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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紫菱 -【女匪搶婚】《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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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慕冰至
時間:
2016-3-27 19:05:52
標題:
紫菱 -【女匪搶婚】《全文完》
紫菱 -
女匪搶婚
無聊啊,真無聊!
文武雙全還真是高處不勝寒啊,
所以他這王爺要去江湖遊歷找樂子,
咦,有人半路打劫他耶!真新鮮,
好,他就來扮扮膽小懦弱的窮書生,
但怎麼一個不注意,他就被迷昏五花大綁,
還被丟上床,要他跟她這女寨主成親,
雖然她高了點、中性了點、威嚴了點,
但衣服一脫,姣好的身材令人掉下巴,
原本打算落跑的他,馬上不客氣的喊開動,
誰知一溫存完,她就像丟破布似的趕他,
喂,她現在是把他當男妓還是種豬啊……
作者:
慕冰至
時間:
2016-3-27 19:06:29
序
出岔子
紫菱
哎,哎。
這次的作品又是我自己搞錯日期,把日期提前了一個月之多,後來越寫越加奇怪,總覺得跟絮絹說的日期,跟我自己想的不太一樣。
雖然記憶矇矇矓矓,但是總覺得好像哪裡有點奇怪,於是我鼓起了勇氣,打通電話去詢問。
絮絹在電話那頭,口氣甜美的道:「沒錯啊,你說四月十五日交稿啊。」
我聽到的時候,只有萬箭穿心,差點從椅子上跌到地板上,因為當時已經四月快十號啦。
「等──等一下,我不是說五月十五嗎?」
絮絹不解的道:「沒有啊,你自己說四月十五的。」
紫菱趕緊解釋自己弄錯了,絮絹只能悲憐的告訴我,「日期已經排好了,最多只能拖到四月十八喔。」
於是紫菱含著眼淚,沒日沒夜、披頭散髮的坐在電腦前,用快拔光自己頭髮的悲情,努力的拼出劇情。
不過因為我很喜歡這一本的人物角色,所以寫起來很快速,並沒有碰到任何的問題,進度若是在五月十五日,恐怕我也會在四月多就寫完吧。
呃──大概啦,以我拖稿的速度看來,應該是大概吧,哈哈哈。
又是紫菱出岔子的一次,提供給各位笑喔,呵呵。
作者:
慕冰至
時間:
2016-3-27 19:06:58
第一章
空氣清新,溫度不冷不熱,一輪彎月浮現在半空之中,正是吟詩賞月的好時機,只是有人擤著鼻涕,發出像豬一樣的歎嘍聲,破壞了此刻難得一見的良辰美景。
人生在世,血肉之軀,就算再強健的人,也不敢說自己絕不會得到風寒這種小病,因此擤著鼻涕,也不能說是罪大惡極。
她若是掩著袖帕,輕咳幾聲,還有病弱美人的弱柳之姿。
但是她大舉著袖子,猛力的擦拭著自己的臉,一邊大搖大擺的走著,一邊還發出像豬一樣的擤鼻聲,看起來就未免太煞風景了,更何況她一說話,足以令教養良好的良家婦女倒彈三尺。
「娘的,這幾日得了風寒,都是那個說要經過我們山下的狗官害的,那一天佈局等了他一個晚上,結果他竟敢不來,好個狗官,下次見了面,一刀就砍了他的腦袋。」
旁邊的小李子,急忙奉上諂媚的笑容,順便巴結的照著主子的意思說上一段話。
諂媚巴結可是他的拿手好戲,反正不論寨裡誰得勢,他就捧誰,現今是大姑娘得勢,他當然巴結得義不容辭。
「是啊,大姑娘,都是那個狗官的錯,害得大姑娘的玉體微恙,簡直是該殺上千刀了,想那狗官,只是區區一門小小縣官而已,竟害得大姑娘得了風寒……」
他巴結的話還未說完,柳綿綿就杏眼圓睜的瞪他,「聽你這意思,好像是說因為我身體不夠強壯,所以才會得到風寒?」
小李子張圓了嘴巴,一臉惶恐害怕。這下他慘了。
他這多嘴的人,早已聽說大姑娘的蠻風,她只要看不順眼、聽不順耳,甚至太陽太熱、北風太大,不論哪一種原因,總之她發起很來,沒有人抵擋得住,就連過世的老大,還得吃她這一套。
而她爹親死後,這狼虎寨子裡,除了她叔父之外,誰比大姑娘更狠、更毒的。
就是這股狠毒勁兒,讓她一心想爭權的叔父,也不敢擅自妄動,大姑娘鎮得住這些土匪們,靠的不是她爹親的餘蔭,而是自己真正的實力。
「大姑娘,我不是這個意思……」
他害怕的後退兩步,大姑娘臉上雖沒有寨上一般粗蠻男子的滿臉橫肉,但是跟男人不遑多讓的身高跟狠厲的眼神,也足以使人嚇得倒退三步。
「給我滾,少來煩我!」她像個大男人一樣的大罵。
「是。」
小李子嚇得疾奔而去,暗幽幽的四周傳出了幾絲像鬼靈一樣的清笑聲,在暗夜裡令人不寒而慄,但柳綿綿只是怒喝道:「鬼東西,給我出來。」
「什麼鬼東西,說得這般難聽,我可是你的妹妹呢。」
一道又像是撒嬌,又像是抱怨的聲音傳出。
這嬌噥軟語,輕軟軟的,如嬌似嗔;媚絲絲的,欲語還羞,幸好旁邊沒有男人,要不然誰不讓她給迷了心竅,連生命都可以奉上呢。
旁邊的草堆裡,跳出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女,在月光之下,她嬌俏的臉龐跟嫣紅的嘴唇美艷無比,更別說她那凹凸有致的身材、媚眼如絲的眼波,跟那聽起來嬌軟的聲音,令聞者無不心酥體軟。
「呸,妹妹?這個世間上有像你這種胳臂往外彎的妹妹嗎?你敢叫我姊姊,我可不敢叫你妹妹。」
柳綿綿像個粗魯漢子似的大跨步的往前走,柳絲絲在後面跟上,小聲抱怨道:「你生什麼氣嘛,姊姊?」
柳綿綿兇惡的橫了她一眼,那一眼足以讓個大男人嚇得魂飛魄散,卻讓柳絲絲笑得花枝亂顫。
「敢情姊姊是氣我讓你得了風寒嗎?」
柳綿綿哼了一聲,「虧你還記得,要攔那個狗官,原本該是你帶隊人馬的,我還以為你滿腦子想討漢子,已經忘了自己的重責大任呢。」
柳絲絲被她諷上一頓,照樣笑容滿面,「哎,我又不是姊姊,像個老處女似的,都沒男人看上你。」
柳綿綿停步,忽然像烏雲壓頂,全身都籠罩著一層黑氣,怒不可抑的斥責,「你給我住嘴,哪壺不開,你就愛提哪一壺,小心我一拳打得你那張花容月貌變成無鹽醜女。」
兩人雖然是同母所生,但是柳綿綿恰似父親身形,加上中性的容貌,使得她倒像個男人,不像個女子。
而柳絲絲美艷的身段跟嬌柔的語音,則像她倆早逝的母親,因此兩人雖然是同父母所生,但是性格、容貌卻是截然不同。
「姊姊,你別生氣了。」
柳絲絲挽住了柳綿綿的手臂,靈俏的雙眼求饒似的盯著她,一邊說出當初沒去的理由。
「我又不是沒辦事情,那一天縣官沒來,就是我故意沒讓他來的,我花了銀子,請人去伸冤,聽說那縣官為人清廉,以為有什麼冤屈,所以又倒頭回去衙門審案,那人既伸了冤,我們又沒犯案,豈不是好得很。」
柳綿綿聽了話,只是沉著一張臉不說話。
論理,自己的妹妹斷了寨子裡的財路,她應該要大發雷霆的,想不到她只是臉色沉重,並未責罵。
見她臉色,就知她的心事,柳絲絲拉著她的袖子,說出內心裡的話。
「姊姊,這個寨子裡,我不挺你挺誰啊,叔父那邊的事情你又不是不知曉,再這麼犯案下去,我們這寨子官兵遲早會派人來圍剿的。」
聞言,柳綿綿深深的歎了口氣。其實她心情不好,不是因為風寒,最主要的是勞心勞力。
這寨子是在亂世之時興起的,來此築寨的爹親是因為惡官逼民反,迫於無奈之下,才聚集了一些人在此安身立命。
幾十年過去了,亂世已經太平,外面早已有王法整治,天下早已河清海晏,但是寨子裡的人就像居住在桃花源裡,渾然不知外面的情勢,還仗著身強體壯繼續的搶劫路人。
爹親逝世後,幫裡分成兩派,一派是忠心擁護她的人,另外一派逞兇鬥狠的人則全都匯聚到她叔父那一邊去,成天打家劫舍,笑話她們這一派變成娘們派,所以不敢搶人、殺人。
她為了做做樣子,更為了讓自己在寨中的聲望不墜,以免不能服眾,就說縣官要來此地,要給縣官一個下馬威瞧瞧,帶了兄弟就埋伏起來,最後卻撲了空,而想不到那日縣官沒來,卻是妹子做的好事。
「姊姊。」
「別再吵了,我心煩得很。」
「姊姊……」
柳絲絲正甜甜的喚著她的時候,另一邊的道路上,走來一位年輕男子,他束了高冠,學文人風流似的拿面扇子扇啊扇的,一見到柳絲絲差點口水就流了下來。
「絲絲妹子,我聽說你回寨了,內室裡瞧不見你,原來你跟你姊姊在這兒說話啊。」
高陽碌裝親熱,急忙向她攀談,寨子裡誰不知曉柳絲絲貌美如花,就算寨子外的姑娘,也沒有見過比她更加漂亮動人的。
她讓他迷戀得很,若是能把她按在床上,盡情的滿足自己的獸慾,那不知是怎樣的美事。
柳絲絲一見到他,就看到他臉上噁心的淫慾,她急忙把臉給轉了過去,只不過配上她嬌俏五官,就算嫌惡,也流露出一種美感。
她氣得口出惡言,擺明不歡迎他,「我們姊妹倆談心事,你沒事快滾。」
「絲絲妹子,你又何必這樣,我們從小就指腹為婚,將來你一定是許給我的,你何必看到我就害羞。」
柳絲絲嗔了他一眼,接下來的話說得更加放肆,完全不把他放在眼裡,誰叫柳綿綿就在身邊當她的靠山。她這個姊姊可比這個男人強上一百倍、一千倍,諒是這種男人有一百個聚集在一起,也不是她姊姊的對手。
「我才不是害羞,我是討厭你,我嫁豬嫁狗就是不嫁給你,更何況我根本就沒跟你指腹為婚,全部都是你自己說的。」
照柳絲絲的看法,就算有指腹為婚這一檔事,跟這男人的指腹為婚簡直是羊入虎口,她豈會自行承認。更何況那是小時候的事了,現在爹親不在了,她打死不認。
她相信以姊姊的高壓專制,高陽碌也不敢對她失禮,更何況以姊姊的聰明才智,不可能讓這色胚碰她一根寒毛的。
但高陽碌根本就沒有把她的話聽進耳朵裡。這個寨子遲早都是他爹的,所以柳絲絲也遲早是他的,只不過現在來了一個大問題,讓他苦惱得很,而這個大問題就是現在站在他眼前的柳綿綿,這女人連身高都比他高,讓他氣悶得很。
柳綿綿是這個寨的實際主子,他爹的勢力再大,也只能掌控這寨中一半的人。
剩下一半的人,對柳綿綿都很忠心,再加上她逞兇鬥狠不比男人遜色,寨中就算對他爹再忠心的高壯漢子,也不敢不把柳綿綿放在眼裡,見到她也要老實的稱上一句寨主好,或是一句大姑娘好。
一想到他爹前兩天暗夜把他叫起,對他剖析了許多厲害關係,還說他若想得到這個寨子,就非得娶柳綿綿不可。
他光是想到這個點子跟主意,就毛骨悚然,一股寒氣從骨子裡冒起,穿透他的四肢百骸。
他細瞧這個柳綿綿,說骨架嘛不比男人小,說氣魄呢比男人可怕,更別說她那瘦板的身材簡直就像個男人一樣,根本毫無曲線,娶了這種女人,誰還想要洞房啊,更何況他們還有宿怨存在。
這個宿怨,根本就是他這一輩子最丟臉、最沒自尊的事情,都是柳綿綿的錯,如果不是她,柳絲絲早就是他的人了。
想當年,前寨主剛死,柳絲絲還是二八年華的十六歲小姑娘,哪知什麼世事險惡,天真爛漫,但是曼妙的身材已經讓他口水直吞。
趁著月黑風高,大家剛做了一場大買賣,正是酒足飯飽之際,寨中醉得沒人醒著,他偷偷的潛到柳絲絲的閨房內,打算先下手為強的強要柳絲絲,讓她成為他的人。
想不到柳綿綿像尊門神一樣的守在柳絲絲的房裡,他門一開,剛好迎上她的拳頭。
二話不說的痛揍他,任憑他怎麼狡辯,說他喝醉酒,走錯了房間,柳綿綿還是給他吃足了一頓老拳,打得他哭爹喊娘,驚動了整個寨子。
最後柳綿綿厲眼閃動的看著前來探視的寨中人,寒漠的眼光逼得大家不敢直視,眾人在她冷酷威嚴的眼光下,酒也好像醒了一大半,眾人不敢作聲的任由她發令。
她大腳踏在他的胸口,將他的自尊也整個踩在腳下,他當場就知曉他這一輩子在她面前再也抬不起頭來。
柳綿綿恐怖的眼光橫過寨中幾個色慾熏心的傢伙,低沉的宣佈,她爹死後,最可能對弱女子下手的是哪些人她一清二楚,要他們安分點。瞪得那些人個個嚇得牙齒打顫,她那威勢,根本就是個充滿氣魄的草莽英雄。
「下次再有人喝醉酒,走錯房間,我會當場要了他的腦袋,念在他是初犯,將他拉下去。」
她那雄渾的氣魄、恐怖的眼神,讓全寨子的人都噤若寒蟬。她爹剛死,有人對一個女子能否成為寨主,背後閒話不少,但是經過這一回事,再也沒有人敢在她背後放話。
就連他爹也自知理虧的不敢作聲,任他被毆打得不成人樣。從此之後,他就跟柳綿綿結下了樑子,要他娶柳綿綿,除非他死。
但若是柳絲絲的話,他當然毫無二話就答應。
這些年來,他看得到,吃不到,已經心癢難耐。
而且柳絲絲隨著年紀增長,越來越狐媚,讓他恨不得能摟摟她、親她個過癮,只可惜她們姊妹倆對他向來不屑得很,也讓他對她們懷恨在心。
「絲絲妹子……」
他還要再說,柳綿綿已踏前一步,不屑的打斷他,厲聲道:「你囉囉唆唆的做什麼?男子漢大丈夫像個娘們一樣的囉哩巴唆,聽了就厭。」
高陽碌氣衝了上來,他跟柳綿綿的恩怨結得極深,那些他擄來的女人都變成了她的女人,只因為她總說:我喜歡這個女人。
這個寨裡,當然是寨主最大,他雖好色,但是幾年前在夜闖絲絲的閨房時,已經吃了柳綿綿的大虧。
柳綿綿的大手大腳可不是裝飾品,貨真價實砸在身上,痛得他醫了好幾個月。
所以柳綿綿要他搶來的女人,他只好氣呼呼的獻出,無奈的看著到嘴的熟鴨子飛了。
他早就知道柳綿綿這女人有問題,擺明是個變態,不愛男人也罷,竟然還真的喜歡女人。
她碰過的女人他豈敢碰,光想就覺得噁心,只好作罷。但要他跟這種變態女人成親,他爹真是老糊塗了。
「寨主,這些時日是否已經想清結親的事了?」
他故意去踩柳綿綿的痛腳,她打理寨中幾年,現在在他爹的威逼之下,硬要她成親,說什麼一個單身姑娘,還未成家,怎麼可能帶得動寨中的人這些話逼她。
他爹這番話,為的就是要幫他們倆結親佈局,雖然他爹也知他的心事,仍勸解他,說有了柳綿綿,還怕柳絲絲不從嗎?但是光是想到柳綿綿赤身裸體的睡在他床上,他就快嘔吐了。
所以要他娶柳綿綿,只有一句話,不可能!
他的話大概讓柳綿綿很不舒爽,狠瞪他一眼,他差點小人得志的笑出來,看來柳綿綿很愛女人,不肯跟男人結親的傳說並不假,只不過礙於他爹在寨中的勢力太大,她不得不屈從。
「大姑娘,你是寨主,若不趕快嫁人,那些成家立業的人豈肯聽你的命令。」
他故意老調重彈,擺明要把柳綿綿給氣瘋。
而柳綿綿冷冷的望了他一眼,那一眼也不知是什麼意思,但是她開始說的話,卻讓高陽碌差點拔腿就跑。
「對了,你爹似乎想談你我的親事,陽碌哥,你覺得如何?」
光是這一句「陽碌哥」,柳綿綿以前從未這樣濃情蜜意的喊過他,從柳絲絲的嘴裡說出,他可能會全身酥軟,但是從柳綿綿的嘴裡傳出,卻讓他僵了臉色。
想他風流倜儻、英姿煥發,全天下再也找不到比他更英挺的男人,該不會柳綿綿這個老姑娘,對男人動了春意,竟把主意打到他的身上!不行,就算為了想得到這個寨,他也不想「失身」給她。
「對了,我爹跟我說今晚有事要跟我商討,我差點忘了,我先去找我爹了。」
他連柳綿綿的臉色都不看,只想趕快拔腿就跑。柳綿綿見他像只焦急的猴兒逃跑,才鄙視的落了句,「不中用的廢物。」
倒是她妹子在旁邊笑得前俯後仰,拚命笑道:「姊姊,你這招可真絕,他比見鬼還要怕呢。」
「平日不做虧心事,夜半不怕鬼敲門,他虧心事做得這麼多,要不是他爹,要不然我早就要了他的狗命。」
柳綿綿豪氣萬千的話,讓柳絲絲崇拜不已。
「姊姊,這寨裡該怎麼辦才好,照叔父他們這樣的燒殺搶掠,這裡的縣官又這麼清廉負責,這事報上去,沒多久,我看朝廷可能會派兵來剿滅我們,到時可就完了。」
她想到的,柳綿綿豈沒想到過。
「所以我才煩啊,你倒每日逍遙,只顧著在外頭玩,寨裡大多數的人,早已不想當強盜,但以叔父殺人不眨眼的個性,這些人若是下山,只怕他也饒不過他們,他怕他們會供出山寨的隱密點,招得官兵過來,若不殺個乾淨,豈肯放手。」
「這寨裡雖然易守難攻,但是在這當土匪頭子也不是長久之計。」
柳絲絲早已不想當土匪了,外面花花世界這麼好玩,她們守著這塊荒漠的地皮做什麼,白白的浪費了自己的生命。她恨不得有什麼方法,不要再當女土匪。
柳綿綿整個聲音變低,「現在我還壓得了叔父那一派的人,但是若是我長久不成親,只怕他會弄個我不夠資格掌寨,把我給硬逼退位,或是要我真的跟那個廢物成親。」
既是親姊妹,從她的語音裡,已經聽到了一絲端倪。
「姊姊,你想到方法了嗎?」柳絲絲問道。
「就隨便去搶個男人,只要看得上眼的,就讓他跟我成親吧。」
這是如今的唯一之計,既壓得了叔父那一派,又有長久的時間,能慢慢想個方法,好讓她善後寨裡的事,再怎麼樣,她也不希望寨裡四分五裂,只希望個個能安居樂業,這也是爹親臨終前的遺言。
只是叔父那一派太過強勢,身強體壯、愛爭強鬥狠的人又多在他那一邊,雖然擁戴她的人居多。
但是以戰力而言,她萬萬不及叔父那一派,所以她又不敢貿然改變現狀,以免引來大禍。
原因在於她可以自保,也可以保住她的親人,但是不代表支持擁戴她的人可以自保,既然他們無法自保,更無法保住自己的親人,她不想看見這種人間憾事。
柳絲絲目瞪口呆,以為自己聽錯,她好一會才說得出話,而且還是猶疑萬分才說得出口,「姊姊,你真的要成親嗎?」
柳綿綿不耐道:「難不成還有假嗎?」
「但是,但是……」柳絲絲說出內心的實話,「但是比姊姊有男子氣概的男人,我一個也沒見過。」
她仰望著明月清風,頗有豪氣的道:「不過是個男人,難不成我連個男人也搞不定嗎?」
作者:
慕冰至
時間:
2016-3-27 19:07:25
第二章
全天下最令女人搞不定的男人,現在正醉臥在女人的大腿上,享受著女人的服侍。
他往女人的大腿處直撲,明明是急色鬼般的下作,但是光是看著他那英俊非凡,像會魅惑人心的俊雅不凡臉龐,只會讓偎靠著他的女人傳出幾聲帶著呻吟的嬌笑聲。
「王爺,別鬧了。」
「我偏要鬧個夠。」
他一把撫摸著舞妓柔滑的大腿,低沉的聲音滿是調戲,順便還吻上舞妓光滑的腹部,吻得她滿頰通紅。
謹慎的急促敲門聲傳來,方應鹹卻仍是不慌不忙的抱著舞妓,嗯哼兩聲示意門兒可開。
那門打開了一個縫,下面僕役知道王爺認真起來的個性,所以不敢將門打開,窺探內部的情況,只敢開一個小縫,讓聲音傳進內部,畢竟王爺罰起人來,可是恐怖得很。
「王爺,老將軍來了,已經到了門口了。」
「都是一些像小老鼠一樣的僕役,看我來,就急忙向你報備,簡直是豈有此理,我是那種人人躲之唯恐不及的妖怪嗎?」
那僕役尚未通風報信完,老人已經先行到達。
他一手推開僕役,另外一手直接的撞開廳門,一派的武將橫衝直撞個性,一見到廳堂中放浪無行的畫面,氣得連鬍子都翹了起來,當場指著方應鹹痛罵一頓。
「你這個王爺還有王爺的架子跟廉恥嗎?竟跟個女人就在會客的大廳裡幹些不知廉恥的下作事情,難不成王爺府沒有房間,沒有床鋪、沒有私秘的場所嗎?」
方應鹹就算被罵,連眉毛也懶得揚起。
他將衣服披上,算是給了老將軍面子,要不然就算皇上來到他面前,他也懶得披衣。
但他還是一派懶散的躺在太師椅上,一手伸起,斥退了舞妓,舞妓立刻就解意的離開了廳堂,可見王爺府裡的規矩十分嚴格,讓得寵的舞妓也不敢恃寵而驕。
他躺在椅上,坐也沒個正經坐相,一貫慵懶怠惰的性子,應該很讓人討厭的,卻英俊得讓人氣不起來,就連他的聲音也像含著蜜般,讓人從肌膚表面甜到骨頭裡。
「世伯,何必發這麼大的脾氣?我內部的房間全都在整修,還不是為了小蜜要來我家住,我怕讓她不滿意,所以特地將房間整理一遍,讓她來住後,要挑哪裡就挑哪裡,直到她高興為止。」
林武威用枴杖重重的在地板上重敲了幾下,以示不滿。
現在借口竟用到他女兒身上去了,他在這裡亂來,關他女兒來這兒住什麼事,明明就是他本身的個性大有問題。
男人風流不是什麼大事,更何況他有權有勢、年輕力壯,家裡養著舞妓、寵婢也是正常。
但是在廳堂裡就胡幹起來,簡直是丟人現眼,更何況現在他正閉門思過呢,過得這麼荒淫,萬一被人奏上一本,豈不是多惹禍災。
「你別以為我年紀大了,就什麼也不知曉,你平日的時候就招蜂引蝶,正經事沒辦上幾項……」
「世伯,你怎麼這麼說,那前幾年我代你出征大勝的事怎麼說?去年到江南去查貪污的事又是怎麼說?那京城試場弊案又是誰查的啊?」他笑音柔低,卻別有一番清朗。
林武威的脾氣甚壞,一雙霸氣的雙眼盯視著人,就讓人冷汗直流,朝中幾乎無人可以對視著他的雙眼,說出跟他意見背道而馳的看法,但是方應鹹就是能一派輕鬆的面對他。
林武威被他搶白了一頓,臉上竟一陣青一陣白,一時之間說不出話來,只是氣得頻頻喘氣。
「給老將軍送上最好的參茶,就拿皇太后賞的那太白山上人參。」
方應鹹的命令一出,沒多久,婢女就送來參茶,因為這人參是極品,除了大內皇太后那裡有之外,就連皇上也喝不到,可說是世間最頂級的人參,才端入廳堂而已,那參的香味充滿了整個室內。
方應鹹坐起身子,向林武威笑道:「世伯,喝喝看吧,前兩天皇太后賞的。」
他還壓低了聲音,像個小男孩般調皮的對林武威眨了男人才知道意思的眼。
「世伯,這喝了,可比吃什麼鹿血、鱉龜更加有效,保證小蜜的娘明日就滿面春風──」
原本滿臉怒容的林武威,也不由得露出啼笑皆非的表情,「你這孩子,年紀多大了,嘴巴還一貫調皮。」
那參茶入口,滋陰補陽,整個身子瞬時熱起,這麼好的東西都端出來讓他喝了,林武威哪還發得下脾氣,只好不再發火,卻依然還要碎碎念,念的都是他的愚蠢。
「你這個孩子,明明是陞官發財的好機會,卻硬是把它往外推,得罪了皇上,以後看你還吃得開嗎?明明聰明絕頂,怎麼會犯下這麼愚不可及的錯誤,別以為皇太后疼你,你就不把皇上給看在眼裡。」
一聽就知曉林武威在說最近京城的傳言,說方應鹹抗旨,不聽從皇上的命令,皇上罰他在家裡閉關思過。
方應鹹輕笑出聲,「世伯,這你就不懂了,我以後還要更陞官發財呢。」
一聽到此刻他還笑得出來,林武威若不是顧忌以後再也喝不到這麼好的參茶,早就起來翻桌怒罵了。
「皇上只不過叫你查探宮內刺客,你卻不肯,這對你而言明明是小事一樁,為什麼你不肯查呢?」
這個世侄明明聰明絕倫,一進官場,每年辦的都是大案件,前些年代替年老的他出征,指揮百萬雄軍,談笑之間就滅了叛亂的蠻兵。
他那異常的兵法,讓他這學過正統兵法的人,一開始聽聞他的方法,只有氣得跳腳罵道:「世上那有人這樣打仗的。」
得知他輕易大勝後,驚嚇到下巴都差點掉了下來,域外蠻人立刻送來降書,稱臣在聖朝之下,不敢妄動。
插手辦江南的貪污巨案,也是徹查得一清二楚,從此吏風一正,更別說試場弊案牽連甚多,他也能抽絲剝繭,揪出幕後的黑幕,想不到正是仕路一路高昇之時,竟然在此刻惹怒皇上,簡直是斷了自己的大好前程。
「世伯,這些話你可別說出去,不是我不查後宮刺客的事,而是這一件事根本就不能查。」
他那懶散的態度,還帶著莫測高深的笑容,常讓林武威給氣得半死。
「為什麼不能查?你倒說個理由出來。」
方應鹹唇角沁出迷死人的笑靨,繼續的語不驚人死不休。
「因為一查就要掉頭。」
聽他越說越是亂扯,讓林武威再好的參茶也喝不下了,他將參茶砰聲放下,怒眼圓睜。
「只聽過不盡心辦事的人要掉頭,沒聽過盡心查事的人要掉頭,你打這什麼啞謎,說清楚一點。」
「是誰說有刺客的啊?」
這麼簡單的事,還需要說嗎?每個朝中的人都知道這刺客驚擾到的人是誰,林武威怒吼。
「你是尋我開心嗎?這件事誰不知曉,就連大街小巷也傳言滿天飛,是皇后說宮中有刺客,那刺客還進了她的宮殿,殺害了她一個侍女。」
「那為什麼只有皇后見了刺客,其他人都不知曉?」
林武威實在聽不下去,他壞脾氣的指著方應鹹,氣急到底,連老子兩字粗話也說了出來。
「你到底要說什麼,一次說個清楚,你這樣扯東扯西的,老子沒空理你。」
雖然看林武威生氣很有意思,但是惹怒了這個世伯,他雷轟似的聲音也讓他頭都痛起來了。
「世伯,你先別生氣,我的意思是宮中侍衛人數那麼多,都沒人發現刺客,皇上對這一件事又三緘其口,若不是鬧出命案來,皇上的樣子看起來明明就想私了。」
「你胡說八道些什麼,宮中有了刺客,最危險的是皇上啊,皇上怎麼會不想辦這一件事?」
聽他說得不符常理,林武威劈頭就痛罵起來,這個世侄聰明反被聰明誤嗎?要不然怎麼連這樣千奇百怪的理論都說得出來。
「不,皇上一點也不想辦,若是想辦的話,豈會在刺客殺了宮女四天後,才因為皇后喧鬧,所以不得不辦這一件事,宮中有了刺客,照理說應該要立刻查辦,怎能一拖再拖。」
「呃……」
這些話有道理得讓林武威一時倒說不出辯白的話,見他不再爭辯,方應鹹再繼續說下去。
「再說皇后刁蠻爭寵、醋心極重,從皇上還是太子,她為太子妃時,就已經憑著國舅的勢力專權於整個後宮,皇上若是流連於別的妃子身上,她輕則言語痛斥,重則加罪嚴懲,搞得後宮烏煙瘴氣、人心惶怕,更別說她連皇太后都一併的惹上了,皇太后也對她甚為不喜。」
林武威也深知這一件事,當年國舅權傾朝政,皇后已經刁蠻到令皇上氣惱不已的地步。
這些年來皇上英明有為,削落了國舅那一派的權勢,國舅近來又剛病逝,國舅那一派無主,勢力一下子整個傾喪,皇后的地位已經大不如前,卻仍常聽到她一如以往的在後宮橫行霸道。
「這是皇上的家內事,這關刺客什麼事?」
見林武威還是不懂他在說什麼,方應鹹輕輕一笑,「因為這件事透著古怪,皇后指名找我辦這一件事,我跟皇后毫無關係,她誰都不派,專指向我,還不是因為我辦事能幹,一定能找出是誰派刺客來的。」
他作事的英名連皇后也知,這好得很啊,為什麼他說起來的口氣,倒像是個災難。
「連深處後宮的皇后也知道你的英名,這是一件大大的好事,所以皇上才派你去辦這一件事啊。」
方應鹹笑出聲音,「世伯,我不是說這一件事透著古怪嗎?皇上不立即查辦,皇后要人立即查辦,皇上跟皇后又向來不合,眼見皇后後台勢力已經漸漸消滅,廢後在即,難不成皇后不會想方法自救嗎?」
方應鹹的話,讓林武威嚇得站起來,他立刻把聲音壓低,還去檢查了屋外,看是否有人偷聽,才跺步回來。
「你說這話可是要抄家滅族的,你懂不懂自己在說什麼?莫非你是說這一件刺客案,全都是皇后自導自演?」
方應鹹又笑了,搖著手,同時也搖著頭。
「不對,世伯,你猜得完全不對。」
這一出活生生的宮廷內鬥戲就在自己眼前開展,林武威急得捉耳撓腮,恨不得聽到最後結論。
「那你的意思到底是什麼?」他簡直是迫不及待。
「不,若是皇后自導自演,她怎麼可能派我這麼有能力的人去查探事實,萬一查出來是她做的,豈不是自毀長城,加快皇上的廢後腳步,又見皇上不愛查這一件事,就知刺客是真有其人,而且是跟皇上有關,所以皇后才要查出刺客,來將皇上一軍。」
終於迂迴了幾次,才說出結論,林武威又站了起來,這次他不是壓低聲音,而是爆出怒聲。
「你是腦袋壞了嗎?這種不義的話也敢說得出來,你竟敢指皇上跟刺客有掛勾,分明是不要命了。」
見世伯如此激動,方應鹹噗哧笑了出來,世伯的個性可真好猜啊,怪不得連他女兒的個性也一樣好猜。
「世伯,你說這麼大聲,是想要全京城的人都知道我說了這件會被砍頭的事嗎?」
林武威又被他說得臉上發青,急忙坐下,他對這個世侄向來欣賞喜愛,縱然他發出這種謬論,他還是想維護他。
悶住嘴巴,他將聲音壓得很低的怒道:「你說的根本就是無的放矢,我已經聽不下去了,這些話,若是你還要命,記住,別向第二個人說起。」
他作勢就要走,方應鹹拉住他的手道:「慢著,世伯,你不想聽最後的結論嗎?」
「你的結論都大有問題,我再也不聽了。」再聽下去,連他頭腦都亂了,搞不清楚東西南北。傻子才聽呢。
「真的不聽,還是假的不聽,跟小蜜有關也不聽。」
聽聞跟自己的親生女兒有關,讓林武威手腳發顫,明明是宮廷鬥爭,為什麼跟愛女小蜜有關。
「你又想胡說八道些什麼?」說著,林武威雙眼一瞪,「該不會你又灌輸了她什麼奇怪的觀念,讓她做了什麼好事吧?」
一想起這個世侄千奇百怪的點子,讓愛女小蜜變成京城裡人人避之唯恐不及的「禍女」,他就有氣。都怪自己長期征戰關外,才讓他們兩人親密得像親兄妹,而他就專教她一些怪事。
教她學會武功,攀崖走壁,誰知她一學會武功,想要試探自己的功力如何,竟跑去宮殿那裡想偷看皇上長什麼樣子。
幸後半途被他捉回,但他也嚇得滿臉冷汗,皇上豈是一介武將之女,要看就看,想不到這死世侄不好好動她也就罷了,還加油添醋,說她功力不夠,才看不到皇上。
小蜜的脾氣甚有他的硬骨,一聽他激,更是氣得立誓一定要見到皇上,還要玩玩他的皇冠不可。
任他怎麼責罵小蜜,一段日子後她才乖了起來,他也才鬆了一口氣。他獨有此女,可不想年老時,連這個女兒都失去。
近些日子,小蜜在家中安坐無事,他心想她年紀漸大,就叫她在家裡學些女紅,以免以後嫁不出去,還答應她,讓她到應鹹這作客,才止了她的調皮性子。
「小蜜這些日子很乖,你別亂嚇我。」
「世伯,天大喜事近了,你竟然還不曉得,世侄先在這裡向你說聲恭喜,等這一件事雲開霧散後,以後世侄要靠你提拔了。」
好好的講宮廷內鬥,講到後來竟然是他家有喜事,方應鹹的話讓林武威搞不清楚,只能瞪他一眼。
「你究竟在說什麼?」
方應鹹直笑,「反正世伯你以後是飛黃騰達,官會越做越大。」
他已經貴為大將軍了,還能當什麼大官,武官就數他最大,還有誰比他大的,分明是胡說八道。
難不成他還會變成文官相爺嗎?想也知道不可能,要他吟詩作對,還不如叫他舉起千斤巨石算了。
「再聽你說下去,頭都痛了,反正你好好的在家閉門思過,只要不出岔子,就算你回絕皇上這一件事有所失職,但是皇上畢竟還是寵愛你,一段日子後,皇上還是會重用你的。」
他再三叮嚀這個世侄,叫他在家閉門思過時,不用再鬧出大事來,等說教說夠了,才要回家去。
「等等,世伯。」
「又有什麼事?」
他瞪他一眼,因為他剛才說教時,這個世侄連打了二十個哈欠,擺明不把他的說教聽在耳朵裡,讓他又氣又無奈,反正他這鬼性子,他也不是第一天知曉,只不過還是很氣。
他要他等一下,結果竟是要下人帶上了人參,要給他帶回去的。
「這長白人參剩下的,你就帶回家去,這是世上的逸品,皇太后那兒一瓶,你這兒也一瓶。」
「皇太后賞給你的,我哪能拿。」
縱然這東西珍貴,但是皇太后賞給世侄的,他拿了總不太好意思吧,縱然這是他孝敬的心意。
方應鹹掩嘴偷笑,這個怪異的笑容看得林武威頭皮發麻,只不過他知道若是直接問他笑什麼,他一定又會哈哈兩聲,就是不說明他為何發笑,總之這個世侄難搞得很。
「皇太后不是賞給我的,是賞給您的,只是現在局面不清,所以不好直接賞賜,怕誤了事,只好透過我拿給您了。」
「打什麼啞謎,聽也聽不懂,什麼叫誤事?」
他又是笑上兩聲不答。
對他的怪性子已經瞭若指掌,林武威只好收下了人參。
見林武威表情充滿不悅,方應鹹才透露一些,「反正過一、兩個月,您就會知道我在說什麼了。」
林武威帶著滿腦子的疑問,慢慢的走回家,而方應鹹頭上枕著太師椅的軟枕,方纔的舞妓輕輕巧巧的走回來,將臉靠在他的腿上。
他輕撫她柔亮的長髮,一派輕鬆的笑著。
「哎呀,皇上苦無知心美人相陪,我送上了一個會飛簷走壁的飛美人,我是他倆的大媒人,到時不知皇上要賞我什麼呢?反正作官也作得累了,不如就出外去遊山玩水一番,這小小的要求,皇上不可能不答應吧。」
作者:
慕冰至
時間:
2016-3-27 19:08:48
第三章
遊山玩水樂趣無窮,看透了京城車水馬龍的人為繁華,在清淨山水的包圍下,別有一番風味,讓方應鹹且走且停,不是摸摸旁邊的異草,就是用手掬起清溪裡的水光。
距離他被罰閉門思過已經過了三個月,皇宮裡的事情大略底定,而他要的獎賞就是出外遊玩一段日子,等他玩夠了,他就會回京。而皇上因為欠他恩情,只能老大不願意的點頭答應。
至於小蜜願不願意進宮,是皇上跟小蜜的事情,他可管不上,媒人只是包洞房,不包生兒子的,皇上連個未進門的女人都管不住,以後在宮裡還管得住嗎?
不過那是皇上的麻煩,可不是他的。
他一路往南走,天氣越變越炎熱,跟在身邊的是一個服侍方應鹹很久的貼身僕役,名喚安寧。
他拿著簡易的行李問道:「王爺,這裡有兩條路,要往哪裡走?」
他拿起石頭,無意的亂丟,石頭滾啊滾的滾到了其中一條路徑,他笑道:「就往這一條走吧。」
安寧看著他爽朗的笑靨,腿兒差點酥軟、王爺的好看,連是男孩子的他看了,有時還會臉紅呢。
「走啊,還呆什麼?」
方應鹹首先往前走,安寧在後面跟上。
「好、好痛啊!好痛……」
遠處傳來幾聲叫痛的聲音,一個弱質女子蹲在地上,安寧被方應鹹叮囑過了,出門在外都要叫他少爺,以免身份洩漏,於是他小聲道:「少爺,前面有姑娘受傷的樣子。」
那翠綠衣衫的姑娘,眼裡含著眼淚,嬌艷嘴唇噘起,安寧看得眼睛發直,忍不住稱讚。
「好漂亮的姑娘啊。」
柳絲絲彎著腿哭叫,「喂,你這沒良心的,沒看到我腳痛嗎?來扶我一下,我腳踢到東西,痛死了。」
哇,幹什麼這麼凶,他們可是萍水相逢的陌生人啊,幫她是好心,不幫她也無尤。
安寧補上一句,「可是看來脾氣好像挺壞的。」
方應鹹環視了左右,發現路邊的草堆有一群人蹲伏著,他嘴角忽然冒出了笑意,在安寧耳邊輕聲交代。
「等一下若是你逃了,就拿著我的信物,到最近的知縣府裡去,若是沒逃成,就看著辦吧。」
安寧張大了嘴巴,望著自家主子的臉,一時之間不懂他在說什麼。看著辦是什麼意思?
但是方應鹹眼角含笑,滿臉的興奮期許,安寧忽然一陣惡寒竄上了後背,他記得自己曾看過這種表情,到底是什麼時候看過呢?
好像是每次有大麻煩到了的時候,自家主子就會樂不可支,因為只要不無聊的事,他都覺得好玩,而且是越大的麻煩越好玩。
但是他覺得好玩的事,安寧並不覺得好玩,就好像那次代替老將軍出征,他們被當成戰俘綁起來,然後……
那慘痛的回憶讓安寧苦不堪言,但他遲了一步,方應鹹已往漂亮姑娘那兒走了去,忽然旁邊竄出了無數凶神惡煞圍住他們。
就連原本在哭的漂亮姑娘都一臉倨傲的站起身,拿著大刀架在他的脖子上,他從來沒有看過變臉這麼快的女人,她剛才還哭得滿臉淚水,現在則是一臉的兇惡。
「此山是我佔,此路是我開,欲從此路過,留下買路財。」
安寧癡癡傻傻的聽著這好像是戲台唱戲的台辭。
想不到旁邊的方應鹹還演得像戲台上被搶的百姓一樣顫抖道:「姑娘饒命,我身上沒有什麼錢財,要不然你來搜。」
他明明記得王爺會武功,而且比小蜜姑娘還強得很,他記得他掛帥出征時,一下就可撂倒好幾個蠻人,現在怎麼會跪地討饒,這是什麼情形啊?
但是光是看王爺喜滋滋的眼神,讓安寧心裡喊了一聲完了,王爺一定又是無聊癖性發作,他從來沒有被搶過,也沒有被土匪打劫過,鐵定視這為難得一見的經驗,所以現今正在好好享受這種經驗。
簡而言之,不管王爺在京城有多大的美名,在皇上面前有多紅,在女人面前是多好的相公人選,但是在他這個貼身僕役心裡,王爺簡直是個變態啊!
「等一下,姑娘,一切都好說,我家主子是個文弱書生,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你可別傷害他。」
到時你若傷害了他,王爺可是會用盡方法來害慘你,他向來是那種君子報仇,三年不晚的類型啊!
而他為什麼不揭穿自家主子,還說出這些胡謅的話呢?其實是有原因的。
因為王爺的眼光朝著他瞄啊瞄的,嘴角掛的笑意不變,但是那眼睛裡的光芒已經讓他明白若是他不幫他玩這一場遊戲,等一下慘的就是他這個僕役了。
「說得好,我是個文弱書生,求求你別傷害我跟我妹子,我妹子是因為出遠門,所以得穿著男裝,但他是貨真價實的小姑娘,求求你們,別傷害他,要銀兩在我身上。」
看來王爺還挺滿意他剛才文弱書生的說辭,但是他剛說什麼?妹、妹子嗎?
安寧臉色變了,這下他得變裝成王爺的妹子了嗎?就因為他長得細皮嫩肉,臉蛋清秀了點,就得在這場戲裡演妹子嗎?
不過再怎麼樣,也比出征時,那場令他痛苦不已的戲好。
他用盡所有惡毒的詛咒,在心裡把王爺從頭罵了一遍,但是再怎麼罵都無濟於事,只好裝成小姑娘般的顫抖。
聽到他是個女的,又看他嬌小,沒什麼傷害力,柳絲絲不再拿刀架著他,反而好奇的朝著方應鹹望啊望的。
這男的一表人才,雖然是個窮酸的臭書生,但是那張臉長得可真好看,她長眼睛,從沒看過這麼英挺的男人。
一同下山打劫的高陽碌見她一直望著這個男人,立刻一陣嫉妒湧上心頭。
這男人雖是個不中用的書生,還嚇得發抖,簡直丟盡了男人的臉,但是他長得比自個兒還英俊百倍的事實卻是不容否認。
他對柳絲絲愛戀已久,豈容她的心失落在一個窮酸書生身上。
全寨裡的人都知道他要不到柳絲絲,若是她還愛上一個臭窮酸的,豈不是說他還比不上一個臭窮酸的,那他面子往哪裡擺。
他大踏步走了過來,一把捉住了方應鹹的衣領,故意找麻煩,「叫你把銀兩拿出來,你婆婆媽媽的幹什麼?想討打嗎?」
他作勢就要一拳揍過去,最好砸上他英俊非凡的臉蛋,才能消除他現在心裡的悶氣。
安寧尖叫了一聲,他尖叫的原因不是因為王爺要被打,而是他已經可以想像這個要打王爺的男人以後的淒慘下場。
「給我住手!」
一道強悍的聲音震響整個山嶽,那氣勢簡直不輸天公打雷、地牛轉身。
高陽碌要打出去的手,聽到這個聲音,因為長久的自卑心態,竟也不由自主的軟了下來。
「寨主好。」
這群圍住他們的男人朝著一個清俊的男人致意,這男人穿的衣服雖然有點不男不女,但是他身材高挑,臉蛋清俊,此時表情威嚴,甚有雄霸一方的氣勢,安寧忍不住在心裡讚了一聲:俊啊!
這男的雖然跟自個王爺的感覺不同,但是那種人中之龍的雄霸之氣倒有幾分相像。
「為什麼下來打劫沒有經過我的同意,你們這些人還有把我看在眼裡嗎?」
柳綿綿厲聲責罵,眼睛卻看著自個兒妹子,高陽碌那群人亂來就罷了,妹妹竟跟著他們一起亂來,她究竟在幹什麼?
咬著下唇,踹著腳下的石頭,柳絲絲不甘不願的說明自己打劫的緣由。
「都是高陽碌說姊姊你都不肯下山打劫,一定是因為你是女人才會怕,我是為了維護姊姊……」
「等、等一下,這個人是女的?」安寧管不住自己的嘴巴,比著柳綿綿就脫口而出。
高陽碌聞言笑得樂開懷,他自從被柳綿綿給打得躺在地上後,只要有人污辱她,他就會聽得心裡痛快。
只不過跟從他的人,只敢在高陽碌的前面、柳綿綿的背後詆毀她,第一次聽人在柳綿綿的面前說出這種話,高陽碌簡直是樂上眉梢。
柳絲絲則柳眉倒豎,就要生氣。誰污辱了她姊姊,她就跟誰對上,更何況是個矮不溜丟的小姑娘。
想不到被污辱的柳綿綿擋住了她的去路,壓低了聲音阻止。她已經煩上加煩,不想再添一項。
「別再給我惹事了。」
她轉向方應鹹跟安寧,比著去路道:「快走吧,料想你們也是外鄉趕路客,不要在這枉送了性命。」
她的話讓安寧嚇一跳,這個土匪可真特別,竟還有這麼不想搶人的土匪,偷偷的望向方應鹹,王爺應該會覺得這個人更有趣吧。
果然沒錯,自家主子簡直興致高昂到了極點,第一次遇到強盜,已經是難得了,而這強盜還不想劫他,這機會更是少之又少。
果然是好玩、好玩。
而柳綿綿這麼一做,引起高陽碌那一派的嘩然,哪有劫匪不搶人,還放掉人的,就算這條魚再怎麼小,也得把他吸乾血才行啊。
高陽碌見眾人鼓噪,計上心頭,膽大的往前一站,「寨主,旁人都說你無心於寨務,你這一放,不是擺明叫他帶官府的兵來抄我們嗎?」
柳綿綿冷冷的望他一眼,「此地官府無兵,你盡可放心。」
那一冷眼讓高陽碌心寒退卻,忍不住大罵自己沒用,這麼多人站在他這一邊,他還怕啥,更何況帶來的全都是挺他父親這一派的兄弟。
旁人的七嘴八舌,又讓他惡膽上心,他看著安寧的細皮嫩肉,淫笑道:「莫非寨主看上這個小姑娘,想跟她哥哥提親嗎?」
安寧目瞪口呆的聽著。這個像男人一樣的女寨主,原來有這方面的癖性啊。
他這一說,引得眾人哄然大笑,只有柳絲絲氣得發抖,柳綿綿的屋裡養了許多搶來的女人,這件事寨裡大家都知道。
大家也知曉她對男人沒興趣,但是因她是寨主,沒人敢在她面前笑話她,想不到高陽碌今天卻說了出來,明明在污辱她。
「姊姊才不愛女人呢……」
柳絲絲一說,就被柳綿綿給拉回來,她根本不想解釋,畢竟對高陽碌這種廢物解釋只是多此一舉。
高陽碌捉著她的話題不放,「絲絲妹子,我知道你愛男人,但是你姊姊沒男人看得上她,她又不愛看男人,若是她把這個窮書生給上了,我就相信她是愛男人,她有能力能領導這個寨,畢竟她連家都成了。」
說完,又是一陣不屑的大笑,擺明是在逼柳綿綿,要不然就是在笑話她,後者的成分當然是大了點。
話題竟扯到自家王爺身上,安寧見他臉上表情有了一些變化,看得出他有點不安了。
安寧忽然很想笑,一種從來沒有的報復感忽然湧上心頭,他很想靜觀其變,看王爺會不會自食惡果,變成了女土匪頭子的相公。
柳綿綿瞪著方應鹹,再轉回瞪著高陽碌,「我若要了這個男人,你就打從心裡臣服我是寨主了嗎?」
「當然。」
高陽碌一則認為不可能,二則想就算可能那又如何,以後這個男人就是柳綿綿的男人,柳絲絲就算再怎麼喜歡這個窮書生,怎麼敢搶柳綿綿的男人,更何況若是這個男的跟柳綿綿成親,那自然柳綿綿的主意就打不到他身上,不也是一樁美事。
不過他心裡所想的,還是該怎麼得到柳絲絲,至於這位窮書生上了柳綿綿的床,是死是活,關他什麼事。
此時方應鹹終於開口了,「各位大哥,聽我一言……」
他還未說完,柳綿綿就發號拖令,「將他綁起來,嘴巴綁上巾子,送到我的床上去。」
方應鹹的臉當場垮掉,安寧差點大笑出聲,這次王爺栽跟頭了,而且是陰溝裡大翻船。
方應鹹正要施展武功脫困時,高陽碌已經看出他有逃脫的心,他向來好色,身邊迷藥帶了不少,立刻就用迷藥蓋在他口鼻上。
而且還因為他不是女的,他不憐香惜玉,藥量用得極多,方應鹹就這樣軟倒,步入了他這一輩子最難想像的境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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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自討苦吃,方應鹹兩手兩腳被綁在床柱上,呈現大字形狀,活像個要被姦淫的無助姑娘,就算有再好的武功,被綁住了又有何用。
他連嘴巴都還被布巾給纏住,頭腦還昏昏沉沉的,看來迷藥的效果還沒退盡,但是眼前的景像已經讓他胃裡湧出苦水。
兩根大喜紅燭在桌上燃燒,門裡門外都貼著囍字,他今天鐵定要被個女土匪給上下其手了。
想他生得英俊非凡,向來是他挑女人,這回卻因為這英俊的臉面,被個女土匪給挑上,真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還是痛恨爹娘生給他的皮相太好。
外面喧鬧不休,想也知道,是為了寨主成親在熱鬧一番,而他就是寨主今晚的點心。
陷入這麼莫名其妙的情景裡,在他的生命中從未遇過,仔細想想也真是荒謬,若是主角不是他,只怕他會狂笑不已,但是今天主角是他,他終於嘗到這輩子從未嘗過的情緒──懊悔。
「寨主,恭喜你成親了,寨主相公可英俊得很。」
「是啊,寨主,那男人看起來挺可口的,雖然太過小生臉,但是總算能讓寨主嘗一嘗男人味道了。」
「是啊,寨主,你畢竟是個女人,還是需要男人的。」
說來說去,又傳來一陣放浪的淫笑。
看來他聰明反被聰明誤,尤其是夜色越黑,門外荒淫酒醉的言辭越下流,那些話一句句的傳進他耳朵裡,讓他明白今晚他若逃得掉,他就得上寺廟去千恩萬謝菩薩的恩澤。
門外聚會的熱鬧聲音,終於因為夜深而淡了,門輕輕的被推開,那個他見過比男人還男人的女人緩步走了進來。
方應鹹冷汗直流,柳綿綿冷眼相看,氣氛霎時僵住。
他嗚嗚幾聲,要叫她放開口中塞布,柳綿綿卻是偏轉過身去,握緊拳頭,一直喃喃自語。
「該做的不能不做,該做的不能不做……」
她好像是在給自己勇氣,更像是在立誓一樣,當她再度抬起頭,往他這個方向看時,方應鹹從腳底涼起,她看他的樣子很……很奇怪。
她從衣袋中拿出一小包藥粉,雙手有點顫抖,又看了他一眼,方應鹹不能說話,只好直視著她,看她究竟要幹什麼?
今晚,她告訴柳絲絲說她必定得要成親,否則再壓制不住叔父那一派,他們一定反得極快,讓她沒有時間去安排後路。
柳絲絲聽了,沉思了一會,才小聲道:「不能假裝成親嗎?」
柳綿綿搖頭,「這種事是真是假,成過親的人難道看不出來嗎?更何況我若造假,他們喧擾起來,我豈不是更帶不了這群兄弟了。」
柳絲絲後來不知從哪拿出一包藥包,偷偷遞給她,告訴她道:「姊姊,我知道你是逼不得已的,我看那書酸也是這方面的草包,你在行房前吃下這個,到時神智不清楚,至少沒那麼痛苦。」
柳綿綿來到方應鹹的床邊,她解下了幾顆扣子,果然是男子作風,也不廢話的低聲道:「我們快點『辦事』吧。」
等、等一下,難道沒有別的方法,一定得和你「辦事」嗎?
只可惜方應鹹嘴被塞住,有口難言。
而且眼前的女人,還扯開他的衣結,再然後是他的褲結,把他脫個精光後,訝異於他身上平整的肌肉,她在他胸膛微微的觸摸了一下,那有彈性的肌肉,不像是書生所有。
「你外表看起來文弱,但是身子倒是訓練得挺有看頭,平日有做些粗活嗎?」
他又是嗚嗚幾聲,也不知在說啥,她就當他說是。
而柳綿綿拿起妹子給她的藥粉,她一口吞下,配服著茶水,感覺有點苦味,沒多久就身子發熱,看來這應該是媚藥類的藥物。
她也不想太過折騰這個文弱書生,她對他道:「我知你情非得已與我成親,但是事已至此,我們只好將就點,一夜過後,只要有個成親證據,往日有機會,我一定放你下山。」
誰要跟你將就啊,方應鹹嗚嗚聲發出得更憤慨。
想他在京城裡左擁右抱,憑什麼要在這荒草山頭被個女盜給劫色,還得被她預言著未來的始亂終棄。
身子一發出熱氣,忽然頭也微暈,她傾下身子,聞著方應鹹身上的味道,不禁吁了口氣,這書生的味道不臭,聞起來挺不錯的。
寨中許多漢子不重清潔,光是走近他們,味道就已熏得她頭暈眼花,只是她是寨主,不好作聲,更不想像個娘們似的囉唆,以免又惹上一堆閒話。
「我們速戰速決吧!」
方應鹹還想嗚叫幾聲,以示不滿。
柳綿綿已經在他身前寬衣解帶,她脫下衣物,將圍在胸口的布條鬆開,看來她為了讓自己的身材更接近男性,所以縛緊了自己的胸口,而她一鬆開布巾,完美的渾圓蹦在眼前,讓方應鹹一時呆怔。
這女寨主的身材挺不賴的,雖然不像京城那些美女的膚白似雪,而是常曬太陽的健康膚色,但是她的渾圓飽滿,讓遍歷女色的他也忍不住的猛吞口水。
她脫光了,輕聲喘息的趴伏在他身上,搞得他熱血上衝。
明明知道對方是個女匪頭,而且還要劫他的色,但是她那輕喘的小嘴、微微狹長的雙眼,竟有說不出的迷媚風情,根本就不像初遇時像個男人似的。
她扯去了他封嘴的布巾,紅唇印了上來,方應鹹就這樣不明不白的陪她熱吻起來。
該死,該不會他在遊山玩水期間,真的太久沒碰過女色了吧?要不然怎麼像個急色鬼一樣,興致匆匆的想跟她玩親親。
對,一定是這樣。
再怎麼樣想,也不可能是他被這個女匪頭子衣服下的身材,給迷去了三魂七魄吧。
作者:
慕冰至
時間:
2016-3-27 19:09:09
第四章
喔,該死,該死一千一萬遍,他已經嘴裡喃喃自語該死無數遍,卻還是躺在床上動也動不了。
昨晚跟那個女匪頭的春宵,照理說應該要痛苦不已,甚至要讓他覺得受辱不堪,但是今早他就是沒這種感覺。
不但沒有這種感覺,反而還神清氣爽、回味無窮,一想起昨夜的一切,他的下腹部就有熱起來的感覺。
可惡,他昨晚不是戰到幾乎虛脫,怎麼今早起來,竟還有這等遐思,但是身邊身材只比他短小一點點的女土匪就睡在他的臂彎,昨夜撫弄無數次的渾圓頂在他的胸膛。
該死,他又在亂想了,什麼時候他方應鹹變成一個對女色毫無招架之力的好色之輩了。
床邊還有一張小油紙,他記起這女匪頭將馥軟身子投向他之前,曾吃了這小油紙裡面的藥粉。
他拿起小油紙,上面還殘留著一點點粉末,他沾在指上輕舔,隨即吃出這是什麼。
春藥,是坊間常有的助興春藥。
可惡!
這次他就罵得非常大聲了,想他一介王爺,權勢在手、英俊非凡,可說是京城第一美男子,多少姑娘等著要上他的床,但是這個女匪頭竟然在跟他上床前,還得吃下春藥,才能借助藥性,忍耐的把身子獻給他。
她簡直是在污辱他,而且是重重的污辱,根本就是把他男性的自尊往腳底下踩,他氣得一張俊臉差點扭曲。
昨日被這女匪頭「姦污」了,他不覺得受辱,但是現今知曉女匪頭竟然得吃下藥,才能跟他在床上翻滾,他氣得胸臆間充滿不愉快的怒流。
她未免也太瞧不起他了,他是京城第一美男子方應鹹耶,不是路邊的張三李四,等她醒過來,他非得對她重振夫綱不可。
他卻渾然不知,已把自己定位在她的相公,所以才要對她重振夫綱。
他正在氣頭上時,柳綿綿已經醒來,昨夜的事情在藥效之下,沒了多大的記憶,但也因為藥效的關係,她並不覺得痛苦,但是今早起來,腿間的酸痛,還是讓她明白她果然跟這個書生洞房過了。
方應鹹一雙眼睛大睜的盯視著她,她推開了他,擦拭好身子就站起來穿衣。
「你沒什麼話要說嗎?」
柳綿綿對他的話只是驚訝的揚眉,而且開始纏上胸前的布巾,方應鹹見她毫無反應,不由得不客氣的吼她,「我問你,你沒什麼話要說嗎?」
柳綿綿細思了一下,對他點頭道:「謝謝你昨夜的傾力相助。」
「就這樣?」
他們在床上滾來滾去,就只算是他的傾力相助?
方應鹹嘴巴差點闔不攏,向來只有他玩別人,怎麼今天,感覺好像別人在玩他。
「對,就這樣,我還有事要忙,你若累就躺著睡,若不累,可到處走走。」這些話,感覺好像剛成親的相公,對自己嬌弱不堪的娘子所說的貼心之話。
他看著她虐待自己胸口似的扎得緊緊的,穿上那一身的男服,梳上了類似男子的束髮,她看起來又像昨日山下那位像男人的女子了。
她開了門走出去,讓他不知道該笑還是該哭。
女人看著他的時候,好像都捨不得把眼睛離開他的身上,但是這個女寨主看著他的時候,好像他就跟路邊隨處可見的石頭一般,沒啥特殊的。
「可惡啊,可惡!」
說了幾句可惡之後,方應鹹卻突然大笑了起來,這個情況之莫名其妙、亂七八糟,可說是他人生中難得一見的奇景,怎能不叫他啼笑皆非,不知該氣,還是該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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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穿上了床鋪旁準備給他的新衣,慢慢走出門口,他一走出門口,無論男女老少,全都止住了動作,滿眼好奇的望著他,甚至有人對他指指點點,隱隱的還能聽見一些聲音。
「瞧,那就是大姑娘的男人。」
「長得還挺俊的,瞧大姑娘昨夜房裡的聲音,他們還真的洞房了。」
他跟那個女土匪洞房,有那麼奇怪嗎?
他抬起胸膛,往那些閒言閒語的人臉上望去,還帶著他迷死人的笑靨,讓這些男女老幼全都沉醉在他的笑容中。
見他們個個眼睛發直,就知道自己還是京城第一美男子,魅力依然不減,但是為什麼他的容貌竟對那個女土匪沒效呢?
若是那個女寨主不是看他英俊非凡把他擄來結親,那她是為什麼要跟他洞房?
一串疑問湧上心頭,不過很快就有人解答了他的疑問。
「豈有此理,哪個王八羔子同意的,竟敢趁我下山補糧時做這種事,眼裡有我這個長輩嗎?」
高大山踏步走進,身邊的人稟道:「是陽碌少爺湊成的。」
高大山望向自己的兒子,雖然他早就知道兒子對柳綿綿沒有意思,但是跟柳綿綿成親,卻是獲得這個山寨最好的方式,想不到他竟然做出這等事,等於白白把山寨給讓出一大半。
「爹……」他討饒似的親熱叫著。
高大山瞪他一眼,畢竟是獨子,還是非常溺愛,責備的話竟說不下去,只好輕歎口氣。
「那個男人呢?是什麼樣的人?」
既然木已成舟,再怎麼挽回也來不及,但只要這個男人是個扶不起的阿斗,至少對他們的威脅性就不會太大。
「只不過是個文弱的窮酸書生,沒什麼好害怕的,而且他妹子細皮嫩肉的,正想收在我的房裡,料想妹子在我這,他也不敢動彈。」
見到方應鹹就在前方,高陽碌就比著他道:「就是那個窮書酸。」
高大山粗壯的身子,立刻就轉向兒子說的方向,只見前頭有位風度翩翮的青年,風度雖佳,但重看不重用,他忍不住呸了一聲,這種男人連送他當僕役,他都還嫌他力氣沒女人大呢。
他步向方應鹹,鄙視的意味不言而喻,光是看這男人要肉沒肉的,就知他根本是個沒用的破落書生。
「我是大姑娘的叔父,雖不是親叔,但他爹跟我就像兄弟一樣,你就叫我一聲叔叔。」
高陽碌更是趁著爹親在的時候,嘻嘻一笑故意問:「昨日跟大姑娘在一起,大姑娘風情艷不艷啊?」
他擺明在嘲笑柳綿綿,方應鹹有點不舒爽,她昨日有多艷,他犯不著對這種人渣說。
他四兩撥千金的低下頭,料想一個無武功的書生見到這群土匪,應該要很害怕吧,所以他裝出一臉害怕的表情,稱呼道:「叔叔。」
見他受教,就知他怯懦無用,根本就不是他們的敵手,高大山霎時沒勁,直接就撞開他,方應鹹心頭笑他武功低淺,但是卻很配合的往後哎呀呀的跌倒大叫。
他這慌亂跌跤,讓他們一群人笑得更不客氣,爆笑聲幾乎衝破雲頂。
只見他好像手足無措,隨便亂捉,竟一手敲起洗衣板子,板子就不歪不斜的往高陽碌的臉上飛。
他們距離很近,高陽碌閃避不及,他慘叫一聲,被撞得頭破血流、鼻血狂噴,立刻就引起了周圍的驚聲大叫。
「你這傢伙,是故意的嗎?」
高陽碌痛得發狂,就要一拳往方應鹹臉上揍去。
方應鹹兩隻手當成腿,四腿並爬的從曬衣桿下爬過,高陽碌又結結實實的撞上曬衣桿,痛得又是一陣慘叫,紅血更是噴得滿地都是,他癱在地上,爬不起來了。
「不、不,大爺,我不是故意的,饒了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真要演起戲來,他嗓子叫得又尖又慌,演得活靈活現,比戲台上的戲子還要入戲。
現在兵荒馬亂,高陽碌流了滿地的血,但看他一臉怯懦無用樣,就連跟他計較也覺得浪費時間。
高大山怒呸一聲,只能當他是個瘟神,兒子碰了他倒楣而已,急急要人抬著兒子下去抹藥。
方應鹹好整以暇的慢慢站起,拍拍身上的灰塵,高陽碌的血亂噴,卻一滴也沒染到他潔白的衣裳,那種爛人的血染到他身上,他還嫌骯髒呢!
一道銳利目光往他這邊射來,他微微偏頭去看,柳綿綿站在另一邊高處望著他,剛才的事情盡入眼底。
方應鹹朝她揮手,露出他最有魅力的笑容,卻讓她皺緊了眉頭。
他還在笑,柳綿綿已經掉頭離開,他瞬間笑不出來了。
他得借面銅鏡,看看他臉上究竟長了什麼,還是沾上了灰塵,竟然有女的,能面對他威力十足的笑容還掉頭就走。
這女的真的是個女人嗎?還是就像那一天所說的,她只對女人有興趣,男人她看不上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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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封住了嘴巴,加上兩手兩腳的對綁,綁得手腳都麻了,根本逃脫不了,所以只能嗚叫幾聲,但是安寧在心裡,可把自己的主子罵上一百遍。
主子喜歡被強盜劫財劫色,那是他的事,但是他這個僕役為什麼也要跟著被劫財劫色,沒有道理嘛。
他愛玩,他自個兒玩,別把他拉下蹚渾水。
他被綁在那個叫高陽碌的人屋裡已經一夜了,還沒發生任何事,是因為高陽碌昨天把他綁了回來後,開開心心的替王爺跟女寨主辦親事。
他幸災樂禍的表情,連三歲小孩都看得出來他居心不良,還聽這賊說王爺被迷藥迷昏,還被五花大綁,想必逃不了。
王爺昨夜一定度過了難以想像的一夜,而高陽碌回來後累了就睡,以致沒對他毛手毛腳。
今天那個高陽碌的爹親回來,他又急急忙忙的出去迎接,不過光是他在他身上梭巡的那種淫穢視線,就讓安寧全身寒毛直豎,今天他若是還不能脫困,想必今晚就是他的受難日了。
奈何繩子綁得很緊,讓他弄破皮,還是沒有辦法讓自己自由。
他正咳聲歎氣、自怨自哀時,房門被撞開,高陽碌一臉鼻青臉腫的闖進來,臉上的表情像惡鬼一樣,嚇得他臉都白了。
看得出來,他臉上已經塗了傷藥,但是因為他過於激動,所以傷口竟還不斷冒血。
他冒血的樣子很好笑,但是安寧卻一點也笑不出來,光看這情景,就知道自己大難臨頭。
他一步一步的朝他逼近,一邊大聲咆哮,「那個窮酸竟敢當著那麼多人的面讓我下不了台,還敢讓我受傷,我饒不了他,饒不了他……」
聽他這一段話,就已知道他的傷一定是王爺搞的,他心裡怨恨王爺,他完全可以理解,因為他也常常身受其害,但冤有頭債有主,不要找他報復啊。
安寧心裡叫苦,這是王爺跟你之間的事情,請你不要牽連我啊!
只不過他嘴巴被綁住,又被他嚇得六神無主,連嗚嗚聲也發不出來,只能心裡想著小命休矣。
就要暈倒之際,高陽碌把他捉起來,摔在床上,一手就撩起他的下擺,他嗚嗚的強烈喊著。
他已經這麼暴怒了,若是讓他發覺他不是女的,竟是男的,他可能會當場失控殺死他。
而且那雙手還順著他的大腿摸上,摸得他全身冷汗涔涔。他死定了,若是他死了,他一定要作鬼回來找王爺報仇。
一切都是王爺的錯!所以他不要當笨蛋忠僕,他要當索命冤魂。
「高陽碌你瘋了嗎?」
安寧就像見到救星一樣,眼裡閃出晶燦的淚水,差點大哭起來,那個女寨主單手就把趴在他身上的惡鬼給摔下床鋪,狠厲的語氣跟眼睛正逼視著準備強姦他的惡人。
高陽碌怒火沖天,原本要強暴那個臭書酸的妹子,讓他知道得罪他的下場。
但是現今見到柳綿綿像高塔一樣的身影、狠得像要殺人似的眼光,一時之間畏縮了,他相信柳綿綿若要殺他,她一定能宰了他,不管是否他爹親在場,更何況現在他爹根本就不在。
「大、大姑娘……」
「你想對我的小姑怎麼樣?」
她厲聲一喝,高陽碌瞬間滅了氣勢。沒錯,她既跟那個窮酸成親,窮酸的妹妹就是她的小姑,所以她當然得護著自己人。
他急忙找上借口,「沒有,寨主,我只是想跟她親上加親……」
「她肯嗎?」她問得更加嚴厲。
安寧當然是死命的搖頭,就算他真的是女的,他也不要跟這個爛人親上加親,那根本是毀了自己的一輩子。
高陽碌說不出話來,只好默然。
柳綿綿將安寧身上的繩子解開,他被綁了太久,腳都麻了,他撲進她懷裡哭得梨花帶雨似的。
「別哭,沒事的。」柳綿綿輕揉著他的髮絲。
若自己不是女人,他恐怕早就愛上這個寨主了……不,不對喔,這個寨主是女的,並不是男人,但是她的語氣跟動作實在太像男人,讓安寧不由自主的將她認為是男人。
「走得動嗎?我扶你……」
安寧吃了一驚,她的話,好像他是朵值得愛惜的小小花朵,更像他嬌弱得連一陣雨就可以把池的骨頭打散,更何況是剛才遇到那麼恐怖的事情,一定心情難安,所以她對他更加的溫柔體貼。
他心臟怦怦亂跳,望著女寨主帶點男性化的清俊面孔,他不由得從心口發出一聲小女生似的歎息:太帥了!
寨主,你簡直比王爺更帥上一百倍,王爺跟你比起來,根本連屁也不是,那些愛慕王爺的女人,真該來看看比王爺更強上百倍的你才是,讓她們知道,什麼才叫作真正的男子漢。
因為王爺實在把他害得太慘,再加上救命之恩,讓柳綿綿在安寧的心上,立刻竄升第一名。
而主子方應鹹,活該他被劫色劫財,縱然劫主子色跟財的,就是眼前的寨主,但是那又如何,反正王爺家財萬貫,被劫一點小財有什麼關係,根本是九牛一毛嘛。
至於劫色嘛,不管是不是寨主上了王爺,總之這是身為男人的王爺得利舒爽,他一點也不會同情王爺的。
方應鹹若是知道安寧此刻的想法,只怕會想要一頭撞死吧。
安寧見了這個寨主不到三日,就已經把忠心全部移轉給她,而他在安寧心裡,竟然一下就變成了連屁也不是。
柳綿綿扶著安寧,立刻就步出高陽碌的房間。
眼見柳綿綿輕而易舉就帶走了他一心想染指的小姑娘,高陽碌發火的猛砸房內的東西。
他氣得幾乎要暴斃,只要柳綿綿在的一天,他就在她眼前抬不起頭來,像個孬種一樣。
連自己想要染指的女人,也得眼睜睜的看她帶走,看她對那個小姑娘的照應狀,他就一陣想吐。
誰不知道柳綿綿嗜好女色,她就是用這一招溫柔體貼,不知玩弄過多少原本該是他的女人。
「變態,柳綿綿,你總有一天要死在我手裡,而且我還要在你死之前,把你妹妹玩上手,讓你知曉我的厲害!」
柳綿綿已經走遠,他才敢放話般的怒聲吼叫,在她面前,他一句話也不敢說。
他要鼓吹他老爹立刻造反,這個寨就算只有他們的人手也夠了,至於柳綿綿那一派全都是一些婦孺老幼,那些人乾脆全殺了,一不佔糧食,二不會洩漏寨裡位置的秘密。
而他第一個要殺的就是柳綿綿,跟那個今天害他出醜的臭酸書生,光是想像把他們兩人綁著,然後一刀刀割下他們肉的畫面,高陽碌就哈哈大笑起來。
就讓他們生著是夫妻,死了也作一對亡命鴛鴦吧。
主意一定,他露出險惡的表情,立刻就決定扇風點火,反正對柳綿綿來硬的不行,他就來陰的。
作者:
慕冰至
時間:
2016-3-27 19:09:42
第五章
高陽碌思考過後,立刻轉出房間,朝著自己爹親的房間而去,一見高大山,他就加油添醋的說柳綿綿對他如何無禮,竟把他要的女人給搶走,害他臉面無光。
高大山默默聽著,對於他這些抱怨,他已經聽久了,沒感覺。
自己兒子好色,他看在他還年輕氣盛,所以難免對色慾多所看重,但是在他眼裡看來,女色這種東西,過了中年之後就沒什麼趣味。
柳綿綿雖搶了他的女人,但是這未嘗不是一件好事,他極度厭惡兒子的貪色誤事。
而高陽碌見這些話都打動不了自己爹親,立刻就往另一方面下手,他輕聲的說出自己當日所知。
「爹,你有所不知,柳家這兩個姊妹不知道在搞什麼鬼,我看柳綿綿根本就不想要打劫,上次說要帶人下去給縣官好看,想不到她私下又叫柳絲絲去攔住了縣官,讓縣官來不了我們山下,你看這不是其中有鬼嗎?」
這一件事是因為他向來注意柳絲絲的一舉一動,所以才從中知曉,現今提出來,就是為了要嫁禍她們姊妹倆。
高大山越聽越加心驚,若是她們姊妹真的這樣做,那就真有問題了。
「爹,她們是不是想串通官府,來剿滅我們山寨?」
他故意提出這種猜測,雖然他知道柳綿綿不可能這樣做,但是現今他要置柳綿綿於死地,靠的當然是他爹喚起兄弟們的戰力。
高大山聞言一凜,如果以他所言,這個可能性不得不考慮。
高陽碌見他動搖,說得更多,「尤其是要去打劫那個書生時,柳綿綿還要放他們走,很多兄弟可以作證,他們都親眼看到了。」
「你沒說謊吧?我們是強盜,豈有放過路人的道理。」
這是什麼盜匪,莫非柳綿綿不想當強盜了?她若不想當強盜,又憑什麼能當土匪頭子。
這件事那麼多證人,高陽碌趕緊落井下石,拍著胸脯道:「爹,我是會騙你的人嗎?」
「去找幾個那天有打劫的兄弟過來,讓我問問。」
高陽碌唯恐還不夠動亂他爹的心,他在高大山的耳邊不斷散播柳綿綿想要聯合官兵的謠言。
「先下手為強,等到她聯絡了官兵,剿滅了我們,就是我們輸,若是在她還沒動手前,我們就先行動,整個寨就是我們的了。」
高大山心動了,原本前寨主一死,照理說,他膝下無子,獨有兩女,應該把位子傳給他這個老二,想不到他竟傳給了長女柳綿綿。
不是他貪圖權位,而是一個女人如何掌理寨務,他相信一定是前寨主死前腦袋不清楚,才會這樣說,若是這個寨主變成了他,他只會把這個寨發揚光大,並沒有什麼不妥。
「這些事要從長計議。」
光這一句話,高陽碌就知道他老爹動心了,他忍住嘴邊的笑容,心裡卻是狂笑不止。
柳綿綿你的死期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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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綿綿將安寧安置在床上,她拿起傷藥,細心的塗抹在他被綁縛而脫皮的手上,她低沉的聲音含滿溫柔,極其友善。
「只是有一點點破皮而已,沒有什麼大凝,塗了藥,幾日內就會好的。」
「謝謝。」
安寧心口一陣溫暖,若自己是女人,心早就融化了一大半,但是就算他是男的,也忍不住全身湧出感動。
這個女寨主可真是個好人,她這樣的人竟是個女匪頭,實在是令人難以置信。
「我原本昨日就要去救你,只是我與你哥哥尚未成親,去救你出來,只怕閒話不斷,又料想高陽碌應該今晚才會為難你,所以遲到今日才把你救出,害你多受一夜的苦了。」
她聲音帶滿歉意跟愧疚,好像都是她的錯,才讓他受盡苦楚,安寧急著揮手,想要安慰她。
「沒事的,你看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嗎?」
見她一個小姑娘還強自振作,柳綿綿摸著她的頭髮,疼惜道:「你真是勇敢,這幾日我趕緊想個方法,讓你跟你哥及早離開這個是非之處。」
聽到她這麼說,讓安寧目瞪口呆,只有女人巴著他家王爺,可沒看過哪個女人明明可以困住主子,卻想送走他的。
他家主子的桃花運在這,竟然行不通!真不曉得是不是這個寨主頗有識人之明,知道如果不想搞得寨內大亂,唯一的方法就是趕快送走瘟神主子。
但柳綿綿哪知他的心事,見他一臉怔楞,還以為他是受驚過度,為了體諒他,立刻就要把方應鹹找來。
「我去找你哥過來,讓你們聚聚,你現在需要的是親人的安慰。」
她走出去沒多久,方應鹹就走了進來,一見到他,安寧真想一拳揮到自家主子的俊臉上,只不過懼於主子的淫威,不敢胡來,但是抱怨的話總能說吧!
「王爺,你這次害得我差點失身,若不是寨主前來營救,不然若讓那個急色鬼知道我是男的,保證他氣得把我殺了。」
方應鹹臉色不變,「我在外面走來走去,就是想要知曉你被關在哪裡,好去營救,是那個女匪頭熟悉環境,才先救了你。」他看到他被捆綁的痕跡,有點擔心的道:「安寧,你沒事吧?」
看來王爺還頗有良心,至少不是故意丟下他,安寧心裡有點原諒他了。畢竟他跟了王爺也好幾個年頭,王爺雖然有時玩笑開得惡劣,但是絕對不會故意讓他身陷險境的。
「沒事了,王爺,那女寨主說過幾日尋個機會就要放我們下山,是你跟她談好了條件嗎?」
方應咸表情一僵。這個女的,還真的就像新婚之夜說的,一尋到機會,馬上就想把他給送下山。
想要對他始亂終棄,他方應鹹豈肯,她下輩子再做這個打算吧!
「我沒打算下山。」
安寧不知他對柳綿綿內心那股說不出的「憤恨」,他一聽聞方應鹹不肯下山,還以為他是玩興大起,非得搞到寨裡人仰馬翻不可。
「寨主人滿好的。」
他想要替柳綿綿美言幾句,至少他還欠她救命之恩,就算王爺害到別人,也希望他別害這個寨主。
方應鹹哼了一聲,這安寧擺明是哪壺不開,就愛提哪壺,專挑他不想聽的說,他故意衝上一句。「土匪頭子能有多好。」
看這樣子,主子應該是昨夜受了苦,安寧鼓起勇氣詢問:「王爺,你昨夜真的跟那個、那個……女寨主成親了嗎?」
越聽她的事,就想起她對他的態度,讓方應鹹心裡越不是滋味。
「成親你個頭啦,我是皇親國戚,你以為她隨便說跟我成親,我就得跟她成親嗎?他們自個兒辦家家酒,但我可沒承認她跟我有關係。」
安寧張大了雙眼,自個兒的主子,什麼時候變得脾氣這麼不好了,他不是再大的事情,談笑間也能解決嗎?
怎麼一提到女寨主,他就脾性大發,真是奇怪透頂。
而且還擺明他不想下山,莫非跟這女寨主有關,忽然間主子的行徑變得非常的可疑。
安寧頗有心眼的套話,「王爺,這女寨主聽說只愛女人,不愛男人,王爺昨晚一定是安然度過了吧。」
方應鹹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擰著他的臉頰,讓安寧疼得大呼小叫,眼淚都流了出來,馬上就知道自己惹怒了主子。
「哎,好痛!王爺,饒了我吧,我不敢多問了。」
方應鹹這才放開手,他早就看出他的小心機了,「想套你主子的話,你還早八百年呢。」
「是、是,王爺說得對。」
他學乖了,不敢再亂說話,更不敢探聽有關「王爺落難那一夜」的一切事情,以免自找罪受。
「傷若沒有多嚴重,給我出去探聽消息,得知的一切一律回報,我從女的這一方面,你從男的那一方面下手。」
「啊?又要我做苦工了?」
方應鹹又狠瞪他一眼,讓他把一切話都吞進肚子裡。王爺難得心情不好,最好不要笨得惹他,兩頰還火熱熱的疼呢。
「是,王爺。」說完,安寧出了房門,忍不住碎念,「被那個高陽碌給上下其手也就罷了,我一脫困,就要我去辦事,王爺真是過分。」
不過方應鹹叫他出去探話是有原因的,只因為安寧長得一副人善可親的模樣,裝起可憐相又惟妙惟肖,自然能讓人毫無防心的說出真心話。
尤其是清秀嬌小的他對男人而言,好像有股莫名其妙的吸引力,所以他才要他朝男的方面下手。
現在他們身處寨內,狀況不明,兩人分別從男女兩方面下手,定要查清這寨裡的勢力分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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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說,寨裡分成兩股勢力,一邊是女寨主,一邊是高大山,支持高大山的,大多是凶狠的人,而支持女寨主的,大多是想安居樂業這一派的,女寨主因為處事精明、威嚴,所以他叔父那一派也不敢惹她,暫時之間還平安無事。」
聽著安寧這幾天向無數大哥們攀談所得來的結果,跟方應鹹跟女人們探聽並沒有不同。
「女寨主她真的很有人緣,大家都說她為人很好,就連高大山那一派的人,雖然不太喜歡被個女人指使,但是也不敢不把她放在眼裡。」
聽出安寧話裡滿滿的崇拜,讓方應鹹煩躁湧上心頭,也不知道自己為何要蹚這場渾水,他大可帶著安寧施展武功,大搖大擺的下山去。
但是,但是一股不甘就是無法紓解。
他不是自喻潘安,但是像他這麼玉樹臨風的男人,竟然每天晚上「獨守空閨」。
還得等他睡著,那女寨主才會偷偷摸摸的進房,放鬆的睡在自己的床上,而且他們就算睡在同一張床上,兩人之間卻相隔遙遠,他真怕她一翻身,就整個人跌到地上去。
為什麼?
他又不是長得兇惡無比,更不是卑鄙猥瑣的人,憑什麼她一臉不愛見他的表情。
「王爺,我剛才說的,你有聽見嗎?」
安寧見他出神,叫喚了幾聲,方應鹹才回神,他假裝思索的表情,不想在精明的安寧面前露出瑞倪。
「沒事,我正在想這個柳綿綿的事情,她不愛打劫,而支持她這一派的人,也明顯只想要安居樂業,為何她不肯向官府投誠,一定有什麼原因讓她無法投誠吧。」
安寧一拍腦袋,不由得贊同主子的話。
「對啊,王爺,你沒說我還沒想到,他們可以向官府投誠啊,現在天下太平,當盜賊多辛苦啊。」
照安寧的看法,在熱鬧的城裡住,總比在這荒草堆裡生活好得多,這裡要什麼沒什麼,有些地方還又髒又臭,比豬窩還糟。
例如高陽碌他們那一堆人住的地方就是這樣,髒得嚇死人呢。
「所以她有非得當盜賊的原因嘍?」方應鹹低聲的說出了結論,他拍拍安寧的肩膀,「你去問清楚為什麼她不肯投誠的原因?」
安寧狐疑的比著自己的鼻子。奇哉,王爺之前的分配工作明明不是這樣的。
「我?可是寨主是女的,不是應該王爺問嗎?我只負責男的啊。」
「你倒越來越會挑工作。」方應鹹臉一板,「叫你做就做,不做就有你好看的。」
安寧垂下頭,唉,心想是主子嫌麻煩,他哪知方應鹹對柳綿綿的奇怪心情。
不過誰叫自己是個僕役,主子的事,他怎麼敢不辦,他唉了一聲是,但是一想到可以近距離接觸心裡最崇拜的人,不由得嘴角往上一彎。
為了跟那些臭男人說話,害他好像很久沒看到女寨主了。
「好,我現在就去找寨主……」
安寧腳步輕快的走出房間,到另外的小屋去見柳綿綿,一見到她,他差點就衝動的抱住他心目中的大英雄。
「寨主。」
夜色已晚,柳綿綿疲憊不已的笑了笑,「安寧,你還沒睡嗎?」
「怎麼了?寨主,你看起來好像很累?」
柳綿綿身心疲憊,疲累的原因是因為最近高大山那兒起了大動作,他們強硬的要她帶領人手下山劫財,話語之中一句句這得很緊,好像她沒去打劫,就是對寨裡有異心。
還把妹妹阻止了縣官到山下,以免被他們搶劫的事給大肆宣揚,弄得寨裡人心惶惶,對她的尊敬已經不如往常一般,有的人甚至已經讓她調動不了,情況日惡,她卻坐以待斃無法可想,連要編個借口送方應鹹、安寧下山,竟也奇難無比。
若是真的來硬的,她未必勝不了高大山,但是問題是自個兒身邊的人無法人人保全。
況且她也不想來硬的,畢竟跟高大山撕破臉絕對是她最不想行的一步棋,高大山是她爹親的結拜兄弟,小時他也疼寵她們,念在舊情,非到最後,否則她不想與他為敵。
「嗯,我的確是累了,若是不重要的事,我們明兒個再談,我想先梳洗,等會就去睡了。」
她才剛說完,竟開始解身前扣子,脫下了外衣,讓安寧目瞪口呆,再仔細一瞧,這屋裡有個木桶,桶裡的水還冒著煙,敢情寨主要在這兒浴身,以為他是女兒身,所以就毫無顧忌的脫下衣服。
「寨、寨主,我、我、我……」
他一連支吾了好幾個我,卻說不出話來,縱然他只見到她的背影,也忽然讓他捨不得移開眼睛。
怎麼感覺一向男性化的寨主,在浴桶前倒像個娉婷的姑娘,他正遲疑間,柳綿綿出聲道:「安寧,你來幫我洗洗背好嗎?我今天真的好累。」
安寧雙腿不知該往前進,還是往後退,此時身後的門無聲的開了,月光照了進來,方應鹹看到屋內的情況,忽然間死瞪著他。
那種殺人似的目光,讓安寧差點兩腳一軟,他從來沒有看過王爺露出這麼兇惡的目光,好像他是萬惡不赦的大壞蛋,做了最不該做的事情。
「給我出去,誰叫你看她洗澡的。」
縱然只是發出氣音,但是安寧已經從方應鹹狂怒的目光知道,再不出門王爺一定會對他重重的處罰,他急忙一溜煙的逃了。
安寧忍不住臭罵自己,邊走邊罵,「王爺身邊的絕色美女有多少,又不是沒見過美女,寨主哪裡算得上是美女,你卻比看到天仙還要緊張,真是夠白癡了。」
作者:
慕冰至
時間:
2016-3-27 19:10:08
第六章
柳綿綿太疲累,完全不知道安寧已經出去,方應鹹來到她身後,這些日子她窮於應付寨裡的事情,真的是累了,才會渾然不知身後的事情。
她坐進浴桶,將布巾遞往身後,倦累的道:「麻煩你了,安寧。」
一隻過大的大手接過浴巾,沾著熱水,往她背肌擦拭,大拇指一邊像是指壓般的輕按她後背酸疼的點,讓柳綿綿發出舒服的歎息聲,連眼睛都快要昏睡似的闔起。
那像輕撫,又像按摩的手法,從近腰部開始按起,慢慢的往上,直到她的肩頸。
「安寧,好舒服,你從哪兒學到這些的?」
有些口齒不清的說出,柳綿綿舒服得不想睜開眼睛,方應鹹則是在她耳邊輕聲道:「在京城學的,舒服嗎?」
一聽這低啞的男音,讓柳綿綿瞬間睜大眼睛轉頭,方應鹹的俊臉迫在眼前,她的呼吸停止,俊臉的主人則探起身子,吻著她的唇角,他的氣息粗濁,大手也迫不及待的往前摟住她的腰身。
柳綿綿從小身處四周都是男人的環境,她對男人也有基本的瞭解,光是聽這急促的呼吸聲,霎時就理解了他已經情欲大發,恨不得壓在她的身上了。
「方應鹹……」
他那英俊的臉龐流露出一股霸氣,平日在寨裡有點傻頭傻腦的書生形象蕩然無存。
他看起來不但英俊,更是霸氣這人,另一股富貴之氣也隱隱將他襯托得宛如仙人下凡。
她心裡一動的站起,水滴往下滑落身軀的每一處。
他的雙手緊摟著她不放,更將身子往她的前面移,一股熱氣也從她的小腹升起,成親那一夜的記憶,忽然排山倒海的湧現在腦海裡。
她並不是會欺瞞自己的人,那一晚的事的確美好,比她想像的更加美好,只是她還沒打定主意要怎麼對待方應鹹,她有想過要將他帶到山下,讓他逃生,只是現在的艱難情勢不允許。
不知為何,現在她忽然不這麼想了,說不出是什麼感覺,但是她竟對這個軟弱的書生有些心動,跟拜堂時的身不由己大不相同。
總覺得這個男人,似乎不像她原本以為的軟弱書生,他現在看起來狂傲、霸氣,宛如鶴立雞群的人中之龍,讓她的心口不由自主的跳動,而她的心從來不曾為任何男人這樣急促的跳動過。
「我們拜過堂吧?」
方應鹹嘎啞的話讓柳綿綿想笑,他們的確拜過堂,不過是昏倒的方應鹹,被高陽碌跟另外一個寨裡的男人架著,與她拜堂的。
在拜堂的時候,他都沒清醒過,等拜完堂後,他就被高陽碌帶進她的房間,將他綁緊在她床上。
「我們也洞過房吧?」
這一段事跡,方應鹹已經清醒,柳綿綿低聲應道:「沒錯。」
方應鹹摟住她的手臂一緊,不顧她裸身的水滴沾濕他的衣物,他的眼裡只看得見她不著一縷的美態,而且說什麼也要一親芳澤。
「既然我們已經是夫妻,親一下應該沒啥要緊吧。」
柳綿綿笑了,她的笑容讓他心口一緊,她也不是長得天香國色,更比不上他家裡養的那些妖嬌的舞妓。
但是她那爽朗乾淨的笑容,他不曾在第二個女人身上見到,更不曾在男人身上見到,可說是獨一無二。
這個笑容讓方應鹹很想把她按在床上,盡情享受男女之歡,而且他還衝動得難以抑止,比他第一次接近女色時還要難以控制。
到底是他在這個土匪窩裡已經失常,或是──
「我想應該沒啥要緊。」
柳綿綿的回答很大方,超乎他的想像。
因為她現在也很想吻他,而且說做就做,她雙手捧起他的臉,紅唇降落在他的嘴上,一點也不猶豫。
方應鹹的思考斷線,他摟緊身前幾乎要與他同高的女子,探舌親吻,毫不遲疑的投身入這場熱烈的交歡裡……
天亮了,他懷裡睡著可愛的柳綿綿。
一夜舒服,讓他神清氣爽,只差沒躺在床上奇怪的發笑起來。
他手攬著「愛妻」,望著早晨陽光透入的餘光,忽然覺得「愛妻」這兩個字很適合柳綿綿。
而王妃這兩個字套在柳綿綿身上也沒什麼不好,她看起來滿適合尊貴的王妃位置。
雖然她是個土匪頭子,但是男人就能將相本無種,女匪頭當然也能當上他方應鹹的王妃嘍。
他本來就特異獨行,別人愛娶公主、嬌貴的深閨小姐當王妃,但是他方應鹹就愛娶女寨主當王妃,有什麼不行的?
以他在京城的權勢看來,沒有人敢對他的作為有所批評的。他要讓柳綿綿風光的再度嫁給他,還要把她打扮得漂漂亮亮,讓人人都能瞧見她的美貌。
不!不!
這樣不好,最好把她偷偷藏起,讓她最美的笑靨只對自己綻放,他可不希望讓那些京城裡的無聊人士,對他的王妃品頭論足,甚至還偷偷愛戀著她,眼光放肆的在她身上移動。
能這樣做的,當然只有自己,他只要飽足自己的眼福就好,不必管他人的眼光。
他正在計劃著帶她回京城後該怎麼做時,柳綿綿就出聲喚他了。
「方應鹹。」
她雖然連名帶姓的叫他,好像不把他認為是相公,但是方應鹹一點也不在意,他這幾日的壞心情全在昨夜一掃而空,他現在心情好到就算高陽碌找他麻煩,他也能一笑置之。
「怎麼了,綿綿?」
他雙手不規矩的朝眼前的柔軟身子上下其手,柳綿綿捉住他的手,笑容仍是那麼爽朗美麗,但是說出來的話,讓他差點氣歪了鬍子,如果他有鬍子的話。
「我找個機會,讓你跟安寧下山吧,越快越好。」
所有的好心情,又在這一刻變成了烏雲罩頂,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從來只有女人想要留他,沒有女人會想要把他從身邊趕走的。
雖然寨子裡都流傳說柳綿綿愛女人,但是他可不認為愛女人的女人,會在他身子底下,露出那麼艷麗的表情。
而且根據他的觀察,柳綿綿根本就不愛女人,她只是把原要被高陽碌糟蹋的姑娘給收到她身邊,對她們百般照顧,卻沒動過她們分毫。
她應當是不想看見這些女人被高陽碌蹂躪,並不是對這些女人有興趣。
方應鹹火大了,幹什麼她每次跟他說話,都是巴不得他趕快下山,快點跟她撇清關係。
「我是你相公,是你該聽我的,還是我該聽你的?」
他忍不住臉臭臭的擺出相公的架子。
但柳綿綿對他的臭臉根本就無動於衷,只是簡單陳述事實。「我是寨主,這個寨裡,全部的人都該聽我的。」
方應鹹氣得臉又歪了,她的意思就是相公的話,她可以不必聽,但是她這個寨主的話,他這個相公卻得聽就對了。
「你沒聽過夫為天,妻為地嗎?天地豈能倒反。」
柳綿綿的回答更簡單了,只不過她的回答搞得他暴跳如雷。
「我沒聽過這種話,我只聽過寨主最大。」
這下他臉不但歪了,還氣得唬聲跳起,他好久好久沒這麼生氣了,這個女人簡直要氣死他,她到底有沒有把他放在眼裡?
「你、你這個潑婦,你老想著要休夫,我們是拜過堂的,就算你要我走,我也不會那麼輕易就走。」
她一臉無辜,「我沒說要休夫,不過我希望你快點走倒是真的。」
聽到她的真話,讓方應鹹更是生氣,「為什麼我要走?也許你肚裡已經有我的娃娃了。」
柳綿綿楞了一下,好像沒想到這個可能性。方應鹹坐在床邊,摟住她的肩,在她唇上重重的吻上一記,還在她耳邊不滿的低吼。
「我是你的相公,聽懂了沒?只能我休妻,從來沒有聽過有人休夫的。」
「那更簡單,你就休了我不就得了。」
這女人的腦袋是石頭做的嗎?方應鹹氣得一拳打在床板上,咬牙從牙縫間吐出怒氣。
「我不打算休妻,你這一輩子只能跟定我,不准其他男人動你的主意。」
柳綿綿聞言反倒笑了出來,她笑到流出眼淚。方應鹹則不敢置信,在他這麼生氣的時候,她為什麼笑得出來,通常他只要眼一瞪,安寧就嚇得屁滾尿流了,更何況是他生氣大罵的時候。
「你在笑什麼?」
柳綿綿望著他,笑道:「我又不是絲絲,不會有男人想要動我的主意的,這你倒是可以放心。」
方應鹹可不這麼認為,她完全不知道自己魅力何在,但他知道,而他也不準備跟第二個人分享。
「我叫你下山,是因為寨中必有大變,你跟安寧犯不著蹚這渾水,更何況這種事也不是你這種書生可以處理的。」
一想到高大山近日的部署,讓柳綿綿萬般思緒湧上心頭,她不能讓太多人在這場爭鬥中犧牲,更何況是一個手不能提、肩不能挑的書生。
方應鹹這些時日都在細心觀察寨中情勢,想也知道柳綿綿擔憂的是什麼。
「你為什麼不肯投誠官府?」
他問出原本他交代安寧問的問題,趁此時機,乾脆一次問個清楚算了。
柳綿綿又是一呆,想不到方應鹹本人這麼機靈,也能看出寨中的問題,看來他並不是她想像中不通世事的讀書人。
一思及此,忽然有種奇怪的感覺湧上心頭,跟昨日方應鹹霸氣的與她求歡時的奇怪感覺相同,只不過更加強烈。
她淡淡道:「不瞞你說,我無法投誠官府,只要一有這樣的心意,我們這一派的人只怕走出寨門,就會被殺個精光,因為高大山一定會怕我們洩漏出山寨的位置,而我們這一派真的會武的人並不多,到時恐怕會有極大的損傷,甚至屍橫遍野。」
她說得血腥,卻讓方應鹹這習於官場文化的人,馬上就知道其間的厲害關係,她的思慮並不是不可能發生。
「那你準備坐以待斃嗎?我看這幾日的動向,高大山已經在佈局,造反只是時間長短的問題而已。」
柳綿綿不語,他嘴角緩緩露出微笑,這個微笑有點心機、有點奸詐,是安寧熟悉的王爺式笑容。
「若是我能讓你們這一派不傷一兵一卒,毫髮無傷離開,而且高大山也毫不阻攔,甚至很歡迎你們下山呢?到時你怎麼報答我?」
他的話讓柳綿綿抬首望他,她的眼裡有著懷疑,畢竟一個文弱書生能有什麼樣的好方法。
「不可能的,高大山不可能會放過我,高陽碌更不可能會放過絲絲。」
方應鹹涼涼道:「我說可能就是可能,而且還萬無一失。」
柳綿綿並不相信他的話,於是她朗聲道:「若是你能做到,保全這些無辜的人,我柳綿綿願以一生報答你,絕對無怨無尤,任是做牛做馬也毫無二話。」
他不要她做牛做馬,只要她在床上柔若無骨的承歡著他的寵愛,在他的王爺府裡主持著內務,更重要的是成為他的王妃,讓他可以每日都看見她爽朗乾淨的笑容。
她不知自己這種笑容,有多挑動他的心。
他緩緩的笑了,發號施令的道:「你把你那一派幾個重要的人帶來我的面前,讓我對他們面授機宜,我猜不出七天,你們就可以安全的下山了。」
「七天?這麼短就能達到?」柳綿綿滿肚子狐疑。
「只要他們照我的話做,不必七天,說不定三、五天內就可下山。」
方應鹹的話讓她半信半疑,但在苦無方法之下,她叫了人進來,傾聽他可以保眾人安全的絕妙好計。
☆☆☆☆☆☆☆☆☆☆☆☆☆☆☆☆☆☆☆☆☆☆☆☆☆☆
第一個發病的人是安寧,他在大庭廣眾下,忽然嘔吐不止,直到吐出無數的血液,血紅濺滿了整個石板地,然後倒在大太陽底下不省人事。
方應鹹邊哭邊叫的將他抬進房間,沒多久,就像瘟疫一樣,柳綿綿養的一群女人,忽然間也在洗衣時,吐出了無數的鮮血,把地都給染成了紅色。
之後陸陸續續有人發病。
那些病倒的人的皮膚就像抹了灰一樣的變黑,高陽碌根本就不敢近看,遠遠一望,就已經嚇得全身發抖,畢竟這種病誰都沒看過,驚慌早已讓他嚇壞了。
高大山要走近查視他們,卻聽到方應鹹淒厲的大喊。
「安寧,我們在老家時,好不容易躲過了這場瘟疫,為什麼老天爺還不放過我們,我們已經離鄉背井,為什麼祂還要這麼折磨我們兄妹倆,你若死了,我怎麼活得下去?」他淒慘的喊叫穿透了整個山寨,每個人都可以聽見他無語問蒼天似的控訴聲。
說完後,他還放聲大哭,安寧似要說話,結果嘴巴裡卻吐出更驚人的血量,現場簡直是慘不忍睹,根本沒人敢走近查看。
高大山猶豫間,也不敢走近,怕這場瘟疫若是在山寨裡蔓延開來,自己恐怕也活不了。
想也知道瘟疫是多麼可怕,傳染又極快,這瘟疫應該是方應鹹兄妹倆帶來的。
聽他話中的意思,他們是家鄉發生了瘟疫,所以逃了出來,可能把病源也帶了出來,到了他們寨裡,才開始發病。
自己的人跟方應鹹不熟,所以才逃過一劫,但是他跟安寧都住在柳綿綿那兒,這瘟疫一傳開來,當然是以她那一派的人為中心。
才過了一天,柳綿綿那邊的人馬,已經有一大半的人都患病,躺在床上因疼痛而慘叫,慘叫聲此起彼落,好似修羅地獄。
高大山那一邊的人沒有人敢走過去看,一整晚一直聽到慘叫,還不斷有人哭泣說誰死了的聲音,陣陣陰風刷過他們的皮膚,他們整夜無法入睡,好像黑白無常已經來到面前索命。
隔日早上,高陽碌聽了一晚的鬼哭神號,已經受不了的來到高大山的面前,緊急的要他處理這件事。
「爹,我看、我看這事得解決才行,要不然……要不然若是傳染到我們這裡來,我們豈不冤枉。」
「我得想想。」
高大山還在細思應對的計策,高陽碌已尖聲大叫,他再也不能忍受他爹的拖拖拉拉。
他要他爹馬上反了柳綿綿,老說要從長計議,但是瘟疫可是傳染得很快,哪裡還有時間可以慢慢想。
「爹,你還想什麼,得趕快阻止這一場瘟疫,就是因為山寨位置隱密,所以一旦瘟疫擴散根本來不及逃,我還年輕,不想死在這裡。」
但高大山有他的考量,畢竟同是寨中的兄弟,縱然不合,也不能因為這樣就趁他們重病時,對他們置之不理,江湖人是最重義氣的。
就算他要搶奪柳綿綿的寨主之位,也是因為他認為柳綿綿無力統治山寨,他才會行動的。
「可是柳綿綿那裡怎麼說得過去,不能因為他們有病,就立刻不管他們,柳綿綿還是我們名義上的寨主啊,況且你不是一直很喜歡絲絲嗎?」
高陽碌今早已經遠遠見過柳絲絲,她披頭散髮、一臉憔悴,臉上肌膚變得暗黑,哪裡還有以前的絕色美貌,她看起來簡直像患了麻瘋病的病人。看她想往自己這邊走,他馬上就嚇得竄逃。
「我不愛絲絲,我是說真的,一點也不愛。」
為了能擺脫現在患病的柳絲絲,要他說任何話,他都願意,最好柳絲絲離他越遠越好。
「但是……」高大山還在考慮。
他大吼大叫,「爹,究竟是自己的命重要,還是義氣重要?你要趕快下個決定,乾脆把他們全都殺了,以防瘟疫流行。」
「這、這……」
對他們置之不理也就罷了,但是要把他們全都殺了,這麼狠毒的事,高大山絕對做不出來,畢竟他與這些人也相處了許久,總有一些感情了。
「不行,豈有因為如此就把他們殺了的道理,我絕對不同意。」說出最主要的一點,「而且就算你要殺人,你敢靠近過去殺他們嗎?」
一想到瘟疫不知是怎麼傳染的,能離病人多遠,最好就離他們多遠,以免得病,怎麼可能還會無知到自行接近他們,就算是為了殺他們,他也不要靠近這些得病的人。
高大山的話沒錯,高陽碌惡計上心頭道:「在他們喝的水裡下毒,不就一了百了。」
「就算真的下毒,他們死後,那些得了瘟疫的屍體誰敢埋葬,又有誰敢搬動屍體?」
這些話問得高陽碌無話可說,就算得了瘟疫的人都死了,但是屍身留在寨裡,難保不會傳染。
「將他們趕下山寨去吧,爹,這樣做最好,讓他們自生自滅,等他們都出了寨裡,我們就把柳綿綿那一派的人住的地方全都燒了,反正他們沾過的東西全都燒燬,這樣瘟疫可能就不會流行。」
高陽碌靈機一動,說出了這個方法。
高大山還有所猶豫,「這、這……」
「還有什麼好遲疑的,盡快將他們趕下山,若是他們想再住在這裡,我們就殺了他們,為了防止瘟疫流行,這是唯一的方法,爹,你不要再多想了,就這麼辦吧!」
高大山一咬牙,他也知道兒子說得沒錯,若是時間再這麼拖延下去,也許明天瘟疫就會傳染到他們的身上,死的人就是他們了。
「好吧,那就這樣辦。」
作者:
慕冰至
時間:
2016-3-27 19:10:35
第七章
整個長長的隊伍像是送喪一樣,一個連著一個,哭嚎聲還有嘔吐的聲音不斷傳來,有些人手帕上還有驚人的紅血,不斷的擦拭,只是讓嘴巴更是充滿了血紅。
高大山跟高陽碌手裡都拿著利刃,在隊伍前面督導著以防萬一,而他們那一派的人馬則站在旁邊監視著這些病人,要他們一個個的走下山去。
若是有人敢脫隊逃跑,或是想繼續留在寨裡,他們就會殺無赦的殺死這些可能會危害他們生命的人。
「你們這些沒良心的人,你們會死得很慘的。」有人喃喃咒罵。
更有人大吼,「你們太過分了!」
方應鹹事前便有交代,事情演得越逼真越好,若是真的送他們下山了,也要大家一人一句的唾罵,才不會露出破綻。
「叔父,我看錯你了,想不到你這麼沒血沒淚,幾十年的兄弟情誼,竟然換來你的冷血相待,當初你還對我爹保證說會保護我們姊妹倆。」
柳綿綿義正辭嚴的訓斥,話裡充滿了責難,縱然她是針對高大山,但是未嘗不是對這些人的不屑。
這些話就像鞭子一樣的抽在這些人的心頭,讓有些人面對她兇猛的目光,竟然只能慚愧的低下頭,沒人敢與她目光相對。
高大山有點難堪的無話回應,只能默然。
但畢竟他兒子說得沒錯,瘟疫若是傳染開來,他們都會沒命,柳綿綿實在怪不得他趕人。
明知這是方應鹹的計謀,但是柳綿綿依然大罵出口,不過是短短一天,高陽碌跟高大山已經要將他們這些偽裝得了瘟疫的人趕下山,而且手段粗暴,簡直沒把他們當人看。
「你廢話什麼,柳綿綿,若不是看你得病,我還想把你千刀萬刮,你該慶幸你得了病,要不然我可沒這麼容易輕饒你。」
高陽碌逞口舌之快罵著柳綿綿,一旁的柳絲絲厭惡他污罵她姊姊,張開了血紅大嘴,好像要朝他這個方向吐口水。
而她還未有行動,方應鹹就先行吐了口血,而且血跡還離高陽碌的腳不到一吋,嚇得他往後一跳,跳到一塊崎嶇不平的石上,反倒跌了個難看的狗吃屎,頭也摔傷了,他伸手一摸,竟又流血了。
怎麼一碰到這個窮書酸,他就是見血?高陽碌恨得握緊拳頭,就要往方應鹹的身上砸去。
方應鹹討饒道:「饒了我,高大爺,都是我的不對,你的鞋子濺到了我的血,可別得了我的瘟疫……」
聽他這麼一說,高陽碌哪敢再算帳,立刻就跳離他好幾尺之外,以免被這個臭書酸給傳染瘟疫。但是這麼一跳,他又撞到了一棵老樹,頭腫得跟什麼似的,血也越流越多。
「給我滾,快滾,滾得越遠越好!」
他雞貓鬼叫似的吼著,卻沒看到方應鹹眼裡的得意,他早就對柳綿綿保證過了,只要他出馬,他們要毫髮無傷的下山,有什麼困難的,這下子,不就完成了嗎?
一想到以後能天天把柳綿綿給抱在懷裡,讓她成為他的王妃,他就一陣欣喜。
轉頭一看,安寧靠在柳綿綿的旁邊,一邊遺體貼的安慰她道:「寨主,別傷心了,我們不就要下山了嗎?是他們姓高的先對不起你,你可沒有對不起他們,別想太多了。」
方應鹹立刻就擠掉了他的位置,對他冷瞪一眼,呼喝道:「去旁邊。」
安寧嘟著嘴去旁邊。王爺越變越怪,他又沒得罪他,他幹什麼露出這麼兇惡的臉色。
再一細看,王爺順勢的摟住了柳綿綿的腰身,一臉溫柔體貼得緊,安寧忍不住的翻了翻白眼。
想也知道,喜愛玩弄女人證明自己魅力的王爺,一定又在使壞了。但他幹麼偏挑善良的柳綿綿下手啊?
安寧在心中喃喃立誓,柳綿綿人很好,他可不想要她被王爺玩弄過後,就甩啦,他得保護善良的她才行。
☆☆☆☆☆☆☆☆☆☆☆☆☆☆☆☆☆☆☆☆☆☆☆☆☆☆
就這麼不費吹灰之力,方應鹹就帶著一群人下了山寨,高大山還不敢為難他們,高陽碌更是恨不得他們快走,他的計謀可說是天衣無縫。
可帶這麼一群人下山易如反掌,但是要怎麼安置他們,才是一個大問題,柳綿綿正傷腦筋時,方應鹹已通知縣官來此密見他,兩人在空地說了一會兒話,縣官就把這些人帶進城裡安置妥當。
柳綿綿好奇他是怎麼做到的,開口詢問。
方應鹹不準備透露自己的身份,這個身份他要等到京城時,再讓她知曉。
於是他說謊道:「我跟縣官是舊交,請他好好的安置這些良民,畢竟他們也想融入這個城鎮,有官員幫著他們,總是較快適應。」
他交代的事,不只是這樣,他還吩咐縣官,暗中拿著他的手喻,請京城調重兵過來,若是高大山等人還目無王法的下山打劫,他就饒不了他們,一定要滅了他們的山寨。
縣官也知曉這派山賊在此據地稱王,只是苦無士兵可以剿滅,現在拿了王爺手喻,他已經開始計劃要滅掉這群兇惡山賊。
柳綿綿依依不捨的與其他人道別後,決定帶著柳絲絲,跟著方應鹹北上到他京城老家。
柳絲絲開心不已,能離開山寨,眾人又毫髮無傷,她霎時對這個窮書生刮目相看,對他說的話也百般信任,嘴裡更是不停的喊著方大哥,那股親熱勁就好像她對他有多麼崇拜似的。
而且京城還是她耳聞多時的繁華地方,她更是十分期待能到這個地方去玩。
但安寧可沒這麼好心情,他一路觀察自家主子,發覺他對柳綿綿體貼至極,柳綿綿雖然對王爺的體貼,不像以往其他女人那樣心花怒放,但是她畢竟是個女人,他生怕她會融化在王爺的甜言蜜語裡。
王爺早已說過他是皇親國戚,不可能跟柳綿綿成親,他帶著她到京城去,可能是王爺被逼成親,自尊心受損,故意要讓她難堪,王爺的一肚子壞水,他安寧可是見識過的,連皇上都曾著了王爺的道。
趁著快到京城的前一夜,他偷著了空隙,趁著王爺不在柳綿綿身邊時,對柳綿綿道出自己內心最深的擔憂。
「柳姑娘。」
自從下了山寨後,他就改了寨主的稱呼,叫她柳姑娘。
「怎麼了,安寧?」
從方應鹹的態度,柳綿綿也發覺了安寧並不是他的妹子,而且他後來也承認了自己是男兒身。
照她看來,安寧應該是方應鹹的僕役,而她猜得也沒錯,有一日安寧就對她坦承了自己的身份。
「柳姑娘,你知曉我家主子是做什麼的嗎?」
柳綿綿猜不出,卻從方應鹹的舉止感覺得出來,脫去了他文弱書生的假面具,他應該是很有權勢的人。
她也隱約知曉在山寨裡的方應鹹,並不是真正的他,他只是一直假扮他是文弱書生罷了。
那也是為什麼她在山寨裡常對他湧起一股奇怪的感覺,所以她的直覺並沒有出錯。
見柳綿綿一直沒說話,安寧急了,他壓低聲音,「我家主子是……是……」
「是什麼?」
安寧考慮了半晌,不知該不該說出來。
說出來怕傷了柳綿綿的心,不說出來,以後讓自個主子來傷她的心,那就可能會讓她心碎,所以他還是義不容辭的說了。
「主子他的名字,在京城裡沒有人不知道的,他是皇上面前的紅人,他的世伯是威震八方的大將軍,與他一同長大的世伯女兒小蜜姑娘是現今的皇后,他的身份是權傾一朝的王爺,而且是前途無可限量的那種。」
柳綿綿臉色沒變,安寧還想再說,她舉起一手,很有威嚴的讓滔滔不絕的他住了口。
她淡淡道:「我已經知曉了,你不必再多說。」
「王爺雖然被逼跟你成親,但是他是皇親國戚,豈能將婚姻大事當成兒戲,而且皇太后很欣賞他,恨不得將親生的公主嫁給他,所以、所以……」
安寧講到這裡,忽然講不下口,他不是說柳綿綿不好,而是主子根本就不可能會有誠意娶她的。
「我都知曉了。」
「不,你還知道的不夠多。」
安寧鼓起勇氣,他不希望對他有救命之恩的柳綿綿為情所傷,他要趁她尚未深陷時拉她一把。
「王爺的紅粉知己非常多,光是養在府裡的舞妓就有數十個,她們個個都美如天仙,更別說王爺在府外頭的女人,簡直是多得嚇死人。」
柳綿綿彎嘴一笑,安寧見她竟然笑得出來,不禁愕然,是因為他講得太明白,所以才讓她受了太大的刺激嗎?也許他該婉轉的說。
「柳姑娘……」
「也就是說我要面對的情敵很多嘍?」
「不只是很多,簡直是無法數……」
楞了一下,安寧聽出了言外之意,柳綿綿稱呼這些人叫做情敵,莫非她對王爺有意思?
「這倒是有趣得緊。」
柳綿綿用手搓著下巴,一臉很有意思的表情,她的神態不像女人,倒像男人,而且是跟他很熟的一個男人很像。
惡寒竄上了安寧的背部,怎麼感覺她跟王爺有一點點相像,只是她比王爺更加的有男子氣概,不像王爺,有時會出現小奸小詐的眼神,看起來不甚正派。
「安寧,謝謝你告訴我這件事。不過你別忘了,我是個土匪頭子,對於我自己喜愛的東西,搶也要搶到手。以前我從來沒有那種想要把男人搶到手的感覺,現今卻有了。」
安寧張大嘴巴,她、她所說想要的男人,該不會是指王爺吧。
柳綿綿露出豪爽的笑容,「越難得到的,努力爭取後得到手,不就越有成就感嗎?我這些時日,早已隱約感覺方應鹹是個極有權勢的人,想不到比我想像得還要出色,這樣的男人我豈有放過的道理?」
「呃!」
安寧被她臉上誓在必得的表情給驚得僵在原地。
他、他真的太小看她了,能領導那群兇惡的土匪,畢竟不是普通人啊,他卻把她想成是尋常女人,他真的是太蠢了。
不過這樣的女人,跟王爺好像滿相配的,不是嗎?
「對啊,安寧,你放心吧,我姊姊想要的,沒有不得手的。」
不知道在一邊偷聽多久的柳絲絲竄出,一邊還嘻嘻哈哈的直笑,顯然笑的就是安寧的天真。
「嘻嘻,安寧,你以為我姊姊好欺負嗎?她不願意對高家動手,是因為顧念著舊情,她對那些女孩子好,是因為她向來個性就愛保護弱小,但是遇到她想要的,可從來沒有心軟過,我看是你家王爺要求我姊高抬貴手放他一馬吧。」
安寧怔然的望著笑得邪惡的她,而柳綿綿則是一臉悠閒的微笑,他忽然間也笑了出來,想像著王爺吃癟的樣子,好像也不錯啊!
☆☆☆☆☆☆☆☆☆☆☆☆☆☆☆☆☆☆☆☆☆☆☆☆☆☆
一行人來到了方應鹹家門口,柳綿綿望著牌匾上大大的王爺府三個字,依然不動聲色。
方應鹹清了清喉嚨,他希望她不要太過吃驚,更不要以為他是在欺騙她,「這裡就是我家,我是個王爺。」
柳綿綿還未說話,大門忽然打開,從裡頭跑出一位妙齡少女,親熱的挽著方應鹹的手臂。
她身材矮小,跟高俊的方應鹹身高差距極大,雖說她是挽著方應鹹,看起來卻更像掛在他的手臂上。
「應鹹,我聽你府裡的人說,你之前派人通知過,今天就會回府,所以我就在這裡等你,你看我多有心。」
她笑得花枝亂顫,只差沒整個人往他懷裡塞。
方應鹹臉色青了一下,他跟這個陳婉容沒有多熟,只因為她爹親與他一同在朝為官,他不想得罪,只好王爺府任由她來去,但是可沒代表他眼她有什麼曖昧關係。
更何況在綿綿面前,她裝得這麼親熱,若讓綿綿誤會了,豈不事大,他連忙想要推開她,只是她纏得緊,怕力氣用得大了,讓她跌倒在地也不好看。
而陳婉容哪知他的心思,正要撒嬌之際,一抬眼,看見了柳絲絲這絕色美女站在門前。
她身穿簡單布衣,但是那艷麗的風采比穿著綾羅絲緞的她還要美上十倍,而且她站在方應鹹的身邊,好似跟他交情匪淺。
至於旁邊那像大樹一樣高大的柳綿綿,她根本沒看在眼裡,她瞧著以後可能會成為她情敵的柳絲絲,馬上就放聲大罵。
「你是哪裡來的妖女?竟敢跟王爺站這麼近,他可是尊貴的王爺耶,瞧你這身衣服,一看就知是外面的賣唱女。」
她的污辱太過難聽,方應鹹臉一板,就要出聲斥責,就算他再怎麼大方,不想跟她計較,也容不得她這麼放肆,污辱他的貴客。
柳絲絲當成沒聽見,因為有她姊姊在嘛,一切由姊姊處理即可,她犯不著強出頭。
姊姊連高陽碌這奸險小人都對付得了,還怕這只有一張嘴,又矮不隆咚的小矮子嗎?
「舍妹有什麼不對嗎?」
柳綿綿高大的影子霎時籠罩住陳婉容,她本還要再罵,但柳綿綿沉靜的眸子充滿了威赫之意,射出的厲光更是宛如凶神惡煞,讓她立時怔住。
陳婉容一輩子身處深闔,遇到的人也多是巴結奉承嘴臉,哪裡看過臉上表情這麼凶悍的人,她被嚇得花容失色,而且柳綿綿一步一步的逼近,就好像惡鬼一般,讓她差點失聲尖叫。
這個人不知是男是女,但是好可怕啊!
「你、你幹什麼?欺負良家婦女嗎?你再過來,我就要叫了。」
「我欺負你?姑娘,我是王爺府的客人,你這句話未免也說得太過分,你若不道歉,我是不會原諒你的。」
她又跨前一步,臉上沉靜的表情不變,但是兇惡的氣勢只是更加強烈,陳婉容嚇得牙齒打顫,提著裙擺馬上就跑離,像後面有惡鬼在追地似的。
見她落荒而逃的糗樣,柳絲絲放聲大笑,早知有她姊姊出馬,這女的只能靠邊站。
她不屑道:「這種女人,也敢跟我姊姊為敵,真夠白癡的,我保證她再也不敢踏進王爺府了。」
剛才的場景的確滿好笑的,方應鹹也為之失笑,想不到還有這樣的解決方式。
柳綿綿已經回復慣有的平靜表情,對方應鹹平淡道:「對付這種有口沒膽的女人,這種方法最有效,跟她們講道理,只是浪費時間,有時候用土匪的方法,解決事情會更快。」
方應鹹聞言啼笑皆非,但是看著一向死纏著他的女人,跑得跟見鬼一樣的快,這也算是好事一樁。
他進入廳堂,廳堂內滿是鶯鶯燕燕,全都是他養在家裡的舞妓、歌妓,一聽他今日回來,全都懷著興奮的心情在廳堂裡等他回來,只是王爺府規矩甚嚴,所以她們沒像陳婉容那麼大膽的出外迎接。
「王爺,你終於回來了,我好想你啊!」
說話的人相貌雖稱不上是天仙美女,聲音卻如黃鶯出谷,方應鹹最愛的就是她婉轉嬌啼的銷魂聲音。
「王爺,你真死相,一出去就是三個月,連點消息也沒有,害姊妹們好擔心。」
這個姑娘是全部姑娘中長得最美、最嬌艷的一個,粉臉兒已經朝方應鹹的懷裡靠過去。
「王爺,你有沒有帶什麼有趣的東西送我?」
「是啊,王爺,你出遠門前說過,會帶有趣的東西回來給我們看的。」
一張張嬌艷的面龐,圍著尷尬的方應鹹。他只顧著要把柳綿綿帶回來,卻失算顧及家中的一堆女人。
而她們圍著他的神情如此真心真意,讓他就算想推開她們,也念在往日情分而不捨動手,畢竟他跟她們度過了不少快樂時光,怎可有了新人就忘了舊人,而憐花惜玉向來是他個性的一環。
方應鹹有點為難的開口,打算要解釋柳綿綿跟柳絲絲的身份。
不過這些姑娘中有人眼尖,已發現天仙模樣的柳絲絲。而這裡的姑娘已經算是京城中屬一屬二的美人了,卻仍比不上她的國色天香。
有人嬌聲道:「這位妹妹也是王爺帶回來的人嗎?好美的妹妹,以後就要一起生活了,你叫我艷姊就好。」
「是啊,王爺人好,每個姊妹他都一樣愛憐,他不會虧待你的。」
說著,還有人瞧著柳絲絲的衣服歎息道:「這麼美的妹妹,穿得這麼破爛,沒關係,王爺會給你銀兩打點衣服的。」
「是啊、是啊,王爺不會疼惜這些小錢的,到時你穿上新衣裳,王爺會迷你迷得要命呢。」
她們嬌聲笑了出來,一人一句,說個沒完沒了。
柳絲絲掩住嘴偷笑。看來方應鹹在京城的生活真是多采多姿,他的艷福必定也是京城裡人人稱羨的美事,這也難怪嘛,方應鹹的確是個美男子,又貴為王爺,這麼有權有勢有才的男人,也怪不得女人傾心。
倒不知姊姊要怎麼讓這群女人離開方應鹹,看這樣子,他對女人十分體貼呵護,這樣英挺體貼的男人,要讓女人不愛戀上他,似乎困難萬分。看來姊姊有得煩惱了。
柳綿綿站在一邊,身形幾乎跟方應鹹一樣高大,只略矮他幾分,比一般女子高得多,再加上她的打扮跟在山寨裡一樣,所以這些姑娘們,竟認不出她是個女人,還以為她是個清俊的男人。
「哎,我們這麼多話,竟沒看到王爺帶了客人,這位公子,小女子有禮了。」
那個叫艷姊的女子,首先款款一彎身,對著柳綿綿行禮,另外的女子們,也學著她,甜甜的叫道:「公子,姊妹們有禮了。」
方應鹹臉色微僵,正要解釋她是女人,想不到柳綿綿低聲喚了他一句,「方應鹹?」
他心裡的確有點緊張,綿綿不知他有這麼多的女人,真要解釋起來,還挺麻煩的。
但她帶著妹妹跟著他到京城來,許身的意思不言而喻,他不能虧待她。望著在場的無數美女,他還真有點心虛,不知她會不會生氣呢。
「綿綿……」
她喚他一聲,他也心虛的回應,才轉過頭,柳綿綿雙手即捧住了他俊俏的臉龐,毫不客氣就吻上了他的唇,吻得熱情如火,彷彿在標明自己的所有權,讓方應鹹一時怔呆的做不出任何反應。
作者:
慕冰至
時間:
2016-3-27 19:11:02
第八章
這個吻就像烈火燎原般,奪去了方應鹹的理智。
隨即,自然的反應代替了怔呆。美女在懷,他怎能無動於衷,更何況這是柳綿綿主動的愛吻。
方應鹹摟住她的腰,放任自己陶醉在她溫潤的唇齒間,她主動,而他則又舔又吻,把她當成世上最好吃的食物。
沒多久,他的熱情已經蓄勢待發,只差沒一張床,可以把她放上去,然後自己跟著躺上去,壓在她的身上對她予取予求。
方應鹹吻得火熱,一雙大手在她身上放肆的遊走。
柳綿綿輕笑道:「就是這麼回事。」
他不解她的意思,「怎麼回事?」
轉頭一看,原來她在對除了他之外的其他人說話,而且她笑容中那自信俊雅的風采讓他看癡了,一顆心差些兒醉了。
除了自己之外,他真的沒有在別人身上看過這樣的風采,不是他自戀,而是事實。除了柳綿綿之外,他沒見過有哪個女人能散發出這樣的自信光芒。
在場所有的歌妓、舞妓,包括僕役婢女,全都眼珠子快掉下來似的瞪著他們剛才的現場火熱表演。
有這麼奇怪嗎?他風流的名聲又不是現在才有,他們幹什麼見到剛才的場面,一臉驚嚇欲死的表情?
方應鹹還待介紹柳綿綿,她已經先行說話,而且聲如洪雷、氣勢嚇人,擺明又是用土匪頭子的方式處理。
「這是我的男人,想要命的,別亂碰。」
「你的男人?!王爺,這是真的嗎?」
一臉好似要暈過去的表情,艷姊首先說話,身子還邊抖抖顫顫,好像下一刻就要暈倒。
方應鹹覺得沒什麼好否認的,他還想讓柳綿綿當他的王妃呢!
「沒錯,她說得一點也沒錯。」
聽到他的回答,艷姊發出小小聲的驚呼,其他的歌妓、舞妓也發出此起彼落的驚叫聲。
更別說那些在旁邊假裝打掃,卻一個個豎直耳朵偷聽的僕役,聽聞這京城裡最新、最大、最難以置信的醜聞,下巴都快掉了。
「原來王爺帶回來給我們看的有趣東西就是這個?怪不得王爺對任何女人都是一視同仁,不是因為王爺博愛,而是因為你、你的心裡……比較、比較……」
好像要說出下面的話非常的困難,讓艷姊一連喘了好幾口氣,還得有人拍著她的背,讓她順順氣,她才繼續說得下去。
「原來是因為王爺你比較愛男人。」
方應鹹聞言,張開嘴卻說不出話來,腦筋一片空白:他啥時愛男人了,怎麼他自己不知道?
而柳絲絲跟安寧在一旁偷笑。安寧見主子那呆怔的表情笑到肚子痛。果然柳綿綿作男裝打扮,沒有人會看出她是女人,畢竟她氣魄太驚人了。
也怪不得她一說王爺是她的男人,王爺也承認是時,府裡的所有人會直覺以為王爺有斷袖之癖。
「王爺,枉費我們姊妹把真心放在你身上,原來你竟然、竟然比較愛男人,我們真是悲哀啊!」
艷姊的眼淚掉下來,哭得梨花帶雨,還邊哭邊歎氣,一臉就是他欺騙了她們那麼多年,害她們白白浪費了無數感情的哀怨樣。
「等、等一下,你們想到哪裡去了?」
「王爺不必多說,我們在風月場所待慣了,也不是不明白有些男人的嗜好,只是想不到你也是這種人,我們雖受你所騙,但是也受你照顧良多,不會把這一件事向外人傳揚的。」
她越說越是煞有其事,方應鹹百口莫辯,因為她們根本不聽他解釋,有的人甚至放聲大哭的衝進室內。
沒多久,哭音傳滿了整個屋內。
「為了王爺好,我們只能對他斷念,因為他連男情人都帶回家了,還不顧一切在廳堂裡就熱吻起來,可見他有多愛他。」
「嗚嗚,對啊,王爺對我們從來沒有這麼寵溺過,他果然是王爺心裡最特別的人。」
「是啊,我們只能死心了,王爺敢在大庭廣眾下承認跟他的關係,我們還有什麼希望。」
柳綿綿聽了,依然面無表情,但是她微挑的眉毛、抖動欲笑的唇角,彷彿早已預測了將會發生這樣的事情。看來她根本就是在看他笑話。
方應鹹聽到她們越說越誇張,臉都快青了。綿綿是個女人,難道她們都看不出來嗎?
「你們在胡說什麼?綿綿是個姑娘家!」他鄭重澄清。
但他的澄清只換來眾人捶心哭泣,事已至此,他再怎麼辯解也沒人要相信他的話了。
「王爺,你不用再說了,我們都知曉你的苦處,你一定將愛男人的癖性死命壓抑,你對我們都是逢場作戲,但是你既然已帶了男情人回來,就該對他一心一意,要不然他太可憐了。」
「對啊,你若不承認我,枉費我帶著妹子跟你在一起,我已經無親無戚,難不成你還要拋棄我嗎?那我只能去死了。」
柳綿綿摟住了方應鹹的手臂,好像在唱大戲一樣說得動人。方應鹹從來不知道她這麼會演戲,跟他簡直有得拚。
「你、你……綿綿……」
他氣得說不出話來,安寧看見主子吃癟的模樣,那樣子簡直是千金難買,要他捐出全部的財產看這一刻的畫面,他也願意。
他噗哧一聲笑出來,現在主子終於知曉他的痛苦了吧,往常他欺壓別人,現在換柳綿綿欺壓他。
室內室外圍滿了僕役、奴婢,他們聽了前段,又趕緊呼朋引伴站滿了廳堂,現場簡直是人山人海,王爺府裡每一個人都不想錯過這場當今最妙的好戲。
他們好奇的想聽後面的發展,方應鹹見這麼多人在看熱鬧,惱羞成怒,漲紅了臉罵出口。
「誰叫你們這麼沒家規的,主子說話,你們偷聽什麼?給我通通滾去做事情,要不然家法懲治。」
僕役雖因此做鳥獸散,但是興奮的目光、不斷蠕動的嘴唇,讓方應鹹清楚的理解到一件事,那就是他玩完了啦!
明日京城大街小巷將會流傳他方應鹹只愛男人的流言,而在三人成虎的威力之下,很快的,就沒有女人敢靠近他了。
他應當要對柳綿綿大聲斥責,甚至要痛罵她一頓,讓她知曉這種玩笑不能亂開的。
但是他才一張開口,柳綿綿就對他露出他向來無法抵抗的清爽笑容,那澄澈的笑意讓他一時頭暈目眩、心動不已。
「方應鹹,我可以再吻你一下嗎?剛才的感覺真的滿好的。」
她毫無女子羞怯的問出一般人絕對不敢問的問題,而且還伴隨著爽朗的笑容,彷彿她現在說的話很正常。
雖然這話一點也不正常,甚至若是平常的女子說出來,一定會被認為是水性楊花、放蕩無恥,簡直比妓女還糟糕,但是配上她澄澈的笑容,讓他的心差點就融化了。
這種問句根本就可以不必多問,她要吻幾百下,他都願意奉陪,絕不會在意。
他扣住柳綿綿腰身的手一緊,剛才燃起的熱情此刻更加灼熱燃燒,他環住她的頸項,虎吼一聲的吻上她微彎帶笑的唇。
但是只是這樣吻哪裡滿足得了他,他需要一張很大的床,然後把綿綿放上去,自己再爬上去,然後……
一堆瑰麗想像在腦海裡成形。上京這一段時間,礙於柳絲絲跟安寧在旁,他無法跟綿綿好好親熱,現在到家了,她又是他的正牌夫人,他們要親熱,誰管得著啊!
什麼三人成虎的流言,對斷袖之癖的澄清,忽然之間再也不重要,重要的是讓他跟綿綿溫存個夠。
「走吧,我們直接到我的床上去。」他露骨的說,一雙手更是環得死緊,滿身熱流快要讓他身子骨爆炸。
「那有什麼問題。」
柳綿綿大方回應,還笑了出來,方應鹹望著她的笑顏,一顆心徹底的陷落。
縱然別人笑他有斷袖分桃之癖,那又如何,那些事改天再解釋吧,當務之急當然是吻上讓他心裡渴望不已的人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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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神奕奕的回到朝政之上,只不過方應鹹原本神清氣爽的神情,越變越陰暗,甚至到後來,他幾乎是悶著一張臉。
因為無論他走到哪,後面都會傳來指指點點的竊竊私語聲,旁邊的人會交頭接耳個不停,站在他前頭的人,會忍不住回頭偷偷將他從腳到頭打量一番。
以前走到大街上,會有女人用愛慕的眼神望著他,現在則是倒退三步加上滿臉惋惜。
還有做娘的急急忙忙拉走小男孩,「快點走,以免被他傳染了那種怪癖。」
一堆姑娘們小聲的互相談論,「這麼俊的男人,竟然只喜歡男人?真是浪費了。」
「是啊,虧他還是個有權有勢的王爺呢。」另一個長辮子的女孩低聲道。眼睛還猛瞧著他,像在看他哪裡有問題。
年紀較大,一看就知說話挺缺德的大嬸聲音可沒放得那麼低。
「聽說他以前太過風流,招惹了不少姑娘,讓女人掉了許多的淚水,我瞧這就是報應吧。」
「對,現世報。」另一個補上這句。
安寧跟在方應鹹身後不敢偷笑,因為瞧見主子要殺人的目光,他知道只要自己一笑出來,保證主子一定會把滿肚子的氣往他身上發。
這些人實在太言不符實了,王爺雖然風流,可是對女人還是滿好的,並不是負心漢,就算跟姑娘分手了,王爺還是挺照顧她們,這也是為什麼許多姑娘家都對王爺愛戀不已的原因。
但是聽他們把王爺批評得一文不值,那種感覺、那種感覺──還真是爽快啊!
不是他小安寧不忠僕護主,而是當他這門差事,常常得忍受王爺的惡作劇,難得看王爺受這麼一點點小挫折,其實還滿有趣的。果然是惡馬自有惡人騎,女寨主這一招真是高明。
自從王爺愛男人的謠言廣為流傳後,果然斥退了王爺身邊無數的紅粉知己,甚至連未來的都一起擊退了,不可不謂厲害,令他十分崇拜柳綿綿的神謀妙計。
現在只要是女人,沒有一個會想要接近王爺,而王爺當然就被柳綿綿獨享嘍。
主僕兩人才進了王爺府大門,就見廳裡坐著一尊門神。林武威正橫眉豎目的,暴怒樣。
「世伯。」
方應鹹用膝蓋想,也知道林武威來這做什麼,恐怕他是聽了街頭巷尾的蜚短流長,特地來此教訓他的。
他才喚了一聲,林武威就已經跳起,吼得整個屋頂都要垮下來,他一邊大罵、一邊跺腳,怒火不止。
他一聽到那些弄髒他耳朵的無恥傳言,立刻鞋子套著,就直接衝來王爺府,找這個小混蛋問個清楚。
「你這個小混蛋,家裡養了無數的歌妓美妾還不夠,出外遊玩三個月,回來竟帶個男人作陪,在廳堂裡幹些見不得人的醜事,傳得京城大街小巷都知道,以後誰敢把女兒嫁給你?你不念及你自己的聲譽,也得顧念你爹娘的名聲啊!」
他罵得喘吁吁,外加怒吼跺腳。而他早已想好解決方法,就算這麼做違反王法,但是與其讓方應鹹染上斷袖之癖,還不如殺了對方了事。
「你這個小混蛋,那個男的呢?我要把他抓出來砍成兩截,如果你要這麼亂來,不如我來替你收拾殘局。」他連連大吼,「那個勾引你的臭男人呢?給我交出來,我一定要引導你回正道。」
「世伯,請您先息怒,綿綿她……」
一聽他說話,就知他還萬分眷戀那個男人,還叫他綿綿,惡死得讓他背部一陣發毛。
林武威氣得都快昏了,他早就知道他不受教,做的事也多是離經叛道,但是連個男人都勾上了,他再也不能保持沉默,他要代替他死去的爹娘教訓他。
「你這意思好像還護著他,你是被下了符水?還是被勾了魂?方應鹹,你交是不交?不交你這一輩子不用再認我這個世伯。」
「世伯……」
他說得既嚴厲又激動,方應鹹雖知他的沖性子,但是他依然煩上加煩,快要煩死了。
被人傳他有斷袖之癖也就罷了,更慘的是,自個兒的世伯還要他交出人來,他去哪裡交出一個男情人啊!
正當場面一觸即發,柳綿綿跟柳絲絲恰巧從門外進來,柳絲絲沒來過京城,一到京城,就哀求著柳綿綿跟著她四處閒晃。
柳綿綿雖對逛街沒有特別的愛好,但是剛到這繁華的京城,外面許多新鮮事都沒見過,於是也樂得跟妹妹一同出外。
她們手裡拿著大包小包,正從門外進入,安寧立刻擋在柳綿綿前方。依林武威的火爆個性,王爺還沒解釋清楚,若是貿然讓她進去,只怕會出事。
他低聲的比著外面,「柳姑娘,你們先到後堂去吧,王爺的世伯來了,正在生氣呢。」
柳綿綿倒一眼就認出廳堂裡的人是誰,出聲打了招呼。
「咦,這不是剛才在街上的林老伯嗎?怎麼這麼巧,又遇見了。」
林武威原本發狂大怒的臉色,見到柳絲絲的天香國色沒啥反應,但是一見柳綿綿,他竟反怒為笑,看得方應鹹震驚不已。什麼時候世伯竟然也會有這麼溫煦的笑容?!
「哎,這不是柳小兄弟嗎?」林武威說完按住嘴巴,「錯了、錯了,是柳小姑娘。可是你把惡霸打倒的那一招實在是太精采了,真難相信你是個女人啊!」
街上的偶遇讓他與這位小姑娘結識,剛開始她的男兒裝扮也讓他一度以為她是男兒身。
柳綿綿被誤認為是男人已經習以為常了,更何況她在山寨中常要裝出男人的氣度,因此也不以為意的雙手環掌回禮。
「老伯,你說得太客氣了,你把那小姑娘從車輪底下救出來的快手,我這一輩子都沒見過這麼快的身手呢,可說是神乎其技。」
千穿萬穿,馬屁不穿,這話說得林武威潮紅了兩頰,他這花白頭髮的老人,竟然像個小姑娘一樣的臉紅了。
「我人老了,不如年輕人。」
「俗話說薑是老的辣,林老伯身手還矯健得很,有機會我一定要向你討教。」
林武威哈哈大笑,不無時惆悵道:「女兒嫁了,我一把老骨頭在家裡閒得發慌,你要是沒事肯來,我當然歡迎。人老了,去哪都不受歡迎,再說我這個脾性,人家也怕我怕得像見鬼一樣。」
柳綿綿嘴角勾出一抹似有似無的笑,輕聲道:「這是難免的,所謂高處不勝寒,世俗人不懂,林老伯怎能看輕自己,英雄不管到了多老,仍是頂天立地的英雄。」
她這些話說到林武威的心坎裡,他握緊了拳頭,走到柳綿綿身邊,讚賞的拍拍她的肩膀。
那樣大的力量拍,普通男人早就彎下腰,痛得皺眉,但是柳綿綿甚至連身形都沒移動。
林武威對她的觀感又好上了好幾十分,真可惜這丫頭不是男人,要是男人,他一定把她收為義子,讓她承繼林家的武家風範,可惜啊,可惜!
他非常欣賞她。
「說得好,說得真好,你這風骨可比我這混蛋世侄好多了,他專門惹事讓我生氣。」
他對柳綿綿一臉笑,但是轉向方應鹹時,就臭臉相向,變臉比翻書還快,可見柳綿綿在他心裡,已超越方應鹹的地位了。
「算你眼光好,交上了柳小姑娘這樣的明友,我們剛在街角認識,她幫了一個被惡霸欺負的小姑娘,那股英雄氣概可真不是蓋的。她說她是你的客人,暫時在你這裡借住,你可別亂七八糟的動腦筋到她頭上去,要不然管你是不是我的世侄,我都打到你頭破血流。」
方應鹹聞言呆了,怎麼他們才見過一面,林武威就這麼喜愛柳綿綿?
林武威望了柳綿綿一眼,慢步走到方應鹹身邊,將聲音壓低,像是不想讓她知道方應鹹有男情人的丟臉事。
「這男情人的事,我改天再找你算帳,我不想污了柳姑娘的耳朵,更不想讓她知曉我有個這麼不長進的世侄,滅了我自己的面子,你給我小心點,這件事還不算完。」
說完他瞪了方應鹹一眼算警告,然後又到柳綿綿面前。
「我先走了,柳小姑娘,歡迎隨時到我府上玩。」他對柳綿綿露出長者慈祥笑容說道。
連對方應鹹,林武威都很少擺出這麼慈愛的表情,看得他嘴巴再也闔不攏了。
作者:
慕冰至
時間:
2016-3-27 19:11:26
第九章
但是更讓方應鹹吃驚的還在後頭,總管送走了林武威,沒多久走到他身邊,命令僕役帶進了大盒小盒的禮品,一看就知是別人送的。
「做什麼?今日又不是我的生辰,怎麼有人送這麼多的禮?」方應鹹正感疑惑。
總管將視線瞟向柳綿綿,又轉回來,有點難以啟齒,但是他還是對方應鹹恭敬的回答。
「王爺,這些不是送王爺,而是送柳姑娘的,尚書千金連同宰相夫人一起送過來的,還有一些京裡的小姑娘送的小花、糕點之類的,說是親手做的,要答謝柳姑娘。」
方應鹹真有點聽不懂了。送禮到王爺府,不送給王爺府的主子,竟然送給王爺府的客人,這,這未免也太奇怪了吧!
「等、等一下,這麼多的東西,全都是要送給綿綿的?」
總管眼神又向柳綿綿篁了一眼,才又轉回來,小聲應答道:「是的,王爺,這些全部都是要送給柳姑娘的。」
他看向柳綿綿,驚疑道:「你在京城裡究竟做了什麼事?」
她回答得很平常,「我沒有做什麼事。」
方應鹹指著滿地的禮品,雖然這些禮品不算堆積成山,但是數量也頗為可觀。
「你沒做什麼事,人家會送禮給你?還送這麼多。」
柳絲絲掩住嘴笑道:「哎,還不是姊姊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她看哪個姑娘東西拿不動,就幫她提了一段路,看有人口渴走不動,就跑了遠路去幫她倒水……」
方應鹹不敢相信,「就這樣,所以就一群人送禮給你?」
柳綿綿仍是一臉平常,不認為自己做的事有多值得他人感謝,對她而言,那只是舉手之勞而已。
「有的姑娘養在深閨,走一會兒路就累了,我體力比她們好、力氣比她們大,幫她們提點東西也不算什麼,她們真是客氣了,還特地問我住在哪裡,說要答謝,我一直跟她們說不用了,她們還是送了東西過來,我看退回去好了。」
總管靠近方應鹹的耳邊,極小聲道:「不只是這樣,王爺,我們王爺府前忽然有一堆姑娘聚集著,連尚書千金都在其中。」
自從他有了斷袖之癖的傳言傳開後,已經沒有女人敢靠近王爺府了,怎麼可能突然有一堆姑娘主動聚集在王爺府前。
「她們要幹什麼?」
隱隱約約,方應鹹好像猜出了答案,但是他實在不敢相信,也不願相信自己腦裡浮現的答案,因為這太匪夷所思了。
總管清了清聲音,艱難的道:「她們好像在等柳姑娘出去。」
「也就是說……」方應鹹困難的開口。
總管還未說話,安寧就知曉答案了,他在山寨裡見識過柳綿綿對女人的魅力,也怪不得這些女人會來此偷看。
「也就是說這些姑娘家,都是衝著柳姑娘來的。」總管老實回答。
方應鹹腦筋一片空白,真不知道他這個貨真價實的男人該哭還是該笑,想不到他的魅力竟然比不上身為女人的柳綿綿。
這些事情只是一些小插曲,從此之後,京城內最受姑娘歡迎的,不是貌若潘安的方應鹹,而是身為女人的柳綿綿。
只要她走出王爺府,就會有一群崇拜者跟前跟後,情況已經到了瘋狂的地步。
大家都以為她是個男人,畢竟她那份溫柔體貼,那渾身的英雄氣概,根本是男人才有的。
流言亂竄,甚至還有姑娘自告奮勇的想當柳綿綿的妾,想偷偷溜進王爺府,跳上柳綿綿的床,只為了與她共赴巫山。
情況原本是可笑,但是到了後來,已經不能用可笑來形容了。
柳綿綿渾然不知自己造成了京城多大的旋風,但是方應鹹可是有感覺得很。
因為那些在朝為官、家有千金待嫁的官員,每日宴請方應鹹,宴請的理由說好聽是他遠遊回來,設宴為他洗塵,說難聽一點,根本都是要打聽柳綿綿的底細,好對自家女兒有所交代。
方應鹹氣到快吐血。搞什麼,柳綿綿是他的人,這些人指鹿為馬、不分雌雄也就罷了,竟然還想找他向他的女人說好話,好讓他們家的女兒跟他的女人親事早日成就。
呸,他又不是瘋了!
他得想個方法,讓這些人全都死了心,不管是那些做爹的,還是那些養在深閨的千金大小姐,甚至是那些崇拜綿綿的京城小姑娘,都休想碰他的綿綿一根寒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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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爺府裡的花園中,原本就貌美如花、聲音嬌嗲的柳絲絲,全身絲綢紗衣,更加的傾國傾城。
她慵慵懶懶的伸出指尖,拈起一塊花酥含進嘴裡,那在嘴中化開的甜味,讓她笑得更甜。
「姊姊,你是不是有點壞心啊?我以前都不知曉你這麼壞耶。」
被自個兒的妹子說壞心,柳綿綿照樣臉色不變,她也拈了一塊花酥起來吃,只不過這種甜甜的玩意,她吃不順口,才吃了半塊就不吃了。
「姊姊,你還真可怕,捅人都不用刀子的,我看方應鹹已經是只牢籠裡的兔子,跑不掉了。」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柳絲絲嘻嘻一笑,「姊姊,你故意搞得他方寸大亂,你到底還要那些姑娘為你瘋狂多久?」
柳綿綿嘴角露出一抹笑,「方應鹹只有一個方法能解決這樣的狀況,也只有一種方法,讓人再也不敢認為他愛男人。」
「不就是在京城補辦一場親事,昭告天下人,你柳綿綿是他方應鹹的娘子,閒雜人等休想碰你一根寒毛。」
柳綿綿喝了口茶,回甘的茶味沁入肺腑。
「方應鹹並不笨,也許不久後,他就會看出這是我逼他娶我的方法。」
「你怕他生氣嗎?」
柳綿綿仍是沉靜的微笑,「我應該搞得定一個男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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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嘻嘻……」
銀鈴笑聲傳出,方應鹹的臉色略青,但是當那銀鈴般的笑聲轉為譏笑似擰嘲諷笑聲時,他已經臉色黑煞了一片。
「哎,方王爺,聽說近日來京城中都在流傳你的消息,我深處後宮,消息不靈通,直到現在才知曉這些消息。」
「啟稟皇后娘娘,街談巷聞豈敢辱沒娘娘的清聽。」
他四兩撥千金的說,但其實內心已經有譜。說要賞他一件外朝進貢的奇玉而叫他來,這下奇玉還沒見到,就已經先見到自小青梅竹馬的皇后,她一定是有什麼尖酸話兒要對他說。
本姓為林,閨名為蜜兒的皇后,正偎在英俊的皇上肩上,一面吃吃笑著,說的話全沒好話。
「說也奇怪,自詔為天下第一聰明人的某某人,怎麼把自己搞到這種地步,前兩天我爹還來宮中,氣憤不已的說,非把某人的男情人給捉出來,然後要好好的讓這個小混蛋聽訓,吼得我耳朵都快襲了。」
方應鹹握緊拳頭,自己雖然成就了一門好親事,但是小蜜向來極怕無聊,要她進入後宮,過著無聊的日子,簡直是要她的命。
所以當初硬要她入宮時,她還大吵大鬧,跟皇上鬧得不開心,而她還把一切的錯都歸咎在他頭上。
認為都是他設計她,讓她跟皇上見面,兩人相戀,從此之後就再也逃脫不了深宮,所以她氣死了,以前捉不到他的把柄,現在有把柄可用,豈不好好諷他一頓。
皇上氣定神閒的淡聲說話,但是說的剛好都是方應鹹不想聽的話,讓他覺得皇上一樣是在看熱鬧。
「方愛卿,聽說你府內來了一個俊雅風流的人物,朝中多少官員要我賜婚,聽傳言所說,『他』還風靡了整個京城,姑娘家幾乎擠破了王爺府的門檻,這個男人啊……」
皇上話沒說完,小蜜已經接下了,「聽說這個男人就是你的男情人,我爹聽到謠言暴跳如雷,就說如果是真的,也一定是你的錯,絕對不是對方的錯。」
方應鹹咬牙切齒,他們今天根本就是想尋他開心、看他出糗,「她是個姑娘家,貨真價實的。」
事實上皇上因為聽到流言,好奇心起而已派人暗中調查,知道對方其實是女兒身,而她穿男裝讓人以為應鹹有斷袖之癖,和令人誤會她的真實身份一事,則應是有內情。
「可是大家都說她是男的,雖然取了一個綿綿這樣女孩子家的名字,但見過她的人,都稱讚她是世上無雙的好男兒。」
「她是女的,絕對無假。」
再從牙縫裡硬擠出這句話,為什麼他得為自己不是斷袖之癖猛力辯解?又為什麼他得一再替綿綿澄清她是女人?
小蜜纖白的手指爬啊爬的爬上皇上的臂膀,笑嘻嘻的指著氣憤的方應鹹,說著相當損人的話。
「皇上,您看過方王爺這副又氣又惱的表情嗎?這表情真是千金難買呢!想當初他設計我們時都不會心虛,我們只不過問問他家中客人的事情,他就一副兇惡的表情,表明想嚇退我們。」
皇上還涼涼道:「我跟方王爺從小一同長大,他壞點子多,偏偏愛裝出一臉好人神態,引得姑娘家都愛他,現在變成了個愛男人的男人,果然連氣勢都不一樣了,那個圈子的人,我們是不會懂他們在想什麼的。」
方應鹹再也無法忍受的發怒,他們想看他笑話,那就看吧!
反正他最近已經鬧足了笑話,每天被人在背後指指點點的,那種感覺有多差,不是當事人,怎麼知道他的心情。
「你們兩個夠了沒?大不了我辭官不做,不用在這受你們的批評。」
見他火大了,小蜜嘟嘴抱怨,「你氣什麼?我們連問個幾句都不行嗎?我看這個柳綿綿厲害得很,把你給迷得團團轉不說,還讓你斷袖之癖的謠言滿天飛,沒女人敢靠近你,這麼厲害的女人,我還真想見見。」
方應鹹一怔,隨即瞭解她的言下之意。
沒錯,當初就是綿綿不解釋自己是女的,就直接的吻上他,所以隔日他有斷袖之癖的謠言才傳得街坊巷弄都知道。
就算之後家中的奴僕都已經知道她是女的,可是外面謠言已經如火如荼,再加上她每日出外仍是在山寨裡的男裝打扮,引得一堆姑娘家對她崇拜愛慕,誰看得出她是男是女。
一個可怕的結論湧上心頭,難不成這一切都是綿綿計劃的?而他聰明反被聰明誤?
就因為他很信任柳綿綿,所以完全沒有往這一方面想,只顧著澄清事實,但是眾口鑠金,饒是他怎麼費盡唇舌,也欲辯乏力。
方應鹹臉色又青又紅,怒火上心。柳綿綿這樣做究竟是什麼意思?枉費他還想娶她,她卻用這種方式來回報他。
他臉色不佳的低沉道:「我想起家裡另有要事,皇上、皇后,我可以先行告退嗎?」
他那一臉要殺人的模樣,誰攔著他就是誰倒楣,皇上自小與他一同長大,知道他的性子,所以不會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
要知道方應鹹平日雖是滿臉笑意,但是他真的發起火來,比殺人不眨眼的惡盜還要恐怖。
「去吧。」
皇上簡短的一句話,讓方應鹹立刻轉身離去。
小蜜嘟高嘴唇,不從的跺了個腳,好不容易可以稍稍洩恨,想不到皇上卻那麼簡單地就讓他回去。
「總算可以逗他,你又叫他回去,這下無聊死了。」
皇上摟著懷裡的暖香,深情厚意的撫摸著她嬌俏的臉頰,詳細的解釋一番剛才的作為。
「哎,你沒看到方應鹹的臉色有多難看,他回去找那個女人吵架,那個女人又那麼厲害,可以讓他吃虧,你想他們吵起架來,還不好玩嗎?接下來的消息一定不會讓你無聊。」
聽他解釋後,小蜜眼神霎時發亮,哈哈大笑了起來,一想起當初方應鹹惡搞她,地對他現在的慘況一點也不同情。
不只不會同情,她還要看他的笑話,笑個三天三夜。
「嘿嘿,方應鹹,你也有這一天啊,因果循環報應不爽,我倒看看你要怎麼結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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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綿綿,你給我出來,聽見了沒?」
憤怒讓方應鹹氣得放聲大吼,吼得聲嘶力竭,他失去了以前一貫的優雅,直接就用腳踢開了柳綿綿居住房間的大門。
「有什麼事嗎?方應鹹。」
柳綿綿就在房間,她不慌不亂的放下手邊的物件,而他大跨步的走向她,拉起她的手,聲聲的質問。
「為什麼你故意做一些舉動,讓別人以為我有斷袖之癖?」
柳綿綿好像一點也不意外他會這麼問,她嘴角帶著淡笑,「因為我不想讓一群女人圍著你轉。」
方應鹹從未聽過這麼誠實坦白的回答,連一點點的虛飾都沒有。
別的女人會因為他眼光投注在其他人身上而嫉妒沒錯,但是她們絕不會老實說出來,就算暗地排擠、欺負了那個姑娘,她們也沒有膽子在他面前承認。
因為只要一承認了,就等於是承認自己的心肝醜陋,毫無容納別人之量,更見不得別人能獲得他的寵愛。
「你、你……」方應鹹太過震驚,比著她,竟說不出話來。
柳綿綿還好意幫他,「我猜你第二個問題應該是要問我,為何讓一群女人以為我是男人,而不加解釋清楚?甚至讓她們跟前跟後,崇拜愛慕著我。」
她把他想說的話,一次都給說清楚了,令方應鹹無話可說。
柳綿綿又是一個微笑,「因為我希望你快點娶我,只要你一娶了我,不就所有事都沒了。」
「我已經娶過你了。」
「還未昭告天下,況且你是王爺之尊,在山寨那樣玩笑似的成親,你隨時可以不認。」
沒錯,那樣的成親方式,如同他對安寧說的,皇親國戚成親豈能這樣草率。
方應鹹一時呆然,無法回應。
他是一直想要讓柳綿綿當她的王妃,但是她的身世實在是太過特別,所以得從長計議,並不是他不願意娶她。
見她嘴邊掛著若有似無的微笑,方應咸猛一回神,今天是來興師問罪的,怎麼能讓她把自己給駁倒,這樣豈不是失了男人面子。
「不管你怎麼說,你這樣做就是不對!」
「那你把我晾在京城,我也可以說你不對?」
她又一句話把他堵死,讓他無話可說,他氣她不講道理,更氣她不懂自己的難處。
「你一直說要成親,但是我成親上要上報皇上,下要通知世伯,你這樣的身世我怎麼說……」
他的脫口而出令柳綿綿直視著他道:「你現在倒嫌起我的身世了?早在幾個月前,你就知道我是個土匪頭子,現在你再怎麼說,我當過土匪頭子的事也不會改變。」
方應鹹見她表情雖然平靜,但是不怒而威,就知是自己說錯話,急忙解釋,「我不是那樣的意思,綿綿……」
她舉起一手,很有威嚴的就讓他住口。
「既然你不歡迎我,我又何必厚顏的在這裡住著惹你討厭,我現在就帶著絲絲走。」
方應鹹臉色一變,她這一走,外面都是崇拜愛慕她的姑娘,她們一個個惹得他心煩,他怎能坐視她跟那些女人在一起。
他正要收回前言,總管就急促的從門外推門而入,連禮貌都忘了,氣喘吁吁的稟報。
「王爺,有要事,一件天大的事兒……」
他正煩到了頂點,遂怒吼,「天大的要事,也比不上我現在要跟綿綿說的事情,若是有人要來見我,叫他在外面候著!」
總管被他這麼一吼,臉色變青,可是仍不敢把這件天大的事壓下,他小聲道:「他們找的不是王爺,是柳姑娘。」
一想起柳綿綿對女孩兒家的影響力,他就一陣不悅湧上心口,「又是那一群女人嗎?叫她們滾出去!」
總管又搖頭,驚慌道:「是官府,官府說要緝拿柳姑娘,說她涉嫌了一起兇殺案。」
柳綿綿一呆,方應鹹更是一怔,「胡說八道,綿綿在我這為客,哪有可能是什麼殺人兇手,我們立刻出去。」
作者:
慕冰至
時間:
2016-3-27 19:11:53
第十章
外面廳堂待的是管理京城的府衙,他的地位比方應鹹這王爺低,所以臉上表情還算恭敬。
但是另一位官位並不比方應鹹低,他冷凝著眉眼,對著柳綿綿瑞視一番,那眼光絕對稱不上善意。
面露寒酷、眼神冷冰的史祚雲,一直緊盯著柳綿綿看,讓方應鹹一陣不悅湧上喉口。這男人膽敢這樣看她!
史祚雲眼兒細斜,一見就知是個鐵石心陽似的男人,但是他的容貌並不比方應鹹差,若不是他的眼神太過可怕,其實他的女人緣應該會不錯。
聽說他行事狠辣,是史將軍府中無數庶子中的一個,還是最無地位的那一個,但他用心爭權奪利,廢嫡而坐上長子位置,最後繼承為將軍。
他雖才新封為將軍,但是他行事穩當,縱然人品不佳,但是皇上已經十分重用。
再難的事交託他辦,不過幾日就有結論,可見他能力非凡,縱然他受皇上重用的時日不如方應鹹長,但是已在朝政中另成一股新的勢力,而且這股勢力還茁壯得很快。
「史將軍,勞你過來府中,不知有何要事?」
方應鹹話語雖然說得客氣,但是語調天差地別,可說是十分凶狠,尤其是他的目光在柳綿綿身上停得越久,他心裡的狂怒就越無法抑止。這個男人敢這樣看他的綿綿,簡直是色膽包天。
「我要拘提柳綿綿。」
他將視線扯離柳綿綿身上,說出來的話讓方應鹹暴怒不已,他忍不住拍案大怒。
「拘提?請問她犯了何罪?」
「姦殺我史將軍府裡的一名小婢。」
他言辭冷冷淡淡,但是拋下的字句,已經足以讓柳綿綿跟方應鹹十分震驚。
方應威指出她的性別,「你還看不出來嗎?她是個女子,如何有能力姦殺女子?你說得太匪夷所思,也太過含血噴人了。」
對於他的話,史祚雲提出另一個要求。
「那柳綿綿肯讓我驗身嗎?這世上也有一些陰陽人能做女人打扮,但是事實上卻是個男子。」
「你竟敢提出這樣的方法?你是在污辱我方應鹹的未婚妻嗎?你以為我連男女都分不出來嗎?」
方應鹹怒不可遏,想也知道柳綿綿怎麼可能殺人,更何況是姦殺一個弱女子。
若是她真的要殺人的話,當初在山寨裡她只要一刀殺了高大山,還怕寨裡其他的人不聽她的話嗎?
從這一點,就可以看出她非暴戾之人,況且她對姑娘家有多好,只要不是眼睛瞎了的人,都看得出來她保護弱女子都來不及了,怎可能對弱女子施暴。
要不然她為何情願被山寨中的人譏笑她不愛男色反愛女色,也要守護那些差些被高陽碌強暴的女子。
史祚雲低頭,彷彿是在向方應鹹道歉,但是他話語強硬,毫無道歉之意。世人都傳方應鹹有斷袖之癖,而他的男情人很有可能就是柳綿綿,這一件命案,他一定要破。
「我並非此意,但是柳綿綿風靡了無數少女,王爺,難道京城裡的無數姑娘男女都辨識不清嗎?我只是要眼見為憑,若柳綿綿真是女子,我立刻回府再度查案,但若是男子……」
「那又怎樣?」方應鹹話音也冷冰冰的。
史祚雲笑得毫無笑意,眼裡更是射出厲光,「王爺,你縱然有斷袖之癖,也要把他交給我,我要當場處決他。」
好大的口氣,竟敢擺明針對他。
「胡來,這裡是我的王爺府,你以為你上門討人就真的動得了嗎?我王爺府不是任由你自由來去的地方。總管,給我關門,今天他不說個清楚,我不會讓他踏出王爺府一步。」
「王爺,你想來硬的嗎?」
方應鹹對他剛才端視柳綿綿的眼光已經怒火上心,結果他竟敢提出要搜她身的方法,他怎麼能接受這件事。
柳綿綿是他的人,怎能容許別的男人摸上她的身子,就算是為了查案也不行。
方應鹹擠出一個毫無笑意的微笑,「你要查案,當然可以,但是想動我王爺府的客人,甚至想動我的未婚妻,你作夢!」
史祚雲冷冰冰的臉上,兩顆黑黝的眸子像地獄暗火在燃燒一樣,沒有溫度,卻冷得讓人直打顫。
「是王爺你逼我這麼做的,我已經傳令五百兵士團團圍住王爺府,今天我倒要看是誰走得出王爺府?」
方應鹹一僵,他雖不好惹,但是眼前的男人卻也跟他勢均力敵,竟然已經派兵圍住他的王爺府,擺明他不交出柳綿綿,他就不會放過整個王爺府。
「你是交人不交?」
史祚雲厲喝,他踏前幾步,就要捉住柳綿綿,方應鹹狂怒的一腳踢向他的大手,他雙手一擋,另外一隻手已經扯住柳綿綿。
「綿綿。」
方應鹹還要再以手刀劈過,史祚雲將柳綿綿硬扯向他的身前,方應鹹要劈過的手刀眼看就要打在她的身上,他硬生生的停下。
「捉住一個弱女子擋住身前,這種卑鄙無恥的事你也做得出來?你還是不是個男子漢?」
史祚雲冷冷道:「光明磊落是給那些辦不了事的廢物用的借口,方應鹹,你跟我都不會如此粗淺的看事情吧。」
「你……」
的確,他以前辦案、征戰時,還曾叫安寧色誘別人以利辦案,所以也稱不上是多光明。他無可辯駁。
他不敢動,一方面是因為柳綿綿在他的手裡,他動不了他,另一方面是他怕以史祚雲的個性,若將她帶回去,沒嚴刑逼供是不會放過她的。
他們正一觸即發之時,柳綿綿朗聲道:「史將軍,你為何直指人是我殺的?難道有人見到是我殺的嗎?」
史祚雲沒有回答。
方應鹹這才想起,一切都是因為那件姦殺婢女命案而起,他才來此拘提人總有一些證據,若是毫無證據就想拘提綿綿,那就是他的失誤。
「你若不說,就是你根本沒有我是兇手的證據,一切只是你的臆測,那你怎麼敢說我有罪?」
她眼光嚴厲的向史祚雲望去,他握住她的手有些鬆開,卻不肯放手。
「放開她!沒有證據,你竟敢對我的未婚妻這般失禮。」
史祚雲冷聲道:「你口口聲聲說未婚妻,但全京城的人只知道柳綿綿是你的客人,你若想瞞他的罪,盡可稱他是你的未婚妻,但我是絕不會受騙的,我要親自帶他回去審案。」
方應鹹被他激怒了,怒氣沖沖的說出那整天掛在自己心頭的事,這些事他無法對柳綿綿說出口,所以在心裡積了很久。
「誰說她不是我的未婚妻,我是眼紅她對一些小姑娘比對我還好,她整天出外跟那些小姑娘在一起,跟我相處的時間短到不能再短,我生氣她這一點,所以才不肯對外宣佈她是我的未婚妻,我要讓她急,想不到她倒一點也不急,還要帶著妹子離開我,真是氣死我了!」
他脫口而出的話,讓柳綿綿轉過頭的用袖子掩住嘴巴,身子不住的抖動。
安寧立在一邊也悶住嘴笑,更別說聽到的僕役笑得前俯後仰,想不到王爺也有這麼純情的一面。
滿室的凶煞之氣全變成了笑意,方應鹹臉孔漲紅,柳綿綿則是又轉回頭,一直盯望著他,看得他臉色又紅又青。
史祚雲不肯放手,他冷冰的臉色沒因為這場意外的告白有任何的變化,看來他不把人帶走,是不會放棄的。
「給我滾蛋!誰叫你們攔著我的,皇上的聖旨你們也敢攔,不要命了嗎?給我跪著。」
他們正僵持時,王爺府的門外傳來了林武威的喧鬧聲,他一手推開了幾個攔阻的土兵,帶著聖旨前來。
他神經大條,對裡面針鋒相對的冷厲氣氛,竟然一點也沒發現,只顧著咳聲歎氣。
他真的很難相信外面傳的那個男情人「綿綿」,竟然就是柳小姑娘……
「唉,好好的一個人,就這樣落在這個不成材的小混蛋手裡,可惜,簡直是太可惜了,為什麼她不是男的,這樣我就可以認她當義子,唉,一定是老天故意捉弄我。」
「世伯。」方應鹹喚他。
林武威張大了銅鈴似的雙眼瞪他,很不滿的罵他,以前叫家僕攔他也就罷了,現在竟然還敢派兵在外頭堵他,這個小混蛋越來越大膽了。
「你怎麼搞的,叫士兵把家裡圍住,怎樣?是不希望我過來,所以要他們在外頭攔我嗎?」
方應鹹苦笑,一聽就知是林武威搞錯了。
而林武威看到史祚雲一手捉住柳綿綿的臂膀,他老手一伸拍掉他的手,訓斥了一頓。
「你這個小色狼做什麼?虧我在朝裡還對你印象挺好的,想不到你這麼無恥,男女授受不親,大庭廣眾之下你這樣對她又摟又摸的,她還嫁得出去嗎?」
史祚雲的手被林武威打掉,方應鹹立刻就把柳綿綿給抱在懷裡,再也不肯放手。
「你們都給我跪下,皇上頒了聖旨,要你們聽令。」
看了看聖旨裡的文字,林武威好像又很不悅的把聖旨給闔起,丟給了方應鹹。
他硬脾氣一來,竟然丟下聖旨,可見他對柳綿綿落在方應鹹手裡的事實有多氣憤,嫁給他這個風流成性的世侄,不曉得她會不會吃虧?
「他媽的,你自個兒看,皇上要你跟綿綿即日成親,賜黃金百兩、布帛百匹,至於綿綿的身世,皇上已經派人查過,她雖是盜匪出身,但是並未為惡,且還曾保護良民,很多人可以為她作證,因此既往不咎。」
方應鹹一見聖旨內容極為開心,之前未要把綿綿的身世上報,是他怕說了皇上他們會瞧不起綿綿,但看這聖旨,皇上並未瞧不起綿綿,還要賞賜她黃金跟布帛當嫁妝。
「謝皇上。」
方應鹹開心的對著宮殿的方向一揖,固執的史祚雲則臉色鐵青,這聖旨一下,他如何動得了柳綿綿?
「史將軍,柳綿綿是我方應鹹即將入門的王妃,你還想驗她的身?帶她回去審案嗎?而且這門親事還是皇上極力促成的,你想跟皇上作對嗎?」
史祚雲再怎麼大膽、蠻橫,也在此刻無計可施。
他望了柳綿綿一眼,眼神滿是冷意,「我不會這麼輕易作罷的,沒查出柳綿綿是不是真正兇手之前,我不會放棄的。」他一心一意認為柳綿綿是姦殺他府內婢女的真兇。
方應鹹見他說話儘是凶狠,又不肯接受事實,他臉色一板,比著門口的僕役說:「送史將軍出門。」
「不用王爺府的人送,我自己會走。」
就算此刻落敗,他依然挺直背脊,那凶狠無情的氣勢不但不減,還加強了好幾分。
林武威不懂發生了什麼事,不過至少看得清史祚雲要離去前的不善之色,他喃道:「這姓史的是怎麼了?吃了炸藥嗎?」
方應鹹把剛才他的來意說了一遍,林武威聽了雷霆大怒,總之在他心中誰惹了柳綿綿,一定都是對方的錯。
「這臭傢伙,白癡也知道這事不可能發生,看他在朝廷上做事還滿有一回事,別人說他人格怎麼低下,我還不信,想不到竟惹到我最看重的人身上來,我得去查個清楚,若是讓他在京裡亂放謠言,說什麼綿綿是姦殺婢女的兇嫌,不就污辱了綿綿?我去稟報皇上,要皇上施壓,叫他閉上他的狗嘴!」
方應鹹小聲道:「世伯,我看史祚雲不是個好惹的人。」
「放屁!」林武威大吼大叫,「天底下最難惹的人就是我,他惹上我才是他麻煩大了,我立刻去稟報皇上。」
他氣沖沖的走了,柳綿綿望了方應鹹一眼,立刻就看出他肚子裡的壞水。
「你在利用林老伯?」
他毫不心虛,「也不算利用,而是若是我去請皇上作主,小蜜一定會從中作梗,她想看我的笑話很久了,我去說明她一定會為難我,若是她爹親去說,她就不敢亂來了。」
她低聲笑了,「看來你人緣挺差的,嫁了一個人緣這麼差的相公,不知會有什麼壞處?」
方應鹹在她手上吻了一記,「壞處就是再也沒有女人敢靠近我。」
她笑了,知道他在說她故意作態,讓別人以為他是斷袖之癖,剛才還為此事吵鬧,現在這事卻變成兩人心照不宣的甜蜜。
「你的壞處,就等於是我的好處,這樣我就能一人獨佔你了。」
聽聞這話,方應鹹臉色變得很難看,「你雖獨佔了我,但是還有無數的女人想要你多看她們一眼呢。」
柳綿綿在他唇上輕吻一下,澄麗的笑容又讓他看呆了。
「怎麼?你心裡發酸嗎?空氣裡都是酸味了。」
那樣一個小吻怎麼可能滿足得了他,他抱住她的頸項,堵上她的唇,讓她柔弱的在他懷裡輕顫。
「沒錯,我嫉妒得要死,憑什麼你每天看我不到一個時辰,那些人反倒可以跟你在一起每個白日。」
「那是因為你還要上朝啊。」
「白日雖然上朝,但是回來總不見你的蹤影,我一個人多無聊,你說,你來京城後有多少時間陪我?」
柳綿綿用手勾著他的脖子,在他耳邊低聲道:「沒有辦法啊,絲絲剛來京城,她性子躁,我怕她會在陌生地方惹是生非,所以每日都伴著她出外玩,並不是故意冷落你,現在她京城已經熟了,我也厭了每日陪她出去走動,這樣好了,我以後也多陪陪你,不就得了。」她的聲音忽然放得更低更柔,聽起來頗為魅惑,「再說,我晚上都屬於你,那還不夠嗎?」
柳綿綿抱住他,軟言魅語,讓他血脈僨張,他實在不懂,為何有人會把綿綿認作是男兒漢,為什麼會認為她愛女人呢?這些人根本就是大錯特錯。
但也因為這些人都大錯特錯,所以沒人先發掘獨一無二的她,她才會屬於他。
「那一件姦殺案根本就與你無關,只要皇上作主,找到兇手後,那個史祚雲恐怕還要登門前來賠罪呢。」
「你好像看他挺不順眼的?」
方應鹹怒吼一聲,「那是當然的,他竟然敢叫你讓他驗身,還大剌剌的握住你的臂膀,我沒當場宰了他,就算不錯了。」
他氣憤的話語讓她聽了,心頭甜蜜萬分。想不到他吃起醋來,竟這麼驚人。
她捧住他的俊臉,結結實實的送上熱吻,讓他盡情肆虐她柔軟的檀口。
「也許我們該找一張床?」
吻得幾乎喘不過氣,方應鹹舔舔唇。這樣還不夠,他需要更火熱的糾纏,來撫慰他這些日子的慌急。
他建議,柳綿綿也同意了,「最好是一張大床,我怕我們太激烈,會滾下床去,所以小床一定不行。」
方應鹹大笑了起來,她毫無女子矜持的回話,讓他全身熱度不斷上升,他真的是愛極了爽快言語的她。
「那就我房間的床了,那張床是全王爺府裡最大的。」
摟緊了柳綿綿,他急急的抱著她穿過迴廊,到達自己的門前,不論有多少僕役、婢女在看,他還是捨不得把手從她的身上放開。
反正就讓他們看吧,讓所有人都傳言他方應鹹著迷於柳綿綿,還要娶她為妻,而且此生不變不移。
管他什麼斷袖之癖的,他方應鹹對這點小流言還撐得住,況且若是像以前一樣那麼有女人緣,萬一氣走了綿綿,那可就糟糕了,乾脆就一輩子當個沒女人緣的男人好了。
只要有綿綿在身邊,其他的女人他根本就不希罕,也不需要。
「你在想什麼?邊想邊笑?」
進了房門,兩人在床上滾了幾滾,柳綿綿壓在他的身上,已經動手脫著他的衣物,而他則享受著被人解衣的快感。
「我在想成親後,這張床是不是要做得更大些?感覺好像還不夠大。」
柳綿綿笑了起來,卻被他吻住了唇口,笑聲變成了喘息的聲音,他翻過身壓在她身上。
暖玉溫香被他佔據,而且只讓他一人佔據,不管在外面,有多少女子愛慕綿綿,她始終是他的人,而能這麼愛憐她的,永遠也只有他方應鹹一人,當然,他也不想與他人共享嘍……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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