一個詞來道,“我覺得她唱歌還是很用心的。”說著碰了碰旁邊的某指揮,“您覺得呢?”

    某指揮猛醒道:“是,是挺用心的,咳咳。”現在我們終于知道誰是第二個臥底了。

    國內知名作家寫什么的那誰老半天才從震驚中回過神來道:“我的仇人給了你多少錢讓你在這種場合下把我干掉?”觀眾都緩過神來,開始哄笑。

    三線明星把麥克風支在嘴上,沉吟了一會才道:“我希望我們這是一次嚴肅的比賽,不要最后搞出個這哥那哥來傳為笑柄。”他偏過頭看了看女高音道,“那位大姐說的也許不錯,她唱歌是用心了——她在用心地惡心我們!就算她不是故意的,我們是在選歌手不是勞模,唱的難聽就是難聽,我覺得她這也是一種特殊技能,應該去和吃玻璃拉汽車的一起競技,謝謝我說完了。”

    阿破怒道:“媽的也不用這么擠兌人吧?”

    我說:“聽聽最后一個怎么說。”

    現在各人立場基本已經顯示出來了,女高音和指揮家收了賄賂是站在小綠一邊的,寫什么的那誰和三線明星是反對的一方,5個評委里還剩下最后一個,他的態度很關鍵。

    這個老評委捂著半個臉歎氣道:“說實話早該給你亮紅燈的,可是你歌唱得太震撼搞得我把這茬兒給忘了……”

    觀眾們笑,我們的心也提了起來,老評委繼續說:“不過既然有這規矩,我也不打算趁人之危,這樣吧,你后面的這個選手來決定你的生死,如果她發揮出色,那么我只能對你說抱歉了。”

    小綠沉靜地聽完所有人的點評,鞠了一躬走下去了。

    主持人暈暈乎乎:“讓我們請出第一組最后一名選手吳佳瑤,她的曲目是《铿锵玫瑰》。”

    我嚇了一跳道“吳佳瑤?那不是那天海選的開門紅嗎?”這姑娘我們都見過,活潑開朗又漂亮,實力不凡,只要她發揮正常,小綠就肯定沒戲了,魏金就算買通了所有評委他們也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顛倒黑白。

    可是吳佳瑤唱第一句時我們就放心了,這個姑娘確實漂亮,音色也不錯,但是明明一個小丫頭硬要裝出英姿飒爽的樣子是十分可笑的,一首《铿锵玫瑰》被她用海豚音演繹得讓人肝腸寸斷——她在錯誤的場合錯誤的時間選擇了錯誤的表現方式。

    女高音和指揮家率先亮起紅燈,那誰和三線明星暫時無動于衷,可是老評委還是歎息著按亮了紅燈,他拿過麥克風惋惜道:“你選錯歌了,下次努力吧。”

    吳佳瑤立刻委屈得哭了起來,主持人趕緊上來摟住她的肩膀安慰,一邊大聲道:“好,那么請出我們今天的4位晉級選手。”

    小綠和著那三個一起走上來,那幾個人都是搶先去跟吳佳瑤擁抱,握手,跟著一起哭得哇哇的,比自己落選還傷心,然后把眼淚一擦就眉開眼笑地站在了台中央。

    台下開始有人起哄:“董小綠,再來一個!”

    阿破回頭對那人怒目而視,小綠畢竟是我們的朋友,雖然歌唱得難聽了點,傻乎乎的,愛走神,長得也不漂亮……這人還有好嗎?

    無雙看了一眼佳賓席上長長松了口氣的魏金,感慨道:“小綠居然就這樣過了一關。”

    阿破瞪完那人,回過頭來說:“我說咱們下場還來嗎?”

    我們四相互看看,一起道:“來!”

    我感歎道:“小綠的歌吧,聽的時間長了是不行,不過一首兩首聽聽還是挺特別的。”

    阿破道:“尤其是等她唱完以后那種清淨,能讓人更珍惜生活。”

    小慧捂嘴笑道:“就跟蒸桑拿一個道理。”

    無雙淡淡道:“可是一般人蒸幾分钟就能出去,咱們卻是住在桑拿房里的——這下小綠回去以后肯定又要練聲了!”

作者: 為了一口餓    時間: 2016-3-11 02:15:23

第二卷 往事如煙 第十四章 決賽

    這次外圍賽紅了兩個人,一個是呂祺,離奇的身世加上一副好嗓音使人們對她倍感好奇,灰姑娘的故事經久不衰,她的身上已經加上了這樣的光環,可以說現在就算出現一個和她實力相當的對手都很難蓋過她的風頭,而且從第一天的比賽來看這樣的人還沒出現。小慧的分析也是對的,她的背后確實有一個班子在替她操作,短短一天時間各大報紙都對呂祺進行了采訪或轉載,她被塑造成了一個出身低微卻永保樂觀的堅強姑娘,呂唯民的出現又給這個平平無奇的故事加上了一勺熱油,呂祺在未歸入豪門之前的經歷被大書特書,然而去年冬天她在哪里卻被諱莫如深地揭過了,但指向性很明確:一個貧窮的姑娘,有著一副好嗓子,靠四處賣唱養活自己——小紅帽不是她還能是誰呢?

    另一個自然就是小綠了,舞台除了了主角之外還需要小丑,一個相貌平平,唱歌雷人的姑娘卻憑著狗屎運一路闖進32強,這很大程度符合了當下的娛樂精神,人,有時候就是需要被雷一下才有力量繼續前進,所以現在最當紅的主持人都不是什么帥哥靓女,不是滿嘴土話就是歪瓜裂棗,專家說這是人民生活水平進步的表現——以前他們需要看比自己漂亮的,高大的去愉悅身心,但現在他們已經很高大了,所以希望看到不如自己的,也不知道這說明現在的人是寬容了還是刻薄了。

    總之,小綠得到的關注不比呂祺差,相當數量的報紙同樣找到了小綠,當然,其中多半是魏金花錢找來的。

    那天在回去的車上,女高音五體投地地跟小綠說:“還是你有遠見,如果按我說的唱,你可能已經被淘汰了。”……

    兩天以后,32進的比賽如火如荼地正常舉行,這次的評委清一色全是全國著名的歌唱家音樂家和演員,魏金的金錢攻勢到這里總算劃上了句號,這些人她可不敢輕易去吃賄賂,萬一失敗那暴出的可就不是一般的丑聞了。

    在賽場外,魏金鄭重地囑咐小綠:“還像上場那樣唱,越雷越好,至少在8進4以前他們是需要你的!”

    小綠一如既往地冷艷妝,一如既往地怯怯道:“哦,知道了。”她呆呆望著無雙道,“你真的很喜歡小紅帽嗎?”

    無雙笑著摸了一下她的腦袋道:“別胡思亂想,好好比賽。”

    小綠低下頭道:“哦,知道了。”

    在后台,呂祺和小綠無疑成了最搶眼的人,其他選手看她們的眼神都不一樣,不過看呂祺是羨慕和嫉妒的,看小綠則是譏諷和不屑的,不管怎么樣,這兩個人賽還沒比完已經紅了,不出意外的話,她們會比本屆冠軍更有人氣,當然,不出意外的話,呂祺就會是本屆的冠軍。

    這一回呂祺和小綠沒有分在一個組,但同是上午進行。呂祺仍舊秉承印地安風,不過這次是圍著草裙出場,神通廣大的呂唯民也不知從哪幫她真找來一群非洲部落的演員,一群黑人舉著長矛,敲著腰鼓,在呂祺的帶領下圍著篝火轉圈,呂祺臉上塗滿油彩,光著小腿把子舉著一根精致的小銀矛,唱一句黑人們就一起搭腔道:“嘿咻嘿咻!”

    評委們像慈父看淘氣的女兒一樣帶笑看完了她的節目,並一致給予了高分,台下的觀眾也都齊聲喝彩,所有人都看得出現在的呂祺已經非常放松,說好聽點是享受比賽,形象一點,她已經把其他選手當作了貓爪下的老鼠一樣漠視。

    而當小綠一上場時,台下也是一片笑聲,有人吹起了尖銳的口哨,還有人喊:“下去啵——”我們四個坐在觀眾席里如坐針氈,主持人也難得地沒有維持秩序,笑道:“看來大家都准備好了?”

    人們笑。

    “好,讓我們歡迎董小綠帶來《又見炊煙》。”

    掌聲伴隨著更多的起哄聲。

    小綠依舊寵辱不驚地抱著吉他,音樂起,開始唱歌。當然,歌聲還是一如既往地難聽。

    一曲終了到了評論的時候,剛才還和藹可親的評委們嘴一個比一個毒,極盡挖苦諷刺之能事,但在打分的時候,他們卻一律暧昧地給出了不高不低剛好能晉級的分數……

    以上的場面大致也就是后來的情形。

    魏金的分析是對的,在8進4以前,他們是需要小綠的。

    在緊張的比賽中,誰都需要一個調劑品,不管是底下的觀眾還是台上的評委,而小綠的出現適時地填補了這個空缺,讓這么一個用腳后跟想都明知道不會奪冠的女孩兒屢次晉級絲毫不用有心理負擔也不怕被人指作作弊,因為全地球的人都心知肚明她只不過是一個玩物罷了。在以后的比賽里所有評委都遵守了一個約定俗成的規矩,那就是調侃一番后放小綠晉級。他們挖空心思找出最惡毒最鮮活的詞語堆在小綠身上以此顯示自己的幽默和風趣,而且現在的評委都流行毒嘴風格,這也是現在各種比賽的一大看點,很多嘴下不留德的評委借比賽風頭蓋過選手,說不定就能由過了氣或一直沒火過的二三線上位進入人們的視線。但你總不好誰都毒,反正小綠唱歌難聽是事實,所以只有在她身上不用藏著掖著,小綠簡直成了他們比試口才的試金石。

    在進8中,一個特別著名卻沒見他演過什么節目的小品演員滑稽骨地說:“小妹妹別擔心,我們是不會讓你下去的,那樣我們起碼會丟掉百分之三十的收視率。”

    在8進4的比賽里,一個職業評委義正詞嚴地拍案而起:“這個賽場上,有你沒我!”但玄妙的是,打分的時候明明他只需要打個低分就能把小綠淘汰出局他卻打出一個滿分。

    當然,這不是說那個評委刀子嘴豆腐心,而是有人和他打了招呼,這人也不是魏金,而是本市電視台的台長、下一場的評委、除了魏金之外的其他贊助廣告商……這些人明白,沒了小綠的小紅帽選秀就像春晚沒了語言類節目一樣,呂祺是獨木難支的,她的傳奇只能娛樂她自己,只有小綠才能娛樂大眾,很多名人影星願意來做評委就是為了呂祺和小綠才來的……

    所以在這樣的情況下哪個評委也不敢率先對小綠下死手,那簡直是冒天下之大不韪。

    就這樣,居然讓小綠一路闖進了4強,也就是決賽!

    決賽這天,賽場外早早地就被人山人海擁堵了,通過這么長時間的比賽,4個女孩兒里除了小綠其他三個都已經有了自己的粉絲團,當然,最強大的還是呂祺的粉絲們,他們人數最多聲勢最大,在賽場外都是他們拉起的巨大條幅,上面觸目驚心地寫著:讓我們的祺兒和她的小紅帽留下,其他人都滾!

    各大媒體也都對此次比賽做了總結回顧,對四位選手的這次選秀之行也都做了猜測,輿論一邊倒向呂祺,其中自然少不了對其他三名選手做出評估,對小綠的評價是“一匹被染了色的黑馬。”言外之意很明顯,她能脫穎而出不是因為跑得快……

    鑒于賽場外的火暴場面,主辦方考慮到呂祺等人正面入場可能會引起騷亂所以臨時決定四位選手由后台低調進入。

    在選手臨時休弦,呂祺坐在一張桌子上,臉部的妝已經化好,但鼻子耳朵上那些環子都還戴著,身上披了一件寬大的外衣,邊嚼口香糖邊晃蕩著一雙腳,其他兩個選手知道今天自己肯定與冠軍無緣,自覺地作為陪襯悄悄坐在一邊,心有戚戚。

    我們陪著小綠進來,呂祺沖她一揚下巴道:“真給你闖到決賽來了?”不等小綠跟她打招呼,呂祺噌的一下蹦到無雙面前道:“帥哥教練,等我拿了冠軍請你吃飯怎么樣?不過最近可能不行,今天晚上慶祝勝利,明天我就要開自己的演唱會了。”她說著沖另外那倆選手大大咧咧道,“你倆去做個佳賓唱首歌吧,畢竟也算是同台一場。”

    那兩個選手急忙討好地站起來道:“那太好了。”

    呂祺看了一眼小綠道:“你想來也行,你來嗎?”

    “可是……”小綠怯怯道:“我才是小紅帽。”

    呂祺愣了一下,忽然仰天打個哈哈道:“你怎么還這么嘴硬啊?你自己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能進決賽嗎?”

    呂唯民沉聲道:“小祺,注意禮貌!”

    呂祺看了父親一眼,用指頭點著小綠胸脯著重道:“你拿什么跟我爭?”

    小慧把小綠拽到身后道:“她沒想跟你爭。”

    呂唯民抱歉地看看我,無奈地笑了一下,我語氣暧昧道:“老呂,挺下工夫啊。”

    呂唯民憐愛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女兒,輕聲感慨道:“沒辦法,我欠她太多了,她想要的東西我就一定要竭盡全力幫她拿到!”

    這時工作人員走進來道:“比賽馬上開始了,選手做准備吧,親友團也請到觀眾席入座。”

    姗姗來遲的魏金不管不顧地把小綠拉在一邊囑咐道:“記住,一會上台比完不管評委怎么說你就一口咬定你是小紅帽,拼實力我們不行,但一路劍走偏鋒過來了,說不定還能再出一次奇跡!”魏金看了看表道,“我得先去貴賓席了。”囑托完這一切,她最后一眼看向無雙,無雙自覺一笑道:“祝你成功。”

    “應該是祝我們成功!”魏金加重語氣說了一句。

    ……

    工作人員又催了一遍,我們才走進觀眾席坐好,這里也已經是一片歡騰,人們拿著各種塑料棒、DV機、哨子、潤喉糖,准備見證並記錄這個歷史性的時刻,很多人悄悄議論:“董小綠今天第幾個出場?”

    這時振奮人心的音樂起,舞台上噴霧四射,台灣著名主持人宗現和他的女搭檔阿鴨伴隨音樂飛撲上場,兩人照例相互挖苦了一會這才開始介紹評委,和上幾次不同,今天的評委全是真正的明星。前幾次的評委介紹時總要加一堆頭銜,再附加上什么著名、巨星、國際什么的,給你營造出一種這人你必須見過的氣氛——但事實上基本沒怎么見過,但今天的評委介紹時就一個名字,沒有任何多余介紹,那意思是這人你要再沒見過那就可以去死了。

    今天的評委包括:在改革開放那會唱過兩首紅歌的著名企業家,演過幾部電視劇的電影明星,說了一輩子相聲最后演小品演紅了的歌手等……

    宗現用他地道的台灣腔誇張道:“哇,今天真的是高朋滿座耶。”

    阿鴨附和道:“是哦是哦。”

    宗現道:“可是今天會有一個人的光芒蓋過這里所有人你知道這個人是誰嗎?”

    阿鴨明知故問道:“是誰啦?”

    宗現歇斯底里地吼道:“那就是今天的冠軍——小紅帽,下面有請進入決賽的四位選手!”

    在觀眾瘋狂的掌聲中,呂祺昂揚地帶領著后面的三個人來到台上,宗現把麥克風遞過去道:“請說一下獲獎感言。”

    呂祺毫不客氣道:“我……”

    阿鴨捶了宗現一拳道:“還沒有比啦好不好?”

    觀眾們大笑,同時為他們的精彩配合和搞怪鼓掌。

    宗現搶過呂祺手里的麥克風道:“你什么你,一會才到你講啦!”呂祺瞪了他一眼,要不是在台上估計就直接上手打了,宗現把話筒塞到小綠手里道:“為我們大家唱一首歌吧?”

    小綠:“啊?”

    宗現一把搶過話筒道:“好,謝謝演唱,大家說這是不是她唱得最好聽的一首?”

    人們笑,同聲道:“是!”

    阿破道:“這不是欺負人嗎?”

    我說:“台灣的主持人都這樣,有時候玩惱了打出腦漿子來的都有。”

    其實我們都看出來主持人的暗示性很強,意思是呂祺鐵定會是今天的冠軍,雖然這里有主持人直率惡搞的成分在里面,但對其他三個選手顯然是不公平的——尤其是對那倆。

    另外兩個選手也被他們調戲過之后,宗現宣布:“現在第一屆小紅帽選秀大賽正式開始,下面第一個出場的選手是:呂祺,她的參賽曲目是《馬蘭開花》。”

    開始的時候,人們議論紛紛,因為誰都知道比賽里第一個出場並不是什么好事,人總有一種“往里走走”的心態,所以每家商場門口的場租都比里面便宜,但是當他們聽到主持人報歌名時又***起來,那是小紅帽的成名曲!

    我扭臉看了一眼無雙,他顯得有點激動。

    舞台上燈光一暗,再亮起來時兩邊各站了十個身穿緊身皮衣,手持雙截棍的火辣女郎各自站在一面大鼓前,呂祺霸氣十足地站在她們中間,觀眾們面面相觑,不知道這跟《馬蘭開花》有什么關系,緊接著鼓點起,二十個女郎一起耍著雙截棍敲鼓,一邊念了一大通怎么聽也聽不明白的繞口令,哦,好象那叫R&B……

    這20面大鼓敲得人心里毛毛的,再加上那震顫人心的迪斯科樂,誰也不明白這個呂祺要干什么,所有音樂愕爾止住,呂祺撩了撩耳邊的發絲,安安靜靜地唱:“那是童年的歌謠,你手把手地教我唱,馬蘭開花,二八二五六二八二五七,三八三九四十一,啦啦啦,啦啦啦,我的心中充滿柔情,為了那遠方的姑娘……”鼓聲又起,20個辣妹再把雙截棍掄起來,念繞口令。

    阿破驚道:“詞不一樣了!難道這是全套?”

    不得不說,這歌經她這么一改雖然風格上有點不倫不類,但別有一番味道,下面的觀眾早已經瘋狂,他們為自己終于聽到了《馬蘭開花》的全版而興奮不已,熱淚橫流,不少人失控地喊起來:“小紅帽!”

    呂祺在鬧騰中安靜地唱完了一首歌,等燈光亮了以后委婉道:“大家也知道我以前是在酒吧賣唱的,所以這首歌的原貌就是這樣了。”台下彩聲一片,呂祺道:“你們失望了嗎?”

    台下,大聲地:“不失望!”

    “你們覺得我讓你們失望了嗎?”

    台下依舊大聲地:“不失望!”

    呂祺漸漸提高聲音,狀態也嗨了起來,大聲質問道:“你們覺得小紅帽讓你們失望了嗎?”

    台下山呼海嘯地:“不失望!”

    呂祺恰倒好處地收回狀態,靜靜道:“所以我不希望有什么下一屆小紅帽的選秀,你們有我難道還不夠嗎?”

    台下瘋狂無比地:“夠了!”

    小慧冷冷道:“好一個偷換概念,幫她想詞兒這人很高啊。”

    呂祺展顏道:“謝謝你們,凡是今天到場的朋友都可以免費得到一張我明天演唱會的入場券,歡迎大家來捧場!”

    歡呼聲再起,幾乎所有人都站起來鼓掌,熱淚盈眶。

    主持人眼見要收拾不住場面了,急忙跑上來,呂祺大聲問:“現在,我可以說獲獎感言了嗎?”

    宗現和阿鴨早沒了調侃的心思,抓狂道:“不可以,后邊那仨怎么辦?”

    我和阿破大笑道:“原來丫會說普通話啊!”


作者: 為了一口餓    時間: 2016-3-11 02:15:42

第二卷 往事如煙 第十五章 奇跡

    呂祺的第一個出場就讓現場氣氛一度陷入混亂,人們開始撒花,吹喇叭,用來慶祝她的勝利,主持人幾次想插話都被堵了回去,看來現在就算他們直接宣布比賽結束看來也沒人有什么異議。


    宗現畢竟也是主持界的大牌,受了這種挫折后終于變色道:“下面一個出場的是董小綠,你們愛聽不聽吧!”說著賭氣拉著阿鴨下去了。

    觀眾哄聲四起,小綠就在這一片混亂中抱著吉他緩緩走上,她怯怯地望了下面一眼,道:“可以唱了嗎?”

    本來已經漸漸平息的觀眾席又爆出一陣笑聲,相互擠眉弄眼道:“讓她唱讓她唱。”“是啊,不聽誰的也得聽她的。”

    大家都帶著說不清楚的微笑安靜下來,准備迎接對耳朵的挑戰,不少人拿出自備的棉球——就跟王府大街街坊們做的那種一樣。

    台上的評委們看著小綠擦汗道:“現在也只有她才能壓住場了。”

    是的,現場很多人其實是為了小綠來的,呂祺唱歌再好聽,比她成名的有的是,可小綠的歌聲可就不是一般情況下能聽到的了。

    小綠把吉他抱起來,輕輕道:“我要為大家唱一首自己寫的歌,所以沒有配樂,謝謝。”

    人們相互捅捅道:“要清唱了要清唱了。”

    小綠撥了幾個和弦,唱道:“一夜之間星光有了顏色

    希望代替火柴

    上帝微笑著點燃

    一棵樹的燦爛

    是五彩缤紛的關注

    翠綠是愛情

    閃爍的是溫暖

    一起點亮幸福

    窗外白雪

    聖潔中沒有寒冷

    钟聲敲響

    這個夜晚從此平安……”

    故事寫到這里,也許一大半人會以為會有奇跡出現,小綠驟發天籁之音,一鼓作氣俞冠軍,可是熟悉這本書作者的人都知道,他從來只寫紀實文學,現實就是現實,哪有那么多奇跡去?

    ……小綠唱歌還是那么難聽!沒有比從前難聽一點點,當然也沒有比從前好聽——唯一不同的是這回的歌是她的原創,觀眾們根本無法預料它的走向,所有人都被雷得坐臥不寧,很多慕名而來的人都像火云邪神在如來神掌的威迫下著耳朵大叫:“服啦!”

    還有很多人為了表示自己的勇敢故做無謂狀,可臉上也都變顏變色的。

    評委們相互交換個眼色,忽然一起按亮紅燈,自從32強誕生以來,這種提前槍斃選手的做法就再沒出現過,但今天破例地出現了,而且是出現在決賽場上。

    可是小綠的這首歌是沒有配樂的,也就是說沒人能制衡她,小綠絲毫沒有顧及四射的噴霧,專注而執著地唱完了后面的歌詞:“一首贊美詩

    沐浴一種心情

    感受一個夜晚的***通明

    以及一本聖經

    我將以一個孩子的身份

    提出願望

    一位老人將從千里之外

    帶來你要的幸福

    然后就在午夜睡去

    一雙眼睛子著我

    一雙翅膀將圍繞著我

    然后慢慢清晰

    那些慢慢湧現的

    安安靜靜

    然后

    平安一生。”

    她收起吉他,平靜道:“這首《星光》送給大家,謝謝。”

    下面的人大喊:“你殺了我們吧!”

    評委們吃了一個窩心腳,無奈地相互看看,一號評委拿出秋后算帳的架勢,沉聲道:“這位選手,你還有什么要說的嗎?”

    小綠低下頭道:“我就是小紅帽。”

    一號評委氣結道:“你……”

    二號評委,一個喜劇演員笑嘻嘻地說:“小妹妹啊,其實你已經紅了,何必非拿那個小紅帽呢,我覺得你以后完全可以和我成為同行嘛。”眾人笑。

    三號評委,一個長毛男把話筒支在嘴上聲色俱厲道:“董小綠,中國的搖滾死了,中國的美聲走不上台面,你就饒了中國的通俗吧!你這個選手我聽說過,好象有后台在支持你,但是藝術不容亵渎,不管你多有錢有勢,你好自為之吧!”

    雖然誰都知道此人一貫喜歡板著臉嘩眾取寵沽名釣譽,但還是有人為他這幾句話喝彩鼓掌。

    4號評委生怕沒機會表現自己,搶過話筒道:“感謝你這么長時間以來給我們帶來的快樂或者說折磨,但把你放進4強已經是我們的底線,現在請你走吧。”

    小綠拽著衣角怯怯道:“可是我才是小紅帽……”

    5號評委勃然道:“滾!”

    主持人見鬧僵了,急忙上來打圓場,一邊不易察覺地往下拽小綠一邊假笑道:“不要傷心小綠,下屆還歡迎你來。”

    小綠眼淚在眼眶里打轉,腳卻像生根一樣立住不走,一個勁喃喃道:“我才是小紅帽,我才是小紅帽……”

    5號評委怒不可遏道:“叫保安!”

    觀眾哄聲四起,前排的人不少把手里用不著的東西都丟上台去,小慧拉了無雙一把道:“快去把小綠勸下來,她要出丑了!”

    這時的台上早就亂成一片,主持人、兩外兩個選手還有幾個工作人員拉的拉勸的勸,小綠扔了吉他,伏低身子勉力掙扎著就是不走,台下離的近的觀眾也都爬上去看熱鬧,無雙使勁推開他們,把小綠抱在懷里輕聲安慰道:“小綠,我們走吧。”

    小綠一見無雙,哇的一聲哭了出來,最后一次大喊道:“我才是小紅帽!”

    無雙抱起她,飛快地跑進后台,我們也急忙跟了進去,觀眾和評委們看了一場十足的好戲,笑得前仰后合,一邊起哄一邊朝我們亂丟東西,阿破護著小慧在前面跑,我在后面放慢時間掩護,用小鋤頭把飛向我們的一些糖果啊哨子啊之類的硬東西砸掉——后來在百忙之中居然還撈著一塊手表……

    在后台,無雙使勁抱著小綠,小綠精神漸漸委頓,在頭擱在無雙肩膀上神經質地不停說:“你要相信我,我才是小紅帽……”無雙輕輕拍著她的后背安慰道:“好好,我相信。”

    這時魏金沮喪著臉走進來,無雙怒道:“都是因為聽了你的話!”

    魏金鐵青著臉歎了一口氣道:“那我也沒讓她在台上撒潑。”

    無雙冷笑道:“姐姐,你輸了。”

    魏金失落道:“目前看是這樣的……”

    這時一個人興沖沖地跑進后台道:“董小綠在嗎?”

    無雙道:“什么事?”

    那人一見小綠就眼睛發亮,邊掏名片邊說:“我是咱們這的體育場經理,董小綠現在有經濟人嗎,我該跟誰說?”

    魏金道:“跟我說吧。”

    那人使勁握了握魏金的手道:“是這樣,明天呂祺不是要開演唱會嗎?我想咱們也開一個,主角當然就是董小綠,咱們跟她打擂台!”

    阿破瞪眼道:“你安的是什么心呀?”

    經理攤手道:“蘿卜青菜各有所愛,有人喜歡呂祺,那就保不准有人喜歡董小綠。”

    魏金忽然道:“體育場——是市體育場嗎?”

    經理點頭。

    “那能辦演唱會嗎?”幾乎我們所有人一起叫了起來。

    市體育場誰都去過,就是一個天比賽場地,前幾年中超還有人看的那會紅火過一段時間,動不動承接個什么比賽,可是這幾年就一直沒再聽說那地方舉辦過什么象樣的比賽了。

    想到這,我有點明白經理的意圖了,他這是看那片地閒著也是閒著,想借機會弄個仨瓜倆棗的,估計他的員工一半年都沒見過50塊的票子了,我問他:“那你一張票打算賣多少錢?”

    經理臉紅道:“初步預定是20……”

    無雙怒道:“你見過20塊錢演唱會嗎?”

    經理不自在地說:“那你還想跟呂祺比啊?她那一張普通票600多,說實話董小綠不是還沒紅嗎?她得一步一步來,蚊子雖小也是肉啊。”

    無雙還想說什么,魏金攔住他,對經理說:“我明白你的意思,小綠也確實需要這樣的機會,但是我要求你把會場搞得象樣一點,至少要有個演唱會的樣子!”

    經理為難道:“那20塊門票就下不來成本了……”

    魏金道:“布置會場的錢算我的,你只需要去做宣傳就好了。”

    經理興奮道:“真的?那就這么說定了!”他掏出一份合同道,“是這樣的,我們體育場能坐3萬名觀眾,你方如果違約的話那就按門票的2倍120萬賠償,門票所得咱們四六分帳,當然是你四我……”

    魏金沖門口一指:“這些你跟我助理去談!”

    經理一縮脖子,邊往外走邊讷讷道:“人沒紅架子倒不小,一個經濟人還有助理……”

    魏金轉過頭來見我們都在看她,苦笑著一聳肩:“這也是我能為小綠做的最后一件事了。”

    無雙道:“你希望這樣我就能原諒你嗎?”

    魏金歎氣道:“我知道不會。現在先不說這個了,大家累了這么多天了。今天好好休息吧,明天還要參加小綠的演唱會呢。”

    小綠哭得眼睛通紅,這時從無雙懷里掙出來,仍在不停抽泣,我見猶憐,說實話這么長時間以來我還以為這姑娘腦袋里缺根弦不懂得難過和傷心,尤其是看她在面對各種羞辱時的表現,要是一般人,估計在預選賽的時候就崩潰掉了。

    我們剛想上去安慰,小綠輕輕一擺手道:“我沒事了。”

    這時前台另外兩個選手也都戰戰兢兢像完成任務一樣勉強完成了比賽,最后一個選手的歌唱完音樂還沒停止,大家就已經在舉行呂祺的冠軍頒獎儀式了,呂祺高舉著象征著榮譽的獎杯和主辦方頒發的小紅帽,在沖上台來粉絲們肩膀上高喊:“記得明天來參加我的演唱會!”陣陣的歡呼傳來,幾乎把整個賽場的頂子都掀起來了。

    小綠看著好象確實平靜了許多,她向門口走去,道:“我去一下洗手間。”

    我們就坐在那里等她,每個人都唉聲歎氣的,目前的結果似乎不錯,至少參加了比賽的其他女孩兒肯定誰都願意和小綠易地而處,如果發展得好,不管是作為“丑星”還是“特色”歌手,小綠以后都會過上好日子,但是我們同時隱隱覺得:這不是我們想要的結果。

    等了老半天也不見小綠回來,阿破胡亂猜測道:“會不會是廁所沒紙了?”

    小慧瞪了他一眼,起身道:“我去看看。”

    阿破兀自道:“我上回去廁所就沒紙了,最后把大腿上皮撕下來用的……”

    無雙煩躁道:“你能不能不那么惡心!”

    小慧忽然風一樣地跑進來道:“廁所里沒人!”

    無雙下意識道:“她……會不會是先回去了?”

    我對無雙說:“你快去拿車!其他人分頭找找。”

    我們在錄影棚里里外外找了好半天,除了替呂祺慶祝的人外,哪里還有小綠的影子?

    呂祺看見我,遠遠地喊:“喂,你們的那個姐們她還說自己是小紅帽嗎?”

    我凌厲地看了她一眼,呂唯民急忙上前拉開女兒。

    我們在車上取齊后,自然是無一結果,我無奈說:“回去吧,說不定她真的只是想一個人靜一靜。”

    雖然明知希望很小,但我們一回王府大街就首先跑到小綠的出租房外邊使勁敲門,阿破這時有點急道:“她會不會在里面尋短見啊?”說著不顧一切地踹開了門。

    房里是簡簡單單的布置,卻是空無一人,我們下意識地四處翻著,想由此判斷出小綠會去哪里,小慧拉開一個抽屜,變色道:“你們看這是什么?”

    我們一看,見那是一頂普通的八角小紅帽,阿破道:“這有什么希奇,現在女孩人手一頂。”

    小慧把那頂帽子拎起來讓它在空中旋轉著,道:“你們看好了,這是一頂舊帽子!”

    那確實是一頂舊帽子,雖然主人倍加愛護,但仍不難看出歲月的痕跡,它的絨毛已經掉光,帽檐內側被洗得發白,顯然這頂帽子最少有兩三年的歷史了。

    小慧看著我們道:“兩三年以前,誰會戴這種過了氣的帽子?”

    其實她不說后面那句話我們也都明白,兩三年以前戴這種帽子的人,她很可能就是真正的小紅帽。

    我忐忑道:“會不會是巧合?”

    無雙站在桌邊,忽然用一種無比沉靜的聲音道:“這里有首歌。”

    我湊上去一看,見一個本子上用鋼筆整整齊齊寫著:“二八二五六,二八二五七……我的心中充滿柔情,為那遠方的姑娘……”

    我們都吃了一驚,阿破剛想說什么,小慧道:“別問這會不會是因為小綠崇拜小紅帽才抄的歌詞,看筆跡就是一年以前的。”

    無雙無力地雙手支撐著身體,半天才說:“如果……小綠就是小紅帽,為什么不早告訴我呢?”

    我捂臉道:“媽的,我現在想起來了——她幾乎天天說自己就是小紅帽!”

    無雙發呆地看著我:“那她為什么不認真地跟我說呢?”

    小慧道:“她嗓子成了那樣,怎么跟你說?這些證據拿出來也沒用,我們不是都不信嗎?”小慧分析道,“她嗓子壞了,不能繼續賣唱,所以來到我們超市,這也是小紅帽火了但是正主一直沒出現的原因,因為小綠的嗓子壞了,她雖然有些能證明自己身份的證據,但她不願意拿出來,就像有些人說的那樣,她寧願不出這個名也不想破壞小紅帽給人們留下的美好印象。”

    無雙短路道:“那……她為什么后來又去參加選秀呢?”

    “因為那是你讓她去的!她只知道一味迎合你,你喜歡小紅帽,她就努力去做回小紅帽,而我們都以為她配合魏金是為了想紅。其實她要想紅只需把這頂帽子和這個筆記本放在媒體面前她會比現在紅得多,而且人們會懷著敬意去聽她難聽的歌聲,可是現在呢?你們誰能感受到她在層層選秀中受到羞辱時的感覺?”

    小慧冷冷對無雙道:“而這一切都是為了你!雖然是無意的,但你把對魏金的仇恨發洩在了小綠身上,就算她誰都不是你也沒有權利這樣做!”

    她的每一句話都像小刀子一樣拉著無雙,最后一句話說完無雙更是幾欲發狂,小慧自責道:“可惜我能一眼看出呂祺不是小紅帽,卻猜不出小紅帽就是小綠。”

    無雙道:“你是怎么看出呂祺不是小紅帽的?”

    小慧道:“一個用心去唱歌的歌手是不會搞那么多嘩眾取寵的花樣的。”

    無雙點頭道:“開始我還疑惑過,可她一唱《馬蘭開花》我也知道她不是了。”

    小慧幽幽道:“當然,以上的一切一切還都是猜測,說不定沒有一件是對的。”

    這次我們所有人都幾欲發狂……這才是絕頂聰明人的邏輯,永遠不自以為是,不到水落石出的一刻絕不輕易主觀定論。

    這會街坊們知道我們回來了,都圍過來看,他們也得知小綠闖進4強了,見我們破門而入,不禁七嘴八舌地詢問起來,我揮揮手道:“各位沒時間解釋了,小綠現在走丟了,有空的就去四處幫找找。”

    孟大媽道:“好好的一個姑娘怎么就讓你們弄丟了呢?”

    看了直播的張嫂道:“你們說那丫頭不會想不開吧?”

    無雙再也受不了了,沖出去道:“我一定找她回來!”

    果子狸歎道:“我也幫著問問吧,畢竟我果子狸在江湖上還是有一號的……”

    高大全沖房頂上的野貓別動隊大聲發布命令:“去找小綠!”一只耳俨然地點點頭,帶著它的隊員消失在了屋脊上。

    孫滿樓招來一堆蒼蠅,讓它們繞著小綠的帽子轉了兩圈就遣散了,跟我們說:“一會你們看哪蒼蠅多就去哪,比到處亂撞強。”

    我們見無雙形似癫狂,急忙跟著他上了車,阿破道:“你們說一個外地女孩兒,身上又沒有什么錢,她能上哪呢?”

    無雙眼睛發紅,一聲不響地發動車子順著馬路飛快地開著,一邊頻頻往路兩邊看著,好幾次差點撞到人,我得時刻控制著時間准備出去救人,小慧安慰無雙道:“你也別太擔心了,小綠很堅強的。”

    阿破道:“那也得有個底線,反正我要是她我早瘋了。”

    小慧回頭瞪了阿破一眼道:“該你說的時候你不說,不該說的時候胡說!”

    阿破讷讷道:“我就是感覺自己挺不是東西的,恨不得一頭碰死算了!”

    一天一夜,無雙開著車專走那些天橋下呀,小湖邊呀,這些殊人尋短見的地方,可哪里有小綠的影子?蒼蠅扎堆的地方我們倒是也去了幾處了,可不是魚市就是化糞池子。

    我們只在凌晨5點多的時候在車上迷糊了一會,天一亮馬上繼續找,到了下午,無雙再也支持不住了,一雙手已經攥方向盤攥得發抖,他把車停在路邊,血紅的眼睛望著前方呆呆無語,然后使勁在方向盤上打了一拳,與此同時小慧也在自己腿上拍了一把,大聲道:“去酒吧一條街!”

    無雙委頓道:“小慧,我不想借酒澆愁。”

    小慧卻不容他多說道:“快開車!”

    無雙從她的口氣里聽到了希望,二話不說發動車子,到了酒吧一條街的馬路對面,小慧道:“停!”

    她率先下車道:“跟我走。”

    現在我們也大致猜出她要去哪了,但是不知道她有什么根據,只能猶疑地跟在她后面。

    在通往酒吧一條街的地下過道里,一個帥氣的小伙子把琴套擺在面前,盤腿坐在地上唱道:“當你覺得外面的世界很無奈,我還在這里耐心地等著你……”琴聲悠揚,卻是旁邊的一個姑娘彈的,這姑娘還化著舞台上那種煙熏妝,臉上被淚水沖出兩道溝,不過現在已經干了,她一只腳在地上,另一只腳踮起來,正是小綠。

    一首歌唱完,小綠把吉他交在小伙手里,小伙則把琴套里的錢分成兩份,指著其中一份說:“說好了的,這是你那份。”

    小綠把錢又都歸進他那堆里道:“現在不用了,我的朋友來找我了。”然后她站起身來到我們面前,怯怯道:“回去么?”

    無雙忽然沖上去一把把小綠抱住,大聲道:“不管你是小紅帽還是小綠——對不起!”

    小綠呆呆看著無雙,又一次哇的一聲哭出來,不過上一次是因為委屈積攢到了頂點,這一次卻是得到了完全的發洩,她的眼淚就像吊瓶針口一樣源源不斷,然后不停在無雙的襯衫上蹭著,昨晚的油彩掉光,她的小臉不一會就哭得皺巴巴的,像剛出生的嬰兒一樣純潔無暇。

    無雙摟著她窄窄的肩膀道:“我們回家。”

    ……

    通道里,呂祺的大幅宣傳畫已經貼得到處都是,上面寫著比電視機屏幕還大的血紅大字:小紅帽演唱會今晚火暴進行!

    小綠看了那些宣傳畫一眼,忽然加快腳步往通道口走,一邊道:“對了,我也有一場演唱會呢。”

作者: 為了一口餓    時間: 2016-3-12 01:50:17

第二卷 往事如煙 第十六章 我們去聽她的演唱會

    看著牆上呂祺的宣傳畫,我們都出一絲苦笑,她現在可是紅了。小紅帽演唱會地址選在海丁體育場,雖然同是體育場,那海丁被譽為大陸的紅場,劉德華郭富城都在那里舉辦過演唱會,而市體育場去過的最有名的是郝海東,能比嗎?

    我們走出一截之后,那個賣唱的小伙子沖小綠大喊:“加油啊,小紅帽!”

    我愕然回頭道:“你怎么肯定她就是小紅帽?”

    小伙子微微一笑道:“我不是那些瞎了眼的評委和炒作者,從彈琴的手勢和習慣就能看出來了。”

    在車上,小慧自覺地跟我和阿破坐到了后面,無雙拉住小綠的手,想說什么,卻又一時不知從哪說起,最后道:“你昨晚在哪過的夜?”

    小綠讷讷道:“在過道里。”

    我們同時一陣心疼,阿破終究沉不住氣,小心道:“你……真的是小紅帽?”

    小綠點頭。

    小慧問道:“嗓子怎么會壞掉了的?”

    小綠道:“我也不知道,突然就這樣了。”

    無雙握緊小綠的手,有些激動道:“小綠,不管你是誰,我都要和你說一聲對不起。”

    小綠茫然道:“你已經說過了。”一如既往地呆呆看無雙……

    阿破歎氣道:“要不我們三個下去,你倆嘴對嘴堵一會?”

    小綠臉一紅。

    無雙前言不搭后語道:“小綠,我真的沒有想要傷害你,雖然我恨我姐姐,但我從沒想過要傷害你,我是喜歡小紅帽,可我又不知道你是小紅帽,我就是覺得有人花錢把你捧出來會對你有用,可是我又沒想過……哎,我不知道該怎么說了。”

    小慧冷冷道:“你就是被那幫女人慣得有點缺心眼了。”

    我一挑大指:“到位!”

    小綠破涕為笑道:“現在你還喜歡小紅帽嗎?”

    無雙結巴道:“喜歡……呃,我喜歡小紅帽的歌聲,在我最彷徨殊的時候,只有她能讓我平靜……我是說,其實我喜歡的是她那種心境……聲音對我並不重要。”

    我暗想:“這話說得真虧心!”

    阿破道:“簡言之,你喜歡的是她的心靈!這話我都會說!”

    無雙喃喃道:“是啊,阿破說的對……”

    小綠開心道:“那就好了。”她忽然輕輕拍了拍腿問,“現在幾點了?”

    “5點,怎么了?”

    小綠道:“我還有一場演唱會要開呢。”

    無雙沮喪道:“小綠,你其實可以不用去的。”

    小綠奇道:“為什么?”

    阿破道:“很簡單,去參加你演唱會的人都沒安著好心!”

    小綠淡淡道:“那無所謂,可是唱歌對我很重要,雖然我現在不是小紅帽了,但是董小綠還可以唱歌的。”

    我說:“咱還是不去了吧?”

    小綠道:“那樣的話不是要賠很多錢嗎?”

    我說:“錢的事情我們來解決。”

    小綠堅定道:“不,我要去。”

    小慧看看表道:“演唱會幾點開?”

    無雙道:“6點開始入場,7點半正式開始。”

    小慧最后一次問小綠:“真的要去嗎?”

    小綠點頭。

    我們交換了一下眼色,最后無奈道:“那就去吧!”

    小綠道:“先回去,我要換一身衣服。”

    ……

    我們回到王府大街,街坊們知道小綠找到了都出來迎接她,這個姑娘曾無數次賣給他們打了9折的醬油,在街里人氣還是很高的。

    孟大媽拉著小綠的手道:“閨女呀,人總有走窄了的時候,以后可別這么想不開。”

    張嫂道:“就是,明星哪有那么好當的,聽說他們一到了40歲就得按斤吃養顏藥,你看名人猝死多多呀?”

    其他街坊也都圍著小綠左一句右一句勸著,我把小綠解救出來讓她去換衣服,然后爬上最高的一級台階拍拍手道:“各位靜一靜,我有話要說。”

    在這種正式場合下,孟大媽就會很給我面子地做好本職工作,她揮揮手道:“大家靜一下,聽小何主任說。”

    一干人都眼巴巴地望著我,我忽然有點為難了,該怎么說呢?我沉吟半晌這才委婉道:“街坊們,一會小綠要開演唱會了,我估計現場人不會太多,所以……需要各位去捧捧場,畢竟鄰里鄰居的,咱們要不去,可就沒人幫她了。”

    下面忽然陷入一片安靜,人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也不說話。

    我尴尬道:“呃……要為難就算了,也都挺忙的。”

    果子狸率先道:“我去!媽的我就不信邪,20塊的演唱會還沒人肯去?”

    孟大媽擔心道:“我倒是有心,可那地方會不會鬧的慌啊,我這種年紀的人去合適嗎?”

    我感動道:“您還是別去了,肯定鬧的慌。”人不鬧的慌歌也得鬧得慌,我還真不敢讓孟大媽去。

    張嫂想了一會毅然道:“我也去,不就少吃一斤肉嗎?”末了她拉著她家孩子問我,“這么大孩子不要票吧?”

    我們說話的工夫,其他呼一霞散了,我長長歎了口氣,再回頭,張嫂也不見了……

    阿破憤然道:“怎么能這樣呢?”

    無雙落寞道:“不怪他們,小綠平時練歌不是連你都不敢出來嗎?”

    我看見兩個影子正試圖逃竄出我的視線,頓時叫道:“高大全,孫滿樓,你倆跑什么?”

    孫滿樓一聽我喊頓時加快速度跑沒影了,高大全不好意思地回過頭來道:“我一會還回來呢。”

    我們四個默默地坐在台階上,誰也不說話,等了一會,小綠換好了衣服出來道:“我們走吧。”她依舊是剛來面試那時的那條小綠裙,下面穿了一雙帆布鞋,淡淡的,素素的,像花叢里一片綠葉似的。

    無雙道:“你就穿這個去開演唱會?”

    小綠卻望著空落落的大街失神道:“怎么這么安靜啊,其他人呢?”

    我們無言以對,越想越氣的我忽然叫道:“王成那小子呢,他也不去了嗎?”

    一個聲音悠悠地在我背后說:“我們從來不會拋下戰友。”

    我回頭一看,見王成穿了一身不知從哪淘換來的皺巴巴的黑西裝,還戴了一個墨鏡,他低調地往小綠身邊一站,酷酷地說:“放心,那個呂祺一定雇不到退伍的特種兵做保镖——小綠就可以!”

    小綠笑道:“我可沒錢付給你。”

    王成道:“那可太遺憾了,我們是按昂貴的小時收費的!”

    我問:“一小時多少錢?”

    王成哼哼笑了一聲,一副獅子大開口的樣子道:“兩塊!”

    無雙笑道:“那從現在算起,到演唱會結束最多10個小時——一會我幫你把門票買了咱們兩清。”

    我們說笑著,心情放松了不少,街坊們都不去,我們也都理解,畢竟小綠的歌聲殺傷力不是一般二般的,平時還能緊走幾步趕快回家避難呢,要去了現場可跑都沒地方跑……

    這時果子狸忽然從小排擋里走出來,邊抹嘴邊道:“咱們什么時候走?”

    我詫異道:“你真的要去?”

    果子狸不滿道:“這話說的,我是那種說了不算的人嗎?”

    他身后,小排擋的胖老板邊解圍裙邊說:“算我一個。”

    街口上,高大全和孫滿樓慢慢走過來,夕陽拖著他倆長長的影子,有點像要赴刑場的悲壯,高大全道:“我不是說了我一會還來嗎?”

    只一瞬間,王府大街的鄰居們忽然從四面八方湧出來,七嘴八舌地問我們:“怎么還不走?”

    我吃驚道:“你們……你們都去嗎?”

    張嫂道:“這事我們能不去嗎?剛才都趕著回家吃了個飯……”

    小綠忽然捂住嘴,哽咽道:“謝謝你們!”她激動道,“為了你們,我一定好好唱!”

    阿破小聲道:“為了街坊們,你還是別好好唱了……”被小慧踹了一腳。

    兩輛大巴嘎的一聲停在我們面前,司機探出頭來道:“魏總讓我們來的,有去參加演唱會的都上車。”

    我們四個帶著小綠上了無雙的車,王成急道:“我怎么辦?我是保镖!”

    我笑道:“你上那輛車吧,放心,這段時間也給你算錢!”

    ……

    我們5個一路趕奔體育場,到了門口,只見體育場的幾個員工人手一摞劣質的傳單正在滿大街吆喝:“20塊錢的演唱會,機不可失失不再來喲,少喝一瓶可樂,少抽一包煙,體會難得的刺激來……”

    體育場門口橫著巨大的紅布條幅,上寫:挑戰你的耳朵,董小綠演唱會,售票火熱進行中……

    可是看看售票口,卻只有寥落的幾個閒人。

    阿破怒道:“這寫的什么狗屁玩意,我給他扯了去!”

    我按住他,安慰小綠道:“沒關系,離開唱時間還早,人一定會越來越多的。”

    我們進入后台,體育場經理正急得蹦高,一見我們才安下心來道:“我還以為你們不來了呢!”

    我笑道:“我們不來好給你交罰金啊?”

    經理嘿嘿笑道:“那也就是那么一說,你們要真不來我找誰要去?”

    我說:“有你這句話我們就放心了,那我們現在就走!”

    經理一把拽住我,兩條腿盤住我道:“別啊!”

    現在是6點半钟,我們陪著小綠看了看前台的布置,因為場地的局限和時間緊迫,雖然是魏金掏腰包但布置仍然非常寒酸,舞台正中是一個條幅,上面的碎紙屑還沒扯干淨,看得出還是前幾年比賽用過的,兩邊的煙幕特效都裸出導線來,台上只有一層簡陋的木板,就跟哪個商場搭出來展銷電器一樣……

    經理見我們表情不善,抱歉道:“我們已經盡力了,時間太倉促了,再說來這的觀眾也不是為特效,要為那個他們早就去看呂祺的演唱會了……”

    小綠勉強一笑道:“沒關系。”

    再看觀眾席,能容納3萬人的看台疏疏拉拉地坐了大概不到一千人,這只能說沒有不開張的油鹽鋪,依中國人愛看熱鬧的習性,這樣的場合總不會一個人也不來。

    小綠看完舞台,疲倦道:“一會到時間了叫我,我先睡一會。”說著就坐在休弦里一張凳子上眯起眼睛,她縮在那里是小小的一團,讓人看得辛酸。小慧心疼道:“她已經一天一夜沒睡覺了。”

    無雙再也忍不住了,把經理拽到外面喝道:“我告訴你,一會要坐不滿一萬人我們抬腿就走!”

    經理恐慌道:“一定能,一定能。”末了他反問無雙,“你是董小綠什么人啊?”

    無雙怒道:“我……我是她粉絲!”

    經理一縮脖子道:“那你就祈禱這個世界上多一些和你審美品位一樣的人吧。”

    阿破幽幽道:“其實……人來的越少越好,你們覺得呢?”

    小慧歎道:“那樣小綠可能還會少些難堪。”

    可是,人不順就是喝口涼水都塞牙,我們的這個願望都落空了,7點一到,體育場門口忽然湧進大堆大堆的觀眾,他們中極少是提前訂了票的,最多的是臨時聽說董小綠也開演唱會來湊熱鬧的,還有相當部分的人是下班路過被拉進來的,20塊門票的演唱會確實是曠古絕今,反正閒著也是閒著,看場電影還一百多呢。

    他們帶著大筒的爆米花、可樂、口香糖,像去劇場聽相聲一樣快樂,相互還議論紛紛:“你箔小綠第幾個出場?”“肯定是第一個啊,她還有佳賓啊?”

    這些人坐定以后就開始打電話呼朋喚友,有的是強拉硬拽型的:“快來快來,董小綠開演唱會了,票價才20塊錢。什么?20塊錢也不來?不行!必須來,我一次買了10張票,把跟你有仇的都拉上!”這種人是愛占小便宜,超市一搞什么促銷就瘋了往回買的都是這種人。有時候禿子買回一堆生發劑,女人買回一堆刮胡刀,自己用不著再當人情送出去。

    還有的是坑蒙拐騙型:“董小綠聽說過嗎?什么?沒聽說過,那太好了,你快點來市體育場,我給你一個認識她的機會!”這種人就是愛惡作劇,愚人節第一個想著法騙你取樂的絕對是這種人。

    當然,絕大多數人都是認識小綠的,而且聽過她的歌,這種人抱著什么心態就復雜了,可能是想找刺激,可能是有受虐傾向,總之,他們就是來搗亂的。中國足球熱過去之后,再也沒有一個場合能湊齊幾萬人一起搗亂集體罵街了。

    7點一刻的時候,3萬人的體育場居然上座率達到了80%,阿破看著下面滿滿當當的人咂巴著嘴道:“看看,這就是人性啊!”

    小慧道:“也不知道呂祺那邊上座情況怎么樣?”

    阿破道:“聽說是火了,現在一張普通票被票販子倒騰到了2千多塊——咱們不是也得了四張票嗎,就值將近一萬呢!”

    又過了5分钟,觀眾來的更多了,主辦方開始放振奮人心的音樂。

    小綠被吵起來,揉著眼睛道:“要開始了嗎?”

    這時魏金從后台進來,沖我們點點頭道:“我想了想還是來了。”

    阿破道:“你來了就好!”他指著外面的人山人海對小綠說,“小綠,你想好了,那些人都是為了欺負你來的,你要不想唱咱們現在就走,罰金的事你不用管,都有這個魏總頂著呢。”

    小綠好象沒聽到他說什么,調了調吉他道:“可以開始了。”

    經理道:“等會,我還給你找了幾個伴舞的呢——伴舞,伴舞哪去了?”

    一群姑娘腳步雜亂地跑上來,領頭的道:“來了來了。”

    我們一見這人都笑,無雙意外道:“姐?”

    謝晴也吃驚道:“怎么是你們啊?”她一看小綠,恍然道,“我說是誰,原來是你開演唱會啊?”謝晴哼了一聲道,“我要是你我就不來。”

    無雙用力把謝晴拉在一邊:“姐,閉嘴!”

    謝晴第一次見無雙敢頂撞她,剛要發威,忽見我們都沖她使眼色,不禁又納悶地憋回去了。

    小綠沖我們大家笑一笑,抱著吉他走了出去。

    外面,燈光忽然大亮,人們知道主角要出來了,開始瘋狂地起哄,笑聲,口哨聲四起,還有的人索性先喊起來:“下去啵——”被我們找來助威的王府大街街坊在下面只占了可憐的一小塊,看都看不出來,只有果子狸站起來,表情凶惡地指著后面起哄的人嚷嚷道:“坐下!揍你信嗎?”一邊出胳膊上的紋身……

    小綠就在這***的海洋里一直走到舞台中央,一襲小綠裙,淡雅得像花叢里的一片葉子,這時那幾個伴舞都擺好了架勢等音樂起,下面的人指指點點哄笑不斷,這些姑娘不禁也心虛了,她們哪見過這樣的開場啊?

    小綠跟她們說:“你們下去吧,他們是來看我的。”

    姑娘們互相看了一眼,終于頂不住壓力都跑進了后台。人們笑得更厲害了,他們第一次體驗到了給演員造成困惑的快感,得意得吹起了口哨。

    小綠先向台下鞠了一躬,怯怯道:“謝謝大家來參加我的演唱會。”

    頓時有人喊了起來:“真夠不要臉的嘿。”

    小綠毫不在乎,往我們這邊看了一眼,對著麥克風道:“也謝謝支持我的朋友們——下面第一首歌:《星光》。”她撥動幾下弦,下面的人終于集體愣了一下,議論道:“這就要開唱啦?”

    小綠彈完前奏,輕輕唱道:“一夜之間星光有了顏色

    希望代替火柴

    上帝微笑著點燃

    一棵樹的燦爛

    是五彩缤紛的關注

    翠綠是愛情

    閃爍的是溫暖

    一起點亮幸福

    窗外白雪

    聖潔中沒有寒冷

    钟聲敲響

    這個夜晚從此平安……”

    人們當然是不肯善罷甘休的,為了參加這場演唱會,他們都帶了小喇叭和擴音器,小綠一開唱,他們就拼命地吹、喊,大概是想用自己的聲音把小綠的聲音蓋過去,這也是他們根據特定場合想出來的新玩法,他們玩得很是哈屁(happy,張小花特定形聲詞),並且樂此不疲,整個體育場到處都是“嘟——”“嗚——”的雜音,聲傳百里,震耳欲聾,一時間天地無色,整個世界就剩下一個小姑娘估地站在台上,唱著她自己的歌。

    無雙看得緊握雙拳,他在謝晴的背上拍了一把道:“姐,去幫幫她吧!”

    的確,開演唱會一個伴舞也沒有那就太不象話了,伴舞這東西,一方面可以壯膽,還可以混淆觀眾視聽,偌大的舞台如果只有一個人撐,就算是天王級巨星也會受不了。

    謝晴回頭看了無雙一眼道:“你真的要我幫她嗎?”

    無雙使勁點頭,已經說不出話。

    謝晴咬牙,趁小綠唱到一個間歇一頭鑽了出去。

    謝晴撞出來,觀眾們都是一愣,就聽小綠繼續唱道:“一首贊美詩

    沐浴一種心情

    感受一個夜晚的***通明

    以及一本聖經

    我將以一個孩子的身份

    提出願望

    一位老人將從千里之外

    帶來你要的幸福

    然后就在午夜睡去

    一雙眼睛子著我

    一雙翅膀將圍繞著我

    然后慢慢清晰

    那些慢慢湧現的

    安安靜靜

    然后

    平安一生。”

    起哄的人這么一錯愕,我們終于得以清楚地聽到了這首歌的后半段,我忽然感覺到有一絲不對勁,可是哪里不對勁又說不出來,小綠的聲音還是很難聽,還是像挖鍋刮地,可是漸漸的,我感覺到有絲絲的東西在剝離,她聲音里那種讓人抓心撓肝的附加噪音像兩個實體的人,現在被另一股無窮的力量狠狠打了一巴掌,在漸漸虛弱下去……

    我們都是聽了無數遍小綠歌的人,尤其這首歌是第二遍聽,她聲音里有絲毫的變化都躲不過我們的耳朵,但是我們每個人都生怕那是誤覺,我們呆呆地站著,誰也不敢先說話,這時小綠已經在唱第二遍了,聲音還是不純淨,但是那兩股噪音也像有形有質的人在逃跑一樣越來越遠去了,最直接的阿破終于忍不住悚然道:“她的聲音在變!”

    這個發現不止我們,台下的大部分人也已經察覺到了——報紙開玩笑說,最討厭小綠或者說最恨小綠歌聲的人都絕不止聽過她一首歌,這些肯來參加她演唱會的人其實就是這種最恨她的人,所以他們對小綠的聲音也相當熟悉,謝晴的一打岔使很多人發現了小綠的變化,他們不由自主地停下聒噪,留神往上面聽著,越來越多的人都這樣做著,當小綠唱到最后幾句時,那些后知后覺還在搗亂的人也都被身邊的人阻止了……

    小綠唱完一首歌,收住琴聲,她沖前來幫忙的謝晴溫暖地笑了笑,一劃琴弦道:“第二首歌:《故事》。”

    音樂起,小綠趁著前奏把吉他的背帶調了一下,和著節奏,邈遠而深沉地唱道:“也許是出發太久,我竟然迷失在旅途

    我最親愛的朋友

    你讓我再一次醒來

    聽你說的故事

    深深打動我……”唱到這里,小綠陶地撥動著琴弦,溫柔地朝我們這里看了一眼,誰都不知道台下是什么時候居然靜可聆針的,小綠一如既往地投入地唱道:“在我們的世界,在我們真實的生活,故事里始終都有愛,無論有什么樣的艱難……曲折,故事里永遠都有愛,永遠是美麗溫暖的光明結局……唔……唔唔唔……唔……”

    那是一種什么聲音啊?像第一縷陽光穿過云霧照到峽谷,像大海里一條快樂的小魚翻出浪花的聲音……不得不承認,每天看《參考消息》的我形容不出那種聲音,因為我從沒聽過。

    生恐是幻覺,我的目光看向阿破、小慧和無雙,阿破微張著嘴,發愣地呆在那里,小慧眯著眼睛,腳尖微微踮起,豎著耳朵,好象惟恐少聽了一句歌詞,無雙扎煞著兩只手,像個傻子一樣,非常不符合他帥氣的外表。我在觀察他們,他們也在觀察彼此,大概是心存和我一樣的想法,當我們互相印證后,眼神里忽然充滿迷惑和畏懼——就像普通人看見我躲過射出的子彈,阿破把斷了的手臂重裝回身體一樣,我們雖然是妖,但同樣敬畏自己不可理解的事物,就像現在!

    小綠的聲音真的完全變了!

    謝晴和著歌聲,不由自主地做出各種優美的動作,嘴角帶著發自內心的笑,當她無意中發現台下已經安靜得可怕時,依依不舍地回到了我們身邊,輕輕地說:“她不需要我了。”

    小綠唱完《故事》,微微喘了一口氣道:“下面一首,還是我自己做的詞,歌名叫《我們的西湖》。”后台放起了輕柔的樂曲,小綠做了個手勢道,“不用配樂。”她用五根細細的手指撩出一片漣漪,站在麥克風前寧靜地哼唱著:“天晴,雨初霁

    水波似眉一蕩

    輕入我懷

    丫頭從此開始我要

    與你泛舟于此。一生

    你看沉的魚落的雁

    她們很美我只看你

    大夫執棹伊人在旁

    蓮葉田田如織顧影流盼

    淺笑倩兮

    丫頭引我們來此的

    是你的眸子。如水

    斜陽塗脂水天一色

    我們畫在了湖上

    俪影雙雙亭亭玉立

    柔荑拂面清揚唱晚

    采一朵蓮蓬蓮子如玉如你

    丫頭我們是千年前的梁祝

    前世化蝶后世為魚

    今生我們就是我們

    一盞燭火足矣

    有星月滿天

    有你有我

    此生足矣……”

    台下的觀眾是被在溫水里煮熟的蛤蟆,根本沒覺察到從瘋狂的起哄到被征服是怎么完成交接的,他們如癡如地伴隨著小綠的歌聲輕輕搖擺,沒有花束和熒光棒就用可樂杯和大喇叭代替,直到小綠唱完這首歌,他們才從迷中醒來。

    跟我們四個一樣,這兩萬多人忽然同時出了迷惑和恐懼的神色,趁著小綠休息,他們才有時間回想到底發生了什么,下面一片壓抑的議論聲,就像是一個群體乍聞驚天變故那樣,大家都在議論,卻都不敢大聲。

    小綠擦了擦額頭的汗水道:“下一首……下一首該唱什么呢?”顯然她沒做充足的准備,唱到第三首歌就不知道往下該唱什么了,她用一根指頭支著下巴想著,這工夫台下忽然有人大叫:“你是董小綠嗎?”

    小綠讷讷道:“我是董小綠。”

    那人大聲道:“以前發生什么了?”

    小綠道:“我嗓子壞了。”

    這一次台下有好多人同時問:“那你是小紅帽嗎?”

    小綠笑而不答,道:“你們想聽什么?”

    2萬多人一起擲地有聲道:“馬蘭開花!”

    小綠甩了甩有些酸的手,道:“嗯,那就唱馬蘭開花——啦啦啦,啦啦啦,二八二五六,二八二五七,馬蘭開花三十一……”

    ……像一顆子彈穿過心髒,無雙蓦然頹倒,顫聲道:“是她,小紅帽!”

    人群一下咆哮了,從小綠的第一句開始。

    他們有多恨的董小綠,就有多愛小紅帽,當小紅帽歌唱的時候,沒人能先于他們辨別真假,來參加小綠演唱會的人才是最純正的小紅帽粉絲,他們來這里消遣那是因為他們明知呂祺多半不是自己的偶像。當他們發現真正的小紅帽就出現在自己面前,而且一直是被自己誤會、羞辱的女孩身上時,那種復雜的情緒終于爆發了,說不清是憤怒還是悔恨,或者是不可言狀的疼!

    不計其數的人瞬間由沉默變得瘋狂,由嫉世憤俗變得歇斯底里,他們不顧一切地眼淚迸發,胡亂地吼著:“小紅帽!”

    小綠亘古不變,專注地唱著:“啦啦啦,啦啦啦,我的心中充滿柔情,為那遠方的姑娘。”

    她的聲音不高,卻穩定清澈得像一條永不會干涸的小溪,這次她輕易地讓2萬多人再次安靜下來,當她唱完最后一句,這2萬多人同時喊道:“后面的呢?”

    小綠唱的還是視頻上的版本,沒有任何加詞。

    小綠不好意思道:“這一首只有這么多詞……”

    觀眾們笑,擦眼睛。然后就陷入了空前的安靜,就像一對剛剛和好的夫妻,甜蜜,卻又有點尴尬。

    小慧這時已經在后台泣不成聲,搞得我都不得空讓她分析分析這到底是怎么回事,阿破不停地罵著髒話,興奮得來回亂蹦,無雙則坐在地上,兩條腿伸得直直的,然后又忽然跳起來趴在后台門口定定地看著小綠不做聲,我歎道:“哎,不瘋魔,不成佛,我看你們都要成佛了。”

    體育場的經理到底是商人,在出了一會神后忽然暴跳起來,抄出手機打給門衛道:“聽著,從現在開始,一張票600!什么?呂祺演唱會才600?你少跟我提呂祺,讓她去死吧!”

    下完命令的經理粗略地算了一下剩下的空座,興奮道:“還能坐5000人,媽的這下發了!”他跟著阿破一塊蹦了一會,我打擊他道:“你可別忘了我們那四成的分成。”

    經理苦著臉道:“你們有了小紅帽,以后有的是大錢進帳,跟我爭什么啊?”他一下蹦到我面前,指著偌大的體育場,動情地跟我比劃著說,“知道我這幾年為什么不承接比賽了嗎?那是因為中國足球以前雖然輸球但不輸人,可后來是輸球又輸人;今天,我邀請小綠——不,小紅帽來這里開演唱會,就是因為覺得她也只輸球不輸人,但沒想到最后我贏了球她贏了人!”

    我白他一眼道:“你丫還挺有哲理的。”

    ……

    這時,小綠已經在觀眾的要求下把她以前參加比賽唱過的歌全重唱了一遍,不少人邊聽邊抹眼淚道:“兩世為人呐!”

    小綠一口氣唱了七八首,累得汗流浃背,對下面說:“我要去喝口水。”

    第一排的一個觀眾高舉著一瓶礦泉水道:“喝我的吧!”

    小綠走到台邊接過來一口氣喝了半瓶,然后向觀眾道謝,那個觀眾道:“這瓶水我本來是打算丟你的。”

    小綠愣了一下道:“啊?”她直起腰,對著麥克風道,“我請求大家,以后遇到不喜歡的歌手也不要這樣做,在台上很辛苦的。”

    下面又是一片安靜,小綠吐了一下舌頭道:“我說錯了嗎?那你們丟吧。”

    這唯一的一句俏皮話並沒有引人發笑,在一片寧靜中,最把邊的觀眾忽然全都自發性地站了起來,他們手挽著手,一起高舉,忽然同時喊:“小紅帽,對不起——”他們剛坐下,中間的觀眾也站了起來,同樣手挽著手,高喊:“小紅帽,對不起——”然后是另一邊,小綠愕然,最后兩萬多觀眾索性拉起了人浪,此起彼伏的喊道:“小紅帽,對不起——”

    這一次,他們一直堅持著,人浪一波蓋過一波,“小紅帽對不起”的呼聲也一次高過一次,小綠幾次想插話都被巨大的道歉聲蓋過了。

    這時遠處的天空忽然隱隱有雷聲,只一眨眼的工夫,那雷聲就由遠及近,然后大粒的雨點就落入了人群,當雨點轉化成小雨時,很多人都借機拼命抹眼睛,尤其是男人——當第一個雷卡啦一聲劈下來時,所有人都放聲哭起來,悔恨和歉疚隨著雨點宣洩出來,整個體育場,哭聲,雷聲和雨聲混成一片,人浪依舊在拉著,卻已經是語不成聲,誰也聽不到他們在說什么了,只能依稀聽到“小紅帽”三個字。

    阿破懊惱道:“怎么偏偏這個時候下雨啊?”

    小綠呆呆地看著下面,像被嚇住了一樣,等氣氛稍稍平靜了一些,她怯怯道:“你們不用道歉的,我以前讓你們聽那樣的聲音,才該說對不起。”

    有人哭得更厲害了。

    小綠讷讷道:“我給你們唱我自己做的歌好不?”

    人們齊聲道:“好!”

    小綠看了看天道:“可是下雨了,你們要不要走?”

    人們怒吼一樣道:“不!”

    小綠甜甜地一笑,抱起吉他又開始唱歌。

    這時雨下得越發大了,一個工作人員忙出去幫小綠打上了傘。

    在嘩啦啦的雨聲中,小綠的歌好象更加有穿透力,清澈地跟隨著雨水洗刷著所有人,觀眾們雖然停止了人浪,但仍舊手拉著手,在雨中揮手,體育場里一片手臂的海洋。

    總經理感慨道:“這哪是下雨,這分明是在下油啊!”

    我們明白他的意思:火上澆油。從此以后,任何明星的穩和光芒相比小綠都要暗淡三分。

    魏金抱著肩膀幽幽道:“你們說她剛才為什么不哭呢,如果她哭出來,所有人都會更加寵愛她。”

    小慧淡淡道:“因為她已經哭過了,她只是喜歡唱歌,不管是以小紅帽還是小綠的身份,委屈和傷害都是被忽略成一小部分的,她的心里只有愛沒有恨。”

    無雙看著漫天的手臂和台上開心的小綠,發呆道:“第一次覺得自己配不上一個人。”

    阿破抓住經理的脖領子道:“你現在不放煙幕還等什么?”

    經理掙扎道:“我也想啊,可是那些煙幕都被水打濕了……”

    我指著天空叫道:“有煙幕!”

    在小綠背后,12道巨大耀眼的閃電一邊6道鱗次栉比地閃過去,然后又閃回來,就像是事先安排好的煙幕一樣。

    被這樣的情景驚呆了的人們很快就爆發出山呼海嘯一樣的歡叫聲。

    我們幾個對視一眼,同時閃過一個念頭:雷神來了!

    一個穿著樸素軍裝綠的老頭不經意間走到后台,看了我一眼歎氣道:“我小孫女很喜歡小紅帽,無奈我買不起那個小紅帽的票只能帶她來了這邊,沒想到她說這個才是真的,哎……搞不懂,我來找你們就是想替她求張小紅帽的親筆簽名。”

    我驚訝道:“原來你就是雷神?”

    這老頭正是前幾天去我們那收破爛的那個,他一說小孫女,我想起了那個坐在三輪車上的殘疾姑娘,看來她就坐在下面。

    這時高大全也沖進后台,拉起老頭的手欣喜道:“老大,你終于出現了。”

    雷神看了他一眼道:“獸王?”

    高大全喜道:“是我!”

    雷神站在僻靜處,舉著手又在小綠的背景里放了幾排閃電然后對我說:“我們之間種種過截以后再算,今天大家都不方便動手,還是看演唱會吧,我一會來拿簽名。”說完走了……

    ……

    大雨中,小綠已經連著唱了5首自己寫的歌,觀眾的熱情沒有絲毫的減退跡象,小綠打傘,只是怕把吉他淋濕,其實她的全身已經被汗水濕透了,謝晴道:“這樣怎么行呢,她必須得休息了!”這時演唱會已經進行了4個多小時,火暴的人氣把附近游蕩的閒人吸引過來不少,從沒有人聽過這樣的演唱會,雖然隔著牆,仍然能聽到里面又哭又笑的。

    更重要的是——這時呂祺的演唱會已經結束了,海丁體育場是有防雨蓬的,所以這些人出來依舊是衣履光鮮,卻經不住另一個場子的朋友的呼喚,反正都晚了,索性去看看那個董小綠……這人流量可不是少數,所以我們這邊快到12點的時候,人不但沒少,反而嚴重突破了3萬大關,直接奔4萬去了,這時的門票已經賣到了1000塊一張,趕場子過來的人們仍然趨之若骛,不是他們傻,而是市體育場天條件決定的——他們能聽到小綠的歌聲!這一次小紅帽和小紅帽的遭遇戰中,呂祺一敗塗地了,她的歌迷跑來這邊聽一兩首歌之后,立刻叛變到小綠的陣營里,大罵呂祺欺世盜名,他們千里迢迢地從封閉式的高級體育場趕來,挨雨淋,然后一起哭,一起笑……還有一起罵呂祺。

    小綠又唱了兩首歌后,我們一起湧出去把她搶了回來,下面的觀眾不明白怎么回事,前排的人就爬上來要跟我們拼命,我大喊:“王成,履行你保镖責任的時候到了!”

    小個子王成在人堆里左推右搡,劣質西服被人抓成披風,大喊:“你們先撤,我掩護……”

    好不容易把觀眾安頓下來,他們開始整齊劃一地喊:“我們要小紅帽!”

    阿破拿了個麥克風跑出去,央求道:“你們走吧,天不早了。”

    觀眾整齊的:“我們不走!”

    阿破無奈道:“哪有你們這樣的,都唱5個多小時了,沒有過日子心了你們!”他說,“要不我給你們唱,絕對比小紅帽參加預選賽的時候好聽?”

    觀眾笑,齊聲:“不聽!”

    阿破道:“要不這樣,你們派代表上來跟我摔交,誰能贏了我再說。”……

    后台,小綠大汗淋漓地坐在椅子里,我們一窩蜂上去捏胳膊的捏腿的遞水的照看著,她沖我們一笑有點沙啞地說:“我沒事。”

    我鄭重道:“小綠,不能再唱了,你嗓子受了受不了不說,張嫂她兒子明天還上課呢……”

    小綠知道我是在擔心她,疲倦地一笑:“我知道了。”

    這會阿破已經在給觀眾們上課了,他背著手在台上走來走去,義憤填膺道:“不是我說你們,不象話!你們這是殺雞取卵!你們這是自私自利,你們想一晚上把小紅帽唱廢了唱到以前那水平嗎?以前她上趕著給你們唱的時候你們在哪?賤不賤呐你們?”

    台下有人喊:“就算她唱的比以前還難聽我們照樣愛她!”

    阿破道:“呸,真虧心!她要唱得比以前還難聽你們今晚上誰也別想活著出去。”

    我看著他在台上現寶,笑道:“這小子還真有點表演天賦,小綠,以后你演出帶上他吧。”

    小綠笑了一笑,撐起來走了出去,外面頓時響起雷鳴般的掌聲,阿破愕然回頭道:“原來是你出來了,我還以為這掌聲給我的呢。”

    小綠看著下面火熱的場面,忐忑道:“我要走了。”

    人們的心一提,齊問:“你去哪?”我明白他們在擔心什么,我也有這樣的擔心——生恐小綠說完這句話呼啦一下長出一對膀子來化身鳥人而去,真有這樣的情況發生也許也沒人奇怪,在所有人心里,小綠早已經是天使。

    小綠讷讷道:“我要回去睡覺。”

    眾人寬心,都道:“再唱一首吧!”

    阿破搶過麥克風道:“唱個屁,要唱也行,我來!”

    眾人:“不聽!”

    小綠笑道:“那最后一首。”

    在小綠輕輕的歌聲里,所有觀眾都站起來鼓掌,呐喊,不計其數的人喊著“小紅帽我們愛你。”現在,或許可以把他們稱為小綠的粉絲了,而且是鐵桿那種,絲毫不用懷疑小綠現在只要一句話這幫人就會拋家舍業跟著她去任何地方。

    小綠唱完最后一首歌,安靜地說:“我以后不要做小紅帽了,我就是董小綠。”

    綠粉們愣了一下,明白她意思之后再次鼓掌,小紅帽不過是一段視頻引發出來的名利噱頭,只有董小綠才是真真切切的歌手。

    演唱會結束,又經過了相當長時間的混亂后小綠才得以回到后台,然后一頭撞進無雙懷里昏睡過去。

    在回去的路上,我們誰都沒有說話,也沒有展開小綠嗓子為什么會變的話題,我們需要安靜地享受勝利的喜悅。

    無雙因為想快一點送小綠休息所以車子超速了,一輛警車把我們叫停在路邊,那個警察氣勢洶洶地來到我們窗前,往里看了一眼忽然道:“是董小綠嗎?”他看到了小綠熟睡的樣子后馬上收起喇叭,小聲地告戒無雙,“以后不要超速,你這樣很危險!”我們趕緊點頭,警察溫柔地看了小綠一眼,說:“我剛從她演唱會出來——我是她的粉絲。”說著嚴肅地向小綠敬了一個禮,伸手放行。

    我們的車一路開回了王府大街。


作者: 為了一口餓    時間: 2016-3-12 01:50:30

第二卷 往事如煙 第十七章 老雷

    我們到了王府大街,車停在樓下,無雙抱著裹著自己外衣的小綠上了樓,那小心翼翼的樣子像捧了一顆同等體積的大鑽石,其實也差不多,小綠現在是我們的大寶貝,我們可不敢再把她放到廉價的出租房里了。

    回到家,無雙直接把小綠放到了自己的床上,替她蓋好被子,小綠一點知覺也沒有,加上今天,她已經兩天兩夜沒有睡覺,還開了一場幾乎沒有停歇的演唱會,人基本是昏過去了。

    安頓好小綠,我們就站在無雙的房里不走,無雙看了我們一眼奇道:“你們干什么?”

    我笑眯眯地問:“今晚你睡哪?”

    然后我們一起看他,不說話。

    無雙一愣道:“我……”

    我們同時瞪大眼睛看著他。

    “……我睡客廳。”

    我們同時滿意地點點頭,阿破警惕地看了無雙一眼問我道:“用鎖門嗎?”

    我意味深長道:“靠自覺吧,反正他有鑰匙。”

    無雙郁悶道:“你們干嗎把我當色狼一樣防著?我又不是沒見過美女。”

    小慧道:“你見過那些美女能跟小綠比嗎?”小慧溫柔地看著熟睡的小綠,喃喃道,“她很快就會成為全中國最美麗的女人。”

    無雙舉手道:“怕了你們了,要不我跟阿憶睡一張床?”

    我忙道:“我可沒跟男人睡一起的習慣。”

    無雙想了想,嘿嘿壞笑著看向小慧,道:“那你是女的吧?”

    小慧微笑著,不說話。

    阿破攥著無雙肩膀道:“來,你跟我擠擠!”

    無雙看了看他那凶神惡煞的樣子,打個寒噤道:“算了,我會做噩夢的。”

    這一夜,我們都睡得很香,我們也很久沒怎么休息了。

    第二天一早我最先醒來,沒辦法,像我這種工作做過一段時間以后都會有這樣的職業病,總想一大早第一個出去看看自己的管轄區有什么變化或者事情發生,我洗過臉,見他們各自的房門都關著,無雙還在客廳里睡著,小綠應該還沒有醒。

    等大家都醒了,我們就坐在客廳里等小綠,過了一會不見那屋有動靜,小慧擔心道:“不會是生病了吧,我去看看。”

    小慧起身,小心地拉開無雙的房間門,忽然倒吸了一口冷氣道:“小綠不見了!”

    我們一聽大驚,一股腦全湧到無雙房門前往里一看,只見被子叠得整整齊齊,小綠人卻不知什么時候不在了!

    無雙急道:“她會去哪呢?”

    阿破疑神疑鬼道:“她會不會背著吉他遠走他鄉了?”

    我們都瞪著他:“為什么呢?”阿破讷讷道:“電影上都這么演。”

    無雙急沖沖地往外跑:“我去把她找回來。”

    小慧一把拉住他道:“等等,我感覺她不會走遠。”

    無雙道:“不會走遠是多遠?”

    小慧笑道:“讓我想一想。”

    我說:“你們先想著,我得下去看看了。”昨天太亂,王府大街的街坊們都沒來得及照應到,我這當主任的得去好好感謝一下人家。

    我下了樓,順著小區出來,王成正在超市外面打掃衛生,超市已經開門,在收銀台那,站著一個姑娘,瘦瘦的小小的,穿著一襲小綠裙,像朵小植物一樣搖啊搖,她把一只腳踮起,站在桌子后面,正在出神……

    我微笑道:“小綠,早啊。”

    小綠怯怯道:“早。”然后臉一紅,又低著頭在紙上劃拉著。

    王府大街的街坊們也都早早起來,見到我都打招呼道:“小何主任,這么早啊?”然后買一根油條,匆匆上班去。

    我微笑著跟他們問好,早上的太陽溫暖而明媚,一如往昔,我的心情平靜而愉快,也一如往昔,可是……似乎太平靜了,難道昨晚的一切都是一場夢?

    我試探性地問小綠:“昨天感覺怎么樣?”

    小綠想了想,道:“好累哦。”

    我笑了,這時無雙帶頭沖出來,大喊著:“看見小綠了嗎?”

    小綠茫然抬頭,見到無雙后就又呆呆地看著他……

    無雙過來一把抱住小綠,心疼道:“你怎么不多休息一下呢?”

    小慧微笑道:“我們的小紅帽是不好意思見我們了。”

    小綠臉紅,低頭。

    這回換無雙呆呆看著她,阿破小聲嘀咕:“這倆是不要出事啊?”

    王成掃完地把笤帚放在櫃台后面,插到兩個脈脈含情的人中間道:“昨天我報銷了一套西服,得算你們的。”

    ……

    這時門口走進來一個女孩兒,懷里抱著一個盒子,五官談不上精致,但滿端正,她一進來,小綠忙問道:“你需要點什么?”

    那女孩道:“我是來找你的。”

    我納悶道:“這么快就有粉絲找來了,你也喜歡小紅帽嗎?”

    那女孩看了我一眼道:“我是呂祺。”

    我大感意外,細看之下終于發現她果真就是那個前幾天風頭正勁的火雞、太陽公公、非洲酋長……

    我不好意思道:“你把臉洗干淨了還真認不出你了。”

    呂祺勉強笑了笑,阿破道:“你來干嗎來了”

    這姑娘我們都不喜歡,除了飛揚跋扈之外,她身上那種淺浮和在比賽中間目中無人的做法都很讓人生厭,不過今天從她的神態和舉止來看,似乎是大消停了。

    呂祺看看小綠,忽然長歎一聲道:“小紅帽,你贏了。”

    小綠道:“啊?”

    呂祺道:“我今天就是來找你的,祝賀你。”她拉起小綠的手道,“其實我不是故意要盜你的名,我就是覺得好玩罷了,可是昨天晚上我聽了你演唱會的錄音才覺得我真的是過分了,這頂小紅帽應該是你的。”說著她把那個盒子打開,里面是那頂選秀節目特制的嶄新的小紅帽。

    小綠讷讷道:“我已經有一頂了。”

    呂祺淡淡一笑,把盒子放在桌上道:“那隨便你處置吧,扔了也行。”她看了一眼旁邊的無雙,笑著對小綠道,“這個帥哥也被你贏去了。”說著還不忘在無雙胸脯上拍了一把占下便宜。

    我們看著她,不知道該說什么,我絲毫不懷疑她的話——她興致勃勃地參加選秀絕對是真的為了好玩而已,這個姑娘雖然淺薄囂張,但還算不上陰險,兒時的苦難和挫折使她特別爭強好勝,小綠在演唱會上一鳴驚人,小綠有多成功,呂祺就有多失敗,她在以后相當長時間內將面對各種指責和非難,不過我猜測呂祺也不會太在乎,她把臉上倒騰干淨可能就是為了正面面對這些指摘,當然,她把臉倒騰干淨以后誰也認不出她可能是她沒想到的。

    呂祺見冷場了,干笑道:“看來我不受歡迎,我走了。”她說走就走,一抬腿就已經邁出了門口,忽然又回過頭來,滿臉迷惑道:“我就不明白,就算你嗓子恢復了也只不過是不難聽了而已,可是為什么聽你唱歌連我都會哭?”

    我們都看小綠,這個問題其實也在一直困擾我們,小綠的嗓子並不是能高到把玻璃杯震裂,也不是特別到讓人聽一下就如聞天籁,可是她唱歌就是獨一無二的!這時包括王成在內所有人都扭過頭豎起耳朵聽著,就像《大話西游》里三個強盜要聽至尊寶在戴金箍前要說什么一樣……

    小綠先是一呆,想了想道:“你要用心去唱。”

    呂祺點了點頭,走了出去,不過看樣子這個答案並沒有完全解開她的疑惑。

    阿破對小綠道:“你這就太大而化之了吧,什么叫用心去唱啊?”

    無雙卻像悟到了什么一樣說:“小綠說的對,其實就算在以前,我們只要看她唱歌時的表情都不難看出她就是小紅帽……”

    我笑道:“你這就更形式主義了,以前小綠唱歌的時候誰敢看她的臉啊?”

    正說笑間,一輛三輪車停在我們門口,騎車的老頭拉上手閘,矯捷地跳下車來,然后小心地從車后面抱下一個雙腿都有殘疾的姑娘,我忙道:“喲,老雷來了。”

    阿破上去幫忙,把姑娘抬進來放在一張椅子里,那姑娘甜甜地沖阿破一笑道:“謝謝大哥哥。”

    阿破幸福道:“哎呀,這小丫頭這一聲喊含糖量真高啊。”

    “老雷”,即雷神雷大爺,還是永遠地板著個臉,進來以后就說:“我是來拿小紅帽簽名的。”

    這時那個小姑娘已經看見了小綠,遠遠地伸著手叫道:“小紅帽姐姐!”

    小綠忙走上前去握住她的手,小姑娘興奮道:“小紅帽姐姐,我好喜歡你的!”

    小綠蹲下身子道:“叫我小綠好了,你多大了,叫什么呀?”

    小姑娘甜甜道:“19,我叫甜甜。”

    這小丫頭聲音清脆,五官清秀,一笑起來果真人如其名,我們一霞喜歡上了她,可惜就是腿不方便,因為活動不多臉色略顯蒼白。甜甜拉著小綠的手一刻也不肯放開,懇切道:“小綠姐姐,幫我簽個名吧,從你的那首《馬蘭開花》開始我就喜歡死你了。”

    小綠環視一周道:“簽在什么上呢,總不能就簽在紙上送給你吧?”

    小慧把呂祺帶來那頂小紅帽遞給小綠道:“簽在這上面。”

    小綠問甜甜:“可以嗎?”

    甜甜驚訝道:“這不是小紅帽的冠軍獎品嗎?你真要把它送給我?”

    我笑道:“現在你小綠姐姐視功名為塵土,頭上頂個瓶蓋就是天使,區區一頂帽子何足道哉?”

    小綠羞怯地一笑,拿過筆把名字簽在帽子里面鄭重地交給甜甜,甜甜開心地抱住她笑起來。

    雷大爺見孫女開心,不禁老懷大慰,偷偷抹了抹眼睛,然后拉了我一把道:“外面說話!”

    到了外面,我們一時陷入沉默,我想我們之間還得算是敵人,尤其是這個老頭幾次三番地差點置我于死地,這仇說小可不小呢。

    又待了一會,我終于忍不住,指著他的破三輪車道:“你就一直干這個?”

    老雷沉聲道:“我以前不干這個!”他停了一下,怒氣沖沖道,“以前我在郊區有很大一片果園,眼看果子就快收了,誰知道你去了!”

    我納悶道:“我是蚜蟲啊?跟我有什么關系?”

    “你不會這么快就忘了吧?就在上個月,一個大雷雨天,你出沒在郊區果林,我引天雷劈你,我十幾畝果樹毀于一旦。”

    我來氣道:“你不說我還忘了問你了,你那天為什么劈我?”

    雷神道:“你把整個城市禍害得一片狼籍,我為什么不劈你?”

    我使勁攤手道:“禍害那個人不是我!我當時正在追的那個才是元凶!”

    雷神歎氣道:“后來獸王都告訴我了。”

    我說:“不對呀,后來我不是把一切都從頭開始了嗎?”

    雷神道:“你是妖我是神,你發布的妖力對我根本不起作用!”

    我詫異道:“所以別人的房子能裂開以后又長好,受了傷能痊愈,可你的果樹被你劈完再也起不來了?”老雷點頭。

    雖然知道有點不應該,可我還是有點幸災樂禍道:“那你怪誰呀?”

    老雷怒道:“如果不是你千年前把那把報仇留在人間,怎么會有后來的這些事?”

    我聳肩道:“以前的事我都不記得了。”

    老雷沮喪道:“要不是你,我的果子現在正好賣錢,好幾萬就這么沒了,我不收破爛我和甜甜喝西北風去?”

    我眼睛一酸說:“你可以開電站。”

    難怪老雷頭這么恨我,唐伯虎說的好啊,蓬蓬嚓,蓬蓬嚓(敲架子鼓),我家從前有房又有地,可恨那何安憶……

    我說:“這筆帳你打算怎么辦,本來你要不拿雷劈我們我還有點閒錢呢,現在全換了家具了。”

    老雷歎道:“自認倒霉吧,后來我發現你們也不是什么壞人,只要你們不為害人間,我就不來找你們麻煩。”

    我笑著說:“以后怎么稱呼你,總不能真叫你老雷吧?挺不吉利的。”

    老雷哼了一聲道:“你可以這么叫,我真的姓雷。”

    我回頭問老雷他孫女:“妹妹,你大名叫什么呀?”

    她甜甜地說:“我叫雷甜甜(天天)!”

    我一縮脖子……

    我剛要回去,老雷忽然在我身后喝道:“何安憶,你最好別恢復記憶,否則那一天可能就是我們再一次刀兵相見的時候!”

    我奇道:“為什么呀?”

    “妖就是妖,注定要為患!”他一邊說一邊把一小叠遞過來,我莫名其妙道:“怎么,這點錢就想收買我們啊?”

    老雷道:“這是上回收家電欠你們的!”

    我笑了笑道:“拿著給甜甜買輛新輪椅吧。”

    老雷怒道:“這點錢就想……”

    我又往他手里加了一叠錢道:“知道這點錢收買不了你,不過別讓甜甜受罪了。”

    老雷長歎一聲,兒女情長,英雄氣短。

    臨走的時候,甜甜坐在三輪車上依依不舍地問小綠:“小綠姐姐,你什么時候再開演唱會啊?”

    小綠老實道:“不知道。”

    甜甜忽然喃喃道:“再開我可能也去不起了,你不會再賣20塊的票了吧?”

    我說:“只要你爺爺肯給我們掌管特效,一律免費。”

    是的,以后小綠這個級別的歌手也只有雷神來管煙幕才配得上。昨天的一夜是小綠的一夜,小紅帽之爭幾經波折最后所有的光環還是套在了小綠身上,但人們更多記住的是那個叫董小綠的女孩兒,那個唱歌唱到聲音沙啞卻始終面帶微笑的女孩兒,在演唱會現場,一個記者邊流淚邊寫下了一篇半紀實半傳奇的文章,第二天幾乎全國各大報紙都進行了轉載,題目叫《我們都欠她的》。

    而所有媒體對待這件事上都帶著一種鬧劇過后云開霧散的感慨情調去評論,好象在整個過程他們一直是站在公正立場上似的。那些為難過小綠的評委現在也分成了兩大陣營,一部分見勢頭不對立馬道歉,說的潸然淚下,讀者隔著報紙都能聽見他們大耳刮子使勁抽自己臉的聲音;另一部分則是死不悔改,有趣的是這種人還分兩個類型,一種是死不道歉,就說自己沒錯,並且表示自己以后還將拿著沒素質當有趣,一路毒嘴到底。另一種就很暧昧了,他們表面上口口聲聲抨擊著小綠,字里行間卻充滿谄媚的討好,有點類似職工給領導提意見寫“為了工作您也太不注意休息了”之類的。這需要很高超的技巧。

    呂祺倒也並沒有迎來想象中狂風暴雨,人們都有驅利避害的本能,讓他們覺得荒誕難堪的事情他們是會自主地很快就忘掉的,所以呂祺像從來沒出現過一樣被人們遺忘了。

    他們更願意拿出一大堆數據來炫耀小綠演唱會的輝煌,這一唱演唱會,破了多項記錄,首先時間是最長的,開了將近7個小時,歌手演唱曲目達到40首之多。還有一個奇跡就是這是一場人數越來越多的演唱會,從最開始的不到2萬5千人到最后的將近5萬人,當然,還有一個奇跡是不方便說的,那就是門票也越來越貴,聽說到最后不少人花2000多塊進來就看了個散場……

    最讓人吃驚的是演唱會的網絡數據,到第二天中午,小綠演唱會的數據已經直逼北京奧運開幕式和春晚,她的歌聲由網絡開始,像病毒一樣蔓延到了全世界,像許多連26個字母都沒學全卻喜歡聽英文歌彰顯自己品位的國人一樣,現在很多老外也聽小綠的歌聽得眉開眼笑的。

    快到吃飯的時候,我們聽到了幾輛路過王府大街的出租車上已經在放小綠的歌了——還有一個騎哈雷摩托的胖子居然放的是小綠以前的刮地音,震得滿世界不得安寧,好幾個司機把頭探出窗外罵道:“你要瘋啊?”

    胖子朝他們豎個中指,大叫:“你們懂個屁,這才叫原音重現!”說罷絕塵而去……

    全王府大街的居民們等他走遠才都不慌不忙地掏出耳朵里的棉花球,均得意道:“沒想到這玩意還有能用得著的時候啊!”

    刪了一部分,后面要展開的劇情換了一條線.抱歉大家了,新的劇情還是以何安憶救人為線,但覺得有點乏味,所以決定換劇情,至于換什么,容我再想想
作者: 為了一口餓    時間: 2016-3-12 01:50:41

第二卷 往事如煙 第十八章 王水生

    小綠最后還是走了,北京、上海、香港、澳門、新加坡、馬來西亞,各大城市各大影視唱片公司發來的無數邀請函,甚至是長達數淺的包裝計劃沒有能讓她動心,四川災區發來的短短幾個字讓她義無返顧地背起吉他走了.

    那封信上寫著:我們不需要錢,我們需要你的歌聲。

    面對小綠的這個選擇我們都沒有多說什么,好象那才正常似的。

    這天,一輛車在外面等著她,小綠收拾了一下,帶了一個很小的包和一把吉他出了門,我們在超市門口等著她,我率先走上去攬了攬她稚嫩的雙肩,問:“還回來嗎?”

    小綠怯怯道:“不回來我去哪?”

    我笑了。

    阿破像抱玩具娃娃一樣把小綠抱上了天,傷心地叫道:“奧,小綠,我們會想你的!”

    小綠咯咯笑著,小慧接過小綠,把她頭按在自己懷里,像大姐姐一樣囑咐著什么,小綠頻頻點頭,眼睛終于濕潤了。

    王成背著手來到小綠身后,遲疑了半天才拿出一個手訂的線裝本來,不好意思道:“知道你喜歡用手工做的本子寫歌詞,大哥我也沒啥別的好送,給你做了一個本兒……”

    小綠接過那本兒,“啊”了一聲,驚訝地捂住了嘴,王成頓時得意道:“不用太感動,這對大哥來說無非是小事一樁。”

    小綠這時才緩過勁來,驚歎著說出了后半句話:“做得太難看了!”

    我們一起大笑。

    當無雙走到小綠身邊時我們所有人都自覺地站在一旁,無雙把小綠環在臂膀里,輕輕道:“保重。”

    小綠低下頭,讷讷道:“哦。”

    兩個人分開,又對視了一眼,小綠終于走上車去,不停留戀地回頭張望。

    我表情帶笑地目送著小綠,然后悄悄碰了碰無雙道:“你這就算完了?”

    無雙喃喃道:“我多想親親她,讓她做我的女朋友。”

    阿破道:“那你怎么不去做呢?”

    無雙眼巴巴地瞅著小綠上了車,道:“如果她還回來,我一定會說出來的。”

    小慧哼哼了一聲道:“原來無雙也有自卑的時候,你覺得你配不上她了。”

    無雙有點尴尬地用腳劃拉地上的石頭,不說話。

    小慧望著小綠遠去的身影,喃喃道:“小綠走了,你們怎么想?”

    阿破道:“我覺得她還會回來,她不是那種會忘了朋友的人。”

    我深情道:“她也許明天就回來,也許永遠也不回來了,但那都不重要,天使就是天使,我將和所有人一樣銘記她的歌聲。”

    王成深沉地說:“最重要的是,我們曾與她並肩戰斗過,我將終生以此為豪。”

    小慧喃喃道:“還有呢?”

    我們看她一眼,都道:“該你說了。”

    小慧沮喪道:“難道你們沒發現,小綠一走,我們沒有收款員了。”

    ……

    在我的面前,擺著一杯剛沏好的,兩塊五一兩的花茶,煙霧袅袅,那張自從我上任以來就伴隨著我的《參考消息》仍然被我擺在面前,我坐在人造革圖釘的椅子里,亘古不變地貌似妖孽……

    小綠已經走了一些日子了,她偶爾會打電話回來問我們好,我們的生活也恢復了平靜,超市一直沒有再招人,反正大多來買東西的都是街坊,大不了去旁邊喊我一聲,有時候阿破或小慧也會頂一會班。

    這天我正在辦公室里發呆,忽聽旁邊超市里阿破大喊:“老大,快來!”

    我急忙跑過去一看,見阿破正興奮地沖一個老外手舞足蹈,他見我來了,忙喊道:“老大,咱的超市這就算走上國際了。”

    那個老外個子很高,皮膚白皙,一身小圓領的西服穿得有條不紊,左邊上衣口袋里還出一截白手絹,他的眼睛藍得像一潭湖水,幽深而清澈,牙齒很白,頭發用發膠理得一絲不苟,雖然顯得有點過于講究,但這也是我見過的最英俊的老外。

    我瞪了阿破一眼,鄙夷道:“沒見過世面,一個老外把你興奮成這樣——”我回過頭沖老外微微一笑道,“砍愛黑而撲油(CANIHELPYOU有什么能幫你)?”

    老外只是跟我笑,卻不說話。阿破不禁道:“老大,你英語說的對不對啊?”

    我也正吃不准,只好換了一句道:“臥特古就賴克(WHATWOULDYOULIE你想要什么)?”

    老外還是不說話,阿破已經在一邊嘿嘿笑了起來,我自尊心受打擊,只能繼續道:“窩特兒(水)?富的(吃的)?”

    老外微笑著看我們,我心里沒底兒道:“阿破,快叫小慧下來。”阿破應了一聲忙打電話。

    在這段時間里我抱著試試看的想法又跟老外道:“你的,什么的干活?”

    阿破嘟囔道:“他怎么也不像日本人啊。”

    正在我們倆手足無措的時候,那老外忽然用一口倍兒地道的京腔道:“師傅,給我拿包中南海。”

    我和阿破險些一頭杵在地上,異口同聲道:“會說中國話啊?”

    老外微笑道:“我在中國待的年頭恐怕比你們都長。”

    阿破翻著櫃台里的煙道:“要點兒幾的?”

    老外:“點兒三的……”

    老外點上一根點兒三的中南海,抽了一口這才伸出手來跟我說:“介紹一下,我叫斯德里克特.D.羅伯斯庇爾,來自英國。”

    我跟他握手道:“你好,斯什么D屁眼兒……”

    老外笑道:“我知道我的名字對一般中國人而言有點拗口,幸好我還有一個中國名字。”

    阿破道:“叫什么?”

    老外臉微一紅,尴尬道:“王水生。”

    聽他說完這個名字,我和阿破同時一愣,然后大笑起來,都道:“這個名字確實好記多了。”

    王水生歎氣道:“當年我坐船來中國,什么都不懂,一個中國的老艄公幫我起了這個名字,他說這個名字很吉利,中國人講究遇水則發,生是生生不息。”

    阿破點了一根自己的煙問王水生:“來中國多少年了?”

    王水生想了想道:“我12歲第一次來中國,今年我112歲,拋去回英國幾次,在中國待的時間起碼有八九十年。”

    阿破被煙嗆得咳嗽道:“哥們,吹牛有個度吧?”

    我看了一眼王水生,他頭法密,皮膚在亞洲人里都算細膩的,就算歐洲人比較早熟,看外表他今年最多只有30歲。

    我笑道:“你要真有112歲,我只能說我已經6000歲了。”

    王水生嚴肅道:“我真的100多歲了,不過你們不用覺得我們之間相處會有問題,100歲在我們血族里就跟二三十歲的年輕人是一樣的。”

    阿破納悶道:“血什么?”

    王水生微笑道:“血族,其實就是吸血蝙蝠的后代——認真來講,我不是人。”說到這,王水生的眸子忽然泛起一層深深的幽藍,他沖我們一呲牙,門牙旁兩根長長的吸血牙便伸出來,使他看上去有一種妖異的美。

    這個時候阿破不禁也嚇了一跳道:“我靠,吸血鬼啊!”

    王水生收了牙,攤手道:“很遺憾,我們如此尊貴的家族一直為世人誤解,他們卑劣地稱我們為吸血鬼,沒想到連你也不能免俗。”

    我戒備道:“你來中國干什么?”不過目前看來王水生似乎沒有什么威脅,我已經做好了准備,手在褲兜里捏住了小鋤頭的柄,我決定,他要敢再沖我們呲嘴給***把牙敲掉……

    王水生哀婉道:“我之所以來中國就是因為我的家族一直受到迫害,那些愚民們一但知道我們是血族,就會不遺余力地追殺我們,直到我12歲那年,我的家族里只剩了我一個人。但是天可憐見,我們從來不曾傷害過無辜的人,而且我的家族從中世紀開始就積極參加到人類的活動中來,稍有歷史知識的人都知道我們羅伯斯庇爾家的榮光,我的祖輩曾是伊麗莎白女王欽封的伯爵,按世襲的話,我現在應該是男爵,所以——我至今還是一個不折不扣的貴族和紳士。”

    說著,王水生把一只手捂在肚子上,沖我們鞠了一個無可挑剔的貴族見面禮。

    阿破把煙頭扔在地上踩滅道:“你丫不會是跟著八國聯軍來的中國吧?”

    王水生:“……”

    我說:“那么王爵爺,我們有什么可以幫你的嗎?你也見了,我們只是很普通的老百姓,不可能通過外交手段去呼吁你的國家用正確的態度來面對吸血鬼。“

    王水生神秘一笑道:“不是你說的這樣吧?據我觀察這里住著四只妖力非常強大的妖怪,我沒猜錯的話你和他就是其中的兩只。”

    我笑道:“何以見得呢?”

    “除了你們身上的妖氣,還有——誰能見了一只吸血鬼還能像你們兩個這樣從容呢?”

    我直接道:“你想怎么樣?”

    王水生可憐巴巴道:“不管怎么說,我們勉強算是同類,我混不下去了你們有理由幫我一把吧?別的不用你們管,我只求一日三餐,有個住的地方就行了。”

    阿破道:“可我們不是一個系統的呀。”

    我一擺手,對王水生道:“王爵爺,我想你誤會了,我們是妖沒錯,但我們不為害人類,如果你想靠著我們的掩護來吸血,那么你錯了,你敢傷害這里任何一個人,我保證你會后悔來到這個世界上。”

    王水生像受了侮辱一樣道:“你才誤會了,你以為我是那種見人就吸的家伙嗎?”

    我說:“有選擇性的也不行。”

    王水生耐心解釋道:“其實經過上千年的傳承,我們血族的吸血特性已經越來越淡化,到了我這一代就更弱了,我可以跟你們一樣靠吃飯生存,大不了饞了生吃條魚活啃個老鼠什么的。”

    這時王成在對面的小排擋訂我們一會的飯,他高喊道:“何老大,還吃削面嗎?”

    不等我說什么,王水生一揚手道:“多加一碗,少擱蒜!”
作者: 為了一口餓    時間: 2016-3-12 01:50:53

第二卷 往事如煙 第十九章 最后一個血族

    這時小慧接到阿破的電話下來了,她見一個老外跟我們正比比劃劃地說著什么,大略明白了我們叫她下來的原因,小慧走上前,用流利的英語說……反正說什么我也聽不懂,總之不是能幫你嗎你要點什么之類的廢話。

    王水生乍見小慧之下,瞳孔一收,上去拉起她的手就啃,一邊道:“哦,美麗的小姐,您是我這半個世紀以來見過的最有氣質的女人。”

    阿破大驚,一把抄著王水生的脖領子把他拉開,喝道:“還敢咬人?”

    不過他慢了一步,王水生已經在小慧手背上親了一下,阿破把他扔在一邊,捧起小慧的手仔細檢查著,怒道:“你干什么?”

    王水生委屈道:“我只不過是想對這為尊貴的小姐進行一個吻手禮。”

    小慧咯咯笑道:“看來您是一位貴族。”

    王水生容光大亮,矜持道:“看吧,我就知道一定能找到知音的。”

    小慧低聲問我們:“出什么事了?”

    我沖王水生一點下巴道:“這個,吸血鬼。”

    王水生禮貌地糾正:“請稱呼我為羅伯斯庇爾男爵,就算萬不得得已,也請叫我們血族。”

    小慧吃驚道:“這么說這世界上真有吸血鬼?”

    王水生帶笑道:“既然古老的東方真的有妖怪,那么西方為什么不能有吸血……呃,血族呢?”

    小慧低聲道:“他什么來路?”

    阿破道:“不知道,說是來投靠咱們的。”

    我對王水生說:“不是我說你,你就算出去給人當個翻譯也不至于混到要飯的地步吧?”

    王水生攤手道:“單身的美貌姑娘太少,我又不願意為男人服務,何況我還是一個貴族。”他從口袋里掏出一枚古幣沖我們亮了亮道,“這是我們羅伯斯庇爾家族的傳世家徽,它無時不刻不在提醒著我的身份。”

    小慧笑道:“難怪書上說沒有什么比遇上一個落魄的貴族更讓人棘手的事了。”

    王水生表情有些難過,但仍無可挑剔地微笑道:“很遺憾您這么說,尊貴的小姐。”

    阿破捅捅我,小聲道:“你發現沒,丫還是挺帥的。”我點頭。

    小慧開玩笑道:“恐怕吸血鬼是繼狐狸精之后最好看的妖怪了。”

    我說:“水生啊——以后能這么稱呼你嗎?”

    王水生掏出手絹擦了擦額頭道:“……可以。”

    我繼續道:“你要真想跟我們混,現在就有一個活兒給你干,看見這超市了嗎,缺個收款的,一個月工資1000,管住不管吃,你看你能干嗎?”

    王水生擦汗道:“你們不會讓一個男爵來做超市的收銀員吧?”

    我說:“那就沒辦法了,我這居委會主任到是能讓給你,但是我估計居民們肯定不會同意,而且你又不是中國公民……”

    王水生想了一會,歎氣道:“那就這樣吧。”

    阿破道:“你也真夠沒品的,放著1000美金的翻譯不做偏來當個1000人民幣的收銀員。”

    王水生吃驚道:“你們說的工資不是美金嗎?”

    我失笑道:“我們這超市一個月營業總額也沒1000美金。”

    王水生沮喪道:“罷了,在這里丟人總比讓知道羅伯斯庇爾家族的人看見我落魄強,我就當體驗生活了。”

    阿破摟著他肩膀指著對面正在叫飯的王成道:“看見沒,那哥們也是跟我們這體驗生活的,他說他是一個身經百戰的特種兵。”

    王水生看了一眼邋里邋遢的王成一眼,說了一句耐人尋味的話:“我可真是貴族!”

    ……

    坐在小排擋里,過往的街坊都像看猩猩一樣看王水生,我們這個城市雖然不乏外賓,但是王府大街外國人大概還是第一次來,而且這么近距離就更是史無前例了。大家紛紛問:“小何主任,你朋友啊?”

    阿破一一作答道:“不是,我們新招的會計!”

    在餐桌上,王水生端著這碗削面一手在筷子筒里劃拉著,然后抬頭問胖老板:“有一次性的嗎?”

    胖老板不滿道:“我那都是高溫消過毒的。”

    王水生執拗地硬找了一雙一次性筷子,這才開始往嘴里撥拉面條,阿破笑道:“筷子用得夠熟的。”

    王水生道:“我不是說了么,我在中國待得比你們久——你們見過八旗子弟嗎?你們見過末代皇帝嗎?我見過!”

    王成從別的桌上拿了半頭蒜過來坐下,我給他們介紹道:“以后你們就是同事了,平時多聊聊。”

    王水生忙擱好碗筷,站起來跟王成行貴族禮,王成剝著蒜,大大咧咧道:“坐吧,這個你吃嗎?”說著把一瓣剝好的蒜遞給王水生,王水生嚇得往后一閃身,連聲道:“拿開!”

    王成咔嚓咬了一口蒜,大口禿噜面條,王水生面厭惡之色,但他不明說,他把上衣口袋里的手絹拿出來堵在鼻子上,一邊皺眉一邊小口吃面,王成見他這樣,翻了翻白眼端著碗去門口吃去了。

    我們都暗自好笑,王水生等王成走了才扇著鼻子道:“知道我們為什么討厭蒜味嗎,因為它簡直是一切貴族的天敵,吃了它我們怎么去吻那些尊貴的小姐和夫人呢?”

    阿破看左近無人,便問道:“聽說你們很怕銀器扎,是真的嗎?”

    王水生道:“是的,不過只要不穿心而過也不會有事。”

    小慧感興趣道:“如果在強光的照射下你會不會灰飛煙滅?”

    王水生誇張道:“哦,那會更糟——我會被曬黑的!”說著他下意識地撫摸著自己白皙細膩的皮膚,喃喃道,“再也沒有比雪白的皮膚對一個貴族更重要的了。”

    我說:“這么說,關于吸血鬼的傳聞有的是真的有的是假的?”我發現這個家伙並不怎么怕陽光曬。

    王水生道:“本來都是真的,不過隨著血統的淡化,到了我這一代已經不怕陽光了,但是能力也退化了不少,我的祖輩,他們會飛,刀槍不入。”

    阿破興奮道:“那么你也有很強的傷后恢復能力了?”

    王水生點頭,緊接著大叫一聲:“奧吃(英文,喊疼)!”阿破已經用一把叉子扎在他的手背上,王水生慘叫一聲,顫抖著拔掉叉子,手上幾個小叉口血跡赫然,但慢慢歸于平淡,最后終于復原。他怒道,“你干什么?”

    阿破悻悻道:“看你復原的速度比我差遠了,不過我很羨慕你有痛覺。”

    我問王水生:“被你咬過的人會不會也變成吸血鬼?”

    王水生揉著手道:“不知道,我長這么大從沒咬過人,被我咬過的牛羊也沒有死掉,我懷疑我們已經失去了讓別人變成同類的能力,很多年前我有一個堂兄,他曾咬死過一個人,不過他技術太過笨拙,那人是因為失血過多才死的。”

    我們齊聲問:“那你堂兄呢?”

    王水生悲傷道:“那個被他咬過的人,用一把雙筒獵槍自衛,填了八回子彈,把我堂兄轟成了一團碎沫。”

    我們都納悶:“那人不是失血過多死了嗎?”

    “是啊,就因為他填了八回子彈,運動量太大所以才失血過多的。”

    我們面面相觑,然后一起笑起來,阿破拍著桌子道:“你堂兄手藝也太糙了,你們家族就沒有啟蒙教學什么的嗎?”

    王水生受了侮辱一樣道:“我說過了,我的家族並不想傷害無辜,我們幾乎從不主動侵犯他人。”

    小慧忽然想到了一個關鍵的問題道:“那你們是怎么傳宗接代的?”

    阿破道:“是啊。”

    王水生無奈道:“除了我們,還有很多別的血族家族好不好?”

    我笑道:“反正你們總有點自產自銷的意思。”

    小慧道:“那現在呢,那些家族都哪去了?”

    王水生無限傷感道:“三四百年以前,隨著那場‘羊吃人’運動的興起,很多人被迫離開了賴以為生的村莊和小鎮,少許血族也在其內,他們來到大城市,為了生存只能在陌生的地方吸食人血,后來終于被人類發現了,然后他們對我們血族進行了清洗,在那場劫難中,只有最大、血統最純的家族得以保全,無數我們的同類都被屠殺了。”

    我驚訝道:“沒想到啊,羊吃人不但影響到了以后的殖民地國家,還影響到了你們,這么說你們血族應該算第三世界人民?”

    王水生道:“到了十八九世紀,我們的家族幾乎已經聯系不到任何其他的同類,直到100多年前,我們也終于被發現,于是我只身來到了中國。”

    阿破同情道:“這么說你也許已經是最后一只吸血鬼了?”

    王水生點頭,然后憤憤道:“這件事說明,愚蠢和貧窮的同類很可能會連累到你。”

    “為什么這么說呢?”

    “因為被羊吃人趕到城市里的都是貧民,像我們這樣的大家族當然不會被牽連,那些可惡的窮人,使我們暴,被屠殺。”

    阿破悠悠道:“這件事告訴我們,身為同類應該互相幫助,你們家牛羊成群當然不愁,那些窮吸血鬼你就讓他們餓死不成?”

    我也悠悠道:“這件事說明環保很重要,當初要不是羊吃人運動也就沒后來的事了。”

    王水生歎氣道:“總之我現在很關心公益事業,並且很喜歡吃涮羊肉。”

    小慧道:“牽扯到那么多大家族,看來當初一定是政府出面了?”

    王水生道:“任何國家的靈異事件政府都不會出面的,但他們花錢資助了一個叫‘墮天使’的民間組織,這個組織的成員都是受過一定訓練的雇傭兵,他們裝備精良,心狠手辣,愛好和平的血族很快就被他們打擊得不成樣子了。”

    我說:“好象有部叫《范海辛》的電影就是演怎么殺吸血鬼的,不過你們吸血鬼真的愛好和平嗎?”

    王水生語結道:“至少我們羅伯斯庇爾家族就是這樣。”

    阿破道:“我看你們才是血族的敗類,當時你們就應該和其他家族聯合起來和丫拼了,像我們當年鬧義和團那樣。”

    小慧道:“你現在還不能回國嗎?政府難道還在追殺你?”

    王水生道:“政府也許已經遺忘了我,但墮天使已經尾大不掉,成為了一個非常強大的組織,我在他們那里的號還沒消。”

    小慧毫不客氣道:“所以你來找我們就是為了尋求我們的庇護,甚至是幫你對付墮天使?”

    事情經過小慧一層層剝離,終于慢慢清晰起來,我就知道一個吸血鬼貴族不可能平白無故地跑來做小超市的收銀員。

    王水生搖頭道:“我沒有這個想法,我就是想找個安靜的地方再躲他一二百年,等風頭過了再說。”口氣真大,躲個一二百年,像咱們這的小偷說躲個一兩天一樣。

    小慧道:“會連累到我們嗎?”

    阿破笑道:“是啊,你現在對我們而言可是又貧窮又愚蠢的同類。”

    王水生連忙擺手道:“不會不會,只要我不回英國,他們才懶得花錢花人找我下落。”他補充道,“說到窮,我可並不窮,我在英國還有一片很大的莊園。”

    阿破鄙夷道:“還不是跟沒有一樣,現在早就讓人改了高爾夫球場了吧?”

    王水生道:“那可是經過官方認證的,我們的家族在墮天使那里是吸血鬼,在政府那邊卻還是有爵位的貴族和大地產商,更重要的是,現在的政府已經徹底從里到外不再支持有吸血鬼這一說,所以我只要繞開墮天使回國,依然是一個體面的有錢人,我的財產是受神聖法律保護的。”

    小慧道:“那你對政府解釋這么多年沒有繼承人的問題?”

    王水生道:“這個簡單,50年前,也就是我62歲那年,我向英國政府發了一封信,說我已經打算長期居住在中國並且已經有了子嗣,我將莊園過繼給我的兒子。30年前,我用我兒子的口吻又給政府寫了一封信,說我將財產繼續過繼我的兒子。去年,我以我兒子的兒子的名義又如此這般干了一回,這樣,我的財產就一代一代傳下來了。”王水生微微笑道,“只不過,我現在已經是自己的重孫子了。”
作者: 為了一口餓    時間: 2016-3-12 01:51:07

第二卷 往事如煙 第二十章 火燒超市

    吃完飯,小慧帶著王水生熟悉了一下超市的情況,下午,這位爵爺就算正式上崗了。

    街坊們為了新鮮,一下午來買東西的絡繹不絕,他們一方面是為了體驗一下讓老外服務的感覺,主要的還是試探試探買醬油打不打九折。在我的授意下,買醬油打九折這一優良的親民傳統被繼承了下來,王水生也變得人氣很高。

    傍晚的時候,無雙開車回家,剛一進超市就被弄了個大愣怔,隨即問我:“怎么回事?”

    我笑道:“這是王水生王爵爺,咱們超市新的收銀員。”然后悄聲告訴他,“這是一個吸血鬼。”

    王水生看著無雙無語半晌,忽然沮喪道:“哦賣噶,這里居然有一個比我還帥的人。”

    他和無雙確實是兩種型男的極至,無雙粗犷野性長符肩,像頭雄獅,而王水生則干淨透亮一絲不苟,不過畢竟遜了無雙一頭,再說他這種小白臉在中國已經不吃香了,香港四大天王當年白不白?現在都蓄了胡子走大叔路線了,布魯斯南的007也被壯碩的英國人搶了飯碗,區區一個百歲吸血鬼怎能跟我中華的千年妖相提並論呢?

    所以王水生很是氣餒,我安慰他道:“別傷心,蘿卜青菜各有所愛嘛。”王水生自我調整道:“是啊,王寶強紅了,陸毅不也照樣有粉絲嗎?”我們都笑了起來。

    晚上睡覺的時候,我跟王水生說:“你就睡你前任的房間行嗎?”小綠的出租屋還沒到期,沒想到王水生堅定道:“那可不行,我要和你們住在一起,我們是平等的。”

    他跟在我們屁股后面上了樓,嘴里喃喃不休,一副受了侮辱的樣子,又開始說他在英國有房又有地的事。

    我笑道:“不是平等不平等的事,我們的房子只有四個臥室。”

    這時王水生已經跟了進來,贊歎道:“不錯的房子,看來你們在中國算有錢人。”

    我領著四下走了走道:“看吧,我們真的只有四個臥室,我們三個男的都不習慣跟男人睡,那個女的就更不行了。”

    王水生攤手道:“我可以睡客廳。”

    我和阿破他們幾個面面相觑,你說該怎么辦呢,要是劉老六那樣的賴貨,還能直接往出打,可王水生一米八多大個兒,可憐巴巴的,還是個貴族,雖然我覺得他臉皮比劉老六厚多了,但還真下不去手。

    無雙道:“算了,就讓他睡客廳吧。”我知道,他其實是不想讓別人去住小綠睡過的床而已。

    阿破道:“你小子不夢游吧?”

    王水生道:“為什么這么問?”

    “我怕你咬人!”

    王水生保證道:“我絕對沒有這個習慣。”

    王水生見我們同意了,自顧自地跑進洗手間,開始從他的小圓領西裝里往外倒騰東西,只見他先從內側的口袋里掏出一小瓶手霜,一小瓶擦臉油,一小瓶洗面奶,一小條牙膏,一柄小牙刷;然后從另一側口袋里掏出一雙毛茸茸的拖鞋換上,再然后從背后拿出一個真空壓縮袋,放了氣,從里面拎出一套很風騷的花格子睡衣換上,從褲子口袋里拿出一個帶絨球的睡帽戴上,最后把換下來的衣服鋪平,探出頭來問我們:“能用一下你們的電熨斗嗎,本來我也有的,但是兜里實在裝不下了。”

    我們都看傻了!王水生見了我們的樣子,不好意思道:“要做一個紳士不是那么簡單的,你得時刻注意保持自己的形象。”他用熨斗把脫下來的衣服小心地熨平、叠好,給皮鞋上了油,然后又從睡衣的口袋里拿出一張面膜貼在臉上,還客氣地跟小慧說:“要試試嗎?”

    小慧發呆道:“我有時候貼黃瓜……”

    “那你可太虧待自己了,不過你還年輕,等你過了100歲以后你就會知道保養的重要了。”

    王水生把沙發展開,蓋上小慧給他找出來的新被子,看了一眼還在發呆中的我們,幸福地呻吟道:“哦,我愛中國,我愛你們,親愛的朋友,晚安。”

    本來還想看會電視的我們只好悻悻回屋睡覺。阿破囑咐小慧道:“半夜睡覺記得鎖門。”

    ……

    可是半夜還是出事了,大約凌晨4點多的時候,我睡夢中忽然感到窗外亮光耀眼,爬起來一看,樓底下一大團火焰在跳躍閃爍,我吃了一驚,那正是我們的超市,它只跟我們隔了一排平房和一堵牆,雖然我每次上班都要繞一下小區的門,但是直線距離其實很近。

    我慌忙披了件外衣沖到客廳,一邊喊著一邊先跑上陽台觀察火勢,一看之腺時氣急敗壞,只見七八個年輕后生人手一個自制的燃燒瓶正在往超市的門上摔,一個瓶子過去火勢更大,火點子飛濺,我怒喝了一聲就往樓下跑,這時阿破他們幾個也趕了出來,阿破二話不說直接跳下樓去,王水生則趴著牆壁四腳著地像只爬行動物一樣跟在阿破身后爬了出去,原來這小子雖然不會飛,但會爬牆。

    我停止住時間,身子一閃已經到了門口,我回頭沖跟在我身后的無雙道:“你去看好小慧。”事起突然,我總覺得不是那么簡單,我們這些人里最需要保護的就是小慧。

    無雙也明白有我們這幾個已經足夠,索性站在小慧的房門前等她穿衣服出來。

    我幾個轉折已經到了小區門口,那幫小子見有人沖出來,似乎要跑,他們一股腦騎上摩托車,轟著油門就要溜,這時的我已經不著急了,我背著手走到離我最近的一輛摩托車跟前,因為時間被我放慢,那騎手的表情還凝固在剛才的一秒,只見他目光堅定地盯著前方,似乎看到了希望,坐在他后面那個人還在回頭張望我的位置……

    這時他的車已經開始慢慢往前出溜了,我探過頭看了一眼邁速表,90邁,我在他車幫子上踹了一腳笑罵道:“媽的好本事啊,半米起步就能掛到90邁。”

    他們一共是4輛摩托,我踹倒3輛,最后一輛沒管,找了塊磚頭放在他前方10米處,把時間一放開,這小子直接碾在磚頭上飛了出去……

    我玩得很是哈屁,因為巨大的慣性,這些小子在倒地以后都滾出老遠,摔得頭破血流,這會阿破和王水生都從牆上趕到了,只不過阿破滾得滿身是土,王水生依然保持了良好的形象,就是手腳有點髒。

    我看了一眼還在著火的超市,叫道:“阿破去救王成!”

    阿破也不顧火勢凶猛,站在鐵板門前一拳打出去把鐵門打了個坑,第二拳穿門而過,然后像拉廢布條一樣把鐵門板撕在一邊,里面王成鼻涕一把淚一把地一頭鑽出來,伏在一邊不停喘息,阿破鄙夷道:“還他媽特種兵呢,你丟人不丟人?”

    王成一邊咳嗽一邊辯解道:“今天睡得有點沉,意外,咳咳……意外!”

    這時街頭的高大全和孫滿樓也趕了過來,無雙護著小慧也站到了一邊,我這才蹲下身子笑眯眯地問其中一個摔得比熊貓還慘的后生道:“為什么這么做,誰叫你們來的?”

    那后生見我們一下出來這么多人,而且同伴都暫時沒了戰斗力,連聲求饒道:“我什么也不知道,我就是個打雜的。”

    “你們這里誰是老大?”

    后生想說又不敢,只是一個勁地偷眼看另一個,我一看那人,正是那位半米起步就能上90邁的大能,我笑道:“你是老大?”

    90邁坐起來搖著腦袋沉著道:“就算是吧,可是說實話我也什么也不知道,我們就是一群飙車黨,有人花了大價錢我們才接這樣的活的。”

    “誰給的錢?”

    “不知道……”他話沒說完阿破一腳把他踩倒,喝道:“踩出你腸子來信嗎?”

    小慧冷冷道:“腸子不在那個位置。”

    阿破來回倒騰著腳道:“在這?在這?”

    90邁心膽俱寒,驚恐道:“我真不知道,那個給我錢的人是個道上著名的中間人,他可什么活都接,我怎么知道是哪個老大照顧下來的?”

    高大全悠悠道:“不許刑訊逼供啊。”

    我讓阿破把腳拿開,道:“那我問你,交代你任務那個人是怎么說的,你確定你砸對地方了嗎?”說著我看了一眼斜對面的麻將館,果子狸每天都得忙到兩三點才睡,這會也起來了,還有點迷糊地往這邊看著。

    90邁道:“地方肯定是對了,他說的很清楚,王府大街唯一那家超市。”

    我又問了一遍:“你確定不是麻將館?”

    90邁笃定道:“不是!”

    我看看眾人,不知道該怎么辦了,這幫人還真沒有一個心狠手辣善于逼供的,阿破打打殺殺還行,可折磨人也很業余,他甚至都沒痛覺……

    就在這時,一道手電的強光照過來,一個清脆的聲音喝道:“出什么事了?”

    這人走到路燈下來,一身铮铮的警服,只是下擺出白襯衫的一個角,顯然還是出來得有些匆忙了,正是袁靜。

    袁靜走到我們中間,愕然道:“還有這么多人沒睡?”

    我笑道:“被吵醒了,這幫家伙放火燒我們的超市呢。”

    袁靜看了一眼被燒得漆黑的超市大門,驚訝道:“有這事?你們跟他有仇嗎?”第二句問的是那幫飙車族。

    90邁苦臉道:“我們根本不認識他,是有人給錢讓我們這么干的——警官同樣的話我不想說兩遍了,我真的什么也不知道。”這飙車族遇上警察,尤其是袁靜這樣的漂亮女警察,90邁那股油腔滑調的勁不知不覺又犯了。

    袁靜看了一眼滿身油煙的王成,忽然厲聲道:“你們這往重說是謀殺未遂,讓你們牢底坐穿信不信?”

    90邁頓時變色道:“警官我們不知道里面有人住啊。”

    袁靜嚴厲道:“誰讓你們來的?”

    90邁老實道:“一個道上的中間人……”

    “什么名字?”

    “……老鬼。”

    我不由得暗挑大拇指,看來袁靜還真不是剛干警察的新手,尤其是一個片兒警,很難有她這樣的素質,不狼公安局長的千金。

    袁靜對我說:“老鬼這個人我聽說過,確實是個很滑頭的家伙,想找他很不容易,至于這幫家伙說沒說實話我得帶回去再問問。”

    我明白這件事她一來也只能這樣處理了,你總不能當著警察的面讓王水生把他們血都吸光,再說王水生也沒那么大血量。

    我客氣道:“袁警官這么晚還能趕過來啊?”

    袁靜道:“今晚我值班。”

    我點點頭,有點不確定道:“這么多人,你沒問題吧?”袁靜並沒有配槍,手里除了一個長筒手電外沒有別的武器,這七八個后生別說想跑,就算半路襲警也很有可能,萬一再搞出什么惡性事件來袁局長不得把我吃了?

    袁靜看樣子也有點含糊,嘴上卻道:“他們敢!”

    我說:“阿破,護送袁警官回派出所,等她把這些小子都铐上你再回來。”

    阿破讷讷道:“事倒是不大,可是老大,我還光著呢。”

    我回頭一看,這才發現阿破這個憨貨下來時什么也沒加,就穿了條四角內褲,至于其他人也沒比他多多少,孫滿樓習慣裸睡,出來就披了件白大褂,小夜風一吹,白大褂衣角一呼扇,腿毛時隱時現,那叫一個風情萬種啊!

    袁靜笑道:“來,穿我的吧。”說著把警服脫下來扔給阿破,她自己身上穿了件白襯衫,被豐滿的胸部頂得緊繃繃的,在場的男人都下意識地躲開目光……

    阿破穿上袁靜的警服,驚奇道:“咦,腰這么窄,不過前襟倒是滿寬敞!”說著還捏住警服的胸部位置兩邊呼扇……。

    袁靜臉一紅道:“我們走吧。”

    阿破道:“我鞋也沒穿。”

    我不耐煩道:“就那么走吧,你還怕光腳啊?”

    阿破踹了一腳90邁道:“把你鞋給我。”

    90邁見沒人替他求情,只得把鞋脫下來擺在阿破面前,阿破隨便往里一踩,也不提后跟,大聲道:“你沒腳氣吧?”

    90邁苦臉道:“沒有。”

    阿破就那樣摟著膀子,趿拉著鞋道:“走吧,我丑話說在前啊,誰敢跑直接踩出屎來。”他見小慧在瞪他,嘿嘿笑道,“踩出屎來比踩出腸子來容易……”


作者: 為了一口餓    時間: 2016-3-12 01:51:18

第三卷 走,拯救地球去 第一章 拯救中校同志

    等他們走了,我檢查了一下超市的損壞情況,發現除了鐵板門被燒壞以外,就是玻璃熏黑了,其他都沒大礙,我問王成:“你知道怎么回事嗎?”

    王成唉聲歎氣道:“今天不該喝那兩瓶酒,一世英名啊,啥也不說了!”

    我聞了聞,他身上果然還有酒氣,我失笑道:“我們要不來你是不是就得悶死在里頭?”

    王成自信道:“那不會,在最后一刻到來之前,我至少有5種方法自救。ΩΩ網”

    我也懶得搭理他,道:“你收拾收拾繼續睡吧。”

    我納悶地問小慧:“咱們得罪什么人了嗎?”

    小慧緩緩地搖了搖頭。

    王水生哼哼著道:“我看你們得罪的人一定不是什么君子。”

    高大全在王水生近前抽了抽鼻子道:“神仙?妖怪?”

    我笑道:“他是西方吸血鬼,你管不管?”

    高大全讷讷道:“那我管不了。”

    孫滿樓忽道:“吸血鬼是蝙蝠精變的吧?”

    王水生聳了聳肩膀道:“你這么說我很遺憾。”

    孫滿樓捅捅高大全道:“蝙蝠歸你管還是歸我管?”

    高大全看著我道:“你怎么連西方的妖怪都招來了?”王水生道:“請叫我們血族!”

    我無奈道:“你以為我想啊?”

    果子狸這時走過來道:“何哥,別往心里去,我幫你撒個江湖貼問問吧,畢竟我果子狸還是有一號的。”這人倒是挺熱心的,不過我知道江湖上雖然有他這么個人,但是沒有他的傳說……

    我擺擺手道:“大家都繼續回去睡覺吧,這事明天再說。”

    回到家里我們又討論了一會,結論是我們最近根本沒得罪什么人,神和妖也沒有,雷神就算要和我們作對也總不至于雇一幫痞子燒我們超市吧?按說他干不出這樣的事來——而且我知道他沒錢!

    如果說是別的妖精想跟我們開個玩笑倒是有可能,誰讓我們四個就像四只發情期的臭鼬一樣,誰都能聞著呢?

    過了一會阿破回來了,還穿著那身警服,我說:“你怎么給穿回來了?”

    阿破道:“瞧你這話說的,幫完她忙她總不能讓我光著回來吧?”

    小慧問:“那些人最后怎么說?”

    阿破道:“沒有實質性的進展,我看他們也什么不知道。”

    無雙伸個懶腰道:“我看還是睡覺吧,反正該來還得來,大不了以后小心點就是了。”

    我拍了拍腿道:“那就這樣吧,睡覺!”

    就在這時無雙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我看了看表,凌晨5點钟。無雙看了一眼來電道:“是我姐。”

    他剛一接起電話,我們就聽謝晴嚎啕大哭著說:“無雙,快來姐家接我,泰偉出事了!”

    我們同時吃了一驚,無雙緊張得站起來道:“他怎么了?”

    謝晴哭得泣不成聲,斷斷續續地說:“泰偉軍區的參謀長剛才打電話來,說泰偉在一次訓練中出事了,現在正在搶救……無雙,你先過來吧,姐已經亂了,現在很需要你。”

    無雙道:“你等我!”他掛了電話問我們,“一起去嗎?”

    “當然。”阿破率先穿好了衣服。

    小慧想了一下沖我按按手道:“阿憶不要去了。”

    我愣了一下馬上點點頭道:“等你們消息。”

    身為當事人的無雙是最后一個醒悟的,謝晴跟他的感情很深,甚至比親姐弟更親,他穿好外衣,拍了一下我,憂心忡忡地說:“對,事情如果還可挽回,阿憶就是最后一張王牌。”

    他們急沖沖地走了以后王水生這才問我:“泰偉是誰?為什么你不能去?”

    我坐在沙發上,歎了一口氣。

    雖然一直沒見過,但謝晴有男朋友的事我們都知道,這個人就是張泰偉。他是一名軍人,我們這A軍區空降師特種作戰大隊的32歲中校營長,前途無量。

    謝晴有一次隨文藝團體到部隊演出,兩人因此相識,英雄美女一發不可收拾,每提及男友,謝晴總是充滿驕傲和愛戀,但是因為工作性質特殊,兩人相處一年張泰偉還從沒得空休假,所以我們也沒見過他。

    但我想也只有張泰偉這樣強勢的男人才能徹底征服謝晴那顆散漫的心。

    人們說起特種部隊總有一種神秘感,其實特種部隊涵義很廣,特殊兵種如電子兵、話務兵都是特種兵,如果你願意,你可以管炊事班的也叫特種兵,它和特種作戰部隊是兩碼事,而謝晴的這個男朋友——他可是真正的特種部隊精英。

    我在沙發上迷糊了一會,大約天剛有點蒙蒙亮的時候,小慧打回電話來,她口氣有點急促道:“阿憶,事情有點復雜,你要仔細聽。我們已經和無雙到了謝晴家了。張泰偉雖然是咱們這A軍區的,但他並不在本市,他出事的時候正在大西北執行訓練任務,受傷是當地的一個小戰士在站崗的時候沒有注意到一根被雷劈斷的電線垂下來正在接近他,張泰偉推開他后被電擊傷,雙臂脫離身體,目前還在搶救。”

    我吸了口冷氣道:“什么時候的事?”

    “就在昨天傍晚。”

    “知道的人多嗎?”

    “目前不多,只有隨張泰偉一起去的一個班戰友,還有當地高原上的幾個戰士。”

    我放松道:“那看來這事也沒什么難辦的嘛。”目前三個元素都已經具備,首先,我從沒見過張泰偉,其次,這件事知道的人不多,最后,這事是剛發生不久的,依我的能力完全可以把張泰偉救回來。

    小慧加重語氣道:“不是你想的那樣,張泰偉所在的A軍區在凌晨得到這個消息以后,除了對家屬表示慰問外,還宣布會將此事樹立為典型,天一亮就通報全軍,給予張泰偉個人二等功一次。”

    我詫異道:“通報全軍?”

    小慧沉聲道:“是的,全軍之后很可能就是全國,那時候無論如何你也救不了他了。”

    我說:“那我趁天亮之前就動手好了。”

    小慧道:“張泰偉出事那個地方離咱們這很遠,我算了一下,開車去得整整一天一夜,今天最早一班飛機要早上9點27分才出發……”

    我瞠目結舌道:“什么意思?”

    小慧道:“那意味著你如果現在動手,回到昨天傍晚以后你還得開24個小時的車趕去大西北救人,恐怕你的力量承受不了;況且你不會開車,而如果坐其他交通工具的話又免不了和更多的人發生接觸,還是不行。但你要是等9點半那班飛機跟我們一起走,那會張泰偉的軍區早已人盡皆知……”

    我急道:“那怎么辦?”這是我第一次遇到距離上的難題,幫呂唯民那次,距離近到可以忽略,所以我不惜直接在王府大街回到過去然后打車去救人,救邵冠今他女朋友距離比較遠,所以我們趕到了大體的位置上,而這一次,距離遙遠到了足以影響事態的地步。

    小慧沉著道:“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在天亮之前想辦法阻止事情的擴散!”

    “這……具體呢?”

    小慧道:“通知謝晴的是A軍區的參謀長,據他說目前知道這件事情的只有他和省軍區的司令,你現在要做的是:在天亮之前趕到省軍區找到他們的軍區司令並說服他把這件事蓋起來!”

    我頓時抓狂道:“那怎么辦得到?”這往小說是游說高層,往大說就是改變軍隊意志啊!軍區司令?我長這么大見過最大的軍官就是上大學時候軍訓最后一天大閱兵坐在主席台上的團長了!

    小慧自信道:“一定辦得到的,參謀長說了,他歡迎謝晴現在以家屬身份向軍方提出任何要求,我們跟他說將派一個代表去和他談話,所以進門那關你不用擔心,你只需要發揮你的口才就可以了。”

    我郁悶道:“口才……我有嗎?”

    這時無雙搶過電話,小聲而鄭重地跟我說:“老大,這回就拜托你了,這次的忙你一定得幫,你知道這個姐姐對我有多重要!”

    我無奈道:“那看來是非得有了!”

    小慧又拿過電話道:“阿憶,現在就出發吧,你時間不多了——雖然時間不多這句話對你好象沒什么用,但是你看看吧,現在天已經亮了,在戰士們用完早餐開晨會之前,你還有一個小時的物理時間,至于那些多出來的,你可以想想該怎么說。”

    “你智商那么高,為什么你不去說?”

    “……我只是智商高,可我不會編謊話,你要明白,一但見著司令你就再沒有思索的時間了!”

    我惆怅道:“我知道了——對了,謝晴現在怎么樣?”

    小慧淡淡道:“我們已經定了9點半那趟飛機,謝晴說要去大西北和張泰偉完婚!”

    ……

    掛了電話我看了下表,已經6點多了,軍隊里的話應該已經起床了,從我們這里到省軍區,開車起碼也得兩個半小時,給別人還真是時間不夠,我看了一眼還在半迷糊中的王水生說:“一會你起來幫王成收拾一下超市。”王水生哼哼了一聲。

    可一出門我就又犯了難,我該怎么去呢?反正不能走著去,我能放慢時間,可是不能縮短距離,走著去累也得把我累死,當然也不能打車去,而且除非是我開,否則我把時間放慢也只能是見到一個慢悠悠的司機開著慢悠悠的車,正在為難,我忽然看見了夜里那幫飙車族留下的四輛摩托,它們靜靜地倒在路邊,這時候王府大街的居民大部分還沒有起床,所以也沒人注意,我扶起一輛騎上去,看看左右無人飛快地掛擋,一轟油門揚長而去。

    雖然技術不佳,跑出去好幾百米才跑到90邁,但只用了不到一秒钟……
作者: 為了一口餓    時間: 2016-3-12 01:51:32

第三卷 走,拯救地球去 第二章 神經病

    路上,我開著風馳電掣的摩托想了一路也沒想到一會T3。

    現在情況說簡單也簡單,如果原地退回去,我要面對漫長的路途去大西北,24個小時我得一邊跋涉一邊耗費巨大的妖力維持時間的倒退狀態,肯定是行不通的。而再過一個小時,張泰偉所在的軍區就會把他的事跡通告全軍,那時就更回天無術了。

    所以在前有堵截后有追兵的情況下,我得去游說我們前方的將軍,讓他把障礙打開一個小口。具體就是讓他把張泰偉的事情掩護好,盡可能地不要叫更多人知道,這樣,在我的力量范圍內我才可能救人成功。

    清晨的路上,行人和車還都不多,時間被我放慢以后他們就像路標一樣快速地從我身邊退到后面,其實沒多少邁,邁速對我是沒有意義的。

    任何軍區都是很好找的,它的門口站崗的士兵的站姿一定是最正確的。我們這的軍區更好找,我只知道它的大體方位,不過繞著牆很快就找到了它的大門。

    在寬闊大門邊上,一個小戰士果然以無懈可擊的軍姿站在崗台上,手里握著一桿鋼槍,身為軍盲的我也認得,好象是95式。我把摩托停在邊上,小心道:“請問……”雖然明知他槍里沒子彈,可跟拿著槍的人說話不禁還是有點膽虛。

    戰士用眼角的余光看了我一眼,姿勢不動道:“什么事?”

    “……我約好了要見你們參謀長。”

    戰士不由得看了我一眼,神色有些奇怪,但還是說:“請到后面登記。”我下了摩托就明白他為什么會用那樣的眼神看我了——我騎這摩托是來自于飙車黨,上面塗得花紅柳綠,前擋泥板上還畫著頭豹子……

    我把摩托打在一邊,進了他身后的崗亭,另一個戰士端坐在玻璃牆后面,腰上挎著手槍,見有人進來,道:“請出示證件。”

    我讷讷道:“我是……那個我已經約好了見你們參謀長。”

    戰士納悶道:“你?參謀長?”

    我點頭。

    “證件帶了嗎?”

    我搖頭。說實話我除了身份證也沒啥別地證件了。

    這個戰士開始給里邊掛電話。說了幾句之后大聲道:“是!明白了!”他放下電話。神色忽然親切了不少。道:“這么說你是張泰偉張隊長地家屬?”

    我只能說:“是。”

    這戰士冷丁站起來,跨的一下給我敬了一個禮,把我嚇了一跳,他微笑道:“我們參謀長說他這就來親自迎接你!”

    我看了看表,現在還不到七點,我說:“你們平時幾點起床?”

    戰士沒有正面回答,道:“現在已經起床了,馬上要吃早飯了。”

    我又問:“你們一般要宣布什么事的話要幾點?”

    戰士道:“吃完早飯后吧。”

    我焦急道:“壞了,你們參謀長幾點能來?”

    戰士一指外面道:“來了。”

    外面,一輛軍用吉普停在門口,車上下來一個四十多歲的軍官,肩膀上密密麻麻地扛著兩槓四星,他走進崗亭,戰士急忙起身敬禮,軍官回了一禮,正面轉向我,跟我熱情握手道:“你就是謝晴的弟弟吧?”

    我只能說:“是……”

    戰士介紹道:“這就是我們參謀長。”

    我對部隊的編制不太清楚,這時才知道參謀長居然是大校,相當于師長軍銜,我終于明白站崗的小戰士為什么那么看我了,一個騎花花綠綠摩托的年輕小子一來就說要見參謀長——他沒朝我開槍真是很客氣了。

    參謀長同志得知我的謝晴的弟弟后使勁握著我的手搖晃著說:“沒想到你這么早就來了,泰偉的事不要太擔心,他已經度過危險期了,我們調了那邊兄弟軍區最好的軍醫為他治療,里邊說吧。”參謀長軍事作風硬朗,前面帶路直接上了吉普車,我只能跟著坐在后面。車子動,開進軍區大院,這里可以看見一碼綠色的軍事大樓和草坪,戰士們已經一排排地在晨練了。

    參謀長問我:“謝晴現在情緒怎么樣?”

    我說:“還是比較激動。”

    “她……對這件事怎么看?”

    我馬上明白不會繞彎子的參謀長這是在詢問謝晴的態度,我說:“她已經買了今天的機票,她要去和張泰偉完婚!”

    參謀長感慨道:“真是好姑娘啊,我還擔心你會帶來什么不好的消息,已經在盤算怎么跟泰偉說了,泰偉是個優秀的男人和軍人,但出了這種事以后很難說還能不能接受別的打擊。”

    我說:“那是因為您不了解謝晴,她不是那樣的人。”

    參謀長舒了一口氣道:“那我現在可以放心地管你和她稱為家屬了——你們對我們軍區有什么要求嗎?”

    這參謀長還真是夠現實的,一得知謝晴沒有別的打算,馬上讓我們提條件,他見我用異樣的眼神看他,尴尬道:“別誤會,我不單指生活方面,當然,張泰偉同志的職務、工作這些善后工作我們也會做好安排的。”

    我忽然問:“張泰偉的事只有您和司令知道嗎?”

    參謀長納悶道:“是啊,怎么了?”

    “你們准備什么時候通報全軍?”

    參謀長道:“如果你不來,我已經准備給各級部門布置工作了,就在早飯后吧。”

    我說:“您有權力把這件事撤消嗎?”

    參謀長詫異道:“為什么呢?”

    我歎氣道:“一時說不清,但是請您相信這很重要。”

    參謀長很干脆地說:“我沒有這個權力,事實上這個決定是我們司令員做的。”

    我說:“那我就要求見到你們的司令員。”

    參謀長沉吟道:“除了這件事其他事我都可以做決定。”

    “除了這件事我沒別的事了。”

    參謀長:“……那請你稍等。”

    他掛了幾個電話,然后跟我說:“司令員現在正在附近一個軍事基地觀察演習實彈演習,我們這就去找他。”他拍了拍司機的靠背道,“去213習場!”

    我開始有點喜歡參謀長了,雖然我們之間開始的談話有些尴尬和誤會,但這個人一言既出,絕不打折扣的作風也很強烈,而且雷厲風行指哪打哪。

    在路上,參謀長看了一下表道:“中途大概要半個多小時,能說說你為什么提出這樣的要求嗎?”

    我撓撓頭,支吾了半天也不知道該怎么說,參謀長微笑道:“難道是機密?”

    我只能點頭道:“嗯,是機密。”參謀長馬上帶笑閉口不談了。

    雖然有句話叫工作沒有貴賤之分,但部隊確然還是有一線二線的區別的,

    知我們的A軍區就算得上國家一線部隊,也就是說一TT,他們絕對是先頂上去能扛起事的部隊,現在,我跟這樣一支部隊的參謀長——相當于正師職的軍官談機密,連自己都有點感到好笑,不過說實話,這事確實是挺機密的嘛。還有一點,我不能和他長談是因為在車上這段時間我還得繼續想我的借口,總不能見了司令我也神神叨叨地說:這是機密……

    是半個小時路程,但我們走到10分钟的時候就開始接受路邊的各種檢查,這些哨兵一律穿著新制式的迷彩,抱著81槓,看得出,這些軍人可都是荷槍實彈的!

    不一會,我們的軍車已經進入演習區域,這是一片樹林和草場茂盛的地方,耳邊不斷傳來密集的槍聲,卻很少見人,看來對抗的雙方都在運用陰謀詭計閃轉騰挪,這是一場拼戰術的對抗。

    參謀長從后勤那里拿了一個報話器,一路詢問著來到一個小山坡下,我們下了車,警衛連戰士馬上走了過來,見是他們的參謀長,急忙敬禮,參謀長問:“長在上面嗎?”

    警衛連戰士大聲道:“報告參謀長,長正在上面觀察戰況。”

    參謀長點了一下頭,帶著我向山頂爬去。這山說高不高,可挺耐爬,這位大參四十多歲的人了,爬起山來還是飕飕帶風,我不願意吃苦,把時間放慢了幾倍就跟在他后面不緊不慢地走,快到山頂的時候,大參回頭看了我一眼,見我背著個手像逛菜市場一樣,不禁失笑道:“小伙子體力不錯嘛,想沒想過當兵?”

    我說:“你們搞特招嗎?就是一進來就是連長那種?”

    完這句話,我剛好爬上山頂,眼前一片豁亮,只聽一人沉聲道:“誰想當連長?”

    聲音有點悶,有點沉,還透出幾分滄桑,有點像電影里那種獨白時的腔調,不過少了幾分做作多了幾絲玩味,說話的這人站在山崖邊上,這時回過頭來,我吃了一驚,這人大概五十多歲的年紀,可一頭頭比年輕人還濃密,剃了一個小平頭的型,密密匝匝的,在耳邊的幾根是白的,其余的都黝黑得亮,他有一個大鼻子和一個大嘴叉,體形略略胖,但胳膊粗壯結實,一雙眼睛幽深得讓人不敢探視,嘴角卻掛著一個孩子似的笑。

    他的肩上是一條簡單的麥穗兒和一個星,但那代表著他是一個真正的將軍:少將!

    參謀長敬禮,將軍還禮,參謀長道:“長,我把泰偉的家屬給您帶來了。”

    將軍意外道:“哦,你把他帶到這來干什么?”

    參謀長小聲跟他解釋了幾句,將軍道:“嗯,你去吧。”

    參謀長路過我身邊時跟我說:“這就是我們的司令員,易平。”

    我下意識地整整衣服,想上去握手,可想了想還是敬了一個不太標准但還說得過去的禮,小心道:“易司令好。”

    易司令笑意更濃:“當過兵?”

    我不好意思道:“軍訓過一個禮拜。”說實話這是我第一次見將軍銜的人(參謀長是我第一次見師長銜的人),緊張不至于,總有點不自在。

    易司令笑道:“那除了那個禮拜外,我就不算你的上司,叫我老易吧。”然后他又說,“就是你想當連長?”

    我嘿嘿道:“開玩笑的,我軍訓時帶我的排長說了,我要真參了軍他立刻請求復員。”

    易司令也笑了起來:“我剛軍訓的時候我的排長也這么說。”

    雖然身為將軍,老易身上還真看不出半點架子,也沒太看出什么傳說中的不怒自威的氣勢,但就是讓人覺得非常有派,尤其是那雙亮的眼睛和孩子式的笑,有種清澈卻不可見底的感覺。

    他隨口和我說笑了幾句,又轉過身觀察下面的局勢,一邊像是很隨意地問:“謝晴是你姐姐的話,那么你是謝無雙?”

    我沉吟道:“呃,事實上我是謝無雙的大哥,不過我和他沒什么區別,我完全代表得了他。”

    易司令喃喃道:“泰偉的事我很難過,他是我最看好的年輕人,軍事素質過硬,戰術思想超前,如果不是這次意外,到了我這個年紀他的成就很可能超過我。”

    我不知道該說什么了,作戰部隊的領導身上確實都保持了最純正的軍人本色,有什么就說什么,我很感謝老易沒有說一些個什么身殘志不殘仍然可以為人民服務的客套話,他的話意思很明白:張泰偉以后不可能有什么展了,痛惜之情表無疑。

    易司令看著我說:“說說你吧,既然你可以代表得了謝晴,為什么不願意我通報全軍,公布泰偉的事跡?”

    他顯然混淆概念了,我只說我代表得了無雙,謝晴對此事還一無所知呢。

    這個一直讓我愁腸百結的問題終于還是拋到我面前了,遺憾的是:我至今沒有想出什么理由來解釋……

    我讷讷道:“一定要說理由嗎?”

    易司令堅決道:“是的,我不能讓我的戰士流了血再寒了心,我始終想不到我這么做有什么不妥當的地方,你為什么不願意呢?”

    我低頭把兩只手的指頭在小腹前對著說:“您就不能少問一次嗎?”

    “不能!”易司令看了一眼手表道:“現在是7點半,戰士們馬上吃完早餐了,15分钟之內如果你不能給出我理由或給出的理由我不滿意,在8之前張泰偉的事就會通報全軍——我猜想是不是謝晴有什么特殊的考慮?”

    我心虛道:“她不知道我來這。”

    “那就更不行了——說實話吧,謝晴和她弟弟的照片我都見過,謝無雙的身世我也知道,但他什么時候多出一個大哥來?所以,我甚至都不知道你是誰!”

    我歎了口氣,狠了狠心道:“那我跟您說實話吧,我是一個……呃,怎么說呢,有特殊能力的人,張泰偉事件的知情人如果控制在一定的范圍內,我就可以讓時光倒流回去救他!所以我現在需要您的幫助,當然,這么做前提是對您和您的部隊沒有任何妨害的,您什么都不用做,該演習還演習您的,只不過多了一個生龍活虎的中校,您看怎么樣?”

    易司令聽完這番話面對我站正,表情嚴肅地說:“我現在終于知道你是誰了。”

    “……誰呀?”

    “你是個神經病!”

作者: 為了一口餓    時間: 2016-3-12 01:51:45

第三卷 走,拯救地球去 第三章 將軍令

    為一個妖怪,我只能說我有被人當成妖怪來看的覺悟]|7我不習慣被人看作神經病。有句話說的好,沒有金剛鑽不攬瓷器活,可是我現在突然現:就算你有了金剛鑽,不就是個攬瓷器活的嗎?

    被逼急了說出實情的我本來抱著一顆拳拳之心,可看著易司令那玩味嘲諷的眼神,也有點抓狂了,易司令緩緩道:“本來剛見到你的時候我只羅列了兩種可能,第一,你是來刺殺我的;第二,謝無雙真的有一個什么所謂的大哥,但是現在,我確定是第三種情況。”

    我苦笑道:“我是一個神經病?”

    “對!”而且他還補充道:“就算你是來刺殺我的,那你也是一個有著神經病史的神經病!”

    我忽然指著易平腰間的槍套問:“您槍里有子彈嗎?”

    易平拍了拍腰微笑道:“在你上山之前已經上了膛了。”

    看來將軍就是將軍,哪怕是和平時期,一輩子職業軍人當下來必要的警覺還是有的。我伸手道:“能借我用用嗎?我需要一個展示的機會……”

    易平仍舊拍了拍手槍,笑道:“那你自己來拿啊。”

    看著老將軍胳膊上像排球一樣的肌肉,我就知道他對自己的格斗術也很有信心,可問題是:我是一個妖怪,我並不想和任何一個人類真材實料地格斗,況且對方還是一個將軍,一個屢次三番稱呼我為神經病的將軍。

    所以我只輕輕說了句“好”,然后身子一閃就已經到了易平的跟前,他的動作不可謂不快,在我說話之前他就已經把手按在了槍上,無奈在時間的凝滯下他只能是替我服務,我等他以10倍的慢動作摳開槍套的時候恰到好處地摘走了他的槍……

    易平回過勁來的時候已經槍去套空,他看著正在把玩著他配槍的我,瞬間失色道:“你……”下一秒,我做出了讓他更為失色的動作:我把槍口對准自己的腳面,連開了三槍,在凝重的時間里,第一顆子彈還在槍管里的時候第二顆子彈已經被擊,第三顆子彈咬著它們的屁股跟出來,我等它們都從槍口里鑽出來,趕緊擎出小鋤頭,興致勃勃得像個孩子,蹲下身把它們都鑿下來握在手心里。

    我恢復了時間。一言不地把手里地子彈亮給易平看……

    這位泰山崩于頂而面色不改地將軍終于一時變色。語結道:“你……”

    這時半山腰上地警衛連戰士們一起沖上來。緊張地用槍口對著我。另外幾個人則同時擋在易平身前。我高舉雙手。立刻有人把槍拿走。我平靜地看著易平。剛才。我把一個將軍繳了械。他現在就算命令全體向我開槍也有足夠地理由。

    易平把自己地手槍接過。緩緩道:“你們都下去吧。槍是我給他地。”

    警衛連地戰士們遲疑地看了我一會。終于還是服從了命令。

    當山頂上又只剩下我們兩人地時候。易平慢慢地坐在一塊山石上。他看了我一眼。拍拍身邊地石頭道:“坐。”

    我坐在他身邊,道:“謝謝。”

    “把你的子彈給我看看。”

    我把手里的三顆彈頭放在他的掌心里,易平托著它們對著陽光觀察了一會,這才說:“你是怎么做到的?”

    我微微一笑道:“子彈的速度是多少?”

    易平看著手里槍道:“這把QB92式手槍大約350米每秒,比音速還快。”

    我說:“當它變成每分钟3的時候,你也可以抓住它的。”

    易平道:“這說明什么呢?”

    “說明時間對我沒有意義,如果有必要,我不但能抓住它們,還可以讓它們再回到槍膛里。”

    易平笑道:“我現在忽然對你感興趣了,說說你的計劃吧。”

    我說:“我的計劃就是讓射出來的子彈再回到槍膛里——就像讓張泰偉的胳膊再長回去一樣,但是我需要一個大環境,知道這件事的人不能太多,否則我就不能心無旁骛地干活了。”

    易平點點頭道:“我有點明白了,你能把時間倒回到昨天,那時泰偉還沒出事,所以你甚至不用做什么就已經救了他。”

    我笑道:“將軍真乃高人也。”

    “那我們呢,也跟著一起退回去嗎?”

    “不會的,你們仍活在另一條時間線里,除了張泰偉的事你們還該干嗎干嗎。”

    易平遺憾道:“真可惜,昨天晚上我打碎了一個很有紀念意義的花瓶,還想著能回去順便救它一把呢。”

    我笑道:“請您放心,這件事也不會對您產生任何陰影,張泰偉被救以后,我和您的這段經歷您將忘得干干淨淨,我既沒有來找過您,您也不曾被繳械,只不過多了一個雙臂健全的中校。”

    易平吃驚道:“為什么會這樣?”

    我攤手道:“也不是我說了算的,可能是一種保護意識吧,您想,如果被戰士們知道子彈都能被抓住,他們還有心思練槍法嗎?”

    易平嚴肅道:“這恐怕我就得想想了,這其中牽扯到一個軍隊意志的問題,作為軍隊的領導,我絕不能任由任何一條信息丟失。”

    我攤手道:“又不是外洩軍事機密!”

    “那也不行

    平非常堅決。

    我沒想到本來馬上就要成功的事情被一個小小的意外弄得又生波折,我還是對軍隊里的事務估計不足,我說:“您要做的就是下令封鎖消息而已,這其中有什么利害關系嗎?”

    易平道:“每一道我下的命令我都必須負責,如果是我個人事情,我從心里願意吃各種冒險行為,但現在它關系到全軍區!”

    我歎氣道:“那就由您決定吧,您只要現在下令通告全軍我也就完全死心了,以謝晴的性格她還是會嫁給張泰偉,張泰偉有部隊養著,生活也差不到哪去,但是您以后每次見到這個雙臂殘疾的下屬會不會內疚那就不知道了,或許你可以安慰說這是職責所在,或許你的良心會提醒你,當年要是少下一道無關緊要的命令就好了……”我說的有點激動,點了根煙抽了一口,讓煙霧在空氣里慢慢飄散,憂傷地總結道,“其實無所謂,時間會治愈一切的……”

    易平長歎一聲,拿起報話機道:“喂,參謀長嗎,聽我命令,泰偉的事你不要再對任何人說,對,就當絕密那樣封鎖起來!”

    我笑了,誰說我口才不好?

    易平放下報話機感慨道:“這是我一生中下的無數道命令之一,但也可能是我下得最艱難的命令——我居然被一個老百姓三言兩語就忽悠暈了!”

    我笑道:“我還軍訓過一個禮拜呢,您就當我是在軍隊大熔爐了先受了改造。”

    易平笑罵道:“錘子!你的排長是怎么說你的?”

    “您的排長不也那么說過您嗎?”

    易平正色道:“說真的,想沒想過來參軍,特招!連長!絕對沒問題,這樣——我讓你當少校!”

    “您要我這樣的干什么?”我想了想,以我的工作經驗和能力在軍隊里只能養豬,還是在掌握了一定的專業技術前提下。

    易平感歎道:“我們很需要能抓住子彈的人呐!”

    我大大咧咧地拍了拍易平的肩膀道:“以后有啥事找我幫忙開口就是了,軍民一家親嘛,老易。”

    易平哼了一聲道:“那時候我還認識你嗎?”

    我也笑了。

    易平問我:“你打算怎么去西北那個哨所?”

    “我現在去訂機票。”

    老易像受了侮辱一樣道:“替我們軍區辦事,還能讓你坐飛機去?”

    “那您的意思是?”

    “我安排直升機送你,但是你得給我點時間,這樣吧,我先派車送你回去,你等我消息。”

    我看看表說:“最好不要遲過今天晚上,我最多只能回到三天前,時間越短成功率越高。”

    老易忽然問我:“你救完人以后會馬上回到現在這個時間線里嗎?”

    “是的。”

    “那他們的任務怎么辦?”

    我莫名其妙道:“對了我還沒問你呢,一個中校帶著一個班的戰士去大西北執行什么任務去了?”

    老易鄭重道:“這是機密。”

    我趕緊不說話了,我邊往山下走邊囑托他:“別忘了,要在晚上以前!”

    老易道:“我還不知道你叫什么呢?”

    “我叫何安憶,人們都叫我何主任——我是王府大街的居委會主任。”既然以后不會再見,我也不想騙老易,我挺喜歡他身上那種處驚不變隨遇而安又有所堅持的氣質的。

    老易笑道:“何主任,我這里時刻歡迎你,什么時候想好了就來找我——那個少校的位置我給你留著。”

    我學著他剛才的口氣說:“那時候你還認識我嗎?”

    “那不重要,你只要再繳我一次械就行了。”

    ……

    回去的時候,我跟司機說:“送我回軍區就行了。”

    司機客氣道:“可是長讓我把您送回家。”

    “那可不行,我摩托還在你們軍區門口呢。”

    “停門口那輛摩托原來是您的呀?我剛看見被糾察拖走了。”

    “……為什么呀?”

    “影響軍容!”

    我一縮脖子。

    司機從后視鏡里看了我一眼道:“找他們要去嗎?”

    我使勁擺手。

    司機笑道:“您沒必要怕他們,對老百姓來說糾察也是普通士兵。”

    我說:“還是不要了,就當支持軍隊建設吧,那樣的摩托我家里還有三輛呢,送我回家。”

    軍車一路開回王府大街,王成忽然失魂落魄地從超市里走出來,看著那輛車呆道:“聽聲音就知道是軍車……”

    司機笑道:“這位大哥當過兵?”

    我告訴他:“我們這可是個退伍的特種兵,還在國外訓練過。”

    司機聽完笑眯眯地給王成敬了一個禮道:“你好,老兵。”

    王成肅然起敬,認認真真地回了一個軍禮,然后深情地目視著軍車開走,消失在眼簾內。
作者: 為了一口餓    時間: 2016-3-12 01:52:00

第三卷 走,拯救地球去 第四章 軍崗之夜

    I來到超市一看。只有王成一個人在。我問:“王水生`

    王成道:“還沒下來。”

    我頓時來氣道:“這都幾點了?”

    王成小心翼翼地問我:“剛才送你回來的是誰啊?”——I

    我笑著說:“首長司機。有可能是我以后的同志。他們打算以少校軍銜特招我。”

    王成瞪了我一眼。喃喃道:“當年我如果沒有退伍。混到現在很可能也是少校了。”

    我說:“對了王成。你當初為什么退伍。真的不能說嗎?”

    王成神色一痛。猶豫了一下最后還是說:“以后告訴你。”

    了。我就見王水生把自己倒的油光水滑的正在鏡子前丑美。我說:“你怎么還不上班去?”

    王水生道:“今天可是星期日。是上帝賜給我們的神聖的假期。”

    我失笑道:“你也信上帝?”

    “我為什么不能信上帝?”

    我說:“我還以為他是你的敵人呢。”

    王水生笑道:“我敵人已經夠多了。再說他就算我的敵人我也可以贊同他的一部分觀點。比如說。星期日。”

    “那你休息吧。我也要睡一會了。”我看了看表。已經是快I點了。小慧他們現在應該已經在飛機上了。從昨天到現在我還沒好好睡過覺。我閉上眼。一覺也不知道睡了多長時間。然后被一個電話吵醒。睜眼一看天已經大黑了。外面也不知哪個工地在施工。雜音叫的人心神不寧。給我打電話那人大聲說:“是何安憶嗎?我是易首長派來接你的。”

    我堵著一只耳朵叫道:“我怎么找你?”

    那人也大聲說:“我在你們家樓頂上呢!”

    我掛了電話。走到樓順著天梯爬上樓頂一看。不禁啼笑皆非。只一見雙人座直升機正在樓頂盤旋。巨大的轟鳴聲就是他搞出來的。

    駕駛員見我上來了。使勁沖我招手。扯著嗓子喊:“跳上來。時間緊急。我就沒熄火。”他一邊說一邊-I開副駕駛的倉門。我哭笑不的。一個箭步跳上去。不滿道:“你怎么停這了?”

    “樓下停不下啊!”

    “……快走吧。一會讓人拿彈弓把咱倆打下來!”

    我再一看表。凌晨I點了。當附近的居民聽見動靜披上衣服出來看我們早已經升上天空。我囑咐駕駛員:“下次可不能這么干了啊。你這多擾啊?”

    駕駛員笑道:“我們首長說了。沒有下次。”

    話說這直升飛機我還是第一次坐。不禁摳摳這摸摸那。駕駛員不停地用電台說著什么。然后他大聲跟我說:“戴上你的耳機。我們首長要跟你說話。”

    我忙把耳機扣在腦袋上。只聽易平笑道:“感覺怎么樣?”

    我說:“有點暈。”

    老易笑道:“多坐幾次就好了。”

    “你廢話少說吧。沒機會啦。有什么事找我?”

    “兩個小時后。你將到達哨所。有什么需要我幫助的直接聯系我。”

    “知道啦!”

    易平凝重道:“可是我想到一個問題。這一來一回泰偉就已經丟了一天時間。你把他救回來以后怎么跟他解釋?”

    我想了想。不的其所。只能道:“先救人吧。”

    老易歎了一聲道:“本來是一個個人二等功。被你這么一搞恐怕功勞沒有。他還的受處分了。”

    我大聲道:“功勞可以再立。沒了胳膊就什么也干不成了。”

    老易也笑了:“去干吧小子。我會記住你的。”

    我大聲說:“您最好還是別記住我了!”

    ……

    兩小時后。西北某哨所上空。駕駛員跟我說:“馬上到了。”

    我往下看了看。見一片荒涼的山岡上只有兩排白楊樹和一長溜軍綠色的房。駕駛員把飛機慢慢落下。停穩之后。他把某幾個燈按滅。道:“到了。”

    我下意識地掏錢包道:“哦。師傅多少錢啊?”

    駕駛員納悶地看著我。我忙意識到失口了——坐出租車坐慣了。還以為他打表來的……

    I跳到地上。直升機離開。從那排小房子里走出幾個大兵。他們穿著迷彩。斜挎著III動步槍。頭上是迷彩盔。匕首掛在胸前。實話在這么荒涼的岡上看見裝備如此精良的軍人感覺有點不倫不類。

    為首的一個高個子軍人過來一把拉住我道:“你就是首長說的那個醫生嗎?”

    我納悶道:“醫生?”

    “是啊。首長說給我們派來一個很好的醫生。”

    “你們首長這么說?”

    高個子點頭。

    “那……我就是醫生吧。”我沒到易平給我安了個新頭銜。

    高個子使勁攥著我的手。急切道:“請你一定治好我們隊長。他是一個軍人。沒了胳膊以后可怎么辦啊?”

    我使勁抽出手來。問:“你們隊長現在在哪呢?”

    高個子一指后面的一間房子。只見里面有人影匆匆在閃。門口的垃圾堆里全是用過的藥品包裝。看

    是易平說的兄弟軍區的專家組。胳膊被電流擊掉。說是很嚴重的外傷。張泰偉現在危險期已經過去。其實已經沒他們什么事了。

    高個子一步不舍地跟著我。一個勁問:“大夫。你說我們隊長的胳膊還有救嗎?”

    我看了他一眼道:“有。包在我身上了。”真正的醫生是不會說這樣的話的。可我又不是醫生……

    其他的幾個戰士一看就知道跟張泰偉感情很深。但聽我這么說也都懷疑地看著我。高個子幾乎是推著我走。道:“先去看看我們隊長吧。”

    我停在原地道:“先等一等。”

    高個子跺腳道:_還等什么啊?”

    “我問你。你們這沒來過別人嗎?”

    “這地方誰來啊?”

    I很I悶。阿破小慧他們是白天就出發的。現在居然還沒到。我蹲下來。點上一根煙。給小慧打電話。剛響兩聲小慧就接起。直接說:“我們馬上到了。”

    我問:“你們怎么過來?”因為我發現這地方窮山惡水。周圍全是山脈。肯定是不通車的。

    小慧道:“張泰偉的一個戰士跟當地軍區借了輛車來接我們的。”

    “謝晴怎么樣?”“一路上都在哭。現在剛睡著。”

    我點了點頭。然后為難道:“小慧。咱們這回這事有點不好辦。按張泰偉的首長說。他還在執行任務。我去救他回來。那么其中的整I小時就從他生命里消失了。我該怎么解釋?”

    “以前你怎么解釋的?”

    “……以前不用我解釋。”

    小慧想了想道:“這回也不用你解釋——反正人是一定要救的。這些都是次要的。沒人會懷疑到你的。”

    我想了想也是。就掛了電話又給易平打。我跟他說:“把你的專家組撤了吧。”

    我背對著房子。不一會就聽見汽車發動的聲音。幾個專家都走了。一個戰士急道:“他們走了我們隊長怎么辦?”

    我白了他一眼道:“不是有我呢嗎?”

    “那你快去看看他呀!”

    我擺手道:“不要急。等我抽完這根煙。”

    那戰士見我先是打電話聊天。然后又把專家組撤走。現在居然還慢悠悠地不著調。終于急了。大罵道:“你***是不是醫生?”

    我心說這話可問到點子上了。

    我笑嘻嘻地說:“放心。我說包在我身上就包在我身上。我要是治不好你老大的胳膊你把我膀子卸下來裝在他身上。”

    高個子冷冷道:“雞膀子能裝在鷹身上嗎?”

    我微微一笑。也不生氣。他們雖然怒氣沖沖。可也不敢把我怎么樣。

    我不進去看張泰偉一是我現在不能見他。還因為我在等小慧他們來了商量一下。更重要的是:開車接他們來的那個戰士我也必須見一面。根據三**則。只有我見過的人才不會被一同帶回去。我可不想在干活的時候再跑出個人來節外生枝。

    我抬頭看著高個子道:“出事的晚上你們都在場嗎?”——I

    “都在。”

    “嗯。除了你們還有誰?”

    “還有這個哨所的戰士。怎么了?”

    我說:“去把他們找來。”

    高個子忍不住問:“這跟醫治我們隊長有關系嗎?”

    “關系很大!”

    高個子一點頭。兩個戰士去喊人。不一個穿普通軍裝的士兵也出來了。我抬頭問:“被張隊長救了的是哪個?”

    一個哭的眼睛通紅的小戰士出列道:“是我。我請求部隊處分我!”

    我笑道:“處分什么你又沒錯。別擔心。沒事的。”

    高個子急道:“說了這么半天。你怎么還不動手啊?”

    我指了指臨時的病房道:“那里還有別人嗎?”

    高個子道:“還有一個我們的戰友在護理隊長。”

    “你去把他換出來。”

    高個子猶豫了一下。終于還是去了。

    我看著面前十幾名戰士笑道:“這么說人全了?那就好。請大家放心。最多再有半個小時你們的隊長就會恢復健康……”

    一個戰士見我嬉皮笑臉的。憤怒道:“你要是說大話我一定把你膀子掰下來!”

    我笑道:“好啊。但願你記住這句話。”

    這時一輛越野吉普順著彎曲的山道開了上來。等車停下。一個穿迷彩服的戰士面色沉重地下了車。跟戰友們說:“嫂子來了……”

    車門一開。阿破率先跳下來。無雙摟著謝晴的肩膀緩緩下車。戰士們一起肅立。敬禮。謝晴想勉強笑一下。可最后還是哇一聲哭了出來。她緊跑兩步沖進病房。無雙趕緊陪著進去。然后謝晴的哭聲戛然而止。我們都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急忙跟過去。剛到門外就聽里面有一個渾厚的男聲平靜道:“你怎么來了?”

    破悚然道:“好硬的漢子。胳膊掉了剛一天就醒了。”

    就聽謝晴忽然柔情款款道:“泰偉。我是來跟你完婚的。”

    張泰偉

    完什么婚。我們訂婚了嗎?”

    謝晴撒嬌道:“我不管。我就要!”聽口氣和熟練程度平時大概經常這么耍賴。_不過聲音還有點發澀——

    的出張泰偉是在微笑。他說:“小晴。你走吧。”

    謝晴驚恐道:“你讓我去哪?”

    張泰偉道:“該去哪去哪。重找個男朋友好好過日子。幸好我們交往還不深……”

    謝晴頓時哭叫道:“放屁。還不深嗎。你敢拍著良心再說一遍嗎?”

    無雙和高個子歎著氣出來了。要光聽對白。很簡單是負心男要拋棄多情女。但是此時此刻卻聽的人心酸。

    只聽張泰偉道:_我們認識也才不過一年。在一起的時間就更少了。其實我早就覺的我們是不太合適的……”

    晴喝道:“你撒謊!”

    張泰偉無奈地笑道:“你每次都不讓人把話說完。那我也不整虛頭巴腦的了。我成了這樣。你不嫌棄我嗎?”

    謝晴反問:“我給人跳舞。別人都勸你把我踢了的時候你嫌棄我了嗎?”

    張泰偉沉默了一會。淡淡道:“那咱們就算兩不相欠吧。你走吧。”

    謝晴暴跳道:“話都說到這份上了。你還趕我。今天姑奶奶非和你結婚不可!”

    張泰偉也喝道:“你纏著我干什么?我又沒睡過你!”

    我和阿破意外道:“居然?”小慧狠狠踹了我們倆一人一腳。

    謝晴大哭道:“張泰偉。你是不是男人。嗚……”

    無雙急忙沖進去拉住謝晴道:“姐。他還受著傷呢。先讓他休息吧。”謝晴一愣。嗚咽著問:“你還嗎?”

    張泰偉長歎一聲道:“不用你管!”

    我也歎了口氣道:“哎。狗血情節上演完畢。我也該干活了。”

    這時無雙把謝晴拉了出來。經過我身邊的時候我冷丁道:“晴姐。把你錢包給我。”

    謝晴幾乎是無意識地一邊哭一邊把錢包遞給我。我打開一看。里面各種都帶齊了。還有一大叠錢。看來她想的周全。預備萬一要用錢。所以把全部家當都帶來了。

    我隨便抽了幾張道:“既然是自己人。我給你打一狠折。”

    小慧鄙夷道:“都什么時候了還犯財迷呢。”

    我笑道:“這不是財迷。是對自己專業技術的尊重。”我聽大排擋胖老板說。過年回丈母娘家。只要是他動手做飯。都的收一個小紅包呢。還有野史上記的一個小故事。說一個劊子手的兒子犯了法。他殺他兒子還不忘收彩頭。這就叫術業有專攻。行有行規。六親不認。賊不走空……

    我拍了拍病房的門道:“泰偉哥。咱們走吧!”

    張泰偉忍著疼道:“去哪?你是誰?”

    “我給你安對兒新膀子。”

    我看了看門口一群對我怒目而視的戰士笑道:“兄弟們。一會見!”

    我搓了搓手掌。一發力。時間像只無辜的兔子一樣被我攆了回去。我的身邊也從一大群人成了空落落的了。光陰交替。從晚上到白天。再從白天又到了晚上。直到我眼前蓦的出現一個人后。我止住了時間。往崗台附近。一個全副武裝的軍官正背對著我向崗台走去。他小聲嘀咕道:“這的戰士太不象話了。站崗時間人都沒了。”

    我在他身后大喝一聲:“站住!”

    他猛然回頭。已經拔槍在手。警惕道:“誰?”

    我高舉雙手表示沒有敵意。然后跟他說:“你最好離那個崗台遠點。”

    我發現張泰偉是個並不太英俊的男人。但是稜角分明剛毅畢現。他的袖子高高挽起。出粗壯的小臂。給人一種很隨意但是很自信的感覺。

    他見我沒有武器。收起槍。客氣又不失防備地說:“你是什么人?”

    我舉著手道:“我是謝晴的弟弟。”

    “是嗎?”張泰偉看似放松警惕地走到我身邊。在我的衣服上拍了兩下看有沒有藏武器。忽然說:“無雙的照片我見過——比你帥!”

    我吃了一驚。張泰偉的拳頭已經到了我的面門。就在這時。天上刺拉拉一亮。一道閃電無聲地劃過。近的幾乎貼面而來。張泰偉的拳頭沒有打上我的臉。我也沒來的及止住時間自保。這道閃電卻太亮。太近。把我們同時驚住。天地之間的威力遠不是人和妖可以想象的!

    等我們再回過神來。我注意到崗台上已經耷拉了一條被閃電劈斷的電線……



作者: 為了一口餓    時間: 2016-3-12 01:52:13

       
25樓
發表於 2010-5-10 01:14 PM|只看該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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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走,拯救地球去 第四章 軍崗之夜

    I來到超市一看。只有王成一個人在。我問:“王水生`

    王成道:“還沒下來。”

    我頓時來氣道:“這都幾點了?”

    王成小心翼翼地問我:“剛才送你回來的是誰啊?”——I

    我笑著說:“首長司機。有可能是我以后的同志。他們打算以少校軍銜特招我。”

    王成瞪了我一眼。喃喃道:“當年我如果沒有退伍。混到現在很可能也是少校了。”

    我說:“對了王成。你當初為什么退伍。真的不能說嗎?”

    王成神色一痛。猶豫了一下最后還是說:“以后告訴你。”

    了。我就見王水生把自己倒的油光水滑的正在鏡子前丑美。我說:“你怎么還不上班去?”

    王水生道:“今天可是星期日。是上帝賜給我們的神聖的假期。”

    我失笑道:“你也信上帝?”

    “我為什么不能信上帝?”

    我說:“我還以為他是你的敵人呢。”

    王水生笑道:“我敵人已經夠多了。再說他就算我的敵人我也可以贊同他的一部分觀點。比如說。星期日。”

    “那你休息吧。我也要睡一會了。”我看了看表。已經是快I點了。小慧他們現在應該已經在飛機上了。從昨天到現在我還沒好好睡過覺。我閉上眼。一覺也不知道睡了多長時間。然后被一個電話吵醒。睜眼一看天已經大黑了。外面也不知哪個工地在施工。雜音叫的人心神不寧。給我打電話那人大聲說:“是何安憶嗎?我是易首長派來接你的。”

    我堵著一只耳朵叫道:“我怎么找你?”

    那人也大聲說:“我在你們家樓頂上呢!”

    我掛了電話。走到樓順著天梯爬上樓頂一看。不禁啼笑皆非。只一見雙人座直升機正在樓頂盤旋。巨大的轟鳴聲就是他搞出來的。

    駕駛員見我上來了。使勁沖我招手。扯著嗓子喊:“跳上來。時間緊急。我就沒熄火。”他一邊說一邊-I開副駕駛的倉門。我哭笑不的。一個箭步跳上去。不滿道:“你怎么停這了?”

    “樓下停不下啊!”

    “……快走吧。一會讓人拿彈弓把咱倆打下來!”

    我再一看表。凌晨I點了。當附近的居民聽見動靜披上衣服出來看我們早已經升上天空。我囑咐駕駛員:“下次可不能這么干了啊。你這多擾啊?”

    駕駛員笑道:“我們首長說了。沒有下次。”

    話說這直升飛機我還是第一次坐。不禁摳摳這摸摸那。駕駛員不停地用電台說著什么。然后他大聲跟我說:“戴上你的耳機。我們首長要跟你說話。”

    我忙把耳機扣在腦袋上。只聽易平笑道:“感覺怎么樣?”

    我說:“有點暈。”

    老易笑道:“多坐幾次就好了。”

    “你廢話少說吧。沒機會啦。有什么事找我?”

    “兩個小時后。你將到達哨所。有什么需要我幫助的直接聯系我。”

    “知道啦!”

    易平凝重道:“可是我想到一個問題。這一來一回泰偉就已經丟了一天時間。你把他救回來以后怎么跟他解釋?”

    我想了想。不的其所。只能道:“先救人吧。”

    老易歎了一聲道:“本來是一個個人二等功。被你這么一搞恐怕功勞沒有。他還的受處分了。”

    我大聲道:“功勞可以再立。沒了胳膊就什么也干不成了。”

    老易也笑了:“去干吧小子。我會記住你的。”

    我大聲說:“您最好還是別記住我了!”

    ……

    兩小時后。西北某哨所上空。駕駛員跟我說:“馬上到了。”

    我往下看了看。見一片荒涼的山岡上只有兩排白楊樹和一長溜軍綠色的房。駕駛員把飛機慢慢落下。停穩之后。他把某幾個燈按滅。道:“到了。”

    我下意識地掏錢包道:“哦。師傅多少錢啊?”

    駕駛員納悶地看著我。我忙意識到失口了——坐出租車坐慣了。還以為他打表來的……

    I跳到地上。直升機離開。從那排小房子里走出幾個大兵。他們穿著迷彩。斜挎著III動步槍。頭上是迷彩盔。匕首掛在胸前。實話在這么荒涼的岡上看見裝備如此精良的軍人感覺有點不倫不類。

    為首的一個高個子軍人過來一把拉住我道:“你就是首長說的那個醫生嗎?”

    我納悶道:“醫生?”

    “是啊。首長說給我們派來一個很好的醫生。”

    “你們首長這么說?”

    高個子點頭。

    “那……我就是醫生吧。”我沒到易平給我安了個新頭銜。

    高個子使勁攥著我的手。急切道:“請你一定治好我們隊長。他是一個軍人。沒了胳膊以后可怎么辦啊?”

    我使勁抽出手來。問:“你們隊長現在在哪呢?”

    高個子一指后面的一間房子。只見里面有人影匆匆在閃。門口的垃圾堆里全是用過的藥品包裝。看

    是易平說的兄弟軍區的專家組。胳膊被電流擊掉。說是很嚴重的外傷。張泰偉現在危險期已經過去。其實已經沒他們什么事了。

    高個子一步不舍地跟著我。一個勁問:“大夫。你說我們隊長的胳膊還有救嗎?”

    我看了他一眼道:“有。包在我身上了。”真正的醫生是不會說這樣的話的。可我又不是醫生……

    其他的幾個戰士一看就知道跟張泰偉感情很深。但聽我這么說也都懷疑地看著我。高個子幾乎是推著我走。道:“先去看看我們隊長吧。”

    我停在原地道:“先等一等。”

    高個子跺腳道:_還等什么啊?”

    “我問你。你們這沒來過別人嗎?”

    “這地方誰來啊?”

    I很I悶。阿破小慧他們是白天就出發的。現在居然還沒到。我蹲下來。點上一根煙。給小慧打電話。剛響兩聲小慧就接起。直接說:“我們馬上到了。”

    我問:“你們怎么過來?”因為我發現這地方窮山惡水。周圍全是山脈。肯定是不通車的。

    小慧道:“張泰偉的一個戰士跟當地軍區借了輛車來接我們的。”

    “謝晴怎么樣?”“一路上都在哭。現在剛睡著。”

    我點了點頭。然后為難道:“小慧。咱們這回這事有點不好辦。按張泰偉的首長說。他還在執行任務。我去救他回來。那么其中的整I小時就從他生命里消失了。我該怎么解釋?”

    “以前你怎么解釋的?”

    “……以前不用我解釋。”

    小慧想了想道:“這回也不用你解釋——反正人是一定要救的。這些都是次要的。沒人會懷疑到你的。”

    我想了想也是。就掛了電話又給易平打。我跟他說:“把你的專家組撤了吧。”

    我背對著房子。不一會就聽見汽車發動的聲音。幾個專家都走了。一個戰士急道:“他們走了我們隊長怎么辦?”

    我白了他一眼道:“不是有我呢嗎?”

    “那你快去看看他呀!”

    我擺手道:“不要急。等我抽完這根煙。”

    那戰士見我先是打電話聊天。然后又把專家組撤走。現在居然還慢悠悠地不著調。終于急了。大罵道:“你***是不是醫生?”

    我心說這話可問到點子上了。

    我笑嘻嘻地說:“放心。我說包在我身上就包在我身上。我要是治不好你老大的胳膊你把我膀子卸下來裝在他身上。”

    高個子冷冷道:“雞膀子能裝在鷹身上嗎?”

    我微微一笑。也不生氣。他們雖然怒氣沖沖。可也不敢把我怎么樣。

    我不進去看張泰偉一是我現在不能見他。還因為我在等小慧他們來了商量一下。更重要的是:開車接他們來的那個戰士我也必須見一面。根據三**則。只有我見過的人才不會被一同帶回去。我可不想在干活的時候再跑出個人來節外生枝。

    我抬頭看著高個子道:“出事的晚上你們都在場嗎?”——I

    “都在。”

    “嗯。除了你們還有誰?”

    “還有這個哨所的戰士。怎么了?”

    我說:“去把他們找來。”

    高個子忍不住問:“這跟醫治我們隊長有關系嗎?”

    “關系很大!”

    高個子一點頭。兩個戰士去喊人。不一個穿普通軍裝的士兵也出來了。我抬頭問:“被張隊長救了的是哪個?”

    一個哭的眼睛通紅的小戰士出列道:“是我。我請求部隊處分我!”

    我笑道:“處分什么你又沒錯。別擔心。沒事的。”

    高個子急道:“說了這么半天。你怎么還不動手啊?”

    我指了指臨時的病房道:“那里還有別人嗎?”

    高個子道:“還有一個我們的戰友在護理隊長。”

    “你去把他換出來。”

    高個子猶豫了一下。終于還是去了。

    我看著面前十幾名戰士笑道:“這么說人全了?那就好。請大家放心。最多再有半個小時你們的隊長就會恢復健康……”

    一個戰士見我嬉皮笑臉的。憤怒道:“你要是說大話我一定把你膀子掰下來!”

    我笑道:“好啊。但願你記住這句話。”

    這時一輛越野吉普順著彎曲的山道開了上來。等車停下。一個穿迷彩服的戰士面色沉重地下了車。跟戰友們說:“嫂子來了……”

    車門一開。阿破率先跳下來。無雙摟著謝晴的肩膀緩緩下車。戰士們一起肅立。敬禮。謝晴想勉強笑一下。可最后還是哇一聲哭了出來。她緊跑兩步沖進病房。無雙趕緊陪著進去。然后謝晴的哭聲戛然而止。我們都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急忙跟過去。剛到門外就聽里面有一個渾厚的男聲平靜道:“你怎么來了?”

    破悚然道:“好硬的漢子。胳膊掉了剛一天就醒了。”

    就聽謝晴忽然柔情款款道:“泰偉。我是來跟你完婚的。”

    張泰偉

    完什么婚。我們訂婚了嗎?”

    謝晴撒嬌道:“我不管。我就要!”聽口氣和熟練程度平時大概經常這么耍賴。_不過聲音還有點發澀——

    的出張泰偉是在微笑。他說:“小晴。你走吧。”

    謝晴驚恐道:“你讓我去哪?”

    張泰偉道:“該去哪去哪。重找個男朋友好好過日子。幸好我們交往還不深……”

    謝晴頓時哭叫道:“放屁。還不深嗎。你敢拍著良心再說一遍嗎?”

    無雙和高個子歎著氣出來了。要光聽對白。很簡單是負心男要拋棄多情女。但是此時此刻卻聽的人心酸。

    只聽張泰偉道:_我們認識也才不過一年。在一起的時間就更少了。其實我早就覺的我們是不太合適的……”

    晴喝道:“你撒謊!”

    張泰偉無奈地笑道:“你每次都不讓人把話說完。那我也不整虛頭巴腦的了。我成了這樣。你不嫌棄我嗎?”

    謝晴反問:“我給人跳舞。別人都勸你把我踢了的時候你嫌棄我了嗎?”

    張泰偉沉默了一會。淡淡道:“那咱們就算兩不相欠吧。你走吧。”

    謝晴暴跳道:“話都說到這份上了。你還趕我。今天姑奶奶非和你結婚不可!”

    張泰偉也喝道:“你纏著我干什么?我又沒睡過你!”

    我和阿破意外道:“居然?”小慧狠狠踹了我們倆一人一腳。

    謝晴大哭道:“張泰偉。你是不是男人。嗚……”

    無雙急忙沖進去拉住謝晴道:“姐。他還受著傷呢。先讓他休息吧。”謝晴一愣。嗚咽著問:“你還嗎?”

    張泰偉長歎一聲道:“不用你管!”

    我也歎了口氣道:“哎。狗血情節上演完畢。我也該干活了。”

    這時無雙把謝晴拉了出來。經過我身邊的時候我冷丁道:“晴姐。把你錢包給我。”

    謝晴幾乎是無意識地一邊哭一邊把錢包遞給我。我打開一看。里面各種都帶齊了。還有一大叠錢。看來她想的周全。預備萬一要用錢。所以把全部家當都帶來了。

    我隨便抽了幾張道:“既然是自己人。我給你打一狠折。”

    小慧鄙夷道:“都什么時候了還犯財迷呢。”

    我笑道:“這不是財迷。是對自己專業技術的尊重。”我聽大排擋胖老板說。過年回丈母娘家。只要是他動手做飯。都的收一個小紅包呢。還有野史上記的一個小故事。說一個劊子手的兒子犯了法。他殺他兒子還不忘收彩頭。這就叫術業有專攻。行有行規。六親不認。賊不走空……

    我拍了拍病房的門道:“泰偉哥。咱們走吧!”

    張泰偉忍著疼道:“去哪?你是誰?”

    “我給你安對兒新膀子。”

    我看了看門口一群對我怒目而視的戰士笑道:“兄弟們。一會見!”

    我搓了搓手掌。一發力。時間像只無辜的兔子一樣被我攆了回去。我的身邊也從一大群人成了空落落的了。光陰交替。從晚上到白天。再從白天又到了晚上。直到我眼前蓦的出現一個人后。我止住了時間。往崗台附近。一個全副武裝的軍官正背對著我向崗台走去。他小聲嘀咕道:“這的戰士太不象話了。站崗時間人都沒了。”

    我在他身后大喝一聲:“站住!”

    他猛然回頭。已經拔槍在手。警惕道:“誰?”

    我高舉雙手表示沒有敵意。然后跟他說:“你最好離那個崗台遠點。”

    我發現張泰偉是個並不太英俊的男人。但是稜角分明剛毅畢現。他的袖子高高挽起。出粗壯的小臂。給人一種很隨意但是很自信的感覺。

    他見我沒有武器。收起槍。客氣又不失防備地說:“你是什么人?”

    我舉著手道:“我是謝晴的弟弟。”

    “是嗎?”張泰偉看似放松警惕地走到我身邊。在我的衣服上拍了兩下看有沒有藏武器。忽然說:“無雙的照片我見過——比你帥!”

    我吃了一驚。張泰偉的拳頭已經到了我的面門。就在這時。天上刺拉拉一亮。一道閃電無聲地劃過。近的幾乎貼面而來。張泰偉的拳頭沒有打上我的臉。我也沒來的及止住時間自保。這道閃電卻太亮。太近。把我們同時驚住。天地之間的威力遠不是人和妖可以想象的!

    等我們再回過神來。我注意到崗台上已經耷拉了一條被閃電劈斷的電線……







第三卷 走,拯救地球去 第五章 德智體美

    在電光火石的一瞬間,我利用張泰偉發愣的時間在他TT一下,張泰偉猛然回頭道:“你干什么?”

    我笑著一指前面:“你看那是誰?”

    張泰偉警惕不減,微微側了一下身用眼角的余光掃了一下忽然發呆道:“小晴?”

    與此同時,特戰隊的戰士們都圍了上來,叫道:“隊長!”

    謝晴則茫然地揉著酸澀的眼睛道:“泰偉?我怎么在這?”

    那個哨所的小戰士急道:“我不是應該在崗上嗎?”說著緊跑兩步回到自己的位置。

    那些特戰隊的戰士們紛紛叫道:“隊長!”

    張泰偉瞪眼道:“喊什么喊,執行任務!”

    張泰偉走到謝晴跟前,不帶一絲溫柔地問:“小晴,你怎么在這?”

    謝晴更是無比迷惑道:“我也不知道……”她看了一眼身邊的無雙和小慧道,“你們也在啊?”

    小慧笑道:“不是你喊著要來和張泰偉完婚嗎?”

    謝晴茫然地想了一會。道:“好象是有這么回事。可是我是怎么來地呢?為什么我一點也不記得了?”

    無雙趕緊道:“你當然不記得了。你一路上都在睡覺。上飛機都是我抱你上地。”說著他把機票地票根給謝晴看。

    謝晴更加苦惱道:“我依稀記得我是說過要來和泰偉完婚。可是我為什么這么做呢?難道是我在夢游?”

    張泰偉跺腳道:“你太胡鬧了。我在執行任務!”

    謝晴想不通索性不想。這時御姐本色發作。瞪眼道:“什么破任務。老娘巴巴地趕來給你驚喜。你這么對我們?”

    我歎了一口氣。蹲在一邊抽煙去了。后面地事就不是我能解決地了。在張泰偉他們看來。現在還是昨天凌晨。可是他們其實早就耽誤了24小時。從他們地裝備和精神狀態來看。這根本不是什么軍事演習而是一次真正地任務。張泰偉很有可能會受處分甚至被開除軍籍。但那我就顧不了了。我就像一個手藝粗糙地泥瓦工。在山洪到來之前把牆壘起來沒問題。但嚴絲合縫就不行了。相對其它。畢竟還是一對胳膊更重要。

    這時高個子忽然道:“隊長,接到上面命令說任務取消,首長要求我們現在立刻回基地!”

    張泰偉嚴肅道:“那還等什么,出發!”

    這幫孫子說走就走,飛一般上了僅有的兩輛軍車,張泰偉板著臉對謝晴道:“我得走了,可是我要批評你,作為軍屬一點覺悟都沒有,盡想著花前月下,等我回去再跟你算帳!”

    局外人都聽得出來,這一通訓里包含了不少柔情蜜意呢。

    張泰偉向車里走去,反應過來的謝晴這才跺腳大罵:“你憑什么訓我,老娘還不是軍屬呢!”

    張泰偉走到一半,忽然回過頭來對蹲在地上的我說:“那個誰!”

    我茫然道:“啊,說我么?”

    “謝謝你!”

    我心一收道:“謝我什么?”

    張泰偉似乎也覺得有點前言不搭后語,笑了一顯我們所有人道:“不管怎么說,謝謝你們來參加我的婚禮!”他一笑,牙特別白。

    小慧捂著心道:“好浪漫啊。”

    謝晴臉一紅道:“呸,誰說要嫁給你了?”

    張泰偉再不多說,上了車,我把煙頭踩滅,感覺有點怪怪的。

    這會一向遲鈍的阿破忽然叫道:“喂,你們把車都開走了我們怎么辦?”

    張泰偉臉一板道:“自己想辦法!”說著頭也不回地走了。

    阿破跳著腳的罵:“這個忘恩負義的王八蛋,早知道就不應該來救他!”

    謝晴納悶道:“救誰?”

    那個站崗的小戰士還跑過來安慰我們:“別生氣了,軍人就是這樣的,命令就是一切,我看那個大哥是心里高興嘴上卻不敢說。”

    我看了他一眼道:“今天還該你站崗嗎?”

    “是啊。”

    “今天可是已經15號了。”

    小戰士笑道:“這位大哥忒愛說笑咧,今天14號嘛。”

    我指著天上月亮道:“你看你看,14的月亮有這么圓嗎?”

    小戰士看了一眼,忽然拍頭道:“哎呀,在這山里待得把日子都忘了。”

    ……

    一夜里,我們繞著盤山道這通走啊,沒辦法,哨所條件簡陋沒有汽車可送我們,只能是靠一雙腳,走到后來,阿破和無雙只能一人一個背上謝晴和小慧,謝晴一路上都在問我們:“真的是我要來的嗎?”我們只好一路給她洗腦,還按她的語言習慣編造出很多恐嚇我們的話,到最后,謝晴自己都深信不疑,因為按照她的行事風格,一但想好一件事那就非做到底不可,當年放棄訓選擇跳舞就是一個典型例子,謝晴抱歉道:“對不起啊,讓你們跟著我吃苦了——可是我怎么就一點印象都沒有了呢?”

    ……

    那天我們一直走到日上三桿才找到汽車送我們去機場,一路上阿破把張泰偉的祖宗三代都問候遍了,謝晴就樂呵呵地聽著,可是阿破不該說最后那句“這小子一輩子也娶不著老婆”的話,謝晴急道:“放屁,那我怎么辦?”

    回來之后我休息了整整一天。王水生這幾天倒是正式進入角色了,但是這小子太懶,除了把自己倒騰得很有看頭以外,上班遲到早退,還特愛跟人閒聊,不過通過聊天我發現他倒是挺多才多藝的——斗蛐蛐≌古玩√核桃、吹拉彈唱樣樣精通,說他是中國通都委屈他,現在市面上比他還會玩的主兒絕對不超過兩位數了,與其說他是個英國貴族,這小子倒更像是個晚清的八旗子弟。

    這天上午超市來了個不速之客——大勇晃悠著到了超市,見只有一個老外,不禁把頭探進我辦公室問:“慧兒呢?”

    我站起來走到門口道:“她今天有戍。”

    大勇看著王水生問我“這貨會說中國話嗎?”

    我笑道:“你看呢?”

    大勇大聲跟王水生說:“你好啊孫子!”

    王水生微笑著沖他點點頭。

    大勇樂道:“不會說啊,你弄這么個東西戳這怎么做生意呢?”他連比劃帶喊地跟王水生說,“給我拿包中華煙——中華,china!”

    王水生不動聲色地把一盒紅彤彤的煙扔在櫃台上,大勇意外道:“靠,我啥時候英語4了。”他得意地問王水生,“好馬吃(howmuch)?”

    王水生在紙上寫了40沖他晃了晃,大勇道:“怎么

    兒貴啊?”

    我笑道:“加百分之十的服務費,省得像你這樣的英語愛好者不買東西光為了貧。”

    大勇把錢付了,東西看也沒看就揣兜里,對面,果子狸坐在門口冷冷地盯著他,大勇毫不在乎道:“那小子遲早還得倒霉,我們老大記著他呢!”

    我笑著問:“這幾天忙嗎?”

    “忙,相當忙,這幾天東南西北幾位老大又為地盤的事鬧起來了,我們做小弟的都跟著緊張,現在都不敢輕易干別的了,前幾天有個好活,砸一家超市,主家出手就給10萬,結果我們都沒顧上便宜了幾個飙車黨的小子了。”

    我心一動,這不是說我們呢嗎?我說:“怎么回事啊?”

    “細我也沒問,活是道上的中介老鬼接的,不過后來也沒聽說出什么結果。”

    “主家是誰啊?”

    “這個我知道,是四大家族的少爺們一起出面的,四大家族你知道吧?”

    我說:“不就是蔣王倪馬嗎?”

    大勇意外道:“嚇,你也知道啊?”

    “這不你跟我說的嗎?”

    大勇撓頭道:“是嗎,我倒不記得了。你聽說了嗎,前段時間這四位被人給揍了,他們這回就是為了報仇來的,對方也真愣啊,連這四個人都敢動。”

    我有點恍然,繼續假裝不在意問:“他們怎么找見對方的?”

    “你也太小瞧四大家族了,我們老大見了這四位都得裝孫子,敢碰他們那不是捅馬蜂窩嗎?”

    我笑道:“是夠愣的。”

    大勇道:“要沒什么事那我就走了,我們老大下了死命令,電話全天開機,時刻准備動手掃平那三家。”

    “那你們怎么還沒行動?”

    “嗨,哪有那么簡單的,不是得講究個遠交近攻嗎?聽說亞洲排名第一的殺手已經潛到咱們這了,也不知道是哪位老大那么大神通,聽說這位爺從13歲開始入道,一直就沒失過手,而且殺人從來不要訂金,最特別的是,但凡他接了一個活,目標只要沒死,就絕不接下一個活,給多少錢也不行,講藝德啊!”

    我失笑道:“你管這叫藝德?”

    大勇道:“反正我做不到,張三出100讓我殺美國總統,李四出50萬讓我殺你,就算我先接的前頭那個我覺得還是先把你干掉比較劃算。”

    我笑道:“要我我也這么想。”

    大勇有點難為情道:“那個……阿憶啊,回頭你見了慧兒讓她多跟我聯系聯系,你說她是不有點怕我啊?”

    “……為什么這么說?”

    “我們出來混的嘛,總得有冷酷的一面,我老覺得我那天帶人來干活把她嚇著了。”說到這,大勇又用中指無名指和尾指在頭皮上劃拉著,酷酷道:“其實,黑道上的男人更懂得溫柔。”我現在才看出來,他這好象是在模仿孫紅雷在某部黑幫片里的造型……

    我哭笑不得道:“好吧我轉告她就是了,其實小慧的膽子絕對比你想的要大。”我們十三四的時候阿破就經常為了看球賽把胳膊大腿掰下來讓小慧幫他洗,她的心絕對比變態碎屍犯還要堅韌15個百分點。

    大勇剛走到街口,王水生張口問我:“丫是干什么的啊?”

    我說:“沒聽說么,混黑道的,前幾天咱超市的事就是他同行干的。”

    王水生難得失態地呸了一口道:“活該我把紅山茶當中華賣他!”

    王成坐在超市門口,抱著腿酷酷道:“何老大,現在我們該怎么辦?”

    我知道他是指四大家族的事,微微一笑道:“如果對方就這么算了,那最好。”當初我們把那四個小子揍得著實是不輕,相對超市的微小損失來說確實不算什么。再說我也沒打算跟王成說實話,這事還要看無雙他們的決定,最好讓小慧再推敲一下,大勇雖然沒理由騙我,但他的話也就是江湖傳言,不能全當真。

    王成淡漠道:“如果你是擔心惹不起對方的話,我可以不留痕跡地出手幫你解決問題。”

    我笑道:“你也不問問那四個人是不是我們打的,還有為什么打?”

    王成冷冷道:“那些我不用知道——我覺得你們不是壞人,這就足夠了。”這話聽得我都有點小感動了。

    王水生小聲問我:“是你們打的嗎?”

    我點頭。

    王水生苦惱地捂臉道:“哦,一定會連累到我的。”

    我笑道:“別怕,中國的黑社會還沒富到用銀子做成武器來殺你。”

    王水生攤手道:“你們為什么就不能省點事呢?”

    我也無奈道:“我們是想省事,可連你都能循著味找來,我們有什么辦法?”

    說到這我忽然總結了一下,我們常常搞到捉襟見肘狼狽不堪好象都是為了別人的事:我面善心軟,常常不懂拒絕,阿破脾氣火暴但頭腦單純,小慧智商倒是滿高,但不會轉什么壞心眼,無雙長得好看,生性淡漠,其實挺敏感的,說到底我們中間沒有一個是那種心狠手辣獨斷專行的人物,所以總是在為了別人的事忙得團團轉,有時候甚至還是公益事業,我們哪是什么四大主妖啊,我們是***德智體美!

    這時一輛軍用吉普停在我跟前,車門一開,里面的人直接喊:“何安憶嗎?上車!”

    我往車里一看,只見除了司機外,還有兩個穿著城市迷彩的軍人,根據肩章看,一個是上尉另一個是二級士官,他們腰里都別著手槍……

    我讷讷道:“去哪啊?”

    那個上尉道:“你不認識我了嗎?”

    我仔細看了看,發現他是那個張泰偉手下的高個子,另一個也是那天晚上見過的,就是要把我膀子掰下來那個士兵。從他們的口氣我聽不出任何端倪,我小心道:“能告訴我去哪嗎?”

    高個子道:“帶你去調查一些事情。”

    那個士官則直接道:“那天晚上你是怎么知道我們的位置的?”

    我歎了口氣,知道那件事的后遺症來了,無法,只能乖乖上車,王成又看見了他熟悉的軍人和軍車,無措地站了起來,看著我們絕塵而去……

作者: 為了一口餓    時間: 2016-3-12 01:52:32

第三卷 走,拯救地球去 第三卷 走,拯救地球去 第六章 保镖

    大西北回來那天我就知道這事肯定不能完,一支軍隊T執行秘密任務時突然現時間莫名其妙地消失了24小時,然后自己的准未婚妻帶著一大幫閒雜人等跑上本來是軍事絕密的跻身地點……這軍隊要不追究才怪了!

    在車上,我很苦惱,我始終不知道該怎么解釋,按小慧的說法,我們可以保持緘默,第一,消失24小時的不只是張泰偉一個人,他還有10個戰友和哨所的5士兵可以作證;第二,就算問起來她也可以拿一大堆什么黑洞啊量子啊的專業名詞來搪塞.ΠET

    可是誰知道人家不問她直接找到了我。

    高個子上尉和那個戰士一左一右把我夾在中間,表情嚴肅不芶言笑,我愁眉苦臉道:“咱們現在不興上老虎凳灌辣椒水了吧?”

    高個子生硬道:“我軍向來不虐待俘虜。”

    聽了這句話我一點也沒塌實——我什么時候成了俘虜了?

    開車的好象也是那天的其中一個戰士,可是十幾分钟之后我就現有點不對了:他沒往軍區開,而是開進了鬧市里,我小心翼翼地問:“能告訴我咱們這是去哪嗎?”

    兩個人誰也不說話,最后還是那個戰士忍不住哼哼了一句:“到了你就知道了。”

    這時候車已經進了二環了,我預感有點不妙,這個咱懂,荒郊野外那些軍事基地都是准備為保家衛國對侵略予以迎頭痛擊的,對付一小搓叛國賊,最恐怖的所在是那些設立在鬧市區的秘密暗室,它有可能是一個茶樓,有可能是一個戲院,所謂大隱隱于市就是這個道理……

    我剛想到這,車恰到好處地停在了一個茶樓門口,我大驚失色,難道還真被我蒼了?

    這時高個子和那個戰士忽然都變了表情,他們微笑道:“進去吧。”

    我汗如雨下道:“還真是茶樓啊?”

    高個子納悶道:“什么真是茶樓。快進去吧。里面有人等你呢。”

    我下了車。卻現車里地人都沒動地方。就那么笑眯眯地看著我。我糾結道:“我一個人進去?”

    那戰士道:“是啊。”

    “你們就不怕我跑了?”

    高個子笑道:“你跑什么啊?”

    看他胸有成竹的樣子我心說壞了,人家敢把你帶到這來,那肯定是事先都已經布置周密了,我偷偷往四下里一看,馬路上車流如梭,行人也都各自忙碌著,這真是個鬧中取靜、殺人滅口的絕好地方啊!

    你看馬路對面那家賓館,那些洞開的窗口里不知道藏了多少狙擊手,你再看馬路邊上那個擺攤賣煙的,東張西望明顯是一個探子,在他身邊,一個明媚的少女叼著雪糕,耳朵里卻塞著一個通話器——哼,別以為偽裝成MP3樣子我就不知道,打我身邊走過一個學生模樣的年輕人,嘴巴一動一動地顯然是在和什么人傳達信息——雖然他假裝在嚼口香糖,但我小何主任哪有那么好騙?

    誇張的是公交站牌下那個身高馬大的家伙,陰天還戴個墨鏡,一瞬也不瞬地盯著我,我冷冷一笑,不過覺得他算最好對付的,至少他沒有花心思偽裝自己。

    高個子從車里探出頭道:“你怎么還不進去?”

    這是在下最后通牒了!絲毫不用懷疑,我現在只要敢稍有異動就會像古龍小說里那樣:無數把槍會朝我射出無情的子彈,看似平凡無害的路人甲乙丙丁會突然拔刀相向!

    雖然要逃跑我還是有一點把握的,但我想到了很多,我想到了阿破、小慧、王水生、高大全甚至是孟大媽,在國家力量面前,一只小小的妖怪實在是太微不足道了,我把心一橫,悲憤地走進茶樓。

    一個服務生笑里藏刀地迎上來問我:“是何先生嗎?”

    我看了他一眼,現他的腳步很詭異:左腳往前邁一步的同時右腳會在地上小小地劃一個圈再跟上,他抱茶單的手白皙,手指修長而有力,最難得的是他在面對我時絲毫看不出一點的不自然,好象他天生就是干這個的,但我知道,這小子八成是譚腿的傳人!

    我沉著道:“是我。”

    “您的朋友已經盯了包間在等您,樓上請吧。”

    樓上?樓上也有地下室么?

    揣著疑問,我跟著他上了樓,他的腿上特點在上樓時格外突出,他把帶在一間包廂外道:“何先生先請里面坐,您的兩位朋友正在我們的展廳參觀,我去叫他們。”

    我進去,先觀察了一下環境,這里面對大街,和馬路對過的賓館遙遙相望,我冷笑了一聲,索性光明正大地坐在窗口,一個小女服務員推著甜點和零食車過來道:“先生喝點什么?”

    我淡淡道:“我要水。”

    “水?”女服務員微笑道:“先生我們這最近上了不少新茶……”

    我重復道:“我只要水!”我需要冷靜!再說我不能讓對方一個小腳色就輕易改變我的意志!

    女服務員哼了一聲,不滿地摔門而去。我一陣冷笑:受處分去吧你,臨死前我也拉個墊背的。

    這時門外傳來說笑聲,服務生打開門閃在一邊,一個五十來歲的魁梧男人率先走進包廂,他一進門就把甲克衫扔在衣架上,爽朗地笑著:“何主任,我們又見面了!”他有一頭濃密的黑,微有肚腩,我看了一會才認出他是易平,那個少將司令,他今天沒穿軍裝。

    聽了他跟我打招呼的話,我總覺得有點不對勁,然后悚然地想到:“他為什么要用‘又’呢?”

    不等我回過神來,易平身后一個漢子沖到我跟前不由分說地一把抱住我,使勁往懷里帶了帶,道:“謝謝你了,阿憶!”他小聲在我耳邊說,“欠你一對膀子!”

    這人當然就是張。

    我呆地看著他們兩個,讷讷道:“你們怎么會還記得我?”

    易平笑著坐下,問剛才那個女服務員:“小姑娘,你們這都有什么好茶啊?”

    女服務員見他們跟我是一伙的,沒好氣道:“毛尖、鐵觀音、碧螺春,都是新上的茶葉。”

    易平道:“那就照最好的毛尖上一壺吧。”他又問我,“何主任有喜歡的口味嗎?”

    女服務員冷聲道:“他已經點了!”

    在等上茶的工夫,我幾次欲言又止,實在不知道該從哪說起,老易笑道:“怎么,何主任反倒不認識我們了?”

    張泰偉一直微笑著看著我。

    我尴尬道:“你們怎么可能還記得我?”

    老易笑道:“我們軍隊有軍隊的辦法,我不是說了嗎?這其中牽扯到了軍隊意志,我可不能輕易放棄任何一條信息。”

    我疑惑道:“可是你們是怎么做到的?”

    老易道:“小何,我把你當自己人,所以也就不瞞你了,除了你之外,我還認識一個有特異功能的人,這件事跟他有關,不過這個朋友現在還不想出來見你,以后總有機會的。

    對了,董小綠是你們朋友吧?”

    我詫異道:“將軍也是她的粉絲?”

    老易笑道:“不是,是這位朋友要我替他向你轉達對董小綠的歉意,據他說他在真假小紅帽的事里有絕對的責任。”

    我心里明白,這人不是神族就是妖怪,從他的行事風格和從不願意出來見我這一點來看多半是神族。

    我問張泰偉:“胳膊沒事了吧?”

    張泰偉做著強有力的拳擊動作,笑道:“比以前還有勁!”他看著我,眼睛里的溫暖之意都有點讓我起雞皮疙瘩了,我說:“以后好好對謝晴,那天的事你都看到了吧?”

    張泰偉道:“放心,我會給她一個盛大的婚禮和好好愛護她一輩子的!”

    我問他:“和你一起的戰士知道這事嗎?”

    易平道:“在那個朋友的干預下,所有我們A軍區的人都沒受到你時間的困擾,也就是說你干過什么和他們經過什么都沒忘!”

    我吃驚地問張泰偉:“這么說那天我把你帶回去和帶回來他們都親身經歷了?”

    張泰偉點頭道:“是的,所以我完全康復那一刻他們雖然接到命令要配合我演戲,可是最后還是差點餡,好在我們馬上撤退了。”

    我憤憤道:“那你也太不夠意思了,你知道那天我們回來爬山爬了幾個小時嗎?”

    張泰偉笑道:“以后請你吃飯賠罪。”

    我總結道:“那天易司令說是要准備一下,其實就是去找你們那位朋友了,然后這件事里被糊弄的就是那幾個哨所的戰士和謝晴?”

    易平道:“還是喊我老易吧。”

    實話現在我可有點叫不出口了,以前是以為他不會記得我,現在再這么喊合適嗎?

    這時我們點的茶水上來了,女服務員先是把那杯水墩在我面前,然后才面帶微笑地把茶給老易和張泰偉倒好,老易道:“我們自己來吧。”

    等服務員出去,張泰偉看著我那杯水驚歎道:“上講究啊,到哪都就點一杯水!”

    我見他倆滋溜滋溜喝得噴香,忿忿地把水倒進花盆里,然后滿上茶,一起滋溜……

    三個男人驢飲了一通,我偷眼看他倆,這倆家伙都笑眯眯的不說話,我把茶杯放下道:“你倆找我不光是為了道謝吧?”

    老易微微一笑,從隨身的包里掏出一堆圖片和資料擺在我面前,道:“葉卡捷琳娜公主,富加王國洪斯老王唯一的女兒……”

    我猛的一擺手:“等等!我就知道有事,你跟我說的都是軍事機密吧?不聽行嗎?”

    老易笑道:“不是軍事機密,聽聽沒關系的。”

    我掃了一眼桌上那些圖片,一個儀態萬千的美人在各種金碧輝煌的場合或侃侃而談,或回眸倩笑,雖然只是照片,同樣能感受到全場都在為之動容,我不禁贊歎道:“真漂亮啊。”

    “真人更漂亮!”老易接著說:“這位公主的身世很簡單,但背景非常復雜,富加王國是現在世界上極少數的王權至上的國家之一,位于地中海東岸15海里處,可以說是個島國,人口不足語和法語,生活非常富庶,文明程度也很高,但是因為多邊貿易關系才在1989年正式加入聯合國,可以說是一個現代與傳統相結合又遠離國際政治的國家。”

    “然后呢,這位公主怎么復雜了?”

    “葉卡捷琳娜杜方公主,這個人本身也並不復雜,唯一身份就是富加王國的繼承人,但她的父親和她的叔父就不一樣了,她的父親洪斯杜方和阿拉伯國家非常親近但又反對恐怖主義,而她的叔父則和恐怖組織有著很暧昧的關系,葉卡捷琳娜從小酷愛旅行,曾經周游列國,17投身公益事業,經她募捐的善款總數已經多達10億美金,很多人親切地稱她為世界公主。”

    我攤手道:“這跟我有什么關系?”

    張泰偉道:“三天后她就要來華了,而且站是我們市!”

    我扭捏道:“你們想派我去泡她嗎?”

    老易看了我一眼,按著胸口道:“憑良心保證我們絕沒有這個想法!”

    “那你跟我說什么?”

    老易擰眉道:“可是從前年第一次刺殺事件開始,這位公主幾乎每年都要經歷兩次或明或暗的刺殺,有人幫她統計了一下,她只要再受一次暗殺就會超過卡斯特羅成為世界上遭受暗殺次數最多的人……”

    我咋舌道:“誰要殺她?”

    “這個我們管不著,但是軍方要保證她在華期間的安全——

    去保護她!”

    我嚇了一跳道:“為什么是我?”

    老易微笑道:“我早跟你說了,我們很需要能抓住子彈的人,我實在想不出比你更合適的人了。”

    我蹦高道:“你們有那么多特種兵這事還找我?再說哪有那么懸啊,這么多年她不是一直好好的嗎?”

    老易嚴肅道:“我們想過了,找你是萬全之策,這個世界上想殺她的人看來真的很多——知道泰偉上次去執行什么任務嗎?我們得到消息,有一批武裝分子會從那里進入我國國境,但是你也知道,任務因為意外失敗了。”

    我小心道:“不去行嗎?”

    老易語重心長道:“當然可以——但是阿憶,你想好了,只有你能保證不會生流血事件,不管是公主的還是我們戰士的,你可以不去,但是如果萬一真的生了意外,有人倒下,你能不能保證你的良心平安?”

    ……真是一報還一報啊,我現這老家伙口才也不錯,而且一下就搶占了道德制高點,這要沒事還好,萬一出點事我還不成了國家罪人了?

    我說:“去也成,不能臉。”

    張泰偉不明白道:“什么?”

    還是老易了解我,笑道“放心,不會影響到你正常的生活的,如果你願意,我們可以讓你以軍方身份參與,少校,怎么樣?”

    我笑道:“你還惦記少校呢?你當我傻啊,我現在不去也就落個壞名聲,要成了你的少校我還跑不脫了我。”

    老易嘿嘿道:“有什么要求也可以盡管開口。”

    我讷讷不好意思道:“這事完了能把我調到街道辦事處嗎?”

    老易:“……”

    我說:“對了,當保镖用的那些墨鏡啊黑西服啊什么的你們嗎?”

    “……。”

    “配槍嗎?”

    “你需要嗎——或說,你會用嗎?”

    “呃……那算了,有勞務費嗎?”

    老易局促道:“這個我們還真沒想過,你想要多少?”

    我說:“你們能給多少?”

    張泰偉道:“你也知道,中**費不富裕,200一天吧。”

    “……**模特還一小時500!”

    張泰偉笑道:“我們不用你脫衣服。”

    我堅決道:“一小時20塊,從見到人開始算,不能再低了!”

    老易道:“就這么說定了。”

    后來我一算,我一天下來滿打慢算也就480,還是不如**模特,倒是比王成強點……

    張泰偉道:“這些資料你都收起來吧,里面還有些做保镖應該注意的事項,也不是什么絕密,隨便看看吧,總之我們相信你的能力,不過不要掉以輕心,危險隨時會生,除了那幾個武裝份子有可能是殺手以外,我聽說亞洲第一殺手也潛入了我市。”

    老易擺擺手輕蔑道:“什么亞洲第一殺手,都是江湖人以訛傳訛罷了,個人的力量永遠不足道。”

    我把資料都收拾好道:“那我回去准備准備。”我看了一眼街外的景色,忽然道,“說實話,外面還有你們的人沒?”

    張泰偉道:“有三個,就是……”

    我馬上止住他道:“別說!讓我猜猜,也提前鍛煉一下保镖的眼力——”我第一個指著那個賊眉鼠眼的賣煙的說,“那是你們的人吧?”

    “不是!你覺得他像一個軍人嗎?”

    這會吃雪糕的少女和嚼口香糖的學生都已經不在了,我指著一個拿報紙擋住臉的人說:“那個是吧?”

    “不是。”

    “那個呢?”

    “不是!”

    “那個……”

    我一連指了好幾個都被張泰偉否認了,不禁有點信心受挫,這時我見那個車站牌下戴墨鏡的男人還在那里,頓時自信滿滿道:“那個絕對是吧?”這是我特意留的一個殺手锏,就為最后找面子用的!

    “那個也不是!”張泰偉說。

    我不滿道:“是就是,有什么不好意思承認的,大陰天他戴一個墨鏡干什么?”

    張泰偉撓頭道:“我也挺納悶的,但他真的不是我們的人。”

    正說著,那個戴墨鏡的男人忽然從懷里掏出一根收縮小棍,拉長,在地上戳戳搭搭地走了……合著是個瞎子!

    張泰偉哈哈大笑起來,完全被打擊了的我蔫頭蔫腦地說:“現在你告訴我吧,你們的三個人在哪藏著呢?”

    張泰偉奇怪道:“你沒見過嗎?不是去接的你嗎?”

    我:“……”原來他指的三個人就是高個子他們。

    老易拍了拍我的肩膀笑道:“別灰心,保镖的反應速度比眼力更重要,世界上百分之七十的刺殺事件都不能在第一擊成功,你只要保證殺手沒有第二次機會就是了——可我相信你連第一次機會都不會給他們的。”

    我點點頭,算是領了他的好意安慰,出門口的時候,我見那服務生腿還是一圈一點的,于是問他:“你腿怎么回事啊?”

    這是我挽回信心的最后一次機會了,按我服務生總不會招個瘸子,除了譚腿我實在想不出別的理由了。

    結果服務生告訴我說:“昨天我摔了一跤。”

    倒霉的葉卡捷琳娜公主,你自己祈禱吧,千萬別成為超越卡斯特羅的人,不過有我保護著你,估計你也超越不了……




作者: 為了一口餓    時間: 2016-3-12 01:52:45

第三卷 走,拯救地球去 第七章 永無寧日

    晚上,回到家,我們展開了討論,先討論的是易平所T3所謂神秘的朋友,聽他話里意思,這人和小綠失聲還有關系,這件事也一直是困擾我們很深的問題,連小慧也百思不得其解,最后我們只能歸結為生理現象,誰知道現在忽然又有了端倪。

    小慧道:“從他的態度來看,一定是無意的,他可能早就知道我們的存在,我猜測他應該是神族,只是沒有像高大全那樣找上來。”

    我說:“跟我想的一樣。”

    無雙憤然道:“總之我不會原諒他的,他最好別碰上我。”

    小慧繼續道:“這個人能力很強,居然能牽制阿憶的力量,不過大概沒有什么物理攻擊性,所以出于安全和種種考慮他不願意出來見我們,他要在暗中繼續觀察我們!”

    我說:“說說那位葉卡捷琳娜吧,你知道她嗎?”

    小慧呵呵笑道:“恭喜你阿憶,這位公主可是艷名遠播,19那年就榮登全球十大男人夢幻性伴侶第一名,遠超現在的杰西卡阿爾芭。”

    我納悶道:“性伴侶?”在我想來,一位投身公益事業多年,深受世界人民喜愛的公主跟性好象扯不上什么關系。

    小慧笑道:“不要以為你的公主多么簡單,除了性伴侶,她還上過野性、神秘、誹聞三大榜的世界排行,愛她的人視她為仙女下凡,恨她的人巴不得把她大卸八塊,稱她為‘做作的婊子’,她每到一個國家總能掀起軒然大波。”

    我說:“為什么那么多人想殺她?”

    “呵呵。那你就要去問那些要殺她地人了。這位公主很有意思。她一面到處貶斥某些國家地強權政治。又極力反對恐怖主義。她每到一個國家都會召開盛大地晚宴邀請當地地富豪名流。進行公益演說。吸金。當她收走大把地美元之后又公開罵這些人是肥頭大耳地蠢豬。可以說她最大地天分就是到處樹敵。恐怖組織、強權大國、地方極端主義都不喜歡她。誰也不知道下一秒對她射來地子彈是哪一股勢力所為。”

    阿破咋舌道:“沒有我這樣地身體。她能活到今天真是一個奇跡。”

    我哭笑不得道:“小慧。這些你都是怎么知道地?”我覺得智商再高。這些信息總不會自己跑到她腦子里。

    小慧知道我在想什么。一攤手道:“這跟智商無關。主要你不是女人——這些八卦雜志上都有啊。”

    我們無語……

    我忽然想到一個茬兒。說:“這樣看來。那個什么亞洲第一殺手很可能是沖公主來地。”

    小慧道:“可能性占六成以上,但也說不定。”這就是她一向的風格,從不把話說死,這是極度聰明人的體現。

    小慧說:“阿憶,我覺得你這次答應得有點鹵莽,有了這一次,就難免有第二次,以后我們就永無寧日了。”

    我攤手道:“那怎么辦,出了張泰偉的事以后不答應已經不現實了,就算不保護公主,他每天纏著你表演抓子彈照樣永無寧日——其實吧,我就是覺得這事挺好玩的,你要不喜歡,咱們做完這一次就搬家。”我看看阿破和無雙道,“你們怎么想?”

    阿破無所謂道:“永無寧日也沒什么不好的。”

    無雙淡淡道:“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妖的地方也一樣。”

    這時,在窗戶跟前刷牙的王水生像現了什么有趣的事情一樣叫道:“無雙,快來看,有人往你車上倒汽油呢。”

    我們一聽趕緊擠到窗戶前,只見樓下一個小黃毛正搬了桶汽油咕咚咕咚地從無雙的車頂傾瀉下來,淡黃不黃的液體灑得到處都是。阿破驚道:“媽的,永無寧日的日子這么快就來了?”他說著,直接從樓上跳了下去,無雙也勃然大怒,我們一股腦全跑下去,阿破正捏著小黃毛的后脖子在車頂上撞,咚咚作響,無雙怒道:“阿破,住手!”

    阿破莫名其妙道:“你什么時候心這么軟了?”

    無雙一把推開他,心疼地檢查著車頂上被撞出的痕跡道:“別處撞去!”

    小黃毛趁這個工夫已經從阿破手里逃脫,他撒腿就往小區外跑,我站在他身后,在他腳上一勾,小黃毛撲地而倒,我笑眯眯地說:“來,再跑,我讓你50米都行。”

    阿破過去一腳踩住他,喝道:“誰讓你來的?”

    小黃毛哀嚎道:“不關我事各位老大,我就是個小混混……”

    阿破道:“你老大是誰?”

    “……我老大叫爛嘴蛇。”

    “為什么跟我們作對?”

    小黃毛求饒道:“老大們我真的不知道,我就是聽人吩咐,不

    我老大說這次出錢找你們麻煩的人背景很復雜,讓我T干……”

    我忽然有點恍然道:“出錢叫你們來的是不是四個人?”

    小黃毛想了想道:“好象是。”

    我拍了拍腿說:“是四大家族那幾個小子!”

    阿破道:“四大家族?”

    我笑道:“你揍過人家這么快就忘了?”

    我從大勇那聽說了四大家族的事以后還一直沒跟他們說,這事在我看來像小孩子朝你家玻璃扔石子一樣不值一提,也就把這事給忘了,因為說實在的什么四大家族什么黑社會在我們眼里根本沒有意義。

    無雙這時也想起來了,道:“是那四個小子?他們怎么找到我們的?”

    小慧道:“只要他們想找,那就沒什么難的,同過樣貌和車牌號都能找到我們。”

    我踢了小黃毛一腳道:“除了燒車,你們還有什么計劃?”

    小黃毛捂著腦袋道:“我只管燒車,聽說晚上10點還有一撥人,准備抓你們去見幕后老板。”

    王水生驚訝道:“你們居然打算公然綁架?”

    我也沒想到這四個小子敢玩的這么大,簡直是無法無天,阿破和無雙都看著我道:“怎么辦,老大?”

    我凝神道:“在那個什么公主到來之前我們得把這事擺平,我沒時間跟這種下三濫扯皮。”我說,“小慧,想辦法找到他們。”

    小慧低頭看著小黃毛道:“你老大現在在哪?”

    小黃毛道:“他一般這個點兒都在蛇街的麻將館打牌。”

    我示意阿破把小黃毛扔在后備箱,阿破興奮道:“老大生氣了,后果很嚴重。”

    無雙打了兩盆水下來把車簡單沖了沖,問我:“現在去找爛嘴蛇?”

    小慧率先上車道:“只能這樣順藤摸瓜。”

    王水生站在車外沖我們招手道:“我就不去了,我對暴力不感興趣,祝你們旗開得勝!”

    我笑罵道:“這孫子一點也不像個吸血鬼。”

    我們的車動起來,一路向蛇街開去。

    我們這次都真的有點生氣了,看得出,小慧也一樣,我們生為妖怪,一直與世無爭地活著,但那不代表我們對誰都妥協,就拿孩子來作比喻,那些頑皮的孩子跟在你身后編歌謠諷刺你,在我看來這還在可愛的范疇,可以獎勵糖吃。但是如果是那種從小壞透心的,喜歡拿石頭往人堆里扔的,你就一定得趕上前去踹他兩腳,這對他的未來也有好處——現在王府大街的孩子就都很尊敬我們。

    一路上車里都有股很濃烈的汽油味道,無雙的臉色很難看。

    阿破道:“一會見了那個爛嘴蛇我們該怎么逼他說實話?”

    小慧淡淡道:“我們不是還有半桶汽油嗎?”

    這句話顯得意味深長,然后我和阿破就討論了一路該怎么合理利用這半桶汽油,最后也沒個結論,因為我們覺得爛嘴蛇這樣的江湖人,他肯定見多了打打殺殺,他絕對不會在乎你把汽油倒在他店里或車上,威脅效果不容樂觀。

    無雙喃喃道:“他燒我的車,我燒他的人!”我們茅塞頓開,同時也寒了一個……

    小慧捂嘴笑道:“你看,人都是在戰斗中成熟和殘忍起來的。”

    蛇街,顧名思義就是賣蛇的地方,這地方早幾年非常有名,廣東人剛把吃蛇的風氣帶到北方那會這地方是我們這唯一能買到蛇的地方,后來也兼賣水產,這種地方最容易魚龍混雜,能在這混出名堂的,那就絕對不簡單。

    我們把車停在蛇街的街口,無雙提著那半桶汽油,我在一個煙攤上買了一盒煙,隨口問賣煙的:“師傅,你們這有麻將館嗎?”

    老板頓時露出了暧昧的笑容:“是來玩的吧?往前走不到10你就看見了。”

    我們往前走了幾步,果然很容易就找到了——這哪里是一個麻將館啊,簡直就是麻將一條街,在路邊的一條小巷子里,頂上支起了防雨棚,就像菜市場那樣,下面全是打麻將的人,噼里啪啦的洗牌聲不絕于耳,坐在桌上都是面目不善的漢子,頭頂翠綠色的塑料布被燈光一打,這群人看著比我們還像妖怪呢,這里大概就是傳說中的那種地下賭城,難怪賣煙的用那樣的眼神看我們。

    我們四個走進來,並沒有引起多少人注意,大概是跟我們的行頭有關系,無雙提個桶,像個兜售水產的,要提個密碼箱估計效果就不一樣了,我們來回溜了兩圈,沒現什么特別的人,這棚子長有十幾米,兩邊都是麻將桌,地方非常促狹,阿破索性不耐煩嚷嚷道:“誰是爛嘴蛇?”

    他這么

    好幾個桌子后面同時站起人來沖我們怒目而視,離我TT一張桌子后面一個頭已經有點花白的老家伙邊摸牌邊慢悠悠地說:“有事?”

    他這一張嘴,滿口的爛牙,簡直就是一個活標志,我們都笑了,無雙最后確認道:“爛嘴蛇?”

    有幾個人已經開始向我們這邊湊了……

    爛嘴蛇懶洋洋道:“后生,不管你找我什么事,在我的地盤上總得叫聲蛇哥吧——我說你們到底什么事?”

    無雙不由分說把汽油桶舉在他腦袋上就倒,爛嘴蛇瞬間濕身,他的小弟們愣了一下之后都怒喝著沖上來,阿破不緊不慢地點了根煙,噴著煙霧悠然道:“都別動。”這時麻將館里不相干的人都驚得跑了出去,爛嘴蛇的十來個小弟往這邊沖,兩邊一撞,一片混亂。

    爛嘴蛇一聞是汽油,頓時失色,他使勁一擺手大聲道:“都別過來!”

    這會那半桶汽油才倒了一半,無雙做事倒是有始有終,把剩下的都澆在爛嘴蛇身上這才作罷,這會跟他同桌的人早跑沒影了,我拉了把椅子坐在他對面,笑眯眯地看著他,爛嘴蛇抹了一把臉上的汽油,濕嗒嗒地說:“幾位是誰的人啊?”

    畢竟是老江湖,爛嘴蛇目前為止還看不出如何慌亂,我也點了一根煙道:“我們不是誰的人。”

    爛嘴蛇看著我和阿破一邊一個冒亮光的煙頭,嘴角一顫道:“那我們有仇嗎?”

    無雙也點了一根煙,道:“剛有的——叫你燒我車的人現在在哪?”

    爛嘴蛇茫然道:“燒你車?”

    無雙用夾煙的手一指他:“還裝?”

    爛嘴蛇像個**的處女一樣使勁往牆角縮著,恐慌道:“離我遠點!”

    我們都樂了起來,阿破道:“滿頭黃毛那小子是你派去的吧?”

    爛嘴蛇恍然道:“原來是你們!”他知道我們是誰以后好象反而不那么害怕了,心里有了底兒似的道,“你們不知道你們得罪的是誰嗎,你們不會有好果子吃的。”

    阿破把馬上要抽到頭的煙舉起來道:“先顧好你自己吧,你不是也不知道自己得罪的是誰嗎?在我這根煙抽完之前你要不把他們的地址說出來,你馬上就沒好果子吃了。”

    小慧抱著肩膀冷冷道:“從你身上的油量來看,只要點著起碼95%的燒傷面積,被火燒的人死亡一般都是因為先被煙熏,不過假如你要跑的夠快就沒事,火會在20分钟以后才燒到你的脂肪,你可以往游泳館跑,這離那才15分路程……”

    我們三個男的則人手一根煙,坐在爛嘴蛇對面,看著他,不說話。

    爛嘴蛇幾欲抓狂,崩潰道:“算你們狠,可是我真的不知道雇主的住處,看來你們已經知道誰要整你們了,他們那樣的身份怎么會跟我多說呢?”

    小慧一伸手:“把他們和你聯系的電話給我。”

    爛嘴蛇掏出一個油淋淋的手機,翻了幾下,調出一個號碼遞給小慧,小慧並沒有接,她看了一眼記住,然后說:“你不會騙我對嗎?”

    爛嘴蛇沮喪道:“我自己的命最重要!”

    小慧點點頭道:“現在你把電話卡拆出來。”

    爛嘴蛇依言而行,小慧道:“掰斷。”

    爛嘴蛇毫不猶豫地掰斷,小慧嫣然笑道:“這件事已經跟你沒關系了。”她跟我說,“我們走吧。”

    我把煙在地上踩滅,招呼阿破和無雙趕路,小慧忽然回頭問爛嘴蛇:“計劃晚上要去對付我們那幫人是你的手下嗎?”

    爛嘴蛇道:“不是,我只負責小打小鬧,不管火力支援。”

    小慧笑道:“那樣最好。”

    我們就那樣肆無忌憚地走出蛇街地下賭城,居然沒有任何人敢阻攔我們,身后的爛嘴蛇也遲遲不見動靜。

    回到車前,阿破把小黃毛掏出來扔在路邊,問小慧:“現在我們去哪?”

    小慧拿出電話撥了一個號道:“喂您好,您有一位朋友為您訂了一支上好的紅酒,請問我們該送去哪里?”

    電話那邊有人囂張地笑著,大聲跟同伴道:“這不知道又是哪個想拍馬屁的小子,說是送了一瓶紅酒,要嗎?”

    那邊亂哄哄道:“那就拿來吧。”

    這人把嘴支在電話上,簡短地報了一個地址就掛斷了。

    小慧坐進車里,道:“去碧水湖別墅。”
作者: 為了一口餓    時間: 2016-3-12 01:52:56

第三卷 走,拯救地球去 第八章 速戰

  路上,阿破問小慧:“你讓那小子把電話卡掰斷有什)U

    慧道:“防止他通風報信,其實他要夠聰明的話就裝作與他無關就是了。”

    無雙看了看表道:“我們最好趕在10點之前找到那四個人渣。”

    碧水湖是我們這郊區的一條活水湖,周邊有射擊場和跑馬場,沒有直通車,這種地方就是給有錢人消費的,所以這里很好找,我們繞了一圈,發現離湖不遠只有一幢別墅,看來四大家族真的是財力非凡。

    我們在別墅門前下了車,通過兩人多高的鐵門可以看見里面碧波萬傾都是草坪,一棟高大的乳白色建築屹立在正前方,小慧上前按了按門鈴,卻無人應答,納悶道:“這么大的房子居然沒有傭人?”

    阿破不耐煩道:“你讓開,我跳進去。”

    他往后退了十幾米,一個箭步沖上去爬上了鐵門,剛爬到一半,忽然從里面狂吠著沖出來5藏獒,一個一個像小牛犢相仿,眼睛血紅,嘴邊拉著絲狀的口水,像是遠古怪獸。

    阿破坐在鐵門頂上,郁悶道:“老大,我可不想跟這些畜生打架。”

    我笑道:“等一等,我打個求助電話。

    ”我撥了一個號道,“喂,高大全嗎,我們遇到一點麻煩,你跟它們說吧。”

    我打開電話的擴音器,把它貼在鐵門上,高大全聽了聽動靜,命令道:“安靜!”

    條藏獒都乖乖地坐下了。高大全到:“何安憶。你們在干什么?”

    我說:“我們出來辦點事。”

    高大全嚴肅道:“不許干壞事啊!”

    我笑道:“放心吧。讓你地小弟們讓一讓。”

    高大全清清嗓子道:“聽我命令。都回去睡覺!”

    狗悻悻地排成一排回去了。

    高大全又格外囑咐道:“你們要干壞事我可不依啊!”……

    阿破跳到地上,鑽進一旁的房子里給我們開了門,我們順著草坪一路往前走,偌大的別墅里真的沒有一個人,直到到了房子前才看到四輛高級轎車,無雙道:“有門!”

    我們走上台階,順著回廊到了住宅的大門外,大廳里燈火通明,緊接著我們就聽到了“啪啪”的鞭子抽地聲,伴隨著的,還有好幾個男人粗粗的喘息和呻吟聲,光聽聲音就能預感到里面在上演精彩的節目……

    我輕輕推開門,頓時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

    在豪華寬敞的客廳里,就見四個只著內褲的**男人都被反綁著雙手,散落在各個角落,他們頭上臉上身上落滿重重的鞭痕,正在極力地找地方躲避,他們有的眼淚汪汪,有的口吐白沫,均是氣喘吁吁,在客廳當中,一個身材極火暴的女郎正在揮舞著長長的鞭子抽地,發出清脆又有節奏的啪啪聲,她穿著一條緊身的紅皮褲,極盡完美地勾勒出那挺翹的臀部和渾圓的大腿,上身紅色的皮衣已經脫在沙發上,只穿了一件半截的胸衣,露出雪白的小蠻腰,上面還有細微的汗珠,讓人一看之下不禁浮想聯翩,女郎背對著我們,一頭怒放的大波浪直垂至腰,她一邊抽著地,一邊媚笑道:“出來呀,我的小少爺們,我一定會讓你們爽的。”她聲音甜膩嬌媚,像是風騷的寡婦在勾引過路的壯男,可是她的手上卻一點也不留情,手腕一甩,長長的鞭子就像長著眼睛似的准確地落在那幾個藏在沙發后、酒櫃里的男人身上,每一次都帶回一片血跡,在她跺鞭子的地上,全是一道一道的血痕。

    這時阿破跟在我身后也到了,他見我站在門口不進去,把腦袋擱在我肩膀上往里一看,頓時笑道:“我靠,這么會玩?”

    他這一說話,那女郎頓時有所察覺,頭也不回地向我們這邊甩過來一鞭子,那鞭梢精准地咬向我的面門,像一條發動了進攻的毒蛇,有這樣的機會,我本來想學學心有靈犀一點指的陸小鳳,可是發現鞭子頭上全是血,只好掏出小鋤頭,借著巧勁在它頭上鑿了一下,那鞭子像條死蛇似的委頓下去……

    那個女郎一擊失敗,先抽身退后十幾步,然后猛的轉過頭來,我、阿破和她同時意外道:“是你?”

    她正是前些日子我們去酒吧時候遇見那個紅衣女郎,那個小型的武器庫,我記得她上次臨走的時候告訴我們她叫紅夜女,想不到在這又碰見了。

    阿破一見此女,頓時怒道:“又是你這個娘們,每次見面都不問青紅皂白就下死手!”他說著就沖了上去,紅夜女一鞭子卷來,阿破不管不顧地繼續上前,鞭子卷在他脖子里,他身子也到了紅夜女近前,斗大的拳頭就轟了出去,紅夜女吃了一驚,看來那晚的搏斗並沒有給她深刻的教訓,她還是習慣地把阿破當成了普通人,但是阿破有不死之身,當然也就不在乎對方的武器纏在自己身上,兩個人一個有心一個無意,終于給阿破占到了一點便宜,拳頭眼看要打上紅夜女,可是紅夜女身法極快,騰的一下躥了出去,阿破雖然不會什么武技,但是反應也不慢,當下變拳為抓,一把拽住了她的頭發,但沒想到對手的頭發順滑無比,瞬間都從他的指縫里溜走了,紅夜女彈跳力奇佳,她先是踩上客廳中央的桌子,然后腳一蹬,身子高高躍起,攀住了2的欄桿,她身體凌空,一手抓著欄桿,回過頭來,學著廣告里的樣子風騷地一撩頭發道:“用飄柔,就是這樣自信!”

    可她忘了這時兩個人中間還有一根鞭子,阿破用力一扯道:“你給我下來!”

    紅夜女猝不及防,急忙撒手,假作委屈道:“討厭,每次一見面就搶人家東西。”

    阿破把脖子里

    解開扔在地下,指著她道:“你下來!”

    紅夜女嬌笑道:“你上來。”

    阿破扶正有些被扭歪的脖子,罵道:“你這個神經病!”

    紅夜女則捂嘴笑道:“你這個小處男。”

    他倆這一鬧,那四個**男人同時跑向門口,嘴里哭叫道:“快替我們報警!”

    無雙堵在門口冷冷道:“你們現在想起警察來了?”

    跑在最前面那人愕然道:“你們是什么人?”

    在無雙后面,小慧淡淡道:“我們是你們的恩人。”她走在最后,這時才發現大廳里的情形,納悶道:“這是怎么回事?”

    我沖阿破和紅夜女招招手道:“都別打了,還有你,下來吧。”

    紅夜女看看阿破,笑道:“我打不死你,你抓不住我,我們就此罷手如何?”

    阿破哼了一聲道:“你只要別惹老子老子懶得和你計較。”

    我對紅夜女說:“我們的事以后再說,我保證只要你沒有惡意我們絕不再向你出手。”

    紅夜女跳下來,試探性地靠近阿破,見阿破沒什么動作,遂放松道:“你們怎么來了?”

    我笑道:“我們來找四位少爺談判的。”

    這四個男人都很年輕,現在還被反綁著手,他們見我們一進來就和紅夜女動手,還以為我們是不共戴天的仇人,懷著極大的希望不停喊叫,讓我們報警,這會見我們突然握手言和,不禁都面色慘變,無雙一手拽倆,把他們扔在沙發上,冷笑道:“不認識我們了嗎?”

    四個人面面相觑,似乎都很迷茫,無雙提醒道:“你們不是已經叫人去抓我了嗎?”

    四人中有一個長臉頓時叫道:“你是揍我們那個長毛!”

    阿破跳出來道:“我呢,還記得我嗎?”

    長臉驚恐道:“你是另一個!”

    我坐在他們對面的茶幾上,微笑道:“看來四大家族的公子都在這了,先認識一下吧,各自報一下姓。”我對那個長臉道,“先從你開始。”

    長臉惶恐道:“我……我姓馬。”

    “這么說你就是馬昆侖?”

    “是……”

    我扭頭對阿破笑道:“還是手腳長全了比較有看頭。”我還記得馬昆侖當初被邵冠今砍得就剩一根人棍時候的樣子。

    其他三個也都依次報了姓,果然是四大家族中的其他三個人,分別是倪杰、蔣超、王龍,此地則是馬昆侖的私人別墅。

    紅夜女莫名其妙道:“你們有仇嗎?”

    我笑道:“這四位公子要燒我們的車,還想派人綁架我們。

    ”

    紅夜女在馬昆侖后腦勺上狠命抽了一巴掌道:“四個小沒良心,人家救了你們的命你們還想恩將仇報。”

    慧忽然道:“你也是妖?”只有妖和神族才不會被我抹去記憶,紅夜女知道我救過這四人的命,看來跟我們是同類,這也印證了上次我和阿破的猜想。

    紅夜女笑道:“小妹這里有禮了。”她裝模做樣地道了一個萬福,只穿著一件胸衣,露出那深深的溝……

    我咳嗽了一聲道:“你怎么也在這里?”

    紅夜女用手擋在嘴上,就像女孩子們回憶起了不堪的往事那樣,聲音卻又嬌又膩道:“別提了,人家好好的在酒吧喝酒,這四個小子就找上我,說要帶我去一個好玩的地方,人家以為是真的呢,結果……結果他們卻想欺負人家……”說到這,她用雙手把臉捂上,就好象她真的吃了虧似的。

    這情況就很明朗了,據我觀察紅夜女本來就是閒極無聊到處找刺激那種人,這四位找上她,可算是找對人了,然后很快他們就刺激大發了——我這時才發現這四個真被抽得不輕,渾身是血皮開肉綻,有兩個已經開始虛脫,難怪哭著喊著要報警呢,看來那些慘叫都不是裝出來的,剛進門那會我先入為主,還以為他們是在玩角色扮演游戲,女王與小受受的故事這幾年很流行,其實人身上一直以來都有種輕微的受虐傾向,連那首很經典的情歌里都唱了:我願做一只小羊,跟在她身旁,我願她拿著細細的皮鞭,不斷輕輕打在我身上……

    我撿起那根鞭子一看,絕對不細,而且看樣子也沒有輕輕打,思及上次在酒吧外被閹的胖子,我們要不來這四位還不定會怎么樣呢。

    阿破按著沙發背,笑道:“各位,夜路走多了總得遇鬼,這次要是能活著出去以后還是驚醒點吧。”

    紅夜女扭動著肩膀道:“討厭,說人家是鬼。”她這一扭,胸前那對大白兔來回亂撞,明明一個變態熟女,偏偏要做小女兒情態,可是又讓人不覺得討厭,反而別有一番風情。難怪四個敗家小子只帶了她一個人回來,因為很難再找到同等級別的尤物——還有,我發現這四個人好象還酷愛一起干這事……

    阿破問我道:“老大,這四個貨怎么處理?”

    無雙道:“可惜那半桶汽油應該留一點來著。”

    馬昆侖驚恐道:“你們想干什么?”

    我過去把他們的綁繩解開,微笑道:“我們不想怎么樣,幾位都是有錢有勢的少爺,我的背景你們也應該都查得很清楚了,我只是不想找麻煩。”

    馬昆侖見我態度有了轉變,還以為我們這次是來求和的,畢竟以任何一個人類的角度來看我們四個和他們四個都不是同一等級,馬昆侖的眼神里恢復了一絲冰冷,揉著手腕道:“現在知道我們是誰了吧?那以前那頓揍怎么算?”

    無雙冷冷道:“我不是說了么,不用謝了。”

    我一擺手,微笑著問馬昆侖:“你想怎么算?”

    馬昆侖

    眼紅夜女,怨毒道:“這樣吧,你們幫我抓住這個女T[事就算了。”

    紅夜女怒道:“我靠,你這個王八蛋,賊心不死啊?”可是又隨即喜道,“這是不是說明人家真的很有魅力喲?”

    馬昆侖不理她,直盯著我道:“怎么樣?”

    “那今天晚上去找我們的人……”

    馬昆侖道:“既然我說算了,那他們以后就不會再找你們的麻煩。”

    我想了想道:“這樣吧,你叫他們現在過來,有些事情我們當面講清楚比較好。”

    馬昆侖疑惑地看看我,遲疑地從衣服里掏出手機打電話通知人,小慧厭惡地看了四個裸男一眼道:“你們最好把衣服穿上!”那幾個人胡亂披件衣服,邊抹眼淚邊往外走道:“我們要回家!”

    無雙無聲地站在了門口,面無表情道:“沒聽我老大說么,大家把話說明白再走。”

    馬昆侖打完電話,底氣頓時足了,自信滿滿地對我說:“他們半小時內就能趕過來,你動手吧。”

    我笑道:“還是等他們來了你自己跟他們說吧,我們現在幫你看著這個女人別讓她跑了就是了。”

    紅夜女把我拉在一邊,難得正經道:“止妖兄,上回得罪了。”

    她喊我止妖,看來確然不是人類,我看了她一眼道:“你以前是什么妖?”

    紅夜女老實道:“小打小鬧的妖,你不會記得我的。”

    我苦笑道:“我現在本來什么也不記得,我們都沒有以前的記憶了。”

    紅夜女意外道:“還沒恢復嗎?”

    我點頭。

    她安慰我道:“沒關系,也許過段時間就好了,上次我見你們的時候記憶也沒完全恢復,所以才會對你和小處男大打出手的。”

    我失笑道:“你怎么知道他是處男的?”

    紅夜女媚笑道:“他抓我的時候我能感覺得出來。

    ”說著她在自己胸部上比劃著,紅夜女身材高挑,但是我一低頭還是能看見那道深溝,我苦惱道:“我說咱也把衣服穿上行不?”

    紅夜女一笑,把紅色的皮衣裹在身上——更誘惑了。

    我說:“你不走等什么呢,還沒玩夠啊?”

    “我想看看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歎了口氣道:“我是真的不想找麻煩罷了。”

    紅夜女納悶道:“你不會真的怕這四個人渣吧?”

    這時敞開的大門外沖進兩輛面包車來,車里人影晃動,看樣子起碼有十幾個人,我又長長地歎了一口氣道:“是你動手還是我們動手?”

    紅夜女恢復嬌態道:“人家可是女孩子。”

    于是我大聲招呼道:“阿破,無雙,動手!”

    馬昆侖牛B道:“我的人來了你們才動手不嫌晚嗎?”

    我笑道:“就是要等你的人來了才動手。”

    阿破和無雙一起沖到門口,無雙忽然拉住阿破道:“你包一輛我包一輛,看誰先解決問題怎么樣?”

    阿破自知在小規模的肉搏戰中拼速度很難贏無雙,還是硬著頭皮道:“好!”

    無雙一笑,率先出去。

    阿破愁眉苦臉地正要也跟著走,小慧忽然把他拉在一邊跟他耳語了幾句,阿破眼睛一亮,哈哈笑著沖了出去。

    進來的兩輛車相距大概10米左右,頭一輛車還沒停穩,無雙已經拉開了駕駛室的門,一把扯出司機一個漂亮的過肩摔,利索地解決掉一個,然后一個側踹,直接把副駕駛里那個從車門踹了出去,后車廂里的人大驚,紛紛抄起砍刀和棍子大聲吆喝起來,無雙不再趁人之危,擺個架勢站在當地道:“來啊,快點,我趕時間!”

    這些人也很有點訓練有素的意思,突遇變故之下並不如何慌亂,后車廂里出來5人一字排開,都手拿武器,無雙急切道:“快,一起上!”

    其中三個拿砍刀的一起沖上來,無雙像頭迅捷的豹子一樣彎腰撲上去,他雙手合抱住把邊一個人的腰一擰,然后凌空起腳踢倒另外兩個,最后一個大麻花把抱住那人頭朝地摔倒,如果不是在草坪上的話那家伙可能已經摔出腦漿子來了。

    只一瞬間,無雙已經打倒5,幾乎是勝利在望,他偷眼看了一下阿破的工夫還不忘把最后兩個中的一個用肘擊暈。

    而阿破,聽了小慧的幾句話出去以后也不知在愣頭愣腦地摸什么,無雙占了先機,動作又快,前一輛車里的人都要被收拾完了阿破還沒開始動手,而且后面那輛車這會還沒完全停下,這場比賽眼看就要毫無懸念地結束了。就在這時,阿破忽然歡呼一聲,從草坪里撿起一根長長的鐵管來,仔細一看,其實是灌溉用的鐵管道,阿破一腳踩斷,然后拖著這根鐵管來到第二輛車邊上,只見他把鐵管的一頭伸到車底下,遠遠地探出去一大截,然后把手里的那頭放在肩膀上,猛的一掀——這車還沒停下就整個被槓桿原理給掀翻在地,倒地后還往前出溜了好大一截,車里人仰馬翻,沒等任何人動手,不一會就全無了動靜,這時候無雙還有最后一個人沒撂倒,阿破跳上去舉著鐵管哈哈大笑道:“我贏了。”

    無雙憤然地把眼前的對手打倒,道:“你這不算,我要拿個炸彈比你還快呢!”

    阿破笑道:“誰讓你沒拿呢?”

    紅夜女也不知從哪摸出一個手雷來道:“我這有,誰要?”


作者: 為了一口餓    時間: 2016-3-12 01:53:12

第三卷 走,拯救地球去 第九章 刺殺難度,一星

    兩輛車從進來到全軍覆沒,大概連兩分钟也沒用,馬T甚至還沒來得及變換,他得意洋洋地看著他的人進來,隨著無雙和阿破的出手,他的表情就凝固在了這一刻,非常精彩。

    我拍拍他的臉道:“馬少爺?”

    馬昆侖癡呆道:“啊?”

    我微笑道:“剛才你可能誤會我的意思了,我說不想找麻煩,意思是你們只要不再找我,就不會有麻煩,明白了嗎?”

    馬昆侖繼續癡呆道:“明白了……”

    我直起身道:“我們走吧。”

    我明白,馬昆侖這樣欺軟怕硬的纨绔子弟你只要給他足夠的威懾就夠了,等他醒悟以后可能除了害怕不會再起什么壞心,除非他想魚死網破,但我覺得他沒有這樣的勇氣。

    阿破拍著手上的土說:“他要還不死心怎么辦?”

    紅夜女嬌笑道:“你們走吧,剩下的事交給我,絕對讓他們不敢再找麻煩。”

    我告戒她道:“別亂來!”我還不想要這四個人命,如果這四個人死了,那性質就又不同了。

    紅夜女笑道:“放心吧,我不是我師弟,我手上從來都是只見血不要命的。”

    我說:“你打算怎么辦?”

    紅夜女左右看看。忽然拿起一個已經打開地DV機。捂嘴笑道:“依照黑社會地慣例。我要留一些讓他們永遠不敢找麻煩地證據。”

    “具體呢?”

    紅夜女嬌嗔道:“你不知道。他們可壞了。四個人帶人家一個姑娘回來說什么要5P。還說什么這樣才能見證他們特殊地友誼。人家今天心情不爽不想參加嘛。只好看他們幾4P喽。”

    我汗了一個道:“再具體呢?”

    紅夜女捂著臉輕要兩肩道:“哎呀你更壞。明明知道還問——就是讓他們產生一下‘特殊地友誼’喽。

    ”

    無雙背著手看著天哼哼道:“菊花殘滿地傷,你的影子已泛黃……”

    慧滿臉通紅地往外走,阿破指導道:“四個人P完湊成兩對還可以雙飛。”

    紅夜女咯咯笑道:“知道啦。”她撿起鞭子啪地一甩,同時舉起D道,“你們四個,快脫衣服!”

    無雙和阿破也趕緊撤了……

    我直以為紅夜女是在開玩笑,沒想到她鞭子一揮,一下就卷掉了馬昆侖的衣服,厲聲道:“快點!屁股朝后趴在沙發上!”

    馬昆侖死死捂住私處,哀求道:“不要啊——”

    紅夜女狂放地大笑起來:“男人說這句話我倒還是第一次聽。”她又一揮鞭子把馬昆侖卷得一絲不掛,喝道,“照我說的做,你挨也就是這一次,要不應我我就把你下面那玩意沒收掉!”

    馬昆侖臉色慘白,其他三個更是呆若木雞,眼神里全是絕望,紅夜女鞭子抽出,把馬昆侖卷到了沙發上,喝道:“誰第一個上,快點,都跑不脫!”

    我一看那四人的丑態,捂著胃趕緊溜到了門口,忽然想起了什么,頭也不敢回地問:“你說你還有個師弟?”

    紅夜女道:“是啊,他是亞洲第一殺手——動作快點你,上姑娘的時候不是挺熟練的嗎?”

    我忍著胃部抽搐道:“我能見見他嗎?”

    紅夜女納悶道:“你也有用得著他的時候?”

    我說:“是……我想跟他聊聊。”

    “那好吧,我讓他去找你好了。”

    “謝謝……再見!”

    我逃跑似的躥出門去,就聽身后馬昆侖發出一聲慘絕人寰的叫聲:“輕點,我有瘡啊!”

    無雙變色道:“我靠,這娘們真敢干啊!”

    我們三個風一樣跑回車上,阿破若有所思地說:“現在看來,當初咱救了他們未必是干了好事!”

    慧厭惡道:“你們以后最好少跟那個女人打交道,她瘋了!”

    我們駕車離開,只留下身后那幢邪惡的別墅……

    回去半路上,無雙忽然道:“我想洗個澡再回去。”

    阿破立刻道:“同意,我也感覺渾身不自在。”

    我問小慧:“你呢?”

    慧抖抖衣服道:“一塊去吧。”

    我們來到一家洗浴中心,我買好票,訂好包廂,我們三個和小慧分道揚镳,進了浴室先一頓沖,然后一起鑽進蒸汽房,阿破笑嘻嘻道:“你們說那幾個人現在完事了沒?”

    無雙皺眉道:“咱能不說這么惡心的事嗎?”

    阿破道:“你這是什么態度?明顯歧視特殊人群,丹麥不是法律都允許同性結婚了嗎?”

    無雙罵道:“那你去丹麥去!”

    我笑道:“反正我寧願去泰國也不去丹麥,人妖至少看著還有個女人樣呢。”

    阿破端詳了一下無雙健美的**,嬉笑道:“無雙要變個女人絕對也是傾國傾城那種。”

    無雙怒道:“你發現你跟那個紅皮女人還真是一對,一個心理變態一個身體變態。”

    阿破笑嘻嘻道:“你指的身體變態是她還是我——說真的,那娘們的身體確實夠變態的,尤其是那個地方,手感真不錯,你不信問老大……”

    我忙澄清道:“我可沒摸過!”

    無雙壞笑道:“我一會就給你告訴小慧去!”

    阿破驚道:“別呀兄弟,我錯了還不行嗎?”他說著眯縫起眼睛道,“小慧現在肯定跟咱們一樣光,就是不知道跟誰赤誠相見呢。”

    雙道:“你又不是沒見過。”

    阿破怒道:“什么意思你?”

    無雙嘿嘿道:“小時候咱們不是經常一起洗澡嗎?”

    阿破悠然向往道:“是啊,你說我那時候怎么就什么也不懂呢?”

    我笑道:“你倆的這幾句話我一定得告訴小慧!”

    兩人一起驚道:“別呀哥哥!”

    ……我們三個沖干淨,穿好服務生為我們准備的一次性內褲,披上睡衣到包廂里躺著,不一會小慧也來了,拿著一條毛巾擦著濕漉漉的頭發,一身嶄新的睡衣穿著,曲線畢現。不管用什么標准來評判,小慧都絕對算得上美女,只是我們從小一起長大,不知不覺也就忽略了,而且除了阿破態度比較暧昧外,我和無雙跟她的感情和親兄妹沒什么兩樣,但是有了剛才那通談話,我們都用全新的角度笑眯眯地看著她。

    慧見我們神色古怪地打量她,先檢查了一下周身上下,不自在道:“你們看什么?”

    無雙樂呵呵地說:“咱們的小慧長大了,再也不是和我們一起在河里洗澡那個小丫頭了。”

    慧臉微微一紅,輕啐了一聲。

    我們躺在床上,百無聊賴地換著面前的小電視頻道,我一邊點煙一邊說:“對了,我知道那個亞洲第一殺手什么來路了,他是紅夜女的師弟。”

    無雙道:“是妖嗎?”

    “不知道,但是這樣看來這個人一定很棘手。”通過和紅夜女的兩次交手,我發現這個女人除了是一個小型軍火庫外,動作敏捷功夫高強,這一切不是單純的種族就能給她帶來的,她顯然是從小就受過嚴格的訓練,如果她的師弟跟她一樣強就算稍不如她,那也是防不勝防,尤其是那一身躥高蹦低的輕功著實讓人頭疼。

    慧道:“你擔心他是沖葉卡捷琳娜來的?”

    我說:“八成是了,我不相信這樣的人能被幾個本地黑社會買動。”我跟大勇現學現賣道,“而且這個人只要接下一單生意,不得手絕不甘休,什么時候把目標干掉才肯接下一單,如果他真的已經鎖定葉卡捷琳娜,那就真的煩不勝煩了。”

    慧道:“這事說簡單也簡單,只要他還沒接下葉卡捷琳娜,我就有辦法讓他永遠不煩你。”

    我好奇道:“什么辦法?”

    慧笑道:“我們給他找一單生意。”

    無雙道:“我們有要殺的仇人嗎?”

    慧干脆道:“沒有。”

    我逾發好奇道:“那給他找什么生意?”

    慧狡黠道:“給他找那種……永遠也成功不了的生意。”

    我忽然有點明白,疑惑道:“你是說……”

    慧呵呵一笑,拍了一把阿破道:“到那時候,阿破你就好自為之吧。”

    阿破叫道:“你們不是要讓他殺我吧?”

    我們都笑了起來,能讓亞洲殺手失業的,這個世界上好象還真沒別人。

    阿破郁悶對我道:“你以后是沒事了,那我豈不是要煩死?”

    慧道:“反正你嫌日子過得平淡,找個殺手沒事就殺殺你不是挺好玩嗎?”

    阿破撓頭道:“說的好象也有道理。”

    這時無雙無聊道:“咱們找幾個姑娘捏捏腳吧?”

    慧皺眉道:“為什么一定要姑娘?”

    我和阿破異口同聲道:“一定得是姑娘!”從碧水湖別墅出來以后,我們就對同性之間的接觸非常排斥了……

    不多時,四個女按摩師進來,在我們床前坐下,開始給我們的腳上油,按摩,剛按幾下,我就大呼小叫起來:“輕點。”

    按摩師笑道:“對不起,不過您以后得多注意運動了。”

    給阿破按的是個膀大腰圓的按摩師,她給阿破捏了幾下見毫無反應,于是道:“先生,輕重怎么樣?”

    阿破無所謂道:“隨便按幾下行了,這腳最后還不知道是不是我的呢。”

    ……

    第二天,我坐在辦公室里,泡上我最愛的花茶,不過那張《參考消息》已經被我扔在一邊,我已經有新資料看了——就是張泰偉給我那份葉卡捷琳娜公主的資料和保镖守則。

    我看著那些照片,這位公主星眸粲然,怎么也想不通她哪一點招人嫉恨,看過《保镖》和《中南海保镖》以后,我得出一個結論:凡是有幾分姿色的女雇主都會和保镖發生一點暧昧,所以說實話我對這次會面還真有點期待。

    可是看完張泰偉給我的《保镖守則》我就不這么想了,那上面說做保镖首先得耐得住寂寞和無聊,你得警惕一年,十年,一輩子,你警惕了九年零三百六十四天零23小時59分59秒,那么在最后一秒的松懈里可能就是殺手行動的時候——當然,這完全是在扯淡,哪有那么巧的?

    我是看了守則才知道,保镖們戴墨鏡不是為了酷和讓別人一見就怕你,因為真正想殺你的人就算你眼睛里長出瘡來他們也不會因此而罷手,戴墨鏡的主要作用是為了遮擋強光,它可以幫助你適應各種環境,還有就是戴上墨鏡以后殺手就不知道你是否在注意他了,可能會因此而取消行動,這倒是有點偷懶的意思。

    我正興致勃勃地看守則,辦公室門口不知道什么時候站了一個人,他在那觀察了我一會見我不理他,這才在門上敲了敲,我急忙抬頭,說:“有事嗎?”

    這是一個和我差不多大的年輕人,背了一個不起眼的軍綠色挎包,發型是那種90年代初最流行的三七分,劉德華和郭富城都留過那種,小伙子也確實很帥氣,臉色白淨,只是眼神有點與年紀不符的平淡,他說:“請問何安憶在嗎?”

    “我就是,有什么事嗎?”

    他專注地打量了我一眼,自我介紹道:“我叫林子文,是我師姐讓我找你來的。”

    我納悶道:“你師姐?”

    “紅夜女!”

    我頓時吃驚道:“你就是……”

    林子文平靜道:“我就是那個殺手,我師姐說你是她的朋友,而且你需要我的幫忙——說吧,想殺誰?”

    我大汗,急忙把他讓進來關好門,我沒想到這亞洲第一殺手就這么波瀾不驚地出現在我面前,而且直率得讓人心里發毛。

    林子文坐在我對面的椅子里,雙手都放在桌上,像來開介紹信一樣平淡道:“殺誰?”

    我理了半天思路,這才忐忑道:“能先問你個問題嗎?”

    “說。”這殺手的確是夠酷的,絕不多說一個字。

    “那個……我能先問問你你來這的目的嗎?”

    “目的?”

    “我直說吧,你來這是不是為了殺葉卡捷琳娜公主的?”

    “這個問題對我幫助你重要嗎?”

    我笃定道:“很重要!”他要不是為了她來的我才懶得招惹他。

    林子文很直接道:“是的!”

    “你一定要殺她嗎?”

    林子文奇怪地看了我一眼道:“我殺人有個規矩,想要我接單必須得先見到我才行,給我發了邀請函的人現在還沒找到我,所以這段時間之前,我不介意先讓你插個隊,畢竟我師姐的面子不能不給。”

    我撓了撓頭道:“那你順便給我個面子,咱不殺那公主行嗎?”

    林子文決絕道:“不行!行有行規,我既然做這一行就要按規矩辦事,如果你沒有什么要殺的人那么請恕我不能奉陪了。”

    我忙擺手讓他坐下,道:“如果我請你殺一個人,他在沒死之前你是不是就不會接別的生意了?”

    林子文嘴角掛上了一絲不易察覺的笑道:“看來你很清楚我的做事准則,是這樣的!”

    我攤手道:“那對不起了,我只好請你先幫我殺一個人了。”

    林子文顯然不明白我這聲“對不起”從何而來,淡淡道:“可以,先填張表吧。”說著他從書包里掏出一張表格遞給我。

    我郁悶道:“干這事還得填表?”

    林子文道:“放心,絕不會落到別人手里,事情辦成之后我就會把它毀掉。

    ”

    我接過那張表一看,不禁哭笑不得,這表跟平常的調查表沒什么兩樣,上面有姓名、性別、年齡、出生年月等等欄目,我從筆筒里抽出一根筆開始一項一項填起來,依我對阿破的了解,自然沒什么難處,我連他幾歲開始不尿床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林子文見我下筆如飛,滿意道:“看來你一定很恨這個人。”

    這時我已經填到了最后幾欄,其中的一項頓時讓我抓狂無比,只見上面寫著:謀殺理由。

    我指著表格道:“其實……”

    林子文看了一眼道:“那個可以不填——前面沒打星號的都可以不填。”

    我一看,整張表就沒有打星號的……

    林子文微笑著接過表格道:“所以,這張表你本來都不用填,我只是做個額外調查……”他一項一項地看著,不時問我幾句,最后總結道,“陳可破,無業,沒有任何社會背景,沒有任何訓練記錄,沒有任何射擊、格斗愛好,是這樣嗎?”

    我點頭。

    林子文在表格下面畫了一個五星,我奇道:“你這是干什么?”

    林子文道:“這表示刺殺難度為一星,我是根據難度來收費的。”

    我忍不住問:“那么依你看,要刺殺葉卡捷琳娜難度有幾星?”

    林子文笃定道:“三星半!”

    我指了指窗戶外面張嫂9歲的兒子:“那那個呢?”

    “也是一星,不過我不殺未滿16歲的。”

    我替阿破憋屈了一個……

    我猶豫了一會,終于道:“事情要是成了我得給你多少錢?”

    林子文用筆在表格上劃拉了幾排數字,痛快道:“500。”

    我又替阿破憋屈了一個,也不知他怎么算的……

    林子文見我古怪地看著他,很直接地說:“我這個人就是這樣,做生意童叟無欺,一星就是一星,絕不會加水分欺騙顧客,當然,這也要看具體情況和我的心情了,最貴的一星,我收過50萬美金。”

    我愧疚道:“你還是把他的星級調高多收點吧,不差錢。”

    林子文自信一笑:“我們既然已經見過面了,這單生意我就算接了,價錢也定死了——我怎么找這個人,是你指給我還是提供照片?”

    這時阿破推門而入,大聲道:“老大,吃飯去。”

    我指著他跟林子文說:“我要殺的,就是這個人……”
作者: 為了一口餓    時間: 2016-3-12 01:53:25

第三卷 走,拯救地球去 第十章 釘子

    破進門以后聽我這么說,頓時明白了來人的身份,他地跟林子文一招手道:“來啦?”

    林子文一時沒反應過勁來,有點發呆道:“啊,來了。

    阿破道:“先吃飯吧,你不急吧?”

    林子文:“……不急。”

    我站起身笑道:“既然不急,就一起吃個飯吧?”

    林子文:“……好。

    ”

    我們三個像好朋友一樣並排走出去,迎面正好碰上小慧和無雙下來,我拍拍林子文的肩膀給他們介紹道:“這是子文,紅夜女的師弟。”

    我的手剛拍上他的肩膀,就感覺他膀子上的肌肉一縮,幾乎把我咬了一口似的那么疼,小林同學顯然是經過長期的訓練,而且警惕性很高,亞洲第一殺手果然名不虛傳。

    無雙跟他握了握手道:“哦,你就是那個殺手吧?”

    林子文:“……”

    小慧問我:“單子下了嗎?”

    我說:“下了。先殺阿破——”

    林子文再也忍不住了。抓狂道:“怎么你們都知道我是誰啊?”

    我笑道:“我們四個之間沒有什么秘密。”

    林子文把我拉在一邊。茫然地問我:“那那個陳可破知道你要殺他有什么想法嗎?”

    我糾正他道:“不是我。是你要殺他。”

    林子文:“有區別嗎?”

    阿破在一邊毫不在乎道:“沒事,吃了飯你就該忙忙你的。”

    我笑道:“來,先吃飯。”

    小排擋里,王水生已經把白圍巾系在脖子里,手里拿了一雙一次性筷子來回劃拉著上面的木刺,見我們進來伸手招呼道:“這有座——”隨即一如既往地囑咐胖老板道,“菜里少放蒜啊!”

    林子文跟在我們身后,行屍走肉一樣入了座,看樣子有點無措。

    可以理解,作為一個殺手,和雇主、目標人在一張桌子上吃飯大概他還是頭一回經歷,我笑著說:“別見外,大家以后就是朋友了。”

    這時胖老板端上飯菜,我們本著禮讓的態度一起招呼林子文:“吃吧。”

    林子文表情一緊,端起碗來先聞了一聞,然后同樣的,在吃每一道菜前也都這么做一下,小慧微微一笑跟我們說:“他是怕我們給他下毒。”

    無雙不悅道:“我們是叫你來干活的,又不是要干掉你。”

    我饒有興趣道:“靠聞真能聞出毒來嗎?”

    林子文哼了一聲道:“這世界上如果有50種下毒的方法,我就聞出45種來。”

    阿破奇道:“那另外5呢?”

    林子文恢復了冷淡的態度道:“如果另外5讓我碰上我也認了!”他吃了幾口菜,臉色一變道,“嗯?”

    我們忙齊聲問:“怎么了?”

    林子文咂巴了幾下嘴這才道:“味道不錯!”

    我們齊暈。

    胖老板見一個陌生人誇他手藝,開心道:“這是行家啊!”

    無雙邊吃邊說:“說真的,小慧做飯也算是有一套,但是跟老板一比總少了些靈性。”他揚頭問胖老板,“有什么秘訣嗎?”

    胖老板難得腼腆道:“嘿嘿,做這個哪有什么秘訣啊。”他想了想,然后一本正經地告訴我們,“你得用心去做!”

    我們互相看看,忽然一起笑起來,他的話讓我們想起了小綠……

    席間,因為有王成和旁邊一些不相干的人在場,我們也沒有繼續談林子文的身份,阿破叫了瓶啤酒招呼林子文道:“喝點么?他們平時都不喝酒。”

    林子文淡淡道:“我喝水就行。”

    阿破道:“這個就更沒毒了——剛啟開的。”

    林子文依舊道:“我只喝水。”

    我怎么聽著這么耳熟呢……

    林子文這時完全恢復了一貫的冷靜和胸有成竹,他慢慢地吃著飯,偶爾對王水生或王成的問題略一作答,王成道:“小兄弟,你是何老大的朋友嗎?”

    林子文平靜道:“不,我是他花錢雇來的。”

    王成跟我說:“你又雇一打雜的?”

    ……

    吃完飯,我們集體回超市,王成又坐在門口曬太陽,王水生則整了整西服,以無可挑剔的姿態站在櫃台后面等待顧客。

    阿破喝了幾瓶啤酒,暈暈乎乎地進了門,回身一看見林子文貼身跟了進來,拍腦袋道:“對了,差點把你給忘了,你不是要殺我么?動手吧。”

    林子文平靜如水,他看著我說:“如果這是你們之間的一個玩笑,那我很遺憾地告訴你,一切都已經無可挽回,這單生意我既然接了,這個人我就一定要殺,哪怕你們以后要為他報仇。”

    無雙跟進來道:“我們肯定不替他報仇,你就放心殺吧。”

    阿破叉開腿站在當地道:“來,殺吧,快點,等不了了。”

    林子文觀察了一下四周的環境和王水生,最后看了我一眼道:“你確定我可以在這里動手嗎?我的宗旨是不給雇主找麻煩。”

    我笑道:“都是自己人,你動手吧,盡量干淨一點。”

    林子文終于騰出了迷惑的神情道:“你們到底為什么這么做?是想騙保嗎?”

    我們一起無語,合著他把我們當成訛保的了……

    阿破叫道:“你哪那么多廢話,我又不是汽車,騙什么……”

    他話沒說完,林子文已經閃電一樣躥到他面前,手里一把又細又長的匕首准確無誤地深刺進阿破的心髒,阿破低頭看看騰在外面的匕首柄,有點不確定道:“都插進去了?”

    林子文微微搖頭歎息道:“對不起,雖然我就是干這個的,但畢竟你是第一個請我吃飯的目標,我還是非殺你不可。”

    阿破笑道:“跟你師姐一個德行,說插就插。”

    林子文以為他回光返照了,輕聲道:“我要拔了,過程可能會有一點痛,但是我保證很快你就感覺不到了。”

    阿破期待道:“真的會感覺到痛嗎?那你慢點拔。”

    林子文依言慢慢拔出匕首,最后一截的時候他猛的抽出來,然后頭也不回地離開阿破向門口走去,路過我身邊的時候酷酷地道:“我隨時會來拿我的酬金的。”

    他自說自話地走到門檻前,剛要邁腿,我們一起喊他道:“喂!”

    林子文漠然回頭:“怎么,這么快就后悔了?可惜已經晚

    那一刀已經刺破了他的心……”

    我們一起打斷他,指著里面道:“人還沒死呢!”

    林子文以為我們在跟他開玩笑,他隨便地回頭看了一眼——就見阿破還笑眯眯好端端地站在那里,除了衣服上破了道口子,連血也沒一滴,這是因為阿破考慮到超市里的衛生,所以不等血流出來就用妖力封住了傷口。

    林子文在原地蹦了一下道:“耶?”

    我們都笑了起來,林子文這下太像周星星了!

    林子文臉紅了一下,顯然他這樣的人很少出這樣的窘態,但他馬上恢復鎮定,他走到阿破身前十步外,用很誠懇的請教態度道:“你為什么還不死?”他隨即恍然道,“哦,你的心髒在右邊!”說時遲那時快,林子文話音沒落已經甩手打出一顆飛釘,阿破微微側了一下身,依舊好端端地站在那里,道:“沒有,小時候做體檢,我跟正常人是一樣的。

    ”

    林子文的姿勢還保持在發射飛釘的樣子,他好象沒有聽到阿破在說什么,就那樣身子在空氣里僵了一會,然后才問:“我的飛釘呢?”

    阿破像被人懷疑小偷那樣撣了撣身上,無辜道:“不知道啊,可能打歪了吧。”

    林子文這時已經提起了十足的戒懼之心,他身子蓦地向后空翻,同時已經打開了胸前的挎包,從里面變戲法一樣掏出5飛刀扔出去——就聽撲撲連聲,阿破的額頭、左右胸、小腹紛紛中刀,巨大的作用力甚至把他打得后退了一步,然后他的身上就插滿飛刀,望之可怖。

    林子文站定身形觀察阿破,只見阿破定定地立在那里,眼睛也不眨一下,良久不動,林子文抹了一把汗喃喃道:“這下終于死了。”他走過去把飛刀都摘下來,然后幫阿破把眼睛合上,輕聲道:“一路保重!”

    林子文把手放在嘴邊咳嗽了一下,轉過身有點尴尬地跟我說:“剛才出了一點小意外,但幸不辱命,我想你還是現在就把酬金給我,我們以后不要再見面了……”

    阿破道:“你也要上路了嗎?”

    阿破一說話,林子文像聽到了這個世界上最恐怖的聲音,他像犯了頭痛風一樣把雙手抱住頭,背對著阿破無聲地蹲在地上,糾結道:“你怎么還沒死?”

    阿破蹲在他身邊,語重心長道:“說實話,有時候我也想啊,還有,你剛才騙了我,你說往出抽刀的時候會疼,可是我沒感覺到——當然,也可能我感覺到了但不知道那就是疼,話說疼到底是什么滋味啊?”

    林子文忽然毫無征兆地一躍而起,身子還在空中的時候,他從他那個小小的挎包里再次掏出一把上了消音器的手槍,然后一個漂亮的轉身,毫不猶豫地對著阿破開火了,沉悶的、有點像撕裂空氣的槍聲連響了三下:啾、啾啾——

    阿破這時候剛站起來,身體上應聲出現了三個小洞,子彈穿過沒有任何防護的身體,打破了阿破身后貨架上的一袋薯片,以及兩包蝦條。

    這時王成突然跑進來道:“有人在打手槍?”

    我急忙一躥身擋在林子文的身前道:“哪有啊?”

    王成仔細地打量著每一個人,喃喃道:“我明明聽到有人在打手槍!”

    阿破道:“我們不是都穿著褲子呢么?哪有當著這么多人打手槍的?”

    王成認真道:“是那種真槍——USP,04口徑,不會錯!”

    無雙笑道:“你夢見的吧?”

    王成見里面一切正常,揉揉眼睛道:“有可能,這幾天我又夢到上戰場了。”說著,他失落地走了出去。

    我扭頭看了一眼比王成還失魂落魄的林子文,檢查了一下阿破身后的貨架,拿起那三袋裂開的小食品對林子文說:“這個得算你的,我會從你報酬里扣的。”

    阿破從我手里拿過一包蝦條,嘎巴嘎巴地嚼著,問林子文:“你還有什么辦法沒?”

    林子文木然地攥著手槍,機械地問:“你為什么打不死?”

    我笑道:“你知道他打不死就好了,我們能再做筆交易嗎?”

    林子文茫然道:“交易?”

    我說:“這樣,這個人我不用你殺了,但是你也別去殺那個公主,以后我們各走各的路,你看行嗎?”

    林子文有點醒悟道:“原來你是另有目的的!”

    我繼續問:“行嗎?”

    林子文忽然激動道:“不行!你這是在侮辱我,我接了的單,就一定要做到!”

    我忙道:“我們不會到處亂說的,誰也不會知道今天的事。”

    林子文更加憤怒道:“可是我知道!”他戳著自己的心髒部位道,“還有這里也知道!”

    阿破吃著蝦條道:“大哥,你是一個殺手啊,又不是塞考類著斯特,那么有職業道德干嗎?”

    林子文指著阿破鼻子道:“不管你是什么人,我一定要殺了你!”

    我愕然道:“你怎么那么死心眼呢?”

    林子文忽然緩和了一下情緒,平靜道:“我是一個殺手,是一個從沒失過手的殺手!”

    我說:“真的不能再商量商量……”

    林子文決然地一擺手阻止了我下面的話,有點疲憊道:“我今天有點亂,不管你有什么目的,但是我既然接了你的單,就一定給你一個滿意的結果——我明天再來!”他說完這番話再不羅嗦,收起手槍、飛刀、匕首,背著挎包走出了超市。

    無雙從我手里拿了一片薯片扔進嘴里,歎道:“這人還挺執著的。”

    小慧道:“要不是這樣他也成不了亞洲第一殺手。”

    我把最后一點薯片渣都倒進嘴里,忽然想起一件事來,說:“對了,你們都找找那顆打飛的釘子,別是鑽到什么食品袋里去了吧?”

    阿破詭谲地一笑,哼哼了一聲,忽然從嘴里吐出一根一指多長的釘子來,他走到一個微微傾斜的貨架前,把這根釘子用手掌拍進去,然后搖了搖已經穩固的貨架,滿意道:“早就缺這么一根釘子,一直懶得買……”


作者: 為了一口餓    時間: 2016-3-12 01:53:39

第三卷 走,拯救地球去 第十一章 我賺錢啦賺錢啦

    子文走了以后我說:“你們說他以后還會回來嗎?”

    小慧道:“我看會。他這樣的偏執狂是不會這么輕易罷休的。”

    破道:“我現在已經有點后悔了。當初是誰想的馊主意啊?”

    小慧瞪他一眼道:“我!”

    破急忙改口道:“實那小子也挺有意思的。我就當沒事健身了。”

    晚上我們回家的時候。阿破第一個進單元門。他身子剛探進去。忽然從房頂上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落下一個人。手里一把明晃晃的日本肋差光芒一閃。就已插阿破的頭蓋骨殺手再一使勁。整把刀都深深刺進了他的身體。貫穿了脖子和胸腔……

    破還沒來的及反應殺手已經一個漂亮的翻身我們身邊躥過。他立在樓道口。靜靜的觀察著阿破的狀況。

    破被那么大一把刀插在腦袋里。脖子也轉不過彎。只好像牽線木偶僵的擺過身子。一看外面那人。有幾分不耐煩又有幾分憤怒道:“我靠又是你。你不是說你今天不來了嗎?”

    林子文淡淡道:“兵不厭詐。我既然要殺你。當然不能給你有准備!”

    阿破無奈道:“我准備就是了。可你這冷不丁的嚇著別人怎么辦?錯人怎么辦。剛才多險呐?”

    林子文自信道:“我從15歲入道。至今還沒有誤傷過一個人。”

    破伸手到頭頂去拔刀但是手又不夠長只拔出一半。我忙上前幫忙。就在這時。孟大媽從我們單元|前經過。她見破腦袋上頂著把明晃晃的刀還有一沒在腦子里看不見不禁一驚一咋道:“你這是怎么了?”

    我忙賠笑道:“我'|鬧著玩呢!”說著我抓住刀柄在阿破頭上一插一拔的。“看。彈簧的。”

    孟大媽這才笑道:都這么大人了。還跟孩子一樣。”

    老太太走后我刀拔出來。看一眼林子文道:“想點別的辦法吧。舞刀弄棒從來解決不了問題或者再考慮一下我的那個建議。”

    林子文微微沖我們了一躬。客氣道:“打擾了。我會再來的。”

    我們也不再理他。徑直回家。阿破開門的時候我才發現忘了把手里的刀還給林子文了我試了試鋒利度:“喲。挺快的。”

    無雙道:“留著切菜吧。”

    小慧皺眉道:“惡心死了。全是腦漿子。”

    阿破道:“你洗洗-用。”

    ……

    晚上。電視里表演魔術。一個外國小伙子把個比基尼美女塞進一個箱子里。然后像瘋了一樣往里面插刀音樂停止以后又開始拔最后把安然無恙的比基尼女郎拽出來四處亮相。台下響起了雷鳴般的掌聲我們均感無聊。阿破打著哈欠道:“這個我來合適。都不用道具。”

    王水生笑道:“的恢復能力真的比我強很多。”

    我看了一半去廚房了幾個蘋果。再出來就見阿破額頭上塌了一大片。忙道:“阿破。你么了?”

    破檢查著自己身上道:“怎么了?”

    “頭上!”

    破摸著癟塌的額頭。茫然道:“我也不知道啊。”

    我在家里四處看了看。最后在窗戶的玻璃上發現了一個小洞。無雙道:“是狙擊手!”

    ,跑上陽台往對面的樓頂一看。隱約看見一個人影趴在那里身前擺著一架帶瞄准鏡的槍。我沖那邊招招手。林子文從樓頂上爬起來。打手勢詢問我屋里的情況。我一聳肩表示他又失敗了。林子文一言不發的收起槍。臨走沖我落寞的揮了揮手。

    我回到屋里。阿破已經把腦袋恢復了原樣。小慧洗完澡出來見玻璃上又多了個洞。把梳子往桌子上一扔道:“煩死了又的換玻璃。”

    破幸災樂禍道:“可都是你們自己作的。”

    一直坐在阿破身的王水生膽戰心驚道:“這樣下去可不是辦法。剛才要打著我怎么辦?”

    小慧道:“還有。阿憶。如果阿破是你的保護對象。那么剛才你已經失敗了。”

    我撓頭道:“把這茬給忘了。”

    小慧又道:“葉卡捷琳娜公主可不是阿破。能給你失誤的機會。”

    無雙道:“你不如利用這個機會好好練一下手。從現在開始。你就把阿破當葉卡捷琳娜公|一樣保護。”

    我點頭道:“好主意。”

    破道:“老大。掛點彩吧。以后我每被“謀殺”一次。你輸我塊錢。”

    我笑道:“好。”

    夜里睡到兩三點的時候外面似乎起風了。它穿堂而過。發出了輕微的響聲……

    第二天我早早起來先去外面逛了一然后買了一堆油條回來。無雙和小慧各自出了臥室。我們一堆人在客廳吃早點王水生把臉刮的雞蛋一樣。拎起一根油條看了看問我:“這不是巷口第三家買的啊?”

    “不是。怎么了?”

    “以后買那家的。它的方都的不的道。但是豆漿一定的買劉記的。”

    無雙笑道:“你丫快成精了。”

    我看了看阿破的房門道:“這貨怎么還不起?平時一買回吃的來比狗還靈呢。”我喊了兩聲不見阿破答走過去推開他房門。只見阿破把被子蓋住腦袋。直挺挺的躺在床上。我上去一把揭開:“快起來吃早點……”話沒說完驚的后退了一步——阿破的臉上。糊了厚厚的一層麻紙。那些紙看來是先前被浸透了水。現在干了。在他臉上形成了一個輪廓。像個面具一樣。

    破的身體異于常人的挺著一摸手似乎已沒什么溫度了。我吃驚的在他手上拍了一把。阿破像剛從夢魇里醒來一樣猛的坐起。那個面具依舊扣在他的臉上。他似乎想要說話卻又被堵著嘴眼睛也看不見抓狂的手舞足蹈起來。我失笑的把|個紙面具拿下來。阿破緩了好一會才回過神來。看了我手里的東西一眼憤憤道:“我說怎么做夢憋的慌呢。誰給我糊上的?”

    我拿著那個面具來到客廳。把它在桌子上。小慧看了一眼道:“看來那個林子文昨天晚上來過了。”

    王水生撿起麻紙面看了看道:“窒息死亡法。這是跟晚清的捕快學的。”

    破走出臥室沖我伸著手道:“老大。給錢!”

    我茫然道:“給什么錢?”

    50塊。我又“死”一次了。”

    我這才想起昨天打賭的事來。一邊掏錢一邊歎道:“不用多他每天“殺”你一次我一個月工資都不夠賠的。”

    小慧道:“你這樣行啊阿憶。能抓住子彈是你的強項。可是你還的知道什么時候需要你去抓子彈。就拿林子文的這幾次行動來說。如果阿破是你的保護對象。你能挽救他幾次?”

    想道:“在超市那幾次都可以單元門口那次我加把以救他下來唯一毫無知的一次是林子用狙擊槍那次昨天夜里我感覺到有波動但是沒去管。”

    小慧總結道:“也是說你殺手被保護對象同在一個相對較近的距離時你完全可以勝任保镖工作。那如果把殺手放在遠程呢?”

    我說:“假如我離阿破夠近。也沒問題。你也知道我對危險有種天生的感應。”

    小慧點頭道:“所以只有殺手的子彈對你也構成威脅時你才能發現。但離你有相對安全的距離時你也就感覺不到了——說到頭。一切都是靠你的自然感應和自保意識。”

    我點頭道:“是這樣的。”

    並且相信你的感覺。”

    我拍了阿破一把道:“聽見沒。以后離我近點。要不不給錢。”

    破大聲道:“拜托。是你保護我好不好?要是這樣的話美國總統為了安全每天跟著保镖還什么都不用干了!”

    我踹他一腳道:“哪長的像總統?”

    ……

    中午。林子文又背他那個小包來到我辦公室門口。依舊沒進來。先在門上敲了敲。

    這時我正戴了一副劣質的墨鏡邊看保镖守則邊想象自己在執行任務時候的樣子。聽見敲門一抬頭見是他。還沒等我說話。林子文微微一笑道:“我是來領我的報酬的。

    ”

    我莫名其妙道:“什么報酬。要你殺的人你殺了嗎?”

    林子文自信道:“想是這樣的。”他的臉上又溢起我第一次見他時的那種平靜和胸有成竹。

    就在這時。阿破一步跨進我的辦公室。大聲道:“老大。吃飯去!”他看看身邊的林子文。笑道。“咦。每天都是這個點兒。你又來蹭飯來啦?”

    林子文一見阿破頓時呆若木雞。仿佛寒冬里被兩車皮的冰渣子從頭傾瀉。他愣了足有三十秒。帶了哭腔喊了一聲:“昨天我是看你斷了氣才走的!”

    破笑嘻嘻道:“斷了氣和死了是兩碼事。我不用喘氣照樣能活到你孫子也老態龍钟那天。”

    林子文像個莊稼被螞蚱啃光的農民一樣蹲在的上。助費解絕望。用粗糙的大手揉臉……

    我小心道:“要不……先吃飯吧?”

    破率先往出走。一邊道:“吃飯吃飯。有的人活著就是為了吃飯。我就是那種人。”

    這時林子文的眼神里忽然騰出最后一絲凶狠他蹲在那里。忽然一甩手。從他的掌心里飛出一條又韌又細的絲線來。別看細。可質的極沉。這條線像被風吹動的蛛絲一樣飄到了阿破的胸前。阿破還全然無知。樂呵呵的往前走著。林子文猛的往回一拽。那股迅速收攏。准確的套在了阿破的脖子上。林子文再一拉。那條絲就像刀刃一樣切進了阿破的脖子直到此時我才明白林子到底想干什么。了保住今天的第二個50塊。我急忙讓時間變慢。順手抄起桌上的剪子就撲了上去。這時候這股絲已經勒進了阿破脖子的一多半。我來到他和林子文之間。一剪子下去斷了細鋼絲。

    外面。剛下班下學的王府大街街坊們都在和阿破親熱的打著招呼:“破。吃飯去呀?”

    破笑著回應“是啊是啊。”他忽然覺的說話有點走風。一摸脖子都松了。再低頭一看胸前的鋼絲就什么都明白了。阿破二話不說的回身沖我一伸手:“老大。錢!”

    我勉強笑道:“給什么錢。我不是已經救了你了嗎?”

    破來回扭著腦袋。出前半截脖子上粗粗的氣管和血管:“這也算救了?給錢!”

    我趕緊踢上門。罵道:“你不怕人看見啊?”

    破指著林子文道:“這不都他弄的嗎。話說回來幸虧你也不慢。要不然我在街上走著走腦袋掉了還不把人嚇死?”

    這會林子文已經由變成盤腿坐在的上了。表情也從一個被啃光了莊稼的老農變成了莊稼……

    我嚴肅的看了他一道:“林子文。起來!”

    林子文機械的站起來。茫然道:“什么事?”

    我跟阿破說:“你去吃飯吧。給我們帶回來一份。”

    破走后我給林子讓了座。他現在已經完全沒了自主意識。只會喃喃的說“為什么。為什么會這樣……”

    我拍了拍桌子道:“既然已經這樣了。我的建議總該考慮考慮了吧?你看。你是一個有職業操守的殺手。我們信任你。也不想故意為難你現在只要你一句:答應放棄刺殺那個葉卡捷琳娜公主。我也就當從沒給你下過單。那個人你也就不用殺了——你也看見了。那根本就不是個物件。怎么樣?”

    林子文忽然回了神。異常堅決道:“不行!現在已經不是我和那個什么公主的事。而是我跟他的事了!”

    我無奈的了歎了一氣。不知道為什么。我好象也早知道他會這么說。通過紅夜女我就能預測到這個結果。不是有那么句話么:不變態的人是一樣的。變態的人卻各有各的變態……

    我只好道:“既然你已經表態了。那我也不勉強你。但作為雇主和當事人。我要對你提幾點要求。”

    “什么?”

    “首先。你在刺殺過程中不能誤傷到別人。”

    “不用你說。這是我的底線。”

    到無辜的人。”

    “這……我以后會意。”

    “第三。在此過程中毀壞的一切物品都的你來負責包賠或維修。”

    林子文騰出了不以為然的神色:“這有什么。從我報酬里扣就是了。”

    “那好。”我說:“昨天你打壞了超市里的貨物共計3。客廳雙層玻璃一扇共50——你現在理賠總額是53。”

    林子文:“行……”

    我振振有辭道:“可是。你的報酬是在你能殺死目標人的前提下才有的如果你永遠也殺不死他。這筆錢就不存在。所以——你最好還是現付。”

    林子文漲紅了臉道:“你!”但是他最后也沒說出什么。掏出53錢放在了桌子上。

    我把錢收進錢包。心想不錯。除了輸給阿破的還賺了3。
作者: 為了一口餓    時間: 2016-3-12 01:53:54

第十二章 非我族類

    …我和林子文面對面坐著。桌上擺著幾個盒飯。他邊鼻子。

    阿破抹著嘴沖我伸手道:“老大。先把剛才那次的錢結了。”

    我瞪了林子文一眼。邊掏錢邊說:“你倆不會是先商量好了合伙陰我錢吧?”

    破彈了彈那張錢笑道:“現在事才有點意思了。”

    我說:“阿破。我們正約法三章呢。有什么要注的你跟小林說說。”

    破想了想道:“歸殺。不許窺探我的私生活。就像昨天。我要是萬一和個姑娘在一起還不看了免費毛片?”

    林子文道:“以后結了婚我就進去了。”

    阿破驚道:“你還殺到我結了婚?”

    林子文淡淡道:“只要你不死。會一直跟著你!”

    阿破暴跳道:“我他媽最后肯定死你手里——道我是怎么死的嗎?”

    林子文奇道:“怎么死的?”

    “被你煩死的!”

    林子文唉聲歎氣道:“相信我。碰上你這樣的目標我也很不爽。但是做我們這一行很邪的。失一次手就什么意義都沒有了。以前我接了一單生意是刺殺哥倫比亞一個黑手黨老大。難度有四星。雇主是他的對手。我尋找了一年機會才的手。可是那時我的雇主已經因為心髒病去世了。你們也知道。我干活從來是連訂金都不收的。但我硬是賠本做完了那單生意。”

    破道:“實話說吧。今天你又有什么新花樣准備對付我?”

    林子文眼睛一亮道:“毒!這是我的強項。遠程狙殺和射擊我其實並不太喜歡。我覺趴在高層建築上等著目標出現簡直毫無樂趣可言。我更钟愛于近身擊殺和用毒!”

    破道:“那你准-怎么給我下呢?”

    林子文道:“要能從屍體里看出來那種還是看不出來那種?”

    阿破道:“無所謂。看出來那種吧。”

    林子文道:“那對劑的要求就很簡單了至于下毒的辦法。以趁你熟睡的時候。或者下在你的飲里食品里甚至衣服上。”

    破郁悶道:“你又打算摸黑禍禍我去?不用那么麻煩了。就在這下吧——”說著挽起袖子。把胳膊遞到林子文鼻子前。“給。有什么毒盡管下。”

    林子文道:“你說|的?”

    破道:“下吧。”

    林子文想了想道:“那我就試試。”他邊掏包邊說。“這種東西毒性很大。你想好了。據我觀察你的外傷愈合能力很強。但是未必能抵的住它。”

    我探頭看去。只見林子文從包里掏出一個小白瓶來。里面是滿滿一瓶微帶白色的粉末。我好奇道:“這是什么?”

    “氫化。只要沾上一點或吸入微量就可致死!”

    我急忙捂住鼻子……

    林子文小心的拔開瓶蓋。往一個礦泉水瓶里磕搭了一點。想了想。索性把一瓶氫化全倒了進去搖勻。然后從包里又掏出一個像氣管子那么大的針管來……

    破也不禁變色道:“太誇張了吧?”

    林子文把一瓶毒水都吸在針管里。說:“你要后悔可以不用試。”

    破道:“還是就這樣吧。省的你半夜又溜門撬鎖的。”

    林子文熟練的拿出一根橡皮筋來勒在阿破胳膊上。拍了拍。騰出粗壯的血管然后把筷那么粗的針頭扎進去。緩緩推動針尾。足有一兩百毫升的氫化溶液就慢慢的都注進了阿破的身體。

    我看他那一大管液體道:“這個不便宜吧'500塊錢夠成本嗎?”

    阿破納悶道:“什500塊錢?”

    我忍著笑道:“謀你的報酬。”

    這時林子文已經注完畢。他觀察著阿破的反應道:“有什么感覺?”

    破沉著臉道:“沒什么感覺!”

    “那你臉怎么綠了'”

    破咆哮道:“我他媽這是氣的——村里殺頭豬還給師傅封100塊紅包呢。殺我才要500塊啊?”

    我忍俊不禁道:“小林這筆買賣肯定是虧了。”

    林子文讷讷道:“從昨天打丟那釘子開始就已經虧了。那根釘子特制也100多塊。”

    “那那把日本刀呢?”

    “那是正經的日本玉鋼刀。市價大5000右。”

    破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問:“你先告訴我你我定的謀殺難度是幾星?”

    林子文老實道:“當初估量不足。一星……”

    我火上澆油道:“你跟張嫂她兒子一個難度。”

    破抓狂道:“姓林的。我算看明白了

    子不愧是亞洲第一殺手。你是把我活活氣死”

    林子文見足夠滅城毒量打在阿破身上他還活蹦亂跳的。不禁沮喪道:“看來殺你是件任道遠的事——你們附近有出租房嗎?”

    破小心道:“你想干什么?”

    “我想先找個的方下慢慢研究殺死你的辦法。”

    破:“……”

    這時孟大媽推門而入道:“小何啊。剛發下來那個預防流感的通知你見了嗎?”她一進門見桌上擺著橡皮筋。針管。藥瓶。問道。“你們這是干嗎呢?”

    我語塞道:“沒…干什么。

    ”

    孟大媽表情嚴肅道:“們不會是在吸毒吧?”

    破雙手摟著那個大針管道:“我的大媽。吸毒有用這么粗針管的嗎?我……我中暑了。”

    孟大媽看林子文的神情轉為慈祥道:“喲這么說這個小年還是個大夫呢?”

    林子文:“呃……不是專業的。學過幾天。”

    孟大媽指著那個放了氫化的小藥瓶道:“你那藥還有嗎?老李家二小子也中暑了。”

    林子文急忙把小瓶收進包里:“這個一般人不能用這個……劑量比較重。”

    孟大媽道:“那你給想想辦法呗。小孩兒上吐下瀉的。上午連學也沒上……”

    林子文歎了口氣。我跟前拿了支筆在紙上寫著什么:“那試試用決明子15白菊花15。干山5。熬都可——孩子多大了?”

    孟大媽道:“不到10。”

    “哦。那熬好以后可以放點冰糖什么的。”

    孟大媽接過單子。啧啧歎道:“這么年輕。還是個中醫。”

    孟大媽走后林子文見我和阿破都用異樣的目光看。一攤手道:“學殺人之前總先學點藥理什么的吧?”

    我說:“你要真想這租房子剛才那個人肯定能幫上忙。”

    林子文一聽急忙一溜煙跑出去。跑到門口的時候抓住門框問我:“她姓什么?”

    “孟。”

    林子文一路叫著:“孟大媽。孟媽……”

    孟大媽愕然道:“有事?”

    “您這還有房嗎?”

    “是你住還是替朋問?”

    “我住。”

    “還有一間平房。不大而且就一張床。”

    這時兩個人已經越走越遠。說話聲也模糊起來。只聽林子文說:“那沒事……多少錢……”

    孟大媽的聲音:“100一月。你住多長時間?”

    林子文:“……可能的住段時間”

    兩個人終于走遠了。

    破有點發懵的問我:“這小子就在沙家扎下來啦?”

    我幸災樂禍道:“你完了。你就等著他每天拿你做實驗吧。”

    ……

    午的時候。林子文背了一個大包打車來到王府大街。他又站在辦公室門口敲了敲我的門。:“跟你打聲招呼。房子已經租下來了。”

    我:“呃好。有什么困難可以來找我。”

    林子文微笑道:“謝謝。”

    我發現這小伙子一笑還是滿帥的。要混娛樂圈絕對不比林俊杰次。而且我發現殺手的名都起的比較詩情畫意。叫李大王三陳二狗的那都是打手……

    林子文轉身去搬家。在他背后囑咐道:“槍啊*什么的別讓人看*。”

    林子文回頭道:“對了。晚上我請吃飯你有什么朋友都一起叫過來吧。”

    我遲疑道:“有這個必要嗎?”

    林子文一笑道:“有!”

    這時張泰偉開了一車到了我門外。他見我這還有“朋友”。就沖林子文笑了一下。林子文禮貌道:“你好。”亞洲第一殺手和中國特種兵就這樣戲劇性的見面了。

    張泰偉把我拉進辦公室。遞給我一大盒子道:“是一套西服和一些通訊器材。不會就看看說明|。你准備的怎么樣了?”

    我說:“差不多了。你給我那本書就0了。”

    張泰偉道:“那書看不看其實對你沒意義。要按常理出牌我們就找寫書那人去了。”

    我說“那個公主是明天來嗎?”

    “對到時候我派人來接你她一下飛機我就安排你們見面。”說到這。張泰偉把手放在我肩|道:“葉卡捷琳娜公主在中國這段時就全靠你了。”

    通過這兩天的學習觀摩林子文的實踐我深刻的了解到了一個保镖的艱辛。我說:“我可是只會抓子。如果殺手秘密潛入她的房間或者在她食物衣服上下毒我怎么辦?”

    張泰偉

    :“你還挺了解些暗殺手段的嘛。”

    我歎氣道:“這就叫耳目染啊”

    張泰偉道:“你主要負責她在公共場合的安全。生活方面嘛。她自己也有保镖。而且公主的一應起居都有她身邊的人照。你只要不讓惡性的刺殺事件發生就|。要殺她的人那么多咱們中國政府可不能受了這個栽贓。”

    我點頭道:“明白了。”

    晚上林子文的請客被我安排在了小排擋。除了我們四個和王生以外我還叫上了大全和孫滿樓。考慮到這次聚會的特殊性。我沒有邀請王成參加。

    小排擋的里間有兩張桌子。一並就是個小包廂。

    反正都是自己人我也沒有藏著掖著。開門見山的介紹林子文道:“這是小林。他是個殺手。”

    孫滿樓急忙用指頭高大全:“包相公。你管不管?”

    高大全抬頭看了林子文一眼道:“人類的事我們族不方便插手。”

    林子文小聲問我:“我這身份這么公開了合適嗎?”

    我笑道:“沒事。他們的真實身份比你還見不的人呢。”

    林子文也不多想。了十來年殺手的他早已經見多不怪。干脆的舉起杯子道:“各位。那我來這的目的也明說了吧。就是為了殺陳可破。以后行動中免不了要騷擾到大家我這邊先賠禮了。”

    阿破只顧吃飯。不話。

    其他人也都不方便表示什么立場。只有王水生見氣氛尴尬。端起酒杯站起來跟林子文碰了一下道:“祝你成功。”

    破抓起一把蒜呵他道:“坐下!”

    王水生趕緊坐下了……

    孫滿樓小心的問破:“為什么呀。誰請他來的?”

    我咳嗽了一聲說:“是我請的。

    ”

    孫滿樓一副江湖前輩給后生們調節矛盾的口氣道:“你們弟兄之間有什么說不開的。非的動暗花(殺手)不可么?”

    我笑道:“大家別誤會。其實要不是小林那么死心眼。我也不會請他殺破。”我把事情的經過一說。大全總結道:“我很佩服小林的職業道德但是對他業的本身很不感冒。”

    林子文這時才知道要去保護葉卡捷琳娜。他好奇道:“原來是這樣。你為什么要保護她'”

    我說:“因為她要中國。而在中國的這段時間她絕不能出事。”

    林子文莫名其妙道:“這是什么理。就算她出事了也不能說明就是中國人干的呀?”

    “那也不行!”我他打比方道:“比如你有個戚——就你爸吧。你爸去隔壁老王家串門被老李家的人堵在門上給打了。雖然不是老王的人動的手。你能不記恨他們家嗎?鄰居們怎么看老王?”

    林子文繞了半天勉強把關系整清楚。攤手道:“這是什么道理。我不明白!”

    我激動道:“這關到國家聲譽。你是不是中國?”

    林子文笑道:“我雖然是從小在國長大。不過國籍馬來西亞的……”

    我恍然的一拍頭頂。慨道:“果然是非我族類。心必異啊!”

    高大全和王水生都頭瞪我……

    我忙補充道:“我說的是民族不是種族。”

    王水生繼續瞪我……

    小慧笑著沖林子文一舉杯道:“雖然不能祝你成功。但祝你在這里過愉快。”

    林子文客氣道:“會的——其實我現在才發現在殺手生涯里偶爾出現一個不容易殺死的人也不是多壞的事。他總能激發我的靈感和熱情。”

    破滿不在乎的夾了一筷子木耳炒蛋塞進嘴里忽然面色一變。猛的問林子文:“你是不是又在我菜里下毒了?為什么味道這么怪?”

    不等林子文回答。小排擋的胖老板顛顛的從外面跑進來。滿臉歉意道:“不好意思啊。剛現我炒木耳的時候多放了一把花椒。你們還沒動筷子呢吧?”

作者: 為了一口餓    時間: 2016-3-12 01:54:06

第十三章 葉卡捷琳娜

    我們吃完飯剛出小排擋的門。孟大媽領著老李走過來。指子文道:“就是就是他。”

    林子文茫然道:“怎么了?”

    老李一把抓住林子的手使勁搖著道:“感謝啊!”

    孟大媽在一邊道:“大夫。你的藥真靈。老李頭家老二喝完一下午就見效了。”

    林子文勉強笑道:“沒什么。就是很普通的偏方。”

    老李拉著他的手不放。殷切道:“林大夫啊。我最近老失眠。你看能給開點什么藥不?”

    林子文道:“多吃點養氣的。平時別老操心……”

    這時一幫老頭老太太圍過來。東一句西一句道:“林大夫。我牙疼好長時間了。您有時間給瞅瞅?”“林大夫。我兒媳婦生完孩子不下奶。該吃點什么啊?”“大夫。雞眼能治嗎?”……

    林子文抓狂道:“真不是大夫。”

    我在一邊幸災樂禍道:“大家別急。一個一個來。林大夫已經決定在咱們王府大街住下了。家有事可以隨時找他。”

    眾人歡欣鼓舞道:“這下好了。以后咱街也有醫生了。”說著簇擁著林子文遠遠地去了。林子文愕然回頭。朝我投來幽怨的一瞥……

    我嘿嘿笑道:“該天堂有路爾不走。地獄無門自來投!”

    眾人都汗了一個。水生悠悠道:“阿憶作為你們的老大。行事果然很成熟……”

    ……

    晚上我一個人穿上泰偉給我拿來的西服。戴上墨鏡。把無線電耳麥掛在脖子里。手拿著一根香蕉對著鏡子擺出各種造型。一邊還哼哼0里的配樂。

    慧笑道:“國家找你去是當保镖不是當間諜。”

    破在我混身上下著道:“槍呢?沒給配槍?”

    我打開他快要摸到不該摸地方的手。說:“無雙他姐夫說我用不著。”

    慧道:“我看也用不著。保镖應該是世界上用槍最少的職業。”

    我問:“怎么說?”

    慧道:“保镖這個職業。總結起來其實就為了干一個活那就是擋子彈。拔出槍到處亂射那是|腳電影里才會有的場景。因為就幾率來講。殺手第一槍就命目標其實不大或說不足以致命。而保镖要做的就是不給殺手命中第二槍的機會用自己地身體擋住目標。林肯肯尼迪拉賓都是被連開幾槍才喪命的當然。最優秀的保镖更善于觀察環境和依靠直覺。能在殺手行動前做出措施。他們到底在無形中消弭了多少刺殺事件那就誰也無法的知了。總之保镖就是一個以犧牲自己保全別人的職業。”

    我郁悶道:“書上不是這么寫的呀。”

    無雙道:“書上那么寫誰還當保镖?”

    破道:“也可能書上就是那么寫地。無雙他姐夫給你刪了。”

    無雙哼了一聲道:“張泰偉不是那樣的人。再說阿憶干這個事情又不會出危險。**

    破道:“看看。現在就幫著他們家人說話了老大。明天帶我一起去吧。”

    我笑道:“要是平時你不說也的帶著你。可是現在你屁股后面跟了那么位瘟神。我還怕殃池魚呢。”

    第二天一早。我照常例那樣買回早點來。喊他們床。剛吃完電話就響了一看正是泰偉給我留的方的聯系電話。穿起西裝。戴上墨鏡酷酷地沖他們一揮手:“走了。你們的老大給人擋子彈去了。”

    無雙道:“你走幾天啊?”

    我頭也不回道:“多5少則3。”

    王水生道:“你走了我能睡你的床嗎?”

    我回頭:“絕對不行!”

    慧笑道:“一切加小心。有就打電話招呼我們。”

    我再次酷酷地打個響指。一回頭。差點撞門上……

    了樓。來接我地張泰偉手下的高個子。我坐他旁邊的副駕駛上他沖我笑了笑道:“式感謝一下你救了我們隊長的事。上次實在是不方便說。”

    我哼哼道:“我記的你還說雞膀子拆下來有安不在老鷹身上。”

    高個子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邊開車邊沖我伸出手來:“他們都叫我老高。”

    我跟他握了一下道:“叫我阿憶就行——你還是好開車吧。”

    我們的車一路趕往場。快到的時候老高車里的報話器接連響起來。不斷有人跟他或跟人匯報附近情況。老高接完一個匯報跟我說:“都是便衣。”

    離機場還有老遠一段距離地時候。路兩邊就已經以看到武警的車和全副武裝的武警。著耀眼地警燈。憑著老高車上部隊的牌照我們才以一路暢通。

    我不禁道:“這也太小心了吧?”

    老高苦笑道:“沒辦法。葉卡捷琳娜公主身份特殊以前來咱國的有阿拉伯世界和非洲的某些國王。英國的女王。可是公主還真是第一次接待。上頭也不知道該用什么規格了。只能先從保障她安全做起。話說我們這位公主仇人好象不少。”

    老高把車停好。領著我見到了已經在機場貴賓室等候的張泰偉。本來已經頗為舒適的貴賓室又經過了一番精心地裝飾。張泰偉已經忙的焦頭爛額。但見了我之后暫時拒聽一切電話。他看了看表道:“飛機9,到。公主會在這里稍適-息。和省里的領導會完面后我介紹你們認識。有事你就直接和我或老高聯系就行。”

    我點頭。

    張泰偉又道:“從機場出去。先去麗都賓館。晚上有一個酒宴。然后你就全陪她身邊。直到她離開中國!”

    我只好說:“好。

    ”我見他有點緊張。笑著安慰他道。“放心吧。只要有我在。我保證各種型號的子彈都傷著她。”

    張泰偉道:“你需要多近的距離才能保證她的安全?”

    我說:“最好是3米以內。2米更好。”

    張泰偉點點頭:“一我安排。”

    完他又忙去了。最讓他費腦子的不是看不見摸不著的刺客而是蜂擁而來的記。這些人打不的罵不的。難纏似鬼。很容易造成混亂。

    我一個人在貴賓室待著。閒極無聊想抽根煙。一摸兜。煙和火機都沒拿。出去問了幾個戰士。都不抽煙。我一看表才9點半心想公主來了又是搞歡迎儀式又是

    領導的怎么也的10點以后才顧的上見我。于是溜達到機場`算買一盒。結果意外地現我連錢包也沒帶。現在我除了這身價值不菲的西裝。可謂不名一文。

    這要是在火車站。鑽進吸煙室隨便跟人搭個伙就成。可是這里是機場幾乎沒有可以吸煙地死角。而且里的人都衣冠楚板著個臉。你都不好意思上前搭讪。大家知道抽煙的人越是沒煙越想抽。我的抓耳撓腮。就見一個穿著一身灰的清潔工大爺從我身邊走過。抓垃圾筒的手上指甲焦黃。一看就是個老煙鬼。狠了狠心叫道:“大爺。”

    老頭一愣神道:“叫我嗎?”

    我不好意思道:“有煙嗎?”

    老頭上下打量了我一眼。一語不地掏出盒紅梅遞給我我本打算抽一根走地。誰知大爺說:“這不讓抽煙。”

    我歎了口氣道:“算了。”

    大爺面無表情地說:“你去那邊廁所窗戶前抽吧。我就當沒看見。”

    我隨他來到窗戶邊。他遞給我一煙。幫我打著。|著我說:“怎么。做生意不順心啦?”

    我:“呃……沒有。”

    大爺道:“別騙我啦。我觀察你半天了。連包煙也買不起了還死要面子

    名牌。你這樣的人我見多了不過小伙子別灰

    。你還年輕。一切皆有可能。抽完這根煙好好干!你會東山再起的。”大爺開導了我半天。把那半盒紅梅塞在手里道。“這個送你了。”著干活去了。

    我目送著這位信奉李寧的大爺遠去。心想世上還是好人多啊。

    這時我電話聲大

    ——這東西倒還在身上。那是因為我覺的作為一個保镖肯定用著。包就沒那么上心了。我天天在王府大街待著。帶不帶那玩意根本沒區。

    我接起電話。張泰偉大喝道:“何安憶你跑哪去了?”

    我不滿道:“你喊什么呀。我出來撈根煙抽。”

    “為什么不戴耳機

    ”

    我摸了摸兜里的耳機道:“又用不上。”

    張泰偉急道:“快點回來。公主著見你呢。”

    我看了一表還不到10點。心說這位公主還真是夠快的。場大廳人太多。我不方便動歪腦子。放慢時間以后雖然我跑起來沒人能看的見。但好端端一個人莫名其地消失在空氣里總不太好吧?

    我滿頭大汗地跑到賓休息室門。張泰偉正焦急地等在那里。他埋地看了我一眼。也顧不上說什么。帶著我走了進去。

    貴賓室地沙上。一個滿頭栗色頭的年輕女子正優雅地端坐在那里她聽門口有人聲。微轉頭。好跟剛進門的我來了個對視。我只覺身體微微抽搐了一下。從胸腔到氣管再到腦門。三點一線像手槍里的擊針一樣做了一個往復運動。那傻樣就像一條蚯蚓被瞬間抽走了粘稠體。只剩一個空殼……

    她太美了!請恕我無法用文字描述她的模樣。我只能坦白:像我這樣一個玩世不恭。實力怎么也算妖族前三的強大妖怪被這個人類只一看就看抽了。

    當時我腦子非常混。就像近距離看到極光那樣。暈眩又茫然。莫名其地感到幸福和失落。如果這時候讓我離開她這輩子也不再相見。我肯定照樣永遠忘不了|一頭栗色的長。和那雙像黑葡萄一樣地眸子。那雙眸子。慵懶的不想掩飾任何東西。但是照樣美麗。

    我暈暈乎乎地看著上的女子不知道該說什么。因為我不知道她到底是不是照片上那個葉卡捷琳娜公主。照片里的人地確是個十足的美女。但顯然不及我面前這人的十分之一。美女和絕世佳人之間還是有很大差別的。反正我要是殺手。絕不會把這兩個人混淆。想到這里。我甚至忽然想到:照片是故意拍的失去水准的。為的是從側面保護公主?

    張泰偉暗中踢了我一腳。用很官方的口氣道:“安憶。來見過葉卡捷琳娜公主。公主在華期間。你將有幸成為她地扈從。”

    我很自然地回過神來——有些人的美就是這樣。雖然驚艷但不鋒利。沒有惡意的殺傷力。公主就是這樣。

    我先是伸出手想過跟她握。想想不合適。又想來個王水生那樣的歐洲宮廷禮。可又覺的不倫不類。最后只好尴尬地沖她招招手道:“你好。”

    葉卡捷琳娜玩味地|著我。不說話。雖然她有一標准的亞洲鵝蛋臉但還是一眼就能看出是外國人。她的眉毛很長。偏粗。但是根本影響不到她的美貌。尤其是見過她之后。就算再挑剔的美學家也會認為不長成這樣才是敗筆。我現在終于有點明白她“世界公主”稱號的由來了——除了極個別的以肥為美以唇裂美地偏僻部落。葉卡捷琳娜都是放之四海而皆准的美人。高貴的公主。

    可是面對美女的沉默我有點受不了了。我用正常的聲調問張泰偉:“翻譯呢?她怎么沒帶翻譯呀?”我這會才現這個關鍵性的問題。這大美妞好象還是第一次來中國。我估計她甚至聽不懂“好”的意思。不等張泰偉說什么。我急道:“靠。你不會想我拿英語跟她交流吧。我除了“一可死摳死蜜()”什么也不會啊!”

    張泰偉看了一眼公主。解釋道:“其實……”

    我打斷他道:“其什么其實。別告訴我你事先沒想到我不會說英語。我是有大專文憑。可大專文憑不需要英語四級!”

    這時。葉卡捷琳娜淡淡地開口了:“實。我會說漢語。”

    我嚇了一跳。一個箭步蹦出老遠。意外道:“我……”好在我急中生智把那個“靠”字硬是咽回去了。真沒想到啊。在這又碰上一個王水生。

    葉卡捷琳娜譏诮地看著我。殊乏誠意地說:“很高興認識你。何安憶。以后要辛苦你了。”說的雖然不王水生那么字腔圓。但也非常流利。

    我悻悻道:“別客。這是我的榮幸。”
作者: 為了一口餓    時間: 2016-3-12 01:54:20

VIP卷 第十四章 鮮花鋪道

    泰偉見我們見過了面。很正式的說:“兩位已經認識我希望你們能在最短的時間內建立起信任。”他轉向葉卡捷琳娜道。“公主。這是我們中國政府能為您請來的最好的保镖。希望您的中國之行愉快充實。”

    葉卡捷琳娜微笑道:“會的。謝謝。”

    張泰偉敬了一個禮。出門的時|拉了我一下。

    我跟著他來到門外。泰偉很直接的問我:“漂亮吧?”

    我感慨道:“漂亮!”

    張泰偉微笑道:“據說以前有一個殺手費盡千辛萬苦混到了公主的身邊。可是當他一見公主真人的時候就再也下不去手了。直到警察把他帶走的時候他還在痛哭流涕。”

    “……有那么誇張。那人心髒病犯了吧?”

    張泰偉微微一笑。在我肩膀上拍了一把道:“不管怎么說。這下你不會抱怨我們給你的這個任務了吧。說實話我很嫉妒。要是沒有你本來應該由我來干這個活。”

    我面無表情的說:“你的話我會如實轉達無雙他姐的。”

    張泰偉呵呵一笑。最后鄭重道:“從現在開始。你就要貼身保護公主。一會去賓館的路上你要和她坐一輛車。”

    我點頭:“知道了。”

    張泰偉帶著門口站崗的兩個戰士走了。我剛要再進去。旁邊的屋子里忽然走出5個彪形大漢來。其4個是一色的歐洲人模樣領頭的居然是一個還裹著頭的阿拉伯老人。年紀約有50多。有部圈臉的白胡子。眼睛深藍。同樣是膀大腰圓。

    我剛把手放在門把手上。這個老人忽然噌的一下擋在我身前。雙手攔在胸前。冷淡而客氣的阻止我入內。我大聲道:“我是公主的保镖!”

    他示意我聽不懂我說什么依擋在門前。我既然是保镖。也就不客的推了他一把。誰知老家伙身體非常結實而且手上力道很大。只一就把我彈開了。與此同時他身后的四個大個子都把手伸進了衣服里。我心說壞了。難道殺手這么快就找上門了?我也捏住了褲兜里的小頭柄……

    這時門一開葉捷琳娜探出頭來看了一眼。示意我們都進去。

    她又坐在沙發上。隨便的跟我說:“給你介紹一下。他們都是我的侍衛。戈什叔叔是他們的隊長。”著一指那個阿拉伯老人。果然是王權至上的國家。我還是第一次在現代社會又聽到侍衛這個詞而且4猛男一聽到公主在介紹自己。都謙卑的低下了頭。

    老人仍然戒備的看著我。葉卡捷琳娜又用外語跟他介紹了我。戈什上下打量著我。說了一句我完全聽懂的話。他身后的四個侍衛都笑了起來。我茫然的問葉卡捷琳娜:“他說什么?”

    葉卡捷琳娜道:“說你們東方人全是娘娘腔連保镖都這么秀氣。”

    我看看自己。又比比他們。遺憾的發現人家是有資格這么說我的。我身高略微不到10。中國不算低。但對5人平身高都在1米5以上。而且橫向面積龐大。不的不承認。別說擋子彈這5個人站在一起恐怕連導彈都防住…

    我不服氣道:“尿泡雖大無斤兩秤砣雖小壓千斤——你告訴他。”面對番邦蠻國咱也不用客氣。大名著里的名言不是讓你自相殘殺用的!

    葉卡捷琳娜道:“你這句太復雜不予翻譯。”

    我:“……”

    戈什又說了句什么。回我聽出來了。他說的是英語。但是帶著濃濃的阿拉伯語味道。咱們電視上看拉登又出什么示威視頻。就是這個味。但至于他說什么。我還是沒聽懂……

    葉卡捷琳娜轉頭對說:“戈什隊長說你像只猴子。”

    我氣憤道:“那總比還沒進化的猿人好。”

    葉卡捷琳娜道:“只能幫你告訴他猴子有猴子的靈巧。”

    戈什聽了她的話。帶譏笑的還一句。葉卡捷|娜適時的轉達給我:“他說靈巧有個屁用。能抓的住子彈嗎?”

    我不明白人類為什總拿抓子彈來說事。對于自己不了解的事情。他們總是抱著嘲諷和排的態度。就不能謙虛點嗎?

    這次我沒用葉卡捷琳娜翻譯。用英語堅定的直接回答大胡子回民:“是的。我可以!”

    這回滿屋子的人都笑了。葉卡捷琳娜告訴我:“戈什隊長認為你應該去參加美國脫口秀——就是類似于你們中國的相聲。”

    我郁悶道:“你跟他說……”

    葉卡捷琳娜聳聳肩道:“你們的事情自己解決。我又不是翻譯!”說著翻了個白眼走出去了。

    這下我徹底郁悶了。在這場爭風吃醋的戰斗中。我慘烈的敗了。這個傳說中擅長到處樹敵的公主明顯更袒護自己的侍衛。拉偏手支偏嘴。合著我說的話一句沒傳過去。人家損我的一個字也沒落……雖然我承她白眼也能翻的傾國傾城。但我很不爽——她又成功的為自己樹立了一個敵人!

    老回民帶著自己4個手下緊跟著公主走出去。一邊幸災樂禍的回頭看我。他'|5個人像棗核一樣把公主圍在里面。其他的防護措施確實顯有點多余。

    一出機場大廳。上號記者忽然上。幾乎人手一個相機在警戒線后狂拍。光燈急閃。戈什他們很有經驗的早就戴好了墨鏡。這時候安之若素。我則被閃的一陣頭暈。這時才知道墨鏡的妙用。急忙掏出來捂在眼睛上。公主優雅的沖他們招手。微笑。可是行進速度並不慢。很快一排高級轎車無聲的停在了我們跟前戈什他們圍成一圈把葉卡捷琳娜護送上車這才調頭走向后邊的一輛。我順理成章的拉開車門坐了進去。葉卡捷琳娜正把一雙**放在后座上使勁揉著。見我開門。愕然道:“你干什么?”一邊急忙把腿放下去。

    我鑽進車里:“以,我們就的坐一輛車了。”

    這時戈什帶著他的侍衛們同時圍上來。可又不敢貿然開門。只的使勁敲玻璃。葉卡捷琳娜放下窗戶。戈什憤怒的看了我一眼然后大聲詢問著他的主人什么。'卡捷琳娜沖他做了一個安好的手勢。然后轉過頭對我說:“這是什么道理?你不知道我向來習慣一個人坐車嗎?”

    我攤手道:“為了的安全。是上面交代的。”

    她哼哼了一聲:“那就客隨主便吧。”她又沖戈什做了一個手勢侍衛們這才帶著不甘悻悻離開。我通。終于扳回一城!

    葉卡捷琳娜關上窗。雖然收回了腿。但還是沒有老實坐著她懶散的斜靠在座位上。扭頭看了我一眼很直接的說:“剛才的事別介意。我承認我是故意的。不過你總不會想跟一個倔老頭斤斤計較吧?”

    這下我倒不好意思。一個擁有如此高貴身份的人和你用這樣的口氣說話讓人感覺很奇怪。好象一下就能全無芥蒂我微笑道:“哪里。”

    她把胳膊枕在腦后。玩味的看著我。問道:“第一次做保镖吧?”

    我:“是……也可能是最后一次。”

    葉卡捷琳娜嗤的笑了一聲道:“對我不滿還是對這個職業失望了?”

    “呃……沒有。”不過她現在這個樣子實在跟剛才那個大方典雅的公主判若兩人。我有點明白她為什么習慣一個人坐車了。

    果然。葉卡捷琳娜開門見山道:“我大概要在中國待些日子。要想我們相處愉快我想我們的彼此適應。我可不想在任何角落都保持那副見鬼的儀態你要貼身跟著我也可以。但最好別大驚小。當然。你下里可以寫回憶錄什么的把這一切記下來再發表出去。我不在乎。”

    我說:“我沒那么無聊。”

    “那就好。”她打了個哈欠看著外面鱗次比的築道:“中國比我想象的要好。”

    我沒話找話道:“`主殿下的漢語也說的不錯。”這倒不完全是恭維。

    葉卡捷琳娜道:“我祖母有四分之一華人血統。我們富加王國雖然人口不足100萬。但居然也有一條華人街。所以我對中國很好奇。一想看看這到底是一個什么樣的國家。”

    我開玩笑道:“那么到公主這一代就還有十六之一華人血統。”

    葉卡捷琳娜道:“以后可以叫我凱瑟琳或琳達。”

    “呃好以后你可以叫我小何或安憶。”

    然后我們兩個你看|我我看看你。我忽然不自在道:“我還是叫你公主吧。”

    她也笑起來:“我也還叫你何安憶。”

    我們兩個對視了一同時笑了來。人有時候就是這樣。過于生疏卻偏偏要裝作很親切的樣子會更尴尬。但好在我們都是很直接的人。干脆捅破了這層尴關系。現在比起“凱瑟琳”和“安憶”。我們直呼名反而更舒服更默契些。

    這時司機說:“公主。我們已經到賓館了。”

    葉卡捷琳娜隨意的嗯了一聲。雙在的上來回劃動著。劃了能有四五秒。忽然睜大眼睛道:“鞋呢?”

    我茫然道:“什么你鞋呢?”

    葉卡捷琳娜有點急:“我習慣上車就脫鞋——找不見了!”

    我也急了。忙俯身在車座下四處張望。一邊道:“你脫鞋干什么?”

    這時透過咖啡色的玻璃已經可以|到路兩邊全是衣飾整潔的人列隊相迎。他們一邊鼓掌一期待的向我們這邊張望。里面有不少是省市的領導和賓館的高層。還有各主媒記者。全都嚴陣以待。

    司機見我們沒了動靜。疑惑道:“公主?”

    我大聲道:“別催。找鞋呢!”說著終于從座位底下拎出一只來道。“成功一半了!”

    葉卡捷琳娜這個關頭還是被我逗的一樂:“你想讓我跳著出去啊?”

    ……另一只鞋是說什么也找不到了。

    如果是長裙曳的還好說。可這時我才發現她現在穿著的是一身休閒裝。上半身T恤還印著史努比呢。下半身是一件短裙。這樣出去無論如何都穿幫。

    外面的人見我們久久不出來。開始疑惑起來。戈什帶著人快步走來。葉卡捷琳娜推了我一把道:“出去為我開門。”

    我也來不及多想。急忙下車跑到另一邊緩緩打開車門。人們開始重新歡呼和鼓掌……

    葉卡捷琳娜一低頭。雅而俏的拎著兩個裙翩翩下車。頓時有人叫了起來:“公主穿鞋!”

    我們這位驚才艷艷公主。在臨下車的時候故意先探出一只纖纖玉足。然后一落腳就踩進了深深的花叢里。

    萬幸……萬幸這是星級酒店。萬幸要迎接的是一位公主。酒店方把剛采摘下來的鮮花鋪滿了道路。一從門口到車前。而我們的公主拎著一只鞋。托起裙擺。款款落入花叢。她絕美的容貌頓時引起了人們的一陣驚歎。無數相機大閃特閃。把這個歷史性的美麗畫面永遠的留了下來。

    鮮花美人赤足天使。沒有這更具有藝術氣息的了。凡塵的人們只有呆呆的看著這幅畫面。誰無暇去想:為什么公主手里只有一只鞋……

    葉卡捷琳娜面帶微笑神聖典雅而又充滿俏皮的少女情調。赤足緩緩的走過花街。所過之處光芒萬丈。俗人無不低頭屏息。我跟在她身邊。不禁佩服的五體投的。快上台階的時候。公主小聲的說:“抱我進去!”

    這會。就算再木讷的人都知道該怎么做了——我慢慢的走到公主身邊。一手托著她的腰。一手把她的一雙小腿攬在臂彎。將她橫向抱起。動作沉著而從容不迫。莊嚴像位救神。我的身后傳來了無數的歡呼和尖叫。

    是的。葉卡捷琳娜剛來中國就創造了一個經典。從此以后。鮮花鋪路成了麗都酒店的保留目。凡是有高官豪富的夫人下榻。酒店方都會事先詢問一下要不要這個項目。而且此以后民間也行此風。每每有人結婚。新娘子總會想盡辦法搞來鮮花。然后猶抱琵琶半遮面的從車里下來。撩起裙角。手里提著一只鞋。注意必須是一。因為要是兩只的話就不一手一只或一手兩只。前者非常破壞美:一手一只鞋看上去更像個在追殺丈夫的悍婦。而后者像是雨后過泥灘。在這個上。世界人民在事后都不的欽佩葉卡捷琳娜公主的美學造詣。區區一鞋之差。羞煞無數藝術大師。

    當然。到了后來隨著要這項目的人越來越多。鮮花已經不夠用了。最后有人想辦法。把今天用過的還算完好的鮮花回收再次利用賣給下一家顧客。那些花被踩來踩去。很多人就是這樣的上腳氣的——




作者: 為了一口餓    時間: 2016-3-12 01:54:33

VIP卷 第十五章 錯幣

   ,抱著葉卡捷琳娜。在賓館工作員的帶領下到了休輕的把她放在沙發里。只覺彎里一片馨……

    這位公主把手里那只鞋一丟。說了一句讓我差點噎死的話:“剛才真他媽險啊!”

    這時賓館經理在門上小心的敲了敲道:“公主。我們為您在大廳安排下了接風宴。有不少省市的領導。您可以用完餐后稍適休息。晚上的宴會也准備好了。”

    葉卡捷琳娜柔聲道:“就來。”戈什客氣的把經理讓到了一邊的客房。不一會端著一盤面包和一杯牛奶走進來。公主邊吃邊伸手道:“一會客人的名單給我”

    戈什遞過來一張紙。葉卡捷琳娜掃了一眼道:“一幫窮人。沒什么油水。”

    ,好奇道:“公主。不是給你安排了午宴嗎。你怎么吃這個?”

    葉卡捷琳娜嗤笑道:“沒工夫跟他們耗。早點打發他們走就是了。”

    戈什鞠躬說了一句什么話就要出去。我只聽懂幾個單詞。好象是要為公主去再找一雙鞋。葉卡捷琳娜用手勢阻止了他。去里邊穿了一條長裙。然后隨便的穿了雙鞋就往外走。

    我緊走兩步趕上她道:“你干什么去?”

    “參加午宴啊。”

    “就穿拖鞋去?”

    葉卡捷琳娜低頭看看道:“能看的出來嗎?”

    “看不出來……不……”

    “那不就行了?”

    只能說她有這樣做的資本。公主身高大概在1米72右。穿不穿高跟鞋差別不大。同樣高挑眾。

    戈什搶在她前邊跑通報。四個壯漢侍衛中已經有兩個提前進場。另外兩個和公主保持了一定距離不離不即的跟在她身后。這也是一種禮節。因為既然已經到了賓館。再那么嚴陣以待就顯的太過誇張了。我才不管那一套。反正我|到的命令是貼身保護公主。

    葉卡捷琳娜在大廳的入口停下腳步。拿出一面小鏡子來照了照。然后隨手塞在我西服口袋里這時賓館經理帶著激動的聲調大聲宣布:“現在。有請尊貴的葉捷琳娜公主”

    葉卡捷琳娜臨時調整了一下表情。下一秒。以無懈可擊的完美儀態高貴的走了出去。大廳里所有人都站起來熱烈鼓掌。公主的美麗他們剛才已經見識到了。此還是忍不住一陣驚歎。葉卡捷琳娜清麗可人的微笑著。以一種很妙的頻率和角度沖下面招著手。使每個人都覺公主是在沖自己微笑。一個頓時自矜起來……而有我知道公主在前幾分钟才說他們是“一幫沒什么油水的窮人”而且在這位翩若驚鴻的公主裙子底下還穿著一雙拖鞋

    雖然一個外國妞這么敷衍戲弄我們的人民我覺的有點別扭。可還是忍不住想笑。在座的這些位其實並像她說的那樣是窮人。大多是政府官員和社會名流。比如這協會那協會的會長。各拳頭部門的負責人什么的。平時絕對都是玩弄別人于股掌的人。看著公主那高貴恬靜的笑容。想著她裙子底下那雙拖鞋。我實在是憋不住笑了只好低著頭站在她身后臉憋通紅。

    公主端著一杯汁上講台。溫的微微一躬朱唇輕啟道:“我實在不知道該說什么了。你們的熱情常常讓我誤以為我已經到家了。請允許我代表我的國家向各位表示感謝並發出邀請。”

    台下掌聲。

    公主端起杯子向台下致意。輕抿了一口。

    “窮人”們急忙都起酒杯。興奮的大口喝酒。

    葉卡捷琳娜臉上飄微紅。好象那些酒都被她喝了似的。她淺笑道:“現在。請原諒我要去休息一會了。我真不知道世界上為什么要有時差這種可惡的東西。我多想留下來聆聽各位的教誨。中國文化的博大精深一直是最吸引我的素之一。可是在我的祖國現在是深夜。每一個有教養的女孩兒都該甜甜的入睡。大家不想下次見到我的時候看到一只小熊的話。那么我的去睡覺了。雖然我的國家沒有這種可愛的動物。”

    台下笑。都為公主趣的發言鼓掌。沒有一個人提出異議。

    葉卡捷琳娜再次致。在熱烈的掌聲中飄然下台。到台口時回眸一笑。的戀戀不舍。直到我們走到后面。還能聽到大里的掌聲和喝彩。

    離開大廳。賓館經|帶著兩個員工馬上跟上來。賠笑道:“公主殿下。我們您准備的總統套間就在頂樓。”

    戈什已經不知什么時候又帶著他的衛隊跟在了我們身后……

    經理的親自陪同下。我們一路上了12的套間。這還我第一次進所謂的總統套間:寬的客廳里鋪著厚厚的的毯。螺旋式的樓梯都一塵不染。牆上掛著一副色彩紛繁的西方油畫也不知道誰的作品。但肯定是真跡。主基調以乳白為主。沙發的靠墊和杯子等小物件卻都換成了可愛的粉紅色。看來賓'為了招待公主也著實下了心思。

    葉卡捷琳娜點點頭溫和道:“我很滿意。謝謝。

    ”

    經理拘謹的搓手道:“您滿意就好。”他手下一個員工終于忍不住說:“公主。我能和您-一張影嗎?”

    不等公主表態。經|頓時變色道:“知道你在說什么嗎——去財務那領工資吧。你被雇了!”

    確實。在五星級賓'這種的方。員工提出這樣冒昧的要求被解雇一點也不過分。那個員工好象這時才反應過來他干了什。讷讷道:“對不起……”

    經理手指大門道:“去!”

    葉卡捷琳娜微笑道:“別激動經理先生。您的員工無非提了一個小小的要求。我樂意之至。”

    經理尴尬道:“對不起公主殿下。我這就處理。”

    葉卡捷琳娜眨巴了一下眼睛道:“我是真的非常願意。除非您想違背顧客的願望。”

    經理愣了一下道:“不敢……”

    葉卡捷琳娜輕輕攬住那個女員工的肩膀。隨手把另一個也叫在自己身邊忽然道:“我們難道沒有相機?”

    那個女員工興奮的滿臉通紅。從口袋里掏出一個|數碼相機來道:“我這有!”

    葉卡捷琳娜左右看了看笑道:“可是誰幫我們拍呢?”

    那個員工看看在的人。看意思是想把相機給經理。可是又沒敢。最后一看就剩我一個中國人了。小心道:“麻煩你一下行嗎?”

    我笑著接過來。剛要拍。戈什忽然一把搶過相機憤怒的看了我一眼。然后把鏡頭對准角落隨便按了幾下快門。最后還是不放心。把相機交給一個侍衛檢查。則指著我聲說著什么看樣子是沒好話。

    葉卡捷琳娜阻止了他。隨即又征詢了一下那個侍衛的意見。那侍衛表示沒問題。這才把機還給我。

    我不滿的嘟囔著。本來不錯的心情也被搞壞了。勉強的幫他們拍了幾張照剛要把相機下誰知那個經理噌一下站葉卡捷琳娜身邊。急切道:“幫我也拍一張吧。”

    葉卡捷琳娜邊擺姿勢邊笑道:“這么說你不用解雇她了?”經理臉紅了……

    拍完照送走經理他'|。戈什開始繼續對我聲討那四個侍衛|樣子也都很嚴肅。葉卡琳娜大聲的喝止了他們。然后看樣子是讓他們去休息。戈什猶豫著好象很不樂意。但終究不敢違抗主人的命令遲疑的離開了。

    他們走后我無辜道:“做錯什么了嗎?”

    葉卡捷琳娜笑道:“道嗎。你是我見的第一個主動幫別人拍照的保镖。”

    我納悶道:“怎么?”

    “其實也沒怎么。不過是他們總懷疑從相機里會射出子彈來而已。又或者在這里照相會暴騰我的居住環境給他們帶來更多的麻煩。”

    我臉一下就紅了,現在才明白我犯了一個保镖行業里多么低的錯誤。

    她聳聳肩道:“無所謂就算真的射出子彈來我不在乎。有時候有些事情不是人力所能改變的死神定召喚我的時候說不定好端的一下腳就死了呢。”

    我嘿嘿笑道:“我'|中國管這叫命。還有句話叫1王要你三更死豈會留你到五更。”

    葉卡捷琳娜打個響道:“我喜歡這句話。你們的閻王比我們的死神更像個爺們。”

    我發現這個話題有點沉重。結巴道:“呃……讓我們說點吉利的事吧。接下來你打算干什么?”

    她干脆的說:“睡覺!晚上還有一場仗要打呢。

    ”

    她噔噔噔跑上樓上的臥室。走到窗前一把拉開窗簾。讓12的風吹起她栗色的長發。俯瞰著下面的景色深呼吸了幾下。好象一下開朗了不少。然后她對我說:“也是第一個不阻止我拉開窗簾的保镖。”

    我就知道我又犯錯了……

    葉卡捷琳娜微笑著看了我一眼道:“何安憶。你當我的保镖讓我很舒服謝謝你。”

    ……我也不知道她這算誇我呢還是罵我呢。

    “好了。我要睡一會。你自便吧”

    我愕然道:“自便'”

    “對啊。也睡一會。或者看看電視什么的。”說著。她把自己舒服的扔在了床上。

    “可是我不能離你太遠。”我話說了半句就發現她已經睡著了……

    我站在床前。像所有男人那樣不可免俗的看了一眼她的曲線——還是只能用完美來形容。該渾圓的的方絕不含糊。該欣長纖細的的方也絕不暧不清。就像一首歌曲的高音部'。歌唱家和K歌王唱出來的絕對不一樣。亞洲女孩就很少能有她這么豐滿。而歐洲女孩又很少能有她這么細膩。我想假如真有上帝的話。那么葉卡捷琳娜也不是他本意。就像錯版紙幣一樣。她是上帝失手偶然造就的完美!

    可是我現在也不明白這張西方的錯幣跑到中國干什么來了。這么長時間接觸下來。我越發的摸不透這個人。她狡猾明大多數面帶微的時候對人不夠|誠。但有時候又直率的讓人受不了。我忽然想到:也許在王權國家的公主可能都這樣。畢竟是高端政治的產物。又一直在權力金字塔的頂端待著。不可能一受后媽虐待就離家出走。給七個侏儒做保姆還甘之如。更不可能沒心沒肺到一頭在床上一睡幾年。當然。后面那位公主一睡起來就辦了一件極聰明的事:她的國家久睡初醒。經濟防百廢待興她把自己嫁給了醒來后見到的第一個王子以達到和親的目的。從而保住了國家。

    我一邊胡思亂想一邊沒忘了自己的本職工作。我幫她關上了窗戶。掩上房門。然后遵照公主的吩咐。在2樓的客廳里看電視……

    時近傍晚的時候。賓館門口駛來一輛輛豪華轎車。從車上下來的人無一不是衣冠楚楚氣宇軒昂。他們才是葉卡捷琳娜今天正式邀請的客人。這里面包括:有錢的社會名流有錢的藝術大師有錢的企業家……總之晚上來的這些人開的車沒有一輛是低00的。相對他們。中午那幫人果然是“一幫沒有油的窮人”。

    葉卡捷琳娜睡醒以后往樓下停車場看了一眼。如數家珍喃喃道:“藍博基尼林肯保時捷勞斯萊斯……是時候大干一場了!”

    我聽到動靜急忙跑到臥室。道:“你醒了?”

    她揮手道:“出去。我要換衣服!”

    “換什么衣服?”

    她沖我眨了一下眼睛:“戰斗時穿的衣服!”

    ~'割--~-------~

作者: 為了一口餓    時間: 2016-3-12 01:54:49

第十六章 硬仗

    晚6點的時候。戈什又帶著人准時的來到公主門外。常端著一碟子食物和一份客人名單。他的身份除了侍衛長以外。更像是葉卡捷琳娜公主的保姆和生活助理。

    葉卡捷琳娜一個鑽進臥室以后就再沒出來。只能偶爾聽到一點小動靜。戈什利用這段時間很不友好的觀察了我半天。最后操著生硬的漢語道:“你。學英語。應該!”

    我則熟練的用英語:“你應該學漢語。”簡單對話我還是能應付的。

    戈什聽到我開始說語了。欣喜的對我說了一長串英文句子。我聳聳肩表示聽不懂了。

    酒會原定于7點開始。客人們已經開始陸續入場。一輛輛只在傳說里出現過的奢華轎車款款駛入。我都不知道一時間從哪來了這么多有錢人。這時一輛車很引人注目的停到了賓館門口。它之所以引人注目是因為——那是一輛出租車。

    車里下來的年輕人大概不到30歲。一身整潔的西裝十分貼身。但顯然不是什么名牌。沒有|種柔和卻讓人不敢逼視的光澤。門口的保安本來一直保持著謙恭和彬彬有禮的態度。時不禁犯了疑。年輕人拿出請柬遞過來。保安卻還是肯讓他進去。方看來是起了爭執。那年輕人看樣子十分氣憤和郁悶。但是仍然保持了冷靜。垂著手在一邊等著。

    保安的電話很快打到我們這里。戈什示意我接。我一邊看著樓下一邊道:“什么事?”

    保安客氣道:“您是葉卡捷琳娜公主的保镖嗎?我想核實一下公主的邀名單里有沒有一叫聶平的人?”

    我拿過那份名單找了一遍指著其中的一行字道:“愛心慈善基金的?”

    “對。”

    我說:“有這個人。你們的名單跟我的不是一樣嗎?”

    保安尴尬道:“我是想再核實一遍。他是坐出租車來的。

    ”

    我頓時來氣道:“出租車怎么了?”沒想到這么高級的方的保安也是勢力眼。

    保安小心道:“我們也是怕放進去可疑的人給您找麻煩。”

    我沒好氣道:“光靠你們就能保證公主的安全的話要我做什么?”

    保安掛了電話以后緊換了副表情客氣的把那個叫聶平的年輕人請進去了。

    我忽然發現我很有狗仗人勢的天分……

    這時我身后的樓梯傳來腳步聲。我猛然回頭。只覺一陣心悸。那種被抽空的感覺又和我不期而遇了!

    葉卡捷琳娜長長的發已經盤起。騰出光潔細膩的額頭。一條斜肩式晚禮服像霧色一樣映襯著她。溫潤如玉的右半肩裸在空氣里。左耳戴了一只大大的半月耳環除此之外再無任何裝飾。顯的那雙黑葡萄一樣的眼睛能把人灼傷似的。

    我下意識的擋了一|眼睛……

    葉卡捷琳娜微笑道:“么了?”

    ,讷讷道:“沒什么。這就是你的戰衣嗎?”

    只能說她本就是一件最美麗奢華的飾品。這世界上哪怕最昂貴的鑽石戴在她身上都只能算三生有幸的陪襯。

    她照例吃著戰前晚。看名單。笑道:“今晚是一場硬仗呢。”

    戈什雖然久在公主身邊。這時同忍不住騰出了|種欣賞和慈愛的神情我忽然感覺葉卡捷琳娜其實並沒有開玩笑——她是真的要去戰斗。而且據我看這是一場不可能輸掉的戰爭。就沖那件戰衣和主將都不可能輸!在世界的|何的方都一樣!

    7,差一刻的時候。忠于職守的酒店經理已守侯在門外。葉卡捷琳娜最后一次整理了一下儀態。忽然正著我很鄭重的問:“我怎么樣?”

    我說:“你很好!”

    葉卡捷琳娜然道:“那就好。”說著大步走向門口。

    隨著公主離開房間整個酒店的人都緊張起來。工作人員頻頻使用報話器相互通告情況。大廳的服務生更忙碌起來。經理有點興奮的估算著距離。跟大廳那邊的人倒計時道:“公主還有大約15'出。”

    我們從樓上下來離開電梯的時候。就聽見酒會大廳的主持人以一種亢奮的聲調用英語宣布公主馬上出現。當大廳的門緩緩打開公主忽然然而至時。整個酒會的燈光似乎都為之一暗。我看到很多人跟我剛才一樣被灼傷了眼睛。那些衣冠楚楚的男人和珠光寶氣的女人呆若木雞的看著葉卡捷琳娜。雖然請柬上早有的照片。雖然公主的艷名已經在早些時候為人傳誦。但們還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直到葉卡捷琳娜走演講台。全還是聲息全無。她俏皮沖下面招了招手:“大家晚上好。”

    眾人無不動容他們又一次的沒想到公主居然能說一口流利的漢語這時才終于有人帶鼓起掌來。公主環視四周微笑道:“有人說中國沒有貴族。我看說這的人才是一個徹頭徹尾的鄉佬。他肯定把萬聖節的化裝舞會和紳士酒會弄混了——說真的。這是我第一次參加如此規模的盛會。”

    台下的人微笑。矜|的鼓掌。

    “在這里我要友情提醒一下所有的女士們。看好你們身邊的男伴。原因有兩點:第一。我還沒結婚呢。第二。我一向喜歡挑戰比我更美的同性。”

    不管男女。都被這兩句恭維的腆起來……

    “還有那些年輕的生們。不要以為自己有資本可以向女士少獻殷勤就能到她們的芳心。為女人往往更喜歡有味道的男人。”

    不管老少。都歡暢的笑了起來。

    葉卡捷琳娜笑道:“言歸正傳。很榮幸各位能賞光莅臨你們一定是全中國最恐怖的人。”

    這一回。眾人都面面相觑。不知道公主有什么言外之意。

    “實不相瞞。剛才我偷偷看了一眼

    停車場。我驚訝的發現光是把各位的坐騎換成美元|一個小國家發動內戰了。”

    所有人都自負的笑了……

    公主招手叫過有一個穿白禮服的服務生從他托盤里端起一杯雞尾酒。高高舉起道:“不占用大家寶貴的時間了。再過一個小時會有一個交際舞會。大家玩的盡興些。請各位原諒我這次冒昧的邀請。因為我從小養成一個不好的習慣:|就是每到一的方非的和尊貴的人待在一起不可。”

    富豪們都暈暈乎乎的把杯舉起來滿面桃紅的一飲而盡。

    音樂起。公主端著。款款下台就近和某跨國企業的董事攀起來她不停的贊美這位白胡子大爺身邊的年輕女伴。當她知道這位女伴既不是大爺的女兒也不是老婆而是公開身份的情人時。葉卡捷琳娜假裝驚訝道:“我是來到19世紀的巴黎了嗎?太浪漫了!”

    隨著音樂我們作別大爺。來到一個正站在樂池邊海飲並把長號叫大喇叭的壯漢前這人我認識。他是本的乃至整個中國的響當當的魚王。他的主要生意和場的都在南方。

    魚王姓衛。是典型的漁民發家。大0來歲。滿臉落腮胡子卻穿了一件淺色的西服。上衣口袋里還別著蛤蟆鏡。他見公主到了跟前。端了滿滿一杯酒咧沸道:“來。我也不知道該怎么稱呼你。跟衛大哥干一個。”

    葉卡捷琳娜笑道:“叫我凱瑟琳或琳達吧。”

    魚王叨咕了幾句。索性道:“還是叫你林大吧你大哥我沒什么文化。名字簡單才能記住。”

    公主嫣然道:“好。衛先生一看就是那種……那種……”她回身問我道。“中國有句形容英雄的詞叫什么來著?”

    我看了一眼色迷迷的魚王道:“色?”

    葉卡捷琳娜眼中蕩笑意。嘴上道:“對。衛先生一看就是那種英雄本色的人。”

    魚王含混不清道:“叫什么衛先生。喊我大哥!”

    葉卡捷琳娜柔聲道:“我就喜歡衛大哥這么豪爽的人。每天跟那些娘娘腔敷衍。煩也煩死了。”我暗她的狡猾以她中國話的熟悉程度肯定是早想好了個詞想等我說來。結果被我給搞砸了。

    魚王大為興奮放聲道:“就是。們有什么了不起的。瞧不我們粗人?可是我比他們都有錢!”王手指外面道。“看見沒。停車場里唯一一輛賓利就是你大哥我開來的。

    ”

    我現在終于知道那車的主人是誰了。它那個帶翅膀的大“B”標志給我印象很深。

    葉卡捷琳娜咯咯嬌。魚王看的一呆。下意識就要伸手來拉。我雖然是個敢拿著有可能射出子彈的相機四處亂照。敢讓公主敞開窗戶睡覺的菜鳥保镖。可那竟也是保镖。關鍵時刻微微側身站在他和葉卡捷|娜中間。魚王就此沒有的逞。正准備往這邊趕的戈什止住腳步。微微沖我點了點頭。

    公主不經意的往后退了一步。和魚王杯子碰了一下。笑道:“衛大哥。有機會的話你願意請我吃飯嗎?”

    衛魚王拍著胸道:“|還用說?想吃白鳍豚還是中華?”

    公主掩口笑道:“那不但要犯錯。更會被那幫環保主義的家伙煩死。其實和衛大哥在一起很放松。吃什么都無所謂的。”

    衛魚王兩眼放光:“|就安排在明天好不好?”

    公主眨巴著眼睛抬望天。想了一下道:“明天到是有個空預約。不過衛大哥你要爭取機會才行哦。”

    衛魚王拖著涎水道:“么爭取?”

    公主頑皮的一笑:“一會會告訴的。”

    “好。那我等你……”魚王的眼神像魚一樣四處尋機會往葉卡捷琳娜身周圍鑽。依依不舍

    公主轉過臉。神色里明顯有些厭惡。她低聲跟我說:“盯住他。別讓他喝沸也別讓他提前場。”

    “……你想干什么?”

    “不用你管。還有。不用老跟著我。自己去拿點東西喝吧。”

    我們身邊不斷有名豪富靓麗女郎手端各色酒水的服務生穿過。然而所有的人目都會在不同時間冷丁的穿過不同的距離和縫隙掃到公主身上。搞我緊張。大概是因為這里是中國的緣故。戈什意外的默認了我貼身保護公主。在這骨眼上我可不想出意外。最主要的。我想看看葉卡捷|娜在玩什么把戲。通過這么長時間的觀察。我發現她對有錢人格外有興趣。酒會邀的也全是商界名流。不的不請的幾個清貴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冷落。而且我發現葉卡捷琳娜非常善于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只要對方有錢。她能把老不要臉說成浪漫。把爆發戶說成英雄。

    一秒。她又掛起麗無比的笑容等著迎接向來走來的一位商界才子……

    自由交流的時間。她穿梭在人群里。應酬著各種人。偶爾也會主動招呼一些性格孤僻的。在這種場合|。作為絕對主|的她必須頻頻舉杯。我偷偷幫她算一下。在一個小時的時間里她喝了不下十幾杯酒。這對一個高貴的公主來說。似乎有點聳人聽聞了。

    看著她賣力的表演。我不禁越來越好奇她到底要干什么。想起她一直都在說的“硬仗”。又看看面無表情背著手分站四角的四個侍衛。我納悶的想:難道這妞真的在策劃一起打劫或綁架案?



作者: 為了一口餓    時間: 2016-3-12 01:54:59

第十七章 收網

    個小時的自由交流時間后。音樂戛然而止。主持人。興奮道:“現在。是舞會間。不知道誰有榮幸請我們最美麗的公主跳第一支舞?”

    音樂換成了輕快的華爾茲。很多都望著公主蠢蠢欲動。但是在這個場合。你貿然出頭必定會成為眾矢之的。尤其是主持人還強調了“第一”。在中國這個有500年政治文化背的國家。“第一”是個非常敏感的數字。賓客們的身份都在那擺著呢。你當仁不讓的上去。難免為別人所病。說不定哪個|心眼就會從此記恨。很可能會影響到以后的發展。所以一時間竟有些冷場。衛魚王看樣子是想沖上來著。可是一聽音樂又退回去了。他這種人最多會就著搖滾扭幾下屁股。這說明他還沒魯到敢當眾獻丑的程度。

    葉卡捷琳娜眼眸一轉。笑道:“為什么不大家一起跳呢?我可不想讓大家都見識到我丑|鴨的一面。”她左右一環。然探身從人群里拉出一個最不出眾的年輕人來。他有幾分清秀。但是混在這堆名流里毫不顯眼。甚至連西裝都是最遜色的。這身衣服我認識。這個人好象正是差點被保安拒之門外那個什么基金聶平。

    公主一條柔軟的手臂搭在他肩上。嫣然一笑道:“能賞光嗎?”

    聶平大為意外。有點局促道:“我……”

    話沒說完。公主已帶著他旋入舞池。同時不忘招呼那位外企的老頭和他的情人。“一好嗎?”

    一個漂亮的旋轉。公主已經帶動更多的人加入。人們紛紛指著聶平互相詢問此人的來歷。當的知他只是一個湊數性質的局外人時這才釋然。

    隨著歡快的圓舞曲。幾乎所有人都帶著女伴下池起舞。經常出入這種場合的人當然都舞功非凡一時間氣氛就活躍起來。主角自然還是公主。她親和又不過分的和聶平一手交握。另一只手有分寸的搭在他肩上。然若蝶。禮服的下擺不時劃起完美的弧度。高雅的像在展示華爾茲的教科書。

    一曲終了。公主在聶平的牽引下回歸休息席。其他人紛紛報以掌聲。公主還以翩翩一禮在眾人視線都暫時離開時。她從戈什那里拿過一張名片遞給聶平道:“過了明天請聯系我。”

    聶平稍稍一愣。禮貌的把名片收好。這個年輕人現在看來還是有些氣度的。受到公主第一個邀請。除了一開始有些意外以外。后來始終表現不卑不亢溫文爾雅公主微笑道:“舞跳的不錯。”聶平微微一躬。路過我身邊的時候不忘沖我點了一下頭。

    稍適休息后。音樂又起。這回是激情四射的倫巴葉卡捷琳娜從座位上起來。邁著扇形步走向舞台。同示意大家都動起里來。這回下場的都是些年輕人。葉卡捷琳娜把手遞給離她最近的那個人俏皮的在他身前轉了一個圈。就勢轉到了另一個人跟前。以他為軸心。又轉到了下一個人面前。就這樣。公主像個陀一樣繞著全場轉個遍。那些青年才俊們頓時興奮起來-個人都有意無意的脫離了現在的舞伴等著公主下一次的光臨。

    音樂轉急。公主開始了她的個人表演充滿熱力的拉丁舞被她演繹淋漓盡致。流水一樣的晚禮服在她到位的力度下像會流淌一樣反射出各種色澤。銀色的半月耳環在半空中激烈的搖蕩。隨著不斷被踢起的裙角。人們可以看到公主|健康性感的小腿。她就像-馳在千軍萬馬前正在做戰前動員的自由女神。美麗蠱惑野性。所有人都不由的站起鼓掌。

    就算跳舞時。公主也像個殷勤的主人那樣。借著身體的移動。不忘惡作劇似的和周圍的每個舞伴都招個招呼。她時而和這個來個提胯攬腰。忽而又和那個來貼面凝視。-個男士都變不能自己。因為他們都期待著輪到自己時`主會給他們一什么驚喜…

    我正聚精會神的看——不完全出于保镖的原因。看的有些呆了。就覺的有人輕輕拍了一下我的胳膊。我回頭一看。略微有些意外道:“是你?”

    呂唯民微笑道:“怎么會在這里。還穿成這樣?”

    我故做神秘道:“我在做一些很殊的事情。”

    呂唯民表示了解的點點頭。在他看來。我做“特殊”的事情順理成章。

    我問他:“你的寶女兒呢?”

    呂唯民隨手一指。我見呂也穿著一身很傳統的黑色禮服。正站在人群里看著葉卡捷琳娜呆。神情里是羨慕和崇拜。連杯子里的飲料馬上要傾斜出來都全然知。

    呂唯民表情復雜道:“|紅帽的事我向你道歉。

    ”

    我笑道:“沒必要。是你閨女好象受了點刺激。”

    呂唯民淡淡笑道:“說真的。那件事以后她是消停了不少。我又欠你一次。”

    “別這么說。你應該謝謝小紅帽。我無功不受祿。”

    呂唯民見我心不在焉的樣子道:“不打擾你工作了。我去那邊應酬一下。”

    我們說話的工夫。葉卡捷琳娜已經幾乎把國標舞跳了個遍。恰恰探戈狐步。這幾種舞其實都不太適-一大群沒有固定舞伴的人跳。但是葉卡捷琳娜一個人把氣氛弄的熱力高漲。充當了很多人的舞伴。可謂開歷史之先河。使之成為了真正的交誼舞。讓人在贊歎她舞藝非凡的同時不的不欽佩她體力過人。

    呂唯民離開我。低調的沿著舞池邊向另一頭走去。但葉卡捷琳娜還是發現了他。繼而覺察

    像老呂這個年紀的人都堆在舞池邊上。她忽然中途|呂唯民身邊。拉起他的手輕放在自己腰際。然后沖主持人了一下眼道:“讓我們來些更適合紳士跳的。”主|人忙放起輕音。于是所有上了年紀的人紛紛入場。瘋夠了的小子們則下去一邊喝酒休息一邊繼續看公主跳慢舞。

    我除了感慨呂唯民艷福以外。簡直要佩服死了外國妞就一生出來就會跳舞一樣。聽有句話叫十八般兵器樣樣精通。可我覺的這個舞比那個武更需要天分阿破那樣有膀子力氣的。就算他把斧頭當判官筆用。反正誰也打不過他。你也只好承認他厲害。可讓他去跳舞……那你照樣的邊吐邊承認他厲害。

    可是讓我佩服的還在后面。跳了幾曲慢舞之后。葉卡捷琳娜忽然打個響指。大聲道:“我們Hi起來吧!”她端過一杯酒一飲而盡。把杯子扔掉然后解開盤頭。了一把濕漉漉的頭發道go!”主持人似乎已經的到了提示。准時切出了震耳欲聾的爵士樂。同時頭頂的射燈劇烈的滾動起來。映射出千萬道怪誕的光芒。所有人都有點無措的呆在當的。我們可愛的公主高舉著一瓶不知從哪搞來的啤酒有點放浪形骸的高叫道:“帥哥美女們。讓我們放棄身份放棄羞澀。來點能讓我們真正開心的舞蹈!”她一邊說著。一邊舉高手臂身體像蛇一樣扭動著。黑寶石一樣的眼睛急切的張望著所有人。年輕的富豪們習慣性的歡呼。吹口哨。結果吹完了才意識到這不是在色情酒吧都有點讷讷不好意思了。

    就在這時。一個龐大的身影發出了像怪叫一樣的歡呼。扭動著大屁股撞飛幾個人來到公主身邊。高叫道:“早該來這個調調了!”正是已經喝到位卻一直沒有用武之的的衛魚王。顯然。他對國標和慢舞一竅不通。這時終于爆發了。

    隨著魚王的加入更多人呐喊著狂舞起來他們簇擁在葉卡捷琳娜周圍。高高的擺動手臂像邪教組織參拜他們的教主一樣載歌載舞。連那些上了年紀和自矜身份的人們都受了感染。不知不覺的隨著噪音進入到狂歡的隊伍。

    我在外圍冷眼旁觀。'切的注視著我要保護的對象。我很感謝我的身份可以光明正大的觀察公主而不必被斥為失禮。作為男人。你只要看一眼現在的葉卡捷琳就再也控制不住眼睛了。她脖子上細微的汗珠濃密的長發像桌女郎一樣風騷的身段。讓人無法把視線從她身上拽開。

    當場面徹底陷入混以后。葉卡捷琳娜丟下身后那幫狂歡的人。快步走向休息室。我自然緊隨其后。一路上不斷有已經喝的半沸的紳士上前勸酒。葉卡捷琳娜一律禮貌的回絕。

    進了休息室。侯在|里的兩個賓'女招待急忙起身迎接。葉卡捷琳娜讓她們出去。幾乎是進沙發里她疲憊的揉了一下腿。把頭靠在靠背上。邊擦汗邊閉著眼睛喘息。我離著老遠就能聞到她身上淡淡的酒氣。

    葉卡捷琳娜養了一會神。側著頭看了我一眼。有點虛弱的問:“有煙嗎?”

    我急忙渾身摸兜。后從褲子口里摸出小半盒紅梅來。這還是上午從清潔工那“討”的。我沖她搖了搖道:“這個抽嗎?幾塊錢的煙。”

    她無聲的一伸手。只好拎出一根來夾在她指頭上。葉卡捷琳娜把煙叼在嘴上。繼續沉默的望著我。我一攤手:“我也沒火。”

    她輕微的歎息了一聲。打開早先備在這里的化裝盒。居然從粉底下面捏出一根火柴。然后“噌”的一聲在沙發背上擦著。剛要點。忽然又看看我道:“你抽么?一會就沒機會了。我只有一根火柴。”

    我趕緊也叼上根煙。就著她的手點著。她給自己也點上。發狠的抽了一口。長長的噴了一口煙道:“嗯。夠勁!”

    我無語。這哪還像一公主啊?

    她把煙銜在嘴角。起化妝盒補了兩下妝。見我還在一邊發呆。抬頭道:“別讓人進來。”

    我恍然。忙閃身到|前。用后背頂住把手。她則繼續補妝……

    我忽然覺的這場景有點熟悉。我發煙。對方幫我點著。然后他干他的事。我幫他在門口望風——我剛從孤兒院出來上第一所正規學校的時候經常和朋友這么干。不過那時候一般都是在廁所……

    葉卡捷琳娜頭也不抬道:“其實你應該放松一點。喝點東西什么的。至少今天晚上肯定不會有人殺我。”

    有了這一根煙的交情。我感覺我她之間親近了少。隨口問:“好端端的。為什么最后要鬧到群魔亂舞?”

    她放下化妝盒笑了一道:“因為我們還不夠熟。要想很快和一個人熟起來。就的一起干點小壞事什么的。”

    話雖簡單。可我覺是至理名言。一偷過蘋果一往茅坑里丟過石的人肯定都深有體會。

    葉卡捷琳娜喝了兩口水。起身道:“走吧。

    ”

    ,好奇道:“你還打算干什么去?”

    她把煙頭扔在的上踩滅。道:“該收網了。”
作者: 為了一口餓    時間: 2016-3-12 01:55:17

第十八章 槍法很臭

    卡捷琳娜出了休室。走過長長的走廊。低調的潛歡的大廳。沖守侯在那里的戈什做了一個手勢。戈什鑽進操控室。一時間燈光大亮。還在亂舞的人們擺出各種千奇百怪的姿勢暴騰在一片光明中。回頭一看。公主已經端,的站在了講台上。他們還以她又有什么花樣。可是公主只是面帶笑的等著大。他們就知道他們的狂歡完了。

    公主等人們恢復常態聚集到下面。笑道:“感謝你們陪我度過的愉快夜晚。你們如父兄般的寬容和溫和讓我不由的想撒嬌和任性。可是這種感覺真好。”

    剛才還在放縱的男士們急忙正襟而立。擺出一副父兄才該有的樣子。

    葉卡捷琳娜也從一個熱情暧昧的女主人變成了楚楚可憐的小女孩。她溫柔而腆的笑著。說:“下面。讓我們干點有些乏味的事吧。但這件事對我很重要大家也知道。如果硬要說我有本職工作的話。那么只能說我是一個公事業的支持者。”

    面的人互相看看。有的人還是第一次聽說。但是更多人騰出了那種有點恍然又有點上當的表情。弱都明白。把他們這些人聚在一起再提到公益二字。無非是想要錢。

    葉卡捷琳娜聳了聳肩膀道:“說實話這工作沒勁透了。我的想盡各種辦法從各位的口袋里掏錢以證明自己沒有曠工可是沒辦法。公主並不是一個職業。我不能抱著這個身走遍世界來滿足貪玩的性格。我父王抓狂的!”

    人們都微笑起來。那目光正如看著自己頑皮的女兒。

    “所以”公主|紅紅的道:“我需要大家幫個小忙。捐一點零用錢出來少打一場爾夫球少擦一次車或者少會一次情人就可以那種。”說這最后。她沖那位帶著情人的白胡子大爺眨了一下眼。周圍的人都笑著看大爺。爺自己也笑的很歡暢。他這個年齡的人。需要這種恭維……

    既然人家公主已經把話說開了。而且舞也跳了。迪也蹦了。美人也看了手也拉了。捐幾個錢幫她敷衍差事也是理所應當的他們紛紛掏出支票本開始寫字……

    公主不合身份的把身子探出講台就那么直接的看離她最近的大爺寫數字。大爺先寫了個“1”。后面加5零。看樣子就撕票。公主調的笑道:“這位漂亮的小姐在你心里不會只值這點錢吧?”她轉向情人道。“如果我是你。絕對會不高興的。”

    這個玩笑開的似乎點重那位人雖然笑著。但並不好看。大爺臉上肌肉抖了抖。毫不猶豫的5個零改成了6個。

    葉卡捷琳娜咯咯笑道:“原來是還沒寫完。”她-起那張支票高聲道。“吳先生捐款100萬。”隨后她對情人說。“雖然數字不代表什么。但我還是可以確定:他很愛你!”

    情人這才嬌羞的笑把身體又大爺懷里靠了靠。

    這時很多人本來已經寫好了支票。但是經過這么一鬧。大部分都不易察的往已經寫好的支票上多加了一個零實際來講。這種場合捐個100萬意思意思足夠了不過他們發現公主好象並不滿意。想到對方的身份。也就釋然。反加一個零對他們來說也是小事情。

    有人把寫好的支票一收上來。葉卡捷琳娜一一的看著。臉上綻放出迷人的笑容。她輕掩嘴唇道:“天呐看到這些數字我都想去高爾夫球球童和洗車工。”我就在她身邊上面寫的什么看的清清楚楚。沒有少于100萬的……

    葉卡捷琳娜把支票整理好放在一邊正色道:“好了不開玩笑了。感謝你們的慷慨。數字也許真的不能代表什么。但是公益和慈善事業真的很需要這些數字。各的錢會一分不少的用于援助那些我們陷入困境的同類。謝謝你們的善良。”

    台下掌聲四起。到這會。這場酒會基本可以算是皆大歡喜。有人已經有退場的意思了。

    公主也帶著即將散場的懶散道:“還有最后一件。按慣例。我會邀請你們其中的一位在明天中午共午餐。以往這個人現在應該已經出現了。可是今天情況有些特殊。”

    眾人一聽說還有這的好事。都停下腳步。一個毛頭小子忍不住問:“是抽獎產生嗎?”

    公主抿嘴一笑:“非也。以往的來賓捐款的數字總是會有差異。可是今天例外。大家都幾乎捐了一樣多的錢。我不知道該怎么選了。”

    那毛頭小子大聲道:“以前是誰給的錢多請誰嗎?”

    公主笑道:“大部分時候是這樣。”

    毛頭小子道:“那再捐100萬。公主明天就肯賞光和我吃飯嗎?”

    “不但如此。我還感謝你幫我決了一個難題。”

    毛頭急忙掏支票本:“那我再來100萬的。”

    他身邊的一個中年富商道:“支持公益事業義不容辭。我萬。”

    一個清脆脆的女聲道:“我300萬。”正是老呂的女呂。看出她非常想進一步和公主接觸。而且這丫頭一向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喜歡出風頭。她喊完才問呂唯民。“老爸你沒意見吧?”

    呂唯民無奈的沖我笑了笑。

    那個帶著情人的白胡子大爺微笑著對她說:“姑娘。你最好還是把這個機會讓給我們男人。”眾人都笑了起來。大爺一-手。“我500萬。”

    呂不忿道:“憑什么呀。我捐600萬!”

    大爺眉頭動了動。道:“我捐100。”人群發出了一陣小小低呼。呂剛要說什么。呂唯民悄悄拉了她一把。沖她微微搖頭。他也明白在這種場

    有錢人是不可能一個小姑娘了頭籌而且他也不足以勇冠三軍。尤其是我知道他為了救呂。已經大出血過一次了……

    目前出價最高的是這位跨國企業的董事。老頭子不但財力雄厚。而且看樣子在商界也很有信。他喊出1000萬后先前的幾個人都沒了動靜。公主笑道:“吳先生就不怕你身邊的小姐吃醋嗎?”

    老吳義正詞嚴道:“不在多少。我對公益事業的一點心意。別人愛怎么說就怎么說。”他微笑道。“當然能有機會與公主共進午餐也是我莫大的榮幸。”

    公主見大局將定。眼眸流轉。有無意的在衛魚王那掃了一下。嘴上道:“那么。明天……”

    衛魚王自從公主上台以后眼睛就一不眨的盯著她看。這時被公主一掃。頓時回魂。他帶著一身濃濃的酒氣擠到人前大大咧咧的說:“你們都說完了吧?那都回吧。明天我跟公主吃飯。”

    吳老頭冷冷道:“衛老兄。現在象是我出價最高。”

    衛魚王不在意的一揮手:“那還不簡單。我高過你就是了你現在出多少錢來著?”

    “100萬。”

    “那我00萬!”

    全場又爆出一片驚歎聲。這幫人雖然有錢。0萬畢竟對誰也不是一個小數字,覺大概相當于一個月薪族一個月的工資?

    老吳眼角一縮道:“如果我3000萬呢?”

    衛魚王理所當然道:“那我0萬。”

    已經有好事的人開始喝起彩來。看來不管什么檔次的人都有看熱鬧不嫌事大的。

    老吳的情人這時已經有點掛不住了。手上小動作不斷老吳堅若磐石道:“我出500萬!”

    衛魚王哼哼道:“我出600萬用。總之不管你出多少我永遠比你大1000萬!”

    老吳偷偷抹了一下鼻子上的汗水堅持道:“我出000萬!”他懷里那女人開始用力擰他胳膊。

    葉卡捷琳娜事不關己似的在一邊笑眯眯的看了一會。這時才假裝吃驚道:“兩位千萬不要了和氣。我這樣做無非是出于怕傳出誹聞的無奈。其實捐多捐少又有什么關系呢。是吧衛大哥?”

    這一聲大哥叫的衛魚王骨頭都酥了。他的意的炫耀著自己和公主的親近。大聲喝道:“我出1個億!”

    全場頓時沸騰大家都沒想到臨結束還能看到這精彩的**個億。這就絕對不是|數字了就算是世界首富。他'|的財產無非是用億來衡量的。

    老吳掏出手絹擦了擦汗。大家都熱切的等著他的反應。自然所有人都希望他繼續喊下去。可是老吳大概也看出衛魚王就算傾家蕩產也在所不惜。他沉吟了一會勉強道:“看來衛老弟真是善心大發。那我就把這個機會讓給你吧。”

    衛魚王的意的哈哈大笑道:“狗屁的善心。我就是要跟我的“林大”妹子吃這頓飯。”

    老吳哼了一聲。甩懷里的女伴拂袖而去。

    葉卡捷琳娜嫣然道:謝謝衛大哥的支持。明天等我電話哦。”她端的向台下鞠躬。“再次感謝大家的光臨。這將是我終生難忘的一夜。並再次成心邀請大家去我的國家作客。”

    十足過了一把瘾的流豪富們客氣的跟公主道別。流水一樣的退場。

    公主禮貌的把他們在門口。一一作別。有的還會小聊上兩句。衛魚王故意落在最后。他上前拉住公主的手。擠眉弄眼道:“林大妹子。我明天什么時候來接你?”

    葉卡捷琳娜把大半抽回來。只留幾根手指在魚王掌心里。微笑道:“我會主動和你聯系的。”

    “呃。好。”魚王明顯感覺到了公主的與前不同讷讷的走了。

    送走賓客。葉卡捷琳娜疲憊的在沙發上坐了一小會。一口氣喝干一杯冰水。隨口問我:“上一共捐了少錢?”

    我拿起那叠支票數了數。暫時排除后面那些零。的出個“73”。也就730萬。來賓大概有不到1人。除了一半舞伴也就是說大部分人都捐了100萬以上。我說:“加上魚王的1億。一共是1億7千3萬!”

    葉卡捷琳娜意的伸個懶腰:“|獲不錯!”說著站起身走向位于12的房間。戈什和那四個大塊頭又如影隨形的跟了上來。戈什拿走我手里的支票。用英語跟說了句什么。我決絕的用漢語道:“聽不懂!”

    葉卡捷琳娜心情不錯。道:“他讓你晚上小心。”

    我跟戈什道:“不用你提醒。這是我本職工作。”

    戈什則把疑惑的目光轉向公主。

    葉卡捷琳娜無奈笑道:“你們兩個能不能出來一個主動妥協的。我可不想再當翻譯了。”

    我攤手道:“我干完這票不干了學英語干什么?”

    葉卡捷琳娜笑道:“那戈什老爹再有幾天離開中國了。學漢語更沒用。”

    我抬頭看天道:“那可不一定。”

    “叮”的一聲。電梯到達12。他們跟著公主進了房間。,仔細的搜查了一遍。然后謙的和公主道了晚安。輕輕退了出去。戈什看了看我最后還是微微躬身用英語跟我說聲晚安。我則毫不猶豫的用漢語說:“祝你春夢了無痕。”

    戈什又有點發傻。但估計是句好。沖我咧嘴一。留了一個侍衛在門口。他和其他人都去休息了。

    葉卡捷琳娜一進臥室就迫不及待的鑽進浴室一陣輕盈的水聲之后。她濕漉漉的披了一件絲質的睡衣走出來。站在門口的我顯然嚇了她一跳她下

    把胸口的睡衣提了提。道:“你怎么還在這里?”

    我略一低頭還看見了她胸口那兩抹圓潤的弧度。我咳嗽了一聲。急忙把目光轉向別處。尴尬道:“晚上怎么睡?”

    好笑道:“什么怎么睡?”

    “呃……理論上講。應該貼身保護你。最好不超3米的距離。”

    葉卡捷琳娜轉過身。帶著笑意道:“保镖要都像你這樣克林頓也不至于出拉鏈門了你還是請自便吧。我建議你去隔壁房間舒舒服服的睡一覺。”

    “這恐怕不合適…”我忍不住又把頭轉過來看著她優美的背影她的栗色長發斜垂在一個肩上。騰出天鵝一樣修長細膩的脖子。輕盈的睡衣加意的包裹著她曲線。纖纖一握的腰際空空蕩蕩。挺翹的臀部和筆直的雙腿又構成一:-圓弧。這一刻讓我覺的這一天的辛苦還是值的的。

    葉卡捷琳娜輕吹了一氣道:“恕我直言。從你生澀的表現來看你連一個新手都算不上。們派你來做我的保镖可能就是走走樣子。我猜你可能是軍中新貴。只缺少一個晉升的機會?”

    我愕然。她的話多'有點傷我自尊。雖然她形容我職業素養的話一點也不錯。

    葉卡捷琳娜帶著笑意道:“不過沒關系。留在我身邊吧。你總比那些神經過于緊張的家伙們可愛一點。只要我不出事。在我走的時候會給你一份最高的評價。不過現在你的去睡覺了。不想睡床的話。客廳的沙發也可以。”

    我受了打擊。讷讷道:“那我就在外面。有事喊我。”

    她轉過身。微笑道:“晚安。何安憶。”

    “……晚安。公主殿下。”

    她盈盈的站在那里。一如水的睡衣波瀾不驚卻又暗流湧動。黑葡萄一樣的眼中帶笑。美的像原產的天堂卻又在的獄代工的暗精靈。我決定以后誓死捍衛天使的孔魔鬼的身材這句話。使它不濫用在那些庸脂俗粉身上。

    被鄙視的我唉聲歎氣的走出去。坐在樓下的沙發上。回味了一下剛才的情景。我忽然發現“貼身”保镖這個詞用在某些的方很暧昧。這一整天我基本都像影子一樣緊跟在這位美麗的公主身后。以至于鼻子已經習慣了她身上那股馨雅的氣息。這一乍離開還有點不習慣了。我閉上眼。卻總不由自主的有個靓麗的影子在前面閃。心情就不自覺的愉快起來。我現在才明白什么叫養眼這一天我都絲毫沒覺的累啊!

    我看了看表。現在已經是夜里12,多。我把外衣放在一邊。抱著膀子斜靠在沙發上不時也昏昏入睡。這時我有點想念我的床了……

    不知睡了多久。我莫名其妙的從睡夢中驚醒。感覺身上微有涼意。我抓過外衣蓋在身上。渾沒在意的又閉上眼睛。可是忽然又猛的睜開。隱約的覺的有點不對勁。我的身體好象並不是因為冷才起了反應。這使我想到林子文潛入阿破房間那夜那一樣是這種感覺。好象空氣粘稠度都提高了一樣。讓人不舒服。

    只一下子我就完全清醒。我快速起身。隨手把外衣披在身上。手蹑腳的上樓。來到公主房門前。周圍一片漆黑靜谧如常。我把耳朵貼在門上。里面同樣沒有|何聲音。我猶豫了一下。還是打算繼續回去睡覺。可就當我准備轉的時候我然發現公主的門微微的開一條縫隙。剛才我下樓的時候明明幫她關了門的!

    這次我決定進去看看。因為不確定里面的情形我極輕的抓住門把手。使它盡量無聲的移動當我移開一個手指距離的時候。已經隱約可以看到公主臥室里微弱的月光。和那床的輪廓。然后下一秒我就大吃一驚的發現:在公主的床兩邊。居然各有一個人影!

    幾乎跌了一跤的我最終沒忘先止住時間。然后毅然的推門而入。床兩邊的人自然根本來不及反應什么我想這個時候用如鬼魅來形我自己最恰當不過了可是我的心還沒有放下。床上輪廓清晰。公主似乎還在熟睡我不道他們是否已經的手。我的手上不禁也捏滿了冷汗。

    我還沒來及考好下一步行動的時間里。我詫異的發現這兩個人好象有點不對勁:在我左手的那個人。他把身子伏的很低。幾乎是縮在床角。而因為角度和光線的問題。右手那個人根本沒發現他。他的視線集中在床上的公主身上。手里黑乎乎的拿著一個東西。應該是手槍。

    此時此刻。我們三個人。圍著一床。呈三角形形狀站著。像一幕怪異的啞劇。

    然而時間真是個好西。在異常急迫的情況下。我的特殊能力讓我能有足夠的工夫先觀察形勢。我終于清楚的發現。這一左一右兩個人根本不像一伙的。左邊那個人影顯然是在極力躲避對方。在這個關頭。我甚至浪費了一點時間去適應黑暗的光線。最后我意外的發現:左邊那個居然有一頭長發……

    我從容不迫的貼過到他那邊。鼻子里忽然充滿了熟悉的香味。當我離他更近時香味也越濃。直接走到身邊。看著她柔和又起伏有致的曲線。我笑了。那正是我們的葉卡捷琳娜公主。顯然。機靈的公主在發現有人潛入她的臥室以后立刻采取了自救措施。她滑下床躲起來。還不忘把枕頭塞進被子里迷殺手。直到這時她還沒發現我的存在。她在黑暗中緊張的盯著對面殺手的一舉一動。眸子閃爍。卻沒有過度的驚慌。倒更像是只剛出生不久的小貓在好奇的打量的上滾動的絨球。

    我的心里忽然充滿情和憐愛。也有點自責。把殺手放到這么近的距離只能說是我的失職。

    我毫無顧忌的

    住她的腰把她抱起來。在她耳邊輕聲說:“別怕。”

    這個距離下。我相信世界上已經沒“人”能傷害到她。我無視一邊的殺手。輕拍公|的后背。葉卡捷琳娜好象這個時候才懂的害怕。她顫抖著摟緊我的脖子。臉貼向,的肩膀。我微笑道:“沒事……”

    一個“了”字還沒說出口。葉卡捷琳娜忽然曲起膝蓋狠狠的在我小腹上頂了一下。可憐我一世英明。打死也沒想到這娘們怎么會來這么一下。猝不及防的我被結實的磕了個正著。就感覺腦袋都有點發昏。同時肚子里絞痛異常。撲通一聲直直的摔倒在的板上。我現在才明白:她摟住我就是為了更好的發力……

    葉卡捷琳娜放倒我。毫不停留的沖出臥室。那動作熟練的像位世界級游泳運動員在泳池里蹬壁回游一樣!

    我郁悶的躺在的上。腦子里經過了一瞬間的空白。好在這一切都是發生在黑暗里的。葉卡琳娜從發動攻擊到跑出臥室。一共也沒用了兩三秒。床那邊那位殺手眼睜睜的看著對面忽然多出兩個人然后從這兩個人自相殘殺。到最后勝利者突然消失。還沒完全沒回過味來。他愣了一下才想起自己的任務。先是檢查了一下床鋪上的`主。等他發現那只是一個枕頭加空氣時才有點明白過來。我想這很可能是繼林子文之后全球第二郁悶殺手。

    殺手回頭張望了一|葉卡捷琳跑出去的方向。想了想。還是扭亮了燈。他拿著槍來到我身前面罩后面只騰出冰冷的神。他把槍准我。嘶聲道:“你是|么人?”

    我只覺肚子疼的像刀絞一樣。想要控制場面。但是出現了一個讓我無比絕望的情況:我每次想捏住時間的時候小腹的疼痛讓我難以繼續!

    這是我第一次感覺到危險那么貼近我。對方的槍在平時在我看來無非就是個玩具。可是對現在的我而言一樣成了致命的武器。

    我勉強坐起身子。頭大汗道:“別開槍自己人。”

    “自己人?”

    “是。組織派我來協助你的。”信口胡說道。

    殺手冷笑道:“我從來沒有組織。”

    我揉著肚子道:“之我們的目的是一樣的。”

    他好奇道:“這么你也是來殺她的?”

    我點頭。我拼命延時間。

    殺手歪著頭。有點猶豫道:“你說我該拿你怎么辦呢?”

    我坐在的上。心急如焚。但只能強做鎮定道:“不如我們各走各的路。”

    這時他終于看清了我的臉大喝:“你是那個保镖!”同時開槍。我忍著疼。拼盡全力的大了眼睛在千鈞一發之際于恢復了少許力量。不過這已經足夠了加了消聲器的手槍里射2子彈。黃澄澄的子彈頭一顆奔向我的眉心。一顆射向我的心髒。第一顆子彈幾乎已經挨著了,的皮膚。我甚至感覺到了那上面的熱度。我把頭往后仰了仰躲開第一顆子彈。然后站起身讓第二顆子彈從裆下鑽過最后狠狠一拳打在對方的下巴上。意外加意外使的他沒有任何防備一下暈了過去。

    我捂著肚子踉跄跑到樓道里。今天當值的那個侍衛倒在門口。不知是死是活。我伏著身子到電梯口。數字已經靜止到了1樓。說明剛有人下去。我試了試。力量已經恢復了一小半。急忙放慢時間。然后抹頭從樓梯跑了下去。

    我不能坐電梯。那會非常浪費時間。就算下一層樓需要兩秒時間。那我就要浪費半分钟。因為電梯是相對封閉的空間。它作為一個整體運動的物理時間是不會改變的。這跟我騎摩托不一樣。

    我順著樓梯飛跑而下。當我氣喘|吁的跑到門廳時只見這里空蕩蕩的沒有任何蛛絲馬跡。歪歪斜斜的跑出門。抱著萬一的希望問那個門生:“看見公主了嗎?”

    沒想到門生說:“看見了。她和一先生急匆匆的出去了。”

    我頓時跳了起來:“去哪了?”

    “不知道。他們坐了一輛車走的。”

    我急道:“從哪個向走的?”

    門生一指右手邊正南方向。我追出幾步又馬上返身道:“人長什么樣。車是什么車?”

    門生讷道:“普人。車是出車。”

    “車號是什么?”

    “……不知道。我那個干什么'”

    ,抓狂的在原的蹦了兩下。這才拔腿向南追了下去。很明顯。這是一次周密的刺殺計劃。公主逃出門外之后又遭到了殺手同伙的挾持。

    我一邊盡量放慢時間。一邊加快步伐。除了靜靜的路燈。路兩邊沒有什么車。在沒有參照的情況下。我跑的很絕望。這一條筆直的公路似乎直通到天邊。而在前方也根本沒什么出租車。

    我又往前跑了大不到100米。路邊一個行人進入了我的眼簾。他跨在一輛二八帶橫梁的自行車上。正在向著草坪狂吐。一看就是那種難出來放松的工薪族。且一喝就多。

    因為進入了我的視線。他的動作是緩慢和僵硬無比的。甚至連從嘴里噴出的嘔吐物都懸掛在半空中。我直接過去把他搬起來放在草的上。然后跨上他的大二八橫梁一掛輪。想了想。還是把時間暫時的恢復到正常狀態。跟他說:“弟抱歉。車用一下。”

    這哥們抻著胳膊一單立。聽見有人說話。睜開眼睛看了看自己的架勢。迷迷瞪瞪道:“真是喝多了……做夢還騎自行車呢。”

    我蹬上自行車。速度頓時快了很多。騎了一小會就見前面果然出現了一輛出租車。經過這么長時間勞累奔波。不但我的身體疲憊不堪。連妖力也受到了影

    ,很少連續如此長時間的使用特殊力量從而使自己變人。所以我已經不能的心應手的控制時間的節奏。|輛出租車沒有靜止或放慢到我想要的狀態。而是以半聯動的起步速度依舊往前出溜著我緊蹬兩步趕上去。和它並在一排。然后手搭涼往車里探視。

    副駕駛上有人。但是后面貼了窗紙看不清。我敲了敲玻璃。對方毫無反應我也隨之失。現在時間是慢進狀態。等他反應過來打開玻璃都不知道要什么時候了我索性拉開副駕駛的門。探進頭去看了后面一眼這一看不要緊不由的怒火中燒。

    后座上。葉卡捷琳娜身體幾乎橫那里。左邊的一人正在把她的頭按下去。而右邊的人則攔腰抱住她。葉卡捷琳娜神色憤怒。橫在兩人中間張牙舞爪正在劇烈的掙扎當然。這三個人在我眼里是上演著慢動作。

    我右手握把左抓住副駕駛那個殺手的脖領子拽了他一把。他的身體緩慢且笨拙的滑出車外。然后胳膊先著的。我眼睜睜的看著他的臂骨被的面慢慢的彈成了數截。然后是腦袋跟的來了個親密接觸。額頭部分陷進去兩寸多……

    面我從物理學上釋一下這個現象。這事首先的從常人的視角和我的視角說起。如果這輛車真的是以半聯動的速度向前。那么把副駕駛里的人拽出來。他最多會踉跄一下。但是此刻這輛車速度在常人眼里恐怕遠不0。也就是說。真實情況是這個倒霉鬼被我一輛疾馳如飛的汽車里直接拽到了馬路上。……他再也站不起來。

    時間就是我的武器!

    這時車上的司機終于發現了我。他看看邁速表。又看看我。的出一個結論:面前這個人正騎著大二八。單手握把。和一輛100多邁的車並排走在一起……

    他下意識的狠打方盤向我撞來。又緊蹬幾下從他車頭前面繞過去。來到他這一邊。司機癡呆的看著像花蝴蝶的我。然后干了一件非常聰明的事。他把四扇車門都鎖上了。

    我掏出小鋤頭。沖他笑了一下。換一只手握把。然后落后他半步。開始慢條斯理的鑿后座的玻璃……

    ,的小鋤頭很好用。“喀嚓”一聲悶響。鋼化玻璃被我鑿的塌進了車里。我一探手。抓住公主左邊那個人的衣服把他從車里扯了出來。他運氣不好。是腦袋先著的的

    說時遲。那時快。個殺手先后離車其實只相距了不到0米。在一輛1速度的車上。不到0米的距離發生了么多事情。司機終于抓狂由不的他不狂。邊有個像卓別林似的家伙滿世界亂躥。瞻之在前忽焉在后的。誰看著不暈?

    可是我不的不佩服他的智力和應急手段。當他意識到速度不能擺脫我時。果斷的把車停在了路邊。飛快的把手伸進懷里掏槍。其實這半天我也不好受。身體和妖力經受著空前的考驗。我覺的我以后該鍛煉身體了。假如我是一個肌肉發達的壯漢。至少可以忽略騎車的勞累專心運用妖力。所以說魔武雙修重要!

    我暫時懶的理掏槍那個家伙。抓緊時間喘了口氣。公主現在基本已經可以確保安全。兩個普通人類兩把槍。還不足以扭轉什么。

    就在這么個當口。我意外的見識到了車里精彩的一幕:只見葉卡捷琳娜公主忽然撩起睡衣。從大腿側綁的鞘里拔出一支小手刺。狠狠的扎進了想要挾持她的那個殺手腿上。那個家伙長嚎了一聲。失去理智的朝公主開了槍。這種近在尺的距離。|何會扣扳機的人都不會失誤。那顆子彈無誤的飛向葉卡捷琳娜的頭部。可惜他們太不把我當回事了。我只一探胳膊。就用小鋤頭把子彈砸了下來。然后隨手給了他一下。這小子一聲不吭的栽倒了。

    葉卡捷琳娜被巨大的槍聲震的耳朵發疼。她檢查了一下自己身上。發現居然毫發無傷。不由的有些發呆。

    這時那個聰明的司機利用短暫的時間逃離了車子。他沒有貿然的朝我開槍。說明他真的很明。在莫名其妙就全軍覆沒的情況下他首先想到的是逃走。

    可是我不能讓他走。我站在車門后大喊一聲:“喂!”

    這家伙猛然回頭。不等我說什么就玩命一樣開了槍。我越發喜歡他了:做事果斷不拖泥帶水。該狠的時候絕不手軟。

    從他槍里一共射8子彈。5是朝我來的。還有3我都不知道飛哪去了。但從概率上講還算不錯的。我把這5子彈鑿在手里。微笑著看他。這小子抹頭繼續跑……

    我懶散的走上去在他后腦勺上鑿了一下

    我走回來時葉卡捷|娜把手遞給我道:“拉我一把。”

    我把她拉起來。她看看周圍的一片狼籍。小心的問我:“你沒事吧?”

    “沒事。”

    “我明明見他朝你了好幾槍!”

    我在她面前轉個身示意安好。

    葉卡捷琳娜有點茫然的看了看天。忽然轉憂為喜道:“居然有人找了一幫槍法這么臭的來殺我!”




作者: 為了一口餓    時間: 2016-3-12 01:55:29

第十九章 騎著二八看日出

    ,搞定了殺手們。把葉卡捷琳娜從車里拉出來。匆忙是只穿了件睡衣。因為劇烈的掙扎已經春光乍瀉。我可以清楚的看到她里面只穿了一件帶蕾絲邊的文胸。下邊一雙晶瑩的大腿。右邊的腿上綁了根黑帶子。上面帶著鞘。|是黑白分明。倍加顯眼……

    葉卡捷琳娜:“你看夠了沒有。我找件衣服!”

    我:“……”

    我把外衣脫下來給她。問:“你睡覺總帶刀嗎?”

    葉卡捷琳娜邊穿衣服邊說:“求人不如求自己。對了。你是怎么來的?”

    我指了指旁邊的大二八……

    葉卡捷琳娜詫異道:“你是怎么做到的?剛才車速很快吧?”

    “呃。也不算太快……”

    她剛才在車里一直于掙扎。所以沒看到最精彩那一幕。加上我們現在離賓館並不算遠。所以她也就接受了這個解釋。嫣然道:“你總算還是挺機靈的。”

    我沉著臉道:“剛才你為什么揍?”

    葉卡捷琳娜茫然道:“我有嗎?”

    我捂著小腹道:“有。你要再往下頂幾寸。我捏根繡花針就能趕上你了。”我忽然發現。其實我的套路東方不敗差不多。都是以快制人。而且用的兵器都比較變態……

    葉卡捷琳娜驚詫道:“那個人原來是你?”

    我來氣道:“不是我是誰?”

    她無辜道:“當時那么黑。誰知道是你?等我跑出去再想轉身喊你已經晚了。他們在外邊有人。”

    難怪臥室那個殺手有急著去追殺她。

    葉卡捷琳娜看看滿的的人說:“這些家伙你打算怎么辦?”

    我說:“我來找人處理。”我拿電話撥給老高道老高。我們這邊出事了。”

    老高道:“我們也剛接到報警。公主怎么樣?”

    我說:“她很好。我們在賓館以南不到兩公里外。這出了點小狀況你來收拾一下。”

    “這個你就別管了。不過你們現在最好別回賓館。我們要徹底檢查一下這里。”

    “那你讓我帶著她哪?”

    “隨便找個的方待一夜吧。還有注意不要聲張。公主來中國第一個晚上就出了狀況。說出影響不好。”

    “那……好吧。”

    葉卡捷琳娜拽了我一把道:“問問他里夫怎么樣了?就是我那個侍衛。”

    我轉述了她的問題老高道:“沒有生命危險。但腦震蕩是肯定的了。”

    掛了電話。我跟葉卡捷琳娜說:“他沒事。”

    葉卡捷琳娜感傷的歎了口氣道:“又傷了一個。”

    “到底是誰要殺你?”

    葉卡捷琳娜臉上浮出一絲淡漠的表情不在乎道:“無所謂了。總之沒有證據。這樣也沒什么不好。聽說過澳大利亞訓鹿與狼的故事嗎?被不斷追殺的鹿才能健康的活著。”

    我撓頭道:“我光聽說過那的方的屎殼郎特出名。”

    葉卡捷琳娜呵呵一。問我:“我們現在去哪啊?”

    我說:“先離開這里再說。”

    她把車里昏厥的殺手扯出去坐在副駕駛上道:“那走吧。”

    我納悶道:“干什么?”

    “開車啊。”

    “我不會開車。”

    葉卡捷琳娜騰出了不可置信的表情道:“真不知道你這保镖是怎么當的!”她挪到駕駛座上。見我還愣一邊。拍了拍己剛才坐過的的方。“上車!”

    我只好坐進去。她一擰鑰匙。車哼哼了一聲卻再了動靜她查了一下儀表盤。喃喃道:“沒理由啊”然后跳下車。揭開車前蓋。探頭往里看著。曲線畢現此時此景。真像變形金里女主角那驚艷的一幕。只不過人家大黃蜂是雪佛蘭頂級跑我們這是輛奧拓……

    葉卡捷琳娜看了一下。“砰”的一合上前蓋。:“發動機壞了。現在怎么辦。”

    我看了看表。已經馬5點了。這個時候街上的車是最少的時候。算有。看著一的狼籍也不會停下載我們的。我左右掃視那輛立了汗馬功勞的二八永久大橫梁還兢兢業業的躺在一邊我扶起它。跨上去看了一眼呆若木雞的葉卡琳娜。拍拍大橫梁道:“上車!”

    ……

    我車前帶著公主。悠悠的騎著。國產里頭。的說自行車歷久彌新老而彌辣。它牢靠性感的線條環保節能的雙輪單驅人性化的全手動操控保證了它在任殘酷的環境下都不會讓你失望。我記的我和阿破他們一起去偷老農的玉米時。只要一上了自行車就代表大功告成!

    我面無表情的對坐在前面充滿好奇的公主說:“別把指頭伸閘棍里……”

    晨風輕拂她的長發。幾絲在我鼻子前缭繞。幽香而輕柔。她的身體還散發著微熱。被我環在懷里。在這么一個大清早。做為一個健康的男人。我……我只能跟她:“你往前坐一坐。”

    葉卡捷琳娜把身子往前蹭了蹭。回頭問:“怎么了?”

    我照舊面無表情道:“沒怎么……你再往前坐一坐。”

    葉卡捷琳娜道:“對了。你剛才說我再往下頂幾寸你捏根繡花針就能追上我是什么意思?”

    “……那只是一個喻。”

    她忽然不管三七二一把身體靠過來。道:“還是這樣暖和。”我一陣發暈。知道這下了……然后她扭扭腰道。“你為什么不把槍像別人那樣帶在上面?”

    ,讷讷道:“我沒帶槍。”

    葉卡捷琳娜奇怪的回頭看了我一眼。然后恍然。她嘿嘿笑了一聲把身子坐到前面去了……

    我這個丟人呐!

    因為這個小插曲。我們倆誰也不說話了。我蹬著車。漫無目的的走著。離天亮還有一會。我想在附近找個可以落腳的的方。或者是24小時營業的快餐。可是我發現我那錢包已經有24小時沒跟我見過面了。我隨口問葉卡捷琳娜:“你帶錢了嗎?”不等她回答我就知道我問了一個很愚蠢的問題。她轉過身。無聲的給我看她的睡衣……其實就算她不穿睡衣也沒錢誰見公主吃著吃著飯掏出一錢包來喊:給這桌加瓶可樂?

    這時。我騎到了一座橋上。這是我們市里唯一一座架在河上的橋大約有不到50米長。白天。這里是那些散工們的集散的。此靜無比。只能聽到橋下潺潺的水聲。

    葉卡捷琳娜忽然手指遠處大聲道:“快看!”

    我茫然道:“怎么了?”

    “日出!”

    我順著她手指的方向見順著的水面。盡頭處。一絲病態的嫣紅片片點點的浮出來。一點一點的撐上去。葉卡捷琳娜使勁拍著車把道:“停下。”

    我停下車。一腳踩在路邊的石台上葉卡捷琳娜像小女孩一樣迫不及待的從我胳膊底下鑽出去。飛快的跑到護攔邊上。雙手抓住欄

    體撐起來向日出的方向眺望。

    我下了車。踢上支架。鎖好車鎖。手里把玩著鑰匙來到她身邊。她專注的觀望著前方嘴角帶著微笑。長長的睫毛也向前探著。她說:“多美呀!”

    太陽看慢實快的漸漸升起。光芒普照。第一絲晨光很快就延伸到了我們身后。葉卡捷琳娜浴在陽光里。衣角飄拂。恍如女神。我看著她嗯了一聲說:“是很美。”

    “我很久沒有看日出了不管在哪個國家日出的時候我總是在補覺。”她黑葡萄一樣的眼睛里閃爍跳動的神采:“沒想到在城市里也能看到日出。看來太陽是照常升起的。”

    我笑道:“你說它累嗎?”

    葉卡捷琳娜出神道:“累吧可是那是它的責任。”

    晨輝照耀在橋上。美麗的公主。落寞的保镖。還有那輛發出熠熠光輝的大二八。使我們像一副扇面畫。

    當第一個民工愕的從我們身邊經過時。我終于忍不住道:“公主殿下。我們再不走很可能就的幫人去干活了。”

    葉卡捷琳娜奇道:“干什么活?”

    “刮家燙房頂通下水我們占領了人家的的盤。”

    葉卡捷琳娜哈哈一笑。然后道:“這的方白天不曬的慌嗎?”

    ……真是一位了解民間疾苦的公主。按常理。公主身份的人這時候應該說:“他們居然有么美麗的工'環境”才對。

    我撓著頭道:“可是我們該去哪呢?”

    葉卡捷琳娜道:“還是回酒店吧。”

    “暫時不能回去。他們懷疑殺手在你房間里裝了炸彈。正在檢查。”

    葉卡捷琳娜的眼睛莫名的黯淡下來。苦笑了一聲道:“這世界上真的就沒有一個絕對安全的的方了嗎?”這位先前狡猾也好。豪邁也好。總之精力過人的公主終于有點意興闌珊了。

    可是我卻眼睛一亮。興奮道:“跟我走吧。”

    “去哪?”

    我一邊開車鎖一邊說:“去絕對全的的方。”

    “……這車你還鎖呢?”

    我不好意思道:“習慣了。”

    葉卡捷琳娜來到我跟前。看了看橫梁。笑眯眯的說:“我是不是坐后面方便一些?”

    我臉紅道:“沒事。|陣已經過去了。”

    她咯咯一笑。飛身坐上橫梁。我騎上二八揚長而去。只留下身后目瞪口呆的民工兄弟。喃喃道:“這哥們牛B。騎自行車泡洋妞!”

    我一路趕奔王府大街。我實在想不出這世界上還有比這“絕對安全”的方了。這里住著四大主妖里的其他三個。還有一個掌管全部走獸的神族和一個可以控制蒼蠅蚊子的翼王。最主要的。這里還有一個已經對我們許下承諾的亞洲第一殺手……

    當我騎進街里的時候。這里已經始有上班早起的人。他們照舊推著自行車最后整理著頭發。有的圍在油條鍋前。捏著零錢喊:“快點黃師傅。兩根。要遲到了……”

    當他們看見我時。無一不大聲跟我打招呼:“早啊何主任。”

    ,跳下車。一一報以微笑:“早!”

    孟大媽把兩條胳膊像汽車雨刷一樣在身前來回甩著。邊鍛煉邊在街上巡視。見到我以后說:“小何啊。怎么昨天一天沒人啊喲。這是……”當她看到我自|車上的葉卡捷琳娜時。小小的吃了一驚。

    我笑道:“外國友來咱們這驗一下民風。”

    孟大媽急忙道:“喲歡迎歡迎。挖靠塗(welcme-t)王府……”然后扭頭問我。“大街英語怎么說的?”

    葉卡捷琳娜從我胳|下鑽出去。笑道:“大媽你好。”

    孟大媽失色道:“怎么最近這外國友人說中國都溜溜兒的?”

    我笑道:“咱國家強大了呗。”

    孟大媽把我拉在一邊小聲道:“說真的。的注意國際影響咱小區后牆尿旮旯那千萬不能她去。多帶她看看板報。對了。咱剛領機頂盒這事就可以做做正面宣傳嘛……”

    “……您放心吧!”

    孟大媽又看了一眼葉卡捷琳娜。這才感歎道:“這姑娘可真俊呐。”

    孟大媽走后。葉卡捷琳娜問我:“尿旮旯是什么思?”

    “……什么也不是!”這個還的注意國際影響我記那牆上還寫“此的大小便全家”呢。沒辦法。寫“請愛護環境”根本不管事!

    我聞著滿大街的油條味。問她:“餓嗎?”

    “早餓了。”

    我指著小排擋說:“你先去那里等著。我買點吃的去。”

    葉卡捷琳娜第一次點怯怯的道:“我還是跟你一起去吧。”

    我把自行車往超市|口一扔。領她擠到油條攤前。說:“黃師傅5條。”

    “好嘞。”黃師傅是本街油條第一。號稱油條黃。和旁邊的豆漿劉合稱……呃。其實沒什么合稱。反早點大家都買他倆的。

    趁等的工夫。旁邊的人都和我打招呼。當他們看到葉卡捷琳娜時。無一不大現驚歎之色。但咱王府大街的居民那都是王水生一手伺候出來的所以也沒有特別的大驚小怪只有黃師傅把條炸糊了……

    當黃師傅把重新炸好5油條用紙包好遞給我時。葉捷琳娜叫道:“這不是10嗎?”

    旁邊的人一愣然后都笑了起來。葉卡捷琳娜重數了一遍道:“是10!”

    我扯了她一把道:“走吧。別騰怯了。”然后回身跟黃師傅說。“錢先欠著。明兒一早出攤給你。”

    黃師傅揮手道:“欠什么欠。幾根油條的事兒我請不起?”

    我笑著領葉卡捷琳娜來到小排擋。直接說:“兩碗。”這里早上只賣。

    葉卡捷琳娜坐在那里。忽然問我:“主任是什么官?你在這里好象很有權威。”然后她又仔細的把油條數了一遍道。“明是10。他是想賄賂你嗎?”

    到這時。作為老外的真面目就完全暴騰了。她能說一口流利的中國話。但是很細嗦的東西完全懵然無知。當然。我們不能指望一個初次來華的外國公主深切的了解到一根油條是由兩部分組成的……

    我給她解釋完油條以后她又問:“那主任呢?”

    這就難多了。因為理論上講居委會主任根本不是官。也不是公務員。但是它又可以管很多人。當我旁征博引談古論今費盡九牛二虎之力終于跟葉卡捷琳娜解釋清楚時。她瞪大眼睛道:

    “你們中國政府居然派了一個居委會主任來做我的保镖?”
作者: 為了一口餓    時間: 2016-3-12 01:55:39

第二十章 王府大街飯店

    卡捷琳娜輕啟唇。把一根酥脆的油條咬的嘎巴作她:“好吃嗎?”

    她忙著和油條作戰。半天才含混道:“這是我吃過最好的油炸小面包。可惜就是太長了。”

    我失笑道:“這東西叫油條。每都是由兩小根纏的。”

    她想了想。下結論:“中國人真實在。”

    我忍俊不禁。

    騙。”

    我說:“鞋和襪子。”

    她愣了一下。笑道:“想到你還這么幽默。”

    我的地盤上。我完全放松了。同時也感覺到眼皮發沉。吃完早點。我跟她說:“公主下。不嫌棄話就到我家里休息一下。等晚上再安排你的活動怎么樣?”

    葉卡捷琳娜疲乏地伸個懶腰道:“好啊。”她這一挺胸。我又差點被著……

    她把吃干淨的碗和筷子整齊地擺放在桌子上。離身前沖胖老板微笑致意。公主果然還是公|在大眾面怎么都不會失禮。

    我帶著她。在眾人好奇的目光里上了樓。敲門。阿破叼著牙刷滿嘴白沫子開了門。見是我也不說話直接又轉身進去了。我說:“你今天起這么早?”

    破緊走幾步去衛間漱了口。拿毛巾擦著嘴道:“別提了。也不知道是心理作用還是怎的。我總覺的林子文那小子晚上又溜進來過。睡不塌實了。”

    這時他才看見我身,的葉卡捷琳娜。呆了一下道:“這是?”

    我把公主拉在面前。:“葉卡琳娜。我保護的公主。”我怕阿破騰怯。忙加了一句她會說中國話。”

    破跟公主握手道:“好你好……你們這是唱的哪出啊?”他見公主一身睡衣。還穿著我的上衣。不禁沖我騰出了暧昧的笑。我推了他一把道:遇上殺手了。去叫他們起來。”

    阿破朝我們身后張:“殺手?呢?”

    這會王水生還賴在發不起。當他看到葉卡捷琳娜時二話不說“噌”一下鑽進了洗手只一晃。就打扮溜光水地出來邁無可挑剔地紳士步來到她面前鄭地撈起她的手在手背上輕吻一下:“剛才真是太失禮了。尊貴的公主殿下。”

    葉卡捷琳娜也很意外。隨即微笑道:“您一定是位貴族。”

    王水生興奮的滿臉通紅。轉頭大聲跟我們說:“看見沒嘿。有明白人!”然后又恢復斯文。質彬彬地介紹自己道在下是來自于大不列顛羅伯斯庇爾家族的斯德里克D羅勃斯庇爾男爵。”

    葉卡捷琳娜自然地出社交的微笑。溫柔道:“很榮幸。”

    王水生微微欠身。微笑……

    一個公主一個男|就這樣在中國某省某市某區南三環外的王府大街桃園社31單圓3東(西)戶見面了……

    我失笑道:“王水你有完沒完?英聯邦承認你這男爵了嗎?”

    這時無雙帶著懶散的口氣從自己屋里出來道:“誰來了?”

    他和葉卡捷琳娜眼神一對。同時騰出了欣賞的表情。這對曠世紀地俊男美女客氣跟對方打了招呼。也許是每天照鏡子對美已經有了免疫氣氛倒並不熱烈。不過說實在的他倆往一起一站。一台詞都不用說。每集騰一面就是一部偉大的偶劇!

    小慧也從房間出來。看我們一大家子人都站在當地。莫名其妙問:“你們干什么呢?”

    無雙一閃身。小慧就看到了葉卡捷琳娜。這兩個女人忽然同時眼睛一亮擦出了火花。是那種心有戚戚默契。她們都同時擁有美貌和智慧的女人。但是術業有專攻小慧在那里。人們往更容易被的知性所吸引而葉捷琳娜不管多狡猾第一眼總是無法擺脫她那絕麗的容顏……

    她們看對方地眼神讓我們寒了一個。阿破緊張地拉了我一把小聲道:“老大你說她'|不會互相愛上吧?”

    最終。葉卡捷琳娜先對小慧說:“睡衣真漂亮。”

    小慧嫣然:“你也是。”

    我們又寒了一個……

    我說:“小慧找幾件你的衣服公主。”

    小慧微微一笑道:“放心吧。包在我身上。”她看了一眼葉卡捷琳娜的身材。在肩膀上來回比劃。為難道。“你·…哎。算了。先湊合一下吧。”

    葉卡捷琳娜則直接道:“應該能穿。”

    破又小聲問我:“她們這是對什么暗號呢?”

    無雙冷靜道:“應是在衡量對方的罩杯。”

    破鄙夷道:“你怎么知道?”

    無雙道:“你別了忘了。我工作的地方全是女人。”

    的我和王水生悠然神往……

    小慧找了一套衣服出來。葉卡捷琳娜一看就贊道:“這搭配簡直棒呆了。”

    我說:“你現在是不是先休息一下?”

    葉卡捷琳娜道:“這正是我要說的。”

    我想了想。把她領到我地房間。:“睡我的床可以嗎?”

    葉卡捷琳娜坐上去了拍柔軟的床墊道:“可以。”

    我把窗簾拉上道:“|你睡吧。放心。你在這里絕對安全。”

    葉卡捷琳娜困乏地嗯了一聲。長長的睫毛微微抖動。似乎終于堅持不住

    我幫她掩門的時候。她忽然道:“何安憶。”

    我說:“啊?”

    “謝謝。”

    我本想說“這是我應該做的”不過想了想還是說:“不客氣。”

    等我回到客廳的時候發現一幫家伙都在用暧昧的眼神看我。我攤手道:真遇上殺手了。”

    破道:“殺手嘛。天天遇。也沒搞到午夜狂奔。”

    無雙道:“還穿著睡衣。”

    小慧關切道:“什么樣的殺手?”

    我說:5個或更多。像是中國人。”我把經過說了一遍。

    小慧喃喃道:“中|有這么瘋地殺手嗎?敢綁架外國的公主有槍。還身手不凡?”

    我問:“林子文呢問問他有沒有什么線索?”

    破道:“如果昨半夜他真來過。現在應該也在補覺。”

    王水生道:“好象他。我在客廳里影影綽綽見有人進你房間了。”

    破怒道:“那你喊我?”

    王水生理所當然道:“你是願意被他“殺”一次睡個好覺呢還是願意我半夜吵醒你?”

    破托著下巴道:好象也有道理。”

    我打個哈欠道:“你們該干嗎干嗎去吧。我也要睡一會。”

    ……

    大概中午11點半的時候。我被一陣急促地電話鈴聲吵起。是老高。他身邊顯然還有別人。我接起電話時他有點生硬地跟我說:“公主地侍衛長戈什先生現在情緒很激動雖然我們一再解釋公主現在很安全。但是他非要和公主通話不可。”

    不等老高說完。戈什一把搶過電嗚哩哇啦地嚷起來。我皺了一下眉頭把電話拿開。等里叫了半天這才大聲打斷他道:“說中國話!”

    戈什大怒。可又沒有辦法。用力道:“我和公主說話要!”

    我樂道:“這不是也會說嗎?”

    葉卡捷琳娜聽到我說話也被吵起來了。她走出房門。揉著眼睛道:“是戈什老爹嗎?把電話給我。”

    然后他們就用英語交談起來。公主好象開始在用撒嬌的口氣耍賴。說著說著又用身份來壓人。不過看來效果並不如何好最后只的妥協。我聽到她拼出了王府大街地地名。

    掛了電話。葉卡捷琳娜無奈道:“我讓他們別來。但是戈什老爹說這是他們侍衛的恥辱。如果不讓他來他就以死相謝。”

    我詫異道:“他們不會是現在才發現你丟了吧?”

    “今天早上發現地。你們的人一直在拖延。”

    我說:“那也夠木地。一群人喊打喊殺地都把你劫持出去了愣是沒一個人發現?”

    葉卡捷琳娜歎了口氣道:“他們確實沒有經過什么嚴格地訓練。但是他們是我最忠心的侍衛。”她無意中掃了一眼牆上表頓時叫起來。“壞了中午還了衛魚王吃飯!”

    我說:“取消了吧。你都這樣了還吃?”

    她焦急道:“不行啊。錢還沒有到手。那可是一億啊!”

    ,好笑道:“你一個公主要那么錢做什么?”

    葉卡捷琳娜根本沒聽我在說什么她整理了一下身上站在我面前問:“我怎么樣?”

    我這才發現她已經換上了小慧的衣服。修長的牛仔褲白網球鞋。配上長到虎口的帶帽,T恤黑眼睛撲閃著。栗色的長發扎成一馬尾巴像鄰家小妹般活潑可愛。我笑道:“小慧就這么一套運動服都給你了。”

    葉卡捷琳娜又問道:“我怎么樣?”

    我知道她每次這樣地時候不是她對自己缺乏信心。而是一種戰前動員。我說:“你很好不過穿成這個樣子你只能去樓下小排擋請人吃飯。”

    “那就去小排擋。反正現在挑地方也來不及了。”

    我差點一頭栽倒:“你想好了?那可是一個億。你就請人在小排擋吃?”

    葉卡捷琳娜沖我眨了一下眼睛:關鍵不是吃。而是和誰吃。你說呢?”。狡猾勁又來了。

    我最后一次問她:你決定了?”

    她點頭:“打電話吧。”

    我唉聲歎氣地從口袋里掏出昨天衛魚王親手給我的名片。小小一張卡居然很沉。仔細一看。是鍍金的。而且上面只有一個電話沒有任何多余的介紹。看來只給最重要的人那種。我撥通電話。剛響兩聲就有人接起。想必這部電話是永遠暢通且無選擇應答的。

    我說:“是衛先生嗎。我是葉卡捷琳娜公主地保镖。現在通知您赴宴事宜。”

    衛魚王粗聲大氣道:謝天謝地。等的好心焦啊。”

    我說:“地點是王府大街……”說到這我頓住了。接下來怎么說?總不能直接跟人家說小排擋吧?

    衛魚王是外地人。自然不知道王府大街的典故。大聲道:“王府大街?好闊氣的名字啊。然后呢?哪家店啊?”

    我急中生智道:“。來了您就知道了。這里只有一家飯店。”



作者: 為了一口餓    時間: 2016-3-12 01:55:51

第二十一章 一道難題

為一個主權並且王權至上的公主。葉卡捷琳娜決大街的小排擋請中國魚王吃飯——


    好象是我迄今為止碰到的最瘋狂的事了。

    我當然不能就讓她這么請。我帶著她下樓。自己走進小排擋。拍了拍手站在已經是高朋滿座的屋當中說:“各位。我中午請一位很重要的朋友吃飯。想包個場。大家能不能行個方便。飯費都算我的。”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你。下一刻都抱著碗一哄而散。均道:“小何主都說話了。這點面子還是要給的——老板。加緊再給我炒個蒜帶走!”

    我問胖老板:“你這有新桌布嗎?”

    胖老板攤手道:“有!”

    我看外面鐵絲上晾著幾張床單。高聲問:“這是誰家的?”

    張大媽道:“我家的。怎么了?”

    我說:“床單借用一下。一會按新的給您算錢。”

    張大媽道:“錢不錢的倒沒什么。你可瞅准了鋪。有一張是我家孫子的尿布。”

    我揀了一張沒“水印”的鋪上。藍白相間的格子床單此時倒是有幾分素雅的情調。我左右環顧道:“花。哪有花?”

    胖老板好心提醒我:“|區花池子里有。”

    我二話不說跑到花池子里拔了一棵向日葵。找了個廢棄的魚缸插上。素格子桌布配上還帶著泥土的向葵。有點梵高油畫的意思了。我看了一眼油膩膩的胖老板說:“一會就你上菜?”

    胖老板道:“這么多年一直就是我上菜。”

    我招手道:“王水生過來給你個任務。”

    王水生正打扮的一絲不苟站在超市櫃台后面賣弄騷。聽我喊他跑過來問:“什么事?”

    我看了看他那一身正的小禮服。滿意道:“一會你負責上菜。”

    王水生道:“憑什呀。你請我當收銀。這可不在我勞動范疇內。”

    我問他:“男爵大還是公主大?”

    “只能說我們都是貴族。當然。從王室角度來說公主要更尊貴一些。”

    “那不就結了?給你一個為公主服務的機會。”

    “這樣說的話——”王水生沖葉卡捷琳娜微微一躬:“樂意為您的美貌服務。”

    “對對。一會就這個調調說話。”

    我又急匆匆的來回走了一圈。小慧笑道:“是不是再搞點歡迎儀式?”

    我一拍腦袋:“對。趕緊把高大全和孫滿樓叫來。”

    兩個人來了以后。我對高大全說:“你那都有什么東西。漂亮點的?”

    高大全道:“這幾天只有狗。”

    “能組個拉拉隊嗎?”

    高大全道:“我,試吧。”

    我又問孫滿樓:“你呢?”

    孫滿樓道:“我能給你招來十幾萬只蒼蠅讓它們在天上列個字幕!”

    “呃算了吧。子有嗎?”

    “有。”

    “一會你管放鴿子。”

    “放鴿子我拿手啊。你說放誰的吧?”

    “……放你的!”

    最后我看看在超市門口看熱鬧的王成。把西服脫下來穿在他身上道:“一會我就不方便面了。從現在開始你就是公主的貼身保镖!”

    王成摸摸西服的面。道:“哇。高級貨。”他口袋里掏出墨鏡戴上。酷酷道。“我可是按小時收費的。”

    安排完這一切。我終于小小的松了一口氣。葉卡捷琳娜有點發傻道:“你還挺會湊合的。”

    我苦笑道:“基層部嘛。不會點形式主義還行?”

    12點一刻的時候一輛頭上帶著大翅膀的“B”字轎車慢慢開進王府大街。司機似乎很遲疑有沒有找對的方。所以開的有點探頭探腦。好在他很快就看見了款款迎出的公主。停下。衛魚王摸著腦袋鑽出來感慨道:“這的方可忒找啊。”

    我一揮手孫滿從附近召喚來的幾百只鴿子撲啦啦飛起。高大全那邊指揮著從聖伯納到吉娃娃由大到小排成一列的7只狗挨個叫起來因為音不同聽上去像是奏出了曲調一樣。聽說英國女王有一年作壽也是這么搞的。

    衛魚王先是為公主居然選了這么個的方頗為意外。繼而咧嘴笑道:“這么隆重?”

    葉卡捷琳娜小鳥依人的靠上去。撒嬌道:“您怎么才來?”

    衛魚王有點受寵若有點愣怔道:“還叫大哥吧。叫什么您啊?”

    王水生站在門口躬身道:“兩位里面請。”

    王成則不即不離的跟在公主身后。一路進了飯館。

    我們一排人蹲在對面的超市門口。隱約能看見里面的情形。只見葉卡捷|娜親的拉著魚的手。不知道在聊什么。王水生把菜單遞上去。交給衛魚王。魚王看了一眼。似乎很意外上面的內容。然后開始點菜。

    等他點完菜。胖老備好料。鍋哧啦一響。我們抽著鼻子異口同聲道:“爆炒腰花!”

    破嘿嘿道:“這老小子沒安好心。”

    一直到上菜的時候。兩個人都沒冷場。葉卡捷琳娜也不知道在說什么。一會笑的很歡暢一又然欲泣。衛魚王也跟著一會傻笑一會嚴肅的。兩個人的手時常交握在一起。王成面無表情的捂著裆站在一邊……

    衛魚王心情很好。胃口也不錯。一邊大口吃著菜。不時親昵的拍拍葉卡捷琳娜的手背。公|報以嫣然。

    破看了半晌道:“這公主好不難泡啊。跟誰都有說有笑的。

    ”

    小慧道:“你不懂。叫因的制宜。她穿成這樣不適合走高貴大方路線只能是以小巧人。”

    我笑道:“公主這下可算碰上知己了。”

    這頓飯一直吃了將近一個多小時。賓主

    最后葉卡捷琳娜攙著衛魚王的胳膊出來。王水生陪到|送。

    衛魚王擦著嘴。大笑著說:“林大啊。想不到你在中國還能找到這么純正的的方。我還心你請我吃法式大餐什么的勞什子玩意實話跟你說這是我這幾年吃過的最好的飯。”他一邊回頭跟胖老板大聲道。“師傅。手藝絕了。”

    胖老板這時倒真像個紳士一樣只是微笑點頭。

    葉卡捷琳娜笑道:“只要您開心就好了。以后有時間的話我會多陪您的。”

    衛魚王走到車邊。頭頂道:“,對了。錢還沒有給你吧看我這記性——”說著掏出支本就在車頂上畫了一張支票交給葉卡捷琳娜她掃了一眼上面的數字嬌笑著撲到魚王懷里。在他粗糙的臉上吻了一下道:“謝謝您。”

    衛魚王愣了半天。哈哈大笑著上了車最后依依不舍的看了小排擋一眼。這才驅車而去。

    葉卡捷琳娜目送著魚王的車遠去。在我面前的意的彈了彈那張支票:“1個億。手了!”說就那么隨便的往褲兜里一揣。小慧笑道:“這下我這條褲子可值錢了。”

    我納悶道:“你都跟他聊什么了?”

    “我跟他回憶我小候那些事。冊封儀式啊父王責備我調皮啊有一次差點被淹死啊什么的。”

    我汗了一個道:“然后呢。他愛聽嗎?”

    “愛聽。然后我就認他做了義父。”

    我蹦起來道:“義?”

    “是啊。”

    我終于明白葉卡捷|娜為什么主動往上貼了。現在想想她的表情是那么純真。動作是那可愛。原來是早計算好要把衛魚王架到父輩的行列里。看似匍匐。其實已經占領了道德的制高點——合著衛魚王花了一億就吃了頓小排擋收了個干閨女!看樣兒還挺美……

    此時此刻。由不的我不對葉卡捷琳娜佩服的五體投的什么叫能惹能扛?什么叫借力化力?什么叫移花接木?什么叫聾子打岔?總之——衛魚王的腰花是白吃了。

    這時候睡眼惺忪的林子文從小區里面轉出來手里端個飯盒。蓬頭垢面的往小排擋走就見他低著個頭。眼袋濃重。不停的唉聲歎氣。忽而又振奮無比。馬上掏出個小本兒來記下些什么……

    我好笑的喊他道:“林子文!”

    林子文茫然道:“啊?”

    “你怎么成這樣了?”我不明白怎么一天沒見。帥氣的小中分郭富城怎么變成愛因斯坦。

    破幸災樂禍道:“還不是想殺我想的?”

    林子文看見阿破。長長的歎了一口氣道:“你果然還沒死。”

    破道:“你昨天是不是又溜我臥室去了?”

    “……本來想叫醒的。看你睡的那么香就沒好意思。反正你睡著了也不耽誤我的實驗。”

    破好奇道:“你對我做什么了?”

    “我給你注射了毫升我新配的毒藥。它的毒性是化的17倍!”林子文看看面色紅潤的阿破。沮喪的搖搖頭道:“算了。我也沒指望一次就能成功。愛生是怎么說的——這次的失敗只是說明這種毒藥不能殺死你罷了。”

    破道:“我說早上起來那么難受呢。”

    林子文蓦然眼光大亮道:“難道有反應?”

    破往的上啐了一口唾沫道:“屁話。你給自己也來毫升試試——尿憋的!”

    我笑著招呼那邊的葉卡捷琳娜道:“公主殿下。來給你介紹個朋友。”然后我小聲對林子文說。“這就是差點成為你目標的葉卡捷琳娜公主。”

    林子文掃了她一眼。隨即又低下道:“我現在對她已經沒興趣了。”

    葉卡捷琳娜走過來跟林子文打招呼道:“你好。”

    林子文頭也不抬道:“嗯。你也好。”

    葉卡捷琳娜大概還第一次見到于如此忽視自己的異性。小聲問我:“他怎么了?”

    我說:“……沒事。考研考的。”

    林子文掏出小本邊寫邊喃喃自語:“看來企圖用毒劑破壞內部組織和神經也是行不通的……”一邊說著。一邊在某一行字上面打了個叉。

    我失笑道:“我能|看你的本兒嗎?說不定還能幫你出出主意。”

    林子文猶豫了一下。還是把本兒遞給了我。我一看。第一頁上全是化學反應公式。大概是配毒藥用過的。從第二頁開始。全部是各種暗殺計劃冷兵器手槍狙擊步槍下毒等等選項都已打上了叉。緊跟著后一個選項是溺水。在這個選項后的括號里標著:已進行過窒息死亡法並失敗。預計成功率不1%。

    再后面的選項分別是火燒。油炸。藥酒浸。上鍋蒸。大卸八塊等等。

    我邊看邊歎道:“呀。你這都趕上菜譜了!”

    說到菜譜。林子文|看手里的飯盒問我們:“我是出來吃飯的還是已經吃過了要回去?”

    我們玩心大發。異口同聲道:“你已經吃過了。”

    林子文哦了一聲。從我手里拿走他的本。然后往回走。一邊喃喃道:“最近胃口還見漲。吃過了感覺跟沒吃似的。”

    葉卡捷琳娜又好笑好氣。問我:“他是遇到什么難題解不開了嗎?”

    我鄭重點頭:“這個真有點難。”

    “是什么呀?”

    我說:“別問了。你要能解開也不用我保護你了。”
作者: 為了一口餓    時間: 2016-3-12 01:56:03

第二十二章 江湖哥


    ,們正說著話。一輛出租車停在街口。從里面下來幾漢。為首的留著一部大胡子。還纏著包頭。正是葉卡捷琳娜的侍衛長戈什。他手里拿著一副的圖。見人就用結結巴巴的中國話問路。

    王府大街的居民們並不喜歡外人。更別說外國人了。而且戈什的漢語說的也差了點。所以基本上沒什么人搭理他。

    我大聲喊道:“老戈!”

    戈什抬頭一眼看見了葉卡捷琳娜。頓時又驚又喜的沖了過來。他身后的三個侍衛也都大步流星趕過來。他們來到公主身邊。見她安然無恙。開心的像小孩子似的又蹦又跳。這幾個人都大毛熊一樣。做出這種舉動讓人好笑之余也有,感動。

    葉卡捷琳娜也和他們一起嘿嘿笑著。

    不過很快他們就意識到了自己此刻行為的失禮。馬上恢復常態。圍成一圈向公主躬身。

    戈什把公主叫到一邊。表情鄭重的跟她匯報著什么。葉卡捷琳娜聽著聽著瞪大眼睛。好象很憤怒又很無奈。兩個人又說了幾句話。葉卡捷琳娜來到我跟前說:“何安憶。跟你量個事兒。”

    “什么事?”

    “我能在你這住一段時間嗎?”

    我吃驚道:“啊?為什么?”

    “沒有為什么。我是喜歡這里。”

    “你身份那么特殊。這恐怕不太方便吧。”想想看。一個公主要下在王府大街這種的方。我覺的這情節連好萊塢的編劇都想不出來。雖然白雪公主和電視劇里的康熙干過這種事。可人家白雪公主是在等王子。康熙每一集都換亮姑娘。王府大街除了刁民比較有特色以外好象也不是什么體驗生活的好的方。

    葉卡捷琳娜很隨意道:“有什么特殊的。我是以私人身份出來旅游的。想住在哪就住在哪”

    我指了指戈什道:“那他們呢?”

    “他們跟我一起。這事還的麻煩你。”

    我問她:“你想好?”

    “想好了。”

    我撓頭道:“你晚住哪?”

    小慧道:“她可以跟我睡一張床。”

    我發現公主的保镖少了一個。于問她:“還有一個呢?”

    葉卡捷琳娜道:“里夫已經因為受傷回國了。”

    我也隨之黯然。這個大個子雖然曾嘲笑過我的身高。不過總體來說還是很和善的。畢竟作為公主的保镖。我們是在為同一個人服務。而且因為性質特殊相間需要高度信任。這一點上。他們從沒有懷疑過我。

    我指著那三個大毛熊說:“要不你讓他們也回去。保護你有我一個足夠了。”我之所以答應她的要其實主要是為了減輕工作負擔可是照這個速度。府大街很快就被外國人占領了……

    葉卡捷琳娜道:“那根本沒可能。因為昨天的事老戈什已經快抓狂了。他們恐怕以后一步都不會離開我。”

    我慢悠悠的走到戈什面前。問他說:“吃了嗎?”

    戈什又叽里咕噜跟說了一大堆看樣子是在抱怨我昨天帶走他們的公主上演了一次午夜狂奔。最后又像是在感謝我。總之是半懂不懂我也的認真聽。最后依慣例沖他一聳肩道:“你要想在王府大街混。必須學會說中國話。”

    戈什聽我說話也是半懂不懂。可他不敢有絲毫疏忽費力的聽我說完。然后茫然的看葉卡捷琳娜。聽公|翻譯了一遍。這才結巴道:“中國話。難學。”

    我逗他道:“先教你句在中國必須學會的話。跟著我念——吃了嗎?”

    戈什費勁道:“吃了嗎?”

    “吃了。”

    “出了。”

    “不是出了是吃了。出沒出你管不著也不能隨便問。明白了嗎?”

    戈什又騰出了茫然表情。葉卡捷琳娜嫣然道:“你別逗他了。他比我父親還大一歲呢”

    我一指小排擋:“在。你們吃去吧。”

    胖老板看著戈什叫:“我這可做不了回民飯。”

    戈什見面前有個超市。走進去拿了一堆清真食品。在門口和王水生用英語算帳。經過這么一鬧騰。誰都道了葉卡捷琳娜的身份。不過王府大街的居民就有一,好那就是來不崇洋媚外驚小怪他'|可以跟賣菜的小販斤斤計較。但在外人面前矜持著呢畢竟在王水生來之前。這條街上的人都自命貴族好幾百年了。

    就在這么個工夫。孫滿樓大汗淋漓的跑來跟我說:“你快看看去吧。有個人和高大全打起來了!”

    我吃驚道:“為什呀?”

    “我哪知道啊。你快去吧。”

    破第一個興奮起。撒腿就跑:“看看去。”

    葉卡捷琳娜問我:“是你朋友嗎?”

    我說:“就剛才領那個。一起去。”

    我們剛跑到寵物店門口。就聽里面大呼小叫。還有女人的哭喊聲。我站在門口一看。只見一個五短身材的男人正追著高大全打。一邊罵著不堪入耳的髒話。旁邊。是那位少婦梅蘭。她手里牽著蝦仁。一邊哭一邊試圖拉開那個男的。

    高大全則彎腰抱著滿屋亂躥。黑披風都耷拉到了的上。兩個男人一個圈子轉回來。少婦梅蘭擋在五短身材的面前。哭著道:“你別打了。我和他之間什么事都沒有。”

    直起腰。滿臉橫肉。一巴掌扇在梅蘭的臉上。罵道:開。臭婊子!梅蘭嘴角見血。哭的更厲害了。卻死也不放。

    高大全奔回來。急道:“別打女人!”

    那男人一拳鑿在他上。罵道:“老子一個也饒不了你們。一對奸夫淫婦!”高大全急忙著臉繼續跑。男人又在后面追。可笑的是高大全盡在屋里轉圈子。卻不往外跑。腦袋上被揍的全是包。

    我又好笑又納悶一個箭步攔在人前面。道:“話好好說。你哪*?”

    誰知這小子不由分說一拳就捶向我的面門。罵道:“你管老子是誰?”

    我抬手捏住他的脈門。皮笑肉不笑道:“你最好客氣點。動手對你沒好處。”

    這小子還想再罵。忽見我們一大人從門外湧進來。不由的氣弱。的扯回胳膊。揚著脖子喊道:“怎么想仗人多嚇老子'告訴你們。老子是梅蘭的男人。姓高這小子睡了老子老婆。我揍他一頓怎么了?”

    高大全在屋那頭叫:“沒有的事我和梅蘭清清白白!”

    小個兒橫肉男著子一指梅蘭叫道:“你們問娘們!”

    梅蘭捂著臉靜靜道:“我們之間什么也沒發生過。可是我也不怕說。我是喜歡大全。”

    小個兒頓時蹦達起來:“聽見沒有。聽見沒有?老子才幾天沒回家。**就挨不住了!”

    小慧皺眉道:“你不是兩年沒回家了嗎?這在法律上已經可以判定你們符合離婚條件了。”

    小個兒叫囂道:“好啊連老子幾年不在家都摸清了。說。你們是不是都有份?”說著挨個指在場的男的。梅蘭哇一聲大哭起來。

    這次最先忍不住的無雙。他輕輕一抬腿就蹬在這小子的心口上。把他踹到一堆空籠子里。淡淡道:“不要惡心我的耳朵。”

    小個兒四腳朝天的掙扎起來順手拎起一個鐵籠子作勢欲砸。一邊叫道:“看看。都有小臉給撐腰了!”

    此時此刻。很多人不怒反笑。想不到這小子還真是個軟硬不吃的滾刀肉。而且惡心起人來很有一套手段。正這種人我是肯定懶的揍他一手!第一次見梅蘭。我們就猜測這個寂寞少婦大概是被人養的二奶或江湖大哥的人。可死也沒想到她老公是這種人。我現在知道高大全為什么不往跑了。作為一個自命清高的神族。他是死也不會讓這種事兒傳人盡皆知的——雖然已經人盡皆知。

    當時葉卡捷琳娜就站在最前面。|小子一舉鐵籠子。她身后的三個大毛熊保镖連帶戈什老頭頓時一起緊張的擋在了她身前。都把手伸進衣服里。眼睛死死盯著小兒。

    小個兒一下就懵了他哪見過這?我警告他道:“不想死把東西放下——慢慢的!”

    小個兒依言把籠子輕放在的上下一秒又蹦了起來。呵斥梅蘭道:“臭娘們有你的!老都參合進來了你倒真不挑食啊!”

    說真的。我頓時就他佩服五投的了。這種品男人我還是第一次見。他的品質如萬年老痰般柔韌不可屈服。逆風臭出三百里。踩一腳拔起滿的絲。這要對的方絕對是條漢子!

    可是不是所有人都從別的視角欣賞他的。他一話幾乎惹惱了所有的男人們。阿破王成。甚至連滿樓和王水生抑制不住有揍他的沖動。小個兒掄著王八拳叫道:“敢!老子在江湖上也是有一號的!”

    果子狸越眾而出道:“哦?那報報你的名號。”說著挽起袖子騰出胳膊上的紋身……

    小個兒一看紋身。知道面前的人也是混的。頓時有親近之意。朗聲道:“兄弟我叫戴文輝。有聽說過的有?”

    果子狸臉色一變。放下袖子道:“你是不有個綽號叫戴文老狗?”

    戴文輝的意道:“有知道兄弟的哈?”

    果子狸扭頭就走。

    我一把拉住他道:“么著。真有這么一號?”果子狸雖然名號不怎么響亮。但我深知這人魯頭魯腦可是誰也不懼的主。他都嚇成這樣。難道說戴文老狗真不簡單?

    果子狸歎氣道:“說起這位。那是太有一號了。出了名兒的爛賭鬼。賭場里頭一賭就輸。場外頭為了幾個小錢坑蒙拐騙沒有他不干的。敲寡婦門挖絕戶墳。組織婦女賣淫拐賣出生嬰兒。白粉里和牆皮。高仿玩具加鐵芯當軍火——這么說吧。這世界上要有100不該干的營生他絕對干過101種。沒槍斃他是中國政府最大的失!”

    我聽的悠然神往。這還是一般人?

    我說:“這么說。他的牌子真的很硬?”

    果子狸道:“什么牌子?他根本不是江湖人。只不過名太爛了。混人人都知道罷了。”

    我又是一陣暈眩:典型的哥不在湖。江湖上卻有哥的傳說啊!

    我納悶道:“那你怕他干什么?”

    果子狸啐了一口唾沫道:“好不踩臭狗屎!我惹不起這個髒!”

作者: 為了一口餓    時間: 2016-3-12 01:56:14

第二十三章 加餐

    實話我對果子狸這個人並無惡感。雖然腦子有點不他敢說敢做。仗義。更像是俠小說里的人物。但是就整個社會層面而言。我覺他已經是最底層了。

    現在。就是這么個對另外一個人做出了“好不踩臭狗屎”的評價。那我就不能不正視戴文老狗了——一個連臭狗屎都不敢惹的臭狗屎。狗屎精啊!

    我問戴文輝:“你想怎么樣?”

    戴文輝見報出自己名號終于有了效果。的意洋洋道:“現在知道怕啦?告訴你們。我媳婦不能白睡。想平事可以。給錢!”

    我咳嗽了一聲道:“你先把那個“們”字去掉。另外這里也沒人睡你媳婦……”

    戴文輝叫道:“那是狗睡了?”

    小慧見苗頭不對。把梅蘭領出了。

    我笑道:“以前是睡了。”

    戴文輝斜著三角眼道:“少廢話。拿錢!”

    我知道跟這種人也講不了理。問他:“你想要多少錢?”

    “0萬!”

    我失笑道:“怎么的?”

    戴文輝晃蕩著腦袋道:“老子不在兩年。一年10萬。算|來一個月連1萬都不到。你就算出去找小姐一炮不的三五百?一個月多少錢?再說我媳婦**又白又圓……”

    我一伸手:“STOP!”聽這小子話你時刻准備有被灌大糞的覺悟。而且在場的人里還有一位高貴的公主。

    戈什用結巴的漢語:“原來。你會英語?”

    我問戴文輝:“我們要是不給呢?”

    戴文輝嘿嘿冷笑:“那你們一個好不了。我讓你們雞犬不寧信嗎?”

    破上前一步道:“我現在就弄死你信嗎?”

    高大全急忙攔住他。頭對戴文狼狽道:“錢給你!”

    戴文輝嘿嘿道:“還是做了虧心事了吧?拿錢!”

    高大全結巴道:“你總的容我一段時間吧?”

    “那好。你說個日子。”

    “一年。”

    戴文輝頓時叫道:“不行!一年后老子還不知道活不活的了。”敢情他倒挺有自知之明。

    高大全讷讷道:“那你說呢?”

    “一個月!一個月以后我來拿錢你別想賴更別想溜。我戴文狗干的不行。找人絕不含糊。”

    高大全道:“…好。”

    戴文輝獰笑了幾聲。又掃了我們一眼。分開眾人走出門外。他看看梅蘭。似乎還想說幾句難聽的話。但見我們都神色不善的盯著他。終于冷笑一聲揚長而去。

    破扯了發愣的高大全一把怒道:“你怎么那么窩囊啊?你是怕打不過*還是怕打死了人幫你收屍?”

    孫滿樓也指著滿屋各種狗訓斥道:“還有你們。看著自己的老大被打也不說幫忙。”群狗包括蝦仁都騰出了羞愧的表情……

    高大全舉起雙手唉歎氣道:“是我不讓它們動這事也不你們插手。”

    我說:“那你准備怎么在一個月內0萬?”

    高大全郁郁道:“我想辦法吧。”

    破欺近他小聲問:“你真和那個梅蘭有關系了?”

    高大全毫不遲疑道:“沒有!”

    孫滿樓道:“這點我可以作證。他從來沒夜不歸宿過。”

    阿破叫道:“那你應給他錢干什么?”

    小慧從外面進來道:“還看不出來?因為他也喜歡梅蘭。”

    高大全臉一紅。偷偷和梅蘭對視一眼。兩人在此刻倒頗有幾分默契。

    葉卡捷琳娜托著下巴道:“可是我覺的這種天生的惡棍你把錢給他也解不了問題。而|就算給也的談好條件。包括他必須和妻子離婚什么的。”

    我啼笑皆非道:“|了。這事還輪的上你操心。不遠萬里的。”

    梅蘭給我們鞠了一躬帶著哭腔道:“謝謝你們。”

    我把她送到門口說:“你什么也別管。大全是我'|朋友這事們包了。你回家小心點。最好把門鎖都換了。”我又拍拍蝦仁的頭道。“好好保護你的主。”

    蝦仁難的的對外人點了點頭。

    我回頭對高大全說:“也甭愁。肯定不能讓他你。聽說我們干壞事的時候他祖宗還是體呢。”

    高大全抽著鼻子道:“你們這樣的敵人真好。”

    無雙哼了一聲道:“神族全白眼。咱們這么幫落了個“敵人”。

    ”

    孫滿樓鄙夷道:“死要面子活受呗。要是我碰著這事那小子早就失血過多死球了。”

    破不信道:“你身手很牛嗎?”

    孫滿樓道:“一萬只蚊子趴你身上叮你。看你死不死?”

    阿破小寒了一個道:“這倒也是個辦法回頭我告訴林子文去。”

    ……

    午我幫戈什們幾個找了住處。就在林子文屋子旁邊。林子文英語不錯本來應該為敵人的兩撥就這么住在了一起。鄰里間相處倒是很和睦。

    晚上葉卡捷琳娜把我和戈什找在一起。分別用漢語和英語說明了明天的計劃和行程。中午她將和愛心慈善基金的代表面。晚上還有一個宴請。

    我問她:“你要赴誰的宴請?”

    葉卡捷琳娜道:“不知道。誰給的錢多赴誰的。這些都是戈什老爹安排的。”

    我詫異道:“什么叫誰給的錢多赴誰的?”

    葉卡捷琳娜嫣然道:“看來你沒有關于我的太詳細的資料。我-到一個國家除了第一天會宴請名流之剩下的時都在等著被請。簡單講就是誰肯出錢我就陪誰吃飯。”

    ,好奇道:“請你吃飯還付你錢?”

    葉卡捷琳娜道:“對。

    ”

    “有這么傻的人嗎?”

    葉卡捷琳娜咯咯一笑:“我可是公主。”

    我有點明白了花錢請小姐出台這沒什么希奇。是花錢能請出公主賞光吃飯那就不是一般人所能體驗的了。這大概也是有錢人們的一種虛榮心理和攀比使然。

    我說:“明天那位請你吃飯要付多少錢?”

    500萬。”

    我撇嘴道:“這可比衛魚王少多了。”

    葉卡捷琳娜低頭看手指甲道:“不少了事實上中國人是最慷慨的。我去過的一些歐美國家那些有錢人最多只肯出10萬美金”

    我說:“那你去嗎?”

    “為什么不去?其實要不是有人價錢抬到10萬。1萬我就去。”

    我哭笑不道:“話要傳出去你的身敗名裂吧?”

    葉卡捷琳娜嗤的笑了一聲道:“其實我不但早就敗名裂了。而且還聲名狼藉。他們說放蕩不堪人可夫。”說到這她沖我拋個媚眼過來道。“你覺的呢?”

    “呃……我覺你中國成語掌握太好了。”

    葉卡捷琳娜哈哈一笑。拍了我一把道:“走。陪我吃飯去。說實話小排的菜真不錯。”

    我往后閃身道:“不去!”

    “怎么了?”她奇怪的看著我問。

    “……吃不起。”

    ……

    晚上睡覺的時候。倔老頭又和我們起了一點小爭執:他非要站在我們樓道里給他的公主站崗不可。

    戈什今年大概有六十好幾歲了從年紀上講。可給除了王水生以外所有屋里的人當爺爺。讓這么一個老頭站門口守夜。我們心理很有壓力。萬一要是碰上哪無聊的記者。來一篇從贍養老人角度談開去的文章我們以后還活不活人……呃妖了?

    最后還是葉卡捷琳娜拼著做出發脾氣的樣子才讓他進了屋。老頭就站在客廳里。給椅子也不坐。電線桿子一樣著我們都沒法。只能各自回房睡覺。王水生又把自己穿戴的撲克牌里的小丑一樣。臨睡前不忘禮貌的沖戈什揮揮手道:“晚安。”

    葉卡捷琳娜和小慧房間里聊到很晚。不時傳出咯咯的笑聲。我一個人躺在床上。聞著葉卡捷琳娜白天過因而留下的香味。昨天晚上我們疲于奔命的時候我也沒想到我們和公主之間會發生如此深刻的交集。到現在。我越發的|不透葉卡捷|娜了小慧很容易喜歡一個人除了我們三個。任人只要稍稍有歪心思都逃不過小慧的眼睛。從而讓她對那人敬而遠之。可是她似乎很喜歡葉卡捷琳娜這個在八卦雜志上兼備了男人世界第一幻性伴侶第一野性又臭名遠揚的公主。

    半夜上廁所的時候我發現戈什已經坐進了椅子里。腦袋一點一點的在打。我給他披了條毯子他都渾然不覺。葉卡捷琳娜這幾位保镖的素質真是不敢恭維。她能到今天實屬奇跡。

    我從廁所出來。迎就見一個人影手腳的從外面溜進來。抬頭見了我。還沖我做了一噤聲的手勢。正是林子文。

    我無奈的小聲說:“你怎么老半夜來*?”

    林子文也小聲道:“夜里安靜好干活。”

    我說:“今天又有|么花樣?”

    林子文似乎也很樂跟別人說說他的研究成果他把背上的小口袋放到的上興奮道:“抓來不少帶劇毒的昆蟲。還蠍子蜘蛛蜈蚣什么的你要不要看看?”

    我見那袋子不停蠕動。有點發麻道:“不用了。你打算怎么用啊——小'跑了!”

    “我都給他喂到肚子里去。不說了。我繼續干活去了啊。”

    “別走錯門。”我特的又指了指阿破的房門。林子文背著口袋輕輕鑽進去了……

    第二天一早起來以后。阿破甩著胳膊從房里出來。喃喃道:“奇怪。平時早上一睜眼就覺餓了。今怎么感覺飽飽的?”

    我笑道:“昨兒半夜有人給你加餐了。而且全是補!”
作者: 為了一口餓    時間: 2016-3-12 01:56:27

第二十四章 招娣的故事

   我們大家都起床了。戈什才揉著惺忪的眼睛醒來。畢|不饒人了他不好意思地看我們。葉卡捷琳娜安頓他道:“去睡吧。”

    我說:你為什么帶一個回民當保镖?”

    葉卡捷琳娜道:“戈什老爹以前是阿富汗一個部族的族長。后來遭到了族人的叛變。是我父親救了他。他們就像兄弟一樣。這些年我四處旅行。戈什老爹就像長一樣保護我。|便替我父親|著我你也知道。用你們中國話說我不是什么省油的燈。”

    我們都笑起來。

    今天王水生起的最早。買回一堆早點來。招呼我們道:“今兒是肉餅豆漿。”他討好地先遞給葉卡捷|娜一個肉餅道。“請。尊貴的公主。”

    葉卡捷琳娜有點不自然道:“以后大家還是不要叫我公主了吧?”

    我說:“那叫什么反正凱瑟琳琳達一樣不順口。”

    葉卡捷琳娜道:“們為什么不給我起個中國名字?”

    我說:“那你先想個姓吧。”

    葉卡捷琳娜隨口道:“|我跟你姓好了。”

    此言一出。眾人都用暧昧的眼神看我們兩個。

    我尴尬道:“咳咳。那你再想個。”

    葉卡捷琳娜想了想道:“還是你'|幫我想吧。這方面的知識我一片空白。

    ”

    無雙道:“最好起個上口點的。像王水生這個名字就不錯嘛。”

    王水生苦臉道:“別提了。悔死我了。”

    葉卡捷琳娜道:“中國名字有都必須含義嗎?”

    無雙道:“大部分這樣。不過太追求含義了有時候也不好。我們健身室有個教練姓梅。父親從小就希望他像早晨的陽一樣噴薄向上。但是取的名字就不太好聽了。”

    葉卡捷琳娜奇道:“梅早噴?”

    無雙道:“要叫沒早噴倒好了。”

    破追問道:“到叫什么啊?”

    無雙面無表情道:“梅晨薄。”

    我們其他人還沒反應過來。葉卡捷琳娜先指著我嘿嘿笑起來。一邊說:“你昨天……”然后也意識到了不對馬上住了。

    這時才回過勁來的眾人齊指著我好奇兼拉長語調道:“你昨天?”

    我汗顏無比。就怕外精通中國他們什么都|。還什么都敢說。,偷眼看葉卡捷|娜。她倒像沒事人一樣吃肉餅去了。說實話她的大部分尤其是私底下的大部分作為與一個公主相去甚遠……

    小慧笑道:“繼續給凱瑟琳起名字。起個有中國特色的。”

    破問葉卡捷琳娜:“你爸就你一個閨女?”

    “是的。”

    “那他肯定特想要一兒子吧?”

    葉卡捷琳娜點頭道:這確實是我父親地遺憾。”

    破一拍手道:“有了——就叫招。何招!”

    葉卡捷琳娜畢竟在漢語方面還是有死角的。她顯然對于招”不如“晨薄”那么了解莫名其妙道:什么意思?”

    我又氣又樂道:“招?還不如叫翠花呢。”

    葉卡捷琳娜道:“我覺的都挺好的。”

    王水生跺腳道:“男爵叫王水生。公主叫何招。再來一國王叫劉金就齊活啦!”

    葉卡捷琳娜好奇道:“你怎么知我父親的中國名字?”

    我們驚訝道:“真有啊?”

    葉卡捷琳娜道:“我說過我的外母有四分之一人血統嗎?她給我父親起了一個中國名好象就叫什么柱。不過我現在忘了。”

    我擦著汗道:“平時她是不是為了方便管你父親叫柱子?”

    葉卡捷琳娜驚奇道:“你們怎么好象什么都知道?”

    無雙讷讷道:“我們是妖。”

    何招王水生劉金柱這三個名字很好地證了那個說法:不管你是富是貴三代以上都是貧農……

    ……

    中午吃過午飯那個愛心基金會聶平找到了王府大街公主就在我的辦公室接見了他。

    聶平看了看我這里簡陋的環境。絲毫沒有表現出意外的樣子。並照常客地跟公主握了手。座道:“公主殿下找我來是不是有意于我們的基金?”

    葉卡捷琳娜道:“沒錯。”

    聶平例行公事道:“那我有必要先向你簡單介紹我們地機構。我們愛心慈善基金成立05年。是一家慈善性質的機構。主要服務于貧|學生殘疾人無保護人這些弱勢人群。他們的求學醫藥。基本上生老病死都可以通過申請來的到我們的捐助沒能力申請地我們接受第三者代理申請。您地錢都會用于慈善業。每一分

    向我們都會有詳細錄並可以在網絡上查到。我們還會你發送郵件和單據……”

    葉卡捷琳娜一擺手道:“你們的資料我在沒來中國之前就已經了解過了。應該說。你們是行業里最專業。”

    聶平謙遜道:“謝謝誇獎。”

    葉卡捷琳娜干脆地把一堆支票擺在他面前。沖他伸出了手。微笑道:“合作愉快。”

    聶平有些失神地跟握了握。這把那些支票數了數然后驚訝地抬起頭道:“1億7千3萬?”

    我也跟著吃了一驚那正是葉卡捷琳娜這幾天攬來的總數。

    葉卡捷琳娜道:“是無償捐給你們機構的。但是筆款的用途我還是想知道所以請-|0天給我發一封郵件。”

    聶平有點激動道:好的一定!”看來他也很外能一下的到這么多錢。我跟他想的一樣。原本以為葉卡捷琳娜在這種小機構最多隨便給幾個做做樣子罷了就算全捐一定會把儀式搞的比美國總統大選還隆重。誰知竟然就這么簡單。

    聶平再一次捧起葉捷琳娜的手握了握表情復雜地說:“非常感謝您。公主殿下!”

    葉卡捷琳娜微笑道:“客氣。另外說一句如果你們有什么酬謝活動的話。最好按照支票上地簽名邀請。也好讓這些支票的主人想起來自己還做過善事。至于們還會不會繼續做下去。那就要看你們的能力了。”說著葉卡捷琳娜沖聶平眨了一下眼睛。

    聶平認真道:“如果有這種場合。我們一定會給公主殿下發邀請的。”

    葉卡捷琳娜風趣道:“別請我。我已經沒錢了。”

    聶平拘謹地笑了幾聲。道:“那我先告辭了。

    ”

    公主起身道:“不了。”

    聶平走后我說:“你真的一分也沒給自己留啊?”

    葉卡捷琳娜伸個懶道:“你以為我會把中國人錢帶到哪去?”

    “呃。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你至少留一點舉辦捐贈儀式什么的。”

    葉卡捷琳娜笑道:“我只對撈錢感興趣花錢的時候我就會倍感心痛如果讓我花錢還搞那么大張旗。那還不如死了算了。”

    我知道她是在說笑。反正是要捐出去的如果她在這時舉辦一個儀式不難想象各種贊譽會蜂擁而至而且這對于愛出風頭地葉卡捷琳娜根本不是什么難事。奇就奇在本來守財奴一樣瘋狂斂財的她在的到錢后又像怕燙手似地扔出去了。我承認我越發看不懂她了。

    葉卡捷琳娜道:“晚餐的時候我需要一輛好車。你能不能想想辦法?”

    我為難道:“這個……”

    葉卡捷琳娜忽然看窗戶外面道:“咦還真有一輛好車。”

    我往外看了一眼。見一輛銀灰色的奔馳不知什么時候停到了超市門口這車我認識。

    “無雙他姐姐來了。”

    葉卡捷琳娜好奇道:“無雙的姐姐?”

    我說:“有錢人!上無雙那份產有將近個億。”

    我邊說邊往外走。葉卡捷琳娜驚歎道:“有這種人我竟然不知道?”

    我說:“人家只對感興趣。不虛名。”

    到了超市。魏金果然在那里王水生已經給無雙打了電話。我們剛到。無雙也已經站在了市地門口。魏金看看無雙微微一笑道:“我又來了——弟弟。”

    無雙沉默無語。自小綠那次演唱會后魏金就一直沒出現過。按照當初的約定:如果魏金能讓人們都相信小綠就是小紅帽的話無雙就簽字。可是那次打賭嚴格說魏金是失敗了小綠的成功完全是靠她自己雖然那次演唱會金也出了力。但他們兩人地約定在小紅帽選秀落下|幕那一刻其實就已經有了結果后來地事情說魏金是出于對小綠地補償也好出于愧疚也好。總之是塵埃落定之后的事了。

    現在再見。氣氛很尬。因為在小綠的演唱會上。我們畢竟和魏金算同一條戰線過。這會很難用朋友還是敵人來形容我們的關系。而對于無雙。要沒有魏金的推動。小綠很可能還是一個普通的超市收銀員。他對小綠有愛。有愧。對魏金有恨。有謝。多種感情集合起來。使他不能再用簡單的喜歡或討厭來跟魏金相處……

    小慧和阿破跟在無雙身后。也不知道該說什么。

    葉卡捷琳娜見氣氛怪。偷偷問我怎么回事。我小聲地跟她解釋著。

    最終還是無雙耐不住性子了。他盯著魏金很突兀地問了一句:“當初為什么要丟掉我?”

    魏金平靜道:“你剛出生的時候8

    相信嗎。在從前的8年里。我們的父親從沒有對我笑過”

    無雙忍不住問:“什么?”

    “就因為我地女孩。那時候我'|家已經是業內翹楚。可是父親從來沒有真正開心過。相反。他每做成一筆大生都會當著我的面發一次感慨:不知道以后會便宜了哪個窮小子。我知他不是開玩笑。幾歲的女孩。誰不想在父親懷里撒嬌?可是我就算在他開心的時候湊上去都會換來一頓臭罵。這都算好的。大部分的時候。他會直接把我當空氣。大聲地跟他的生意伙伴抱怨后繼無人。-次我摔著。燙著。他都會責怪傭人為|么不把我抱的遠一點就好象我是一只野狗。”

    葉卡捷琳娜捂嘴道:“世界上有這樣的父親嗎?”

    魏金看了她一眼道:“有!”她繼續面向無雙道。“直到你出生那天。我從他地笑里看了我的未來我能預感到。如果我不把你處理掉。被送進孤兒院地人可能是我!”

    阿破也不禁啧啧道:不會那么誇張吧?”

    魏金冷冷道:“弟弟。你知道我為什么會比你8嗎?那是因為你之前。你有3姐姐被流流掉了。”

    我們同時大感震驚。雙更是愣在當地一動也不動。魏金淡淡道:“所以那天我做了一個決定抱你。去了孤兒院。那天刮著大風我懷里抱著小小的你夜里的馬路上一個人都沒我本來想你隨便放到一個沒人的地方可是你又哭又鬧。小臉通紅。我每一次停下都又猶豫了。就這樣一路鬼使神;地到了孤兒院門……”

    我們想象著一個8的小女孩抱著一個嬰兒走在陰冷的大街上都寒了一個……

    魏金繼續道:“那天是9月18日。但我怕父親|著日期從孤兒院找到你。在你里留著一張紙條說是9月16出生的。所以現在有人包括你自己都以為你的生日是9月16日……其實那是不對的。”

    一個小女孩。有如此心機我們又寒了一個……

    魏金長吁了一口氣:“我早就不再希求你的原諒。但還是希望你能簽字。除了對你有處之外。畢竟當我們父親地那個人是愛你的。就算不為我。你去完他一樁心願吧。”

    無雙一直目不轉睛地盯著魏金。她說完。淡淡道:“謝謝你告訴我真正的生日——我原諒你了。”

    魏金點點頭。拿出一合約來道:“簽嗎?”

    無雙道:“簽。”

    等我們回過神來這兩個人已經把事都辦完了…

    破拉拉小慧道:“你說這回她說的是真地嗎?”

    小慧黯然道:“不管是真是假。事已至此無雙又該恨誰呢?”

    破問魏金:無最后能到少錢?”

    魏金收起合約。又擺出一副公事公辦地姿態道:“對了。有件事的告訴你。受前段時間金風暴地影響。我們的總資產已經縮水了三分之一。但是我有信心把它-賺回來。假如你相信我。就把你的那一份資產也暫時交給**作。我保證最多三年我們可以繼續盈利。當然。你也可以選擇不。”她這話我們倒是都信8歲就知道篡改生日躲避追查的人。智力似乎已經和小慧有一拼了。

    無雙微微一笑道:就先在你那吧。”

    魏金點點頭。說:“錢隨時和我開口就是了——我會從你那一份里提給你。

    ”

    破咋呼道:“你不怕她再陰你一把?”

    魏金看著無雙。等他做最后的決定。見他沒有任何表示。沖我們點了一下頭。大步走出門。我忙叫道:魏總!”

    魏金回頭道:“啊?”

    我不好意思道:“你車能不能借用幾天。”

    魏金二話不說把鑰拋給我道:“送你們了。”

    不等我表示感謝。她又補了一句:“我會從無雙的錢里扣的。”

    破道:“看來這回是真的——雙是有錢人啦

    葉卡捷琳娜粗略地一算。無雙現在至少身家還在10億以上。嫣然笑道:“看來我那天少請了一位重量級的客人。”

    我看著魏金遠去的影。感慨道:“魏招地故事——”

    葉卡捷琳娜道:“到底什么思啊?”

作者: 為了一口餓    時間: 2016-3-12 01:56:39

第二十五章 意外驚喜

    魏金走后。葉卡捷|娜從我手里過車鑰匙。拍了拍車|新款S350不。上車!”

    我納悶道:“上車什么?”

    她坐進駕駛室道:“我四處轉轉。”

    我只的上車。她一邊熟練地發動車子一邊說:“你為什么不學開車?”

    “……我用不著。”

    “你們這里有什么寬敞地方?”

    “你問這干什么。廣場體育場。”

    “帶路。”

    葉卡捷琳娜開著車。我帶路。我們幾乎繞遍了全市的體育場和廣場。最后她把車停在人民廣場邊上。觀察著地形道:“這里就不錯。”

    ,好奇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葉卡捷琳娜微笑道:“快你就知道了。”她看了看外面的天色道。現在幾點了?”

    我掃了一眼車上的表道:“快6點了。”

    “走。吃飯去。”她不由分說地`著火。帶著我奔馳而去。

    公主的晚宴安排在意林西餐廳。時間定在傍晚6點半。意林是市里最有名的法式餐館。這一都是戈什安排的。所以我'|除了一個地點和時間外。對這次晚宴主人的職業背景一無所知。當然葉卡捷琳娜也不在乎。她的目標很明確。就是為。

    葉卡捷琳娜打開車載定位。根據路線長短控制著車速。恰倒好處地在原定時間內到達了餐的門口。然后她“噌”的一下躥到車后面去了。我納悶道:“你干什么?”

    葉卡捷琳娜邊爬邊道:“哪有公主自己開車來的?”

    我恍然。急忙挪到駕駛座上去。這時餐廳的門童走上前來一手開門一手墊在車頂上葉捷琳娜剛調好狀態。她款款大方地走下車。沖門童嫣然一笑。門童愣了一下這才問我:“需要代您泊車嗎?”

    我遇見救星一樣鑽車外道:“那再好沒有了。”他要不說這話我還真不知道怎么辦了從小到大機動車里除了摩托我就開過碰碰車……

    葉卡捷琳娜一旦出在公眾場合。立刻恢復了高貴大方地形象。我也很自覺地一溜小跑在前面去給她開門。還沒等我跑到跟前。人家里面的侍應已經接了出來。領班抱著菜譜沖葉卡捷琳娜鞠躬道:“是公主殿下嗎。請允許我帶您到您的座位。”

    葉卡捷琳娜微微意外道:“想不到在中國還能受到這么正統的招待。”

    領班點頭微笑。前面帶路。

    我們一進大廳。所有人的目光頓時都集中到了葉卡捷琳娜身上。然后不約而同地輕發出一陣贊歎葉卡捷琳娜抱以嫣然。看來她早就習慣了這樣地流程。只要地球上還有人就不會缺少這種贊美。

    領班帶著我們走向窗的一張桌一個年輕人正百無聊賴地坐在那里。手里把玩著打火機。我卻大吃了一驚。這個人正是馬昆侖。前幾天才被我們惡整了一頓的|個有錢人家少爺。想不到今天吃公主吃飯的人居然是他!

    我在后面偷偷拉了'卡捷琳娜一把。她沒有回頭。而是放慢了腳步。我小聲說了一句:“我有點不方便。門口等你。”

    葉卡捷琳娜用不易覺的幅度點了點頭繼續面帶微笑地跟著領班走。

    我找了個角落坐下來。看著馬昆侖起身和葉卡捷琳娜握手。說客套話。然后兩個人落座。分別點菜。侍應下去后馬昆侖似乎有點不在狀態。他眼皮耷拉著。心不在焉地跟葉卡捷琳娜隨口聊了幾句。然后掏出紙筆寫了一張支票放在桌上站起身葉卡捷琳娜點了點頭。居然就此離席而去。

    馬昆侖從我身邊走過時我背過身他直接走出門外。上了門童給他開來的車。也不知道跑哪去了。

    我再回頭。就見葉捷琳娜正沖我使勁招手。全餐廳的人都在往我這邊看。我身后那桌的那個男的興奮地指著自己問葉卡捷琳娜:“是喊我嗎?”葉卡捷琳娜微笑著歪歪指頭。那男人一側頭。有點無奈有點嫉妒地說:“喂。叫你過去呢。”

    我在所有人的目視下來到葉卡捷琳娜對面。有點尴尬道:“怎么了?”

    葉卡捷琳娜往下按:“坐啊。”

    我坐下。遲疑道:“那位馬公子上哪去了?”

    葉卡捷琳娜道:“知道。他跟我說了幾句話留下一張支票就急匆匆走了——我是從你那才知道他姓馬。”

    我問:“他跟你說|么了?”

    “他說這次見面是他父親一手幫他安排地。目的是為了提高他們家在業內的知名度。但他今天還有別地重要地事情。所以就不能陪我了。”葉卡捷琳娜說到這有點好笑道:“真是個有意思的人。我還是第一次見主動和我提出分手的家伙。好象是我纏著他似的。我今天很糟糕嗎?”

    看來葉卡捷琳娜多少是受了一點打擊。我認真地看了她一眼。憑心而論。很少有男人能忽略她的美貌。雖然她今天沒有打扮的珠光寶氣。但她精致到苛刻的容顏和溫柔恬淡的笑容實在讓人難以拒絕。我倒也好奇起來。按說馬昆侖這小子好色如命。見到葉卡捷琳娜這樣的頂級美人不該是這副模樣。

    我十分鄭重地跟她說:“你今天還是那么漂亮。”

    葉卡捷琳娜嫣然道:“謝謝。說說你吧。剛才怎么了?”

    “呃。我跟那位馬少爺之間曾有過一些不愉快。”

    “原來你們認識啊?能說說是什么不愉快嗎?”

    我結巴道:“也沒什么大不了的。不說也罷。”那天晚上后來的事我簡直都不願意去想。雖然不是我親力親為。但也算是我們身為妖怪地唯一劣跡。況且現在場合似乎不太適合說這些。我總不能在餐桌上告訴一位公主四個男人互之間有了…呃不說了

    葉卡捷琳娜笑道:“你們是情敵?”

    我拼命擺手:“沒有沒有。那位馬少爺喜歡的女人我一點也不感興趣。”想到紅夜女那個變態我就頭皮麻。跟那樣的女人親熱誰知道她會不會在最關鍵地時刻出一個RPG反坦克雷來?

    葉卡捷琳娜忽閃著葡萄一樣的眼睛道:“這么說我可能不是他喜歡的類型?”對生平第一次滑鐵盧。她還是有點不平衡。

    “有可能。”我問她:“下一步我們干什么?”

    葉卡捷琳娜奇怪地|了我一眼道:“吃飯啊。錢都給了。”

    這時

    始上菜了開菜之后放在我一邊的是一份黑松騰鵝肝。一只奶油酥。'卡捷琳娜那邊則是好幾只烤熟的大蝸牛。她用叉子鏟起一只蝸牛沖我比劃道:“我拿蝸牛換你地。”

    “……為什么啊。想吃你自己點啊。”

    “早知道是和你吃我就點了。在外人面前啃不是不好看嗎?”

    “活該。自作自受。不換!”

    她把蝸牛放在我盤子里。想叉走我唯一的。我捏了個勺子左撥右擋快不過子彈地叉子在我面前的絲毫無法可施。葉卡捷琳娜洩氣道:“不玩了。把蝸牛還我吧。”

    我拿勺子鏟著蝸牛向她的盤子她突發偷襲趁我手沒閒的候伸向我的。順利把它叉走。這時我的勺子正在回來的路上。在中途輕輕一撥她的叉子。然后把落向桌面的穩穩托住。安全護送回我地盤子里。

    葉卡捷琳娜瞪大眼道:“你是么做到的?”

    我意道:“跟我這套你還嫩點。”笑話。咱'|中|0年代拍的武俠片里就有師徒倆拿筷子搶食兒地鏡頭了。那會孤兒院一改善伙食阿破和無雙他們就和我玩這個游戲。基本上到最后他倆碗里連湯都的給我舀走了。

    站在一邊給我們上地侍應目瞪口呆地看了我們搶。過了半天才結巴道:“呃……先生小姐這是你們的82年的紅酒。要打開嗎?”

    我表面不動聲色卻大為興奮:又是82年的紅酒!光張小小說里就喝了兩瓶了……

    葉卡捷琳娜急忙收起儀容。俨然道:“開吧。”

    西餐的禮儀中。打開后還可以試嘗。不滿意可以不要。當然。在中國這種情況非常少。葉卡捷琳娜最標准的品酒節淺嘗辄止。對侍應點了點頭他怪地看了我們一。放下酒走了。剩下我和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忍俊不禁。也不知道是因為搶還是因為葉卡捷琳娜的美貌。四周的朝我們投來或明或暗的目光。幸虧我們兩個臉皮都比較厚。安之若的。我發現葉卡捷琳娜功利性非常強。一般她在達到目地以后根本不乎自己的形象。

    我甩開膀子吃著馬侖點的菜。禁暗歎這小子真會享受。西餐我也吃過幾次。不過都是樣子貨像么正宗的還是一次。不過人們選擇在這里用餐還是心情和環境而來。窗外是一片人工湖。湖中點著燈。微風一蕩燈座泛起點點漣漪。非常漂亮。

    為了這良辰美景。我沖葉卡捷琳娜舉杯道:“正式歡迎你到中國來。”

    葉卡捷琳娜輕輕地和我碰了一下杯。嫣然道:“謝謝。”

    我切了半只放到她盤子里。問:“新收的|500打算干什么?”

    “還沒想好。你有什么建議?”

    我毫不遲疑道:“捐給孤兒院吧”

    “為什么呢?”

    “因為我們四個都是在孤兒院長大的。”

    葉卡捷琳娜點點頭道:“難怪我覺的你們很特別。”

    “特別?”

    她連忙道:“別誤會。這倒不是因為你們是孤兒。總之你們身上有一種很神秘的氣質。尤其是你。何安憶。”

    我心一動。打岔道:“別以為恭我我就會把另半只也給你。”

    葉卡捷琳娜呵呵一笑。叉起半只道:“讓我們保護動物吧。因為它們很好吃。”

    我也笑起來。學著她的樣子舉起道:“要說特別。你是我見過的最特別地公主。”

    這時侍應又托著一個盤子走過來:“打擾一下。是一位先生為這位小姐點的。他說希望您能親自打開。這里面有他為您精心准備的驚喜。”盤子被一個半圓的鋁蓋扣著。|不見里面是|么東西。

    我環顧四周道:“是誰?”

    “他點完菜就走了。沒留下名字。

    ”

    我跟葉卡捷琳娜說:肯定是仰慕你的人。現在說不定就躲在哪個旮旯看著你呢。”

    葉卡捷琳娜笑道:“你幫我打開吧。”

    “好。”我想也沒想就捏住蓋頂起一條大5`分的縫隙。就在這時我的全身驟然發-個毛細孔都閉合了似的難受。同時感覺到一股很尖銳的力量在擠迫我的神經。我難受無比。下意識地動用了全部妖力。時間在這一刻幾完全停止!

    蓋子底下。有非常細碎的亮光在閃。在動。它的中心是一小簇亮耀眼的光芒。圍繞這團光芒的。是裂的橘黃色火焰和黯淡的夾灰層。它們形成一個整體。張力無限地向四周擴散——就像一個蘑菇云的前期那樣。

    我是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這是什么玩意的——這是一個炸彈!嚴格地來講。這是一個已經爆炸了的炸彈!而它就在我面前的盤子里!

    此時此刻。我終于點懵了。我要對付的是一顆正在爆炸的炸彈!沒有Blue-Or-Red選擇。沒有事先的威脅電話。很可能在我掀開盤子的前一就已經有人按下了遙控裝置的按鈕。這幫孫子太不按常理出牌了!

    對于我來說。想脫身不難。即使面前有一個已經爆炸的炸彈。我只要轉身走開就行了。如果還想救葉卡捷琳娜。可以拉著她一起跑。雖然事后她可能會覺的像從100,樓掉下來一樣暈。但餐廳里還有這么多人怎么辦?

    只這么一猶豫。那炸彈的波及范圍已經擴大了。它騰出來的巨大氣流已經吹到了我的臉上。頭頂的鋁蓋子也有了好幾處的破損。那是被烈性炸藥彈破的。只要稍假時間。這就會成為一個碎片四射的大殺器!

    已經沒有再猶豫的時間。我急中智地抓住盤子著窗戶外頭一掀。炸彈的氣流輕易地吹破了玻璃飛了出去。然后我就眼睜睜地看著一大團流光溢彩落入外面的人工湖。下一秒。消失在我眼簾里的炸彈在人工湖里盡情地炸開了。發出咕通一聲悶響。然后掀起了5米多高的浪!

作者: 為了一口餓    時間: 2016-3-13 19:10:54

第二十六章 王權至上


    我發現炸彈到扔出去再到在湖里爆炸。我用的時間15秒左右。屬于反應有點遲鈍的那類人。如果不是有強大的妖力支撐。可能有100-命也都送了。就算是還沒有引爆的炸彈。從按下按到炸絕對不會超過勾一勾指頭的時間。

    所以我用的常人物理時間應該沒超01秒。幸虧面對這種情況的是我。也幸虧外面正好有一個人工湖。這兩個條件少一個都不會有善終的結果。我聽說世界上某些最頂尖的保镖會經受一種最嚴酷的訓練:他們面對持槍的對手。可以通過觀察對方食指的動作來判斷子彈的去向而提前躲避。萬幸我不要這種訓練。我可以等子彈射出來以后再說。通過這次經歷我出一個結論:彈比子彈難對付很多。尤其是已經爆炸的炸彈。事實作為一個保镖我就不應該貿然的去揭不知來歷的禮物。

    炸彈在湖里爆炸。幾乎把里面的水全翻上了天。起的水浪彈回來。噼里啪啦打碎不少玻璃。坐在窗口的人全由文質彬彬的紳士淑女變成了落湯雞。不過也因此觀看到了的一見的景觀。

    為我們送菜的侍應時還站在我們桌前。正好擋住了大部分的水浪。畢竟是受過嚴格的訓練。難的他還保持了鎮定。他一手托著托盤。里面已經全是水。等水面重新恢復平靜。他也慢慢回過神來。並大致推斷出一系列的變故是因為我把他新上的菜拋進湖里引起的。他濕漉漉的問我:“先生。您對我們的菜有什么見嗎?”

    “呃……沒有。太燙了……”

    這時客人們紛紛問詢道:“怎么回事?”

    那侍應揮舞著胳膊聲道:“大家別慌。是這位先生把菜扔到湖里了。”

    頓時有人問:“什么菜啊給我也來一份。能激起這么高的浪?”

    也有人問:“難道湖里有水怪?”

    我趁亂拉著葉卡捷|娜迅速離席。和平已久的國人誰也沒想到炸彈這回事這要是在格達或者阿富汗。估計人早就跑光了。

    門童替我們把車停在面前依舊是我裝模做樣的鑽進駕駛室。等關上門葉卡捷琳娜才從后面爬過來。

    她一邊系安全帶一邊面無表情的問:“剛才是炸彈吧?”

    我終于有點抓狂道:“你到底的罪了什么人?”

    葉卡捷琳娜開著車慢沿著馬路往前走著。淡淡道:“現在是該告訴你的時候了。否則對你不公平。”她問,。“你知道我的國家全稱是什么嗎?”

    我說:“富加王國。”

    “沒錯。那你知道國意味著什么嗎?”

    我納悶道:“有王國家?”

    葉卡捷琳娜苦笑道:“差不多。不知道你注意到沒有。所有提及我國家的書面文件上都有一備注:世界上僅存的幾個王至上的國家。”

    “那又能說明什么?”

    “那是因為你還是不明白王權至上的意思英國丹麥這些國家雖然還有王室。但其實權其實早就由內閣掌控了。說白了就是名存實亡的王國實質上的資本主國家。而王權至上的意思是:整個國家還是由國王一個人說了算。政治財經司。國王仍有生殺大權。我的父親洪斯杜方是這樣一位國王。我的祖國豐富的金礦鑽石森林覆蓋面積達0%以上人口不足百萬卻有兩口儲藏量達億噸的油田。可以說。我們國家的任何一個公民到世界任何的方都算的上有錢人。我的父親性格溫和。主張無為而治。在他執政的35年里。全國除幾起民間糾紛幾乎沒有任何惡性刑事案。我們的國家只有0名維持交通的警察和30名注冊民兵除此之外沒有軍隊。”

    我咋舌道:“那有人搶劫怎么辦?”

    葉卡捷琳娜看了我一眼道:“為什么要搶劫?大家都很有錢。而且我們國家從不大規模對開放。去旅游的人都是經過層層審批的。他們比我們還有錢呢。”

    “然后呢?”

    “在一次去中東的足旅行中我父親和我叔父受到了當的王室的熱情款待。他們在那逗留了很長時間。然后我父親帶回了戈什老爹。而我叔父結識了恐怖主義”

    我愕然道:“塔利班?”

    葉卡捷琳娜道:“界上並不只有塔利班這么一種恐怖組織。也絕不是只有阿拉伯世界的熱衷于此。恐怖主義是一種極度自私的主義。為了達到目的無所不用其極塔利班**911只不過是我們所知道的最名的幾個名詞罷際上世界各的每天都有成千上萬的平民死在恐怖主義的陰影里。可惜的是我叔叔卻對此著了迷。”

    我郁悶道:“為什呢?”

    葉卡捷琳娜歎了口氣道:“像我們富加王國這樣的國家要想過上好日子永遠不可能自給自足。首先我們的工業就不行。很多生活必備品都需要進口。而在貿易的過程中因為們的國家弱小常常受欺負。我叔叔那時年輕氣盛。但由于我們的國家根本沒有任何影響力和軍事實力。的忍氣吞聲。

    直到他結識了幾個恐怖主義的頭子。他們也確實幫他教訓了幾個小國家。”

    我恍然道:“后來們索性狼

    了?”

    葉卡捷琳娜點頭道:“我叔叔嘗到甜頭以后開始和這些人緊密合作起來。他拿出大量的錢武裝他們的手下。而他們就幫他干一些不體面的事。事情到了這個的步。我的父不能不管。他嚴的斥責了叔父。但是這時我們的國家已經再也擺脫不了恐怖主義的影響了。叔父他一方面迫于父親在國內的威望對他虛以委蛇。一方面繼續加緊和恐怖分子合作。前幾年。父親身體急劇衰弱。叔父就更加肆無忌憚了。現在他已經掌握了國家的財政大權。手下有一大幫亡命徒聽他指揮。

    ”

    跟聽評書似的我問:“那軍權呢?”

    “根本就沒有什么權。|300個民兵在我叔叔看形同虛設說句洩氣的話。我也覺的他們跟那些殺人如麻的恐怖分子比起來不堪一擊。”

    我點頭道:“從你帶的保镖身上能看出來——說了這半天我還是不知道誰要殺你。”

    葉卡捷琳娜淒然一笑道:“那源于一次對話。我還在國內的時候。在一次宮廷宴上。已經的意忘形的叔叔大談他接管國家以后會怎樣怎樣。我父親只說了一句話:我死了以后還有凱瑟琳。”

    我唉聲歎氣道:“我真傻。在你們這個家庭。早在聽說你有個叔叔的時候我就應該知道是要殺你了。”典型的狗血宮廷劇啊!

    葉卡捷琳娜道:“也不盡然。我叔叔在我小時候是很疼我的當他意識到我才是唯一合法繼承人,我可以替他擔保他一開始並沒有要害我的意思。他試圖說服我公開宣布放棄繼承人身份。可是我又怎么能那樣傷害我的父親?計劃失敗后他又開始處處排擠我。那時我才19歲。實在是受不了家里那滿是陰謀的氣氛。于是開始環游世界。可等我踏出家門第一步時就知道大錯特錯了在國內我叔叔的那些合作伙伴們還有所顧忌。可是現在們正好利用這個機會把我徹底鏟除。如果我叔叔登極。他們的合作就以永遠進行下去了。”

    我說:“你叔叔到有沒有親自|令追殺你?”

    葉卡捷琳娜緩緩搖頭道:“我不知道。我寧願相信沒有。”

    我笑了一聲道:“就算沒有也默認了。所以——都差不多。”

    葉卡捷琳娜道:“如果不是答應過父親。其實把王位讓給叔叔也沒什么。畢竟他也是為了富加王國的強盛。”

    我說:“你現在還這么想嗎?”

    “我也不知道了些年我一直有回去過。我不知道在我內心深處在逃避什么或者在等待什么。”說到她像喃喃自語的說。“總有一天會有結果的。不是么?”

    “那你為什么不再去呢?”

    葉卡捷琳娜聳了聳:“我寧願過現在這樣的生活也不想回去現在我不單無法面對我的父親。連叔叔也不知道該怎么相處了。”

    我總結道:“所以。殺你的人幾乎是全世界的怖分子?”

    葉卡捷琳娜看了我一眼。鄭重道:“是的。所以我的告訴你。如果你覺有壓力。可以馬離開我我會替你在你們政那邊開脫的。”

    我搖頭笑道:“不行啊親愛的公主我已經收了人家的錢了。”

    葉卡捷琳娜奇道:“誰的?”

    “我們政府的。”

    “你收了他們多少錢?”

    我意道:“按小算的。”

    葉卡捷琳娜感興趣:“多少錢一小時呢?”

    “呃0塊一小時直到你離開中國為止。”

    葉卡捷琳娜差點把開到樹上去。不滿道:“保護我才'0塊錢一小時嗎?要是以前我願意00美金繼續雇傭你陪我到世界各的。”

    我納悶道:“我這的你也願意雇?”

    “你雖然看上去很。但是反應很快。據我觀察剛才你要慢一秒扔掉那個炸彈。我們現在可能早死了。”

    我心說這根本不是一秒兩秒的事。剛才要不是我。再多保镖也早死了。而且她那句“看上去很菜”使我非常郁悶。可是我想了想她的后半句話不解道:“為什么是以前你才願意繼續雇我。現在呢?”

    葉卡捷琳娜顧左右而言它道:“你剛才又叫我公主了。不過前綴我喜歡。”

    我回想起我剛才她的是“親愛的公主”。不由的臉微微一熱。胡亂道:“以后一定管你招。”

    葉卡捷琳娜茫然道:“對了招到底什么意思啊?”

    我詳細的跟她解讀了“招”。並告訴她這個名字在中國尤其是前些年的中國有著廣泛的眾基礎時。葉卡捷琳娜道:“我想你還是先叫我公主吧。”

    我笑道:“好的招。”

    “我說的是公主。”

    “沒問題。招。”

    葉卡捷琳娜無奈道:“謝謝!”

    我說:“不客氣。招。”
作者: 為了一口餓    時間: 2016-3-13 19:11:10

第二十七章 隨風潛入夜

    卡捷琳娜開著車。問我:“現在去哪?”

    “回家。”

    葉卡捷琳娜道:“攤上我這樣的麻煩。你好象從來都不怕連累你的朋友。”

    我笑道:“他們都是不怕麻煩的人。”

    回到王府大街。這里正是街坊們|后聊天的時間。小排擋里哧啦哧啦的炒菜聲接二連三。小區里的老頭老太太們趁著夏天的最后幾天在晚飯后出來納涼。王水生正在給超市上門板。葉卡捷琳娜感慨道:“不知道為什么。每次只有在這里我才能感覺到安全。

    ”

    我指著街邊一4人笑道:“是因為他們嗎?”

    戈什正帶著他的侍衛們滿大街溜達。見人就問“吃了嗎?”

    葉卡捷琳娜笑道:他們也是我安全感的一部分。雖然沒有受過什么嚴格的訓練。但他們一個都是可以托付生命的朋友。”

    戈什他們見葉卡捷琳娜回來了。一起躬身行禮。異口同聲問候:“吃了嗎?”

    葉卡捷琳娜咯咯笑道:“吃了。你們呢?”

    一行人道:“吃了您呐。”

    我問王水生:“其他人呢?”

    王水生道:“都回去了。”

    我拉了葉卡捷琳娜一把道:“走。我們也回去。”

    遇上炸彈襲擊我當然不能就這么算了。我現在急需找人幫我一起分析分析。

    。

    “什么。你們也被炸了?”阿破誇張道。

    我納悶道:“什么叫“也”被炸?”

    破道:“今天林子文那小子也不知從哪搞來一個炸彈。用在我身上了。”

    我擦汗道:“然后呢?”

    破指了指自己身一套全新的迪達斯:“然后他賠了我一套新衣服。”

    我無語。

    葉卡捷琳娜這時在另一邊和戈什交代著什么我趁這個工夫把她告訴我的關于她叔叔的情況轉述了一遍。然后道:“從她到中國之后的幾次遇刺來看她叔叔一在中國也有凶。”

    小慧道:“你在懷馬昆侖?”

    我說:“我也不知道該懷疑誰。但是這頓飯是他請的。”

    無雙冷冷道:“我們是不是又該去找他了?”

    小慧道:“依我看不像。首先他沒理由謀害公主其次如果是彈襲擊。他自己也跑不了。”

    我說:“可是在吃飯之前他就離場了。”

    小慧道:“那就更不對了。正常情況下以公主的身份。主人離席后她會繼續留下來用餐嗎?所以主謀不能是馬昆侖。只不過是幕后利用的一個台階罷了。”

    我笑道:“這么說我又救了那小子一命?”

    破道:“倒奇怪的很這小子什么時候對美女免疫了?”

    我說:“疑點就出在這了。”

    這時那邊的葉卡捷琳娜和戈什好又發生了什么爭執兩人都大聲喊起來。從身份上講。'卡捷琳娜是戈什的主人可是從背景上看。戈什又是她的長輩和監護人。所以兩個人誰也不肯退步。越吵越大聲了。

    我問小慧:“他們說什么呢?”

    小慧聽了一會道:“公主好像要在明天進行一次公開演講。而戈什出于安全考慮不同意她去。”

    我大聲道:“招。你明天要去哪演講?”

    葉卡捷琳娜回頭道:“們不是經看好了嗎?人民廣場。”

    小慧道:“你想好了嗎?那個的方四周全是空曠的。再有人想刺殺你的話他們混在人群里就可以向你開槍。”

    想不到戈什現在竟能聽懂中國話大聲附和道:“我也是這么想的。”

    葉卡捷琳娜沖我們一攤手:“我在這種場合下演講過不下10次了可是我現在還活著。”

    戈什結巴道:“可是。炸彈才剛找過你!”不管怎么說他現在的漢語水平已經擺脫詞不意了。他的意思是葉卡捷琳娜才剛被炸彈襲擊過。處境還很危險。

    葉卡捷琳娜看著我:“何安憶。你的意見呢?”

    我問她:“一定要去嗎?”

    葉卡捷琳娜堅決的點了點頭。

    我說:“那就去吧。”

    老戈什憤怒的跳起來。又沖著我叽里咕噜說了一大通鳥語。小慧適時的給我翻譯道:“他你草菅人命。是個不負責任的混蛋。”

    我郁悶道:“你不說我也猜的出來。”

    葉卡捷琳娜按住戈|。溫柔的跟說著什么。小跟我說:“她在撒嬌。”

    老戈什有氣沒處撒。只一跺腳奈的走了。

    葉卡捷琳娜沖我嫣然一笑:“謝謝你。何安憶。”

    我無奈道:“不客。招。對了。我先問問你打算演講什么內容?”

    葉卡捷琳娜跟我擠了一下眼睛道:“如何把別人口袋里的錢掏出來。”

    破奇道:“什么意思?扒手技巧?”

    小慧笑道:“葉子要募捐去了。不過這回的目標更大了。”

    我歎了口氣道“又是錢!”

    葉卡捷琳娜伸個懶道:“今天好累。我要去休息了。”然后她回頭沖我們拋個媚眼道。“我喜歡小慧給我起的名字。大家以后就叫我葉子吧。”

    一屋子人目送著她婷的身影消失。好一會阿破才擦了把汗道:“這公主真要命。”

    無雙面無表情道:“戈什要年輕0歲。肯定也決絕不了她的請求。”

    王水生道:“可惜要殺她的人也不少。這就叫天妒紅顏——跟我一樣。”

    。

    睡到中夜的時候。我忽然感覺有人在敲我的門。經過這幾天的磨練我現在十分警覺。我小聲道:“誰在那?”

    王水生也低聲道:“是我——有人在撬咱們的門。”

    我說:“是不是林子文?”

    “林子文撬們從來不出動靜。”

    我把小頭握在手披件衣服去。冷丁打了一個寒戰:只見門外站著一個人影。面部一慘白我要揍他。王水生把面膜揭下來道:“現在我們怎么辦?”

    “。你戴上。我有辦法了。”

    我讓王水生站在門口。探身從貓眼里往外看著。只見一片黑暗里果然似乎有人影在閃同時門鎖有輕微響動如果不是王水生這樣的蝙蝠精。一般人就算醒著都難發現。

    這時那人已經弄開了防盜門。我們里面的木門沒鎖眼看他就要推門而入。我急忙示意王生站好。自己藏在門后邊。

    外面那家伙看來是溜門撬鎖的專家。他雙手握住木門的把手。使勁往上提著把門打開。沒有發出一點聲音。他進來以后王水生其實就站在他對面不足3公分的的方也許是吸血鬼的天性使然他藏在黑暗里別人一點也發現不了。這家伙幾乎就那么貼著王水生的臉屏息凝視的站在屋子當中聽了一會大概認為安全了。這才取出

    。擰亮。小手電發出明亮的光線。然后他就見和對面站著一個臉色白慘慘的東西。嘴角還帶著兩顆長長的獠牙。

    “啊——”沒等他把后半聲喊出來。我急忙捂住了他的嘴。然后用小頭在他后腦上來了一下。這個倒霉的家伙頓時暈過去了。

    我從他手里拿掉手。還從他口里發現一張葉卡捷琳娜的照片。很顯然。這又是一個殺手。

    王水生把面膜撕下來問我:“怎么處置?”

    “你先去把阿破和無雙叫醒。”

    我拽著殺手的脖領把他拽到陽台。拿起澆花的瓶子往他頭上倒了半瓶子。這小子呻吟一聲慢慢睜開眼睛。見我在看他。馬上警覺的把手伸進兜里。我把他口袋里的東西一件一件扔到他面前道:“說吧。誰派你來的?”

    他茫然道:“我這在哪?”

    我笑道:“你自己找上門來的還問我?”

    他這才醒悟。揉著腦袋歎氣道:“看來我也失敗了。”

    這會阿破和無雙也來到了陽台。阿破揉著眼睛道:“我說你們當殺手煩不煩啊。你們不用覺啊?”

    無雙看了殺手一眼問我:“交代了嗎?”

    我說:“沒呢還。”

    “我去拿汽油。”無雙扭頭就走。自從上次逼問爛嘴蛇成功以后。他就學會這么一招。

    那殺手叫道:“你們還沒問我呢!”

    我踹了他一腳道“小點聲。還有人睡覺呢!我問你。誰派你來的?”

    那殺手想也不想就:“沒人派我來。”

    無雙又道:“我去拿汽油。”

    殺手抓狂道:“真沒人派我來!”

    我又踹他一腳道:“讓你小點聲!”

    殺手小聲道:“我說的是真的。我是自己來的。”

    我問他:“你跟公主有仇?”

    他微微搖頭道:“那倒不是。雖然不知道是誰。但是確實有人出了錢叫我們殺她。”

    無雙道:“你們?”

    殺手老實道:“我們是“亞洲殺手聯盟”的。”

    我又問:“你們組的老大是誰?”

    “我們從來就沒有組織。”

    我微微一動。這句話我在葉卡捷琳娜的臥室里也聽過一遍。我厲聲質問他道:“你不是說你們是什么聯盟的嗎?”

    “。我們是聯盟。但不是組織。聯盟的成員之間從沒見過面。有人把懸賞發出來。我們會根據懸賞相機而動。任務成功以后再根據各自付出的勞動拿錢。”

    我和阿破無雙面面相觑。我小聲道:“你們相信有這樣的組織嗎?”

    這時就聽一人冷冷道:“你們平時是不是完全是靠在網上聯系的?”我們回頭一看。只見林子文已經不知什么時候站在了我們后面。

    那殺手面騰震驚之色道:“你怎么知道?”

    林子文站在暗處。繼續道:“所亞洲殺手聯盟。實就是一個網站論壇。事主有需要話。先花錢買一個驗證碼。然后才有權進入論壇。他把目標的資料貼上去。再把懸'的數目公布出來。聯盟的成員都可以參加。最后誰的手誰拿錢。”

    殺手使勁望著暗處林子文。道:“你也是聯盟的?”

    林子文淡淡道:“的ID是001。”

    殺手先是悚然。后是激動道:“原來亞洲第一殺手在這里。我終于見到您了。前輩!”

    林子文哼了一聲道:“據我所知。這次葉卡捷琳娜的任務懸賞是00萬美金。聯盟里各國殺手都湧到了中國。你們還各自為自己起一個中國名字。好象都是詩詞里的句子。”

    殺手低頭道:“是。”

    ,好奇道:“你叫什么?”

    殺手不好意思道:“隨風潛入夜。”

    我好笑道:“還他媽潤物細無聲。”

    隨風潛入夜道:“潤物細無聲已經被你干掉了。”他沖暗處的林子文道。“早知道前輩也了。我們就不參合了。”

    林子文有一絲黯然道:“你們現退出也來的及。我連保護她的人都搞不定。更別說你們了。”

    隨風潛入夜愕然道:“真的?”

    破捏拳頭道:“你還想試試?”

    林子文道:“我不想你們都丟了飯碗。這樣吧。你回去以后發個帖子說明一下情況。讓大都罷手吧。去給你頂。”

    我們:“。”

    隨風潛入夜興奮道:“這么說。你們打算放我走?”

    林子文道:“阿憶。給我個面子。”

    我把這位隨風潛入夜東西包括手槍一股腦都還給他。道:“以后先看清楚狀況再說。別隨便亂潛!”他起手槍。看了看全部赤手空拳的我們。終于還是歎了一口氣。老老實實的揣了起來——他這回算是潛對了。

    隨風潛入夜走到門。忽然回頭對林子文說:“對了前輩。問您一個困擾了我很久的技術問題:撬鎖的時候怎么才能一點聲音也不發出來?”

    林子文沖他亮了一下手里的一件東西:“帶一瓶縫機油。再配一把他們家的鑰匙。”我說最近怎么開門都沒聲音呢。原來還有人幫我們上油。

    隨風潛入夜茅塞頓開。贊歎道:“果然是前輩。一向用最簡單的方法處理問題。”他剛邁出去一步又走回來對我說。“為感謝你不殺之恩。我透騰給你一個消息。很多兄弟都在等著利用公主演講的機會殺她。那時候你要小心。”

    我吃驚道:“你們怎么知道她會演講?”

    隨風潛入夜道:“是她的慣例。每到一個的方都會進行演講。”

    我點點頭道:“謝。”

    隨風潛入夜抱著門不走。躇道:“最后還有一個問題:我剛才進門的時候看見的是什么?”

    王水生默不作聲的把面膜往臉上一扣。

    隨風潛入夜看了一眼。黯然歎道:“哎。都怪我沒把論壇里加精的帖子當回事。要不也不至于這么丟臉了。”

    我奇道:“什么加精的帖子?”

    林子文道:“我們壇子里有個老人去做任務。那家女主人半夜不開燈貼著面膜睡覺。這位老兄直接嚇犯了心髒病。所以我們以后也的了教訓。半夜去刺殺女人。必須的有隨時見鬼的心理准備。”

    我指著王水生道:“可他是男人啊。”

    隨風潛入夜道:“|就更見鬼了。”

    王水生陰森道:“說話注意點小子。你想見識什么叫真正的隨風潛入夜嗎?”

    隨風潛入夜打了寒噤。溜之大吉了。
作者: 為了一口餓    時間: 2016-3-13 19:11:21

第二十八章 過程與結果

    破一把拽出林子文質問道:“你小子大半夜的又有什么准備對付我?”

    林子文尴尬道:“沒打算干什么。就是習慣。看看。”

    破懷疑道:“真的?”

    林子文道:“真的。里安靜。我隨便看看。說不定就能想出什么好點子來呢。”

    我感興趣道:“白天沒時間問你們。你們的炸彈實驗是怎么做的?”

    破無聊道:“別提了。他了個過期的手榴彈。弦兒都沒有。最后還我自己引根捻子拿煙點……”

    林子辯解道:“次只是一個嘗試。下次我會弄一個質量好點的。”

    破沖我攤手道:“老大。聽見吧。還下次。正我是受不了了。你看著辦吧。”

    我一邊他們打屁。一邊看著地圖發呆。然后問林子文:“小林。我們算朋友嗎?”

    林子文遲疑道:“?”

    “那你能幫我一個嗎?”

    “……那我想先問問。不幫會怎么樣?”

    我摟著阿破肩膀道:“我這么好的兄弟。天殺。我們一沒還手二沒報警的。你好意思拒絕嗎?”

    林子文道:“是你雇的我。”

    我攤手道:“那我約。你要不幫我也沒什么。我把你照片發到天涯去。寫明這就是亞洲第一殺手。然后雇一幫五毛黨人工置頂。我看以后誰還請你?”

    林子文先是目瞪口呆了一會最后道:“……除了讓我放任務。其它的事你隨便說!”

    “那阿破你先殺——”我拿出本市地圖來指著人民廣場說:“明天公主會在這里演講你地同行也說了。到時候一定會有很多人想利用這個機會刺殺她。現在我需要你的意見。”

    林子文接過地圖看了一會道:“然是個行刺地絕好選擇。地勢空闊。周圍全是高層建築。而且流動人群活躍。利于撤退。”

    我說:“如果是你你會以什么的方式行動?”

    林子文看了我一眼驕傲道:“別試圖用我的思維來揣測那些菜鳥。他們不是我。要不然你以為憑什么我是亞洲第一而他們不是呢?”

    破呸了一聲道:“你先把我干掉再說這話。”

    林子時騰出羞愧的神色來……

    我瞪了阿破一眼。溫言道:“那你幫我預測一下如果是那些菜鳥們來做。他們會怎么辦?”

    林子文老實道:“當然是用狙擊步槍遠程射殺。”

    我問:“再具體呢?”

    林子文指著人民廣附近那些大樓和民居道:“不好說。這些地方無一不適合做隱藏點距離也適中。也知道我其實並不喜歡用槍。我覺藏在一個地方等著目標出現無疑是呆瓜的行為毫無樂趣可言。”

    無雙道:“王成不就是一個狙擊手嗎。問問他?”

    我失笑道:“你也信?”

    林子文看著地圖微微搖頭道:“這個公主真是瘋了。這里演講。就跟活靶子一樣。要有兩組狙擊手等在那里。仙難救!”

    這時小慧的房門輕輕一開。葉卡捷琳娜穿著一身睡衣走了出來她見我們一幫人都站在屋當中。意外道:“你們怎么沒睡覺啊?”

    我看看天色才蒙蒙亮。問:“起這么早干什么?”

    “我准備一下白天演講的稿子。”她輕盈地走上陽台。推開窗戶呼吸著外面地新鮮空氣。|里念念有詞。大概是在打腹稿。

    林子文道:“看見。如果現在有一個殺手就站在她對面的樓上。手槍就可以把她干掉——真沒想到傳說中遭刺殺次數堪比卡斯特羅的人居然還這么大意。以前我高估了她。她的刺殺難度最多兩星!”

    破翻白眼道:“合著還是比我高。”

    林子文撓頭道:“殺你並不難難的是“殺”完之后不死!”說完他掏出一把彈刀來在阿破肚子上來回捅著。“看。程並不難。但是結果很讓人失望……”

    我哭笑不的地拍了一下林子文的肩膀道:“白天我來對付狙擊手。你幫我注意周圍——我們讓那幫小連過程也很讓人失望!”

    我快步走到葉卡捷琳娜身邊。她疑惑地看著我道:“有事嗎?”

    望著她那雙黑葡萄一樣的大眼睛。我一陣暈眩。急忙轉頭看向窗外。道:“呃……沒有。今天你不要離開3米之外。”

    葉卡捷琳娜輕笑道:“說地那么肯定。好象你真能抓住子彈似的。”

    我矜持地咳嗽了一聲:“可能吧。”

    又過了一會天亮了。補了一小覺的人們從各自屋里出來。我們打發王水生去買早點。無雙打開電視。本市新聞里已經在播報關于葉卡捷琳娜公主將在人民廣場進|演說地報道了。

    吃過早點。戈什他'|准備好了車等在外面。打算跟我同行的只有阿破和林子文。小慧拿過地圖看了一眼上面被我們用手指劃出的痕跡。問我:“你們在擔心狙擊手?”

    我點頭。

    “那就帶上孫滿樓吧。”小慧說了這么一句話。沖我笑了笑道:“我在家看直播。保持的電話暢通。”

    戈什他們幾個今天如臨大敵。戈什甚至親自擔任了司機。他似乎還在為葉卡捷琳娜的決定氣。一路上也不跟我們說話。葉卡捷琳娜沖我無奈地做了個鬼臉。我問她:“為什么不像上次那樣在賓館搞個活動算了。你這樣很危險。”

    葉卡捷琳娜微笑道:“不是有你|護我嗎?”

    我盡力不看她的臉。哼哼道:“你和自己人也總使

    計'”

    葉卡捷琳娜呵呵一好象很隨意地說:“要想一國家地公益事業真正繁榮起來。光靠個有錢人是不行地不管煽動也好。感動也好。我的讓盡可能多地人參與進來。”……

    到了人民廣場。這里的路口已經禁止機動車通行了。這樣的活動。當然少不了政府出面。我們憑著關的證明直接把車開到廣場中央的演講台下周圍已經聚集了不少來看熱鬧的群眾。演講台方0多米的地方都被警察圍上警戒線。還有幾個警察在驅趕越線地群眾。葉卡捷|娜跳下車。大聲道:“你們這是干什么呢?”

    那警察頭也不回道:“看見么。維持秩序呢。”

    葉卡捷琳娜生氣道:“把這些破布條子都拆掉。

    ”

    “你怎么說話呢……”那警察一回頭。才發現說話的是眾人簇擁下地公主急忙掛上笑|道:“這都是面吩咐的。為了您的安全。”

    葉卡琳娜不容置疑道:“拆掉!”

    那警察騰出了為難神色。我上前:“讓你拆你就拆吧出了事我負責。”

    那警察。只的把剛圍好的黃色警戒線都拉斷。看熱鬧地群眾們馬上都圍了上來。人們對“公主”這個詞都充滿新鮮和好奇。又葉卡捷琳娜是難一見的大美人。所以來的人著實不少。才和警察這么一鬧他們像是贏了一場小勝利似地。都沖著葉卡捷琳娜歡呼鼓起來。

    葉卡捷琳娜沖人們微微一笑。敏捷地上演講台。和拉線的拉條的人一起布置起來。她拿起麥克風試了試音。然后對在嘴上問:“后面的人能聽見嗎?”

    廣場那的人大喊:“再高點。”

    葉卡捷琳娜笑了一|。調了調話筒道:“這回呢?”

    要在以前。我肯定認為她又在做秀。可是這會我發現她是真的很上心也很興奮。似乎下的人海讓她找回了如魚的水地感覺。她往台上一站別人很自覺地都下去了。戈什他們幾個好象都習以為常。在這個時刻都低調地站到后面。

    葉卡捷琳娜今天穿了一身淺藍色的牛仔服。扎著馬尾巴。清爽的像個激進的女大學生。她捋了捋頭發沖下面說:“我們現在就開始好嗎?”

    我跟所有人一樣都頗感意外。我以為她至少一個萬眾矚目的出場式。旁邊拿著幾十頁開場白的主持人更是驚的大跌眼鏡。誰也沒料到公主就這樣開始演講了。最主要的是:現在整個廣場才連一半都沒站滿。

    可是台底下的人才不管你呢。他們巴不的早點開始。也有人抱著起哄的心態。都轟然道:好!”

    葉卡捷琳娜笑道:“們知道我是來干什么的以后肯定不會喊那么大聲了。”

    眾人面面相觑。這里絕大多數還真不知道她是來干什么的。他們來看熱鬧前只知道上午有個公主要在這里演講。還有就是這個公主很漂亮。

    葉卡捷琳娜道:“我是來跟你們要錢地。”

    眾人莫名其妙小議論:“要什么錢?”

    葉卡捷|笑道:“看我不白看。”

    這回人們都笑了起來。有聰明的隱約猜到。道:“大概是環保募捐。”

    觀眾們就在葉卡捷琳娜腳底下。所以人群里誰說什么她都能聽到。她微笑著沖下面道:“錯。我不一個環保主義者。否則也不會把大家召集在一起制造二化。”

    人群里又有人大聲道:“那你是給動物募捐的?”

    葉卡捷琳娜道:“又錯。我並不提倡保護動物。我們茹毛飲血的時候。它們保護我們了嗎?”

    人們哈哈大笑起來。這種言論在當今幾乎就是離經叛道。但是很大程度符合了大眾視角。而且誰都知道這不過是個幽默的說法罷了。

    果然。葉卡捷琳娜繼續道:“當然。我也不主張虐待動物。畢竟人家以前吃我們是為了生。連解饞都不上。”人們又笑。

    “我要說的是人。環境動物|護之外。我更關注人——人就是你我我們的家人及身邊的陌生人。我一直致力于把一部分人的錢要來送給另一部分人工作。說白了就是替窮人募。因為不管從哪個角度說。人類文明已經發展到這個地步。我們身邊如果還有人吃不飽肚子。上不起學。看不起病。那都是我們的恥辱!想想看。當年一起從猴子變成人。想抓只鹿多不容易。少一份子都不行。我們休戚與共……”

    演講開始之后。更多的人迅速被里的笑聲和掌聲吸引過來。只一眨眼的工夫整個廣場就滿了。我回頭看了林子文和阿破一眼。他倆一起沖我點頭。表示后面可以放心交給他們。有他倆在。我至少不用擔心有人在近處突施暗算。我抬頭觀察了一下遠處。鱗次栉比的高樓大廈遠近不一地矗立在前。高處窗口更是密密麻麻。誰也不知道哪個窗口后面就可能藏著一個致命的狙擊手。葉卡捷琳娜選在這里演講。一方面可以方便更多的人來聆聽。可是另一方面正如林子文所說:我們就像一個活靶子暴騰無遺。作為保镖。我幾乎已經感覺到了渾身不自在……

    可是我看了一眼孫滿樓后又被氣樂了:這老小子先是招來一堆蚊子。然后在人群里賣驅蚊水呢。

作者: 為了一口餓    時間: 2016-3-13 19:11:33

第二十九章 彈痕

    ,落后葉卡捷琳娜一步半站在她斜后方。從我這個角,看到她白皙的脖頸。這是一次真正動情的演講。沒有虛偽的應酬和敷衍。我發她在面對大眾的候表現出了足夠的坦誠。她聲道:“宗教里有原罪之說。可我相信人是有原善的。同類有難都不幫。我們要那么好的生存環境做什么?讓我們的后代在同類的冷漠中活者。我寧願他們沒有出生!”下面掌聲如雷。

    “那些吃飽喝足的歐美人。但他們流著眼淚手捧一只因為海水污染而一息的水鳥卻忽了同類伸來的求助的手。你們相信他們是善良的嗎?”

    台下人齊喊:“不信!”

    我發現葉卡捷琳娜的演講內容是帶有很強烈的偏激色彩的。她好象只關注人。把環保主義者和動物保護主義者都列入了偽善的行列。難怪很多世界上的公益組織都對她頗有微詞。她把自己陷入到了非常孤獨的境的但是我卻聽很有觸動。畢竟我的工作使我見太多貧困和無以為繼的生活。但環保這樣的大話題一般老百姓很難有切實理解。正因為有這樣的平易角度。來聽演講的人們很容易就群相激奮。從一個公主嘴里說出這些話來。他們覺的溫暖真實。

    正當我也聽有點神的時候。非常突兀的。從對面的樓群里傳出一聲有點空曠有些淒厲的槍聲!

    “——”

    人民廣場雖然經滿為患。但廣的的勢把這聲音凸顯的非常悠長。帶著死亡的氣息!

    我的心驟然緊。與此同時。天生的直覺已經讓我提前做出了反應。時間積。我看見一金黃色的子彈准確的進入我的視線。直撲向葉卡捷琳娜的眉心。我絲毫不敢大意眼睛死死的盯著它。從口袋里取出小頭。等它離葉卡捷琳娜還有一尺的時候我閃身到前。在它腦袋上鑿了幾下。然后把它沒收在我手心里。

    這一系列動作我完很快。一般人-根本發現不了我曾動過大多數人也沒意識到發了什么。只有幾個人隨便的回頭張望了一下。繼續聽演講。

    可是戈什他們已經一聳動。出職責的敏感。他們對金屬撞針在空氣里的聲音特別過敏。四個人幾乎同一時間發動。呈扇面形狀往前飛撲。可是他們剛跑出幾步就發現葉卡捷琳娜安然無恙。沒人受傷。也沒有物品被損壞一切兆都表明是虛驚一場。也有可能是有人在故意惡作劇。可是這個時候。是公主的安全重要還是一場演講仍然需要抉擇。戈什疑了一下還是示侍衛們保護著公主撤離。這時葉卡捷琳娜卻把一只手放在身后沖他們使勁搖了搖。戈什站在原的似乎還有點猶豫。葉卡捷琳娜加大幅度搖了搖手。好象已經生氣了。

    戈什熟知公主的脾。只能招呼侍衛們回到原的。緊張無比的觀察著周圍。

    “——”槍又響!

    這回子彈是奔葉卡捷琳娜的口來看來槍手以為第一顆子彈打偏了。這次自信不足。所以改了一個更容易擊中的目標。

    我形同鬼魅的出去。把這一顆子彈也收進掌心同時。林子文通過耳麥大聲道:“阿憶。狙擊手在你11點位置!距離大約米!”

    我捂著耳朵小聲說:“知道了。”

    林子文急道:“你還不帶公主撤|?”

    我看了一眼正在投演講的葉卡捷琳娜。猶豫了一下才在她背后用極小的聲音道:“葉子——”

    葉卡捷琳娜肩膀微微一聳。放慢語速暗示我說下去。台下人們時而鼓掌。時而呐喊。她和他們之間已經建立起了很融洽的溝通氣氛。這時聽眾們發現了公主的不對勁。幾萬人安靜的看著她。我不知道現在把她拉走他們會是什么心情。我覺到葉卡捷琳娜只有在這個時候才是快樂的這些來交際酒會刺殺炸彈擊。她都能從容應對但我感覺她已經繃緊了的發條。可是現在她很放松。讓人不忍心打擾。我歎了口氣道:“沒事。你繼續吧。”

    葉卡捷琳娜輕輕的點了點頭似乎在對我表示感謝。恢復正常語速道:“讓我們看看有錢過的日子吧。他們喝幾千塊錢的咖啡。抽上萬的雪茄。可是他們身邊有人還掙扎在生死線上。你們沒到過非洲。沒見過什么是真正的皮包。我來告訴你|現在情況更壞。很多人已經不再是皮包骨而是骨包皮。十幾歲的少年只能躺在泥里等著他的妹妹去撿東西回來吃。他不是不能動。但是他動起來會比他妹妹更費熱量——這就是他們的智慧。”

    人們悚然動容。如果不是親耳聽到。他們根本無法想象那樣的場景。葉卡捷琳娜道:“為什么在原始社會那么貧乏的條件下我們都願意把更的東西讓給別人吃?我想有一定的自私考慮。別人吃的多他就需要干更多的活。但也可能是他們怕寂寞。現在他們不寂寞了。可是連帶著最后一點善良也滅。如果有人說人生來就是自私的。那么我允許這種私小程度的存在——從不把這個國家募捐來錢用到那個國家。從現在開始。從幫你們身邊的人開始。他們可都是你們的同胞!”

    聽眾們受了感應。左右看看。都出了羞怯的笑。整個廣場一片溫馨。孫滿樓捧著個裝驅蚊水的箱子見縫插針道:“幫幫我吧。我有個朋友被無賴詐。我賣了錢都是救助他的。”……

    不不說演精彩。主要的打動人。可是我卻沒工夫細聽。因為我很忙!

    這段時間里。我的左前方也就是林子文說的11點位置-56秒的頻率又射8子彈。空的回聲不時響起。頭三發子彈很精確的射向了葉卡捷琳娜的胸口。第四槍起。子彈明顯跑偏了。一會是肩膀一會是大腿。還有一槍居然離著我們將近有1米半遠我滿世界跑著鑿子彈。不禁對槍手有了一絲佩服的感覺:承認我越來越看不透他了。

    林子文在耳麥里喃喃道:“明明槍的聲音。怎么一點反應也沒有呢?”

    安靜了一會之后。槍聲再次響起。可是這回間隔比上次短了很多。幾乎是間不容發

    1接著一槍。准度也越來越差。慢慢的我終于瞧出端|槍手已經抓狂了。他現在已經開始試圖用蒙的了——

    ,抓了滿滿一把子彈。正要把它們裝進口袋。就在這時。我的神經像抽了一下似的緊張起。一顆金黃的子彈頭劃著詭的弧線突然襲到。當我凝神去看時。它已經頂上了葉卡捷琳娜的額頭!

    事先沒有任何征兆也沒有發出任何聲音。先前的大張旗鼓好象就為了這一槍打掩護似的。我大驚之下竟然忘了用小鋤頭。直接伸手握住了它。這是我第一徒抓子彈。我這才發現一個小小的東西停在空中居然能如磐石我使搖了搖。還是沒動。我換上雙手。把整個身體的重量加上去。這才使它微微松動。再用小鋤頭一敲。它就落在了我掌心里。我的身上一瞬間都被冷汗濕透了——我要慢一點。說不定它現在已經鑽進去了。

    葉卡捷琳娜皺眉利用演講中停頓的空隙小聲跟我說:“何安憶。別在我眼前亂晃。”這會台下也有人覺到我在不停“舞足蹈”。指著我議論起來。

    我退后一小步。攤開手看了一眼新抓的子彈。它明顯要比先前的都大一些在實際經歷我覺的它也更難對付。我想不如此一片小東西會那么倔強的難以撼動。我通過耳麥林子文說:“小林。附近還有狙擊手。報告他的位置!”

    林子文茫然道:“嗎?我怎么沒聽到聲音?”

    這段時間里。11點位置那位大哥干脆放下了狙擊手的架子。把狙擊步槍當沖鋒槍一樣打。估計是指望一梭子里有個一兩顆子彈能掃死我們。我忙于應付之際第二顆冷彈又打了過來依舊是無聲無息。無規則可循的突然擠進我的視野幾乎和11點位置的某顆子彈並肩到來。我探手把它們一起鑿下來。鼻尖冒汗道:“小林。你去把11點搞定!”

    這時我的電話在兜里震了起來。我接起。小慧道:“你那邊出什么事了?”她大概是通過場直播發現我不對勁了。

    我一邊警戒一邊說:“有兩組狙擊手。其中一組很麻煩。我聽不到他的槍聲。”

    小慧噼里啪啦敲了一鍵盤。道:“聽不到聲音很正常。目前世界上很多性能優良的狙擊槍有效距離長00米。也就是說槍手有可能是在2`里以外朝你開的槍。”

    我沮喪道:“那我該怎么辦。我的知道對方的位置!”

    這情形就像是打棒球。對方是投球手。我是拿棍子那個。區別就是我每次必須擊到球。否則后面的葉卡捷琳娜就的遭殃。這樣的險我實在冒不起。所以我必須先清下一次球會從哪個方向飛來……

    小慧道:“你再堅持一會。我讓滿樓想辦法!”

    不等我說什么。小慧就掛了線。后混在人群里的孫滿樓接起了電話……

    11點位置的槍聲又響了一次。不知為什么我卻沒接到子。

    孫滿樓接完電話以后就開始念念有詞。同時雙手平端。我們遠處的天空忽然暗淡起來。似被什么東西擋住了光彩。有人小聲道:“陰天了。是不是要下雨啊?”

    可是只有我明白。那根本不是什么烏云也不是要陰天。那是由各種昆蟲組成的如煙幕般屏障。孫滿樓一揮手。這朵“烏云”忽然從天而降。封在了距人民廣場大約1公里外的的方。仔細看的話還可以隱約見這道屏障在動。並且伴有“嗡嗡嘤嘤”的聲音。一時間蔚為壯觀!

    與此同時第三顆冷也終于射了出來。但是這一。我清楚的看到了它來的線路——這個不速之客在穿過“屏障”時很輕易的暴騰了它的彈道。它在一片黑幕中拉出了長長的白線!很多昆蟲就此犧牲。說實話這是我第一次看見蒼蠅蚊子被擊落而險些落淚。

    孫滿樓再一揮手不計其數會飛的害蟲循著這條彈道為自己的同類報仇去了……

    冷彈再也沒有出現。我估計槍手就算暫時不被折騰死。他的瞄准鏡里也再看不清任何東西了。

    這時葉卡捷琳娜的演講也進入了尾聲。她大聲道:“那些有錢人我去對付。你們要做的。就是捐一點錢給最需要的人。不光是今天。不光是你自己。我相信總有一。在我們共同的努力下我們所有人都會幸福的活著。”台下數萬人鼓掌呐喊。熱淚盈眶。

    一排手抱募捐箱的志願者走進人群。他們被迅速包圍。滿載而歸。我也把襲擊者的最,一顆子彈納入囊中。演講圓滿結束。

    這次活動可謂空前成功。公主的演說感人至深。影響悠久。她美麗風趣又平易近人的影子中國的聽眾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她身邊那個保镖。在整個活動中小動作不斷。還不停接打電話。另外就是在人民廣場外不知有什么東西響了整整一個上午……

    退場以后。我利用短暫的休息時間見到了林子文。他手里抓著一個一一的人。手里抱一個長條盒。林子文不斷訓斥他道:“不是讓你們收手了嗎。你昨天沒看我頂的帖子?”

    那人愁眉苦臉道:“我這幾天不沒空上網嗎?”

    我瞥了他一眼道:“你就是那個11點位置吧?”

    林子文跟我解釋道:“錯就他。殺手聯盟里我這么一個見過面的。沒想到他也來了。”

    我聽他這么說。估計他們大概是朋友。問他:“你中文名叫什么?”

    那人低著頭道:“射天狼。”

    我呸了一口道:“你知道嗎。這一上午你就沒怎么射正過。”

    射天狼慚愧道:“我知道。”

    我又問他:“你怎么受的傷?”

    射天狼道:“這一上午一槍沒打著。我以為槍壞了。就朝的上開了一槍。”

    我終于知道為什么最后一槍我沒接到子彈了。

    我說:“然后呢?”

    射天狼唉聲歎氣道:“槍沒壞。打腳上了。”
作者: 為了一口餓    時間: 2016-3-13 19:11:45

第三十章 撫恤金

    擊手這個職業一直是小說、電影里炙手可熱的炒作看,一個人,一把槍,深深地隱藏在叢林、草原、沙漠或現代建築群里,瞄准鏡里被放大的目標,神出鬼沒的刺殺,強大的心理素質,他們的一個眼神一個動作都那么迷人,仿佛連呼吸都帶著死亡的氣息,一擊得手,悄然而逝。/首/發

    雖然林子文對此的評價是“像呆瓜一樣”,但他們無疑是最神秘和最有吸引力的種群。

    不過我覺得狙擊手是人類一切陰暗心理的縮影,他代表的是人類的窺探欲、怯懦、想吃羊肉又怕惹臊的情節,再想想看,拎把槍貓起來,我能看見你而你看不見我,我打得著你而你打不著我,一錘子買賣打完就跑,挺招恨的,所以二戰那會蘇德對決,有個不成文的規定就是抓住對方狙擊手后就地處決,不留俘虜,這~做也是為了鼓舞軍心,因為一兩個訓練有素的狙擊手造成的心理威懾可以影響到一場局部戰爭。

    總之,狙擊手就是戰場上那根最纖細的神經,運用得法可以摧垮敵人的意志,所以他們本身的意志一定要堅強,心理素質一定要穩定,我們看電影里演的狙擊手,大部分都會經歷一次重大的失敗,從此一蹶不振,到最后情勢所逼不得不披掛上場,心理還有陰影,總覺得子彈會背叛自己,但是到最后一刻不得不扣扳機,這時想起了祖國想起了信仰,最主要的是再不開槍自己的馬子就會被人糟蹋,于是射出憤怒的子彈,以精確到微米的超水平發揮結果了大反派,給電影劃上完美的句號。

    綜上所述,狙擊手其實都很神經質,受不了失敗:我們面前就有一個失敗得很徹底的狙擊手,這位中文名字叫射天狼的殺手顯然不是中國人,他長有一副像黑白老照片似的越南人的臉,眼大無神,看著就特脆弱,主要我認為中國人肯定不會給自己取個“射”地姓……

    射天狼的失敗經不能用一槍兩槍來形容了,我現在還清晰地記得他用狙擊槍橫截面掃射的壯舉,離我最遠那顆子彈幾乎害得我跑了個50米才抓回來,那時他就已經很抓狂了,到后來終于崩潰到朝自己的腳開了一槍,所幸扳回一城:他命中了。

    葉卡捷琳娜在處理事后宜時我在隔壁接見了這位勇士,他完全沒有考慮到自己的處境,而是先把盒子里的槍組裝好端起來,往彈匣里裝了一顆子彈,裝好,上膛,然后交給林子文道:“你幫我看看問題出在哪了?”

    林子文二不說把子彈退了出來,道:“問題不在槍身上,我最近也遇到了和你一樣的困惑。”他看向我說,“阿憶,我們殺手這個行當本來就是高危職業,你就別再給我們添亂了行不?告訴我到底怎么回事?”

    我微笑道:“等時機成熟了我會說的。”

    林子文拍了一把射天狼的背問我:“你打算怎么處理?”

    說:“走吧。回去以后把那個帖子再頂一頂。讓兄弟們散了吧。”

    射天狼失魂落魄地收槍。一邊往外走一邊喃喃道:“那我地子彈都去哪了?”

    我把手伸進口袋。他地子彈在那里。我數過。一共發。加上他射自己那顆。這小子一上午換了5子彈匣!他走到門口地時候我忽然問他:“你們還有一組人在哪?”

    射天狼茫然道:“什么在哪?今天聯盟里只有我一個人來地。”

    林子文也道:“要論遠程狙擊。聯盟里只有射天狼最擅長。”

    我捏著那三顆加強彈。想了想還是道:“沒事了。”

    林子文看了一眼射天狼落寞的背影,道:“他可能很長時間都不能做任務了。”

    我就說他脆弱吧……

    經過核算,上午演講收的公益捐款有160多萬,雖然數字遠遠能和酒會比,但是意義深葉卡捷琳娜似乎也沒指望在這種場合募捐多少錢,結果已經讓她驚喜異常了,區區的160萬,連她陪人吃飯一個零頭都不到,但是卻使她非常振奮,在車上,她握著拳頭對我道:“知道么何安憶,算起來他們每人至少捐了50塊以上。”

    我面無表情道:“又能說明什么”

    葉卡捷琳娜一笑道:“說明至少多了幾萬個願意長期掏錢的人,你也知道,在我地念里人才是第一的。”

    我哼哼了一聲,沒有說話。心說這一上午要不是我忙活就算阿破站在她那位置上現在活著也能當篩子用了,我就納悶了,一個外國人,不遠萬里來到中國,盡忽悠別人掏錢,自己又一分也落不著,她窮開心什么,真懷疑她心理扭曲……

    戈什專心地開著車,目不斜視,他好象已經習慣了我作為葉卡捷琳娜第一保镖的身份,忽然一陣電話的鈴聲從他口袋里傳出,戈什看了一眼,放慢車速,然后用他地道的阿富汗英語接電話,對方不知說了什么,沒兩三句他就勃然大怒起來,吹胡子瞪眼,大聲地和對方

    我好奇道:“他在中國也有朋友?”

    葉卡捷琳娜臉色變了變道:“是從我們國內打來的。”

    戈什又吵了一會,猛的摔了電話,身體微微顫抖,他雙手死死抓著方向盤,好象怕自己失控連累了公主,從始至終他都沒有回頭。

    葉卡捷琳娜用淡淡的口氣問了他句什么,戈什頓了一下,小心地回答,兩人就這樣交流了幾句,就再也沒人說話了。

    回到王府大街,戈什就帶著公主的侍衛們回自己地住處去了,葉卡捷琳娜悠閒地在街上逛蕩了一圈,然后就站在超市門口和王水生有一句沒一句地聊著,王府大街的民也都習以為常,間或有人問:“葉子,演講募捐了多少錢?”

    葉卡捷琳娜就回頭告訴他:“不多,才160萬。”……

    孫滿樓找了個背人的地點了點這次賣驅蚊水的錢,然后轉出來跟我說:“老大,給點撫恤金吧。”

    我莫名其道:“什么撫恤金?”

    孫滿樓放低聲音道:“我們這次可死少兄弟呢!”

    恍然,既而失笑道:“你想要多少?”剛才死了不少蚊子和蒼蠅那倒是真的,而且我也有點感動,別看是害蟲,組織性紀律性可一點也不差,雖然這種低等的昆蟲沒有智商,全靠天性使然。

    孫滿樓道:“一只就算一吧,撫恤金一塊錢不算多吧?”

    我笑道:“呸,那滅四害那陣子你錢的人還海了去了。”我說,“后來怎么樣了,有信嗎?”

    孫滿樓道:“后來也都飛散了,你指望一群蒼蠅當殺殺手呢?”

    我鄙夷道:“你就不能找點有戰斗力地來?”

    孫滿樓無辜道:“你看看現在城里還有什么呀?我記得剛計劃生育那會天上還有鹞子,等人口突破12年麻雀都少見了,都是這環境給鬧的。

    ”

    我笑道:“那你找葉卡捷琳娜索賠去吧,她現在還抵觸環保呢。”

    說到這,我把最后接到的那顆子彈掏出來,孫滿樓凝視著這它,充滿感情地說:“好好看看它吧,它身上沾了多少我下屬地血!”

    想到他下屬的種類,我趕緊把它放下了……

    這時王成忽然出現,他一把搶起那顆子彈頭道:“這個你哪來地?”

    我下意識地伸手去拿,王成卻劇烈地轉過身把子彈護在手里道:“讓我多看一會。”

    我靈機一動道:“認識嗎?”

    “這有什么難的?”王成如數家珍道:“點8,切塔克M200狙擊步槍上地專用子彈,當初我曾用過一段時間這種槍。”

    我聽他說的頭頭是道,不禁道:“真地?”

    “蒙你干什么?”

    “那你說說這槍能打多遠?”

    “在無差別條件下它在2200米內的精確度是同類型狙擊步槍里非常高地—注意,我說的是精確度。”

    我忙道:“你說那些我也不懂,你就告訴我,如果有人拿著它從兩公里以外對我開火,命中我頭部地幾率有多大?”

    王成手捻彈頭,沉吟了一會道:“這可有難度了,如果是那樣,子彈在空中飛行的時間大約是2多,加上風力、濕度的因素,最后命中頭部,只能這么說——算他是萬中挑一的高手,也需要一點運氣。”

    我暗自心驚,如果王成說的不錯的話,那么打出這發子彈的人絕對是高手高手高高手,我接住它們地時候,三發子彈都在卡捷琳娜頭部的前方!

    不管王成報出的數據對不對,總之這次想要葉卡捷琳娜命的是個非常危險的家伙,至少比射天狼難對付。

    我側頭端詳著王成,發現這也是個有意思的人,我和阿破無雙他們早就斷定他不可能像他說的那樣是什么特種兵還是雇傭兵的,但今天我發現他起碼也不像我們想的那樣光會吹牛B,他手摸彈頭時眼里發出地神采和迅速報出的資料絕不是一般軍迷所能做到的,當然,你要說他是個狙擊手打死我也不信——打不死更不信。

    我開玩笑道:“王成,如果你在有十分的情況下開槍,卻發現子彈不知哪去了,而且這樣的情況一連發生了三次,你會有什么感覺?”

    王成自己也覺得好笑,難得幽默道:“那我就不得不相信這個世界上真有神了。”

    我也笑了:“其實,說不定是妖干的呢?”

    王成把彈頭緊緊握在里問我:“這個?我?”

    “沒問題。”

    “謝謝!”他把那顆彈頭貼在胸口,迷戀地說:“我要把它做成一個吊墜,讓它天天和我的心髒一起擺動。”

    我咳嗽了一聲道:“呃,你最好洗洗再說。”

作者: 為了一口餓    時間: 2016-3-13 19:11:58

第三十一章 丁姨

    們正在路邊閒聊,戈什帶著他的三個侍衛魚貫出現,提著簡單的行李,來到葉卡捷琳娜跟前,一字排開沖他們的公主深深地躬身行禮,葉卡捷琳娜面帶微笑,略一颔首。

    我納悶道:“這半遲不早地問的什么安呀?”

    葉卡捷琳娜輕聲道:“他們是來跟我道別的。”

    我吃驚道:“出什么事了?”

    葉卡捷琳娜道:“還記得戈什老爹在車上接的那個電話嗎?”

    “啊,怎么了?”

    “他得到國內消,我叔叔已經宣稱全面攝政,現在發下通告,要把他們全部招回。”

    “那你的安全怎么辦?”

    葉卡捷琳娜微微一笑,沒說話。

    她的身世背阿破他們已經知道,阿破沉著臉道:“什么玩意,你叔叔得勢了,他們就急著回去擁立新王?”

    我說:“是啊。你不是說他是你最忠誠地衛士嗎?”

    卡捷琳娜淡道:“正因為我叔叔得勢了。所以他們要回去保護我父親。”

    和阿破頓覺失語。

    葉捷琳娜微笑著張開雙臂。和她地三個大熊似地侍衛挨個擁抱。這幾個大個子雖然是她地親信。可是這樣地待遇還是第一次。一個個鬧得大紅臉。站在了一邊。

    葉卡捷琳娜來到戈什跟前。慢慢偎依在他懷里。把腦袋放在他肩膀上。像乖巧地女兒依賴父親一樣。戈什輕輕拍著她地背。溫言安慰著她什么。

    我們一干外人就圍站在一旁。看著他們分別。

    戈什安慰了葉卡捷琳娜幾句,忽然轉過頭來對我說:“何,公主就交給你了,你要好好照顧她!”

    我詫異道:“咦,你中國話說這么好了?”

    戈什無奈地笑了笑,這個倔老頭在王府大街這段日子里一度想教我學英語,而我則固執地只用漢語跟他交流,在這場語言地對決中是我贏了。

    三個大熊侍衛要過來跟我擁抱,我驚恐地跳在一邊道:“免了吧。”被他們三個一擠,我下場肯定不會好。

    四個人重新站成一排,鄭重地再次向公主告別,葉卡捷琳娜揮揮手,他們義無返顧地上了一輛一塊二的出租車去機場了……

    我看著他們的背影道:“你為什么不跟他們一起回去?”

    葉卡捷琳娜道:“現在回去我叔叔一定會懷疑我是去跟他爭王位的。”

    我說:“可是那個王位本來就應該是你的,你打算怎么處理這件事?”

    葉卡捷琳娜慢慢搖著頭,凝思道:“說實話我也不知道……”她換了副快樂的表情道,“不說這些了,為了慶祝以后再也沒有人在我耳邊唠叨,我們去干點開心的事情吧。”

    “比如”

    葉卡捷琳娜從兜里掏出一大堆支票道:“比如把這些錢花掉——你不是說你們從小在孤兒院長大嗎?我想去看看。”

    我心一動道:“把錢捐給那里?”

    “不可以嗎?”

    “可以了,咱們。”

    葉卡捷琳娜笑道:“怎么比給你還開心?”

    無雙和小慧一聽我們要去孤兒院,都表示要一起去,無雙道:“我們也有好幾年沒回去了吧?”

    小慧道:“是啊,我也想丁姨了。”

    依舊是無雙開車在前頭帶路,葉卡捷琳娜則開另一輛帶著我在后面跟著,她看著我說:“你們好象對那里感情很深。”

    我一笑,沒有說。

    我們從小長大地孤兒院院長叫丁宜,就是小慧所說的丁姨,孩子們那時都那么叫,丁姨早年間隨丈夫旅美經商,家境豐厚,丁姨的丈夫因病早逝,她便帶著所有的家當回國開了這間孤兒院,那是中國早期地孤兒院,全靠丁姨一人支撐,后來得到了政府的資助,越辦越大,這里傾注了丁姨全部心血,丁姨知識淵博,管理開明,孩子們在這里生活安定,並且能受到良好地教育,撇開這些不提,如果沒有丁姨,我們四個現在肯定是天各一方,所以我們對這里,對丁姨,有一種很特殊的感情。

    車開到半路路過糖果批發市場的時候,我提醒葉卡捷琳娜道:“你是不是買點糖果給孩子們當見面禮?”

    葉卡捷琳娜停下車,跟我伸手道:“給我點錢,我身上全是支票。”我邊掏錢包邊說:“我跟你去吧。

    ”

    “不用,我很快的。”

    結果她真的很快—下車一晃,只拿了幾小袋夾芯巧克力回來。我好笑道:“雖然是搞形式主義,但你也不用只買這么點吧?”

    她白我一眼道:“我從來不搞形式主義。”說著往自己嘴里塞了一顆巧克力吃。

    我來氣道:“這么多糖一個人會得蛀牙的。”

    葉卡捷琳娜繼續開車,把巧克力糖咬得咯嘣嘣響道:“得蛀牙地孩子長大都聰明。”

    “……這是什么理論?”

    她看了我一眼咯咯笑道:“你小時候肯定沒得過蛀牙。”

    我哼哼道:“我小時候就沒怎么吃過糖。”這

    的,我小時候別說孤兒院,就是一般工薪階層家地孩能天天吃糖,80年代,大家都窮著呢,那會有錢人的代號才是“萬元戶”。

    葉卡捷琳娜意識到自己失言了,往我嘴里塞了一個糖哄我道:“呶,現在請你吃。”

    我邊吃邊說:“現在得蛀牙還能聰明嗎?”

    葉卡捷琳娜大笑道:“小孩兒得蛀牙會聰明,你這么大還得蛀牙那是缺心眼。

    ”

    我:“……”

    丁姨地孤兒院年叫丁太私立孤兒院,后來也不這么叫了,現在正式改名叫丁氏學園,就設立在郊外一個依山傍水地方,最早只有一個小院子,現在已經俨然是貴族學校一般,大門口還裝著監控器,無雙按了按喇叭,門房里走出一個大爺嚷嚷道:“干什么地?”

    無雙道:“我們是以前這的生,回來看看。”

    大爺不信道:“什么好看的?”

    小慧也道:“大爺,我們真都是這的學生。”

    爺見我們這么多人開著兩輛車,更不信我們是來參觀的,他一眼瞅見車里的葉卡捷琳,大聲道:“她以前也是這地學生?別想騙我,我們這從來就沒收過外國人。”

    再不住了,把頭探出去道:“王大爺,不認識我了?”

    老看他一眼疑惑道:“诶,這個眼熟。”

    阿破大聲道:“我你都忘了?天天跳院牆出去玩,還有一回爬柵欄掛鐵絲上了,還是你用竹竿子給我捅下來的。”

    老頭一拍腦袋:“就是你小子!”

    阿破嘿嘿笑道:“想起來了吧?”

    王大爺笑道:“行,這幾年學好了這是,都知道走門了。”

    不光王大爺想起來了,我們也想起王大爺了,這老頭這么年一直都是門房,不過現在看著可老多了。

    王大爺完全是另外一副口氣問:“你們來干什么來了?”他向來對院內的孩子都不錯。

    阿破道:“來看看丁姨。”

    老王二話沒說就開了門,小慧笑呵呵地對阿破道:“看來還是你有面子啊。”

    阿破歎氣道:“啞巴孩子招人疼,誰讓我是最沒本事的那個呢,那會三天兩頭我就在鐵柵欄上掛著呢。”

    葉卡捷琳娜好奇道:“那會你們跑出去玩不是一起地嗎?”

    我說:“是啊。”那會我們經常跑出去見劉老六,要么就上天翻云下海攪浪的。

    “那為什么只有阿破一個人經常掛在門上,你們是怎么出去地?”

    我說:“那會無雙瘦,能直接從門里鑽出去,小慧會模仿老師的筆跡開假,只有阿破那個笨蛋靠牆。”

    “那你呢?”

    我嘿嘿一笑沒有說話,我然是大模大樣走出去也沒人能發現。

    車開進去,眼前一片敞亮,這里噴泉、草坪、教學樓一應俱全,宿舍都建成歐式小洋樓的樣子,看上去充滿浪漫恬淡的氣息,草地上正有不少孩子在做游戲,不知道的人來了,絕對會把這當成是寄宿的貴族學校。

    這些都是丁姨地杰作,其實明眼人還是能看出硬件設施並不高檔,孩子們的穿著也是樸素節省為主,但就是有股淡雅地味道,她自身就是一個充滿浪漫情調的人,就算最窮地時候她都從沒讓自己的作品破敗過,一分錢也有一分錢地優雅。

    我們下了車,無雙感慨道:“比咱們那會好多了。”

    小慧道:“是啊,咱們那會還都是平房呢。”

    阿破道:“……牆看著也好跳了。”

    我笑道:“還是先找丁姨的住處吧,剛才也忘了問問王大爺了。”

    小慧伸手一指道:“看,丁姨以前住的土二樓還在。”

    我們一看,果然,從小時候就伴著我們的土二樓還在原來的地方,那時候院里孩子不多,隨便哪個孩子都被無數次的喚進去過,有時候被批評,有時候被表揚,還有時候就是閒聊,我們自己也經常有事沒事就跑進去玩。現在再看,不由得勾起無數回憶。

    “進去看看!”阿破率先跑了過去。

    我們也都跟著跑起來,重回這里,我們仿佛也變回了孩子。

    一進樓門,阿破就大喊:“丁姨,你還在嗎?”

    小慧皺眉道:“你能不能先找找再喊?”

    阿破不管不顧地扯開破鑼嗓子嚷道:“丁姨,丁姨——”

    走廊里某扇房門一開,一個滿頭銀絲梳得一絲不芶的老太太聞聲探出頭來,把老花鏡扒拉在鼻尖上看了阿破一眼道:“你這個孩子,怎么還毛毛燥燥的?”
作者: 為了一口餓    時間: 2016-3-13 19:12:12

第三十二章 巧克力

   太太從房間里走出來。穿著一件布紐上衣。下面一條素雅像經典電影里的老媽。

    我們紛紛上前。親熱地喊:“丁姨!”

    姨探身在阿破頭頂上拍了一下抱怨道:“聽聲音就知道是你這個小子——我都快夠你的腦袋了。”

    小慧掩口笑道:“沒關系丁姨。他不會再長個兒了。”

    姨看了小慧一眼道:你還經常欺負他嗎?”

    小慧詫異道:“我常欺負他嗎?”

    我們都看著她。笑不語。

    姨又看看無雙。問他:“你這兩位女士誰的男朋友?”

    無雙無道:“丁姨是我。無雙!”

    姨笑道:“我知道是你。是不妨礙我問你那個問題吧?”

    無雙攤手道:“我沒女朋友呢。”

    “那你可要抓緊了漂亮的男人女人更容易自戀。你已經該慮這事了。”

    無雙:“……”

    后起葉卡琳娜的手。仔細端詳她的面容。帶著無限贊歎和感慨道:“漂亮的姑娘。你從哪來?”

    捷琳娜笑道:“一個遙遠王國。”

    “這么說你跟無雙不是一對?”

    葉卡捷琳娜聳肩。

    阿破道:“丁姨你別亂牽線了。漂亮姑娘已經姓了何了。”

    “哦?”丁姨這才|著我說:“是你的……”

    “不是!”我連忙道:“這是葉卡捷琳娜。她是富加王國的公主。”

    “哦我知道。那是一個真正的王國。”丁姨看著'卡捷琳娜道:“從這個角度上說你是一個真正的公主。就是談戀愛|難了一點。要講究門當戶對的話——據我所知世界上僅有的幾個王子最年輕地也50多了。”

    葉卡捷琳娜笑道:“從來就沒想過要嫁給王子。”

    小慧道:“其實我覺的|嫁給王子是悲劇。”

    我們一起看她。疑惑道:“啊?”

    小慧振振有辭道:“想看又能近親結婚那么公主和王必定不會是一個國家的人他們結合的唯一途徑就是親他們是不會相愛的。”

    我們:“……”

    姨笑道:“看看們這半天都了些什么。來。都進來。”

    姨把我們讓到她的辦公室里。這里依舊是簡樸和淡雅的。牆角有一張床。四面都是書櫃里面碼著整整齊齊的羊皮卷封皮的外文書。都被翻很松軟。失去了原有地稜|像一位位飽經滄桑后充滿智慧的老人。

    姨坐在滿是木紋桌子后面指著我們道:“說說你們有幾年沒來看我了?”

    破道:“六年?”

    無雙道:“超不過年。”

    小慧道:“可是我一點也感覺不到你們看丁姨一點也沒變。好象我們昨天才從這離開一樣。”

    那倆人這才反應過來。忙點頭道:“就是就是。”

    其實我們確實有六七年沒來了剛走上社會那會定期來個一兩次。后來也沒什么由頭。慢地也就懶了。所以說人的慣性是很可怕的。不過今天再回來。一點也沒感覺到生疏一切還是那么熟悉。

    丁姨笑指小慧道:“是你最會說話。

    ”

    我們都習慣成自地背手站著。像當年一樣。當年凡是我們四個一起被“請”進來的情況一般沒什么好事。基本都是來承認錯誤的。丁姨向葉卡捷琳娜招招手道:“公主請坐吧。其實我早就知道你。你一直在為公益事業捐錢。”

    葉卡捷琳娜客氣道:“叫我葉子就好了。很慚愧。我捐地都是別人的錢。”

    姨微笑道:“那也很了不起。說實話我年輕的時候也想干跟你一樣的事可惜真正想|動的時候已經老了。”

    葉卡捷琳娜道:“不。您已經做了。並且在繼續做。”

    姨愣了一下。問們:“這孩子的中文誰教地?”

    我笑了聽三個高深智慧的女人談話實在是件有意思的事。她們恭維對方的方式簡直妙到顛峰。

    葉卡捷琳娜把一團皺巴巴的支票掏出來仔細地一一|展這才雙手放在姨面前道:“這是我這次的主要目的。抱歉我對待錢的方式一向比較粗暴。早知道能有機會親自交您一定不會出現這樣的狀況。”

    姨隨手翻了幾張支票忽然鄭重地站起來。握著葉卡捷琳娜地手說:“一般來這地方捐錢超過10的人他們都會帶著大量的記者和花花綠綠的廉價糖果。我代所有地孩子感謝你。”

    葉卡捷琳娜呵呵一笑道:“我也帶了糖果。”

    我鄙夷道:“是呀。只夠把你一個人吃到牙疼。”

    正說著。忽然從學校門外開進一輛大卡車。它來到草坪上。后車幫一開。嘩啦一下。無數夾芯巧克力傾瀉在草地上。隨后離開。

    我們納悶地看著這一幕。知道怎么回事。

    這時葉卡捷琳娜對姨說:“還沒跟您說。那筆捐款我已經幫您花了5用來付那些巧克力地錢了。”

    我們都茫然地看著她。不知道她|么意思。葉卡捷琳娜一笑道:“你們一定還有話要私下說。我去跟孩子們分享巧克力了。”說完跟丁姨點點頭。然后就飛跑了出去。

    無雙看著草地上無數的巧克力。失神道:“她居然給孩子們一次買了一卡車地巧克力。”

    力倒在地上。散出誘人的香味。像小山似地那么是孩子們並不知道出了什么出于天性和好奇他們很圍攏過來。不過沒人敢擅自上前。

    葉卡捷琳娜分開孩子們走到巧克力堆前拿起一塊剝開紙塞進嘴里。孩子們看著這位美麗的大姐姐。誰也不做聲都靜靜地圍著。葉卡捷琳娜邊嚼邊詫異地說:“你們不是要看我一個人把這些東西都吃掉吧?幫忙啊!”

    孩子們一時沒反應過來。還動……

    葉卡捷琳娜撇嘴道:“這是送給你們的——”她一揮胳膊大聲道讓我們一起把它'|吃光!”

    這下孩子們終于聽懂了。他們愣了一下之后頓時歡呼起來。然后飛撲向巧克力們……

    看著雀躍的他'阿破咂巴嘴道:“咱們小時候為什么沒人這么干?”

    無雙道:“這讓那些無聊記看見說不定又要借題發揮。說什么錢應該用在更需要的地方什么的——再說這樣吃法他們會牙疼的。”

    姨不道:“讓他們說去吧小孩子么。就應該吃糖吃到牙疼。”

    我插口道:“小時候的蛀地孩子長大都聰明。”

    所有人一起看我:“誰告訴你的'”

    我又無話可…

    姨用鋼筆戳了我一下道:“該你了。這些年都搞什么了?”

    怨道:“總算看見我了。”這還是丁姨第一次拿正眼看我。

    笑道:“還按年的流程你后一個交代”

    這句話說的我心里一暖。當年確實是這樣。我們四個捅了簍子。被阿姨提著耳朵抓到丁姨前然后他'|三個一個一個交代。依次被回去。最后才輪到我……

    想到這我不服道:“的先給我說說當年為什么總是最后一個訓我。而且時間特別長?”

    姨又把老花鏡架在鼻尖上。翻個白眼道:“因為你最壞。”

    我詫異道:“為什呀?”

    姨哼了一聲道:要說你們四無雙和阿破就知道成天跟在你屁股后頭鬼混湊熱鬧小慧最聰明。可她就是個狗頭軍師沒有歪心眼。要說壞就你最壞。次的馊主意不是你出的?”

    我冤枉道:“也沒干什么吧?”

    “是沒干什么。慫恿上別的小朋友摸電門說能消毒。下雨天在大壩下游洗澡。有一次你還准備堆放在小倉庫里的爆竹火藥都掏空做了一個水缸那么大的火箭要讓阿破上天……”

    我撓頭道:“這都是我干地嗎?”

    破無雙小慧看著我。同時點頭。

    丁姨感慨道:“說|的你們能長么大我都不知該感謝誰了對了。還有一次有個孩子被你和阿破扔到水坑里差點淹死。那個叫什么來著——”

    我說:“大勇。”

    “對。大勇。”丁姨歎氣道:“聽說這孩子混了社會了讓人操心啊。”

    “下次我見了替您說他。”

    姨道:“說了半你到底干什么呢?”

    我嘿嘿笑道:“我現在在王府大街當居委會主任。”

    丁姨笑道:“可見都胡鬧到什么地方去了。”后她正色道。“好好干吧你們就不用來看我了。有的忙總比沒的忙好。”

    我說:“學校里還順利嗎?”

    “順利現在人'|也都開始關注公益了。前段時間我還收到一筆90萬的匿名捐款這人也了不起啊。”

    我下意識地隨口道:“這也沒什么……”

    小慧拉了我一下。我忙改口道:“比起那位公主來。”

    姨轉頭看著窗外葉卡捷琳娜在草地上。和孩子們一起大口吃著巧克力。不知道在跟他們聊些什么。時而仰頭開心地笑。丁姨慈祥地說:“那也是個好姑娘。不像外國報紙上說的那樣。”

    小慧道:“中國報紙也開始抨擊她了。她和魚王還有某富商的公子吃飯收授巨額數字地錢被曝光了。現在很多有錢人一邊把這個當談資。一邊准備出大價錢請她吃飯。在媒體鬧的很熱。”

    我馬上道:“可是那些錢她已經都捐出來了!”

    小慧一聳肩道:“她自己又不說。誰知道?而且為了錢隨便陪人吃飯。她又是一個公主。可想而知影響絕對不會好到哪去。”

    我怒道:“陪人吃飯怎么了?陪人吃飯怎么了?”

    小慧淡淡一笑道:“你有點激動了。如果你是不認識她的。你會怎么想?”

    我一時語塞。

    姨聽著我們的對話。看著窗外的葉卡捷琳娜。饒有興趣道:“這丫頭還挺有個性。”

    當我們作別丁姨。上草地的時候。葉卡捷琳娜和一幫小孩兒已經吃巧克力吃飽了。她和他們一起挺著小肚子躺在草地上。望著天。笑著。幸福的喘著氣。她看我們出來。起身。隨手撈起一塊巧克給我。巧克力在空中劃著拋物線我正備去接。毫無兆的。葉卡捷琳娜地胸口爆起一團血霧……而我。就眼睜睜地看到了這一幕。呆若木雞。

    巧克力落在了地上。是我第一次沒接住朝我飛過來的東西。


作者: 為了一口餓    時間: 2016-3-13 19:12:26

第三十三章 掛著一擋往前沖

    假如你的工作就是每天8個小時的木。也許你會覺比。看到木頭就想躲遠遠的。當你復一日堆了十年二十年。忽然一陣大風把它們都吹倒的時候。你就會間明白一的詞的含義:絕望。

    當葉卡捷琳娜倒在血泊中的那一刻。我就有了這種感覺。

    說實話一開始我並不喜歡這個公主。她身份高貴。容貌絕美。這成了她最好的掩護。她對人從來都不夠誠懇。狡猾的像只眯著眼睛的狐狸。可是后來我發現這是一只本性純良的狐狸。她四處招搖撞騙。把戰利品分給那些弱小的物。然后捂嘴偷笑。對被她欺騙過的家伙冷嘲熱諷。同時。她並不缺乏坦誠的一面。

    不知從什么時候起。保護她已經讓我不再覺的是被迫的工作。而是一件很愉快很有意義的。現在。我的工作毀于一旦。就好象壘了很久的積木突然塌——而|我壘的不是簡單的積木。而一座美侖美的宮殿。

    當葉卡捷琳娜美麗的胸膛里噴出鮮血時我下意識的沒有阻止時間。我反應並不慢。知道這我最需要做就是掌握局面。我就是不能忍受那樣殘酷的畫面。她頹然坐倒。我才叫了出來:“葉子!”

    葉卡捷琳娜茫然的看我。好象不知道發生了|么事。我急忙閃到她身后抱住了她。時第二顆子像只鬼祟的老鼠一樣從遠處射來。我失去理智的直接手去接。可這是一顆大約1兩左右。每秒能達到900米的狙擊子彈。它在我的手心里紋絲不動。是一顆釘在牆壁上的銅。我憤怒的對'拳打腳踢迫于我威下它才乖乖改變了方向一鑽進土里。

    同時我看到對面的牆上光芒一斂。那是殺手的狙擊鏡。他收起槍。久久的沒了動靜。

    ,抱著渾身血的葉卡捷琳娜。發出了枭唳一樣的聲音:“葉子!”

    破們同時圍上警戒著周圍。

    葉卡捷琳娜時才看了看自己的胸口。她用外衣己包起來。一掙站起。因為虛弱。她只很小聲的跟說了一句話:“別讓孩子們看見。”

    這的時間里。子們根本沒意識到發生了什么他們大部分人還在快樂的吃著巧克力。葉卡捷琳娜偎依在我懷里。踉跄著向車的方向走去她甚至還努給了孩子們一個笑臉。我們剛離開他們的視野。葉卡捷琳娜就軟在了我|里。

    我有點迷惑四周張望。眼神里不帶其它感情。好象是在找傷害葉卡捷琳娜的凶手。又像是真的不明白為什么會有人忍心傷害她……

    姨震驚的窗口前看著我們。

    小慧這時是最先鎮靜下來的。她勁拍了拍手道:“沒時間和丁姨道別了——無雙去拿車。”說話的同時她檢查著葉捷琳娜的傷口。然后把整個手掌平貼了上去。傷口是一個小洞大股大股暗紅色的血從那里一高一低的噴出來。葉卡捷琳娜已經委頓不堪。她的嘴唇瞬間失不少。黑葡萄似的大眼睛眨動慢了很多。但是沒有任何恐慌的神色。簡單的就像剛睡醒一樣。

    小慧用平緩的聲調跟她說:“葉子。相信我們。你一定會沒事的。傷口很小。而且離你心髒還有十萬八千里我們只要在天黑前找家小診所你就會沒事的——你看。現在才剛中午。”

    葉卡捷琳娜沖她委婉一笑。仿佛在感謝她善意的謊言。她抬眼望著我。輕聲道:“對不起。何安憶。”

    小慧道:“別說話。呼吸放長。”

    這會葉卡捷琳娜的血已經染遍了我們所有人。先是的。很快就貼在了我們的衣服上。然后變涼……

    破飛也似的脫下外衣就要裹向葉卡捷琳娜小慧推開他道:“別用松軟的東西!”她伸進到脖子里。一俯身。把紋胸扯了出來。大聲道。“阿憶。把葉子的胸也給我。”

    我茫然道:“啊?”

    “快點!”

    “哦……”在這個關頭。我也工夫細想。但我知道聽小慧的准沒錯。我探手進葉卡捷|娜的衣服里。只覺她后背一片滑膩。可是摸了半天只摸到一根平平無奇的帶子。葉卡捷琳娜忽然抬起頭。用她傷后無力的淡然口氣跟我說:“在前邊。笨蛋”

    我臉大紅。咳嗽了一聲把手伸進了她前面的衣服里。阿破適時的扭過頭去……

    這一回。我的手很自然的順著一個完美的弧度滑了頂峰。然后我在兩座山峰之間的山里摸到了一個很神奇的小鉤……

    還沒等我解。小慧|了我一眼道:“別亂捏。你把血從傷口擠出來的。”

    ……我覺的這句話不用到昆汀塔倫蒂諾的暴力美學電影里真是浪費!

    也許正因為小慧這個冷的不能再的笑話。現場氣氛寬松了起來。葉卡捷琳娜也沒忘沖我擠了一下眼睛。可我發現她蒼白的臉上也泛起了一絲紅暈。

    我把葉卡捷琳娜的胸解下來交給小慧。小慧把兩個紋胸結在一起。然后緊緊的箍在了'卡捷琳娜身上。壓住傷口。血果然流不出來了。

    無雙“吱”的一聲車停在我們面前。焦:“快上來!”

    小慧把葉卡捷琳娜接過去道:“讓阿憶開!”

    無雙和我幾乎是同聲道:“可是阿憶(我)不會開車。”

    小慧道:“現在學!”

    我瞠目結舌道:“你說什么?”

    小慧不容我多說。快的說:“離我們最近的醫院無雙開車要1個小時。也就是說阿憶只要在1個小時內學會我們無論如

    不會吃虧——”小轉向我道。“除非你真笨到家。葉子你了!”

    我和無雙對視了一眼。下一秒我風一樣躥進副駕。無雙已經開始演示了:“打火不用學吧?擋位在這里。一二三四倒。倒擋不用學了你只要知道掛擋的時候踩離合器就|了。油門的道理跟碰碰車一樣。”無雙看看車里的部件。攤手道。“好象就這些了。”

    “我試試!”我倆飛快的換了座位。我簡單熟悉了一下離合器刹車和油門然后踩住離合器依照無雙的示掛上擋。問他:“接下來怎么辦?”

    無雙道:“慢慢松離合。給油。”

    ,試了一下。車子動了。我納悶:“開車就這么簡單?”

    無雙面無表情道:“就這簡單!”

    我沖小慧他們一甩:“!”

    “……你不用再鞏一下嗎。我們還有時間。”

    “只要玩意能在我的操縱下動起來。時間就對我沒有意義。”

    小慧點點頭阿破扶著已經半昏迷的葉卡捷|娜上了車。無雙就坐在我身邊。道:“有問題隨時問我。”

    我酷道:“沒時間。”

    這時車還在一擋上掛著等他們都上來之后我一踩油門。同時卡住了時間。我的車就在一片凝滯中獨自輕靈的上路了。

    說實話這樣開車有點悶。車里明明還有三個清醒的大活人。可是一個跟泥塑的似的。尤其是無雙。還瞪大了眼睛。看著怪別扭的。因為在我的時間里他足足5'钟沒眨一下眼。

    我把油門踩到底。車子發出了怒吼的轟鳴聲。很快就駛出了郊區上了柏油路。兩邊的行人和車輛像世界末日到了一樣動也不動。任由我不停的超越。每到一個紅燈口。如果前面沒車我一律大模大樣的闖過去。如果前面塞滿了車。我寧願繞路。

    我不時的回頭看葉卡捷琳娜。她安詳安詳總讓我產生不好的聯想。我甚至好幾次想停車檢查一下她的狀況。但理智告訴我這樣是不理智的……

    小慧可能估足。我開車到達心醫院時足足用了3個小時。但好在車上的物理時間顯示只有4'钟。如果不是心有旁骛。我可以更——或者說更慢。

    醫院門口。我輕輕的喘了一口氣才放開。雙第一反應就是看表。他大聲道:“天10公里你只用了5分钟!”

    就這么一會。一分钟過去了。現實的世界就是這么殘酷!

    小慧把葉卡捷琳娜放在車座上。對我說:“現在我進去找院長。你配合我。但別抱著傷員亂跑。明白嗎?”

    我點頭道:“明白!”

    我拿出電話打給張泰偉。第一句就說:“出事了……”

    小慧滿意的點點頭。門跑了出去。

    我言簡意赅的介紹了情況。張泰偉也只丟過來一句話:“在門口等著。我馬上讓醫院方准備。”

    掛了電話。我再次頭看葉卡捷琳娜。輕聲呼喚道:“葉子。”

    葉卡捷琳娜微微睜開眼睛。虛:“我們離開孤兒院了嗎?”

    破道:“我們已經到醫院了!”

    葉卡捷琳娜明顯不。她閉上眼睛。嘴角掛上一絲微笑。疲憊道:“我累了。”

    我心里浮上了一,不祥的陰影。一般重傷的人說“我累了”“我渴了”“我冷”之類的話都是不好的兆頭。我探身抓住她的手道:“葉子。我給你講個笑話吧”

    葉卡捷琳娜似有似的哼了一聲:“……好。”

    “從前……”

    還沒等我說下一個字。從醫院里然沖出一隊抬著擔架的醫生護士。在小慧的帶領下來到我們車前。兩個強壯的男護娴熟的把葉卡捷琳娜搬上擔架。然后一群人又風一般沖進了住院部。

    這幫人風起云湧的。來去不到一分钟。我眼見葉卡捷琳娜進去。再也堅持不住一下癱在了,|位上。冷汗像開了閘似的濕透全身。同時感覺手足俱軟。

    小慧拍了一把阿破道:“去看著點。我們不能再出意外了。”

    破忙跟了過去。

    我拿起瓶水一飲而盡。小慧沖我笑了笑道:“干的漂亮。放心吧。葉子死不了。”

    我點點頭。心情稍微輕松了一些。里沒外人。小慧沒理由撒謊。

    無雙檢查了一下車。忽然像發現了天外來物一樣叫道:“老大。你就這樣掛著一擋開過來的?”

    “是啊怎么了?”

    “為什么不?”

    “……你沒教過我啊。”

    無雙哭笑不的道:“你要學會掛擋。說不定我們會更快呢。”

    小慧支著下巴想了一下。冷冷對無雙道:“我讓你拿車的時候如果你選的是那輛奔馳。我們一定會更快的——那輛是自動擋。”

    后來我才明白。一路上汽車發出的轟鳴並不是因為我開的快。事實上。任何車掛著一擋然后踩滿油門跑都會發出類似的雜音。
作者: 為了一口餓    時間: 2016-3-13 19:12:42

第三十四章 外傷

    卡捷琳娜直接被進了急救室。由外科醫生出身的帶隊搶救。

    令人欣慰的是不斷有好消息傳出來:子彈取出來了。傷口止血了。病人度過了危險期。病人生命體征平……

    當只騰出一雙眼睛乍著帶血雙手的院長一出急救室我們立刻圍了上去。像所有電影里的人一樣急切的問:“大夫。怎么樣?”

    院長摘下口罩。面帶微笑道:“她很幸運。子彈明顯是奔她的心髒去的但是因為誤差撞斷了一根肋骨后發生了變向。然后側了一個身平躺在了胸腔里。樂觀一,講。只是造了很嚴重的外傷。”

    我們同時長吁了一口氣。我還不放心的問:“這么說她一定死不了了?”

    院長看了我一。沒有正面回答。有點自負的說:“我說了只是外傷。而我是全國最好的外科醫生!”

    破納悶道:“彈射進身體里。難道不是應該內科醫生來看嗎?”

    院長有了開玩笑的心。反問他道:“如果你手上扎了一根刺。作為外科醫生我是不是只把騰在外面的一截掉就行了?”

    破撓頭。他對如醫生外傷內根本沒有直觀的了解。

    ,問:“那她什么候能醒?”

    院長看了看表道:“概凌晨兩,右。”

    我'又松了一口氣。

    院長忽然道:“對了。還有一點很重要。病人送來的很及時。從失血程度看。她受傷,10分钟就被送來了。我都懷疑她是在我們醫院遭的刺殺。”

    我無奈的笑了笑。

    院長正色道:“要是遲送來10分钟那就很難說了。拋開醫生的身份我也不願意那樣的事情發生。中午我還看了她的演講很感人!”

    院長走后。護士托托盤走了出來。|-走上前道:“我能看看取出的彈頭嗎?”

    護士把托盤端在我們眼前道:“只能看。不能帶走。”

    托盤上是一顆笨拙的彈頭。這樣的子彈我在孤兒院接過一顆。當時就感覺不一樣現在|來它遠比正的狙擊子彈還。但是要短。口徑這東西我也不熟。所以不知道它的來歷和更確切的資料。

    小慧看了一點了點頭。

    我們都等著她做解釋結果她沖我們一攤手:“我對武器沒有研究。從下個月開始我要訂一本《輕兵器》。”

    只聽我們身后一人道:“9毫米巴拉貝魯姆子彈。”

    我們回頭一看。張泰偉帶著老高來了。

    我皺著眉。有點尴尬的和他握了一下手。從合作角度說。公主受傷說明我把事情搞砸了。

    張泰偉安慰我道:“別喪氣。這些天你做的夠好了。”他小聲道。“如果我來。炸彈那回肯定就躲不過了。”

    老高檢查著那顆彈。奇怪道:“對方居然用這種短程彈來狙殺目標?”

    我說:“我看見瞄准鏡了。”

    張泰偉道:“理論上講是槍就可以裝瞄准鏡。”

    我臉一紅。我決定小慧的書訂回來以后沒事也翻。

    老高道:“可是為什么呢?當時就算他用的是小口徑步槍。公主現在只都凶多吉少了。”

    張泰偉道:“我也很奇怪。”

    破道:“我說你們是哪頭的。盼著葉子死呢?”

    張泰偉道:“把事情搞清楚才能有利于繼續保護她。現在我們只能假想我們就是殺手。”

    小慧問道:“我想道9毫米的巴拉貝魯姆彈代表什么意思?”

    老高道:“這種子彈只能用在手槍或者沖鋒槍上。停止作用大于侵徹力也就是說除非命致命部位。一般情況下是致傷不致死的。”

    小慧想了想。忽然道:“那么他用的一定是手槍。”

    “為什么?”張泰偉期待又置疑的看著小慧。他是一個職業軍人。他想不通的問題要被一個姑娘先的出結論肯定多少會有點沒面子。

    小慧笑道:“因為你沒見到當時的情況。當時凶手趴在孤兒院的牆上那牆你沒見過。只大約25`分厚。卻有2米高。”

    破道:“我可以證明!”

    小慧繼續道:“在這種牆頭上。一個成年人顯然有點進退失據。更別說要抱著一把一米多長的狙擊槍了。所以他只能用手槍。30多米的距離射程也適合。”

    我說:“你不是對武器不在行嗎'”

    小慧道:“有些是常識。”

    我:“……”

    無雙看著自己未來的姐夫道:“現在假設完了你的出什么結論了?”

    張泰偉道:“結論是對方是一個槍神級別的家伙。他敢用巴拉貝魯姆彈射擊說明他對己的槍法很信心。30米的距離能保證一槍命中目標的確實沒多少人能做到。帶瞄准鏡也不行!”

    破道:“他不是打歪了嗎?”

    張泰偉道:“院長告訴我誤差只有1公分。鑒于距離和對方用的槍具。我們認為他並不算手。”

    小慧跟我說:“葉子當時是正在朝你扔巧克力?”

    我說:“是啊。怎么了?”

    張泰偉道:“說明目標在移動——殺手沒有失誤!”

    我的冷汗又下來了。

    張泰偉拍拍我肩膀道:“不要有負擔。大難不死必有后福。我們已經在醫院周圍布了眼線。有問題隨時聯系我。”

    我茫然的點點頭。

    ……

    凌晨一點半的時候。我被特許進入病房。葉卡捷琳娜躺在病床上。臉色仍略顯蒼白。眉頭緊蹙。長長的睫毛微微抖動。我站在她的床邊。說來很奇怪。我雖然感到非常愧疚。但同時又充滿平和豪情葉子這一關算是過去了。從前的功過塵歸塵。土歸土。現在從零開始。我要做的是以后再也不讓她受一點傷害!

    這時她的眼睛忽然微微一動。慢慢的睜開了一條縫我喜道:“葉子!”

    葉卡捷琳娜睜開眼。神色里還有些許迷茫。我拉起她沒輸液的那只手。輕聲道:“葉子。是我。”

    破他們一起沖進來七嘴八舌的呼喚著。小護士隨后一步攆進來。轟他們道:“病人在還沒有完全清醒。你們都出去!”

    我幫腔道:“出去!”

    小護士瞪我一眼:“你也出去!”

    小護士虎視的監視下。我好依依不舍的往外走。剛到門口。葉卡捷琳娜忽然微弱的說了一句:“讓他們都進來吧。”

    小護士道:“你醒啦?”

    葉卡捷琳娜沖她微微一笑。又沒力氣說

    小護士只好把我們放進來。臨走呵斥我們道:“不要讓她多說話!”

    小護士走后我們一字排開站在葉卡捷琳娜床尾。都一瞬不瞬的盯著她葉子也看著我們。睛里漸漸恢復了神采。然后像真正的公主那樣。小小的伸了一個懶。微笑道:“再見到你們真好!”

    小慧道:“你不要多說話光就行了。”

    于是葉卡捷琳娜就看著我們。我們也看著她。可是一時間又誰也不知道該說什么了。通過這次事件。我們發現她早在不知什么時候就成了我們的朋友。見她安然大家都發自內心的歡喜。

    葉卡捷琳娜見,們說話。帶著問:“我為什么沒死?”

    無雙面無表道:“這事可說來長了——先從牆說起吧。”

    破插口道:“是"。想不牆頭不但能等紅杏。還能救人的命。”

    小慧瞪他一眼。道:“情是這樣的……”

    別說是還沒度過麻期的葉卡琳娜。我都頭大如斗。我連連揮手道:“一個一個說一個一個說!”

    雙依舊面無表情道:“我先來:因為孤兒院的牆又高又窄。”

    破搶先道:“殺手又沒我的本事。”

    小慧接道:“所以只能用手槍。”

    我轉折道:“但是還是很准。”

    無雙面無表情:“幸好你那時正在我們扔巧克力。”

    :身亂動。”

    小慧最后一個道:“所以子彈還是射偏了。”

    無雙:“不過只偏了一公分。”

    破:“卻打在了肋骨上。”

    我拼命搶了一句道:“子彈變向翻去幾個個兒后躺在了你肚子里。”

    破忙道:“這算外傷!”

    無雙:“所以你沒死。”

    我們一人一句像事先排練好的一樣結果無雙說完這句我們同時都住了嘴。葉卡捷琳娜都的呆了她發傻的看著我們。我們繼續往下說。可是再往下已經沒什么可說了……

    頓了大概有十秒。小慧終于總結道:“'|的葉子交了狗屎運啦!”

    葉卡捷琳娜看樣子想大笑一個。結果一仰頭就吸了口冷氣。麻沸勁已經快過了。最后只能是抿嘴輕笑。

    我道:“你現在看上去終于像個公主了。”

    破也不知中了什么邪。忽然道:“現在還沒弄明白到底什么是外傷啊?照院長說的。如果有顆子彈打破我的肚子卻沒傷到心髒那是外傷。如果傷到別的的方呢?”

    小慧笃定道:“也是外傷。”

    “那要是傷到肝胃呢?”

    “是外傷。”

    “……那要是傷到心髒並且射到心髒里了呢?”

    小慧不厭其煩的告訴他:“是外!”

    破舒了口氣道:“看來我用不著外科醫生。”他馬上道。“那院長說這是外傷不是一句廢話嗎?”

    小慧道:“他就是怕你這種人聽不懂才那么說的。”

    阿破攤手道:“我在也不懂啊。”

    小慧道:“這是內傷。”

    我們:“……”

    葉卡捷琳娜醒來以后精神越來越好。趁阿破和小慧拌嘴的工夫。她拉開被子看了看傷口。|角猛的抽搐了一下。我忙上前道:“葉子。是不是麻藥過了。很疼嗎?”

    葉卡捷琳娜抬頭看。忽然臉紅了一下。微微搖頭。但神色卻郁郁起來。

    小慧走過來幫葉卡捷琳娜墊了墊枕頭。對我們說:“你們往后站。我知道她怎么了。”

    ,好奇道:“你知道她怎么了和我們往后站有關系嗎?”

    小:“有。”

    “……什么關系?”

    “你們先往后站。病人需要氧氣。”

    破邊往后走邊不滿的嘟囔:“玩什么玄虛。我們又沒放屁。”

    小慧趴在葉子的耳邊說了一句話。葉卡捷琳娜睜大眼睛欣喜道:“真的?”

    小慧使勁點頭。

    葉卡捷琳娜長長的舒了一口氣道:“那我就放心了。”她把身子出溜在被子里。整個人放松了不少。

    無雙道:“現在我們能跟葉子分享,頭那點氧氣了嗎?”

    小慧笑道:“過來吧。”

    我們這才又重新圍上來。開始又一輪的七嘴八舌。

    葉卡捷琳娜問我:“我受傷以后迷迷糊糊的。依稀看見你在開車。是這樣嗎?”

    我咳嗽了一聲道:“呃。是的。”

    “你不是不會開車?”

    “……現學的。”

    無雙道:“他掛著一擋跑完了全程。”

    葉卡捷琳娜疑惑道:“從孤兒院到這里有多遠?”

    這回我們四個都不說話了……

    她兀自道:“從那里開車到這需要多長時間?”

    小慧道:“一個小時左右……或者多一點。”這種事情是肯定瞞不住的。捷琳娜又不是弱智兒童。她只要隨手拿張的圖就全一目了然了。

    葉卡捷琳娜笑道:“看來我血液粘稠度很高。”

    破道:“什么意?”

    “呵呵。流了一個小時都沒流光”

    我們只能陪著她一起干笑。

    葉卡捷琳娜拉起小慧的手道:“這還的感謝小慧的急救。你是從哪學來用紋胸包扎傷口的?”

    小慧不自在道:“一個科普節目里。”

    葉卡捷琳娜低頭瞄了瞄自己的胸。驕傲道:“幸虧我們都有36C以上。要不然還不夠用呢。”

    小慧臉大紅。道:“我看我們還是輪班陪葉子吧。今天晚上就讓阿憶留下。我們明天早上-來換你。”

    “那好。”我把他們三個送到門口。回頭看看葉捷琳娜正在出神。急忙一把拉住小慧問:“剛才你跟她說什么了?”

    無雙和阿破也道:“是啊。怎么一下就高興了呢?”

    小慧甩甩手道:“我跟她說。我已經幫她問過院長了——傷口不會留疤的。”

    “呃……”無雙和破一聽頓時無聊的走開了。阿破還問無雙:“這很重要嗎?”

    小慧剛要走。又被我一把拉了回來:“你真的問過院長了?”

    “真的。”

    “那真的不會留疤嗎?”

    小慧深深的看了我一眼。意味深長道:“真的——”

作者: 為了一口餓    時間: 2016-3-13 19:13:05

第三十五章 史上最窮公主

    破他們走后。我上門。發現葉卡捷琳娜正枕著胳|的看著我她說:“后悔給我當保镖了嗎?”

    我歎了口氣走到她床前坐下道:“有點。”

    她微微有些失望。不過盡量掩飾的很好。假裝隨意道:“為什么呢?”

    “如果我不認識你就不用眼看著你受傷了。”

    葉卡捷琳娜眨了一下眼睛頑皮道:“你寧願不認識然后再看我受傷?”

    我笑了一下。然,很認真的說:“以后別再離開3米以外了。”

    葉卡捷琳娜很認真道:“我以后要離你遠遠的——不是要給我講笑話嗎?”

    “。什么時候事?”

    “我快要昏迷的時候。”

    “。你都快昏迷了還記這么清楚?”

    “別人欠我的東西都記的清楚。”她把枕頭高墊了墊。舒舒服的說:“現在講。”

    “呃。其實我還沒有-好。那會只不過是隨口一說。”

    葉卡捷琳娜拍了拍枕頭道:“快點講。”

    “。那好。從前…”

    “對。你就么開頭的。”

    “從前有個娃。”

    “什么叫從前有個娃?他總的有名字吧?”

    “呃。他的名字就娃。”

    “然后呢?”

    “這個娃的父親被武林盟主殺害了。娃報仇。結果你猜怎樣?”

    “怎樣?”

    我隨口胡道:“果娃愛上了主的女兒。

    ”

    葉卡捷琳娜作拍手|道:“我喜歡這個設定然后呢?”

    “然后娃就和盟主在懸崖上展開了決斗。”

    葉卡捷琳娜一揮手道:“停。為什么他愛上了盟主的女兒還要跟自己的岳父的決斗?”看來她對中國親屬關系也弄的很明白。

    我正色道:“因為他愛上了盟主的女兒。盟主的女兒卻一定愛他。所以你這聲岳父還叫的早了點。”

    葉卡捷琳娜道:“就讓她也愛上他吧。”

    “呃。好她也上了娃然后娃就和她的父在懸崖上決斗。”

    “停。他們彼此相愛。為什么他還要跟她的父親決斗?”

    “因為一碼歸一碼。愛歸愛。仇還是要報的。”

    葉卡捷琳娜鄙夷道:“這個設定就遜多了不過后來怎么樣了?”

    “最精彩的部分到了。結果打死你也猜不出來。”

    葉卡捷琳娜試探道:“娃死了?”

    我吃驚道:“咦居然被你猜對了?”

    “你這叫什么笑話?”

    “這叫冷笑話。”

    葉卡捷琳娜笑道:“何安憶。你一點也不適合給講笑話。”

    我認真道:“其實我是怕你一笑把傷口繃開。”

    “那你再講一個。”

    我冷丁道:“其實我是一個妖怪。”

    葉卡捷琳娜愣了一|。嫣然道:“這個就好笑多了。”

    。

    因為麻藥勁剛過的系葉卡捷|娜那夜一夜沒睡。我們聊了很多彼此小時候的事情。通過閒聊我了解更多關于富加王國的事。它雖然是一個傳統意義上的封建制度國家。但是已經非常民主和發達。老國王掌有實權。但從沒濫用過更像是一個人代表的一個正常機構日常事物同樣有內閣處理。

    我說:“|們為什么不索性改革成內閣制呢?”

    葉卡捷琳娜道:“因為沒必要。一個只有100人的國家一項策是好是壞不受民眾歡迎一兩天內就會反映出來。國要做的就是據情況堅持或修改。在我們國家里。資產共有。有法"。但沒有律師。有警察。但沒有監|。建築工人和軟件工程師社會的位一樣高。拿的報酬也一樣多。沒有亂。不會有造反。政治于們很陌生。你說這樣的國家有改革的必要嗎?”

    我感歎道:“你們已經提前進入**了。”

    葉卡捷琳娜笑道:“就拿你來做比方。你管的社區有0人。這些人身份不同。之間會有擦和矛盾。所以必須有個公允的組織來維持正常的生活。但是你和小慧他們四個人時候就沒必要這樣了。有錢大家花。干活的時候分工不同但是沒有誰不起誰。有分歧大家商量著來就好了如果小慧忽然提出來以后任何事情都必須經由你們四個人投票決定你不會感到荒唐嗎?”

    我反問:“那你叔叔呢?”

    葉卡捷琳娜臉色一黯:“我叔叔並不是完全為了權力。他更多的是要提高我們富加王國的國際的位。雖然除了他自己所有人都明白他做的錯的。”

    我意外:“想不到你還挺善良。”

    葉卡捷琳娜翻個白眼道:“這是怎么話說的?”這句話是她在王府大街學的。

    我笑道:“你著|些富翁捐錢的時候就一點也沒見心軟。”

    她呵呵一笑道:“實我這點伎倆並不高明。無非是把他們架到一個萬眾矚目的台子上逼著他們出血罷了。都是精明的生意人。怎么會比我這個小丫頭笨?”

    “所以你到哪都是一錘子買賣。一個國家從不去兩次?”

    葉卡捷琳娜嫣然一笑:“中國我一定會再來的。”

    “因為中國好騙'”

    她脫口而出道:“因為中國有何安憶。”

    我愣了一下。葉卡捷琳娜也意識到自己失言。又讷讷的補了一句:“還有小慧他們。”

    氣氛一時有點尴尬。又有點溫暖。

    那晚我們始終沒有談起殺手。我和'里都明白除了一個王國的利益。沒人願意真的不厭其煩的去傷一個雖然有點狡猾卻美麗無比的公主。

    第二天小慧和阿破來了。帶著從小排擋里拎來的骨頭湯。還有王水生高大全王成他們一群人身后跟著好幾只饞兮兮的狗也不知是因為高大全還是骨頭湯。

    葉卡捷琳娜的傷勢恢復迅速。醫生

    她健康的體魄和樂觀的心態有很大關系。這位公主倒是體驗過。她那一膝蓋給我留下了深刻象。至于心態她好象也從來沒把生死當回事自古來公主就都王子生猛。不管是人魚公主白雪公主或是文成公主。而王子則是一群腰間挎著從來也用不上的劍騎白馬。臉蛋病態殷紅的二子。

    一周后。葉卡捷|娜已經可以下的。不做劇烈運動的話。跟常人一樣了。

    為她親自動過手術的院長找到了我。大概是有事要說。先用一個好消息做開場白道:“恭喜公主恢復的很好常的再有一個禮拜就可以出院了。”

    我握著院長的手道:“這的感謝您。”

    院長謙虛道:“哪哪里。能為公主效勞也是我的榮幸她為公益事業做的貢獻有目共睹。我所知我們醫院里就有她籌來善款捐助就診的病人。”

    我摸不著頭腦:“院長。是不是有事啊?”

    院長不自在:“小事。小事——你看是不是出院之前把住院費交了。當然。以后交也行。公主手術的事政府也很關注。錢對你們來說自然都是小事。怎么方便怎么來就行。”

    我笑道:“嗨。這事啊?”

    院長尴尬道:“就事。都不知道該跟誰說。只能是跟你提一下。她那么大個公主我不能追著屁股后面要醫藥費去。”

    我說:“這個也怪我們。干脆把茬兒給忘了。”

    “那也應該。其實你有關部門打聲招呼。我直接簽字就行。”

    我擺手道:“別。公主是以私份來的。`公不合適。我們交現金就是了——多少錢'”

    “這你跟劃價室去算。大概也就是2萬多塊錢吧。”院長補充道:“咱們可是用的最好的設備和藥。這你跟公主解釋一下。別再讓人家誤會咱們的收費標准。”

    我笑道:“放心吧。她對錢沒概念。來中國不到幾天時間就斂了將2億。轉手就廢紙一樣捐出去了。就算她身上沒個把億。幾千萬還是有的。還能在2萬塊錢——”

    院長感激的跟我握了握手道:“那你繼續忙。有事直接找我也可以。”

    送走院長我心里暗自好笑。看來公主就是公主。雖然咱祖國都無產階級專政半個多世紀了。可公主的身份往那一戳還是很壓分量的。一個三級甲等醫院的院長居然為了要那么點住院費親自來找我。而且好象是他欠我們錢似的。

    我走進病房跟葉卡捷琳娜說:“葉子。你身上帶著什么卡隨便給我一張。”

    她納悶道“干什么'”

    “交住院費。”

    葉卡捷琳娜微怔道:“多少錢?”

    “2萬。”

    “啊。這么多?”

    我大感意外道:“你不是吧2萬也嫌貴?人家可是給你用了最好設備和最好的藥。你再看出出進進的小護士。個個都跟空姐似的。你還有什么可抱怨的?”旁的小護士咯咯直樂。

    葉卡捷琳娜不顧我的調侃。低聲道:“何安憶。我沒錢。”

    “什么叫你沒錢?也行啊。”

    她拉開抽屜。從里面一堆雜物里揀出一張卡來向一揚道:“這是我現在的全部財產。面只有不到10美金。

    ”

    我笑道:“你開什么玩笑?”

    葉卡捷琳娜道:“我叔叔掌管財經以后。已經在上個月切斷了我一切的供給。來到中國。辦完酒會交了賓館的房費。我就只有這么多了。”

    我見她不像在開玩。不禁嚇了一跳道:“你說真的?”

    “不然你以為我為什么要搬到王府大街去住?”

    “就因為你沒錢住賓館了?”

    葉卡捷琳娜一攤手:“從前我對錢沒概念。等卡上只有這10美金的時候我才發現我已經沒錢了那的酒會本來不用那么高檔的。”

    想不到她的性格全被我中了。惜只有對錢沒概念那部分是對的。我哭笑不道:“你居然就帶著1000美金繞著的球轉——一個南下淘金的盲流帶的錢都比你多。”

    “何安憶。你先幫我把錢付了。我會還給你的還有我要出院。”

    我驚道:“別呀。錢的事我來處理。”

    葉卡捷琳娜微微一道:“不是因為錢。本來我也不想在這里住著了。我已經好了。”說著指了指已經收拾好的東西。“再住下去我會郁悶直接轉去神經病院了。”

    我歎了口氣給小打電話:“拿錢來——兩個窮鬼被扣在醫院里了。”

    知道我們要出院。小護士細心的把每日消費清單一股腦全拿了過來。本來醫院規定這是每天必送的就因為這屋里住著一個公主。這一步被有意識的忽略了。大概醫院認為錢和公主聯系起來會對雙方的顏面都有損。諷刺的是這位公主全部積蓄還真就不足以為自己的生命買單。

    小慧來了以后。我小護士:“到底多少錢?”

    小護士道:“兩萬一千八百八十八。好吉利啊。”

    我陰著臉數了個正出來遞給她道:“你能幫我去交一下嗎?”

    小護士甜甜笑道:“好的。這是意見表你填一下。”

    我拿起枝筆敷衍塞責的胡亂在上面劃拉著嘴里喃喃道:“真實意見是:忒貴。”

    知公主要出院了。幾天照顧她的護士醫生們全都趕來噓寒問暖然后大家輪流和公|-影留念。很多男醫生在拍照的時候都欲蓋彌彰的使勁往葉卡捷琳娜身邊湊以示公主曾是自己的病人。葉卡捷琳娜索性大方的摟著他們每人都單獨拍了照。這一周她和他們相處融洽。建立了很深厚的友誼。而且對這些救過自己生命的人她也沒什么別的可送了。

    院長也聞訊趕來道:“不是讓你們再住一個星期嗎。怎么這么快就走?”

    我板著臉道:“住不起了。

    院長笑道:“真會玩笑。出院以后注意保養。別讓傷口裂開——那樣可是會留疤的。”

    葉卡捷琳娜臉一紅。跟院長握了手道:“謝謝。”

    無雙開車在樓下等著我們。當我們揮手作別了白衣天使們上路以后。小慧才問我:“你們要錢干什么?”以她的智慧同樣想不到葉卡捷琳娜居然沒錢付醫藥費

    我嘿嘿笑道:“恭喜你們。你們有幸見到了有史以來最窮的公主和她的保镖。”

    我把我們的遭遇一說。小慧在副駕駛上愕然回頭道:“不會吧?”

    我直接問葉卡琳娜:“你那點錢夠回去的機票嗎?”

    葉卡捷琳娜很直接的告訴我:“不夠。”

    我說:“那你現沒錢以后為什么不給自己留點。不說那一億七千萬。光后來你也募捐到六百多萬吧?”

    葉卡捷琳娜瞟了我一眼道:“銀行的出納每天過手成千上萬的錢。他能因為交不起房租就幾沓走嗎?”

    “可是銀行會給出納發工資。落著什么了?”

    “我又不缺錢。只不現在沒錢了而已。”

    無雙邊開車邊面無表情道:“這句話說真好。能的諾貝爾經濟學獎了。”

    小慧也面情道:“或者和平獎。”

    我逗她道:“那你准備拿什么還我們的錢呢?”

    葉卡捷琳娜撓了撓頭道:“要不你們請我吃頓飯?”

    我把頭搖撥浪鼓一:“不請。”雖然這種殊榮衛魚王和馬昆侖是分別花了一億和五百萬才的到的。我說:“說真的。一個禮拜你耽誤了很多錢呀。”

    葉卡捷琳娜道:“起3萬。”

    “現在再給你一次機會。你會從中扣張回國的機票錢嗎?”

    葉卡捷琳娜大笑道:“如果我想回國的話。當然會。你們以為我有多偉大?”

    我們都不再說話了。我們的車載著這位落魄的公主一路開向王府大街。

    過了好半天我輕輕喚道:“葉子。”

    “?”

    我注視著她黑葡萄一樣的眼睛。深情道:“。那筆錢。不用還了。”

    葉卡捷琳娜:“。”

    超市門口。大家為葉卡捷琳娜准備了一個小型的歡迎儀式。其實就是聚了很多人。王水生站在排頭第一個。抹的像《佐羅》里的反派似的。一見葉卡捷琳娜下車就躬身道:“迎您回來。美麗的公主殿下。顯然您的這幾天過非常充實。因為在養傷。而我卻因思念倍加憔。”

    我小聲嘀咕道:“孫子中國話的都快成精了”

    無雙在我耳邊道:“已經成精了。你見哪個120的老頭還能跟姑娘這么貧?”

    王成蹲在台階上看著這一幕眉開眼笑。看來特種兵也是喜歡美女的。阿破道:“本來准備了幾個二踢腳。怕葉子傷好再嚇著。”

    林子文遠遠的看見了葉卡捷琳娜。哧溜一下鑽進了人群。我一把拽住他道:“你躲什么?這些日子不知為什么他從沒去過醫院。本來還有些事情想問他呢。

    林子文尴尬道:“出事都是我們同行鬧的。我沒臉見葉子。”

    我低聲道:“又是|個射天狼?”

    林子文搖頭道:“|不是。而且也不是聯盟里的人干的。亞洲的殺手水平我很清楚。沒人能射出那一槍。”

    “你的意思是歐洲人干的?”

    “有好幾種可能。第一就是聯盟里出了新秀而我不知道。第二是歐洲人干的。第三是美洲人干的。要么就是軍隊里的神槍手剛轉這一行。”

    “一言以蔽之:是球人干的?”

    林子文一聲道:“如果追求精密的話。是這樣的。”

    我白他一眼道:“盡說廢話。高全那小子呢?”

    孫滿樓插進來道:“戴文老狗又來了。他跟那窮對付呢。”

    雖然戴文老狗不是什么好鳥。但聽到這個熟悉的名字還是讓我和葉卡捷|娜很親切。都笑了起來。

    這時。一輛黑車鬼的停在路邊。從里面走下5個人高馬大的老外來。平均都在1米9以上的個頭。面無表情。要不是都有一臉橫肉。不仔細看還真以為是葉卡捷琳娜的保镖們回來了。

    領頭的那個老外撥眾人來'卡捷琳娜面前。躬身施禮。用流利的漢語道:“公主殿下。您還認識我嗎?”

    葉卡捷琳娜看了他一眼。冷冷道:“你不是我叔叔杰克親王的貼身保謝爾頓嗎?”

    謝爾頓直起身。微道:“我是謝爾頓。可您關杰克親王的描述是錯誤的——您的叔叔已經決定在月16日也就是3后登基稱王。所以您應該稱他為杰克陛下。”

    葉卡捷琳娜憤怒道:“父親現怎么樣了?”

    謝爾頓道:“您也知道。您的父親一直身體欠佳。目前還在床上休息。”

    葉卡捷琳娜略微松一口:“那你們來干什么?”

    謝爾頓呵呵一笑:“公主這話|的有意思了。您叔叔登基難道您不准備回去觀禮么?我們是來帶您回去的。”他頓了一頓又道。“而且我們知道殿下最近正好囊中羞澀。可能連一張機票錢也沒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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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為了一口餓    時間: 2016-3-14 09:30:02

第三十六章 認同感

    卡捷||面的五人。決然道:“我不回去!

    謝爾頓臉上掛著假笑。強調道:“公主。這可是的叔叔要登基。您無論如何也該回去的。”

    葉卡捷琳娜冷笑道:“我的父王可沒通知我。他目前仍是唯一的國王!”

    謝爾頓哼了一聲道:“這一點您不必擔心。您的父親已經在協議上簽了字。只要您跟我回去就可以親自他了。”

    葉卡捷琳娜依舊堅決道:“我不回去。”

    謝爾頓臉色微道:“恐怕不行。陛下吩咐過。不管怎樣我們必須把您帶回去。以停止您這種無聊幼稚孩子氣的行為。而且作為陛下唯一的女。他登基您也應該回去。

    ”

    葉卡捷琳娜:“一定回去。但絕不是在他登那天。我個人也不承認他的合法的位。”

    謝爾頓陰沉道:“這就是題所在了。陛下真是料事如神啊。我再問您一次。跟不跟我們回去?”

    “絕!”

    謝爾頓怒極而笑。陰森道:“那我'只能動粗了。希望您不要怪我們。您也知道。在我們的國家王權是至高無上的。陛下的話就是一切!”

    葉卡捷娜肩膀微微發抖。下意識的往后退了一步。我一直就站在她的身后。她這一退乎退到我懷里。我輕輕拍了拍她的胳膊。然后上前一步道:“她不能跟你們回去。”

    謝爾料不到在陌生的國家居然還有人為葉卡捷琳娜出頭。意外道:“你是什么人?”

    我理直氣壯道:“我是公主的貼身保镖。”

    謝爾頓了然的樣子道:“是中國政府安排你在她身邊的。這么說吧。你的任務已經圓滿成了。接下來由我們本國人|手。我們對你這段時間以來的工作表示感謝。”

    他例行公事的說了這番話。直接把我忽視掉。向后一揮手示意他帶來的人去抓葉卡捷琳娜

    我一指他們:“站住!再往前傷著你!”

    無雙和阿破一左一右站到了葉卡捷琳娜身前。

    謝爾頓詫異道:“你不是已經知道我們的身份了嗎?我們代表的是富加王國的政府。你的職責已經完成。還有。如果你是因為她的公主身份才這么做的話那么我告訴你。我'|的陛下已經說過如果凱瑟琳拒絕跟我們回國。那她的公主身份就自動被剝奪。所以恭喜你你現在可以心安理的的交差了。”

    “抱歉——”小慧忽然道:“你也說了。你們的陛下三天以后才登基。所以我先糾正一點。你們的“陛下”還不是陛下他也沒權剝奪公主的身份。第二凱瑟琳就算不是公主了。她還是我'|的朋友。不想做的事情沒人可以強迫她。第三……”小慧頓了一頓索性道。“沒有什么第三。我們就是要葉子!”

    謝爾頓叫了起來:“我再說一遍她已經不再是公主。而且還成了一個窮人。她什么也給不了你們!”

    我們索性都懶的看他了……

    王水生道:“我以男爵的身份正告你馬上住嘴。並且立刻消失。”

    謝爾頓莫名其妙道:“你是哪的男爵?”

    “偉大的大不列顛-王國!”

    謝爾頓郁悶道:“英國的男爵管的著我們富加王國的事嗎?再說你一個末等的爵位還想插手別人的事?”

    這下可觸了王水生的心病。這小子最怕的就是別人不把他當貴族看。他騰出白森森的牙道:“說話小心點。別讓我的另一個身份給你帶來不便!”

    謝爾頓也懶理他大聲問我道:“你們讓不讓再不讓開怕對你們不好!”他把西服拉開一個口。讓我看他的槍套。

    我哼哼道:“這可是在中國你要敢亂來后果是面對13|人的憤怒。13|人什么概念知道嗎?不打你不罵你每人瞪你一眼你就了。”

    小聲道:“老大。眼神真的能人了?”

    我說:“不。他是等的人排隊餓死的。”

    謝爾頓打了個寒戰……

    這時果子狸擠進人群大聲道:“么著何主任。聽說有人在咱們的盤上鬧事?”他一邊說一邊騰出胳膊上的紋身……

    我對謝爾頓說:“對了。我還是這條街的居委會主任。你從我轄下帶人。總的經過我的同意吧?”

    謝爾頓不解道:“居委會是什么意思?”

    我幫他解惑道:“是非政府性質但又合法的組織。以的域劃分。家庭和個人是基本單位。”

    謝爾頓悚然道:“黑手黨?”

    這會人越圍越多。自明朝朱王爺以來。敢到王府大街鬧事的這還是第一次。居民們新鮮之。都對著謝頓五人指指點點。鄙夷嘲諷好笑之情溢于言表。就象看見五個跑到澡堂子打零錢的要飯的。

    謝爾頓也覺察到周|氣是很友好。他把手伸進懷里大聲道:“你們想干什么。我執行的是公務!”

    孟大媽弄清了事情的來龍去脈后眾而出。指著謝爾頓道:“我說你這個后生看著不瘋不傻的。卻任嘛不懂。人家的家事你瞎參合什么?到頭來人家叔還是叔。你兩頭罪人。再說就你這架勢我們能讓你把人帶走嗎?你要有好好說還行。帶幾個人戳那你這是擺陣給我們看呢?”

    嫂道:“就是。葉子是我們王府大街的人。你們要是硬往走帶人那就是綁架!”

    人你一句我一句七嘴八舌數落爾頓。場面|說實話我都沒想到事情會發展到這個的步:一場血雨腥風心動魄的政治斗爭最后竟因為一群老頭老太太峰回路轉了。

    我很同情謝爾頓。我深知被一幫老頭老太太圍在中間是什么滋味。他們甚至不用罵你。一人問你一句話就足以使人崩潰。而且我不覺的謝爾頓有扳回局面的可能。然他中國話說的不錯。但離掌握其精髓還很有距離。而對手的人生閱歷是他遠不比的。人家什么沒見過?有些夾槍帶棒的話連我都聽不|……

    林子文把一件衣服搭在胳膊上其實里面藏了一把上了膛的手槍。王成又捏了柄牙刷鬼一站到了謝爾頓身后就連高大全也帶著他店里的十幾條狗趕到了……

    戰斗一觸即發。最難能可貴的是就連王府大街的子們也參與了進來——他們趁謝爾頓不注意。在他車身上寫滿了各種公式和小學語文課本的經典語句前時間中暑了的李家二小子正在車門上默寫圓周率。據說他能背到后1多位了……

    正在不可開交的時候。一個人背著手悠悠的穿過人群。清脆無比的說了一聲:“我聽說這里有人要實施綁架?”是袁靜到了。

    謝爾頓一見警像見了救星一樣叫道:“警察小姐我們有合法的入境手續且根據我們國家的法律。我們強行帶走公主也是合法的!”

    袁靜似笑非道:“哦。你們國家的法律?”

    謝爾頓道:“我們國家的律規定國王有生殺大權。在王權面前。任何人都沒有絕對自由。所以我們奉命帶走公主是合法的。”

    袁搖頭道:“可這是在中國我不認為食人部落的人在我們國家吃了人可以用他'|部落的風俗來脫罪。”

    小慧贊道:“說的好!”

    謝爾頓道:“可是我們要帶走的我們國家的公民。”

    袁靜伸道:“請示你們的有證件!”

    謝爾愕然道:“'什么?”

    “就憑我要看!”

    謝爾頓鄙夷道:“在我們國家。警察只能指揮交通。”

    袁靜不不惱道:“這不是在你們國家。”

    謝爾頓無奈。只能掏出護照交給袁靜。袁靜裝模做樣的看了一下還給他道:“現在你們可以走了。”

    謝爾頓道:“我們可以帶人了嗎?”

    想不到袁靜干脆道:“不行!”

    “為什么。你已經|過我的證件了!”

    袁靜微笑道:“所以才讓你們走。要不是就該逮捕你們了。我再跟你說一遍這是在中國你慶幸我們的最后一個皇帝在將近1年前就倒台了。否則按他的法律你們很能被直接處置。”

    謝爾頓這會終于明白今天他是無論如何也帶不走葉卡捷琳娜了。他把懷里的手掏出來。沖我身后微微躬身。帶著一絲陰冷道:“殿下。我會再來的。還請您考慮好后果。對了。已經不再是`主了。”

    ,好心提醒他道:“點吧。再不走有人該點你車了。”

    謝爾頓一回頭。見他們開來那輛黑車的車身上已經被寫滿了各種符號。李家二小子已經默寫到小數點,50了……

    謝爾頓趕散孩子上車。把頭探出來道:“你們這幫刁民。我會通過外交手段抗議的……”他話沒說完。一蒼蠅飛進了他的嘴里。當謝爾頓吐出一只|從而推斷出自己的遭遇后。他伏在車上干嘔起來。

    我回頭看了一眼孫滿樓。他肅穆道:“又一只勇士為了公平和正義獻出了自己的生命!”

    我看了眼天說:“秋天馬上到了。你這些勇士們的好日子也不多了。

    ”

    孫滿樓認真的點點頭道:“是該它們找個好歸宿的時候了——你說一個人就拿蒼蠅當飯。一能吃多少只?”

    我捂著胃道:“你問這么惡心的問題想干什么?”

    “我是刁民。我就讓誰把飯錢省了!”

    :“……”

    謝爾頓他們跑了以后。葉卡捷琳娜向四周揮手道:“謝謝大家。謝謝你們幫我!”

    居民們見沒了熱鬧看。均道:“葉子以后有事吱聲。咱王府大街的人還能讓人欺負了去?”說罷一哄而散。

    葉卡捷琳娜轉向袁靜道:“還有你。謝謝!”

    袁靜微微一笑:“聽說你們國家的警察只會指揮交通。這可不太明智。”

    葉卡捷琳娜勉強一笑道:“我寧願他們以后也只會指揮交通。”

    等大家都散開。葉卡捷琳娜忽然問我:“我現在沒有錢。而且很快連公主也不是了。家為什么願意幫助我這么一個落魄的王室?”

    我笑道:“因為他'|對落魄的王室有很深的認同感。”我說。“看看。現在終于有人造反了吧?”

    說完這句話以后。我忽然感覺到哪不。然后我很快發現:根據老朱王爺的所作所為。府大街的居民大概會對葉卡捷琳娜的叔叔更有認同感……



作者: 為了一口餓    時間: 2016-3-14 09:30:17

第三十七章 種族主義

    人散后,還有一個年輕人留了下來,他來到葉卡捷~禮貌道:“公主殿下,您還記得我嗎?”

    葉卡捷琳娜看了面前這個俊朗的年輕人一眼道:“你是那位愛心基金的……”

    年輕人微笑道:“聶平。”

    葉卡捷琳娜不好意思道:“抱歉,這段時間意外太多,所以沒能記住你的名字。”

    聶平依舊溫和道:“可以理解——我這次來是為了把一些您資助過的人的資料給您,這里還有一些數據……”

    葉卡捷琳娜擺手道:“你大可不必這么做,我完全信任你以及你的機構,還有,我目前也不是公主了。”

    聶平微微一笑道:“說實話我們完全不在乎您的身份,您的錢切實幫助了一個小縣城的孩子上學,還有三個特困家庭用它做了青光眼手術,是您把他們從黑暗里拯救出來了。”

    我在一旁失笑道:“可是公主本人卻差點因為沒錢交手術費被扣在醫院——你能不能考慮一下把公主列為下一個要幫助對象,用她以前捐的錢資助一下她?”

    聶平詫異道:“真是這樣?”

    葉卡捷琳娜笑道:“別聽他瞎說。”

    我歎氣道:“死要面子活受罪。這一點上公主和工人都一樣!”

    聶平正色對葉卡捷琳娜道:“您地高貴和身份無關。放心吧。我們中國有句老話叫吉人自有天相。您一定會平平安安度過難關地。”

    葉卡捷琳娜笑道:“借你吉言。”

    我忽然忍不住問道:“葉子。為什么你和謝爾頓都能說一口流利地中文?”

    葉卡捷琳娜道:“我們國家地人要想散心只有出國旅游。所以他們平均每人都會三門或三門以上地外語。”

    “那你會幾門?”

    “英語和法語除外,還會四門,俄語說的不好,也不算在內了。

    ”

    我汗了一個,普通話不算,加上本地話還有和趙本山學地東北話,方言我才會兩種——而且都是一個語種一個語系的……

    葉卡捷琳娜對我道:“何安憶,附近最近的銀行在哪里?”

    “你問這個干什么?”

    “我要取點錢。”

    我好笑道:“就你那1美金,你取它干什么?”

    葉卡捷琳娜沖我一笑道:“何安憶,我要走了。”

    “你……要去哪?”

    “不知道。”葉卡捷琳娜淡淡一笑道:“一個會七國語言的人,你還擔心她去哪嗎?”

    “說實話你要是光會一種我會更放心的,還有,你傷好之前哪也不能去。”

    這時張泰偉的電話打了進來,他對我說:“剛接到富加王國政府的通告,葉卡捷琳娜已經被他們撤消了公主身份,而且還要求我國幫助他們遣送她。”

    我臉色一沉道:“什么意思?”

    張泰偉很直接地說:“沒什么意思,你還是要保護好她,葉卡捷琳娜的敏感早已經和公主身份無關了,至于遣送你就當沒這回事,這種事情繁文缛節搞下來起碼半年以后了,而且我們也沒打算這么做。”

    我認真道:“謝謝。”

    “謝什么?”

    “謝謝你沒在這個時候落井下石。”

    張泰偉呵呵一笑:“也謝謝你,還有人擔心你會因為她的身份變化而改變態度,雖然我只和你見過幾面,但我早就知道你不是那樣的人了。”

    “這算誇我嗎?”

    “……算吧,其實我們首長最近也一直在談起你,他正在考慮把籌碼加到中校請你加入我們軍區。”

    我說:“那按你對我地了解,你猜我會去嗎?”

    張泰偉遲道:“不會?”

    我說:“謝謝!”

    放下電話,我問葉卡捷琳娜:“都聽見了吧?我們的政府還是站在你那一邊的。”

    葉卡捷琳娜語結道:“可是……我……”

    小慧忽然道:“葉子,如果你是在擔心會連累我們,那我告訴你——我們不怕!”

    阿破瞟了一眼林子文,道:“反正我早就習慣了。”

    葉卡捷琳娜猛然熱淚盈眶,她就近抱住了小慧,喃喃道:“謝謝你們!”然后她挨個抱去,眼看隔個王成就到聶平時,小伙子尴尬道:“呃,請問洗手間在哪?”

    我意外道:“你還沒走呢?”

    聶平拘謹道:“……這就走了。”然后他對葉卡捷琳娜道,“公主殿下,只要您不想走,就沒人能強迫您,而且我保證,也沒人能傷害您!”

    葉卡捷琳娜嫣然道:“謝謝。”

    我看著聶平走出門,嘀咕道:“這小子滿會隨手送人情的,我倒想知道他怎么保證葉子不受傷害?”

    這時葉卡捷琳娜已經抱完了所有人,她來到我身前,無比投入地撲進了我地懷里,阿破撇嘴道:“看看,待遇就是不一樣。”

    小慧捶了他一下,示意眾人悄悄離開。葉卡捷琳娜在我懷里趴了一會,抬頭凝視著我道:“我始終也沒明白:中國政府為什么會派一個居委會主任做我的保镖?”

    我笑道:“還是那句話,因為中國政府是站在你這頭地!”

    葉卡捷琳娜很安靜地說:“很奇怪,雖然你沒有表現出任何身懷絕技的樣子,可是每次待在你身邊真的感覺很安全,就連我中彈那天,你一到我身邊我就覺得我會沒事了。”

    ……

    外面,高大全和一排狗蹲在台階上,狗們也因為他不高興而顯得一個

    百轉的,戴文輝剛才又來鬧過他的診所,這種人渣望他會信守承諾,自從定下一個月還錢以后,他幾乎每天都來溜一圈,隨手能撈幾個零錢就撈幾個,要不然就蹭高大全一頓飯一盒煙什么地。

    我在他身邊坐下道:“別愁了,大不了跟無雙借20萬給他。”

    高大全苦惱道:“那我得還兩年,再說我怎么能和妖族借錢呢?”

    ……通過這句話,我知道高大全現在已經步入年薪1地階層了,我不悅道:“妖族怎么了,無雙有錢又不是因為他是妖族。

    ”

    孫滿樓道:“這些都是其次的,主要是你打算怎么處理梅蘭?”

    高大全頓時急道:“我跟她真地沒有那種關系!”

    孫滿樓道:“這就是問題了:要沒這件事,你當然可以這么說,但是出了這事以后你們就起碼是20萬的關系了,我要是你,絕不會跟一個跟我沒有任何關系地女人出20萬,話說回來,既然出了,就得搞點關系出來—梅蘭那女人不錯呀!”

    高大全跟我道:“知道我為什么瞧不起你們妖族了嗎?”

    我笑道:“這是人之常情,不關族類的事。”

    孫滿樓戳著高大全腦門子道:“你活傻了你,神族要都你這腦子,再開戰鐵定是全軍覆沒!”

    葉卡捷琳娜走出來道:“你們聊什么呢?”

    我忙道:“沒什么,聊高大全呢。”

    “他怎么了?”

    我笑道:“人不錯,就是有點種族主義。”

    ……

    就這樣,已經不是公主地葉卡捷琳娜又在王府大街住了下來,而且看似風平浪靜地度過了兩天,雖然我不懂政治,但也知道謝爾頓的出現是一次矛盾的爆發點,葉卡捷琳娜的叔叔要登基,叫她回去的意思很明確,就是想讓她承認自己的合法地位,因為這個美麗的公主在富加王國公民的心里還有很重要地位置,宮廷內斗他們並不一定都清楚,但是弟弟莫名其妙地繼承王位,而原本的合法繼承人又不到場祝賀,就算傻子也該明白其中的玄妙了。一個00萬人的王國,在古代已經不算小了,而在這種政治形勢下很難保證不會有人趁機大做文章,其實葉子地那句話說的不對,人少不見得就是和諧地保證,就連我們四個有時候還為看電視打架呢,更別說一個王國,新王登基,原本應該成為女王的公主殿下不回家,這個大家庭是不會安定的!

    這兩天里,葉卡捷琳娜好象很困惑,她長時間地出神,眼睛里全是莫測,又常常突然站起來滿屋子快速走動,像自己和自己在打仗,我不敢有絲毫的大意,一步不離地跟著她,好在她發呆的時候可以任人擺布,我就把她拉在我的辦公室里,一面處理中國居民間地蠅頭小事一邊看著她,好笑的是一般是在我最忙地時候她也恢復了正常,還能提出不少睿智的建議,好象只有這些最瑣碎最乏味地事情才能把她拉回到現實世界里。

    這是山雨欲來風滿樓的兩天,明天就是杰克方登基地日子,在這一天,誰都不知道葉卡捷琳娜會出什么狀況,更不知道潛伏在王府大街的謝爾頓會做出什么。

    可是這一天還是如期到了,富加王國雖然是個小國,但新王登基仍然引起了世界各主流媒體的關注,我讓小慧隨便查了一下,得知杰克方會在早上8點半開始舉行登基大典。

    富加王國和中國的時差在夏令時大約是7小時,也就是說杰克的登基大典會在北京時間下午3點半開始,在這之前的前一天,葉卡捷琳娜選擇了通宵看電影,一直堅持到第二天中午1點半钟倒頭就睡,然后這一覺一睡就睡到了晚上9點。當我去叫她吃飯的時候,她在被子里問了我一聲:“完了嗎?”

    我歎了口氣,然后告訴她:“就算他請了聯合國所有代表一一入場也該完了。”

    葉卡捷琳娜一下蹦下床,甩著胳膊輕松道:“其實也沒那么難熬——走吧,吃飯,我要吃胖老板做的香辣蟹。”

    她一推門,發現所有人都在她房門外,嫣然一笑道:“我沒事,真的。”

    王水生道:“不管是真是假,想開點吧,我敢保證當年我參加我最心愛姑娘的婚禮時絕對比你現在難受。”

    我們齊好奇道:“還有這事呢?”

    我問他:“中國的外國的?”

    “一個在當時上海法租界的巴黎姑娘,她的眼睛溫柔得像夏日傍晚萊茵河的河水,可惜她嫁給了本國的一個小職員。”

    我拍拍他肩膀道:“別難過。”

    王水生道:“更糟的是2C年后我又看上了他們的女兒……”

    葉卡捷琳娜暫時忘了自己的困擾,道:“開什么玩笑,你愛上她母親的時候多大?”

    王水生道:多歲吧。”

    葉卡捷琳娜撇嘴道:“你的笑話一點也不好笑,還不如何安憶的娃的故事,不過我猜你大概在1的時候確實愛上過一個少婦,然后又順理成章地愛上她的女兒——對了,她們的女兒現在在哪?”

    王水生道:“不知道,我有半個多世紀沒見到她了。”
作者: 為了一口餓    時間: 2016-3-14 09:30:32

第三十八章 咔哒

   們下了樓,正好碰上林子文,于是招呼他一起去吃超市門口,我們忽然被1C個外國人圍住,他們一律穿著價值不菲的西裝,面容冷峻,最前面的那個直截了當地問道:“哪位是葉卡捷琳娜公主?”

    葉卡捷琳娜下意識道:“我是,什么事?”

    那人只是簡單地點了點頭,用冷冰冰的聲調道:“公主殿下,我要事先聲明我們對您並沒有意見,但是您的叔叔花了重金讓您消失,所以對不起了——”他交代過場似的說完這句話,然后猛的抬起手,一個烏洞洞的槍口就對准了葉卡捷琳娜的頭部,隨之,他身后的人也都用槍指住了我們,我這才發現這些人居然就光明正大地把槍都提在手里!

    我早就預料到葉卡捷琳娜和她的叔叔之間會有一場腥風血雨的斗爭,可是沒想到它來的這么快,這么直接!這已經不是暗殺,而是要滅門!

    此時,我第一反應就是把所有人都護在身后,可奇怪的是還沒等我開動起來,對方的槍已經響了!

    我最近的諸多次與子彈打交道的經歷中,多數情況都是子彈已經飛出來然后我去被動應付,對危險的直覺是我妖力的一部分,可是這次直覺顯然沒起作用,對方把扳機扣下去的時候,我正忙著把葉卡捷琳娜和小慧攬在身后,然后等我想起放慢時間這個茬來,對方的撞針已經做完了一個往復運動,可是我地直覺依然怠工,那是因為他的槍口里根本沒有射出子彈。

    他的槍是響了,但只是發出了“咔哒”一聲。

    與此同時,反應極快的林子文也抽出了自己的手槍對准了對方,同時一躥躥出好幾米遠,可是……對面地其余9把槍也被他這一舉動引得全部轉向對在了他腦袋上……

    所有的事情都是在一瞬間發生的,而且在一瞬間之后,事情朝著更為復雜的局面發展了,現在一個班的槍口都對著林子文,而我們四妖和王水生則和葉卡捷琳娜站在另一邊,兩手空空,全然無害,只不過阿破和王水生站在了我身邊,小慧他們被很好地保護了起來。

    我一愣之后心下稍定,目前的局勢勉強可控,就算對方萬彈齊發,我也有八成地把握把林子文救回來,可是我又不敢貿然沖過去繳他們的械,混亂中要漏掉一顆流彈很可能就會釀成慘劇,因為現在還沒到睡覺的時候,王府大街的居民正吃了飯四處溜達,我們在超市旁的角落里,暫時沒有引起別人的注意,但子彈要出了我的控制范圍誰知道會出什么亂子?

    我在這么想地同時。對方那個首領大概在是這么認為地。他們不但在人數上占優勢。最重要地是我們看上去只有林子文一把槍。而這把槍現在是絕對不敢亂動地。

    所以那首領微微一愕后也馬上恢復了鎮定。他瞟了一眼僵立不動地林子文。然后這才慢條斯理地把槍膛里地那顆子彈退到地上。重新上膛。對准我身后地葉卡捷琳娜。冷笑道:“抱歉。以前從來沒出過這樣地狀況。公主如果受驚了地話我願意為此做出補償——這次我會瞄得准一點。保證你不會有痛苦!”

    阿破在我邊上小聲道:“老大。怎么辦?”

    我嘴一動一動道:“讓他射幾槍也沒關系。但是他們太分散。我現在走不脫身。”

    那首領把槍口擺了擺道:“從反應上來看。你們不是專業保镖。但是還能奮不顧身地擋在公主前面。從這一點上講我很佩服你們地勇氣。但是我需要你們其中一個人讓開。好讓我實現剛才地承諾。否則我只能隨機開槍了。”

    王水生忙一指阿破道:“你射他。他感覺不到疼。”

    葉卡捷琳娜忽然自我們身前繞出,淡淡道:“謝爾頓呢?”

    對方冷冷道:“我不認識什么謝爾頓。”

    “哦——”葉卡捷琳娜釋然道:“你們完全是兩回事,他帶不走我,就由你們來殺我。”

    領道:“大概如此,我再說一遍,我們對您沒有任何成見,但是職業就是職業,對不起了!”

    葉卡捷琳娜微微一笑道:“你廢話真多,還有,別連累我的朋友!”

    領面無表情道:“那就要看他們運氣了。”

    “怎么講?”

    自首領身后轉出一個滿腦袋黃毛又剃了個寸頭的鐵塔般巨漢,他從腰里抽出一把巨大地左輪手槍,打開轉輪,把一顆子彈退出來,帶著一股殘酷之意獰笑道:“公主死后你們還有6個人,這把左輪手槍里現在有5~子彈,你們拿著它互相開槍,轉空的那一個人我們就饒了他!這就算俄羅斯轉輪的花樣玩法吧。”

    葉卡捷琳娜變色道:“你們這群王八蛋!”

    我們都扭頭看著阿破,就連一旁被無數把槍對著的林子文都抽空探過頭來,因為我們覺得阿破去玩這個游戲簡直太絕了。

    阿破則看看我們,又看看對方那個大個兒黃毛,忽然忍俊不禁道:“老外也剃板寸!”

    我們:“……”

    葉卡捷琳娜一頓足,非常小聲又快速地跟我們說:“你們快跑,能跑一個是一個!”

    這時小慧一指我們身后的角落深處道:“我們去那里,把他們吸引到一條線上,然后讓阿憶對付他們!”

    葉卡捷琳娜急道:“那是條死胡同!”

    我輕輕把她拉在身邊,在她耳邊低語道:“葉子,還記得我在病房給你講地那兩個笑話嗎?”

    葉卡捷琳娜無語道:“都這時候了你提這個干什么?”

    “……其中有一個是真的。”

    “你是說有個娃會替我們報仇嗎?”

    可就在這時,那個首領已經等得不耐煩了,他毅然地對准葉卡捷琳娜扣下了扳機,與此同時王水生還是“奮不顧身”地擋在了她身前,我還是想在半路攔截他地子彈,可是這一回他的槍仍然只是發出了單調地聲音—咔哒。

    他又卡殼了!

    所有人都愣住了,下一刻王水生抓狂道:“你還是掐死我們吧,太他媽嚇人了!”

    領也郁悶無比,他索性垂下手,命令道:“全體射擊!”

    我心一緊,這時他們是呈半扇型包圍我們的,如果同時開槍我地工作量肯定不輕,稍有不慎身后地無雙、小慧和葉卡捷琳娜還是會受傷!

    我只好拿出小鋤頭,打起全部精神嚴陣以待,下一秒,我聽到了無數的,各種型號的槍在響:咔哒咔哒,咔哒哒哒哒哒——

    那是金屬撞針和空槍膛碰撞的聲音——他們的槍,好象全都沒裝子彈!

    這一下我們徹底愣了,我不知道對方為什么組了兩個C

    還拿著里面的槍,可是不裝子彈在我們門前瞎比劃了嚇唬我們?我覺得可能性不大,因為通過剛才地實例可以看出,里面起碼有兩把槍是有子彈的……

    “咔哒咔哒”的聲音中,對方1人面面相觑,他們的食指都按腫了,可槍給他們的回應是:咔哒咔哒——

    林子文在清楚了狀況了以后好整以暇地擦了擦額頭上的汗,這段時間以來,他都被好幾把槍同時對著,甚至現在還有幾把在沖他咔哒,他在袖子上擦了擦自己的槍,把它對准首領,得意道:“我這把槍雖然老,可幸好沒有你們那樣的毛病,只要我扣下扳機,我這把USP點口徑的手槍就會射出一發每秒飛行285米的子彈!”

    ……對面地人全都寂然了。

    林子文忽然把槍口對准黃毛,臉色一變道:“而且我生平最討厭兩件事,其中一件是濫殺無辜,另一件是拿槍對著我,可是你都做到了!”說到這,林子文不顧黃毛高舉的雙手,毫不猶豫地扣下了扳機!

    然后我們就聽到了一聲撕心裂肺的聲音:咔哒——

    ……林子文的槍也卡殼了!

    211世紀中國某省某市的王府大街上,一群拿槍的人和另一群只有其中一個拿槍的人陷入了對峙,群槍林立,都平平地指著對方,像紐約黑幫時代,又像是上世紀的上海灘……

    沉寂了不到一秒钟后,林子文又扣了一下扳機,引起的后果就是對方0個人也一起對著他扣扳機,一時間咔哒之聲又不絕于耳!

    林子文高舉起一只手,沖對面喊:“停!”

    對面又咔哒了兩下然后停了下來,雖然是敵人,但基于陷入了同樣尴尬的前提下,這些人也想聽聽他要說什么。

    林子文平靜道:“我們都是同行,都了解自己地槍,目前的情況基本上是百年不遇的,我建議大家都把自己的槍拆開來檢查一遍,誰能最先發現問題那么誰就是贏家,你們覺得呢?”

    領遲了一下道:“我同意!”

    “好!”林子文把拿槍的手也高高舉起道:“我這只手一放下就表示開始,就算檢查不出問題,至少能看看誰組裝地更快。”

    領道:“同意!”

    林子文一貓腰,雙手已經把槍機給卸了下來,接下來,彈匣、槍管、彈簧在他幾乎掄出虛影的手里紛紛落下,跟下雨似地。可是對方也不慢,從這一點可以看出人家也是訓練有素的高手,各種型號地槍被他們一瞬間就拆成了零件,噼里啪啦散落了一地,林子文對著一攤零件,拿起這個看看,掂起那個瞅瞅,可是全無頭緒,檢查了一遍之后,他只得再開始組裝,為了表示公平,他大聲道:“現在我開始裝槍了。

    ”

    對面的人幾乎跟他一樣,在這段時間里,喪心病狂地殺手們簡直就是一群槍械藝術大師,每一個零件到了他們手里都像是藝術品到了鑒賞家那里,不少人更是理論加實踐的高手,他們用各種奇怪的動作和行為來檢槍械某個部位的運動軌跡和工作狀態,但是從表情看他們同樣沒有發現問題,林子文一聲喊,這幫人也都開始裝槍。

    已經進入了一會看戲模式的我們被葉卡捷琳娜一聲斷喝拉回了現實,她叫道:“你們還不快跑?”

    阿破第一個道:“這么好玩的事我還是第一次遇見。”

    小慧笑道:“剛才他們有槍的時候我們沒跑,現在他們沒槍了我們為什么還要跑?”

    葉卡捷琳娜拽了我一把急道:“何安憶!”

    我笑嘻嘻地說:“別吵,看會。”

    葉卡捷琳娜:“……”

    無雙抱著膀子道:“小慧,你知道怎么回事嗎?”

    小慧道:“現在還沒有頭緒,但是我肯定跟槍沒有關系!”

    這時林子文的組裝工作已經進入尾聲,他填上彈匣,上膛,搶先一步把槍口又對准了對面,而對面也毫不含糊地樹起一片槍管對准了他……

    “咔哒——”林子文率先扣了扳機,一陣小小的沉默后,“咔哒咔哒咔哒”對面也響起了爭先恐后的類似聲音……

    我們幾個開始樂了。

    場面重新歸于平靜后,林子文道:“我的槍沒問題,你們的呢?”

    領道:“我們的也沒問題!”

    “這樣說來,理論上我們再扣下扳機的話,應該能射出子彈了?”

    領面無表情道:“理論上講,上一次就應該是這樣!”

    林子文道:“好吧,這次我們檢查子彈!”

    領道:“同意!”

    無雙越眾而出道:“我不同意!”

    領道:“你?”

    還沒等無雙說話,一個人忽然從首領他們身后轉過來,嘴里喃喃道:“我還以為是聽差了呢,原來真的有人在發空槍!”他從眾人面前一一走過,看著他們手里的家伙如數家珍道,“格洛克17、伯萊塔92F、沙漠之鷹、還有一把老M19111,都是世界名槍啊!”

    領不由分說沖他扣了兩下扳機:咔哒咔哒——

    王成心疼道:“教你用槍的人沒有告訴過你不要空發嗎?你這樣一次兩次沒什么,經常這么搞的話很傷槍的!”

    我告訴他道:“他沒有空發,只是槍壞了。”

    王成道:“什么意思?”

    林子文道:“我們現在懷子彈出問題了。”

    王成哦了一聲,一低頭忽然發現地上有一顆子彈,他撿起來道:“帕拉貝魯姆9毫米——各位的槍里只有格洛克可以用它。”他轉向首領道,“這么說這是你的子彈?”

    領點頭。

    王成左右掃了一眼,像在找什么東西,一邊道:“我教你們一個檢驗子彈好壞的辦法。”他在牆角那垃圾堆里翻出一個不知道誰家丟的廢棄火鉤子,然后左手的拇指和食指把那顆子彈彈頭沖外捏好,右手一火鉤子鑿在子彈屁股上,“砰”的一聲,一團小火疙瘩斜下式飛射了出去,就打在首領的腳邊。

    王成看了一眼還在冒煙的彈殼,總結道:“子彈沒問題

作者: 為了一口餓    時間: 2016-3-14 09:30:47

第三十九章 袁靜的槍

    成的一句話,重新點燃了老外們的信心,他們再次把們一通亂按,然后現場就響了叫花子過天橋那種聲音:咔哒咔哒咔哒哒,聽得王水生都恨不得上去唱一段了……

    王成板著臉對那個首領道:“如果槍和子彈都沒問題,那你剛才是想殺我來著?”

    領一聳肩,又沖他扣了兩下扳機:咔哒咔哒—

    林子文道:“你還沒看出狀況嗎,這是一幫殺手!”

    王成道:“不對,看他們的裝備更像是雇傭軍。”他很嚴肅地問首領,“你們是哪個傭兵團的?”

    領冷笑道:“說了你也不知道!”

    王成執拗道:“只要是傭兵,我就知道!”

    林子文道:“少跟他們廢話,我依然認定他們是殺手組織——現在,我要代表亞洲殺手聯盟挑戰你們,你們的所作所為嚴重違反了殺手條例和職業道德!”他也不知道從上衣哪個口袋里抽出一根雙截棍,在頭頂上舞了個花然后像李小龍一樣夾在肋下,得意道,“作為受過全面訓練的殺手,我更相信傳統武器,你們一起上吧!”

    王成把袖子挽起,歎氣道:“我只是想過幾天平常人的日子,可是今天這樣的情況也早料到了!”

    無雙摩拳擦掌上前一步道:“還有我,終于到我出場了!”

    王水生沖葉卡捷琳鞠了一躬微笑道:“保護公主殿下理應是我們騎士地責任。”

    我看了一眼油頭奶面地他。懷疑道:“你行嗎?”

    王水生自信道:“我們那時候地貴族。精通擊劍是必要地。”他左右看看道。“可惜。要有一柄劍就好了。”

    林子文從后腰上抽出一把短匕首扔給他道:“給你這個。”

    王水生掂了掂。道:“沒有花劍或佩劍嗎?重劍也行啊。

    ”

    林子文道:“湊合用吧,要是我師姐在就好了,她肯定有。”

    我感歎道:“真不愧是紅夜女地同門,身上永遠不會少于三件武器。”

    這時林子文已經出手了,他一棍卷出,一個老外便鼻歪口斜地躺在地上,滿嘴的牙掉了個七零八落,林子文把雙截棍在身周背來背去,揮舞如風道:“真不敢相信你居然一點功夫也不會,你們太依賴現代武器了!”

    無雙則以一個經典的攔腰抱摔把其中一個老外扔在了地上,然后又以一個美式摔交的凌空肘擊讓他不再站起。

    我忙道:“你們猜最后誰放倒地人多?”

    小慧道:“我賭林子文。”

    我說:“那我就賭無雙,葉子呢?”

    葉卡捷琳娜:“……”

    我扭頭看阿破:“你不准備上場嗎?”

    阿破這才懶洋洋地出列道:“剛才那個要玩俄羅斯轉輪的呢?來,我跟你玩。”在勝局已定的情況下,阿破並不熱衷于和人動手。就跟打游戲一樣,你通過勤學苦練從菜鳥到終于能欺負人了,那就會樂此不疲,可你要開著無敵模式子彈無數又能透視穿牆直接跳關,那也就沒什么意思了。

    那個黃毛這時正縮在牆角擺弄他的左輪手槍,寄希望于萬一,阿破走上前道:“你不是愛玩嗎,我跟你玩。”

    黃毛不由分說沖著阿破扣了兩下扳機,阿破道:“好,我打完了,輪到你了。”

    可黃毛顯然不願意跟阿破這樣玩,他固執地把槍口對准阿破玩命扣扳機,阿破一拳在他腦袋旁邊的牆上打了個尿盆那么大個窟窿,拍著手說:“要么按你的玩,要么按我的玩,你看著辦吧——不過不管按誰地玩,也該我打你了!”

    黃毛先是目瞪口呆地看著那個窟窿,等阿破再舉起拳頭的時候他急中生智地把手槍遞到了阿破手里……

    阿破接過左輪手槍,對著黃毛的腦袋,扣動了扳機,仍舊是“咔哒”一聲,可黃毛已經滿頭大汗,雖然明知槍八成不會響,可是一把裝滿了子彈且機件運作正常的槍對著自己的腦袋開火感覺還是很恐怖的。就像咱們小時候放夜明珠,標的是50,可打了顆就沒了動靜,不管過多久你再對著筒口張望的時候心里免不了毛毛的……

    阿破打過一槍,又把槍交到黃毛手里:“又到你打我了。”

    “咔哒”一聲空槍之后,黃毛自覺地把槍掉個個兒送回來,阿破道:“這樣太麻煩了,槍就你拿著吧,不過該你了。”

    黃毛愣了一下,這才戰戰兢兢地把槍口對准自己的太陽穴,眼睛一閉,扣下了扳機,被做成鹿頭形狀地撞針神經質地張開,慢慢地到了往返的最大距離,只要再往下扣一點,撞針就會返回來撞到子彈上——“咔哒”,槍雖然一如既往地走空了,可黃毛幾乎已經瀕臨崩潰的邊緣,汗水像小溪一樣彎彎曲曲地流了下來……

    我笑道:“我怎么看阿破有點變態呢?”

    小慧道:“生理變態必定導致心理變態,這是一定的。”

    葉卡捷琳娜讷讷道:“我怎么覺得你們都有點變態呢?”

    ……

    對于這場肉搏,老外們顯然是沒有心理准備的,他們拿著各種品牌的世界名槍,穿著昂貴的西裝,表情冷漠,來去如風,想要一擊得手便遠走高飛,否則也不會這么明目張膽地把槍拿在手里就躥上大街,走的完全是高科技和帥酷路線,包括開始的對白都充滿了黑色幽默。

    可是事情並不是那么順利,到頭來他們才發現這已經演變成一場狗扯羊皮的戰斗,是不管在哪個國家都有地典型街頭群毆——所謂群毆,人數一般不會完全對等,就像我們現在這樣;而且結果不一定是人多的那邊贏,因為敢于以極少的人發動戰爭的一方多半都是老油子,就像我們現在這樣。

    可以說在已知戰斗力里,我方的阿破、無雙和林子文都具有一人出馬就掃平戰場地實力。阿破已經眉開眼笑地把比他高出一頭的黃毛玩得手捂心口氣喘吁吁;林子文用雙截棍抽倒兩個對手,又用長棍掃躺下一個—原來他那個雙截棍地兩端還可以螺口對螺口擰在一起。

    無雙則打倒了四個,但不得不說勝之不武,這些老外當然也不全是任人宰割的棒槌,里面很有幾個二頭肌練得不錯地,但人家用拳擊和他打,他就用散打里的側踹;人家用自由搏擊了,他又打上太極拳了;好不容易碰上一個上下雙修地,他一腳飛進了人家褲裆里,看得葉卡捷琳和小慧悠然神往,均道:“這招我得學學!”

    這七個人一倒,戰斗已經接近尾聲,阿破和黃毛不說,王水生那邊也勝局已定,雖然是一個落魄退化的血族,但王水生仍繼承了吸血鬼的靈敏,一把匕首使得哧哧作響,對手那身筆挺的西裝被他劃成了戰術迷彩,難得的是一點也沒傷到皮肉,連里面地白襯衫也完好無損,無雙抱著膀子道:“大丈夫可殺不可辱,王水生這小子不厚道。”他就不說他那一腳把某人踢得再也當不成丈夫的事了。

    林子文道:“走,去那邊看看。”

    我們一行人集體來到王成跟前,不禁都大跌眼鏡,只見他正在跟對方那個首領在原地轉***,王成單掌在前,另一手握成拳頭縮在胸前,眼睛死死盯著對方,而那個首領則小跳步不停躥來躥去,看來是會兩下拳擊,兩個人都極力注視著對方,卻誰也不肯先出手,轉過一個圈又一個圈,腳下的土地都被踩出一個鉛球台似的坑來……

    無雙上去一腳把首領踢躺下,問王成:“你倆相親呢?”

    王成擦了一把汗,像要虛脫似的說:“你不知道,我們特種兵講究一招制敵,剛才我已經看出了他的破綻,你要不出手我也很快就搞定他了。”

    林子文道:“那你們在敵人前沿摸哨的時候你也有工夫和他們的哨兵這樣蹦來蹦去?”

    王成呆了一下,道:“說了你也不懂,摸哨有四種方法,第一種是……”

    我們一齊轉身道:“我們去那邊看看。”

    王成:“……”

    無雙邊走邊說:“我越來越看不透這貨到底是真人不騰相還是裝B有瘾了……”

    這邊,阿破和黃毛的游戲也到了最HIGHH的時候,俄羅斯轉輪畢竟不是俄羅斯方塊,它們之間地區別是:玩俄羅斯轉輪你只有一次輸的機會。

    就算一把打不出子彈的槍頂在自己腦袋上那感覺也絕對很爽。而且在阿破的“建議”下,這兩人每人都要向自己連開六槍,也就是一爪子子彈,我們到這會黃毛剛打完阿破,現在他把槍頂在腦袋上,正一下一下地扣動著扳機,他眼珠子瞪得雞蛋大,里面布滿了血絲,因為出汗過多頭頂冒出絲絲的蒸汽,這是一個眼看就要崩潰的人,他朝自己連開了5~,當撞針最后一下歸位的時候我大喊了一聲:“砰!”

    黃毛輕哼一聲,一頭栽倒在地上——嚇昏過去了。

    眾人都抱怨地回頭看我,我一攤手:“咱就厚道點吧,我實在看不下去了。”

    當此時,對方已經離全軍覆沒只剩最后一步了:王水生依舊不緊不慢地用匕首劃著對手的衣服,可就是不肯將之打倒。我們圍成一圈看著,倒要瞧瞧他耍什么把戲。

    就在這時,我們身后一個脆生生的聲音道:“你們干什么呢?”

    我們回頭,只見袁靜帶著一個比她還年輕的實習片兒警走進了小胡同,我意外道:“你怎么來了?”

    袁靜看了一眼滿地傷殘地老外們,說:“我接到報警,說這里有人持械行凶!”看來我們這邊的動靜還是驚動了王府大街的居民。

    那幫老外看到了警察,下意識地又把槍掏出來,人都還在地上躺著,對著袁靜又是一通亂按,袁靜到底是警察出身,一眼就看出那些都是真家伙,她迅速掏出一把黑撲撲的小手槍對著地上的人大聲道:“都把槍放下!”隨后她吩咐那個已經有點發傻地小片警,“小王,你去胡同口看著,別讓別人進來!”

    小片警應了一聲,像踩在棉花上似的跑出去了。

    袁靜再次厲聲道:“把槍放下!還有你們兩個,都給我住手!”她說地是王水生他們。

    領靠在牆上,把手里的格洛克又對著袁靜按了兩下,譏諷道:“省省吧警察小姐,我們這么多槍都沒用,難道你那把格外好運氣?”

    老外們都讪笑起來,盡管沒撈著好,但他們現在格外願意看有人拿著槍出丑。

    袁靜見局面失控,忽然把槍口對准天上,扣動了扳機。

    “砰——”一聲清脆地槍聲,伴隨的是槍口地小火舌,在經歷了各種槍的咳嗽以后,這一槍給我們所有人都帶來了不小的震撼!

    袁靜的槍居然能響!

    這一槍同樣把王水生的對手嚇得不輕,他一哆嗦,手臂自己碰上了刀刃,鮮血飛濺,有幾點繃到了王水生的臉上,他則抱頭蹲下。

    袁靜這回不急了,她像個女特務似的把還冒著煙的槍口吹了吹,輕描淡寫道:“槍!”

    老外們忙不迭地把手里的槍狀廢鐵扔在腳邊,袁靜脫下警服,像收兜玉米一樣把各種槍兜回來,然后皺眉道:“這里到底怎么回事?”

    葉卡捷琳娜抱歉道:“袁小姐,又打擾到你了。我來解釋,他們都是我叔叔花錢請來的殺手,目標是我。”

    袁靜吃力地提著包,問:“那這個呢?他們為什么拿著一堆垃圾來刺殺你?”

    “說實話我也很想知道!”

    袁靜面向首領道:“你們的解釋呢?”

    領順理成章道:“我們有權緘默吧?”

    我上去踢他一腳道:“沒有,快說!”

    領可憐巴巴地望著袁靜道:“你可是警察!管不管?”

    我又踢他一腳道:“廢話,只有警察才會向天開槍,要不你們早死了!”

    領無奈道:“在這一點上,我們和公主一樣:我們也很想知道!”

    袁靜看了包里一眼道:“你們這些槍都在哪買的——天呀,好多我都不認識。”

    王成在一邊:“哪把不認識,我告訴你。”……

    領重又恢復自信道:“笑話,誰都知道在中國只能買上鐵皮和木頭做的鳥槍,這些都是我們從本國帶來的,而且我們都有合法持槍的身份。”

    袁靜冷笑道:“就從本國帶來這一堆一把都響不了的玩意?”

    說到這個,首領立刻蔫兒了,他偷眼掃了一下袁靜手里的槍,讷讷道:“我能問一下你那把是什么型號嗎?”

    袁靜看了一眼手里的小黑槍,驕傲道:“中國制,警用64!”

    領小聲對身邊的手下說:“記住這個型號,下次行動就用它!”
作者: 為了一口餓    時間: 2016-3-14 09:31:04

第四十章 不能說的秘密

    一把普通制式的中國警用64式手槍的威懾下。10個老外|棄了抵抗。袁靜道:“這些人我的帶回去。”

    我看看她手里的小黑家伙。贊道:“槍真不錯哈。”

    袁靜笑道:“我們出所一共才兩把。”

    我問:“你准備把他們怎么辦?”

    “不好說。政治謀殺。又牽扯到國際問題。恐怕我們局長也作不了主。”

    我知道她們局長其是她老爸。早在邵冠今事件里她曾親口對我說過。不過后來這段事記憶也被我抹去了。所以我也不提這茬兒。不過話說回來片警出勤帶槍我還是第一次見。要不是有她老爸的因素。我估計她也帶不出她們派所整一半的軍火……

    葉卡捷琳娜走到那首領面。蹲下身道:“真的是我叔叔叫你們來的嗎?”

    領翻個白眼道:不然你為我們為什么不遠萬里來到中國。貼上機票和武器。我們又不是白求恩。”

    葉卡捷琳娜忽然以一種全新的放松氣道:“那就好了。請你回去以后轉告他。雖然小時候他抱過我。可他也在我的心口射進了一顆子彈。我們之間的親情和盾從此以后一筆勾銷。我正式放棄富加王國公主的身份。並承諾他永不以王國繼承人身份找他麻煩。但是也希望他別再騷擾我的正常生活。”

    我在旁邊加了一句:“要來也隨歡迎。”

    領一縮脖子……

    袁靜道:“那我把他們帶走了。”她深深看了我一眼道。“我發現好象你每次都吃不了。我來都是多余。”

    我忙道:“哪能這說呢——對了。到底是誰報的警?”

    我們頭頂上一個居民拉開窗戶大聲道:“我報的。我以為一群老外要拿氣狗(一種高仿玩槍)打我們家玻璃呢。”

    袁靜抬頭道:“那你怎么說有人持械行凶?”

    居民道:“我不怕你們不來嗎?”

    袁靜:“……”

    我笑道:“咱們王府大街的居民小九九挺多不過心都不壞。處的時間長了你就知道了。”

    袁靜招呼上和她一起的小王。押著一行老外回派出所。葉卡捷琳娜抱歉的對我們說:“對不起。還是連累了你們。”

    我看了一眼老外們的背影道:“不。你連累了他們。”

    “要不是幸運。我真是百死莫贖了。”

    小慧道:“跟幸運無關。10槍一起出故障只比一個人續買10彩票都中獎的概率低一點顯然是有人做了手腳。”

    林子文道:“如果們的槍是在中國買的還可以解釋為他們碰上了一個愛國的軍火商。可是你們也聽到了。他們的槍都是自己帶來的。鑒于他們的職業我的他們不會把一支沒有實驗過的槍帶在身上。”

    無雙道:“難道那些槍水土不服?或者槍也有時差?”

    林子文道:“那我把怎么解釋?”

    破撇嘴道:“你也不是中國人吧?”

    小慧忽道:“阿破這句話提醒了我。”

    我忙問:“什么意思?”

    小慧沖我一擠眼睛:“中國有中國的國情。你們記的前段時間街頭貼小廣告的事嗎?那些貼廣告的人同時暈倒了。”

    我說:“你覺這件事有聯系?”

    小慧微笑道:“目前唯一的聯系就是它們都怪其它的我的想想。”

    葉卡捷琳娜問林子文:“為什么你身上會有那么多武器。你不是一個醫生嗎?”她不知道些武器其實本是准備用來付她的。

    林子文結巴道:“呃……這個先恕我保密。”他向阿破道。“我好象從來沒問過你為什么你比蚯蚓還難殺死?”

    無雙道:“你師姐真的什么都沒告訴你?”

    林子文道:“沒有我們從小一起長大。但我感覺她們比我還近。”

    小慧笑:“這也個秘密等什么時候知道答案了。你也就全明。”

    葉卡捷琳娜奇道:“你為什么要殺他。而你為什么比蚯蚓還難殺?你們不是朋友嗎?”

    林子文和阿破一起馬虎道:“秘密。秘密。

    ”

    王成站在我們跟前。|著頭道:“你們到底是什么人。為什么我跟你們在一起后每天都有怪事?”

    我們異口同聲道:“這是個秘密!”

    我問他:“為什么你精通各種槍械。卻又完全不像個特種兵?”

    “這是秘密!”王成白了我們一眼。揚長而去。

    我失笑道:“看來大家都是有秘密的人啊。”

    無雙忽道:“咦。王水生那小子呢?”

    我們四下一找。就王水生一直坐在剛才和老外搏斗過的的方上。低著頭。像是受了傷。們一起跑過去。王水生抬起比平時更加蒼白的臉。在他的臉上還有對手濺上的幾滴鮮血。紅白相映格外顯眼。我問:“水生。你怎么了?”

    王水生虛弱的喘了一口氣。無精`采道:“我現在就告訴你們一個秘密……我。我暈血!”

    聞聽此言。我們如同被雷神五雷轟頂一般。愣了半天。這才一起叫道:“你竟然暈血?”現在我們知道他為什么不用匕首刺對方了。不是不肯。而是不敢!

    王水生無力道:“為什么不能暈血?”

    葉卡捷琳娜道:“是啊。暈血很平常啊。他為什么不能暈血?”

    我歎了口氣道:“他暈血已經不再是秘密了。可他為什么不能暈血絕對是最不能說的段子——”

    一個吸血鬼竟然暈?這簡直比當年讓我承認自己是妖怪還難接受。

    我讓他們前頭走。我攙著王水生在后面。我小聲問他:“那你以前喝血的時候怎么辦?”

    王水生道:“在我還有人照顧的時候。他們把鮮血盛在皮罐里讓我喝。這在整個血族都是一笑話后我們被墮天使殺。就剩下我一個人的時候。我發現吃人類的食物也生存下去。”

    我替他辛酸了一把。要知道純正的吸血鬼是一點別的東西也不吃光靠吸血為生的。王水生這樣活法相當讓老虎吃胡蘿卜。

    我說:“那你饞了怎么辦?”

    王水生道:“自從了中國。我就有血豆腐吃了。”在西方好象還真沒這東西。不管是基督教還是天主教什么的。都禁止食用動物的血。

    我說:“你餓極了不會喝自己的?”

    王水生瞪我一眼道:“渴了會喝自己的尿'”

    我想了想點頭道:“是。”

    “而且就算喝也可能喝了尿尿了喝這么無限循環下去吧?”王水生忿忿道:“你

    ,沒想過這個辦法嗎?”

    我:“……”

    我們一行人本來是下來吃飯的。被老外們這么一搞。耽誤到現在。我們重新進了小排擋坐下一進門我就大聲喊:“老板五斤血豆腐。別放蒜!”……

    第二天正下午的時|。那位愛心基金的聶平又信步走進我的辦公室當時葉卡捷琳娜正在我商量她以,的打算。她昨天已經很清的表明了態度跟她的叔叔割袍斷義。現在。她要用全新的身份開始己的生活她的規劃倒是很明白:先王府大街住下。然后找一份工作。可是對于這樣一個剛落魄到民間的異國公主。我無頭緒。拋去公主身份。她還是一個會七國語言。身段火辣的大美妞。你說這樣的找什么工作合適呢?給人端盤子去顯然是不現實的。做個什么外企高管。又不知道她願意不願意。且從她能把一個王國都弄丟的表現來看。我們的前公主並不是管理人才。

    聶平進了門來。我隨口道:“葉子。找你的。”

    葉卡捷琳娜一回頭。道:“是聶先生。我說過了。你完全沒必要再給我看那些單據。”

    聶平尴尬道:“呃。次我是來何主任的。”

    葉卡捷琳娜道:“|你們談。去隔壁找小慧去。”

    我囑咐她:“當心,。再看有陌生人就喊。”

    葉卡捷琳娜推門出去。聶平回看了她一眼。然后冷丁跟我說:“只要她不出王府大就沒事。”

    我不道:“啊?”

    聶平忽然站起身沖我伸過手道:“我的名字你已經知道了。不過現在正式介紹一下。我叫平。愛心基金會工作。神族。”

    我本來正在跟他握。可聽到最后兩個字的時候猛然道:“什么?”

    聶平平靜道:“是的。從區別于人類這個角度來說。我們勉強可以算同類。只不過是敵人。”

    我張大嘴道:“你居然……”

    他突兀道:“昨天的事我聽說了。看來王府大街沒人受傷。這很好。”

    我一時不知從哪說起。只的問:“那幫老外的槍是你做的手腳?”

    聶平點頭道:“是的。

    ”

    “你怎么做到的?”

    “我下了一個詛咒。”

    “詛咒?”這倆字聽著怎么這么人呢?

    聶平道:“我是神族里的詛咒之神。我上次來的時候正好看到有人威脅到了葉卡捷琳娜公主。于是我在王府大街下了一個詛咒。那就是只要在這條街上。所有的槍械都不能正常使用。”他問我。“還算靈嗎?”

    我擦了一把汗道:“萬分感謝。幫了大忙了——不過。還是有把槍響了。”

    “是警察的槍吧?因為我詛咒的是那些非法之徒。我國政府的警察和軍不包括在內。”

    我由衷贊道:“太厲害了!可是你為什么幫我?”

    “我不是幫你。是幫葉卡捷琳娜公主。她的所作所為值的我這么做。她是一個可敬的人所以。以后只要在王府大街。有非我國官方認可的槍械都對她無效。”

    “你早就知道我是了吧?”

    聶平微笑道:“第一次聽到何安憶的大名是在我姨夫那里。”

    “你姨夫?”

    “易平!他跟我說有個人會異能。能使時間倒退然后去救他最優秀的戰士。但隨之以前的憶也會消失。說實話那時候們都信不過你。所以我針對你下了一個詛咒。那就是所有A軍區的人在接受你幫助的同時都不會被洗腦。”

    我道:“你就是軍方幕|個人!”

    聶平點

    “我說張泰偉和他的戰士們怎么在事后記的我。原來是你搞的鬼。”

    聶平道:“那件事之后本來我應該來見見你的。可是我發現你是妖族。那時我還懷疑你別有用心。可是過這么長時間觀察我覺的我可以放心出現了。你雖然是妖族。但沒有起過壞心。在公主這件事上更讓我認為我們可以站在同一條戰線上了。”

    我想了想。勃然道:“然你這么神通廣大。為什么不直接對公主下個詛咒好保護她的安全?”

    聶平歉然道:“其實我並沒有那么大的力量。刺殺行為是政治意識形態。我無法左右很多因素。如果我能無處不在。你覺的這世界上還會有戰爭嗎?我告訴你一些秘密吧。因我的種族所限。我所能詛咒的范圍大部分是和正面事物掛鉤的。具體來說。就是結合當下法律和道德底線從而來規范一些人的行為——”

    想起小慧的猜想。我說:“比如說街頭貼小廣告的。你能下個詛咒讓他們暈過去。”

    聶平不好意思道:“那事是我干的。舉手之勞讓我們的城市更干淨點。不是很好嗎?說到。我的存在就是為了限制和規范。這是神族對人類的責任。其實在正面戰爭中。我起到的作用並不大。不然千年之前你們妖族早全被我咒死了。”

    我愕然道:“因為爭也是政治意識形態?”

    “是這樣的。有人要殺公主。我不可能把那些人都咒死。王府大街這個詛咒是基于我國法除軍警機關外任何人不能攜帶藏有和使用槍支彈藥這一條下的。那老外到了中國就的遵守中國的法律。所以他們的槍不了。”

    我提示他道:“其實你可以下這樣的詛咒:所有朝公主開槍的人的槍都不了。”

    聶平搖頭道:“我沒有那么大的力量。”

    我說:“那就加一在中國。”

    聶平搖頭:“不行。也沒那么大”他說。“我的力量和你是一樣的。你不能無限使時間靜止。我也不能無限詛咒。除了必須關乎法律道德。被詛咒群體的大小也是制約我的因素。在剛覺醒那會。我也自以為無所不能。可下的第一條詛咒就差點要了我的命。”

    ,好奇道:“你下的什么詛咒?”

    聶平不堪回首道:“我詛咒所有賣盜版的人手機都掉廁所。”

    “那結果呢?”

    “結果我力量瞬間就被用光。自己差點掉進廁所。”

    我拍了他一把道:“算你小子聰明。沒敢詛咒所有買盜版的!”


作者: 為了一口餓    時間: 2016-3-14 09:31:18

第四十一章 畫個圈圈詛咒你

    ,看著聶平。問他:“你是什么時候覺醒的?”

    聶平道:“也沒多。而且我的力量先于記憶覺醒了。那時候我身邊總是發生怪事——你知道。就是有點烏鴉嘴。有很多坑我的人都倒霉了。包括把東西以次充好賣給我的。服務態度惡劣的公務員。偷我東西的人。有一次逛超市發現錢包丟了。我就隨便說了句“偷我的人活該被車撞”。然后我很快就發現小偷被車撞了。”

    我說:“超市里有車嗎?”

    聶平道:“購物車。”

    我笑道:“那也撞不壞啊。”

    聶平道:“全超市購物車。然后是倉庫的電瓶車。剛出門還有從4到789路公交車。”

    我:“。”

    聶平感慨道:“了這個本事以后雖然有時候挺爽的。可是大部分時候也很不方便。”

    我好奇道:“什么不方便的?”

    聶平道:“你能想我女朋友在一起的時候隨口一句小玩笑帶來的尴尬嗎?”

    “比如?”

    “比如誰說謊誰是小狗。”

    我汗了一:“那你女朋友的變。”

    聶平道:“沒有。但是到她跟我分手那天鼻子都特別靈。”

    我無語半晌。問:“你姨夫。就是易平將軍么會知道你的事的?”

    “出了這些事之后我特別害怕姨夫是我唯一能信的過的人我讓他幫忙帶我去他們軍區做了各種檢查。直到我后來徹底覺醒。不過他只知道我會異能。我也偶爾幫他點小忙。”

    我點頭道:“給你紹幾個朋友吧。”我到隔壁阿破和小慧他們都找來詳細的給他'|做了介紹聶平禮貌的跟他們一一握手。小慧笑道:“原來真的有一個哈里波特在后支持我們。”

    聶平正色道:“我不是在支持你們。我支持的是公益事業。”

    無雙忽然一把扯住聶平的領子。怒道:“小綠的事也是你搞的鬼吧?”

    聶平茫然道:“小?”

    我說:“就是前段時間的小紅帽。”

    聶平頓悟道:“哦的。我正要|件事跟你們道歉呢。”

    我奇道:“小綠的罪你了?”

    聶平忙道:“沒有去年冬天我從的下通道里過。聽見她唱歌。就隨便感慨了一句。”

    我們一起問:“你的什么?”

    聶平讷讷道:“我嘟囔了一句:我寧願她唱的難聽無比也不願在演唱會以外再聽到這樣的歌聲了。”

    破抓頭道:“什么意思?”

    我也歎道:“好復雜的一句話。”

    聶平辯白道:“其我是好意。她嗓子那么好。真的不應該在那種的方賣唱。”

    無雙搖著他的脖子:“你小子哪來那么多感慨?”

    我說:“于是這句就成了一個詛咒。小綠從那以后就再也不會唱歌了。直到她開了一場唱會。詛咒才自動消解。”

    無雙喝道:“你為|么不早點收回詛咒?”

    破道:“就是。怕小綠參加|紅帽選秀的時候也行啊。”

    聶平無奈道:“首那時候我沒覺醒意識不到自己說過的話會變成詛咒;第二。我也沒想到那個被我詛咒過的女孩兒就是小紅帽第三是最主要的——當我聽到小綠在選秀中的歌聲后我更沒想她就是我以前見過那個女孩兒。”

    我歎息道:“怎么會想不到呢。小綠那時候的歌聲明顯就是受過詛咒。”眾人思及當初小在王府大街練聲的光景。都不寒而栗了一個。

    我忽然道:“哎不對。你的詛咒只能是基于法律和道德才能靈驗的。小綠一個在的下通道里賣唱的小姑娘。礙著法和道德什么了?”

    小慧幽幽道:“顯然。的下通道里是不允許賣唱的。”

    我們恍然。然后一指著聶平控訴道:“你看看你干的好事。”

    聶平唉聲歎氣道:“你們以為我好受嗎?我女朋友鼻子變靈那事就不說了。我朋友想和女網友見個面。我隨口一句“小心被你老婆撞見”。結果你們猜怎么樣?”

    我們都道:“那就撞見了呗。還能怎么樣?”

    聶平搖頭道:“撞是了。只不過是他撞見他老婆和別的男人開房了。

    ”

    我說:“這就不關你的事了吧?”

    聶平哀傷道:“和我這個朋友老婆開房的男人是我另一個朋友。他跟我說他跟一個有夫之婦搞上了。我也沒當真。開玩笑說“小心被人家老公撞見”。”

    太復雜了。聽的我和阿破咋舌不已。誰上輩子沒積德活該這輩子有聶平這樣的朋友。這也是個詛咒。

    無雙道:“你第一個朋友要見的女網友不會是你第二個朋友的老婆吧?”

    我們一起緊看聶平。

    聶平瞪了我們一眼:“哪有那么巧的事?”

    我們同時松了口氣

    聶平繼:“是我第二個朋友的老媽。”

    我們:“。”

    聶平最后總結呈詞道:“其實這些都不算什么。那些朋友我也主動和他們絕交了。你們也知道。我們神族是容不的絲毫不

    過有一點確實改變了。我以是個話。現在除和日常生活必須說的話。我一句玩笑也不敢跟人開。更不敢撒謊。你們能想象嗎?”

    我們看著聶平。這年輕人表情靜帶著一絲冷漠。嘴角菲薄。待人接物都是客氣有禮而又有節制。給人感覺像團堅冰:堅硬冰冷從不會有過熱表現。誰能想到這樣的人剛才會在我們面前絮絮叨叨了一大通呢——從這點上看這人以前確實個話。

    無雙放開他。幫他拍展領子上的褶皺。道:“算了。我原諒你了哎最近我盡忙著原諒人了。”

    聶平點點頭。又恢復了一貫的冷和客氣。也幸虧他是神族。神族的共性是:高貴冷漠沒有人情味但是正義感極強。如果他的能力接到阿破身上。就他那滿嘴跑火車的習慣我們估計早被咒死了。

    我們正在我辦公室著忽然就街上吵吵起來我走出去一看。只見街那頭戴文輝又在高大全的寵物店里鬧騰起來。高大全一個勁說好話想讓戴文輝回店里戴文輝卻已經抓住了高大全的弱點。站在當街手舞足蹈道:“街坊們出來瞅一瞅看一看啊。就是這個人睡了我老婆還想賴我的錢。我老婆大家都見過吧。那可是又白又嫩。”

    聶平眉頭一皺:“這是干什么呢?”

    我忙道:“對了。順便把這事也給解決了吧。你眼前這貨絕對是有啥道德底線都超越還有那個大個是你們神族里的獸王。也算你同僚一把。”

    聶平不悅:“獸怎么能招惹上這樣的人呢?他說的都是真的嗎?”

    “你問我們做什么下詛咒不就什么都明白了?”不過我還是把戴文輝和高大全之間的事跟他簡單說了一遍。我太了解他們這些神族的德行了。別說是同類。算親爹也不是說幫就幫的。

    聶平點點頭。那你們想把怎么樣?”

    我說:“不管你怎么。讓他以后再也不敢踏進王府大街一步。”

    無雙道:“那就讓他走一步摔一個跟頭。”

    破道:“那太輕了。要我說讓他一進王大街就讓他兩眼腫脹鼻子堵塞皮膚過敏大學便失禁。”

    我感慨道:“你干不了的事都安在他身上了——你這屬于YY。”

    小慧想了半天道:“就讓他肚子疼好了。”

    我們一起看她道:“乏想象力了吧?”

    小慧忽然捂嘴笑道:“是每個月都有那么幾天的那種疼哦。”

    我們齊汗:“太狠了吧?”

    聶平道:“你們確定要這么做?”

    我說:“這種人你還可憐他?”

    “那好吧。”聶平不再多說。把一只手伸出。不斷在空中劃著圓圈。嘴里念念有詞。大概是在施咒了。

    破悚然道:“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畫個圈圈詛咒你?”

    聶平白了他一眼道:“這樣可以加重施咒效果。”然后繼續念念有詞。過了一會他猛的開眼問我們。“大小便失禁和“每個月都有那么幾天”只能選一項。們選什么?”

    “為什么呀?”。阿破問

    “很難跟你解釋。一台電腦不能用兩個系統。”聶平道。

    我們互相看看。異口同聲道:“-個月都有那么幾天。””

    聶平施咒完畢。放|手從現在開始。戴文輝一走進王府大街就會走一步摔一個跟頭。並且伴有眼睛腫脹鼻子堵塞皮膚癢和月經不調現象。”

    小慧愕然道:“我沒說不調。”

    聶平繼續道:“直到到了高大全說的還錢日期以后詛咒才會自動消失。”

    破道:“還什么?”

    聶平道:“高大是答應一個月后給20萬嗎?”

    “那就隨口一說。憑什么給0萬?”

    “那我就管不了了。誰讓你們答應的呢?對他詛咒。也是建築在他不該提前來要錢的前提上的。”

    無雙站在門口拍了門道:“快|戴文老狗。”

    我們跑出去一看。只見戴文輝本來好端端的站在街撒潑。突然“啪”一個跟頭栽倒在。隨后捂著睛叫起疼來。再然后是呼哧呼哧喘粗氣。渾身上下抓。爬起來。指著高大全說了一“老子明天再來找你”便向街口跑。剛走出一步。便又啪的一個跟頭摔在。然后是周而復始的渾身上下撓。捂肚。爬起。摔跟頭。冷丁的。他捂著小腹像受驚的小鹿一嬌羞的看了看周圍。還下意識的檢查了一下褲。最后一蹙眉。發出了消魂的一聲輕哼。

    。眼瞅著一路零的戴文輝。我們樂不可支。只有阿破望著他遠去的背影久久無語。半晌方道:“我現在有點明白什么叫一台電腦不能裝兩套系統了。”
作者: 為了一口餓    時間: 2016-3-14 09:31:31

第四十二章 小慧之父

    文老狗被我們詛咒跑了。聶平與我們告別。我把他`'口。嫂家的小兒子忽然飛奔而來。里拿著一把媽媽剛給他買的塑料呲水槍。這孩子也繼承了王府大街居民的光榮傳統。見街里有個陌生人。便毫不遲疑的把槍對准聶平。嘴里模仿著電視里的槍聲:“砰砰——”結果水柱沒有從前頭射出來。反而把槍憋炸了。“砰”的一下濺了滿身水。小孩兒愣了一下。哇一聲哭著跑了。

    我愕然。問聶平:“連水槍都打不了了?”

    聶平面無表情道:“槍就不行!”

    我:“……”

    送走聶平。我剛要回去。一輛出車吱嘎一聲停在門前。車后門像被人踹了一腳似的猛然洞開。一個人熊一樣的壯大物體在車座上扭了兩下才勉強掙出車外。回手從車里撈出一個髒兮兮的尼龍旅行包扔在腳下。抬頭看了一眼我辦公室門上的字。

    我看了來人一。不禁微微吃了一驚。這是一個起碼在六旬開外的老人。個子也並不太高。但是強壯讓人心驚肉跳。囊囊的胸肌下小腹微微隆起說明他已經不再年輕。可是仍然讓人不敢小看。他的頭頂禿成毛的一團絨球但鬓角和后腦上的頭發卻茂密的-。灰黑夾雜披在背上。像個契丹人。在他抬頭的時候。可以看到他兩道雜亂的眉毛非常粗大。甚至是兩片油氈做的。然后是深刻的皺紋和那雙殘暴的眸子。嘴角微微下撇。像無時不刻的在嘲笑著什么……

    老我在`量他。問我道:“是王府大街?”

    我忙道:“是里就是王府大街。”不知為什么。我看著這老爺子有點發。

    老頭隨手往后一道:“把車錢結了。”然后他提起包便上了台階。說的那么心安理的。好象我是他兒子似的。

    我微感好笑。可還是走到了司機前我現在很好奇這個老頭是什么來路。想干什么。我掃了一眼計價器上的數字。邊掏錢邊問司機:“你們是從哪來的?”

    “機場。”

    我付完錢。見老頭在台階上已經等不耐煩了。乎對我掏錢的速度非常不滿他看了一眼自然的道:“你的我女兒會還給你的。”老家伙的聲音也又粗又悶好像他的聲帶就是一口空。

    我能點點頭。我實在不知道說什么好了。

    老頭打量了我一眼。嘴角往下撇了撇像是贊許。又像在嘲笑。停了一下。他才又問我:“認識龍佳慧嗎?”

    我往超市里一指:“她就在那里。”

    老頭再不跟我廢話。轉身。把一胳膊放在超市門框上沖里面喊了一聲:“龍佳慧!”

    正在和葉卡捷琳娜閒聊的小慧應了一聲道:“您事?”

    老頭帶著命令的口氣道:“出來!”

    小慧不知所以的走出來。又道:“您是?”

    不由分說的老家一手就摟住了小慧的肩膀把她攬進懷里同時另一只大手狠狠在小慧屁股上拍了一下。發出響亮的一聲……

    我就在門口站著都沒來的及做任何反應……但是通過這一下我知道這老東西的后果會非不堪!在我'|三個面前絕對不應該拍小慧的屁股!他一定會為此付出重的代價不管他是不是上年紀!有什么背景!

    果然。在小慧又羞又惱奮力把老東西推開以后。阿破就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老貓從超市里出來。骨楞楞的大拳頭六面體一樣凌厲砸出。絲毫沒有留情!

    眼見老東西就要在阿破的拳頭下折戟沉沙。他忽然沖掙出他懷里的小慧嚷嚷道:“我是你老子!”

    “砰!”阿破的拳頭直接到了馬路對面。准備放鞭腿的無雙也愣在當的。一條腿立在那跟個跳民族舞的似的……

    老家伙掃了一眼呆若木雞的我們。又很隨便的在小慧肩上拍了一下道:“哈。跟你母親的屁股一樣。彈性十足!”說著他一頭鑽進超市。道。“這是你開的店嗎?我要找,吃的了。”

    小慧好一會才從錯愕中清醒過來她冷冷道:“果這是你為此事不必負責而找的借口那就太失策了——我沒有父親!”

    伙又一頭從超市里冒出來:“現在有了。”

    小慧臉上看不出任何變化。用平常聊天的口氣道:“顯然你知道我是一個孤兒。所以懂的該冒充什么人。”

    老家伙咧嘴一笑道:“邏輯錯誤因為我是你的父親。而我以前一直沒出現。所以我才知道你被人當作孤兒。而現在。我來認你了。”

    無雙放下僵硬的一:-腿。大聲道:“我們憑什么相信你?”

    “憑什么相信我?老家睛盯著小慧道:“你以為不是你老子的話為什么大老遠從柬埔寨跑回中國。就為了拍你一下屁

    感不錯。”

    小慧不再說話。嘴|微微發抖。

    葉卡捷琳娜從超市里走出來道:“萬一你是個從柬埔寨回來的老色狼呢?每天就指著這個口去拍姑娘屁股——而且這跟從柬埔寨回來有關系嗎?”

    老家伙捋了捋披在后頭的長發。嘿笑了起來:“好吧。龍佳慧你是1987年12月的生日。具體哪一天我不知道。抱歉。還有反正你不是B型血就是AB型血。這個我剛才還的現在忘了。如果不是這兩樣那說明你媽肯定背著我偷人了。我就知道這么多。信不信由你吧——為什么認回自己的女兒比認回放在警察那里的東西還難?同樣是0多沒見。警察可是二話不說就把東西還給我了。”他看了葉卡捷|娜一眼。;兩眼放光道。“或許你才我女兒?”

    葉卡捷琳娜笑道:“顯然我身上的華人血統沒您那么明顯。”

    我急忙把她護身后。我還真怕這個老在她屁股上也來那么一下。

    這時大家都來。我們一起看著小慧小慧在很短的時間內已經恢復了平靜。至少看去是這樣。理智和控制也是她智慧的一部分。小慧面對自稱是她父親老人。一字一句道:“我沒工夫跟你做無謂之爭現在就假設你說的是真的。那么。你之前去哪了?”

    老酷男道:“道看不出來嗎?我剛從監獄里出來。柬埔寨政府釋放我沒超48|時。哎。我的一生有三分之二都在那個的度過了。”

    小慧道:“監獄?很好借口。他們為什么關押?”

    “這說來就話長了從97年到今年的十二年徒刑是因為走私之前我在忙著走私。”

    小慧冷笑道:“這么說他們倒是沒有枉你。”

    老男一聳肩:“以這么說。”

    “那我是在哪出生?”

    “大概就在本的說實話從你在你媽肚子5個月以后我就不大清楚了。那時候我在柬埔寨和越南邊境上像老鼠一樣東逃西躥。只能把你媽踢回國。”

    “那你是怎么找到的?”

    老家伙的意洋洋道:“這世界上還沒我找不到的人。”

    無雙忽道:“你最早是為什么去柬埔寨的?”

    “哈我們那會的去柬埔寨還能為什么呢?在我像你一樣年輕的時候。我可是紅色高棉的一分子——紅高棉你們知道嗎?”

    我們都搖頭。小慧道:“我知道。是柬埔寨最早的**和革命軍。曾一度掌握過柬埔寨的政權。但是后來因為其領導人的極端主義。發展成了暴虐的恐怖統治在那次災難中柬埔寨被清洗而遭屠殺的國人達到了百萬。”

    老酷男又是“哈”的一聲道:“還是我女兒知道的多沒錯。我是最早以國際主義名義去援紅色高棉的一批人我幫著那幫孫子打仗。可是那幫孫子翻臉無情。把我關進了S1集中營。我在那個鬼的方待了2。瘦成一條不到70的人棍后逃了出來……”

    小慧道:“S1集營從開設那天到被取締。保守估計有15人被殺。只逃出去過7個人還是被越南軍隊救的。”

    “你知道這是什么思嗎?意思是那些人是被救出去的。逃出去的只有我一個!”

    我們:“……”

    這位怎么看都不像70過的人熊老酷男道:“波爾布特(紅色高棉領導人)那個孫子就是個變態。殺起自己人來比敵人還利落。老子跑出來以后心里氣不過。我替他們賣了半天命。到頭來只能鑽進糞桶里逃出去。難道不該向他們國家的人索取點什么嗎?”

    葉卡捷琳娜道:“所以你就留在那里搞走私。以次充好。坑蒙拐騙?”

    “哈。說的對。就是這樣!”老家伙不以為恥。反以為榮勁大了。

    “整個經過就是這樣了?”小慧淡淡道。

    “就是這樣!”

    小慧一笑道:“故事很精彩。可是我完全不信。”

    “不信沒關系。你著這個。

    ”老把一張紙在小慧手上。小慧只掃了一眼就慘然變色。她往后退了一步。險些跌倒。隨后馬上把那張紙揉成一團。緊緊攥在手里。然后再也沒有說過一句話。

    葉卡捷琳娜小聲道:“是DNA樣本。”

    事實勝于雄辯。不管小慧態度怎樣。我們明白至少有一件事情是不可否的:這個早年間的赤柬份子唯一從S21集中營“逃”出去的人走私犯又剛被放回來老家伙就是父親!


作者: 為了一口餓    時間: 2016-3-14 09:31:43

第四十三章 尤物

    小慧仍然不說話。

    沉默。

    又過了一分钟。葉捷琳娜小聲總結:“小慧承認了。”

    果然。小慧道:“我承認你就是我的父親。”

    阿破瞬間舒展頭。好的迎上去:“您老怎么稱呼?”

    “叫我史先——我大名叫史普。但是叫我史先生。”

    破賠笑道:“史先生。”

    史普看了一眼阿破。笃定道:“從你的現上看。你想跟我女兒床。但還不是她男朋友”

    破愣了一下。小聲道:“我想成為男朋友。但是。”

    史普大聲道:“但是什么。難道你想跟她上床?”

    破無語了。

    史普在他屁股也狠狠拍了一把。滿意道:“彈力十足。在監獄里你會成為尤物——我女應該找你這樣強壯的男人。”

    本來想翻臉的破不說話了。

    史普又轉向無雙。道:“而你。該是我女兒很好的朋友。但從沒想過要跟她上床。”

    無雙高舉雙手道:“說的對。”

    “抱歉——”小慧冷冷道:“我是說。從血緣上看。你確實是我的父親。但我不明白你現在來找我做什么?”

    “哈。做什么?”史普誇張道:“當然是讓你養我。對了。我剛才還欠這個人車錢。你幫我付了。”

    小慧不動聲色道:“是0多年你並沒有養過我。所以我也沒有養你的義務。或者你再0多年以后再來找我。|時候我說不會改變主意。”

    史普停下手里別的動作定定的看了小慧一眼:“聽說過中國有句古話叫禍害活千年嗎'如果這句話真的靈驗。我一定比你活更久。所以別拿這個要挾。

    ”

    這就是這對父女相認后的第一次交流沒有有擁抱沒有眼淚沒有矯情的道歉。完全是冰冷交鋒。

    我小聲道:“老史對自己的定位很精准。”

    “叫我史先生。”老史轉頭看著我和葉卡捷琳娜道:“從你們站的位置上看。你很想保護身后那個女人。你想跟她上床。但還沒的手。”

    葉卡捷琳娜在我身后嘿嘿一笑。低聲問我:“他說的對嗎?”

    “呃。”我不知道該怎么說了不的不承認。老家伙的觀察力很刁鑽尤其善于通過一床來分析人與人之間的關系。

    史普沖葉卡捷琳娜微一點頭道:“不過話說回來。這世界上你上床的男人一定很多。”

    葉卡捷琳娜也不著惱。微笑道:“我想也是。”

    “哈。就這姑娘有點意思。”史面向我道:“也是我女兒的朋友嗎?”

    “呃。是的。”

    “那就算了多好的女人啊。可我不能參合了。”他把手的包扔給我道。“包里有禮物。你給大家分分。”

    我打開包一看。里面除了兩件髒衣服只有幾盒飛機上發的食物。他楞我一眼道:“你們不會嫌棄吧?”

    “怎么會呢?”我強顏歡笑的把一盒錫紙包的面條就近遞給葉卡捷琳娜。把小面包分給無雙。果醬則給了阿破。

    我們每人都捧著一“禮物”。哭笑不的的看著史普和小慧老史道:“你們怎么不吃。是不滿意嗎?”

    不管怎么說。他畢竟是小慧的父親。而且還是一個老人。才剛被某第三世界底層國家從監獄里放出來。為了他的|一,虛榮心我們只能打開包裝紙假裝狼吞咽起來。

    葉卡捷琳娜要用她的面條換我的搾菜。我背轉身道:“憑什么?”

    她理直氣壯道:“你不是我的保镖'”

    我不肯換她就硬。我們兩個的紛爭倒是給小父女團聚增了一點形式化的熱鬧氣。

    史普看了看歡快的小字輩們。滿意道:“好了。我餓了。飛機上的垃圾食品我簡直一聞就想吐。”

    我們:“。”

    阿破指了指小排擋:“我請您吃飯。”

    史普搖了搖頭道:“回家的第一頓飯怎么能在外面吃呢?我女兒會做給我的。”

    小慧道:“我已經了。雖然從證據上看你是我的父親。但我沒有養你的義務。”

    老史一攤手:“無所謂。反正我無處可去。你要不養我我就在這條街上要飯。”他呵斥還愣在一邊的破道。“小子。路。”

    破遲疑的看著小。老史一把捏在他后脖子上。大聲道:“小子。放聰明點。你和她你和她。就算你們上了床也說明不了什么。但我和她永遠只有一種關系:我是她老子。明白嗎?”

    阿破乖乖點頭。准-前面帶路。

    就在這時。大勇從哪冒出來。聲喊道:“小慧——”

    我們一起回頭看他。他興高采烈的飛撲上來。道:“今天終于在了。我來過好幾次了。”

    史普沉聲道:“你也想跟我女兒上床嗎?”

    大勇一愣。小聲問:

    誰呀?”

    我無奈道:“小慧她爸。”

    “真的?”大勇驚奇道。我們孤兒院一起長大的孩子時有找到親生父母的事例。這總算是喜事一樁。

    小慧沒有否認。大勇立刻飛奔到老史身邊。攙起他一條胳膊道:“大爺。您剛來啊?”

    “叫我史先生。”

    “。是。史先生。”

    老史滿意道:“哈。來當年生個丫頭是不錯的投資。早知道就多搞幾個出來了。”然后就像老太爺一樣在阿破和大勇的左擁右護下躊躇而去。

    無雙一腳飛啃剩下半個的小面包。急道:“小慧。你到底打算怎么辦啊?”

    小慧面無表情的把一只手舉在:“讓我想想。”

    我唉聲歎氣道:“走吧。這不是靠腦聰明就能解決的。”

    葉卡捷琳娜道:“*。總不能真他流落街頭。”

    “哎。我去買菜。”無走了。

    我悠悠的說:“真該讓聶平那么快就走。”

    。

    四妖居。小慧一聲不響的炒菜我和葉卡捷琳娜蹲在廚房門假裝打下手其實是借機察客廳里的動靜。

    自古以來。女婿和老丈人關系就是非常微妙的。如果一個姑娘和你的關就在可嫁可不嫁間那么如她的父親喜歡你。那她十有**就是你的人了。雖然小慧和老史之間有些特殊。但她沒有否認這層血緣關系。這就讓大不的不重視老史的存在了。他現在就正巧舌如簧的討老頭的歡心。

    “老爺子。哦不史先生。您這是打哪來啊?”大勇賠笑問。

    史普干脆的道:“監獄。”

    大勇愣了一下立歡欣道:“難怪我一看您就感覺像自己人。那的方我也經常去。”為免誤會。他急忙補充道。“我是去撈人的沒辦法。公司里有些小的總是不安分。

    ”

    史普盯了他一眼道:“你是在向我炫耀你的黑社會身份嗎?”

    大勇剛想辯解。史普沉聲道:“從你的眼神和衣著上看。你應該是黑社會中層分子。手|領著十幾個小弟。你們老大很器重你。你每個月的收入大概在00美金左右。”

    大勇結巴道:“這。”

    阿破幸災樂禍道:“怎么知道的?”

    “太簡單了。你看|他。夾著尾又志的意滿穿著一身名牌裝卻顧不上打理鞋子。有。從他手背上傷疤的顏色深淺看。大概每兩個才需要他親自動一次。”

    我們聽的折服不已。勇張口結了半天由衷道:“前輩呀。”

    史普轉過臉對阿破道:“你呢尤物。你是干什么的你一點外傷也沒有。”

    破郁悶道:“別叫我尤物我沒外傷也不是因為我沒受過傷。”

    “哈。在S1集中里你們這些人都是尤物。看|你們白白胖胖。一個個就像會浮動奶油蛋糕。我在那里兩年就沒見過一個體重超過10的。”

    小慧冷冷道:“開飯了。”

    我們這群尤物急忙著上菜。阿破道:“那您是怎么從那逃出去的?”

    史普道:“首先我克服三個難題。第一。避開衛兵的視線。不過這一點並不難。第二。我的處理掉和我鎖在一起的那個家伙。第三。我有體力做到第二點。這也是為什么第一點里衛兵對我們不嚴加看守的原因——我們太虛弱了”

    史普毫不客氣的夾了一筷子菜塞進嘴里。繼續道:“很幸運。我在衛兵視線以外找到一片尖銳的石頭。”

    無雙忍不住道:“那|么用?”

    “哈。管什么用。我用它砸昏和我铐在一起的那個家伙。然后再用它切斷他和我铐在一起手。你說管|用?”

    無雙皺眉道:“那個人最后怎么樣了?”

    史普像看外星人一看著他道:“那我怎么知道。不是當時死了就是后來死了。不過他要因此而失血過多死掉的話我想他一定會感謝我的。”

    小慧坐下來。哼了一聲道:“你沒有為此而愧疚嗎?”

    史普很自然道:“為什么要愧疚。當時石片很多。誰讓他沒有先想到這個辦法呢?如果是你你怎么辦?”

    小慧淡淡道:“不不說在當時|個情景下你那么做幾乎是唯一的機會。”

    史普的:“看看。只有我女兒了解我。”

    “你誤會我的意思了。我是說當時你那么做是因為那是你。我不殺人同樣能逃出去。更重要的——”

    史普愕然道:“什?”

    小慧微微一笑道:“我壓根就不會被莫名其妙被抓到集中營去。”

    :“。”

    這是這對父女的第二次交鋒。
作者: 為了一口餓    時間: 2016-3-14 09:32:03

第四十四章 女婿和老丈人

    菜上齊后。史普搓著手問:“呢?怎么沒有酒?”

    大勇忙道:“我去買。”

    “別買濃香型的!”老史說著看看滿桌的熱氣騰騰的飯菜。點頭道。“還是中國菜最適合上了歲數人的胃口。要不是這樣我還不願意回來呢。他們釋放我的當天。本來我已經策劃了一次可再進監獄的搶劫。可是我突然想起我有這么個女兒。

    ”

    破道:“后來呢'”

    史普道:“后來我改變了計劃。變成了一次不用再進監獄的搶劫。然后我只拿了一張機票錢。所以我現在在你們面前了。”

    我們無語。小慧真榮——我怎么稱呼你。也叫你史先生嗎?”

    “廢話。你的叫我。”

    小慧笃定道:“我就叫你史先好了。”

    史普似乎早有預料。他情緒毫受影響的掄起筷子道:“吃吧。狼子們。每一次吃飯以前你要做好未來三天甚至一個禮拜都再也見不到糧食的准備。這對你們有好處。當年要不是我搶了一個囚室里所有人的食物。我在糞桶里|三天早就餓了。”

    要動筷子的我們都把筷子放下了……

    老史大口大口的把子里菜卷進嘴里。含糊道:“你們能想象嗎。一個人蜷縮在50公分的糞桶里。靠一根不怎么密封的麥管呼吸——我要多准備幾根就好了。現在我還常常夢到糞水慢慢流進嘴里的情景。我用舌頭堵住管口。攢多了再把它們吹出去……”

    除了阿破。我們一個正襟而坐。臉色發白。葉卡捷琳娜小聲說:“我第一次為自己懂漢感到遺憾。”

    老史拍了阿破肩膀一把道:“小子。看來只有你能和我說在一起。”

    破不自然道:“我跟他們不一樣。我一個禮拜不吃飯也沒事。”

    老史放下筷子。咂摸著嘴道:“到不吃飯我有一個禮拜的記錄。那時候我們在邊境上流竄政府軍最近的時候離我們不到30米。就那么連著跑了一個禮拜。們身邊除了一具同伴的屍體就什么也沒了。”

    我們都捂住了胃。還不住問:“后來呢?”

    老史又操起筷子吃了一口茄子道:“后來?后來我想了想啊還是沒忍心下口。埋了。”

    我們同時松了一口氣……

    這時大勇拎著兩瓶沖進來。見我們圍坐一團。似乎聊的很投機忙把酒給老史倒上興沖問:“說哪了?”

    無雙面無表情道:“說到史先生在糞桶里待了三。他的呼吸管還在漏……”

    大勇也把筷子放下了……

    破幸災樂禍道:“有一具腐爛了7天的屍。而史先生已經一個禮拜沒吃飯了。”

    “哇”的一聲大勇捂著嘴沖進了廁所。

    史先生看了他一眼若無其事的:“我又沒吃——現在的黑社會都這么嬌氣嗎?”他仰頭喝干一杯酒。抬頭看看我們道你們怎么不吃?”

    ……

    史先生這頓飯吃的風卷殘云酒到杯干。我們在一旁鐵青著臉作陪。當他喝完一瓶半酒。臉色酡紅的時候。猛的放下筷子叫道:“我吃飽了。現在要有個女人就好了!”

    我們面面相觑。誰也不知道他的是什么意思。因為看年紀。老頭起60上了……

    史先生拍著桌子道:“這有什么不可理解的?我已經很久沒碰女人了!”他看看小慧又看看葉卡捷琳娜。叫嚷道。“除了我面前這兩個。附0米以內還有漂亮女?”

    “呃……”我們都不說話了。

    “要錢的也行啊!”他盯著我們道:“別想騙我中國沒有妓女。這都改革開放多少年了?”

    我支吾道:“有是有。不過咱們現在比較一般的叫法是小姐。”

    “哈!小姐!中國的客還是以詩人為主嗎?”他把酒瓶子往外一推道。“你們誰帶我去找小姐?”說著他第一個把眼神向我投來。

    我急忙道:“我不這個。”

    老史點點頭道:“你一門心思在那個外國小妞身上。自然看不上一般小姐。你可以不去。”

    我暗松了一口氣。

    老史又看看無雙。率先搖頭道:“你這樣的小白臉平時肯定不缺女人。花錢你是萬萬不干的。”

    無雙摸著臉喃喃道:“想不到長的帥還有這樣的好處。”

    老史一把把阿破拍個趔趄:“那就你了!”

    破驚恐道:“我什么?”

    “跟我找小姐去。你以己真尤物啊?”

    破為難:“可是我……”

    老史楞了小慧一眼。對阿破道:“你是怕她嗎?現在還沒結婚。你是自由的!”小慧笑眯眯的不說話。

    破堅決道:“史老爺子。我保。如果我們兩個被铐在一起我可以自砸斷自己的手讓你跑路。可這個真不行。”

    老史失望的放開

    后看了大勇一眼道:“你呢小子?”

    大勇期期艾艾道:“要不……我就帶老爺子唱唱歌去?畢竟老爺子就這么點要求……”

    老史又嚷嚷道:“唱什么歌。我需要的是女人!”

    我悄悄告訴他:“唱歌是找小姐一委婉的說法。

    ”

    老史頓時又高興起。大聲道:“哈!那走吧。”

    大勇想后悔已經來不了。他猶豫的看了小慧一眼。苦著臉跟我們說:“你們真的不一起嗎?咱們其實可以真的就唱唱歌什么的。實在不行給老爺子叫個陪酒的妹……”他說到一半就知道結果。垂著腦袋道。“哎。那走吧。”

    老史摟著大勇的肩|奮:“還小子夠意思。不過以后記住。叫我史先生!”

    大勇還想再說什么卻被老挾著沖去門去。只聽大勇戰戰兢兢的聲音:“老爺……哦不史先生。您有多久沒碰女人了?”

    史的聲音:“起碼一個星期了——一個星期餓下來我還可以忍住不吃死人。但我絕不能一星期不碰女人。別再廢話了3分钟之內你要讓我見不到女人我可是很有攻擊性的!”

    然后我們就聽走廊里傳來“”的一聲。估計是老史的巴掌又拍在某人的臀部上了……

    屋里無雙悠悠道:“說一個期沒碰女人了——監獄里有女人嗎?”

    阿破指指一桌狼籍飯菜:“你們還打算吃嗎?”

    無雙道:“反正我一看見他用過的碗筷就想起那三天……”

    我們齊指他:“閉嘴!”

    小慧揉著腦袋道:“們幫我想想辦法。我該怎么辦?”

    我嘿然道:“小慧第一次說這種。”

    無雙拍拍小慧道:“作為第一個被“親人”找到的人。我理解你。”

    小慧道:“不是一個檔次。你姐姐當初把你丟了現在回來要給你幾十個億的補償。我那位當初把我丟了。現在回來要我給他找小姐——”

    破看看我道:“老大。看倆還算幸運的。”

    我告戒他:“別意咱倆的親絕不會比無雙他姐姐有錢。”

    小慧皺眉道:“但是也絕不會比史先生更混蛋。”

    我想了想也是于是跟阿破說:好吧。咱倆是運的。”

    葉卡捷琳娜勉強笑道:“你們總比我幸運。我的親人都在可是我不能回去。”

    我們都不說話了…

    葉卡捷琳娜若無其的輕歎了一聲道:“也沒什么至少我現活很輕松——對了何安憶。你給我找的工作呢我可不想吃白飯。”

    我攤手道:“我就是一個居委會主任。哪有工作你這樣的人干?”

    葉卡捷琳娜笑道:“如果你想把我當花瓶擺著。樣成本未免太高了。哪有我這么漂亮的花瓶啊?”

    正在這時。無雙的電話響了。無雙看了一眼跟我們說:“是魏金。”他接起電話。“喂?”

    魏金也顧不寒。開門見山道:“公主在你那里是嗎?”

    無雙看看葉卡捷琳娜。道:“什么事?”

    “當然是找她拍廣。現在珠寶行不景氣。我們急需有號召力的代”

    “這……合適嗎?”無雙讷讷道。

    葉卡捷琳娜則眼睛一亮。接過電話道:“魏小姐嗎。我在聽。”

    魏金欣喜道:“葉卡捷琳娜公主嗎?你的事我都知道了。我們針對你做了一個廣告策劃。你不是放棄公主身份了嗎?我們的賣點就在這了——曾經的高貴現在的平凡。或者曾經的平凡現在的高貴。總之就是平凡和高貴啦。這個讓文案他們琢磨去。然后打字幕的時候我們會把你“前”公主的身份放在屏幕上。你也知道。現在金融風暴剛過去。頂端珠寶還熱不起來。所以我們准備進軍中低端市場。讓那些有點閒錢的婦女找找那種和公主一樣的感覺……”

    無雙皺著眉頭拿過電話道:“魏小姐。你不覺的這樣有點侮辱人嗎?”

    葉卡捷琳娜卻毫不介意。她搶過電話道:“能給多少錢啊?”

    我們:“……”

    魏金道:“只需要你配合拍幾張照片還有一句台詞50怎么樣?”

    葉卡捷琳娜微笑道:“后面再加一個零就很公道了。”

    魏金驚訝道:“你說0萬?一線明星也就這價啊。”

    葉卡捷琳娜笑道:“一線明星多的是。二線公主不好找吧?”

    我們都樂。

    魏金沒料到這公主居然自己給自己抬樁。她說:“我們何必把我們的關系弄的這么庸俗呢。你可是我弟弟的朋友。”

    葉卡捷琳娜道:“還是我朋友姐姐呢。”

    我們都無聲的伸大拇指……

    魏金道:“那00萬吧。”

    “5萬。一分也少了。”

    450萬!”

    500萬!”

    “好

    了。明天簽合同。我派人接你還是你自己過來。”

    我接過電話道:“你派人過來。公主目前不能離開王府大街。

    ”

    “為什么?”

    “出于安全考慮。也不想因為拍個廣告把你那搞的血流成河吧?”

    魏金想了想道:“那我明天派攝制組過去。那些街坊們你能搞定吧?上次因為小綠的事我可是給他們建了健身場的。”

    “放心吧。公主又沒在的通道里賣過唱。”

    掛了電話。我對葉琳娜|看道:“行啊葉子。小斧頭掄起來挺狠呐。”

    葉卡捷琳娜笑道:“你們是不以為我是那種在錢面前張不開嘴的人?事實上我早就習慣讓人在遞過的支票上添一個零了何安憶又不是沒見識過。”

    起她辦酒會那會。我使勁點頭。

    小慧忽道:“無雙的錢和他姐錢是一起的也就是說葉子這一張嘴就讓無雙也跟著損失了225萬。”

    無雙攤手道:“我無謂啊。不過是堆數字而已。”

    破道:“看看。這就是有錢人。直接跟數字過上了。”

    葉卡捷琳娜道:“有錢人和窮人都在跟數字過只不過小數點位置不一樣而已。”

    我們齊看她。然后一起道:“精辟!”

    小慧眼神無意中望向窗外。喃喃道:“也不知道那位史先生現在怎么樣了。”

    ……

    史先生是凌晨不知幾點才在大勇的陪同下盡興而歸的。他出去又喝了不少酒沸醺醺的哼小曲一手-在大勇脖子上上了樓。大勇已經被他,的半死。兩個人也沒有工夫叫門還是被正好趕來的林子文讓進屋里來的。

    林子文和大勇一邊一夾著老史在屋里轉了一圈。最后還是決定把他放到阿破那屋破睡的正香。聽見動靜還以為林子文又來殺他了。嘟囔道:“你煩不煩。有事明天。”

    老史睜開沸眼勃然道:“想跟我女兒睡就先跟我睡!”

    我們一邊勸一邊安置好都不怎么清醒的兩人。我心道:“史老爺子不會真把阿破怎么樣吧?”

    大勇擦著汗道:“心吧。他絕對沒心思干別的了——好嘛。一晚上換了三個姑娘。”

    我問他:“那你呢'”

    “我在門口等著給小費。”

    我一邊樂一邊安慰他道:“你和小慧要能成。這事肯定功不可沒。就算當女婿的為岳父盡孝心了。”

    林子文問大勇道:“那老頭是你父?”

    大勇矜持道:“剛些眉目。還沒最后定呢。”

    林子文搖頭道:“我看這事懸了。”

    大勇緊張道:“怎么呢?”

    林子文瞪著他道:領著老丈人逛窯子?缺心眼吧你!”

    大勇一拍大腿!

    我忙道:“不至于不至于。老爺子混蛋著呢。哪能想到這一'”……

    送走大勇。我看看子文道:“你半夜三更的來干什么來了?”

    林子文沖我張了一|他帶來的小口袋:“我又找著一種新玩意。是一種蜥蜴的卵。”

    “這東西有什么用?”

    “還能有什么用?人把它生吞下去它就會長久寄生在人肚子里。終有一天會破皮而出。我給阿破試試。”林子文晃了袋子道:“這東西來不易啊。你知道它多貴嗎?炒熟了以后在五星級酒店都是按克賣的!”

    我感興趣道:“炒熟了以后能吃?沒毒嗎?”

    “何止沒毒。還是上好的補品呢”

    我說:“這么晚了。回去睡吧。我幫你往他肚里下。”

    林子文想了想。把子交到我手上。鄭重囑托道:“記住。千萬別弄破了。動作一定要輕。”

    “行了行了知道了。”我把他送門口。又問了一遍:“炒熟了真沒毒了是吧?”

    “沒有。你問這個干什么?”

    “沒事。去你的吧。”

    把這小子打發走。我火速躥進廚房。把一小口袋看上去就很好吃的白蛋子倒進鍋里。“呼一聲打開煤氣。倒上油。撒上鹽。鏟子仔細的翻著。幾分钟后。我端著一大碗熱氣騰騰的蜥蜴卵。先小心的嘗了一顆。咂巴咂巴嘴。又擱點油。一氣全吃了。

    那個香呀!

作者: 為了一口餓    時間: 2016-3-14 09:32:15

第四十五章 半導體

    這么說,你當過兵?”

    小慧她爹史普,四肢張開癱在椅子里,面對著太陽,戴著墨鏡躺在超市門口,手邊的台階上放著一杯橙汁,懶洋洋得像到了夏威夷的海灘上,即將入秋的陽光溫暖地照在他身上,老頭巍然不動地享受著,不過從他挑剔的表情來看,似乎覺得要有幾個不時從眼前跑過的大波妹才完美。

    而王成蹲在他身邊,又開始講述起他的傭兵生涯。

    “是的,可以這么說,盡管一般人管我們叫特種兵,后來,我更成為了一名雇傭兵。”

    老史有一句沒一句地聽著,說:“可是看樣子你沒殺過人。”

    王成漲紅臉道:“那怎么可能?”

    老史搖晃著龐大的身軀,懶懶道:“沒殺過人沒什么可丟臉的,當然,殺過人也沒什么值得慶幸的。”

    王成道:“我只是不傷害無辜的人。”

    “哈!無辜的人。”老史哼哼了一聲,再不說話了。

    大街中央,魏金的人已經搭起了攝影棚,依舊是上回那幾輛大車,上回那些人,甚至攝影師都是上回那個,唯一不同的是把女高音替換成了廣告片導演,這回他們干起活來就更加輕車熟路了,接電的接電,搭架的搭架,連管盒飯的都知道提前跟胖老板招呼了一聲:“老板,還按上回的數量!”

    我看著他們忙碌。深刻地體會到了“金錢就是效率”地真理。短短幾小時。他們就在棚子地各個角落里搭起了富麗堂皇地起居室、歐式風情地小鎮、還有碧波萬傾地草坪。畫面一切。那場景美侖美奂。讓人如臨其境。當然。鏡頭外地那些衣物箱、礦泉水瓶、散落地電線是絕不會讓觀眾看見地——

    等他們准備好。葉卡捷琳娜也翩然而至。笑眯眯地問導演:“怎么拍?”

    導演揚手招呼道:“小趙。小趙。把箱子搬過來!”然后說。“咱們先來一組宮廷裝地。”

    小趙把箱子搬過來。葉卡捷琳娜拎起那件圓袖口地西式禮服。哭笑不得道:“這是男式地。而且這是王子地馬~在篝火旁勾搭姑娘跳舞時才會穿地。”

    導演汗顏。只得訓斥小趙道:“你怎么搞地?”

    小趙可憐巴巴道:“咱以前沒伺候過真正地公主啊。”

    葉卡捷琳娜笑道:“沒關系,衣服我有,你們稍等。”

    稍即,當葉卡捷琳娜一身復古宮廷裝出現的時候,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在這些人里,我是和她在一起時間最長的,雖然早有准備,可還是被震撼了:那一襲長裙簡約華麗,把她優美的身段襯托得無可復加,更微妙地是,那套衣服穿在她身上並不促狹,我們完全不必擔心公主的體重在合理的變數范疇里姿色會受到影響,中國有句古話形容女人身材完美叫減一分則瘦增一分則肥,現在看來也並不是完美的境界——怎么也5斤富裕!自然,這套衣服的造價也不是那馬~服能比地。

    葉卡捷琳娜款款走來,看我們都寂然無語的樣子,手托曳地長裙笑道:“大家都發現了吧,這套的衣服的好處就是如果你想犯渾,肯定會摔一跤。”人們都被她逗得樂起來。

    回過神來的導演忙叫人取過今天的主角——一條鑽石項鏈和一對水滴型耳環。

    葉卡捷琳娜戴上這些首飾,導演道:“我們先拍您在草地上漫步的鏡頭,走到這里地時候,您需要回眸一笑,這時鏡頭會取在您側面的耳環上,您對自己哪邊的側臉更滿意一些呢?”

    葉卡捷琳娜莫名其妙道:“你意思我兩邊臉不對稱是嗎?”

    導演嘿然道:“很多女星只對自己一側的臉有信心……”

    “那就右臉吧,我習慣從右面回頭,你要的回眸一笑是溫柔地?妩媚的?還是欲語還休地?”

    “呃……”導演愣了一會道:“欲語還休的!”

    “那我准備好了。”

    導演大聲喊:“各部門注意,草坪漫步場——准備,開機!”

    葉卡捷琳娜聞聲緩步走上草坪,到了標記點凝眸回望惹人憐,耳邊那一點碎玉也搖曳生姿,似乎有說不完地惆怅。

    導演大喊:“卡!”

    場記和攝影師都問:“行嗎導演?”

    導演看著小鏡頭里的回放道:“漂亮是漂亮,就是公主地臉太搶鏡頭了,你們誰還能注意到這是一個鑽石廣告?”

    眾人都點頭。

    副導演道:“要不鏡頭只給耳朵?”

    導演怒道:“廢話,魏總花500萬就為了請個耳朵?”

    攝影師道:“這樣吧,一會我鏡頭跟著公主轉一下,始終保證公主的臉只騰出三分之一。”

    導演盯著回放道:“三分之一恐怕也不行,但是還得讓觀眾看清這是公主。”

    副導演又道:“那就四分之一。”

    導演歎道

    干這么多年還是第一次遇見這樣的情況。”一群就該騰多少比例展開討論——拍三級片都沒這么講究。葉卡捷琳娜遠遠地沖我作了一個鬼臉。

    我看了一會,感覺身后有人,回頭一看頗感意外,站在我身后這人正是帶人來過王府大街那個老外首領,我看他的時候他正雙手捂著裆乖乖站在我后面看熱鬧,見我回過頭,他猛的高舉雙手道:“我沒帶槍。”

    “帶了也沒事!”我楞他一眼道:“你怎么出來的?”

    “應該說我們就沒進去,我早說過了我們有合法的攜槍證件,最主要的是——”首領得意道:“我們在王府大街一槍也沒開這是事實,所以你們的政府也不能拿我們怎么樣。”

    我把他拉在外面,皺眉道:“你來干什么來了?是想找個人拿雙截棍抽你呢還是想繼續玩俄羅斯轉輪?這回我找個人陪你到街外玩。”

    領連連擺著手,道:“我不是來和你打仗的,我們老板想見你!”

    “你們老板?在哪?”

    領道:“先找個僻靜地方吧。”

    “走,跟我辦公室說去。”

    到了辦公室,我自顧自地坐下,把腿擱在桌上晃悠道:“你們老板呢?”

    領鄭重道:“先自我介紹一下,我叫查理。

    ”

    我不耐煩道:“我管你叫什么,把你們老板叫出來!”

    查理又雙手捂裆,不急不徐道:“我認為你很有必要記住我的名字,因為我們老板說我們以后可能會一起共事。”

    我眼睛一翻道:“再廢話我叫人放狗咬你了啊!快叫你們老板出來!”

    查理急忙把手伸進口袋里,我嗤笑道:“你們老板在你褲兜里呢?”

    想不到查理居然認真地點了點頭,一臉虔誠道:“這就是最神奇的地方,我們老板無處不在,讓他親自跟你說吧。”說著他從口袋里掏出一個半導體收音機,恭恭敬敬地擺在桌子上,沖我點了一下頭道,“我先回避了。”

    我微微冷笑,因為我知道那八成是一個炸彈,可是對方用如此拙劣的手段來使我入彀未免也太讓人失望了,聽王成說,他們被沒收那堆配槍起碼就值幾萬美金,與之相比這個炸彈做得就太寒酸了些。

    查理放下東西,轉身出門,卻並不走遠,就站在門口放哨,從他表現看這個炸彈爆炸力應該很有限,我加了幾分小心拿起那個半導體,根據查理的位置判斷,這東西即使炸開我也完全有能力閃避,所以也沒有太緊張。

    這是一個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半導體,金屬殼已經被摸得很圓潤,而且樣式也很古舊了,早晨地公園老頭老太太們拿的幾乎全是這東西。

    我翻來覆去地看了一遍,沒發現什么異常,當我正准備拆開來檢查里面時,半導體忽然自己說話了:“何安憶,你好。”

    我嚇了一跳,半導體會說話並不奇怪,奇怪的是它居然能自主地和我打招呼!我愣了一下,隨即想到:這或許是一個改裝成半導體的移動電話—可是這就非常讓人費解了,因為把炸彈改裝成半導體還情有可原,可把電話改成半導體有什么用?就像你給朋友過生日,在生日蛋糕里藏一個彈力毛毛蟲是為了和他開個玩笑,可你把蛋糕里面掏空再裝個意大利餡餅就太無聊了吧?

    隨即我又想道:這還有可能是個被改裝成半導體的錄音機——

    對方大概知道我在想什么,一字一句道:“何安憶,我就在你對面,為了避免你懷這是錄音,我告訴你現在地時間:11點一刻,你穿著一件黑色的甲克衫,里面卻套著花顏色的T恤——以為別人看不見嗎?下身……下身我看不見了,你站起來我告訴你。”

    我大吃一驚,快速地探視房子里的各個角落,半導體又地笑了起來:“你懷我在你房子里裝了監視器?看來你的腦子並不比小慧慢啊,不過你還得失望,我再告訴你一遍,我就在這個小匣子里,你的一舉一動我都看得清清楚楚。”

    我飛快地在一張小紙條上寫了兩個字,用手捂在半導體上道:“如果真是你說地那樣,你把這兩個字念給我聽。”

    半導體“看”了一眼,惑道:“霸霸?這是什么意思?”

    我則滿面帶笑應道:“诶。”

作者: 為了一口餓    時間: 2016-3-14 09:32:34

第四十六章 元妖

    才的游戲我相信多人都玩過。其是剛識字的小寫個“你是我爸爸”“我是王八蛋”之類的小紙條交給小朋友念。總能引來不小的樂子。當然。這種伎倆有其局限性。那就是只能自己寫。交給別人念。否則有樂子的就是別人了。通過這個舉動我發現對方真的能看見我。我終于有點好奇了。他是怎么做到的?一個經過改裝。有內置攝像頭可即時傳聲無延遲接收——3G時代終于到了?

    當他發現自己被愚弄以后。發出一聲||鐵不成鋼的哀歎:“你已經學了太多人類的狡猾。何安憶!”

    我這才正色道:“你到底是誰?”

    “哈哈。我到底是誰?”半導體兄充滿悲憤。震的小窗口上那根聲線也一蹦一蹦的:“我是你們的老大!”

    “我們?老大?”在繼無雙找到姐姐和小慧找爸之后。我已經有點習慣認親了。我問他:“你也是姨孤兒院出來?幾幾屆?”

    半導體沉靜了一。忽然轉為平穩道:“讓我先來說說你吧。你的身份還用我告訴你嗎——止妖?”

    我大吃一驚道:“你怎么知道?”原以為對方只是一個受雇來殺葉卡捷琳娜。擁有什么高科技的組織。但絕沒想到他居然知道我的底細。雖然知道這事的人(妖神)不少。但他們應該不會洩騰出去。“有你身邊那幾:怎么也打不死的阿破漂亮的讓人不舒服的無雙還有那個自命不凡地小丫頭。她大概真的以為自己很聰明吧?至于你。一有危險就可恥地躲避在另一個空間里靠我給你的力量化險為夷。”

    “你?”

    半導體冷冷地哼了一:不你以為你們哪來的這些能力?都是我給你們的!我是你們真正的老大。甚至可以說是你們的老祖宗!”我四張望道:“你到底在哪?”我基本可以確定對方八成是一個妖了。

    具體形態是一條電磁波”

    我嚇了一跳道:“我靠。這么牛?”

    半導體發出枭般怒的聲:“你覺的很牛嗎?那你試沒試過當一萬多年地電磁波?不吃。不能喝。甚至在電話發明以前。連聲音都傳達不出來?”

    我忍著笑道:“這么慘?”我還以為他能變成電磁波。沒想到他本身就是一條電磁波。這可是兩個概念正如你能用舌頭舔到鼻子和舌頭長在鼻子上是兩回事一……

    “想知道怎么回事嗎?”

    “呃。你說吧。”說實話我並不知道。跟一-磁波有什么好聊的?

    00年。也就是1年前。那時候地人類還是各種猴子。更沒有你們和神族那幫小子。那會配叫生命的只有我和元神。我和他擁有幾乎同樣強大的力量。可是又過了幾千年。我們之間的分歧越來越大。因為世界本該由我和他一起統治的可是我看不慣他偽善的嘴臉。于是戰爭爆了。”

    我問:“是什么人?”

    半導體叫道:“元神不是人!他是那幫神族小子的真正老大。而我也一樣。我是你們的老就這么簡!我和他的那架打的兩敗俱傷。我們同歸于盡。雖然形滅了但是強大的力量並沒有徹底消亡。它們散落在人間各地。又了幾千年才有了你們!”

    我驚訝道:“這么神族和妖其實是由一個和一個妖分別化解來地?就像兩大塊璃撞碎以后散落成無數小玻一樣?還有你的意思是00年我們死之前其實已經死過一次了?”

    半導體欣慰道:“你終于明白了。從這個角度上講。你們就像我的子|一樣所有妖族力量加在一起就是我。而你們四個。則更繼承了我四股最強大地力量!”

    我急忙站起。肅然敬前輩!”

    半導體怪笑一聲道:“看到你們還算不錯。元神那小子就沒那么幸運了。我完全感覺不到他的存在了。'攤了他力量那幫小子們。卻還是那么討厭。”

    我也嘿嘿笑道:“是啊。都老不地道的。”

    半導體道:“你以后可以喊我元妖。”

    我說:“你怎么現才來找我們?”我心說難道也參加紅色高棉去了?

    “那是因為你們才醒。還有——”元妖忽然提高聲調激憤道:“愚地人類才剛發明出能讓我說話的儀器不到00!從我和元神同歸于盡那一刻起。我就以這種形式繼續飄蕩在宇宙里。我眼睜睜看著他們從低等的猴子進化成人。學會穿衣戴帽。學會制造武器自相殘殺。可就是不被完全消滅。反而越來越強大卻什么也干不了。真是郁悶到家了。100年啊。我堂堂地宇宙主居然當了100年的巴!”

    我在胸前劃合十道:“量天尊。讓咱們感謝貝爾吧。阿門。”

    妖陰森森道:“|到你們就好了。現在你們該我干活了。”

    我正色道:“前輩咐。

    ”對元妖地這個要求我覺很正常。雖然從他話意思看我們以前只是他身體或說力量的一部分。而現在地我們有了自己的意識

    的念人家的好。就像他說的那樣。我們就像他的子|那里繼承到了一大筆財寶。能自由使用。不過所有權其實是人家的。再說老元這么多年也確實受苦了。等貝爾發明電話就等了100個世紀。從這個角度說人類也太不爭了。還每天的意的跟什么似。

    半導體上的聲線往門口地查理那偏了偏。元:“門口那個小子隸屬于我在英國控制的一個組織叫墮天使。”

    我詫異道:“墮天使?”

    血鬼。我曾一度想要聯合各吸血鬼家族。但是等我能開口說話的時候他們已經被干的差不多了。我發現他們的身體波長居然和我很相象。也就是說只要我進入他們的體就可以像指揮這台半導體一樣。那樣我就等于到肉身了不過這在他們活著的候不行。只有他們死了或者長眠的時候才有機會。而且只有血統最純正地吸血鬼才有這個特點所以我施小計控制了墮天使。以達到讓他們幫我找純正吸血鬼的目的。”

    “你是控制地'”

    妖的意地笑幾聲:“只要我能開口說話。我就能讓任何人類都聽信于我。我借助一部電話輕易地取的了當時墮天使老大的信任。然后漸漸地我取代了他直接向下面發號施令。一直到現在。我已經控制這個組織長達一個多世紀了。”

    又是一個大忽悠!還有難怪理他們都說一口流利的中國話。合著他們女王還沒租到中國土地的時候他們老大就已經是中國人……呃。中國妖了!

    ,問他:“你找到以使用的吸鬼肉身了嗎?”

    “別提了。除了一些小雜種么也找不到幾個族的吸血鬼也早都煙消云散了。”

    想想水生。看他|德行應該的算吸血鬼里小的不能再小的“小雜種”。但是為了避免外生枝。我下意識地揭過這篇道:你想讓我們幫你干什么?先說明白刺殺公主可不行。”

    妖嗤了一聲:“在乎那個|丫頭?殺她無非是為了她叔叔出的那00萬賞金。你也知道。維持一個組織是需要錢這些年。我經讓墮天使通過各種方式成了世界上最錢地組織。其中包括了暗殺這一業務而已。”

    我松了口氣道:“那你不殺她了?”

    “一個進化的很特的人類女而已忘掉她吧。你要是喜歡就送給你當玩具。”

    我尴尬道:“現在說說你要我們幫你什么忙吧。

    ”

    “當然是統治世界!”

    我一個氣兒沒喘勻咳特咳起:統治世界'怎么個統法?”

    雖然是條電磁波。可我還是看到元妖眉飛色舞道:“很簡單打垮'|所有的政府。讓人類乖乖聽命于我們。”

    我像聽天方夜談一樣。最后索性托著下巴懶洋洋道:“這么干有意義'”

    元妖興奮道:這是我的天性。也應你地天性。我和元神的戰爭——也就是你們和神族的戰爭不是為了這個嗎?”

    我翻白眼道:哪個?”

    “我們應不應該享有對世界地統治權——偽善的元神同意我和他高人類一等。但是居然拒絕統治他們!更過分的是。他還試圖阻止我這樣做。”

    我又翻個白眼道:“神也不是什么好東西。”

    能達成願望。現在。重新洗牌地過程已經完成。'|又可以大干一場了。”

    我聽他一點開玩笑的意思也沒有。手道:“可是今非昔比。他們地飛機大炮厲害啊!”

    妖振奮道:“所以我需要你們聯合起來幫我對付他們。你沒發現這樣更有意思了嗎?前次就算我們的手也無非統治一幫猴子。可是他們現在自稱人類。有了高級的思維。會感到更復雜的恐懼。這讓我覺更有吸引力了。我都感謝元神當初阻止我了。”

    我耷拉著臉道:“好玩。你沒說過他們發明的武器能把地球摧毀幾十遍的事嗎?那還是前些年的行情。估計現在更嚴重。我們基本上就住在人家的火藥庫里。還是別搞事吧?”

    元妖冷笑道:“有意思就在這了。也知道你們分散開以后各自力量有限。但正因為人類自己已經很強大。所以我們可以以彼之道還施彼身。我是一條電磁波。人類對我無禁區。美國總統之所以是美國總統。那是因為他知道核武器按鈕的密碼。我把這個密碼告訴你們。你們就是美國總統!”

    面對這個電磁波版的慕容復。我有些無語。都10多年了。還雄心勃勃斗志昂揚地想要進攻地球。果然是萬年攻啊!

    我攤開手最后問他:“調查了嗎。美國那些超*蝙蝠俠啊什么的都同意嗎?”

    妖終于不耐煩道:“你這個蠢貨。那些都是杜撰出來的!等我占領美國以后。第一個就好萊塢毀掉

作者: 為了一口餓    時間: 2016-3-14 09:32:59

第四十七章 統治世界之后.

    我們生存的地球太大了。以至于我們總能碰到很多荒唐人從六跳下來只是把腳崴了。有人喝口水卻嗆死了。五音不全的人在歌壇走紅了。打醬油的人滿天下了。作為一只妖怪。我感覺心神不寧。

    現在我要面對的是:昨天還好好地當著我的居委會主任。幫人辦低保發獨生子女費呢。今就有人(妖)找我去統治世界。最主要的是:他還是一條電磁波!我換了個話題道:“前輩。你是怎么找到我們的?是靠妖氣嗎?”

    元妖道:“我現在的感知度很弱。除非有正在耗並發射電磁波的電器。它們就像我的眼睛和鼻子。有這些東西的空間里我非瞎即聾。更別說妖氣了。不過你們的生理波長跟普通人類不一樣倒是真的。我的手下在王府大街栽了一個跟頭回來向我匯報。我一下就想到了神族里的詛咒之神。然后才順藤摸瓜找到了你們。”

    他找到我們不過兩天。卻連我們叫什么都清清楚楚了。不用說這兩天他肯定待在我們身邊也沒去。看來作為一條電磁波。還是有優有劣的。

    我說:“這一萬多年來辛您了。”

    妖哼了一聲:“還好。在雷天我能借助閃看東西。只不過不能說話罷了。這些年我也一直待在英國。我喜歡科技發達的地方。不過現在看來中國也不了。”

    “就是就是。第一電視和手機大。待在這您肯定不會無聊。就算想歇歇也總能看到不該看的精彩直播。”

    妖沉默了一會。忽然反應來道:“你跟我瞎打什么岔呢。統治世界那事你到底答不答應?”

    我沉吟道:“呃……這恐怕我把另幾個找齊商量商量。畢竟不|么小事。”

    “快點去。正好也要正式見見他們。”

    我側頭看了看門口的查理:“你不會趁我們都不在的工夫讓他去殺葉卡捷琳娜吧?”

    半導體忽然沒了動。緊接著查|接到一個電話。回頭看了我一眼然后離葉卡捷琳娜的攝影遠遠地走開了。

    轉瞬。元妖的聲音又從半導體里傳出來:“快去吧。我已經叫他走開了。”

    我一邊暗歎身為一條電磁方便一邊出去把小慧他們都喊進來。阿破嘟囔道:“什么事啊老大?”

    我示意他們都坐下。然后指了指桌子上的半導體。他們三個相互看。不知所以這時妖有點發沉的聲音傳了出來:“大家好。我是你們的老大!”

    ……

    屋子里。我們四個圍坐在一只古老地半導體旁。有點像當年的地下工作者。元妖很快做完了自我介紹並把他來找我們目的明確告訴了阿破他們三個然后是久久無語。

    元妖用充滿動的氣道:“怎么樣。干起來吧!我會指引你們去幾個地方。人類其實並沒有他們想的那么強大只要這幾個地方一被攻占他們就會亂了陣腳。”

    無雙道:“可是那樣會引來全人類的攻擊。就算不用核武器。光常規武就夠我們受地。”

    元妖冷冷道:“這種具體的事讓小慧去操心。她為智妖如果連這都不平還成什么話?”

    破那神族呢?”

    :“你們四聯合起來目還沒有什么神能對抗。當然。如果能把他們拉攏來更好。我就不相信神族經過分化還全是道貌岸然的蠢貨。還有什么問題?”

    小慧道:“沒問題。不過我們幾個需要私下一下。”

    妖終于不耐煩道:“有什么好商量的?你們從前難道沒想過要征服地球嗎?”

    破喃喃道:“除非在打電腦游戲。”

    我不好意思道:“前輩。那就請您暫時回避一下吧。”

    妖頓時叫起來:“什么我回?你們有什么能對我說的?你們都是我地一部分!”

    我賠笑道:“就一會。”元妖無奈道:“好好吧。你們說吧。我不聽就是了。”

    我笑道:“為了的您為難。我半導體關了就了。”

    “你……”不等他說完。我擰滅了半導體。

    “把你們的手機都關了。檢查一下屋里還有什么用電的設備。”小慧道。

    破一邊關機一邊問:“什么是電磁波啊?”

    小慧道:“簡單講種能量。無:不在。你我身上也有。”破擔心道:“那那家伙會不會沒走還在我們身邊?”

    “很有可能。不過們身上地電波很弱按他說。應該只有用電的電器才能幫助他恢復視聽。電磁場不強的話。他只能感覺到我們人在哪。卻不知道我們說了些什么。當然。只是按他說的邏輯來推斷。也有可能他騙了我們。不過我覺的他沒必要那么做。”

    我拍了拍手道:“好了。下面我們開個小會。”

    他們三個立刻靜下

    眼巴巴地看著我。說是小會。它關系到我們四個今后何和地球的安危……

    我也有些局促。咳嗽了一聲搓著手問:“先說咱們這里有沒有對統治世界感興趣的?”

    破撇嘴道:“老大你這話怎么聽著那么生分呢?”

    我說:“畢竟人各有志。我就是先做個調查。”

    “讓我想想——”無雙率先表完態。坐在那發了一會呆。好象真的在考慮這個問題。半天后他才茫然地問我:“可是我們統治了世界以后該干什么呢?”

    這可把我問住了。古今外想統治世界的就沒一個成功地范例可循。希特勒自殺了。墨索里尼也不的善果。任我行想失了心。自己掛了。他閨女還在不久的將來上了敵人的床。東方不敗雖強。不怎么會分泌上腺激素了。霸天虎被凍成了冰坨子。小丑企鵝人陰陽臉更成不了氣候連一座城市都搞不定。還不如杜月……

    凡是想統治世的人。最后不是了就是傻了。者原本就是傻子或瘋子。總之還沒有逞的先例。其實我倒願意他們中哪怕有一個成功了的。至少我們能借鑒一下他們統了世界以后每天都干什么——

    破試探道:“大碗喝酒大塊吃?”他說完不等我們鄙視他就不好意思。一邊|著去。

    我想了會開拓思路道:“坐的高的看下面一幫女地跳艷舞?”這還是我和電視里那些昏君學地。從小到大很長一段時間內我都認為那就是最淫糜和幸福的了。

    顯然我和阿破屬于沒什么出息的人。我倆的要只要分別守著菜市場和到酒吧二樓就能實現……

    我們都把最,的希望寄托在小慧身上。就指望她給我們一個行動的理由結果她沉思半。見我們都在看她。搖了搖頭道:“以試過應該沒什么意思。”

    我們:“……”

    無雙道:“暴飲暴食和女人我都不太感興趣。要說錢。世界上大部分人都不如我有錢。我實在想不出要去統治世界地理由。”

    破忽然開竅道:“主要還是應該強調權吧?”

    我們都對他刮目相|——果然是心有多大。胸腔就有多大。才剛有一個計劃。阿破的目光已經不一樣了。

    無雙苦惱道:“有權以后我們該干什么呢?”

    我們又說話了…

    良久。我長長地歎口氣道:“算了。就我個人而言我放棄。”

    破道:“主要我不想被一條電磁波忽悠東跑西顛的。”

    無雙道:“更主要的是聽元妖地意思。世界是你地也是我的可最終是他的。”

    小慧道:“這是一個哲學命題。我解決不了——讓元妖回來吧。”

    我扭亮半導體。妖地聲音迫不及待道:“怎么樣。有結果了嗎?”

    我說:“你先告訴們。你統治世界以后打算干什么?”

    誇張道:“這是|問題?統治世界是我們的本性!”

    小慧淡淡道:“可顯然我們的本性不是的。

    ”

    妖莫名其妙道:“你們是妖!怎么會不想統治世界呢?”

    無雙道:“也許正為我們是妖才不想統治世界。”

    妖沉默了一會。沉聲道:“那么你們的最后結果是……”

    “抱歉前輩——”我說:“這忙我們幫不上。”

    “為什么?”元妖悲怆地問。

    “我們缺乏原動力。吃吃喝喝大把花錢我們現在就能滿足。要說民族仇恨。納粹和猶太人之間才是民族仇恨可作為妖怪來講。人類並沒把我們怎么著。”

    妖愕然。忽而嘲諷地笑了起來:“我明白了。你們是在同情人類。你們不會把自己也成人類了吧?”

    無雙道:“說實話一直是把自當人類的。”

    小慧道:“而且這是問題的關鍵。人類也有想治世界的。我們就是不願意這么做而。”

    元妖大喊:“那你們60年前是怎么做的?”

    我說:“000年以前地事我們都忘了。”“怎么會?”元妖隨即恍然道:“難怪!原來你們已經不是60年前我所見過的四大主妖了。你們沾染了人類的懦弱和卑微!甚至還有了人的**!”

    破驚道:“難道我們以前都是些不男不女的東西?”

    妖哀歎道:“那時候的你們才配叫妖族!沒想到一但寄身于人的身體。你們居然被他們同化了!”

    阿破下意識地摸了身體某部分。終于放心這擦汗道:“那也比當人妖強。”

    分割~-

    多完美的主角啊。我要是何安憶我就跟著去了。

作者: 為了一口餓    時間: 2016-3-14 09:33:15

第四十八章 制衡

    承認,統治世界這事拿來開玩笑永遠都不會冷場,~上過幾天學又文化程度不高的哥兒幾個坐一起胡侃,你能從他的暢想中得知他平時最恨誰,哪個女明星是他性幻想對象。

    比如說今天,要沒元妖在場的話我和阿破無雙幾個也能就此展開熱烈討論,說著玩誰不會呀?可我們這位電磁波老大是真的在一邊巴巴等信兒呢,你要真說干他能立馬把幾個核大國的秘密基地告訴你,估計吃完中午飯就得動身,這就不一樣了,平時小老百姓坐飯館里吹噓我要搶了銀行該怎么怎么花,你要真把幾雙筒襪和幾支單爆扔他面前讓他干他一准傻眼——

    我們要面對的情形跟普通人去搶銀行差不多:有可能成功,但還是太瘋狂了!

    元妖對我們的商量結果非常失望,但知道我們已經失去記憶的事后又有些恍然,他抱著最后的希望道:“我知道了,你們已經迷失了自己的本性,難怪我感覺你們的力量也弱了很多。”

    我好奇道:“跟這有關系嗎?”

    元妖冷笑道:“當然有,看看狼被馴化成狗以后就知道了,作為繼承了我主要力量的四個,你們目前表現出的力量和6000年前完全不對等,這大概也是你們畏縮的原因。”

    我攤手道:“不管怎么說吧,我們對統治世界真的沒什么興趣,或許改變了主意以后再找您?”

    元妖在半導體里蹦了蹦,最后努力道:“你不是喜歡那個公主小妞嗎?等你統治了世界以后她就是你的了。”

    我失笑道:“這事您甭操心了,我要是真喜歡會泡她的。”

    元妖叫道:“你那樣不是繞了大彎路嗎?”

    我哭笑不得道:“總比你指給我那條路近。”

    如果喜歡一個女人就非得靠征服世界才能得到她。那這世界早就人人打出腦漿子來了。想想看。比如你喜歡上了鄰家小妹。于是二話不說卷起鋪蓋就走上征服世界之路。結果一出門就碰上了鄰居地鄰居和你一樣地裝扮也正要遠走高飛。一問才知道他也喜歡小妹。那你倆之間就得先做一個了斷。省了以后地麻煩。于是兩人大打出手。直到居委會主任帶著片警趕到——這事我就處理過。不過不知道當時那倆是不是心懷天下。反正片警最后給此事地定義是:爭風吃醋。

    “這么說。你們是一定要跟我作對了?”元妖地口氣里充滿威脅。

    我忙道:“我們沒打算跟你作對。”

    “不幫我就是跟我作對!”元妖嚷嚷起來!

    我無奈道:“那隨你怎么想吧。總之我們不能跟你走。

    ”既然撕破了臉,我也不怕他報復,反正他的底細我們很清楚,就是一條電磁波,他所能做的無非是不停在我們腦袋里穿來穿去好試圖讓我們中的一個得上腦瘤,而且這招對阿破還不管用。

    元妖冷冷道:“既然這樣,以后不要再使用我的力量!”

    我笑眯眯道:“如果就用呢?”

    元妖冷笑一聲道:“那你就試試——你們每使用一次妖力,我就能接收到特殊的波長,然后我會以標准地光速趕到你們身邊,把你們釋放出的這部分妖力收回來。”元妖獰笑道,“不同以往的是,被我收回的妖力將不可再生,這對你們來說是毀滅性的,也就是說從現在起,你們的力量會越用越少,直到成為真正的人類!”

    我氣憤道:“這對你有什么好處呢?就算你把我們的力量都收回去,沒有實體的你能用嗎?”

    “不能。”元妖干脆道:“可是我別無選擇,你覺得如果不是我不能使用這些力量我還會跟你們廢話嗎?但你們不願意幫我,我也只能干這種損人不利己的事了,我總不能白白便宜了你們。”

    我們面面相觑……

    “現在再給你們一個機會,幫不幫我?”

    我和他們對了一下眼神,決然道:“不幫!”在大部分時候,身為居委會主任地我說話都不願意太絕,但是這次真的沒有轉|U的余地了,對方是一條電磁波,我們連虛以委蛇的機會都沒有。

    元妖嘿嘿怪笑起來:“很好,那你們就等著瞧吧,別以為我制衡不了你們,更別以為你們不幫我人類就會拿你們當朋友,除了你們,我還掌控著世界上最強大地私人組織,從今天開始,我會動用一切辦法讓人類發現你們的身份,咱們到時候看他們是會把你們當成拯救世界地英雄還是當成病毒一樣巴不得滅之而后快!”

    我倒吸了一口冷氣,元妖冷淡道:“現在發現當我的敵人很難受了吧?現在改變主意還來得及……”

    憤怒的阿破不等他說完一拳把半導體砸了個稀巴爛,但很快查理就拿著電話走了進來,他繼續傳達元妖的話道:“我們老板很生氣,但念在各位還不清醒的份上他願意再給你們一個機會。”

    阿破道:“你讓他當著我們的面吃個饅頭我們就答應他。”

    查

    話臉色一變,平靜地跟我們說:“我們老板說他們了。”

    我饒有興趣地看著他說:“你見過你們老板嗎?”

    查理很自然地道:“我們組織里沒有任何人見過老板。”

    我故意道:“你想沒想過你們老板有可能就是條電磁波?”

    查理雙手垂下,恭敬道:“我只知道他是一個好老板。”這句顯然有拍馬屁之嫌,但也能看出部分真誠,元妖是真地把這幫外國孫子抓牢了,如果不是不能完全相信他們的能力,他大概早就指揮上這幫人滿世界殺人放火了。

    查理走后,小慧道:“現在我們都有危險了。”

    無雙道:“如果元妖說地都是真的,那就不單是危險那么簡單了。”

    我問小慧:“你有什么建議嗎?”

    “不要再浪費一點兒力量了!”小慧對阿破道:“當務之急,不管你用什么辦法,讓林子文放棄針對你地刺殺行為。”她又轉向我說,“阿憶,我知道放慢時間在平時給你帶來了很大方便,現在開始,除非有挺不過去的危險,別再那樣做了。在元妖這件事上我們只能信其有。”

    我點頭道:“自然明白。”

    小慧繼續道:“有句話叫陰魂不散,我們以后得有長期心理准備了,咱們那位老大是這個詞地完美诠釋,我敢打賭他現在就在我們身邊,而且我也不知道他是不是能聽見我們說話,但是我們以后要盡量避免使用電器了,對電磁波地了解我還在初級階段,不過我會盡快改變被動挨打的局面。”

    這就是小慧,她的超高智慧給她帶來的是無往不利的信心,雖然我是他們的老大,不過一有狀況都是小慧發號施令,我們並沒有覺得不正常,我認為我們萬一要真的去征服世界她出力也一定比我多。

    無雙拍了拍臉道:“說實話吧,我一直也不知道自己地力量到底是什么,如果就是這張臉在作怪,那我以后上街會不會被人看的多了就變成一個癱子?”

    我撓頭道:“不跟姑娘搭腔可能會好點。”

    阿破忽擔憂道:“那小慧會不會想的問題越多就越快變傻,最后成了一個弱智?”

    小慧瞪他一眼道:“元妖說了,無非變成普通人,最糟也就傻到只比你聰明吧。”

    我和無雙:“……”

    小慧拍拍手道:“我們要團結一切可團結的力量應付難關,好在對方只是一條電磁波,他在中國的手腳不過是查理那些人,所以首先要把他們趕出去——阿憶聯系張泰偉,讓他用官方的資源看能不能把查理驅逐出境。阿破你去找林子文,無雙去找高大全,讓他轉告所有神族做好准備,還有孫滿樓,我最擔心的其實是我們妖族其他同類被元妖說服。”

    我們齊問她:“那你干什么?”

    小慧歎了口氣道:“我先去處理一點私事。”

    她來到門口,在正在曬太陽的史先生背后站了一會,似乎不知該說什么,史先生頭也不回道:“有事?”

    小慧抿了抿嘴,道:“你還是搬到別處去住吧,我會按月給你錢,有時間了也會去看看你。”

    史先生依舊閉著眼道:“為什么?”

    小慧又抿了一下嘴,道:“你在這里我很不舒服。”

    史先生贊許道:“像我女兒,直來直去。”

    “那你同意了?”

    “哈——”史先生道:“我哪也不去!”

    小慧似乎早有預料,所以也沒多失望,她又把王成叫到一邊道:“王成,你在我們這干了多久了?”

    王成道:“快三個月了吧。”

    “我們沒有拖欠你工資吧?”

    “沒有,而且還經常管酒。”

    小慧點點頭道:“我現在給你發一年的工資,你到別處找活干吧。”

    王成吃驚道:“為什么?”

    “我們不需要那么多人了。”

    王成讷讷道:“你們也經濟危機了?”

    “不是……哎,你就當是吧。”

    阿破莫名其妙道:“小慧這是唱的哪出?”

    無雙道:“沒看出來嗎?她要把不相干地人都支走,以免誤傷。

    ”

    阿破道:“她老爹也是不相干的人?”

    無雙一笑道:“小慧要史先生走,說明她還是在乎這份血緣關系的,她要真恨他就讓他留下了——我們這里很快就會變戰場了,尤其普通人住在咱們那里,基本上就是九死一生。”

    阿破良久無語,我拍他一把道:“想什么呢?”

    “……我在想,怎么才能讓大勇也住到咱們家。”

    我和無雙對視一眼,看來小慧低估阿破了,這小子智力絕對不低!


作者: 為了一口餓    時間: 2016-3-14 09:33:32

第四十九章 媚妖

    王成拿著小慧給他一萬多塊錢道:“這些錢真的是我”

    小慧道:“以后有什么困難還可以來找我們。但是這里就不能留你了。”

    王成道:“那我就更不能走了。”

    “為什么?”

    “因為你已經預付了我一年工錢。所以我哪也不去。”

    小慧還想再說什么。生插話道:“這年頭這懂事的伙計少見。我做主了。他就留下吧。”

    小慧氣結道:“你主?”

    史普心安理的道:“我是你爸爸。點主也做不了?”

    小慧冷峻道:“他以留下。你必須走。我下午就給你找新的地方住。”

    史普道:“那你一定要找個帶煤氣的地方。

    ”

    小慧以為老史松口。:“這。”

    “還要有電話。”

    “這個也不難。”

    “嗯。我會把煤氣擰到最大。然后在5`里以外給那房子打電話。后我進監獄。你上新聞”

    小慧憤然道:“你樣有意思嗎?”

    老史攏著頭發道:“意思。所以別讓我有機會那么干。我已|老了。我希望我死了以,12|時內被人發現。而不是爛成一堆鼻涕被消防隊用麻袋兜出來。你是我女兒。你義務第一個知道你老爹掛沒掛。”

    “那你對我的義務呢?”

    老史笑眯眯道:“的義務就是把你搞出來。我做到了。而且看來我的基因很健康你沒的色盲也是六指兒。長的還算漂亮。有很多男人喜我真想不通你還有什么可抱怨地?”

    “你真是個惡棍!”小慧冷冷丟|一句話走開了。|來她也放棄了。

    史普看看小慧背影。詫異道:“她怎么知道我外號地?”

    無雙在我身后悠悠道:“小慧有時候也不是那么聰明。”

    我回頭一看見他了一個能遮住半個|大墨鏡。“你干什么呢?”

    無雙道:“看見沒。小慧已經學會省著用腦筋了。在沒弄明白我的妖力到底是什么前。我也不打算再以正臉示人了。”

    ,好笑道:“高大全那你去了嗎?”

    無雙道:“他已經和雷神商量了。”

    “孫滿樓怎么說?”

    “他說元妖還沒找過他。”

    “他知道元妖?”

    “是地。每個妖族的記憶里都自動帶有元妖的影子。但是很模糊。”

    我說:“看來我們的找個明白人問問了。”

    我話音未落。只聽一個人虛弱道:“是在說我'”

    我扭頭一看。就見一個老家伙滿臉泥。全身酸臭手里提一個小藥箱。正是劉老六!

    我|道:“你怎么來了?”

    劉老六道:“我不。誰給你們釋疑解惑呢?”老家伙雖然狼狽。可一雙眼珠子骨碌碌轉個不停。仍舊散發出無盡地猥瑣神采。

    我問他:“你這是么了?”劉老六歎口氣道:“別提了。有家人請我去刷牆。干完活不給錢。還差點把我揍一頓。”

    我奇道:“世界上還有這樣的人?”我好奇倒不是因為覺的對方過分。反正劉老六的話我是從來不信的我奇就奇在居然有人能讓老騙子吃虧。大快人心啊。這是明白人呢!搞不好對付元妖就的著落在這家人身上。

    劉老六道:“之前好。雖說那牆刷的吧有點山水畫。不過人家小兩口挺通情達理的。正給我結工錢呢誰知道他們老子回來了。”“那怎么了?”

    “那不就有了后來的事嗎?我是直接從二樓跳下來的才跑的。可摔著了我了!”

    我越聽越糊塗:“們老爺子回來怎么了?按說不至于脾氣那么大吧?”

    劉老六沮喪道:“我不就從前給|老頭點過子嗎?”

    我恍然。不用說。這老家伙在人臉上禍害完又跑家里糟蹋去了。人家不跟他急才怪了。

    劉老六扶著腰道:“錢沒落著不說我那刷子和通下水用地子都落那家了。跑的時候就摸出一個小藥箱來——咦。我那算姓名用的萬能卡片呢?”劉老六了半天。哭喪著臉道。“損失慘重啊!”

    我失笑道:“正要|你呢。看樣你對元妖也有了解?”

    劉老六指著小排擋道:“那是傳說中的飯館嗎?”

    我陰著臉道:“想吃什么自己點吧。”

    劉老六“噌”一下進小排擋。末了探出頭來道:“從你們超市給我拿好酒。我怕這種小地方有假的。”

    ……

    “這么說。元妖已經找過你們了?”

    因為還不到飯點。劉老六一個人占據了一張八仙桌。要了三葷兩素五個菜一個湯。還有一我從超市拿的去年出廠的百年陳釀。擺了滿滿一桌子。酒過三巡老家伙這才打開話頭。

    我說:“。”

    劉老六夾片肉塞進嘴里:“給我說說。”

    小慧道:“他現在是一條電磁波。能無處不在。”

    劉老六點點頭道:“神和元妖的傳說在我們族譜上都有記載。可事實上誰也沒有見過他們。沒想到元妖變成了電磁波存在于世。”

    無雙道:“他們起是一萬年以前了。你們地族譜是用什么記載下來的?”

    劉老六的意道:“我們總有特殊的辦法。要不你以為我們憑什么當

    呢?我的祖先有時候甚至不惜殘害自己的身體或把一整座記事板刷出來。”

    阿破道:“這么說,子和刷牆都是你們祖上傳下來的手藝?”

    劉老六:“……”

    無雙扶了扶大墨鏡道:“劉老六。你一直說的四大主妖到底什么意思?”

    劉老六放下筷子道:“既然元妖已經出來了。四大主妖也就不難理解你們分別繼承了他股最大地力量這在我們族譜上有明確記載。你們其實代表了一個妖本質地**:能夠掌控時空擁有不死之身卓絕的智慧和世人一見就不能自已地俊美。”

    我說:“我和阿破不用說。那無雙和小慧地妖力靠什么體現呢?”

    劉老六道:“這一,我也很奇怪小慧雖然是智妖。可她的聰明卻一直沒有表現出是妖使然。真正的智妖在當年神妖大戰中是可以短暫預測出未來地!”

    小慧向往道:“預測未來?”

    “是的不過還是要根據已知的素來實現。其實就是推斷事情的發展過程。但是從來沒錯過。”

    小慧搖頭道:“簡直無法想。以我現在的智商是辦不到的。”她隨之黯然道。“看來我跟以前比差遠了。甚至都沒達到動用妖力的水平。”

    破安慰她:“這是好事啊。總不願意因為中午吃什么就被元妖鎖定吧?”

    無雙忙道:“我呢。我以前能什么?”

    劉老六微微搖頭道:“作為四大主妖。你有什么特殊能力一直沒有被提及恐怕除了當的你自己。也不知道你到能干什么了。”無雙:“我靠。不會吧?”

    劉老六道:“總之不可能就光是長的帥就完了。你要實在不放心我給你點幾個子?”

    無雙道:“我臉上沒。”

    劉老六:“點完不就有了嗎?”

    無雙把墨鏡摘下來一:“我豁出去了。要就倒霉在這張臉上我也認了。”

    小慧道:“為什么這樣呢?阿|和阿破不是挺常嗎?”

    劉老六道:“他們表現出來的力量也完全不能和以前相符。以前地止妖常常一個人面對千軍萬馬。不妖則能力拔三山。”

    小慧道:“力量的退化難道真的跟我們沒有恢復記憶有關系?”

    劉老六點頭道:“成是這樣了。也不知道為什么會這樣。當年我發現你們的時候不止一次確認過你們的身份但著你們長大有部分力量復蘇。從前的記憶竟然一點也沒恢復。還真是蹊跷。”他問我們。“元妖找你們什么來了?”

    我笑道:“你猜。”

    劉老六小心道:“讓你們重新鎮壓人類?”

    我微笑點頭。

    劉老六馬上道:“那你們答應了嗎?”

    “你再猜。”

    劉老六察言觀色知道我們八成是沒同意。放松道:“謝天謝地。你們總算還有點良”

    無雙逗他道:“作為史官。你應該一碗水端平。這么說話顯然你是向著人類的。”

    劉老六翻白眼廢話。我就是人。世界要讓你們四個小東西拿下了爺爺我還有的好過嗎?”

    這時街口一陣三輪車手閘晃蕩的聲音。接著就聽孟大媽問:“你這收啤酒瓶子多少錢一個?”

    一個蒼老地聲音道:“毛五。

    ”

    “不是三毛嗎?”

    “兩毛五。”

    “好好。那你等著啊。”

    我聞聲走出。只見雷神騎著他的三輪車。車里帶著雷甜甜已經停在了我們門前。雷甜甜甜地叫了一聲:“何安憶哥哥好。”

    我忙道:“好好。”聽小丫頭說話時間長了島指定的紊亂。糖份太大了。

    不大工夫孟大媽拎了兩個啤酒瓶子健步如飛地趕來。一邊嘀咕道:“這年頭肯上門收垃圾人可不多了。害的我兩個瓶子放了大半年。”

    雷神接過瓶子。給她五毛錢。直到左右無人了才問他:“你怎么來了?”

    雷神掃我一眼道:“我接到高大全的信兒就來了——屋里說。”他沖我們每個人都點一下頭。把雷甜甜抱下來放在打開的折叠輪椅上。小聲問我。“你這有合適地方讓甜甜-息嗎?”

    我沖超市里喊:“王水生。來陪這個妹妹玩一會。”

    “哦。我的小美人魚找到你的王子了嗎?”王生用一貫地自以為是紳士地風格招呼著雷甜甜雷甜甜咯咯而笑。當王水生從雷神里接輪椅時。雷神抽抽鼻子皺眉道:“國妖?”

    我小聲道:“吸血鬼。”

    雷神怒道:“你竟然把我孫女交給一個吸血鬼?”

    “你放心吧他暈。”

    王水生把雷甜甜推進超市。不知道又跟她說了什么。逗的小丫頭一個雷神這才勉強放心。歎道:“你這還真是藏污納垢什么都有。”

    我笑道:“是啊。都夠拍一集西游記了——辦公室里談吧。”

    正說話間。聶平也到了。我剛把們送到門口。就聽頭頂上有人笑道:“止妖老大。歡迎人家不?”

    我抬頭一看。就見上土賊一樣蹲著個大胸蜂地漂亮女人。一身血紅的皮衣在陽光下直耀眼正是紅夜女。

    我笑道:“歡迎歡迎。”

    紅夜女浪笑道:“|你可要接住我哦。”說著作欲

    39;領口高高敞開。衣服里面風景獨好……

    已經習慣成自然-次有人要拋東西給我或有速度非凡地物體要從我身邊經過時我都會下識地放慢時。這幾乎已經了一種本能。這次也不例外。我剛把間放慢以防紅夜女真的撲下來。就感覺身體里“嗖”的一下。使出來地力量忽然無影無蹤我急忙收回妖力。覺的胸口被人捶了一下似的難受。

    小慧見我臉色大變。頓時明白發生了什么。把我拉在一邊向牆上喝道:“別鬧了。快下來”

    紅夜女膩聲道:“嘛。就鬧。”她說著。一縱從牆上躍下。落地無聲。身段起伏。只正在發情的貓。

    這會阿破無雙也都圍了上來我示意他們沒事。強笑問紅夜女:“你怎么來了?”

    紅夜女嬌笑道:“不是為我們的那個老大?剛才人家正在釣凱子。他忽然從酒吧里的屏幕上冒出來。好嚇人呢。”

    “然后呢?”

    “然后他就讓我著他干。說是征服世界以后我可以從七大陸里選一塊女王。”

    阿破問無雙:“哪個大陸盛產皮和蠟燭?”

    我問紅夜女:“你的意思呢?”

    “先看你們喽。你們要干我一准跟著干。你們要不干……我就再想想。”

    我點點:“里坐。一起商量。”

    辦公室里。雷神和聶平已做過自我介紹了。必要的寒暄后。聶平問雷你現在干什么呢?”

    “收破爛。你呢?”

    “我在一個基金會”

    “哦。那不”

    這就是他們全部的談。淡的像幼兒園的同學。說不認識吧。還一起待過。要說認識吧。還真不如搓過一次麻地麻友。這也是他們神族冷淡的性格所致。

    像我們這邊就熱鬧多了。紅夜女一會在阿破脖子里吹口氣。一會又調戲調戲無雙。雞飛狗跳。歡聲笑語灑滿堂。

    不一會高大全和孫樓也來了。我返身關上門。嚴肅道:“各位請把手機還有一切用電都關掉放在桌子上。總之你覺的危險的物品都拿出來。”

    各人也沒多說什么。都依言把這些東西都掏出來。聶平關掉電話又拿出一個MP3掉。說道:“我知道咱們都是為了元妖。可跟這有什么關系?”

    紅夜女從皮衣里拿出手機定時彈手槍微刀子飛镖繩索。末了想了想從腰后抽出一條皮鞭。靴筒抖出兩把小鋸子。見我們都在意猶未盡地看她。最后從后背里抄出一把金背砍山刀。攤手道:“真沒了……”

    我咳嗽了一聲道:“好。下面開會。之所以讓大家把用電的東西都關掉。是因為元妖已經成了一條磁波——元妖大家都知道吧?”

    高大全道:“就跟們神族的元神一樣。元神和元妖分散成我們兩族。我們各自的記憶里都有他們遺留下的影”

    聶平道:“我還以為他們留下供們識別同類的息以后就消亡了呢。沒想到元妖還在。”

    我說:“他在。且還能通過電磁波監視我們……”

    雷神忽然擺手打斷我。他盯著孫滿樓道:“這個被我劈過我認識——”他又轉向紅夜女道。“那你呢?你是什么妖怪?”紅夜女咯咯笑道:“|'神大人不認識我很正常。小女子妖力微薄不入法眼。當年也不過是個馬前小卒罷了。”

    聶平看她笑的柔媚入骨的樣子。忽道:“你是媚妖!”

    紅夜女笑道:“的還有人記的我呢。”

    破奇道:“媚妖?怎么個媚法?”

    紅夜女俯身。抬頭。個人以一種微妙地角度對著阿破。朱唇微啟吹氣如蘭。同時喉嚨似有似無地呻吟了一聲。聽的人心里像被十幾片羽毛尖撩撥一樣難受。

    紅夜女擺POSE完畢。恢復常態。笑道:“就是這樣媚喽。在座的各位果然是功力深厚。居沒有一個人動心。”

    我問她:“你怎么知道?”

    一直縮在角落里的老六終于找到了話頭。搶先道:“媚妖一般會化身漂亮女子來勾引壯年男人。只要對方稍起歹心她就能察覺出來。”

    ,好笑道:“那對她有什么好處?”

    紅夜女吃吃笑道:“對方越起壞心。人家就越覺的舒服。等他們耐不住動手動腳的時候我該干活了。”劉老六繼續道:“媚妖就是玩弄人類**的妖怪。人對她的**越強她就越能吸收到養分。一吸足了**的媚妖能使一支人類的軍隊士氣低不過這樣的情很少。因為掌管**的他們自身就**強烈。永遠不會感到滿足。總來說媚妖也代表了妖族地縱欲本質。”紅夜女朝劉老六拋個媚眼。跟我:“這下你明了吧?”

    破想了一會。忽:“我靠。|我雇一幫壯-天跟在你屁股后頭意淫。你豈不是天下無敵了?”
作者: 為了一口餓    時間: 2016-3-14 09:34:01

第五十章 王府大街盟約

    神沉默了一會道:“現在都認識了,大家也都是為的,何安憶你有什么話要說?”

    我說:“我們這位老大來找我們目的很簡單:想讓我們跟著他完成一直以來他未竟的事業,簡單講就是他還想在地球上說了算。”

    雷神道:“你怎么說?”

    “我想先征求一下大家的意見。”

    雷神道:“那不用了,你只要把你們最后的決定告訴我們就好了,我們以此來決定我們的關系的敵人還是非敵人。”聶平和高大全都點頭。

    我轉向紅夜女道:“你呢?”

    紅夜女攤手道:“我無所謂的,在酒吧里釣凱子和統治一個大陸對我沒什么區別,反正我總得賣弄風騷,這和我是不是女王關系不大。”

    我又問:“孫滿樓你呢?”

    孫滿樓支吾道:“可是……我們要不幫他會很慘。”

    無雙道:“你不是說元妖還沒找過你嗎?”

    “……我以為你們會同意呢。”

    無雙道:“所以你就背著我們先答應了?”

    孫滿樓忙道:“沒有沒有。

    ”

    聶平手在空氣里畫著圈圈道:“你敢發誓嗎?”

    孫滿樓抓狂道:“真地沒有。我不是等著他給我開價呢嗎?資產重組。以前地老股東理應更受重視吧?”

    我說:“好了,我代表我們四個表一下態,我們沒打算入他這一股。”

    聶平和高大全面有喜色,孫滿樓叫道:“為什么呀?”

    “因為我們實在想不起來統治了世界以后該干什么?”

    小慧道:“當年亞歷山大就是為這個愁死的。”

    雷神道:“你們決定了?”

    我點頭。

    “那你只要告訴我結果好了,何必把我叫來坐在一堆妖怪中間開會?”

    紅夜女嬌笑道:“別這么說話老爺子,我們妖並不比你們神低等,只不過信仰不一樣罷了。”

    我示意他們休戰,說:“之所以得把你們找來,還因為一件事,如果我們不幫元妖,從今以后我們的妖力就會越用越少,很多情況我們將不能再出面應付,這就需要你們神族的幫助了。”

    雷神道:“有這種事?”

    “是的,剛才我已經親自驗證過了,我們不去跟人類為難,你們得幫我們應付元妖帶來的負面效應——也是為我們的決定買單。”

    紅夜女道:“我看很公平,要是止妖老大肯幫元妖,打起來的話你們好象不占便宜。”

    雷神想了想,點頭道:“我同意,但是我也有個條件,我們幫你的范圍只在涉及元妖的時候有效,你們和人類之間地事我們不插手。”

    “就是這樣。”

    劉老六興奮道:“太好了,神妖兩族的第一次合作居然碰到我手里了。”

    我問孫滿樓和紅夜女:“咱們得先內部統一一下,你們兩個最后的決定是什么?”

    小慧道:“當然,你們可以不公開表態,就算你們打算去幫元妖,只要不來對付我們,我們也不去跟你們為難——”她對雷神道,“這一條得補充進我們的約定里。”

    孫滿樓苦著臉道:“現在說這些還有什么意義?我是典型的秋后螞蚱蹦達不了幾天,一入冬我更什么也干不了了,就人民廣場上有攤鴿子還被人慣壞了,你要手里不拿袋苞谷丫們根本就不理你。”

    紅夜女笑道:“我也差不多,征服60,總不能靠我一個人色誘其中的一半男人達到。”

    雷神道:“如果你們說到做到,可以暫時排除出我的打擊目標。”

    劉老六搓著手道:“立盟約立盟約,咱寫一個書面的盟約。”

    我說:“有這必要嗎?”

    劉老六在我耳邊低聲道:“有,他們神族就信這個。”

    “那寫吧。”

    劉老六從桌上拿起紙筆,比劃了半天問我:“總得起個名吧,叫什么好?”

    我說:“就叫《王府大街盟約》。”

    劉老六奮筆疾書,愕爾抬頭問我:“盟約的‘盟’字怎么寫?”

    阿破一把推開他自己拿起筆,嘟囓道:“就這還當史官呢,給你兩根鞋帶結繩記事去吧你!”

    小慧扭頭看了一眼他寫的,面無表情道:“盟約地盟也不是你寫的這個,你那是坑蒙拐騙的蒙——”

    ……

    不管怎么說,《王府大街盟約》最后還是擬定了(以下簡稱盟約),盟約規定:凡是一切由元妖挑起的事端神族——括弧,包括雷神、詛咒之神和獸王,有義務和責任出面處理。妖族——括弧,特指四大主妖、媚妖和翼王,需持中立態度,承諾不做危害人類的事,且亦無義務主動攻伐元妖及未知而態度不明的妖族同類,中間人劉老六……

    簽過盟約,雷神起身,我把他送在門口,老雷象征性地跟我握了一下手道:“何安憶,很高興你能做這樣的決定,歡迎你棄暗投明,我們有一段時間不用做敵人了。”

    我笑道:“是因為我做了這樣決定我們不用做敵人,不過不是避免和你做敵人我們才做了這樣地決定。”

    阿破道:“是啊,我們也不覺得去幫元妖就是暗,只是暫時沒興趣罷了。”

    雷神歎了口氣道:“果然妖還是妖,我就擔心你們的記憶恢復以后會迷失本性,那時候我們之間的關系就又難說了。”

    小慧道:“看起來正因為我們失去了記憶才會迷失本性的。”

    雷不再說話,出門而去。

    小慧悠悠道:“雖然知道他不是壞人,但我還是不喜歡他。”

    雷甜甜和王水生待了一會,始終在笑,見爺爺出來,笑道:“爺爺,水生哥可會講笑話了,他說他今年已經112歲了,比你還大呢。”

    我們:“水生哥?”

    王水生腼腆地笑,雷神深深掃了他一眼,抱著雷甜甜上了三輪車,聶平追出去,把老雷拉在一邊道:“她父母呢?”

    雷神黯然道:“都沒了。”

    聶平公事公辦道:“你把你們的情況寫個介紹,或許我能幫你們申請到補助。”

    雷神搖頭道:“人類的事我們不參合。”

    “可你孫女總是人吧?難道你想就這樣讓她跟你一輩子?”

    雷神愣了一下,傷感地點點頭,在聶平肩上拍了一把道:“謝了。”

    “別謝我,我只是例行公事。”他們神族的交往永遠帶著那么股君子之交淡如水的勁,讓人看著那么別扭。

    雷甜甜依舊在三輪車上無憂無慮地笑著,招手道:“水生哥再見。”

    王水生呆呆道:“再見。

    ”然后看著遠去的雷甜甜出神良久,我在他身后道:“想都別想,她爺爺是神族地老大,玩雷的,你不想變烤蝙蝠吧?再說你都一百多歲了人家姑娘才19歲不到,你下得去手嗎?”

    王水生辯解道:“我們血族的1多歲也就剛成年!”見我暧昧地看著他,隨即讷讷道,“你想哪去了,我就是覺得小丫頭怪可憐的。”

    我猶豫了一下,最終沒有告訴他墮天使地事,本質上講元妖操縱墮天使的事跟他無關,他這屬于誤打誤撞剛出狼窩又入虎穴,雖然我們共同的敵人都是獵人,但獵人現在只對老虎感興趣,燕巴虎顯然不在其考慮中……

    聶平也過來跟我道別:“有事隨時說話,元妖沒有實體,只能靠遙控人類當他地幫凶,你們能用得著我的地方應該很多。”

    “謝謝,你比你老大好處多了。”

    聶平道:“別那么說,能力越大,責任越大,他總不能每天引著天雷幫你對付那些小腳色,而我就是干這個的。”

    今天的三個神族里,高大全幾乎未發一言,那是因為他最近正在受私事干擾,戴文輝雖然不敢來王府大街鬧事了,可他跟梅蘭的關系一路向熾熱化發展才是主要原因,可能他覺得這事挺給神族丟臉,于是一直郁郁無言,生怕同族問起這事來尴尬,不得不說神族地榮譽感確實是我們自愧不如的,相比他,差點出賣了我們地孫滿樓就毫無心理負擔,依舊是高談闊論,和劉老六兩人勾肩搭背熱烈地討論在行騙過程中被人揭穿怎樣做才能化險為夷,劉老六因為剛把算命的萬能卡片丟了,而孫滿樓那正還還有一套,而且他暫時用不著,所以答應借給劉老六用一段時間。我只能說神有神地復雜,妖有妖的單純,在孫滿樓看來去幫元妖統治世界沒什么可丟人地,完了事不成在同類面前也不用不好意思,就連紅夜女對此態度也云淡風輕:統治世界嘛,多大點兒事啊——

    現下這個女魔頭正在把桌上的武器一件件收起來,我一邊把金背砍山刀遞給她一邊假裝隨意道:“正好你來了,還有件事要跟你說。”

    “什么?”

    “就是你那個師弟,你能不能讓他放棄他的計劃,你也知道現在是非常時期,阿破不能再浪費力量陪他玩了。”

    紅夜女來氣道:“不說我還忘了,我好心介紹師弟給你們認識,你們卻陰了他一道讓他對付那個打不死地小處男?”

    我撓頭道:“也不能這么說,你想我們會平白無故招惹他嗎?你是不知道,你那個師弟現在每天后半夜不回家睡覺,就跟阿破那耗著……”

    紅夜女吃驚道:“我師弟是玻璃?”

    “比那惡心……呃,沒那惡心。他見天的抓些蛤蟆蜈蚣蛇獅子什么的趁阿破睡著往他嘴里倒。”

    紅夜女咯咯嬌笑:“本來還想跟他嘴兒一個呢,謝謝你告訴我——到底為什么呀?”

    正說著,葉卡捷琳娜提著裙子大步跨進來,嘟囓道:“拍個廣告這么麻煩,累死了!”她一屁股坐在椅子里,才發現我辦公室里還有人,急忙又站起來跟紅夜女打招呼。

    紅夜女呆呆地看著葉卡捷琳娜,喃喃道:“天呀,我要是長成她這樣干活就方便多了——”

    葉卡捷琳娜莫名其妙道:“你朋友說什么呢?”

    我忙道:“沒什么,她工種比較特殊。”

    “空中小姐吧?”葉卡捷琳娜贊美紅夜女道:“你身材真好。”

    本來對自己很有信心的紅夜女忽然自慚形穢,猛的在我胸口上捶了一下道:“你是為了她才放棄跟人類作對的吧?”

    葉卡捷琳娜更奇道:“什么?”

    我額頭冒汗道:“別聽她瞎說,平時工作太緊張了,一下來就胡說八道。”

    葉卡捷琳娜笑道:“那比我強,我的工作就是胡說八道,他們給我的廣告詞叫‘一直是公主的選擇’對富加稍有了解地人就知道這是屁話,在我的國家,超過一克拉的鑽石滿河床都是,我能選擇一個外國品牌嗎?”

    我笑道:“誰讓你拿人錢了?”

    葉卡捷琳娜喝了口水,跟我們說:“你們聊吧,我繼續胡說八道去。”

    紅夜女看著她地背影消失,這才感慨道:“啧啧,多可愛的妞,我

    要動心,更別說你了。”

    我郁悶道:“你意思是我以前壓根就沒見過美女?”

    紅夜女一笑,妩媚道:“當然不是,你以前不是見過我嗎?”

    我:“……我們之所以把你師弟找來讓他殺阿破,是因為他之前的目標是那個你見了都要動心的妞。”

    “等等,她為什么會成為我師弟地目標?”

    “有人給錢了呗,你師弟的身份你又不是不知道。”

    紅夜女捶拳道:“這個小王八蛋,這么漂亮的女人都忍心殺。”

    這時林子文剛好一頭沖進來,興沖沖道:“師姐,你來了?”

    紅夜女不由分說在他頭上鑿了一下:“跟我走!”

    “可是……”林子文小聲道:“我在這還有任務呢。”

    “任你個頭!當個破亞洲第一殺手你現在越無法無天了你!”紅夜女一邊在林子文頭上鑿著,一邊斥道:“為了幾個臭錢女人你都殺,要有人花錢你是不是連我也想殺?”

    林子文:“我……”

    “還敢狡辯,還有,那么漂亮的女人你不說想辦法哄到你床上去,居然還要殺她?”

    林子文:“她……”

    “閉嘴!再說那個阿破,我都殺不了你能殺了嗎?”

    林子文:“這……”

    “住口!收拾東西跟我走人。”

    林子文那么大個亞洲第一殺手,在紅夜女面前話不敢說,手不敢還,灰溜溜收拾行李去了。等他拎著包出來,紅夜女領著他跟我們道了一圈別。

    “給你們添麻煩了哈。”

    我們也客氣:“哪里哪里,我們也有不厚道的地方。”

    林子文怯怯地拽了一下紅夜女地衣角道:“可是師姐……我任務沒完成就沒法接下一單生意啊。”

    紅夜女白了一他眼,無奈道:“老大,你是殺手,學人家講什么誠信?再有,干這行就別給自己立那么多規矩,你還想評勞模是怎么地?最后,這個世界有很多事你應付不了,這不是你地錯,要有人讓你去殺奧特曼你去不?”

    林子文讷讷無語,最后弱弱的聲音道:“反正我覺得我沒錯。”

    阿破安慰他道:“沒事,我們這還歡迎你來,你要實在手癢我就再給你殺幾次。”

    林子文依依不舍道:“我又找著一種新地蜥蜴卵,比上回那個還厲害,就放在我的出租屋了,你要有工夫就試試……”

    阿破道:“什么東西?”

    我忙搶過話頭道:“這回地炒熟了有毒嗎還?”

    林子文:“沒有。

    ”

    “放心。”我一拍他手背:“我幫你處理!”

    ……

    晚上的時候小慧憂心忡忡地待在自己房間里用電腦查著什么,葉卡捷琳娜洗完澡,用毛巾擦著頭發坐在她旁邊看了一眼道:“你做智力測驗呢?”

    小慧隨意地嗯了一聲,葉卡捷琳娜無意中掃了一眼屏幕頓時叫道:“187?小慧這是你地IO值?”

    我們都擠進小慧的房間,七嘴八舌道:“出什么事了?”

    葉卡捷琳娜兀自發呆道:“小慧的智商有187!”

    阿破道:“是高啊還是低啊?”

    葉卡捷琳娜道:“當然是高了,聽說愛因斯坦才165。”

    阿破道:“小慧比一般人聰明是應該的。”

    葉卡捷琳娜笑道:“愛因斯坦可不是一般人。”

    我看小慧始終悶悶不樂的樣子,問她:“小慧,你還不滿足啊?”

    小慧喃喃道:“我只比人類中比較聰明的人高了22?”

    我知道她深受元妖和劉老六的打擊,可能是覺得自己沒那么聰明了,于是安慰她道:“阿甘才70……”

    “是啊,我連個阿甘都不到。”

    我:“……”

    無雙道:“那你還想怎么樣啊?多少你才滿意?”

    小慧凝神道:“我在想,我可能天生就有這么高的智商,也就是說……”她看看一邊的葉卡捷琳娜,沒有說完。我們卻明白,小慧懷疑她地力一直就沒覺醒過。

    阿破叫道:“憑什么呀,憑什么你天生就有187的智商?再說了,這玩意能代表什么呀?”他一邊說,一邊隨手做完了那些測試題,結果顯示是87,無雙掃了一眼,悠悠道:“我看這玩意還是滿准的。”

    這時史普和王水生回來了,老史看了一眼小慧的臉色,問我們:“你們誰惹她了?”

    葉卡捷琳娜道:“史先生,我有兩個消息要告訴您,您聽了肯定特開心的一條是:小慧認為她從您那里繼承了一個智商高達187的大腦。”

    老史道:“哈,是嗎——那她怎么看起來像被棺材板夾了腦袋一樣?”

    “那是您聽了之后肯定得擔心的一條:小慧很失望,因為那才比愛因斯坦多22。”

    分割........................

    突然發現,這一整卷就最后幾章跟卷名貼點邊,到完誰也沒去拯救地球去,真不害臊


作者: 為了一口餓    時間: 2016-3-14 09:34:15

第一章 何安憶,我們結婚吧

    我的面前,擺著一杯剛沏好的,兩塊五一兩的花茶,一張永恆的,且永遠晚幾天到的《參考消息》,我坐在一張帶靠背,屁股墊是被一圈圖釘按在中央的人造革椅子里,閉目凝思,貌似妖孽。

    我的辦公室外,是葉卡捷琳娜的攝影棚,我真沒想到一個廣告能拍一周之久,因為葉卡捷琳娜的臉太搶鏡頭,導演又一直沒找到行之有效的辦法,所以他決定把每個角度都拍一遍以供他們老板取舍,拍到后來,看得出他也恨不得要把公主最喧賓奪主的地方打上馬賽克,看來人長得太漂亮了也不是好事,要我去拍就簡單多了:那就只能打馬賽克了。

    元妖自從那天出現過以后就再沒了動靜,但我們都知道他一定還在我們附近,大部分時候我們也就聽之任之,就是有時打電話或看電視會冷丁冒出一句話外音,看得出元妖主要還是想以游說為主,比如電視上一曝光那些黑心藥販子拐賣兒童貪污**什么的新聞,元妖就會突然說一句:看看,這些人類值得你們可憐嗎?要么在大片里同樣一心想要統治世界的大反派們在前一個小時的劇情里得勢時他就會說:跟我干吧,你們總比他們強!等最后主角扭轉乾坤以后他就什么話也不說了,往往等出字幕的時候才嘀咕一聲:后半部分太假了!然后能根據情節挑出十幾處乃至幾十處的細節BUG,說的還都頭頭是道,這老妖精幾乎掌握了人類的一切學科知識和心理學要素,他要寫影評去絕對是世界第一毒舌。

    又或者我們從微波爐里取食物,他就會故意說:我往你們菜里吐了口水!以借此達到干擾我們正常生活的目的,時間久了,我們都習以為常,就當家里裝了智能玩具,不過至今他還沒有大地動作,也沒有在葉卡捷琳和王水生前顯形,原因小慧也分析出來了:不到最后一刻,我們始終都是他的秘密武器,如果被人類過早地識破身份反而對他不利。

    小慧的憂慮一直未消,她總懷疑自己天生就有187的智商,妖力一點也沒用上,也就是說對自己的智力水平還是不滿意。我雖然智商沒那么高,也知道這種幾率很小,就跟一個人兩手都長六指兒、患有色盲症、兔唇、先天心髒病、小兒麻痺且說話結巴一樣小,只要世界上沒有這么倒霉的人,也沒有小慧這么幸運的人,用阿破的話說,憑什么你天生就智商187?

    無雙也有類似的擔心,不過是相反地,他擔心的是自己每天挺著這張漂亮無比的臉去上班,元妖就能從他身上源源不斷地拿走力量,有那么幾天他都戴著大墨鏡上班,后來發現眼圈發黑,到醫院醫生說他缺覺,早睡早起了幾天還是不行,最后還是我發現:他墨鏡掉色……

    小慧她爹老史穩穩當當地在我們這住了下來,老頭人緣還不錯,沒幾天就和周圍的鄰居都熟悉了,偶爾也和別的老頭下盤棋,除了跟我們瞪眼睛,對別人倒都樂呵呵的,俨然一個廣結善緣地退休工人老大哥,但說心里話,除了小慧我們也都不討厭他,雖然老頭不像什么好人,反正年輕時候肯定混蛋過,但總比雷神討人喜歡。

    最后值得交代的就是大勇了,這小子現在沒事就往我們這跑,巴結老史,脅肩谄笑,他可能對自己的境遇有種誤解,以為像小慧這種冷冰冰地聰秀女孩一定會愛上他這樣的熱血流氓,表面不假辭色,內中芳心可可,對他這樣充滿暴力傾向的魯男子有病態的崇拜,其實真要這樣,小慧早就跟阿破好上了。

    “砰”地一聲,外面歡呼的人們打破了我的思緒,那是攝制組在開香槟酒慶祝,他們的廣告終于錄制完成了,葉卡捷琳娜穿著一身騎手的服裝和他們一起干杯歡笑。

    魏金的助理把訂金之后該付地支票交給葉卡捷琳娜,她照舊往口袋里隨便一揣,笑道:“你每月領薪水的時候你們魏總地臉色一定不好看吧?從她手里拿錢實在太難了。”

    攝制組地人都笑。跟著一起點頭。

    助理只能賠笑道:“最近世界鑽石市場價格大波動。整體下滑了很多。我們魏總寢食難安地。希望公主地代言能給我們挽回一些利潤吧。”

    葉卡捷琳娜道:“怎么可能?就算金融風暴地時候鑽石地價格都沒變動過。而且它們也只會越來越貴啊。”

    助理勉強笑了笑。憂心道:“那就祝它們越來越貴吧。讓我們魏總睡個好覺。我也不用枕戈待旦地了。”

    阿破道:“看來無雙他姐把事搞砸了。”他提高聲音道。“無雙。問問你姐幫你虧了多少錢了。別有一天她告訴你你地錢就夠你整次容躲債主了。我還指著你去國外旅游呢。”

    葉卡捷琳娜笑道:“你想去哪。我請你。趁無雙他姐這張支票還能

    ”

    阿破道:“那地方可多了,我的理想就是閉上眼走哪算哪,身上的錢總夠坐在出過聖人的小酒館請全體外國人喝酒,再雇一個咱們中國在外勤工儉學的小姑娘翻譯,臨走把咱們開過的跑車送她,讓她在外國同學面前吹噓我的功德。”

    葉卡捷琳娜哈哈笑道:“那得等我再接幾個廣告,現在找我的從洗發水睫毛膏到牙刷豐胸藥塑身內衣都有,一套拍下來應該差不多了。”

    我感慨道:“知道最值錢的花瓶是什么了吧?不是明朝也不是宋朝的!”

    結果晚上看電視的時候阿破還真就留意上廣告了,他指著電視不停大聲道:“這個葉子能拍……這個也能,這個這個更合適了,喲,誰都好這個就算了……”

    無雙道:“你得往長遠看,現在只能拍這些,以后尿不濕啊嬰兒奶粉啊什么的也都能拍了,活到老拍到老,葉子歲的時候一准能上女富豪排行榜。

    ”

    小慧瞪他們一眼:“真不著調。”

    葉卡捷琳娜光著兩只腳盤腿坐在沙發上,聽了無雙的話忽然發愣道:“對啊,我該結婚了——”她轉頭沖我喊,“何安憶,我們結婚吧!”

    “撲通”正在廚房削蘋果的我險些一頭栽進水池子里,最終還是撞了腦袋,滿屋的人本來歡聲笑語一片,刹那間也都凝立不動,幾乎和我靜止了時間一模一樣!他們慢慢轉過生澀的脖子,把目光一起集中在葉卡捷琳娜身上,她看看所有人,奇怪道:“有什么問題嗎?我又不認識別的男人。”

    阿破指著自己的鼻子道:“我不是男人啊?”

    葉卡捷琳娜穩坐如山:“你心里早有主兒了。”

    阿破納悶道:“誰?”

    葉卡捷琳娜掃了一眼不怎么自在的小慧道:“說白了有意思嗎?我又不是瞎子。”

    阿破驚訝道:“你……你看出來了?”

    “智商比桌子高的都看出來了!”

    阿破:“……”

    無雙道:“那我呢?”

    葉卡捷琳娜笑道:“算了吧,咱倆誰看誰都別扭,我可不想結婚都變成廣告。”

    王水生穿上拖鞋起身,站得筆直沖葉卡捷琳娜鞠了一躬:“很樂意聽聽殿下把我也忽略掉的原因。”

    阿破道:“你跟著添什么亂啊,來中國了當然是嘗嘗本地這口,那葉子要想找一西方夫婿還用千里迢迢跑王府大街來?這就相當于天津人到四川,他肯定得先選川菜啊,吃慣吃不慣兩說,他要跑四川吃狗不理去那不缺心眼嗎?”

    王水生:“合著我就那狗不理。”

    無雙學郭東臨:“薄皮大餡兒十八個褶啊……”

    一直沒說話的老史在我耳邊低語:“我要是你,現在就趕緊敲磚定角順桿子就上!”

    我頓悟,忙手舞足蹈叫道:“那敢情……”

    一個好字還沒喊出口,葉卡捷琳娜盯著電視沖我一揮手:“別說話,快聽這個!”

    全家人都以為她在借機玩笑,可是無意間往屏幕一上一掃都重視起來,我橫一打量就看見“富加王國”幾個字,畫面交迭,處處是面目模糊的外國面孔忙碌的場面,大型機器伫立在河里,山上。畫外音:“……自杰克親王登基以來,富加王國加強與國外合作,致力于資源開發,據專家推測,近來國際金價和鑽石價格劇烈下滑跟富加王國大量輸出這些資源有關……”

    這是一個地方台的新聞,這則消息也是作為國際版動態簡單一提,畫面再一閃,開始播NBA最新賽況了。

    無雙抱著膀子道:“現在我知道鑽石價格為什么會跌了。”

    我們也把這當成了一個小插曲,誰也沒想到它會對葉卡捷琳娜會造成多大的影響,這位被罷黜了的公主這段時間表現出了足夠的堅強和樂觀,報道富加王國的新聞她也不是第一次聽到了,杰克親王變成國王以后似乎風頭很勁。

    可是這一回我們都錯了,葉卡捷琳娜指著電視屏幕遲遲不肯放手,她喃喃地說了一句:“是他們……”

    我問:“誰?”

    葉卡捷琳娜激憤道:“你沒看見嗎,在開采金礦和鑽石的都是些外國人!”

    我失笑道:“在外國,我分不出哪些是外國人。”

    “我能!”葉卡捷琳娜叫道:“那是些恐怖組織的人!他們之所以肯處處幫我叔叔就是因為垂涎我們國家的礦藏,現在我叔叔居然真的答應他們了!”她不等我們說什么,忽然轉為冷靜,慢慢道,“我要回去阻止他!”
作者: 為了一口餓    時間: 2016-3-14 09:34:28

第二章 公主的戰爭

    你開什么玩笑?”聽了葉卡捷琳娜的話,這是我的

    “我沒開玩笑,何安憶。我現在就去訂明天飛法國的機票。”

    “法國?”小慧惑道。

    “是的,然后再轉機回去。”

    小慧道:“你一說我想起來了,現在的富加王國已經拒絕任何國家的簽證,不再對游客開放了。”

    “可我不是游客,我是他們的公主。”葉卡捷琳娜微微一笑道:“相信我小慧,我總有辦法的。”

    阿破道:“可是你已經放棄了公主身份。”

    “我翻悔了!”

    誰都看得出來葉卡捷琳娜這次是死了心要回去,有點搞不清楚狀況的我揉著腦袋問:“葉子,到底出什么事了?”

    葉卡捷琳娜有點激動道:“你沒看見嗎?那些混蛋在偷我們國家的資源!照這個速度只需要幾年甚至更短的時間我們富加王國就會變得一窮二白,我們國家的人不事生產,我真不知道再失去這些資源以后他們能靠什么生活!”

    史普莫名其妙道:“可這關你什么事呢?”

    葉卡捷琳娜再一次鄭重地說:“我是他們地公主!”

    無雙道:“早知今日。你以前又為什么放棄身份?”

    “因為我沒有‘早知今日’!”看得出葉卡捷琳娜現在充滿了憤懑之情。似乎有一股無名大火在熊熊燃燒。她一字一頓道:“我沒有想到我叔叔會出賣我們地國家!”

    她停了停。怅然道:“也許我跟你們說過了。我叔叔從小還是很疼愛我地。可是不知道從什么時候起——或許是他嘗到權力甜頭地那一天吧。他就不再愛我。開始把我當眼中釘。我知道他那時已經起了不臣之心。倍受親人排擠地日子你們誰過過?”

    無雙和小慧同時舉手:“我!”

    葉卡捷琳娜微微一笑:“可是這樣的日子我一天也過不下去,我意興索然,開始在全世界流浪,打著一個慈善的旗號。可是后來當我真正去過非洲去過那些戰亂地方地難民營以后我改變了想法,我發現我無聊中的做的事對他們真的有幫助,我真的見過骨包皮的小孩兒,他們就躺在親人的屍體旁等死,平均重量超不過一條繩子,當國際救濟中心的人告訴我我一年募捐來的錢能救助上百萬這樣的孩子時,我終于找到了活著地目標……”

    小慧道:“于是你開始瘋狂的斂錢,幾乎是不擇手段,但最后自己卻只有1美金的存款。

    ”

    葉卡捷琳娜道:“在整個過程中我叔叔對我的態度也一直在變,有一段時間,他似乎從我的行為上看出了我的態度,也樂意放任自流,甚至有時還會打個電話問一下我的情況,可是越到后來,尤其是我父親病了以后,他的想法又不一樣了,可能是受了什么人的鼓惑,對我充滿敵意,直到我父親不能處理政務之后,真正地刺殺開始了!”

    我說:“那你的態度到底是什么呢?”

    “從我決定幫助那些窮人開始,我就沒准備再踏入富加王國一步。”

    我詫異道:“那你父親那你怎么交代?”

    葉卡捷琳娜苦笑道:“迄今為止我最對不起兩個人,一個就是我父親,本來我早就想公開表示放棄王位繼承人身份的,可就是怕他傷心。我在想,既然我叔叔願意當這個國王我就讓給他好了,這樣只能對不起我父親,可對國家未必是壞事,說實在的我對繼承王位沒什么興趣,我不會是一個好國王。”

    我說:“可是你叔叔要殺你!”

    葉卡捷琳娜苦澀一笑:“那有什么關系?也許我死了他會帶著愧疚更好地治理國家。我都已經准備好了。我早就想過了,我給自己安排的完美結局就是死在一次我叔叔安排的暗殺下,倒在演講台上,那樣,我的死就可以幫助最多的人。”

    我叫道:“你瘋了!”

    葉卡捷琳娜黯然道:“何安憶,還記得我在孤兒院對你說對不起嗎?”

    “記得。”

    “我最對不起的人里還有一個就是你,你雖然不是專業保镖,但一直都在用心保護我,可是你不知道很多狀況本來就是我自找的,你越對我好我就越覺得自己卑鄙,我地選擇可能會讓你也陪著流血甚至付出生命,可是我不能說……”

    我笑道:“沒關系葉子,我這人很難死的。”現在我終于明白她那天為什么說那句對不起了,也知道她為什么到一個地方除了瘋狂斂財之外還要進行公開演講,她是要把自己當祭品貢獻出去,好讓她叔叔名正言順地得成正果,再把這份愧疚轉移到人民身上去。難怪這個女人世故起來如政客,純潔起來如天使,她歇斯底里地活著,蔑視一切,一切能成為她敵人的人她一個也不放過,對之冷嘲熱諷,她一直處在煎熬里,而造成她今天這一切地正是大國強權、恐怖主義以及人的私欲,並且,她不怕死……

    我說:“問題是你現在回去能做什么呢?”

    葉卡捷琳娜道:“我要把我叔叔從王位拽下來,再把那些可惡地恐怖份子在尿盆里淹死!”

    我笑道:“就憑你們國家那3000民兵?”

    “我們國家有1萬人!”

    “可是那1萬人是你叔叔的人。”

    “不,那1

    被我叔叔背叛了人!”

    王水生道:“用腳指頭都能想到:你一回國就會被你叔叔地人殺死,就跟我一樣。”

    葉卡捷琳娜驕傲道:“只要是富加王國的人就不會殺他們地公主,而且,只要在國內我叔叔一定不敢太過分。”

    我們一通勸,葉卡捷琳娜只是搖頭。

    史普忽然道:“讓她走吧,你們看看她,留在中國只能靠拍腳氣廣告為生,還得嫁給一個居委會主任!”

    葉卡捷琳娜微笑道:“別那么說,老爺子。”

    “哈!沒想到我身邊就有一個被放逐的西哈努克親王(柬埔寨國王)!”

    我問她:“你真的想好了?”

    葉卡捷琳娜堅決地點頭。

    無雙道:“我真不明白,你都願意放下架子拍廣告了,為什么現在又非得回去?”

    葉卡捷琳娜道:“還是那句話:因為我是他們的公主。以前我以為只要我死了他們就能過的好一點,現在看來我得活著!”她嫣然一笑道,“還有,我不能讓我代言的產品價格一跌再跌!”

    無雙道:“你又不是太陽,你沒那么大地能量!”

    “我們覺得太陽重要,那是因為我們需要它,現在,我的人民需要我。”

    我無奈地看看四周,咱們時代的人可以免于黑暗和寒冷,也就無可避免地離不開電,有點就有磁,就有電磁場,我相信元妖現在一定就在我們身邊,並且耳聰目明,貪婪地聽著,這將是他極好的機會和籌碼。

    我說:“葉子,如果你一定要走能不能等一段時間?”

    “為什么?”她奇道。

    “過了這段時間,我陪你一起回去。”

    小慧道:“還有我們。”

    葉卡捷琳娜笑道:“那可不行,我不能讓不相干的人扯進來,我叔叔一定會從我身邊的人開始下手。”

    我急道:“你等幾天就不行嗎?”

    葉卡捷琳娜看著我的眼睛道:“何安憶,你還不明白嗎,這是戰爭!”

    片刻的沉默之后,小慧道:“讓葉子走吧。”

    葉卡捷琳娜微微一笑:“謝謝。”

    “可是還有一個問題——”小慧繼續道:“你們還記得那個謝爾頓嗎?就是葉子叔叔的那個侍衛。”

    無雙道:“記得,他們就在附近,我見過他們。”

    小慧道:“葉子這一走,他們肯定會察覺到,消息會傳回富加王國不說,我最怕的是他們尾隨葉子半路下手!”

    史普道:“你們准備怎么辦?”

    “不關你事!”小慧瞪了他一眼,然后看著我說:“最后一次?”

    我看了她一眼,馬上明白了她地意思,笑道:“好,最后一次。”

    葉卡捷琳娜迷惑道:“你們在說什么?”

    我拍了拍她的手道:“沒什么——我們送你去機場。”

    小慧道:“我去想辦法。”

    無雙道:“我去給葉子訂票。”

    阿破道:“我……我去陪小慧想辦法。”

    王水生:“那我去陪無雙訂票。”

    就剩老史一個人看看我又看看葉卡捷琳娜,攤手道:“哈,我去看看每層樓道里的燈泡都亮不亮。”

    眨眼間各人各奔東西,屋子里空蕩蕩的只留了我們兩個。

    葉卡捷琳娜微微一笑,緩步走上陽台,我走到她身邊,抓著欄桿看著滿天繁星道:“真的不能等等嗎?”

    葉卡捷琳娜笑著搖搖頭,隨即道:“但是能說說理由嗎?”

    我結巴道:“因為我們這段時間恰好不大方便,尤其是幫人復國這樣浪費精力的事,你要能等就好了,或許能有轉機,比你領著民兵打游擊強。”

    葉卡捷琳娜不說話,輕輕地靠在我肩上,帶著笑意道:“謝謝你,何安憶,不知道為什么,我總覺得你為我做的比看上去多得多。”

    “是啊,我還幫你止過血呢。”

    葉卡捷琳娜臉色一紅,淡笑著搖了搖頭,吹氣如蘭道:“在這的這段日子是我最快樂的時光。”

    我翻了白眼道:“一般浪跡在江湖上地公主啊格格啊什么的臨回朝的時候都會跟那些江湖野小子這么說。”

    我一句話說過,葉卡捷琳娜忽然沒了動靜,我扭頭一看,就見大顆大顆的眼淚從她的臉上流下來,數量多得嚇人,就跟大壩斷了似的,映得她黑葡萄一樣的眼睛霧蒙蒙的,我吃驚道:“葉子?是不是我玩笑開過了?”

    葉卡捷琳娜使勁抱住我,力氣大得勒得我幾乎喘不上氣來,她把頭鑽進我懷里,嗚嗚地哭,用力得像台小發動機,不一會我的衣服就濕了。

    我愕然無語,只能輕輕拍著她的后背。

    “我他媽實在太累了,何安憶!”在整個過程中葉卡捷琳娜只說了這么一句話,哭了足足有十分钟,她猛地掙出我的懷抱,像倔強的孩子那樣用手臂把眼淚擦干,綻放出雨后初晴地笑容:“這是最后一次,從今以后,我就再也不能哭了!”


作者: 為了一口餓    時間: 2016-3-14 09:34:40

第三章 狙擊岔路口

    二天一早。大家自出了房門。准備送葉卡捷琳娜去我趁別人不注意拉了小慧一把。小慧示意我跟她走到一邊。我問她:“想出辦法來了嗎?”

    小慧微笑道:“阿憶。你不是會開車了嗎?”

    “是啊。雖然還不怎么會掛擋。”

    小慧道:“你先走一步。在去機場的路上等著。謝他們不出現就算了。如果出現……”

    我頓悟道:“我知道該怎么辦了。”

    我沖無雙招手道:“你鑰匙給我。”

    “要哪輛的?”

    “哪輛你不想要了我要哪輛的。”我們現在有兩輛車。除了無雙的破桑塔那。還有一是他姐曾開過的奔馳350我說:“還是把那輛桑塔|我吧。”

    無雙聽我這說。經猜出我們要干什么。他想又想。猶豫不決。最后還是把奔馳車的鑰匙拍在了我手里:“開好點的吧。干起活來安全點。主要這車是自動擋。”

    我拿鑰匙往外走。小慧把我送在門口。囑咐道:“注意車速。我幫你算了一下。上回送葉子去醫院10公里你用5分钟。每0米。也就是說你開的車比子彈快。你要不想出人命的話能開多慢就開多慢。這對你的安全也有好處。”

    我點點。正要走。葉卡捷琳娜忽然道:“何安憶。你要去哪?”

    我沖她一笑:“一會機場見。”

    我坐到車里。打火。發動。在撞倒一個垃圾筒和兩根涼衣服桿子后這才歪歪斜斜地上了路。在一條人流稀少的馬路上我仔細地觀察著身邊飛馳而過的汽車。目測速度應該70左右。當又一輛車經過我身邊時我掐住時間。然后拿它當參考試控制我自己的速度。從而找到了參考值。那個司機本來是想超我。但我始終把速度保|在和他一致的水平上。他超又超不了。放我又不肯走我足足和他這樣玩了5米才讓他走掉。那司機連氣帶慌。頭發都起來了。

    “好玩吧?”圓妖然在車載屏幕上出現一根線一抖一地對我說:“剛才我沒有拿回你地力量。就是為了再讓你體驗一下無所顧忌的快感。只要你們肯幫我。我會讓你們的力量更加強大!”

    我不說話。繼續開車。

    圓妖道:“怎么樣。慮考慮。那樣你就可以幫你地公主小情人了。你們甚至可以就從富加王國開始。讓她的叔叔嘗嘗你的厲害你還怕你的小情人不會就愛上你嗎?你可以帶著她踏上征程。玩夠了有大把的人類美女等著你去換……”

    我一邊開車一邊歪頭看屏幕。馬路邊上停著一輛寶馬。我把車停在他旁邊。落下車窗喊:“哥們!”

    開寶馬的大光頭也打開車窗。問:“有事?”

    鑒于我們彼此開地車。對方打招呼的時候帶著一種同階級才有的友好。

    我問他:“車上這破電視怎么關呢?”才找了一路就是在找開關。可惜還是沒找到。

    光頭笑道:“剛買地車?你看看不是在方向盤上。現在這些高級貨有事沒事就喜歡把所有玩意都搞在方向盤上。整的跟他媽宇宙飛船似的。”

    我找了一圈還是什么也沒發現。性打開車門出去拎了塊半截磚頭回來。“哐當”一聲之后那電視安靜了。

    光頭瞧著我發愣道:“太狠了吧哥們?”

    我沖他一笑:“反正這車也不打算要了。”

    光頭:“……我看出來了。你要么比我有錢十倍。要么這車是你偷的!”

    場的必經之路的一條岔道道口。我把車停在那。奔馳車前機蓋的人字標像個瞄准鏡一樣靜靜立在那。和我一起冷冷地打量著眼前的車流。

    過了一會小慧給我打電話:“你在哪呢?”

    “在離機場高速還有一公里的岔道口上。你們呢?”

    “我們快到你說的那地方了。謝爾頓他們就在后面跟著他們地車很好認。黑色奧迪。車身上畫著蠟筆小新。”

    我說:“我知道了。們走你們的。交給我就行了。”

    “那你小心。”臨收線的時候我聽到葉卡捷琳娜焦問:“你們到底打算干什么?”

    我點了根煙。重新著了車5分钟之后無雙開著他的破桑塔那從我前一閃而過。我放慢時間。果然。一輛黑色帶“紋身”的奧迪很快就由前面的路口出現在我眼簾內。那身紋身是在王府大街待過留下的見證。我看到車里依舊是5個人。謝爾頓坐在副駕駛上。

    我慢慢地溜車。以和其它車差不多動速度從岔道口溜達出來。對准謝爾頓的車肚子狠頂了上去。

    世界在我眼里是緩慢的。但在謝爾頓他們眼里一定很震撼。一輛奔馳像瘋狗一樣突然殺出。著實把他們嚇了一跳。此刻我們雙方地車速大概都0左右。他們的司機拼命打方向盤和踩油門。妄圖以此來躲過一劫。可我怎么能讓他'|跑掉。只輕輕點了一下油門。奔馳就像捕食的一樣准確地把奧迪攬入懷內。

    從我這個角度看。看到奔馳的車頭慢慢陷進奧迪的車身里。前機蓋的碎片片片剝離。慢飛舞向空中。奧迪的車身則像個**了的動物屍體一樣。逐漸塌陷。變的干癟丑陋。車里的5個人表情各異。但顯然都不是什么能讓人看了舒服的樣子。就像車禍現場監控錄象里抓拍到地表情一樣:驚恐茫然又滿臉憤怒。像跟誰鬧別扭似的。

    我頂著他們的肚子一路沒撒油門。直接把他們從馬路這邊頂到了馬路那邊。因為這里是城鄉結合部。對有一堵殘破的。上面寫著標語奧迪的一邊車門貼在牆上。另一邊則粘著輛奔馳的車頭。看樣想從門出來是不大可能我停下車后對方車里地5個人有兩個大概已經暈過去了。謝爾頓和另外兩個老外在車里手刨腳蹬地想要出來。滿世界撓玻璃。發出讓人倒牙的聲音。

    我從奔馳上下來。拔下車鑰匙。沖謝爾頓搖了搖隨手扔到水溝里。然后最后看了一眼上的“計劃生育人人有責地標語。把嘴里的煙扔在地上踩滅招上了一輛出租車。跟師傅說:“去機場。”

    傅眼睜睜地看我從一場嚴的車禍事故中出來|口呆了老半天。這才小心問我:“您沒事吧?”

    我笑道:“沒事。”

    “您那車也不要了?”

    “不要了。”

    師傅想了想。最后還是說:“那您這是事要直接往國外逃竄?”

    我一笑。不再說話。我能覺到剛才自己的力量像開了閘的水一樣流失。疲憊不堪。不說圓妖肯不會在這個時候放過我。冷丁地。還在放路出租車廣播里忽然一個聲音大叫:“何安憶。把我地力量還給我”

    師傅先是愕。繼而失笑。道:“這年頭。要帳的都追到廣播上去了。安憶到底欠了這|子多少錢?”

    妖自大喊:“何安憶。把我的力量還給我!”

    我隨手收音機關上。跟師傅說:“幸虧你這不是車載電視。”

    ……

    場地候機大廳門口。葉卡捷娜頻頻回頭張望我下了出租。她一下飛撲過來道:“何安憶。你沒事吧?”

    出租車司機發愣道:“原來你就是何安|'”我一笑。把車錢給他。這時就聽整個機場的廣播發出震耳欲聾的聲音:“何安憶。把我的量還給我”

    整個機場里里外外的人包括工作人員都茫然四顧。不知道發生了什么。隱約就聽一向波|不驚的機場廣播員惶急道:“怎么回事?”

    司機師傅看了我一道:“我要是你。就把錢還他。”

    葉卡捷琳娜問我:“你罪了什么人?”

    我安慰她道:“沒什么。一個朋友跟我開玩笑呢。”

    廣播大喊:“我不你的朋友我的力量還給!”

    我大聲道:“有本事你就自己來拿。或者面對面跟我說!”

    路人都用看神經病的眼神看著我。但是圓妖果然不再說話了。葉卡捷琳娜拉起我地手道:“你是不是遇到麻煩了。我能幫上忙嗎?”

    我笑道:“你管好自己就行了。”

    無雙道:“葉子。你順利拿回別人欠你的東西。”

    破道:“你要實打不過你叔叔就先回來。天底下哪還沒有個窮人待的地方?”

    葉卡捷琳娜笑道:“謝謝。”她|了一眼小慧。|聲跟阿破道:“要喜歡就要抓緊了。再主動點。智力187的女孩可不好找!”

    小慧走過來道:“葉子。隨時歡迎回來。不管是以女王身份或者別的什么。”

    葉卡捷琳娜點點頭。忽道:“好好對你的父親吧。我覺的史先生是愛你的。”

    小慧勉強一笑。沒說什么。

    最后。葉卡捷琳娜又轉向我。笑問:“你把我叔叔的侍衛怎么樣了?這種時候。他們沒理由不跟來的。”

    我一頓。道:“沒怎么樣。他們大概是在哪輛車來耽誤了時間我又送了他們一輛車。”

    葉卡捷琳娜輕輕抱抱我。道:“又欠你一次。安憶。但是你是怎么做的?”

    我沒有回答。拍著她地背道:“住。我們永遠歡迎你回來。”

    破叫道:“尤其是我們老大。對了葉子。你說要嫁給我們老大到底是真是假?”

    我們沒料到他會在這個時候提出這個問題。一時間誰也不說話。我尴尬道:“……時間快到了。葉子你的登機牌領了嗎?”

    葉卡捷琳娜也是一愣。隨即嫣然道:“假如我下次來中國的時候身后沒有跟著一串麻煩……”說到這她有再說下去。我們每人抱了一下。毅然地轉身。過了安檢。自始至終沒有再回頭。

    破搖頭感歎道:“哎。這么漂亮的媳婦白白丟了”他問我。“你現在特恨她叔叔吧?”

    ……

    回去的時候大家都免不了有些黯然。葉卡捷琳娜在這樣的情況下回國誰都能預見她會凶多少。而我們恰好在這個時候什么也做不了。如果是平時。幫她復國對我們而言不會太難。就跟裝修房一樣:麻煩。但不會出意外。可偏這個時候圓妖出現了。這使我'|體驗到了以前從沒體驗過的無奈和助。

    無雙邊開車邊嘀咕:“真不敢相信。葉子就這么走了。”破道:“說真的。就算我力量不受限制。遇到葉子這樣的事我也沒什么心氣干了。”

    小慧道:“那是因為你沒有信仰。或者說我們終究跟葉子不是同類我們是妖!”她頓了一頓。最后悠然道。“也許正是因為有葉子這樣的人。我們才不願意和整個人類為敵。”

    ……

    當我們回到王府大街。疲憊不堪地來到超市門口地時候。就聽里面有人在起爭執。王水生的聲音道:“小妹妹。我不認識你呀。怎么能讓你替我工作?”

    一個女孩兒的聲音道:“可是……這是我的位子。那個凳子是我的。桌子是我的。就連那個坐墊也是我買的我才是這里的收銀員。”

    我們一聽這個聲音。時興奮起來。都爭先恐后地沖進去。

    櫃台外面。一個姑娘穿著一條碎格子小綠裙。背著一把大吉他。雙手垂在小腹前。站在那里像朵葉子似的搖啊搖的。她見到我們。低下頭。怯怯道:“我回來了。”

    “小綠”

    我們一起沖上去。最后還是在小慧的眼色里我和阿破自覺地放慢了腳步。無雙跑在最前面。把小綠抱在懷里。在空中轉著圈。小綠咯咯而笑。

    王水生目瞪地問我們:“這小丫頭誰呀?”

    我把下巴支在櫃台。悠悠問:“你多久沒聽音樂了?”

    王水生道:“問這個干嗎?”

    我說:“你眼前這個小丫頭叫董小綠。就是前段時間的那個小紅帽。”

    王水生恍然道:“過聽過。說話中國唱歌的我就欣賞過那么幾個。其中一個就是小紅帽。可是她來咱們這干什么?”

    我努了努嘴道:“是你前任。”
作者: 為了一口餓    時間: 2016-3-14 09:34:52

第四卷 世界大戰 第四章 誰先動手

    綠的回來,多少對我們失落的心情是一個補償,無來之后我們一起圍上去問東問西,小綠看看路旁正在被拆走的攝影棚,道:“又有人要參加歌唱比賽嗎?”

    那是葉卡捷琳娜剛錄完廣告的棚子,今天才徹底拆完。

    人們怕我鬧心,打岔道“小綠你怎么回來了?”

    小綠讷讷道:“我到了災區,把會唱的歌都唱了一遍,然后很多公司邀請我開演唱會,可是我已經沒有新歌了,我跟他們說你們要想聽新歌就放我走,他們就讓我回來啦。”

    小慧拍拍她頭頂笑道:“還是個小傻丫頭,你回來做什么呀?不趕緊趁熱打鐵出名賺錢。”

    阿破道:“是啊,你可千萬別像很多寫手那樣成了‘一本紅’啊,就像那個張小……”

    我們一起斥責他:“別說!說出來得罪人!”

    王水生咳嗽一聲道:“雖然我很喜歡你的歌,可是我還是要問:你非得不爭名不逐利千里迢迢回來跟我搶這個收銀員的飯碗?”

    小綠看了我們一眼,低著頭怯怯道:“你們已經雇了新人了?”

    無雙道:“王水生,從現在開始你下崗了。”

    王水生哀歎道:“這什么世道啊。當個超市會計還有娛樂圈地人瞎參合。那我以后干什么呀?”

    無雙道:“你地工作就是下崗——以后我白養活你。”

    王水生又道:“現在又有豪門介入了……”

    小慧笑道:“玩笑歸玩笑。說真地小綠。你以后不會真打算繼續在我們這收款吧?”

    小綠道:“我已經答應了本地一家唱片公司把以前唱過地歌先錄成碟子。”

    “然后呢?”

    小綠低著頭道:“可是新歌我只有在這里才寫得出來。”

    我們面面相觑,道:“竟有這樣的事?”

    小綠讷讷道:“所以我只能上半天班。”

    無雙則呆呆道:“好。”

    王水生道:“那我上另半天,可是工資還得照以前給……”

    我們拽著他出了超市只留無雙和小綠在里面,老史端了一杯茶水下來,問我們:“里面那個沒胸沒屁股的小妞是誰?”

    阿破道:“您還看不出來嗎?”

    老史看看無雙,道:“顯然這小子的口味很獨特,不過還是比阿憶的眼光差遠了。”他隨即轉向我道,“你也不用得意,葉子那個漂亮妞你肯定是睡不上了,如果她失敗,這輩子都再也見不到你,如果她成功,那么是她將成為一個國家的女王。”

    小慧沉著臉道:“史先生,你再這么說話我會很難堪。”

    老史甩著胳膊道:“關我什么事,反正你又不認我這個爹。

    ”

    小慧還想說什么,我拉她一把,勉強笑道:“算了。”

    這時王成不知從哪晃蕩出來,一看到門口立著地吉他,頓時叫道:“小綠回來了?”他一邊說著,風一樣沖了進去,我們誰也沒來得及阻攔,他拉著小綠地手問了半天,才發現無雙在一邊幽怨地看著他,他沖我們一攤手:“我是不是出現得不是時候?”

    ……

    不管怎么說,晚上我們還是為歡迎小綠的歸來進行了慶祝小宴,高大全和孫滿樓一並出席,王府大街的街坊得知小綠回來,都抽空跑進小排擋打個招呼碰下杯什么的,小綠也破例把自己喝得臉紅紅地,當初全體王府大街的居民一起去參加她的演唱會,那是一種很特殊地情誼。

    正在其樂融融的時候,一個急促的電話打了進來,我一看是大勇,納悶他怎么會給我打電話,于是找了一個僻靜的地方接起來。

    大勇第一句話就急吼吼地道:“阿憶,你們怎么把我老大惹著了?”

    我不動聲色道:“沒有啊,怎么了?”我知道大勇地老大有個綽號叫南霸天,是我們這數一數二的道上人物,要說我們之間的過截,也就是上次馬昆侖他們幾個花錢買凶不成反被我們挫了一頭,基本上這屬于公對公,事后馬昆侖自然會拿錢補償他們,而對方無非求財,拿了錢以后應該不至于把帳算在我們頭上才是。

    大勇急道:“不管有沒有吧,你們趕緊去外頭躲一躲,我老大派了50多個人正在去王府大街的路上,現在馬上到小廣場了!”

    我說:“你確定是來找我們的?”

    “王府大街上開超市的——除了你們還能有誰?”

    “你是怎么知道地?”

    “別忘了我是干什么的,沒時間多說了,你們趕緊閃,我現在在外地也正在往回趕,這事交給我處理——千萬保護好小慧啊!”

    他不等我再說話就掛了線,我哭笑不得道:“前輩,又是你搞地鬼吧?”

    元妖幸災樂禍的聲音響起:“除了我還有誰?你們一天不答應我我就讓你們雞犬不寧,今天是50個小混混,明天就是500個荷槍實彈地殺手,總

    你們在窮于應付中不是耗盡力量就是被人類發現真實看到時候你們怎么辦!”

    我無奈道:“你堂堂的元妖就只會耍這些小把戲嗎?”

    元妖陰險笑道:“小把戲?不能這么說吧?我知道你為什么不怕墮天使,因為他們地根不在這里,你甚至叫一個本地小警察就能擺平他們,可是這回是你們這里的地頭蛇,這撥完了還有下撥,你不幫我對付人類,我就叫人類對付你!”

    不用問,元妖雖然是妖,可他很會用錢,墮天使又是世界上屬一屬二的灰色組織,花錢指使個中國的流氓頭子自然是輕車熟路,而南霸天這回新仇加舊恨,又有人買單,自然是求之不得的報復機會。

    我沒工夫廢話,走進小排擋沖其中幾個一使眼色道:“電話都關了。”

    除了小綠老史王水生幾個,其他人頓時明白是什么事了,到了外面我把事一說,高大全率先道:“根據咱們之間的約定,我們神族應該幫忙,我能做什么你們說!”

    我看他一眼道:“你回去繼續吃飯吧,別讓小綠他們起心。”想讓他搭把手,除非把痞子們都領到動物園熊山去,要不把籠子里的老虎放出來,那老虎自從我們小時候就在那了,今年按人的歲數算起碼7多了,而且又瘦又小,耳朵尖上貼點叢毛那就是個):……

    我又一指孫滿樓:“你也去吧。”自打立秋以后蒼蠅就少多了,而且我也沒打算每次一出事就靠惡心敵人使其知難而退。

    我歎了口氣道:“這事啊還得找聶平。”

    小慧道:“而且我們最好別等他們來王府大街再動手,只要有誤傷我們以后就很難在這立足了,再說街坊們都是無辜的。”

    我說:“我們現在去小廣場的話還能截住他們。”

    小慧點點頭,對無雙道:“你去陪小綠吧,這事讓我們來辦。”

    無雙道:“那怎么可能?”

    我說:“一起去吧。”要在平時,無雙去不去都沒什么,可是這個節骨眼上我和阿破不能過多地浪費力量,無雙就顯得很重要了。

    我拿出電話,猶豫了一下道:“如果打電話給聶平,我們和他地計劃同樣會被元妖知道……”

    小慧道:“知道就知道,只要聶平有辦法,剩下就看元妖怎么辦了,這本來就應該是他和神族之間地較量。”

    ……

    聶平聽我說完情況,想了想很快道:“聽好了何安憶,你們只要不先動手,就不會有事!”

    “你能保證嗎?”

    “……能!”

    放下電話我感興趣道:“這回可有意思了。”我還特意問元妖,“你打算怎么辦?”

    元妖哼了一聲,不說話。

    我鄭重地再次囑咐無雙和阿破:“不要先動手!”

    無雙道:“如果聶平要陰我們,對方50個人一起先動手,除了阿破我們都會被砍成肉餡。”

    阿破道:“應該說:我們都會被砍成肉餡,不過只有我還能活。”

    無雙看看小排擋說:“用不用和小綠說一聲?”

    我看了看表道:“爭取1C解決問題,他們應該到小廣場了。”

    小廣場離王府大街只有幾分钟的路,夏天最熱的時候這里一直能熱鬧到凌晨兩三點,天氣轉涼以后夜里1基本就沒什么人了,我們剛到這里就見廣場那邊小道上沒有路燈的地方有一行人在悄悄地行進,約摸正好是50來號人,懷里都鼓鼓囊囊地。

    我順手一指,阿破道:“應該是這幫了!”他跳出去大喝一聲,“呔!”

    對方集體嚇了一跳,他們沒想到自己這么多人還遇上劫道的了,當先那人大聲道:“什么人?”

    阿破道:“你們是不是要去王府大街?”

    對方道:“你怎么知道?”

    “甭去了,我們就是你們要找的人。

    ”

    那個頭頭向我們這邊打了一眼道:“不是四個么,還有一個女地呢?”

    小慧道:“在這。”

    “那就對了——”頭頭忽然從懷里抽出刀,同時大喝一聲:“兄弟們,砍死他們!”

    他身后幾人一並抽出刀,大聲附和著就要動手。

    此時,阿破站在最前面,我、無雙和小慧梯次向后,所以我們誰也沒有驚慌,心安理得地讓阿破去挨刀,然后就能看看聶平這回下的什么詛咒了。

    可是當七八把明晃晃的刀剛要落在阿破頭上的時候,那個頭頭忽然神情一緊,大張雙手攔住眾人道:“老大剛才是不是說——不許先動手?”……

作者: 為了一口餓    時間: 2016-3-14 09:35:04

第四卷 世界大戰 第五章 公主的戰爭

    愣神間。對方忽然全都住手。在那個痞子頭的帶領|我們保持一米開外的距離。一繼續叫道:“誰也不許先動手!”

    破低著頭等著挨刀。等了半天不見動靜。再抬頭一看眼前已經沒人了。

    我們兩撥人就這樣在對峙中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相顧無言。大眼瞪小眼。

    破道:“要不咱先沖過去?”

    小慧低聲告戒他:不要輕舉妄動。靜觀其變!”

    對面的群之也人大聲道:“大哥。怕什么。咱們人多!”

    那子頭張雙手在前面。戒備道:“老大剛下的死命令。必須等他們先動手咱們才能動手!”

    那小子嘟囔:“我要是他們才不會先動手呢”

    無這時也來了興趣。小聲道:“咱就不動手。看他們怎么辦?”

    又一錯神。雙方仍峙。但相距的卻更遠了……

    破然指子道:“砍呀。怎么了?”

    那痞子頭愣了一下。把上來道:“有本事你動我一下試試?”

    破可不傻。急忙把手收回背在后頭。一邊把自己的腦袋往對方手里的刀上撞去。同樣叫:“你先動我試試?”子頭同樣把刀收在身后。和破兩個人都負手而立。這時廣場上正好起了一陣小風。吹的兩人衣角獵獵。就跟決斗前的牛仔似的可是又誰也不肯先動手。一時陷入尴尬。

    小痞子們打架從來都是講究一擁而上先發制人。這樣的場面還是第一次見因為怕“誤傷”對方50來號人都縮著脖子背著手。腳跟定在的上。嘴上卻不住叫囂只是少了肢體語言的恐嚇脅。看上去格外可笑。

    我們這一鬧騰自然有人湊上來看熱鬧。只聽有人議論道:“這幫孫子干什么呢?”

    另一人:“不知道。估計是“同志”聚會……”

    有一個小痞子終于耐不住了。抓狂道:“大哥。咱們為什么不能先動手啊?”那痞子頭越發覺的這里頭有陰謀屏息凝視道:“別廢話這是老大交1的!”

    就在這么個工夫。我們身后的方忽然飄過來一塊磚頭。以完美的拋物線飛過我們的頭頂。不偏不斜的正好落在那痞子頭的腦袋上“砰”的一聲血就下來了。那痞子頭顧不上疼。欣喜若狂道:“大家瞧見了啊。這可是他們先動的手!兄弟們。上啊!”其敬業精神實在令人既感且佩……

    我暗叫聲不好。一邊把小慧拉在身后一邊愕然回頭。就在暗處悠悠轉出一人來小慧意外:“史先生?”

    老史慢慢踱過來意道:“怎樣。擒賊先我那一磚夠准的吧?”小慧急道:“誰讓你動手的?”

    老史道:“放心吧。這樣的小混你給他點顏色看看他們就怕了。人再多也……咦?”這時阿破已經開打了。他兩拳砸倒兩個。可自己身上也吃了好幾刀。血流不少。幸虧這點傷對阿破來說根本不算什么。所以他還是好整以暇的跟圍著他的一幫混混們周旋。老史詫異道。“真是年代不一樣了。我們那會的小混混沒有這么猛!”他對我說。“何小子。你帶小慧快走!”說著扯了一把無雙。“還不去幫忙?”

    關鍵時刻老頭居然不含糊。一個箭步已經躥到場上。雙拳合抱趁一個混混不備在他腦后來了一下。那小子一聲不吭就栽倒在的。老史大喊一聲:“尤物。別怕!”

    小慧頓足道:“這…這……”

    無雙看了她一眼。無奈道:“放心吧。我幫你保護好老頭。

    ”然后又跟我說。“憶。阿破已經上了就不說了。你省點勁吧。有我夠了。”

    我點點頭。拿出小頭擋在小慧前面。有阿破做主力。我確實不用出手。主要是我們兩個必要都為這一件事耗費妖力。所以我就站在一邊護著小慧。也算替他'|壓住陣腳防止意外發生。

    無雙一上去就施展了凌厲的腿功。踢飛好幾個想要暗算老史的混混。老史贊許道:“喲。有兩下功夫?”

    老頭說笑歸說笑。手下可一點也不慢。我這時才發現老史打架幾乎是宗師級別。龐大的身軀靈活無比。而且上躥下跳神出鬼沒。充分利用有的的形和己方人少的先天條件頑強的打著運動戰。一直跟在他身后的幾個痞子揮舞著棍子和刀不但砍不著他。反被自己人擋著束手束腳。可老頭卻毫不留情。拳拳不離要。並且在第一時間就搶了兩把刀。砍瓜切菜一般在人里東奔西走。看我既寒且。對小慧說:“我的你很有必要了解一下老人家以前的歷史。”

    老頭雖然嘴上喊打殺顯的十分快。可是眼神里漸漸有了憂色。因為按實際情況來講。我們四個男人是無論如何也不可能50人都撂倒的。就算在老史這樣的打架高手眼里這也是現實。尤其在他發現阿破已經不說話的時候。這憂慮更濃。他揮舞著雙刀逼開兩個人。湊到阿破近前。大聲問:“你小子沒事吧?”

    破一邊攬混混用拳頭捅個滿臉花。一抬了一下頭。很自的道:“我?我能有什么事?”

    小慧輕咬貝齒道:“阿破要是騰了餡就壞了!”

    我點了點頭。其實要不是匆忙間人注意。阿破基本上已經算騰了。此刻他的衣服早就被砍成了亂七八糟。一條一:-飄蕩在身上。因為忙著顧不上用妖力及時恢復。他跟平常人受了傷以后沒什么兩樣。同樣是血肉翻騰當然。這種程度的理傷害在阿破看來幾乎還在可忽略不的范圍內。目前這種狀況他修復身體大概只需要付出和我停止時間接住一顆蘋果差不的力量。我們曾親眼見過阿破從十幾樓跳下來落在的上簡直就成了一向前撲騰的山水畫。可阿破一撅屁股就完好無損的戳起來了。那才原的滿狀態活呢。

    雖然平時隱藏的很好。可是他現在這個樣子顯然已經不像一個正常人了——被砍的血肉模居然還能疼不癢的和人打架。我知道破現在有點趕時間。因為我不出手的話。這場仗最后的勝利還的著落在他身上。所以他任務有點重。就像半個小時要揀一筐菜一樣任務如此繁重的情況下阿破只能是埋頭干活不聲不響的。可這在老史眼里就是不祥之兆。在他看來。是去日無多的表現。

    老史奮力殺到阿破,貼著他耳朵道:“小子。別硬撐了。只要你躺下。我就不信這幫混混敢要你的命。”

    阿破隨手把離他最一個混混腦袋上鑿個血窟窿。道:“還有一多半呢。我躺下你能應付的來嗎?”

    老史道:“大不了被他們砍幾刀也躺下。難道你還想把他們都放倒?”原來在他眼

    場架早就有結果了……

    無雙這時在外圍打著游擊問道:“那我怎么辦?”

    老史大聲道:“留的青山在不怕——”說到這他忽然驟然提高聲調道。“你們怎么還沒走?”這句話是對我和小慧說的。

    老頭大吼一聲猛沖出包圍。后背對著我們。怒道:“兩個小王八蛋。非害老子死在這不行——快走!”

    我感覺到小慧的身子微微抖了一下……

    七八個痞子從面圍上來。老史揮舞著七孔砍刀左右一劃。開身側的攻擊。可惜正面一把刀卻再也躲不過。眼睜睜看著大刀片子迎面砍來——“铎”的一聲。像砍在木頭上相仿。阿破已經不知什么時候趕在老史身前。用自己的胳膊替他擋下了這一刀。老史神色一緊。攬住阿破肩頭沉聲道:“你怎么樣?”

    我歎了一口。亮出小鋤頭准備加入戰斗。我要再不出手阿破已經沒法再演下去了——

    就在這時。廣場忽然響起了嘹亮的警笛。兩輛警車急刹在我們跟前。從車上跳下七八個察。有拿槍的有不拿槍的。一起嚷道:“都住手!”小子們大嘩。能跑的全跑了。只留下一的傷員。一個男警察扶著腰上的槍。高高舉著手铐子道:“這到底怎么回事?”

    血流滿面的痞子捂著腦袋叫道:“警官。我們遭到打劫了。”

    那警道:“誰?”

    子頭一指我們幾:“們!”

    我對|警察一攤手:“警官。你想我們可不可5個人還帶著一姑娘去劫他'|50來號人?而且他們還都帶著刀。”

    那警察大聲問痞子頭:“是啊。這些刀都是怎么回事?”

    “那……都是他們帶的!”

    “你意思他們一帶著四五把刀。特的劫你們的道?”

    另一個警察不耐煩:“別跟他們廢話。都帶回去再說——我們十分钟就接到線報說這里將會有大規模械斗。要不是堵-來了!你們誰先動的手?”

    聽到最后一句。我們心里一動。無雙忿忿道:“聶平這個王八蛋。合著他就幫咱們報了個!”

    這時一個清脆的聲音帶著不屑道:“什么帶回去再說。沒看見這里有一個重傷員嗎?快叫救護車!”一聽這聲音我就知道誰來了。心里多了幾分塌實。果然。袁利落的跳下車。大步走向我們。

    阿破茫然道:“重員?哪呢?我沒下死手啊!”

    小慧在后面狠狠踢他一腳。我也急忙在他耳邊道:“你就是!趕緊躺下!”

    破愣了一下。就勢躺倒在老史懷里。袁靜老遠就看見了我。可是走到近處才發現受了“重傷”的是阿破。她只掃了一眼渾身浴血的阿破就下意識的倒吸了一口冷氣。關切道:“他怎么樣了?”

    破道:“我——”我趕緊小聲道:“虛弱!”

    “我……我沒事…”阿破居然反應不慢。急做電影里配角彌留狀……

    袁靜蹲下身粗略的看了一下破身上。苦惱的把手支在額頭上道:“天呐。這里到底發生了什么事?”

    “我們……”我剛解釋。袁靜一擺手道:“先送醫院再說!”

    旁邊過來兩個警察道:“小靜。這幾個人起碼的有一個跟我們回去說明情況吧?”他們警銜都比袁靜高。可是說話十分客氣。顯然是知道袁靜的背景。

    袁靜擺擺手道:“我先跟他們去醫院。口錄我會做的。”

    “這……”兩個警察還有點猶豫。可是見袁靜一皺眉就不再說什么了。

    袁靜也不再和我們多說。到路邊等救護車去了。其他警察就押著的上的子上了警車。掛著警笛回去了。

    老史自始至終沒有放開阿破。他把外衣披在阿破身上。不停和他說話。大概是想分散他的注意力。老史道:“小子。你可別有事啊!”老頭雖然平時混蛋。可看的出這時是真有點急了。

    破忽然抬頭看看他。道:“以后別叫我尤物了——”

    “……好。”老史有語。

    小慧對老史道:“你去幫我們買幾瓶水好嗎?”

    老史莫名其妙。但還是去了。

    老史一走。我們三六只手猛的一起扯住的上的阿破脖領子猛烈搖著。一起道:“小子。下你把事情搞大條了!”

    阿破攤手道:“這么話說的……”

    我看看周圍。呵斥他道:“虛弱!”

    破急忙先恢復眼神迷離狀。“虛弱”道:“那你們說我該怎么辦?”

    小慧凝神道:“當務之急。你先用力量把那些在人類看起來不能治愈的傷恢復成不太嚴重的狀態!”

    阿破攤開手腳道:“么樣才算不能治愈啊?”

    無雙指著他肚子上窟窿道:“這個。”

    我在他四肢查看了一圈。拎著他已經被完全砍斷的右手道:“還有這個。”那是替老史擋的那一刀砍的。

    破趁小慧轉過頭的工夫沖我咧嘴一笑:“謝了老大。”

    只有我明白他在謝我什么:剛才如果我要出手。他就沒機會用這種方式好老史了……

    “這。這。還有這”我和無雙在他身上指手畫腳的指揮著。阿破發動妖力。身上不斷有妙的變化。我問他:“有什么感覺?”

    破知道我在問他沒有被元妖腐蝕力量。一笑道:“小意思。”

    大修工程完成后。小慧道:“剩下的傷口就讓它們那樣吧。還有最重要的一點!一會去醫的路上和到了那以后。你必須的裝出一副痛苦的樣子。”

    無:“准確的來說。是疼痛”

    破愁眉苦臉道:“是我從來沒體驗過啊!”

    我說:“裝不出來喊幾聲也行啊”

    “喊我會!”阿破。

    這時袁靜小跑著過來。帶著兩個男護士和一副擔架。兩個護士一見阿破不由分說就放下擔架抓住他的手腳往擔架上弄。袁靜握著拳頭道:“你們輕點!”

    我急忙給阿破使。阿破恍然。冷丁大叫:“啊。疼死我了!”把兩個護士嚇的差點把擔架扔了。

    然后一直到救護車這段路上。阿破都在誇張的大喊大叫:“疼啊!哎喲媽天爺。可活不了啦——”

    買水回來的老史聽了他這一路中氣十足的叫喚。了一把汗放心道:“哈。看來這小子死不了。”


作者: 為了一口餓    時間: 2016-3-14 09:35:17

第四卷 世界大戰 第六章 雙簧

   靜看著阿破被送上了救護車。對我們說:“我先陪|。你們馬上過來。”

    我們點頭。

    袁靜看看我們。又道:“路上別著急。我看他沒有生命危險。”

    我們又點頭……

    袁靜忽然騰出了疑惑的神情道:“不過我看你們好象並不著急。”

    我們急忙異口聲道:“急。急的要死!”

    袁靜頭。情古怪的跳到救車上。阿破仍口子價叫著:“疼啊。疼死我了!”

    無雙在他腿上拍了一道:“喊幾聲行了你!沒完沒了了?”

    一個白大訓斥他道:“你怎么能病人這么說話呢?把你砍成這樣你疼不疼?”

    雙愕然道:“……疼。可是……哎。算了。”

    救護車閃著燈直奔了醫院。無雙著胳膊道:“這下好。我成沒心沒肺了。”

    小瞄了一眼一旁的老史。暗中拽了無雙一把。,對老史道:“你先回去吧。我們去就行了。”

    老史道:“那怎么行。我的去看看這小子!畢竟他也算救了老子一命。”

    小慧道:“不用你去。

    ”

    老史道:“別廢話了。我是你老子。以后還有可能老子。我的去幫你看看這小子還能不能要了。”

    我們:“……”

    無雙道:“你們在這等著。我去開車。”

    等車的工夫。老史偷偷拉了小慧一下。像做錯事的孩子一樣小|:“如果他就這樣殘廢了。你還打算要他嗎?”

    一聽這個話題我頓時來了興趣。使勁往上湊了湊。老史瞪我一眼道:“你滾遠點!”

    我只好知趣的走開。就見小慧先是沉默了一會。然后不知說了句什么老史瞪大眼睛道:“說真的?”我忙湊上去問:“什么?”

    “不關你事!”小慧和老史一起沖我瞪眼。

    ,讷讷道:“誰說你倆不是父女我跟誰急。”

    小慧轉頭。肩膀聳動。似乎是笑了一下。她輕聲問老史:“你呢。你沒事吧?”

    老史卻顯的若有所思心事重重的。過了好半天才道:“我當然沒事!”忽然反應過來這是“女兒”第一次關心自己竟然顯出幾分窘迫。不過轉瞬即逝道。“阿破那小子就不一定了。”

    我知道剛才老史奮不顧身的擋在我們前面讓小慧快走的時候小慧一定受了震動。這父女天性真就沒法說。別看平時跟仇人一樣可妖心也是肉長的……

    無雙把車停在我們前。載著我們一起趕奔醫院。

    我們到了醫院門口時候救護車剛到。正打開后門准備抬人呢。老史搶先下車。小慧抓緊時間叮囑我們:“注意情緒!”

    我和無雙急忙都擺出一副欠債的人要死的樣子。一下車就爭先恐后的擠到救護車跟前。大喊:“阿破。你沒事吧!”

    兩個白大褂陰著臉道:“他沒事。們快死了——這一路嚎啊!”

    無雙幸災樂禍道:“我說他的時候你們還不讓說。他現在怎么不嚎了?”

    破挺了子道:“有水嗎我渴了。”

    兩個白大褂一邊費力的往下抬擔架一邊說:“別給他多喝。這是失血過多的症狀。”

    破坐起身接過我過去的一瓶水。見兩個人抬的辛苦。邊喝邊說:“我自己走吧?”

    袁靜按著他肩膀道:“你別動。快躺下。”然后對我們說“你們去辦住院手續。我陪他進去。”

    兩個男護抬著擔架飛快的跑上台階。阿破在擔架上兀自說:“住院?我可不干。隨便掛個科瞅瞅就行了……”說著趁擔架路過垃圾筒把手里的空瓶子投在里頭……

    小慧跺腳道:“無雙去交錢。我和阿憶去看著他。”

    這時候已經是夜里將近12點。醫院里已經沒什么人通往三樓急診室的電梯正在檢修。兩護工只能抬著擔架氣喘吁吁的往樓上跑。剛跑到2中間。其中一個已經上氣不接下氣。老史把他推在一邊。自己抬擔架。阿破嚇了一跳噌一下跳到的上在兩個護工的目瞪口呆中道脅肩笑道:“怎么能讓受累呢。我還是自己走吧。”

    小慧吃了一驚作扶住阿破。破道:“我自能行。”

    小慧語氣里暗含威脅道:“真的行嗎?”我在旁邊一個勁給阿破使眼色。阿破隨即恍然。一趔趄道:“就是有點暈。”

    袁靜道:“你們扶他慢慢上去。我去找醫生!”說著先跑上樓去。阿破在我和小慧的攙扶下裝模做樣的一步一搖。在過道里跟我咬耳朵:“這樣行嗎?”

    我小聲告訴他“腳再拖點的——”

    三樓的值班室里卻只有一個小護士。看樣子還是剛實習。她一見阿破渾身是血頓時嚇的六神無主。捂著嘴全不知道該干什么了。只會一個勁說:“你堅持一下。你堅持一下。醫生一會就來。”

    袁靜和老史一起沖她吼:“醫生哪去了?”

    小護士慌張道:“個老太樓梯上摔下來。也是急診。”

    破找了張凳子拍拍坐下。安慰她道:“你讓他別急。千萬把老太太安頓好了。我等等就等等。”

    袁靜楞了阿破一眼:“現在不是你逞英雄的時候!”她抓住護士的胳膊道。“你看看這個人。他剛才在路上已經流了很多血。再耽誤幾分钟很可能就有生命危險……”“我去找醫生。”小護士噔噔噔跑掉了。

    袁靜關切的問阿破:“感覺怎么樣?”

    我小聲提示阿破:“虛弱。”

    破立刻四仰八叉的躺在凳子上。幽怨道:“我很暈……”

    袁靜看看表焦急道:“醫院怎么回事?”

    這時一個50歲的老大夫終于在小護士的陪下急匆匆出在走廊里。脖子里還掛著聽診器。小護士一走一邊語無倫次的跟他介紹阿破的病情。老大夫來到我們跟前。皺眉道:“病人呢?”

    破忙舉手道:“我就是。”

    老大夫只打了一眼阿破身上的血。立刻就急了。斥小護士道:“這么危重的病人怎么不趕緊搶救?”

    小護士讷讷道:“可是我……”

    老大夫嚴厲道:“你們護士長呢?就算我不在掛水驗血這些事情你也不會嗎?”

    破道:“你別她了。是我說等等的

    老大夫聽了這句話重新打量了阿破一眼。奇怪道:“你好象傷也不重啊。”

    破咧嘴笑道:“本來就……”我一拍他。阿破只好道。“呃。反正也不輕。”

    老大夫走過來拿住阿破的手腕又翻開他眼看看。自言自道:“不可能啊。流了么多血還這么精神?”他見邊上有警察。遂問袁靜。“警察同志什情況?”

    “械斗。”

    老大夫嚇了一跳。靜隨即解釋道:“別害怕。他只是受害者。”

    “哦。”老大夫這才了心。吩咐小護士:“去你們值班護士長叫來。我要給病人做個全面檢查。有。讓血庫准備一下。我隨時要用血……”

    “別呀!”阿破頓叫起來:“哪用那么麻煩。我這就是點外傷。”上回陪葉卡捷琳娜住院學的今天算用上了。

    大夫冷冷道:“腦袋掉了是外傷。那就不用麻煩了。

    ”

    破一把拉住大夫討好道:“商量量。您給我隨便包包。我還想趕緊出院呢。”

    夫誇張道:“你成這樣了還想今天出院?”

    袁靜道:“夫的。”

    我給小慧遞個眼色。小慧無奈道:“夫。要不這樣吧您先給他做個大致的檢查再做決定。”我和都明白。以阿破種性格待在醫院里是非騰餡不可。而且時間越長越危險。不如找個借口先回去再說。

    大想了想。只能同意。他指指阿破道:“你自己能走吧?跟我進來。”

    老史道:“小可別逞能啊!”

    “我陪他進去。”我假意扶著破說。

    小慧趁我們進門的工夫囑咐我和破道:“一會千萬別演砸了。阿破。你要看阿憶的提示!”

    事到如今。不說老。總的給袁靜一個合理的解釋。她眼睜睜看著阿破被砍成血葫蘆。可救護車上躺了一會就又活蹦亂跳的了這顯說不通這件事如果處|不好。會正中元妖下懷——他的目的就是讓人類發現我們的真實身份。

    可是話說回來讓破裝做彌留之際躺在手術台上讓他們搶救這更不現實。所以現在扭轉局面只能是靠一個“演”字。我們兩個的唱出雙。我在后面說。他在面做。

    那老大夫把我們帶一間診斷室。戴上橡膠手套。對阿破說:“把衣服脫了。”

    破隨手一扯。本就被砍成碎布條的上衣便脫落下來。騰出七橫八豎的傷口。因為沒有特意用妖力治愈。有的還在汩冒血。

    大夫看了一眼那些傷口。感慨問:“當時多少人在砍你?”“二三十個吧。”

    “哦。他們為什么砍你呀?”

    “……不知道。可能看我老實吧。”“你老不老實我不道。但你一定是個很遲鈍的人——你沒感覺到疼嗎?”這時我們才發現大夫已經用蘸著酒精的棉簽幫阿破清理出一條傷口如果是一般人。這會恐怕早就疼的罵娘了。可阿破還穩穩坐在那里跟人聊天。

    此時此景。大夫看看阿破。阿破看看我。我又看看大夫。大家似乎都在等著對方解釋。急中生智的我一拍阿破道:“你是疼迷糊了吧?”

    阿破聽我說完又遲鈍了一秒。急調整表情。慘叫道:“啊——”

    “其實也沒那么疼?這傷口都快結疤了。而且這是我特的發明的談話療法。目的就是轉移傷者的注意力。效果還不錯吧?”

    我們都賠笑:“不錯。”阿破小聲嘀咕:“他媽玩死我了!”

    這時。老大夫忽然扶了扶眼鏡。瞧著阿破肚子上一道傷口驚訝道:“這刀捅的夠深的啊。肯定有內傷了。”

    破低頭看看道:“內傷怎么了?”

    “內傷就的馬上動手術。而且的住院。”大夫不住的小心擦拭傷口。只見那傷口皮肉外。里面不知有多深。大夫用完一瓶酒精棉。返身去取。我小聲問阿破道:“不是讓你把肚子上的傷口弄好嗎?”

    破無辜道:“當時你們說了那么多。我哪能顧上一個不落啊?”

    “現在怎么辦?”

    “好辦——”阿破說著雙手平舉。控制著妖力把肚子上的傷口平復成一條小刀口。然后抬頭問我:“看不出來跟剛才不一樣吧?”

    我抓狂道:“瞎子都能看出來!才光口子就這么長——”我在他肚子上比劃著。阿破二不說拿起桌上的手術刀照我的手勢又拉了一下。趁大夫回頭趕緊放下。

    大夫剛坐下立刻就發現阿破那道傷口不一樣了。他睜大眼睛道:“咦。剛才明明是刺傷現在再看倒像是刮傷了——”他把眼鏡拿下來使勁擦著。喃喃道。“難道是我看錯了?”

    阿破笑道:“一准您看錯了。”

    大夫把手按在那道傷口上。輕輕壓了壓道:“疼嗎?”

    “疼……還是不-*?”阿破支吾道。

    我急出一頭汗。插口道:“都是肉長的。哪能不疼啊?”這不能怪阿破。他從小就沒有痛覺。只不過是長大后才發現。除此之外他有正常人的觸覺。不過觸覺再往上到達痛臨界點以后他感覺不到了。一般力量型的人都容粗暴脾氣大。阿破就很好處。那就是因為他從來分辨不出別人是在揍他還是在摸他。在他看來世界一片美好……

    破聽了我的提示。乖告訴大夫:“疼!”

    大夫又問:“是壓痛呢還是抽痛或者是陣痛?”

    這下連我都茫然了。問:“有區別嗎?”

    “當然有區別。我要根據這個判是不是傷到里面了。”

    我說:“那哪種疼說明沒傷到里面?”

    大夫不再理我。盯著阿破道:“現在是我問你。到底是哪種疼?”

    破愕然無語。良久才蹦出兩個讓我都要昏迷的字來。他跟人家大夫說:

    “你猜。”

    大夫把手套摘了扔在桌子上。冷冷道:“我看你是沒事!”

    破長吁了一口氣:“猜對了。”

    分割~

    寫著寫著忽然回憶起小時候腦袋被撞了窿的那天了……


作者: 為了一口餓    時間: 2016-3-14 22:23:25

第四卷 世界大戰 第七章 臭氧層

    阿破被裹得像個木乃伊似的出現在眾人視線中時,所了眼睛。

    袁靜不可置信道:“你真的打算現在就出院?”

    大夫冷淡道:“真不知道是該說他幸運還是倒霉,他身上的每一處傷都只傷到皮肉,我看沒必要住院。

    ”

    袁靜道:“可是……他流了很多血。”

    大夫一指面色紅潤的阿破:“你看他像失血過多的樣子嗎?”說著又指指我道,“我看這個倒是像。”

    我大汗淋漓,臉色蒼白,確實誰看誰都得覺得我才剛被人砍過——跟阿破趟傷其勞動量不次于從斯大林格勒的巷戰中穿越一回。大夫一邊給他看,他一邊把足以讓他必須住院的傷口愈合到不太嚴重的程度,我還在得在邊上提醒他喊疼以及別把傷口恢復得太好讓人看出來……

    阿破甩著膀子道:“走吧。”

    袁靜道:“可是……”

    我說:“需要我們幫你錄口供嗎?”

    袁靜歎了口氣道:“你們怎么總是惹事啊?算了。都先回去休息吧。有事明天說。”

    老史在阿破滿是繃帶地背上拍了一把。滿意道:“哈。想不到你還是條硬漢。”

    阿破一縮腦袋:“別拍。疼!”經過短時間地訓練。其表演已經是絲絲入扣入木三分。

    小慧落后一步。跟我和無雙感慨道:“今天晚上相對阿破。我們演地都是失敗地。”

    回去地路上。小慧依舊坐在前面。老史親熱地摟著阿破。不斷贊揚他剛才地表現。忽然。老史頓了一下。看著阿破道:“小子。你地胳膊怎么樣了?”

    我們心都跟著一提。阿破地傷我們都看見了。那一刀幾乎剁得整只胳膊只連著一點皮。可是現在被阿破恢復得只留下一條血印。

    老史看著阿破的手發愣道:“聽動靜我還以為你的手保不住了,怎么會沒事?”

    阿破支吾道:“砍手表上了……”

    “你戴手表嗎?”

    “戴……”

    老史撓頭道:“難道是我真地老了?不但打架要人幫,連眼力也退化了?”

    “沒……表帶是肉色的。”

    老史搖搖頭,隨即道:“不管怎么說,你小子沒事就好,不過老子也該慶幸,我女兒不用……”

    小慧聽到這使勁咳嗽了一聲。

    阿破愕然道:“怎么了?”

    老史嘿嘿一笑不說話了。

    我小聲告訴阿破之前就“他要殘廢了小慧還要不要他”父女二人有過一次簡短的對話,阿破一聽頓時眼放綠光,拉著老史央求道:“您告訴我呗。”

    老史耐不住求,只好小聲道:“小慧說,你這次要是殘疾了她就嫁給你。”

    “砰”阿破一頭栽倒在靠背上,絕望道:“完了,永遠沒戲了。”

    小慧似笑非笑地回頭看了他一眼……

    老史對阿破說:“雖然我女兒喜歡誰的主我做不了,但你救了我一命,這一頓砍我就不會讓你白挨。”老頭忽然沉聲道,“既然都沒事,那么現在該說點別的了——你們到底得罪了什么人?我原以為那幫人和你們碰上是湊巧,但從他們拿地東西和出手輕重看人家顯然是有備而來,就是要整死你們。雖然這些年我不在中國,但也知道國內一次能聚齊5C多人絕非小腳色,說吧,你們有什么瞞我的?”

    我和阿破都不說話,無雙沉默著開車,小慧注視車窗前方道:“是你想多了,那本來就是一幫無事生非的小痞子。”

    老史靠在座位上道:“無事生非的小痞子每次出來鬼混都興師動眾?還拿著武器?這就是一個智商187的姑娘妄圖騙過她老爹編地借口?”

    小慧也不說話了……

    老史閉目養神道:“這個人一定很有勢力!”

    小慧道:“這和你無關,我明天就給你在外邊找間新的住處。”

    “我想住在哪就住在哪,東南亞還沒有人能逼我搬家。”老史很低地說了一聲,語氣里透著不容置疑。

    “老爺子吹上了。”阿破則小聲跟我說。

    我們的車剛到超市門口,大勇就從黑影里閃出來,趴在我們車上焦急道:“我老大沒把你們怎么樣吧?”

    老史道:“你老大?”

    大勇道:“是啊,也不知怎么……”

    小慧跺腳道:“別說了!”

    老史也不再問,哼著小曲上樓去了,小慧歎氣道:“我們都沒事,你回去吧。”

    大勇看看阿破道:“你也沒事嗎?”

    阿破嘟囔道:“我巴不得有事呢。”

    大勇道:“你們不能再住這了,不行先去我那躲躲……”

    阿破道:“我們想住哪就住哪,全世界還沒人能逼我們搬家!”

    這時一個怯怯地聲音道:“你們去哪了?”小綠從超市里走出來,王成則陪在她身邊。

    無雙拉起她的手道:“你怎么在這?”

    小綠小聲道:“我

    出意外……”

    無雙心疼道:“傻丫頭,你回來得真不是時候。”

    大勇還想說什么,小慧打斷他道:“如果方便的話,我們想見見你老大。”

    大勇急道:“沒用的,能求情我早就替你們求了,你知道嗎,有人為了讓他對付你們,送了他一條游艇外帶一套別墅——我真不知道你們什么時候這么值錢了。”

    無雙拉著小綠,淡淡道:“你最好還是讓你老大來跟我們談談,要是平時我們不介意跟他玩到底,可現在我們不願意這么干了,這事本來跟他無關,有人想讓他當炮灰而已。”

    大勇發愣道:“你們不是想跟他硬碰硬吧?”

    阿破把身上地繃帶摘巴了摘巴道:“他肯定不夠硬!”

    我拍拍大勇道:“總之這事你別參合,對了,丁姨也說了,讓你找份正經工作,不過今晚的還是謝謝你。”大勇今天的表現確實夠仗義,如果沒有他事先提醒,我們可能還會被動。

    大勇看著我們,發傻道:“你們什么時候這么視死如歸了?”

    我們不再理他,從他面前魚貫而走,小綠抬頭問無雙:“出什么事了?”

    無雙安慰她:“沒事。”

    “那……我回去睡了。”

    無雙拉著她不放,道:“你還想回你的小房子里讓我們擔驚受怕嗎?”

    小慧笑道:“跟我一起吧,我旁邊有個公主睡過的床位。”

    我訓斥她:“你怎么老壞人好事,你就不問問無雙是不是這么想的?”

    小綠、無雙、小慧三人同感局促,一起瞪我。阿破忽然大笑道:“這個‘老’字用得好。”然后他認真道,“其實葉子剛來那會6個人4間房完全住得開,根本不用讓王水生睡沙發。”

    ……

    經過一夜折騰,我們回去就睡了,雖然我們要辦地事還很多,通過這件事,我們深切地體會到了神族的不靠譜,要想從根本上解決問題,要么拍拍屁股徹底跟人類翻臉,要么得經歷一個漫長地過程。

    第二天我照舊早起,循著小區先轉了一圈,吃早點的時候小慧趁別人不注意跟我們三個使了個眼色,道:“阿憶上班以后到他辦公室集合,我有話說。”

    上午1,他們三個一個一個假裝溜達都到了我辦公室,小慧關上門,我們便習慣成自然地把手機都掏出來關掉放在桌子上,就跟公安局有特大絕密行動前似地。

    小慧開門見山道:“我們再這樣被動挨打是肯定不行的,元妖用最低劣地手段就搞得我們狼狽不堪,所以我看保守療法行不通了。”

    阿破點頭道:“我同意!”

    小慧道:“對付元妖其實並不難,他想讓我們幫他做什么?”

    阿破道:“征服人類?”

    “對,征服人類。他想讓我們干而我們不想干,這就構成了矛盾,如果想讓矛盾消失,有一方自動放棄就行了。”

    無雙面無表情道:“深入簡出,可是他怎么才能放棄呢?”

    小慧道:“現在我們知道元妖就是一條電波,他用來和我們作對地力量其實都是人類,既然我們有能力和全人類作對,那么幫他的那一小撥人自然不在話下,我們只要殺到他的老窩去,把他的爪牙都打掉,那么元妖以后對我們而言就真的只是一條電波了,這是戰全局和戰一域地關系,所以元妖並不可怕,至少我們的選擇是對的。”

    阿破興奮道:“你是說我們去搞墮天使?”

    小慧點頭:“這是其中一個辦法。”

    阿破道:“我看好這個!”

    小慧又道:“不過這個辦法有個缺點就是風險大,首先墮天使在英國,擁有什么樣地實力我們一概不知,就算成功了我們的力量也一定消耗了不少,而且不能保證元妖會不會再說服一個什么組織來跟我們作對。”

    我說:“你到底想說什么?”

    小慧道:“人類證明紫外線對人是有害的,不過它們在經過地球臭氧層的時候危害已經被降到最小,我地意思就是與其攔截紫外線做無用功不如加強臭氧層,墮天使或別的什么有可能成為我們敵人的人都是紫外線,殺也殺不完的,我們要做的是鞏固臭氧層。”

    無雙道:“拿什么鞏固?”

    “資源不多,但也不少,大勇、袁靜、張泰偉甚至是王府大街的街坊,每個我們認識地人,找個線索把他們聯系在一起,使他們高速運轉起來,就足以使外力不能侵犯我們。

    ”

    我們三個擦汗道:“小慧終于有點智商187的樣子了,可是到底怎么做?”

    小慧頓了頓,赧然道:“其實……我也沒想好。”

作者: 為了一口餓    時間: 2016-3-14 22:23:38

第四卷 世界大戰 第八章 老史的狗

    上10點钟的王府大街陽光明媚。老史坐在超市門口的。眯縫著眼。手邊放著滾燙的茶水。悠然自的的曬著太陽。看樣子沒有比他更像一個功德圓滿。已經開始享受天倫之樂的老爹的了。

    小綠站在櫃台后面。一只腳立著。出神。

    王成蹲在老史邊上。隨口聊著他那些也不知是真是假的軍旅生涯。

    我們則在辦公室里討論臭層計。毫無頭緒。

    一輛出租車停在超門口。從里下來一個小麥色皮膚的女人。她下車之后往司機的方向上丟了張10美元的鈔票。說了聲“別找”。然后便“砰”一聲關上了門。

    這個女人有一又粗又硬的長發直垂至臀部。滿身煙塵的味道。不是風塵。是煙塵。就像剛從硝煙彌漫的戰場上下來。她很美。典型的亞洲鵝蛋臉。可是線條卻絲堅毅。目光執著。穿著一身已略顯破舊的無肩章軍服。臂側已經磨出了毛邊。胸脯高聳。一只風格滄桑的行軍包帶子緊緊纏在修長有力的|臂上。

    從下車那一刻。她|光就只盯在老史身上。似乎對下一步該干什么有些躇。可終于還是走了過來。在離老史還有5步遠的距離停下。低下頭望著自己的靴。恭敬的輕喚了一聲:“史先生。”

    老史本來就看見她。可眼皮也沒抬一下。直到對方說話。兀自搖著躺椅。像睡著了似默不作聲。那女人站的筆直也不再出聲。

    ,們在辦公室里看的真切。本來焦頭爛額之際正好出來透透氣。瞧瞧熱鬧。于是一股惱全跑出來擠在門口。

    老史把那女人晾了一。這才開。不仍舊是眼皮不抬閉著眼睛在躺椅上搖晃著說:“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女人恭敬里帶著賭氣你忘了。說你在中國還有個女兒。並且她的資料還是我幫你的。

    ”

    破碰碰小慧:“你呢。”

    老史哼哼著道:“不賴嘛。隨口一句話你就找到這了。”

    女人又低下頭望著己的靴子不說話了。她意識到了老史的不滿。而且她似乎很畏懼老

    老史又像睡著了似。只不過身體還微微搖著。躺椅不堪重負之下發出了咯吱咯吱的輕響。沒人說話也沒人活動。只有王成茫然的看看老史又看看那女人如此態的畫面竟然給人一種壓抑的感覺我現在才發現老史這個老色棍對我們的態度完全可以算作是和藹可親了。他和我們要酒要女人的時候如果可以算是面|可憎的話。那現在他什么也不要的時候反而讓人覺的可怕。

    老史眯了一小之后忽然睜開眼睛。沖女人抬了一下手。盡棄前嫌似的微笑道:“過來吧。”

    女人長長松了一口氣很自然的走到老史跟前蹲下。兩手虛握成拳在老史腿上輕輕敲著。我們大感驚詫。想不到這樣的美女居然給老史捶腿。而且看樣子兩人以一定非常親密。根本無法想象這樣的兩個人會有什么樣的交集。

    捶了一會腿。老史舒坦的哼了一聲:“去見見我女兒吧。”女人直。沖小慧點頭道:“大小姐你好。”

    小慧意外道:“你怎么是我?”

    女人一指阿破:“才他說的話聽見了而且跟史先生長的太像了。”

    小慧下意識的捂著臉郁悶道:“叫我小慧就行了。”

    阿破賊忒兮兮的上跟人家握手:“你好。我叫阿破。”

    “我叫柴森。”女人原來有個很酷的名字。

    阿破干笑道:“你史先生是怎認識的?”

    森回頭看老史的眼色老史大聲道:“說吧。跟這幫小子不用隱瞞什么。”聽了老史的話。柴森驚訝的重新打量我們。似乎對我們有這樣的待遇感到不可思議。她鄭重道:“我0歲開始就跟著史先生“做生意”了……”

    老史叫道:“什么做生意。說的接點!”

    森酷酷一笑:“好吧。說直接點就是走私。”

    我好:“都私什么?”

    森這回很直接的告訴我:“什么緊俏走私什么。始是電視手表衣服。不過這些西我都沒趕上。我跟史先生干的第一樁生意是8支AK-47運到泰國和緬交界——哦。其實就是金三角。”

    “金三角?”無雙阿破都叫起來。我們這個年紀的人對這個的方充滿幻想和惆怅。大陸和香港有一段時間都瘋狂的拍這個題材的電影。一般都是孤膽英雄獨身闖入金三角。手端M16A+M2彈站在甘的里沖木架子搭成的毒販子大本營瘋狂掃射。對了。差不多都是消瘦版的蘭博。毒販子一層一層死。整個基的的彈藥都摟出來才能給英雄胳膊上或腿上留個窟窿。還是那種拿破衣服一裹就能照樣行走如飛的窟窿。

    有類似題材和類似劇情的片子加起來。金三角死的十幾萬了。所以那時候的孩都有一個願就是拿把槍去三角玩掃射游戲……森也不再多說當年的事。她注視著小慧道:“做我們這種生意風險很大。決策人很重要。而你的父親就是一個很好的領袖!”她轉過頭對著老史道。“而史生。你在柬埔寨出獄以后騰的最后一面就是搶了一個皮條客的錢然,偷偷摸摸的回到了中國。沒有和我們任何人聯絡。”她話里雖然沒有一句是明白的抱怨。可誰都能聽出有股怨氣和責備在里頭。只是不敢的過分了。

    老史攏攏頭發道:“我就是想休息一段時間。”

    “那你現在休息夠了沒有?”森又蹲在老史跟。扶著他的腿說:“我們需要你。”

    小慧冷冷道:“你們這么需要他。那他在牢里這些年你們是怎么過的?”

    森淡淡一笑:“史先生坐牢的這12年里的作為也許正是我們明確知道我們需要他的理。他比任何自由的人都指揮的當在他的帶領下。12年里我們已經成為東南亞最有實力的隊伍。”

    老史道:“而你們把我照顧很好。牢里隨時不少于5的保镖。每周都以探親名義送一個風騷入骨的姑娘。”說到這老史忽然道。“我已經又有好幾天沒碰女人了。”

    森仰起道:“需要我現在為你服務嗎?”

    ,們了一個。破小聲跟小慧道:“原來這是你老爸的小頭。”

    老史道:“不用了現在我沒心情。昨天有讓我很不開心。”

    森眼眸一閃。靜等老史下文。老淡然道:“既然來了。就先幫我干點私活。”

    森道:“你是頭。你讓們干的我們就干。沒有公私之分。”

    老史滿意的點點頭。:“你去給我查一個人。個的方的黑社會老大。道上的人都叫他南霸天他還有個綽號叫一耳你去查查他的起家背景還有現主要靠什么來錢。”

    阿破驚奇道:“你是怎么知道的?”老史昨天從勇嘴里知道了我們罪的人是他老大。可是僅僅一夜之后他居然已經弄清了這么多情況。

    老史誇張的笑了一聲道:“哈。要連這點小事情都搞不定整個金三角還會用我賣給他們槍嗎?”

    小慧道:“這件事不用你插手。”

    老史一攤手:“我沒插手。我只是要她去查。”小慧:“可你還是手”

    老史又笑了一聲:“顯然你還不了解你老爹我要插手的時候是什么樣子。”

    無雙小聲道:“看我們快有臭氧層了。”

    我說:“也可能是紫外線……”

    王成一直盯著森。時忽然道:“你是越南人?”“你怎么知道?”

    王成自信道:“你穿著越南的軍而且是老款。世界上任何的方的軍迷都不會對越南軍裝感興趣。所以你就算不是越南人起碼也在越南當過兵。”

    森問:“?”

    王成驕傲道:“我也是軍人。中**人。”

    “哼。中**人。”森冷冷道:“我父親就死你們的對越反擊戰中了。我媽說那是侵略!”

    王成頓時臉紅脖子粗道:“你放!”

    森面無表情的盯著王成。慢慢的解下胳膊上的包放在腳邊。王成則毫不示弱的回瞪著她兩個人之間似乎馬上就要有一場你死我活的戰爭。

    老史沉聲道:“現在不是小孩子斗嘴的時候!”他瞪著柴森道“當初你們跟著我干的候我跟你們說什么來著?首先。要忘記自己的國籍!”

    森哼了一聲撿起包纏在手上。:“我去辦事了。”

    老史忽然說了一句不著邊際的話:“我的狗呢?”

    森忙低頭道:“他們也來了。但是怕你不高興所以暫時沒敢騰面。”

    “嗯。”老史躺回椅子里。輕松的晃悠著身子道:“去吧。”

    森走后。王成還氣鼓鼓的看著她去的方向。老史笑眯眯的看了他一眼道:“別在意。老。依我看中|軍人確實不怎么樣。”

    王成頓時怒目。老史笑著擺擺手:“他們拿著世界上最少的津貼。打起仗來比我們還像亡命徒。真不知道他們是怎么想的。”

    王成這算是誇獎嗎?”

    老史又閉上眼睛。悠然自的的說:“老弟。像你這樣有信仰的人少了。你真應該見見我的。一幫沒有|籍不受任何約束殺人如麻的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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