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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莫辰 -【贗品娘娘】《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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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慕冰至
時間:
2016-4-11 00:29:32
標題:
莫辰 -【贗品娘娘】《全文完》
莫辰 -
贗品娘娘
聖旨到--丹爾族今年的貢品是一品美人「丹莞兒」
大紅轎子一到,次級美女丹黎兒卻穿著喜服坐上去
是她上錯花轎?還是傳話的口誤?
一挑起喜帕,麟顥天立刻登登登倒退三步
再拿起美人圖比對,只有名字像……他被耍了!
可拜完堂就退婚,這「君無戲言」不成了笑話一則
來人!先打入冷宮冰兩個月再說……
一當上王后就被打入冷宮,丹黎兒絕對是第一人
掛上「懸壺濟世」的匾額,她用看診打發時間
沒想到醫術太好,有口皆碑,意外將功贖罪
兩個月後不但被「解凍」,還集三千寵愛於一身
原本以為王上終於發現她耐看又實用
沒想到卻有小道消息陸續傳出──
王上看上的不是她的人,而是她的肚皮……
作者:
慕冰至
時間:
2016-4-11 00:29:48
圓滿主義
莫辰
又完成一部結局圓滿的愛情小說。
能有圓滿的結局,真好!
真的很好,我必須再次強調。
我習慣利用看影片和小說來轉換心情,讓自己的情緒脫離現狀投入劇情中,任由自己的心情隨著劇情起伏,尋求短暫的無自我空間。
所以,對我來說,看影片和小說是種享受、是種沒有負擔的休閒,於是我期望看到真實人生裡最最難遇到的圓滿結局。
記得韓劇正在發燒之初,在朋友的推薦下,讓自己投身於一部當時以連續劇方式上映的愛情片中,每天時間一到,便打開電視守在電視機前。
我不喜歡看連續劇,不喜歡那種被時間鉗制住、不能痛快享受結局的感覺。
後來,電視還沒播完,朋友就租到所有的影帶,我一口氣看到最後兩集,那兩集,至今拒看。
原因是女主角太慘了,因車禍喪失記憶就算了,恢復記憶後又發現得了眼癌,犧牲了個人換來了重見光明,可那光明是短暫的,結局依舊是天人永隔。
天啊!現實生活已經夠苦了,有必要把劇情也搞得這麼苦嗎?現實生活給的負擔夠重了,我才不要讓自己陷入那種慘絕人寰的劇情裡。
有個擅長寫悲情小說、賺人熱淚的作者,他的文筆我甚為欣賞,可每次看完他的作品,總覺呼吸困難、心頭窒悶,現在便很少再碰觸他的作品。又不是吃飽太閒,跟自己過不去。
所以,能有圓滿結局,真的很好、很好。
作者:
慕冰至
時間:
2016-4-11 00:30:07
第一章
中原之外,有片廣大無垠、青草連天的大漠高原。
這片高原,哺育了肥壯的牛、羊、馬群;這片大漠,孕育了麥香、瓜甜;這片無垠,成就了許多剽悍英豪、絕代佳人;這塊土地,大小族群並立、繁華鼎盛、民生安樂;這片山麓的石巖之巔、盆谷之中,還有許多奇花異草。
「喜佳,那裡還有好多喔……你拉好了,我要下去採了。」丹爾族的大公主丹黎兒採得不亦樂乎。
此刻,丹黎兒的貼身侍女喜佳在上頭用力拉著那條她們用彼此腰帶綁成的布條,幫助丹黎兒下到山谷裡採集或是移植那些隱藏在山谷裡,暗吐芬芳、療效奇佳的奇花異草。
「公主,你小──心啊──」喜佳使力的拉著布條,因為用力過度,說話時臉紅脖子粗的,上氣不接下氣。
「我知道……你拉緊,不要說話,免得浪費力氣。」
噠噠噠……
一陣馬蹄聲突地響起,由遠而近傳來,接著在前頭的岔路轉了個彎往另一頭而去。
岔路的這頭則是喜佳所在的地方,也是要往丹爾族的主要通道。
喜佳好奇的分心聽著,這馬蹄聲怎麼會往另一頭而去呢?另一頭好像是山谷的入口,距離這裡還有一段路,只是山谷之中並無人居住,那些人要進山谷做什麼?他們也要采奇花異卉嗎?
「啊!喜佳──」
突地,丹黎兒發出一聲驚叫,因為她手中的布條在喜佳的手中鬆了,她掉下山谷,摔痛了屁股。
「公主!」手中的布條從手裡不見了,喜佳也驚叫一聲。「公主,你沒事吧?都是我不好,我剛剛聽到馬蹄聲好像往山谷的入口去,閃神了。」
「我沒事,你快去找條籐蔓放下來,否則我上不去。」
「我馬上去找。」喜佳一轉身,又啊了一聲,她被突然出現在眼前的人給嚇了一跳。
「小公主,你要嚇死人啊,來了也不說一聲。」喜佳拍著怦咚直跳的心口,看著丹莞兒那張美麗的臉抱怨道。
丹莞兒一聽,睜大眼睛睨著喜佳。「厚!你這丫頭沒大沒小的,到底是你是公主還是我是公主?我來了還得通知你!」接著,她揮動皮鞭就要往喜佳身上抽去,「不知死活的丫頭,看我用皮鞭抽你,讓你懂得規矩。」
喜佳一見,連忙閃開,丹莞兒的鞭子撲了空往地上抽去,劃下一道痕跡,揚起一陣塵沙。
「小公主,饒命啊!公主,救命啊!」喜佳看著地上那道深深劃下的痕跡,害怕的連忙喊著,她實在不敢想像那鞭子抽在身上的感覺。
「莞兒!」丹黎兒的聲音由山谷中傳了上來。「不要打我的喜佳,要教訓我會自己教訓。」
丹莞兒一聽,心不甘情不願地收起皮鞭,接著再睨了喜佳一眼。「下回再沒大沒小,我一定拿你試鞭法。」
丹莞兒聽話的收起皮鞭,可她不是怕丹黎兒。
雖然丹黎兒平常是喜歡叨念了點,也總能看破她的心思,可她總是姐姐,也挺疼她的,那她就尊重她一點,給她面子。
「喜佳下回不敢了,真的不敢了。」喜佳害怕的回道,同時也鬆了口氣。
回頭想想,她好幾次都差點吃鞭子,卻不曾嘗過那味道,真是萬幸。
「啊!」又是一聲驚叫從山谷下傳來!
喜佳連忙趴到崖邊,往下問道:「公主,發生什麼事了?下面是不是有大黑熊?我馬上拉你上來!」
丹莞兒擠到喜佳身邊,興致勃勃的問:「姐,真的有大黑熊嗎?如果不是很大,我要下去看看。」
「不是,是有個男人中箭受傷了……箭插在他的腹胸之間,很可能是被偷襲之後滾下這裡……他還有氣,我必須救他。」
有個男人中箭?好像很好玩耶,比有黑熊還好玩。丹莞兒一聽,要喜佳拉住皮鞭的一頭,幫助她下山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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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到了山谷,丹莞兒朝姐姐走過去,也同時看到了那個中箭受傷的男人,她繞到男人身前,想看看他長什麼模樣。
「姐,他長得很俊俏耶!」
「莞兒,現在不是研究他容貌的時候,你幫他把箭拔出來,我立刻幫他止血敷藥。」語罷,丹黎兒動手摘取可以止血消炎的藥草。
丹莞兒在男人身後蹲下,抓住箭尾就要使力。
丹黎兒一見,連忙交代道:「莞兒,拔箭就拔箭,不可以故意使壞。」
丹莞兒挑了挑秀眉、嘟了嘟嘴,一臉被看透了的不悅模樣。
丹黎兒太聰明了,她是大家眼中的智多星,而且總是有辦法看透她的心思。
「我只是想把箭往裡面插深一點,他如果還會哼,那表示有救;如果連哼都不會哼,那你就不用浪費時間了。」被看破了心思,丹莞兒索性不隱瞞。
「本來有救,再被你這麼一插就沒救了……好好拔喔,你要是使壞害死了他,我就跟爹講。」丹黎兒威脅道。
「好好拔就好好拔,不准威脅我!」她最討厭人家威脅她了。丹莞兒心不甘情不願的邊說著,邊將箭拔了出來。
大量鮮血隨著箭被拔出而湧了出來,丹黎兒立刻將藥草往傷口上敷、壓緊,再要丹莞兒幫忙用她和喜佳的腰帶替他裹住傷口。
「姐,你那三腳貓的醫術能救得活他嗎?」丹莞兒總認為丹黎兒的醫術根本不叫醫術。
「我也不知道,這附近部落的勇士受箭傷都是我救活的,應該可以吧。可對這個人我沒把握,因為我不知道他受箭傷多久了?」
丹莞兒摸摸男人衣服上的血跡,「我看好像很久了,血都凝固了。姐,我來挖洞好不好?我們幫他做一個很漂亮的墳,旁邊種滿了花,上頭撲滿了小石子,像我們小時候替阿海做的那樣。」
阿海是一隻忠心的狗,為了救她們姐妹倆被蛇給咬死,丹黎兒便帶著丹莞兒為它做了一座漂亮的墳謝謝它。
丹黎兒知道妹妹找她造墳是因為想玩而罔顧人命,妹妹這樣的心態真的是很要不得,她不得不嚴厲的說說妹妹。
「莞兒,你想玩也不能拿人命開玩笑,萬一他還有救,結果被你給害死了,他一定會化作厲鬼來找你索命。」
化作厲鬼來找她索命?丹莞兒一聽,有些害怕又逞強的回道:「我……我只是說說而已,我又不認識他,幹嘛替他造墳啊!」
丹莞兒貌美如花,從小便被大家寵著,因此被寵成驕縱跋扈、不知輕重的個性,可還不至於是非不分,只是需要人提點,否則她凡事會先以自己的想法為主,接著再分是非。
「以後想做什麼之前要先想想這麼做對不對?不可以老憑自己的喜好,否則你早晚會闖禍。」見妹妹怕了,丹黎兒也放軟了聲音。
丹莞兒抬眸看了姐姐一眼;儘管她沒說什麼,不過丹黎兒還是從她的眼中知道妹妹把她的話聽進去了。
「莞兒,你現在去找水來餵他喝。我剛剛看到那邊有一棵結滿果子的樹,好像是我要找的靈果,我過去摘來餵他吃。」
丹黎兒下到這山谷找靈果很多次了,依藥書上記載,這山谷剛好是靈果的生長環境,所以有不少靈果。
「什麼啊?叫本公主去替他找水?這地方去哪裡找水啊?」丹莞兒不甘願的咕噥著。
「莞兒,救人要緊,不要使性子了,快去!」丹黎兒再次說道。
丹莞兒翻了翻白眼,「好吧,看在他長得這麼俊俏的份上,我去找水來餵他喝,然後嗆死他。」後面那句話其實是無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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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會兒,丹黎兒和丹莞兒陸續回到男人身邊,分別喂男人喝下水、吃下果子。
「姐,我找水來了,也餵他喝下了,若沒我的事的話,我要走了。」丹莞兒覺得好無趣,想走人了。
「莞兒,不能把他丟在這裡……莞兒,不要走啊,你得幫我把他弄上去!」
儘管丹黎兒喊著,丹莞兒還是充耳未聞,逕自離去。
丹黎兒無奈的歎了口氣,她知道丹莞兒說要走,就算她跑去拉住她還是拉不住的,她為所欲為慣了。
低頭看了男人一眼,她為他擔憂了起來。
這大漠早晚溫差大,不能把他丟在這裡,可這山谷的出口是在她從沒去過的那一頭,她猜距離這裡肯定有一段路,加上雜草叢生,她要過去也很困難。這下她到底該怎麼帶他離開這裡?
看來,得讓喜佳回族裡去找幾個男人把他背離這裡。
她站起身就要去喊喜佳,男人卻在此時發出了聲音。
「冷……」
他喊冷?他有反應了?那靈果真的有效?丹黎兒又蹲下身,撫著他的額頭,測著他的體溫。
他的體溫因為傷口的關係驟然降低,他剛剛是因為昏迷才不覺得冷,如今他恢復了意識,第一個感覺自然就是覺得冷。
「公子,你忍耐一下,我再餵你吃一顆靈果,體溫應該很快就會升高。」語罷,丹黎兒將一顆靈果塞到男人嘴裡。
男人的嘴唇感受到丹黎兒小手的溫暖,伸手拉住她的手,緊貼在胸前,試圖汲取一些溫暖。
被他突然一拉,猝不及防的丹黎兒跌趴在他的身上。
一陣溫暖覆蓋了下來,正是男人所需要的,他下意識裡緊緊的抱住她。
天哪!男女授受不親,他不可以這麼抱她,況且她已經名花有主了。丹黎兒怒力要掙開,卻被他抱得更緊。
「公子,我知道你冷,可男女授受不親,你不能這樣抱著我……」說了也是白說,這男人處在意識不清的狀態,根本什麼都聽不見,她到底該怎麼處理他才好?
「天哪!」他的手什麼時候……什麼時候……丹黎兒瞠目結舌的看著男人那只侵犯她的手。
男人因為冷,不知何時把手伸進丹黎兒沒繫腰帶的衣內尋求溫暖,最後將手擺在她的柔軟之間;丹黎兒因為亂了思緒,後知後覺地發現。
「公、公子,你……你在做什麼?你、你……醒醒啊!」丹黎兒嚇得不敢亂動,因為她一動,肌膚便會和他的手產生摩擦。
她伸手進自己的衣內,準備要拉出男人的手;男人的頭在此時不安分了起來,把頭窩進她的頸窩內,緊緊的貼住她的肌膚,冰冷和溫熱在剎那間交融成一種不討厭的感覺。
儘管這種感覺不討厭,丹黎兒還是得推開他,可不論她怎麼推都不能撼動他的手、他的意識、他的頭分毫。
「嗯……」男人輕聲呻吟。
丹黎兒以為他有反應了,連忙又推他。「喂,你的手先放開,我去找人來背你上去。」
「嗯……」男人只是再度輕嗯了聲,手完全沒有收回的意思。
丹黎兒這才聽出他的聲音充滿了滿足,是因為他得到了溫暖,而不是聽到她說的話。
丹黎兒再度陷入手足無措的狀態中,她刻意忽略他的手以及頸間的感覺,正要定下心來想想該怎麼辦時,男人像是在聞什麼似的,在丹黎兒的頸項處、臉頰磨蹭著。
天哪!他在幹什麼?好像越來越得寸進尺了?丹黎兒的身體因為他親密的舉動而僵住。
他接下來會不會對她做出什麼逾矩的事啊?丹黎兒擔憂的想著。
不行,她得叫喜佳下來幫她。
她正要開口喊喜佳,一陣男人的說話聲和一群人的腳步聲傳了過來。
「來人!快!大家快四處找找,另一隊的人封住出口……王上的馬把我們帶到這裡,王上應該是在這附近!」
「是!」眾聲回道。
丹黎兒一聽,知道這群人應該是來找這個男人的,現下她衣衫不整,要是讓一群男人看到還得了?
想到這兒,她身子有了警覺性的反應,讓她有力氣拿開男人的手,接著迅速起身到樹叢後面躲起來。
這男人若真的是這群人要找的人,那他很有可能是麟族的國王。
她會這麼認為,是因為她認識麒族的國王。
這高原之上,大小族群並立,看似各有其主,實際上真正主導大漠繁華的是位於西邊的麒族和南邊的麟族。
麒族和麟族是這高原之上最大的兩個民族,它們佔地最為廣闊、人民最為富裕、戰力最為堅強,也唯有它們兩族擁有宏偉壯觀的宮廷和規劃完整的城市。
因此,高原上的小部落,每年都會定時向麒族和麟族朝貢,尊其為王,以求和平共處及平等貿易。
這些小部落定期向麒族和麟族朝貢的貢品和數目都是一樣的,他們如果給麒族百頭牛,絕不敢給麟族九十九頭或是一百零一頭;如果給麒族馬,就絕不敢給麟族牛;貢品若是女人,除非是長相一模一樣的雙胞胎,否則絕不以女人為貢品,除非是麒族和麟族國王親自下帖要求。
這些部落如此戰戰兢兢於朝貢的數量和物品,是因為這些數量和物品,足以平衡兩邊的衝突。
若是兩邊朝貢的數目、貢品不同,都可能被麒族和麟族誤認為自己的地位不如對方,或是對方使了什麼伎倆故意讓自己難堪而發動戰爭。
麒族和麟族的國王因為唯我獨尊的心態,向來水火不容,幾百年以來,因大小緣故動過無數干戈;兩方一旦大動干戈、兵戎相見,這些小部落就被迫宣示效忠,參與戰爭,戰火也因此擴大至整片大漠。
因此,所有的部落對上貢一事才會這麼戰戰兢兢。
麒族和麟族最近一場戰役是發生在十幾年前,當時有個小族就因為獻女被滅了。原因是該族的公主長得國色天香,該族族長將女兒獻給其中一族未立王后的國王,企圖讓女兒能有機會成為王后,沒想到卻引起雙方戰火;後來是這名公主自殺,這場戰火才在血染整個大漠前停止。
因此,麒族和麟族能否和平相處,關係著大漠上的人民是否能安居樂業,也關係著大漠的興衰。
照理說麒麟皆為傳說中的吉祥仁獸,他們的存在該是為大家帶來和平,而不是戰禍,真不知道他們為何不能和平相處?
兩年前,麒族和麟族先後有年輕的新國王登基,這兩個新國王是好是壞大家還不是很清楚,只知道從他們登基至目前為止,原本安居樂業的生活並沒有任何的改變,一如以往。
而能維持原來安居樂業、和平無爭的生活,也是這大漠上人民最大的願望,更希望這樣的日子能千秋萬世。
因為丹黎兒懂藥草的關係,她被麒族一名大臣找進宮裡替麒族國王治病,因此認識了麒族國王,也知道麒族國王是個好國王,至於麟族國王是個什麼樣的國王她就不知道了。
而這個男人若真是麟族國王,他遭到暗算掉落山谷絕對是大事一件,一個搞不好,可能會引發戰事;萬一那些來找他的人誤以為他中箭一事和她有關係,那丹爾族不就慘了。
所以,為了不要引起不必要的誤會而遭來橫禍,她還是躲起來的好。
「找到了!找到王上了!」一個男人朝大夥兒喊道,並迅速的衝到麟王身邊,先探探他的鼻息再扶起他。「王上還有呼吸,快帶王上回宮。」
頓時,一群人全往這方向而來,其中一人將一件披風覆在麟王身上,接著小心翼翼的把他扶走了。
丹黎兒等到馬蹄聲遠去,山谷中完全恢復安靜,才從樹叢後面走出來,採集一些靈果之後離去
作者:
慕冰至
時間:
2016-4-11 00:30:25
第二章
麟族國王麟顥天躺在寢宮的大床上,幾名御醫圍在床邊,一人在替他把脈、兩人在處理他的傷口、一人在開藥方。
至於他的愛妾良妃,則是替他擦拭身體;另有王爺麟南天、麟玄天,以及丞相屈堂在一旁焦急的等候著。
「御醫,王上的傷勢到底如何?那是什麼傷?」麟玄天焦慮的問。
「玄王爺,是箭傷。」處理傷口的御醫回道。
「箭傷?王上怎麼會受箭傷?又怎麼會跌落山谷?若真有人要刺殺王上,這也太明目張膽了。」屈堂說道。
「屈丞相,肯定是有人想要刺殺我二皇兄。」麟玄天意有所指的看了麟南天一眼。
麟南天回了麟玄天一眼,不客氣的反問:「三皇弟,你是在懷疑我嗎?」
「我的確是在懷疑大皇兄你。」麟玄天挑明了說。
麟南天挑了挑眉回道:「三皇弟,要指控我就把證據拿出來,不要顥天打個噴嚏也跟我有關係。」
「你不服二皇兄當上國王,在宮裡誰不知道?你的嫌疑自然最大。」麟玄天氣急敗壞的說。
麟南天則是氣定神閒、老神在在。「我看你也有嫌疑吧?顥天去丹爾族看美人,這事我可不知道,而你知道。」
「你不用反咬我,我早晚會找到證據的。」
「那就等你有證據再來指控我。」
「你……」
「不要吵了,吵死了。」
麟顥天的聲音突地響起,打斷麟玄天的話,也教眾人全驚愣住。
「王上,你醒了。」麟玄天連忙擠到床邊。
麟顥天回道:「被你們給吵醒的。」接著,他晶亮有神的眸子掃過大家一眼,彷彿在告訴大家,他已經沒事了。
王上醒來了,一群御醫連忙退離床邊。
「王上,您的脈象穩定、氣血平順,就像沒有受過箭傷似的,簡直是奇跡,天祐吾王啊!」把脈的御醫說道。
處理傷口的御醫接著說:「王上洪福齊天,可能遇上高人,傷口竟然在短短幾個時辰內結痂,且完全沒有化膿的現象,太不可思議了。」
「王上可還記得是誰救了您?此人應該是個高人,若能知道他是誰,太后的病就有望了。」另一名御醫問道。
麟族太后臥病在床一整年了,一直沒有大夫能治得好;儘管麟顥天貼出告示尋求良醫,至今太后仍躺在床上奄奄一息。
「是啊,王上,可還記得是誰救了你?這人是否看到暗算你的人?」麟南天問道,語氣有些許忐忑,不似先前的氣定神閒。「最好有人看到刺客,否則我又得替麒烈背嫌疑了。」為了避免被懷疑,麟南天有技巧的把事情栽到麒烈頭上。
麒烈是麒族的國王。
麟顥天注視著麟南天道:「這個救了本王的人或許有看到,否則山谷那麼隱密,她怎能適時的救了本王……」麟顥天捕捉到麟南天看似自然卻略有變化的臉色,「只可惜本王當時沒有意識,不知道這人是誰?」
「那的確是太可惜了。」麟南天一度緊繃的神經放鬆了下來。
「好了,本王沒事了,你們都退下吧!屈丞相留下就可以,本王還有事要交代屈丞相處理。」
良妃一聽,嬌嗔道:「王上,人家照顧了您好幾個時辰,您好不容易醒過來,就讓人家陪陪您嘛。」
接著,未等麟顥天同意,她又說:「王上,您是要到丹爾族途中遇刺的,依臣妾看,那丹爾族的公主肯定是不祥之人,您就不要她了吧?」
麟顥天在街上的畫攤上購得一幅美人圖,那畫匠說畫中美人不是他虛構的,是真有這麼一位姑娘來讓他畫畫,那姑娘說她是丹爾族的公主;他見那姑娘國色天香,便私下再畫了一幅來賣。
麟顥天為了確定畫匠的話,便親自前往丹爾族,想看看他們的公主是否就是那畫中美人?
如果是,他會要丹爾族以其公主作為今年的貢品,可他人都還沒到丹爾族就遇刺了。
良妃當然知道這件事,因為麟顥天就把美人圖掛在御書房裡,並要那畫匠再畫一張掛在寢宮裡;現在那畫中美人流轉的眼波就看著這寢宮內的一舉一動,教良妃心裡極不是滋味。
有好幾次,良妃想偷偷把畫給撕了,那麟顥天就不會再受魅惑,偏偏她沒那個膽,只能試圖慫恿麟顥天不要丹爾族的公主,為自己爭取坐上王后之位的機會。
麟顥天抬眼看了看良妃,「愛妃照顧本王好幾個時辰一定累了,下去好好休息吧。」
良妃聽得出麟顥天不想要她留下,她自然不會不識相的去惹麟顥天生氣,那只會壞了麟顥天對她的印象,她只得領命退下。
麟南天和麟玄天也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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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都離去之後,屈堂連忙說:「王上,您遭暗算的事不一定是麒烈指使的,這件事務必請王上明察。」
屈堂會如此緊張,自然是怕引起兩國不必要的戰火。
「本王知道。」麟顥天深信絕不是麒烈要刺殺他,刺殺他的人就如三皇弟所說的,是麟南天,只是他沒有證據。「這事……請丞相附耳過來。」
屈堂往前幾步,附耳到麟顥天嘴邊;接著便見麟顥天嘴唇輕輕動著,屈堂頻頻點頭。
「這件事煩請丞相馬上派人暗中調查,知道本王行蹤的只有那幾個人,本王懷疑宮裡有內奸,務必要查個水落石出。」
「是。」屈堂回道。
「對了,還有兩件事要丞相去辦。」
「王上請說。」
「第一件事,到本王跌落的山谷附近找懂醫術的姑娘,本王可以確定救本王的是一個姑娘。」他還清楚記得她的味道,接著他將腰帶遞給屈堂。「線索應該就是這兩條綁在一起的腰帶。」
屈堂恭敬地接過。
「第二件事,幫本王擬聖旨,傳本王旨意,要丹爾族的公主作為今年的貢品,本王將以王后之禮迎接。」
「王上確定要直接傳旨?王上目前負傷在身不宜外出,要不要先傳那丹爾族的公主進宮一窺容貌,看看她是不是就是那畫中美人再下旨?」
「不用了,朝貢大典在即,直接傳本王旨意吧。」
「臣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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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值就寢時分,丹莞兒來到丹黎兒房裡。
「姐。」
「莞兒,有事嗎?」
丹莞兒走到她的床沿坐下。「姐,你明天是不是又要去幫麒王看病啊?」
「嗯。」丹黎兒點點頭。她明天還要帶一些靈果給麒烈,這些靈果可以幫他清除體內的餘毒。
「姐,那你……偷偷帶我去好不好?」丹莞兒放低音量,雙手合掌的要求著。「求求你,我真的很想進城去玩一玩。」
丹黎兒不捨的看著妹妹,拉住她的手,語重心長地說:「莞兒,你真的不能進城去,你太美了,萬一被城裡的大官、大將,或是國王給看到了,要把你獻進宮去,引起麟國不滿怎麼辦?這世上只有一個莞兒啊!還記得爹說的十幾年前被減族的那個部落嗎?」
「怎麼會不記得,就是因為那件事,爹怕丹爾族會因為我而重蹈覆轍,才不准我進城去。」丹莞兒很不甘願又無辜的嘟嘴。
「既然記得,就乖乖聽話。」
「爹根本不公平。」
「爹哪有不公平?」爹一向是最公平的,無論是對兒女還是對族人。
「有,是爹和娘把我生成這樣的,又不是我自己要長這樣,他卻不准我進城去,這不是不公平是什麼?」
丹莞兒近乎幼稚又好笑的言論教丹黎兒啼笑皆非。「莞兒,把你生得這麼美,又不是爹娘能控制的。」
「我的長相爹不能控制,他總能阻止你上麒王宮去,可他怎麼不阻止?」
「爹為什麼要阻止我上麒王宮?再說,我上麒王宮是去替麒王治病,又不是去玩,你怎麼用這個理由來說爹不公平?你不可以一任性起來就胡亂說,你都快二十,該懂事了。」
「我哪有胡說!爹不是說要我們兩姐妹和族裡的男人成親就好,說族裡的婚姻制度可以讓女人幸福的過一輩子;可你現在和麒王那麼好,搞不好麒王哪天就會下旨要你,所以爹應該要阻止你進麒王宮去。」
丹莞兒無意中說中了丹黎兒和麒烈彼此約定的秘密,惹得她臉頰泛熱,染上一層緋紅。
所幸,因為燭火明滅不定而看不清楚,否則丹莞兒一定會問個不停,那她肯定無法擺平這個讓人又愛又頭疼的妹妹。
麒烈是個溫文儒雅、胸襟開闊的男人,他們每次見面總是相談甚歡,也對彼此有了傾慕之情,這份情感讓她願意和一堆女人共同擁有他。
她從沒想過自己會進入宮中伺候君王,她的想法和她爹是一樣的,嫁給族裡的男人,獨自擁有這個男人,幸福自在的過一輩子。
可命運顯然不受她的掌控。
而麒烈也曾告訴她,他會下旨要她!只要麒烈一下命令,這命令將使命運轉變。
只是麒烈要她先把這件事當成秘密,誰都先不要說。
麒烈是一族之王,和他相處過後,她認為他是個果斷英明的國君,可為什麼做起事來總像是有所顧忌的樣子?
她覺得他心中好像隱藏著什麼不為人知的壓力,就像潛藏在他身上的毒,那毒到底是怎麼造成的?
「你也覺得爹不公平是不是?那你帶我去,我會乖乖的聽你的話,不會亂跑的。」見丹黎兒沒回話,丹莞兒當她默認。
丹黎兒拉回思緒。「莞兒,我進麒王宮是要幫麒王看病,這是推卻不得的,爹當然不會阻止;至於麒王是不是會下旨要我,那也不是我們能左右的,只能聽天由命。」
「你到底要不要帶我去?」丹莞兒不想聽她解釋一大堆,只想知道她姐姐到底要不要帶她去?
「莞兒,真的不行。你乖乖的,姐明天替你帶胭脂水粉和紙鳶回來。」
遭到拒絕,丹莞兒不想再說話了,她睨了姐姐一眼,生著悶氣從床上起身,跺了下腳回房去。
哼!不帶她去,大不了她自己再偷偷進城,她上次就成功的去了一次,畫了幅畫,她下回要去算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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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丹黎兒在晨霧未散前便出發往麒王宮而去,她一路快馬加鞭,二個時辰後來到麒王宮門前。
她從懷裡掏出今牌朝侍衛亮了一下,侍衛立刻打開城門讓她進入。
進了城門之後,她換了另一塊令牌,經過重重關卡之後,一路來到麒烈的寢宮前,請宮女為她通報。
「黎兒姑娘,王上此刻正在和大臣們討論國事。王上交代了,今日無法接見你,要我把這個交給你。」宮女將封了臘的一封信交給她。
丹黎兒接過信,朝宮女福了個身向她道謝,接著將一個小瓷瓶交給宮女,請宮女替她轉交給麒烈。
小瓷瓶裡裝的是靈果。
「請轉告王上,裡面的藥在他覺得非常不舒服的時候才服用。」
「我會轉告王上的。」
「多謝。」語罷,丹黎兒舉步離開麒烈的寢宮。
一出寢宮,丹黎兒立刻打開信。
麒烈在信裡說他今天無法接見她,可會給她一個意想不到的驚喜,等她回到丹爾族後就會知道。
他要給她一個意想不到的驚喜?
是什麼驚喜?難道是他已經下旨跟她爹要她?
應該是,過幾天就是朝貢大典了,麒烈在此時下旨讓她成為貢品進貢最恰當不過。
想到此,她連忙上馬,驅馬回丹爾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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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麒王宮匆匆趕回丹爾族已是日暮時分,丹黎兒見到了她預料中的景象,早上她出門時已準備要裝載貢品朝貢的馬車,到現在還是空的。
喜孜孜的進屋,她就要問父親麒王是否有聖旨來,屋裡卻不只父親一人,鄰近幾個部落的族長也在屋裡,個個愁眉苦臉的瞅著剛進屋的她。
大家的臉色都好奇怪,怎麼回事?
丹黎兒收起笑臉,朝大家微微頷首,接著就要進內室去,這時候不是她該說話的時候。
「黎兒,爹和幾位族長都在等你呢。」丹父喊住女兒。
大家原來是在等她!
只是,為什麼要等她?丹黎兒不明所以。「爹、各位族長,大家等黎兒……有事嗎?」
丹父憂慮的回道:「今天麒族國王和麟族國王皆派遣使者來下聖旨,要求丹爾族今年以莞兒為貢品。」
「他們都要爹以莞兒為貢品?爹,麒族也要爹以莞兒為貢品嗎?爹有沒有看錯?」丹黎兒認為她爹一定是看錯了,麒族應該是以她為貢品才對。
「我也希望自己看錯,那我和幾個族長就毋需憂慮了……聖旨在這兒,你看看。」丹父把兩份聖旨遞給丹黎兒。
丹黎兒接過聖旨,手不禁顫抖。
「他們兩國都說將以王后之禮迎接莞兒,並在各小部落朝貢之日拜堂完婚……這真是怪了,我不准莞兒進城!就怕有這個情況發生,莞兒也從沒出過丹爾族,怎麼會有人知道莞兒美如天仙?」他事先該預防的都預防了,怎麼還會出現這種事?丹父真的是欲哭無淚。
女兒能成為王后,這對丹爾族來說可是個殊榮,可丹父寧可不要這份殊榮,只求大漠太平。
丹莞兒只有一個,根本無法同時應付兩邊,這份殊榮只會為他們遭來減族之禍,鄰族也可能遭池魚之殃,大家才會齊聚一堂共商大策。
以王后之禮迎接莞兒?丹黎兒連唇都微微顫動起來。
兩道聖旨捏在手裡,丹黎兒原本急著想看麒烈的聖旨,現下卻因為信心動搖而遲疑了。
掙扎了一會兒,她鼓起勇氣先打開麒烈的聖旨,定睛逐字看著聖旨上內容,當事實證明父親並沒看錯時,她的一顆心也逐漸的揪緊……
這就是傷心、心碎的感覺嗎?丹黎兒品嚐著心痛的滋味。
怎麼會這樣?當初麒烈給她的承諾算什麼呢?他說要給她意想不到的驚喜,就是要娶她妹妹為後,讓她嘗嘗心碎的滋味嗎?
「黎兒,如何?我們都知道你的心思一向細膩,而且足智多謀,你快幫忙想想辦法。」其中一個族長說道。
丹黎兒有些失神的點點頭,「好,我想想看……」她接著打開麟族國王的聖旨仔細的看著。
「黎兒,能想出什麼辦法嗎?」有個族長見丹黎兒看聖旨看得那麼認真,好奇的問。
「可以,我想到辦法了。」
「真的嗎?黎兒你快說,什麼辦法?」丹父急急的問。
丹黎兒看看父親,再看看幾位族長,「我不敢保證這辦法能不能行得通,不過……可以姑且一試。」頓了一下,她接著說出自己想到的辦法:「錯置姻緣。」
「錯置姻緣?」
什麼意思?眾位族長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懂。
丹黎兒解釋道:「麒烈的聖旨裡,清清楚楚的寫著要以丹爾族公主丹莞兒為貢品……可麟顥天的聖旨裡卻是只寫著以丹爾族公主為貢品,他雖註明了美麗絕代的公主,卻沒寫出莞兒的名字,所以我想……爹,您就把莞兒獻給麒烈,至於麟顥天那邊就由我去吧……」她近乎困難的說著,終於把自己想到的辦法完全的說了出來。
其實,她有另一個想法,若是她要她爹送她到麒族那裡,把莞兒送到麟族,麒烈會有何反應呢?
殺了她之後滅了丹爾族?還是接受她,平息一場危機?丹黎兒不知道。
麒烈要她妹妹而不是她,肯定是因為容貌上的差異,所以她不敢冒險,只好找漏洞錯置姻緣,勝算還大一點。
眾人一聽恍然大悟,接著相繼點點頭,認為此法可行,同時也是在稱許丹黎兒的足智多謀、細膩心思。
丹父不得不承認女兒的辦法是個好辦法,只是……「黎兒,要是爹就這麼把你當成貢品送進麟族王宮,萬一麟顥天一個不悅把你殺了還來滅族……」這個可能性實在是太高了,丹父光想就背脊發涼。
幾位族長一聽,豁然開朗的臉色又沉了下來。
丹黎兒朝父親和幾位族長胸有成竹地一笑,「爹、各位族長,您們不要太擔心,我有辦法讓麟顥天接受我、不殺我。莞兒就只有一個,朝貢之日不見莞兒,一樣有可能遭來兵禍,那還不如試試這個方法,或許還有機會回天。」
丹父知道女兒足智多謀,可她要面對的可是麟族的國王,他實在是不放心。「黎兒,爹不忍你獨自一人面對……」
「爹,女兒真的有辦法,您不要太擔心了,這真的是唯一的機會。」丹黎兒打斷父親的話,安撫他說道。
為了全族人以及他族的生命安危,丹父注視著女兒猶豫了半晌之後,也只能點頭依了女兒。
「好吧,那就依你的辦法,只希望麟顥天會發現你的特別;至於麒烈,他雖得到莞兒,卻不見得就是幸運,莞兒刁鑽野蠻,他有苦頭吃了。」
事情決定後,兩父女送走幾位族長。
丹莞兒這會兒從內室走了出來。「爹、姐,你們想到辦法了是不是?那我要嫁給誰啊?」
「麒烈。」丹父說道。
「麒烈?為什麼是麒烈?爹,是麒烈比較俊俏,還是麟顥天比較俊俏?姐,你見過麒烈,麒烈帥不帥啊?」丹莞兒不知道這禍端是因她的畫像而惹來的,還不知天高地厚的問著。
丹父無奈的搖搖頭,「我哪知道誰比較俊俏?我告訴你,就算麒烈長得奇醜無比,你也沒有選擇的餘地。」
「為什麼?」丹莞兒不服氣的跺腳,接著撒嬌道:「爹,我要先上麒族王宮和麟族王宮去看看他們誰比較俊。」
丹父一聽,再度無奈的搖搖頭。「你這丫頭真是給寵壞了!莞兒,你知不知道這大漠就要因為你而掀起一場戰事?若非你姐姐想出辦法,搞不好我會被迫殺了你,以求大漠和平!」
丹莞兒一聽,頓時花容失色。「有……有這麼嚴重嗎?」
「就是這麼嚴重。」
丹莞兒看看爹爹再看看姐姐,知道事情已成定局。「好嘛,我就嫁給麒烈,不要管他們誰長得比較俊俏了。」
丹父見這個刁鑽的女兒妥協,雖感欣慰,還是歎了一口長長的氣。「唉,紅顏禍水啊!」
「爹,我想回房去了。」語罷,丹黎兒立刻舉步回房。
坐在梳妝台前,丹黎兒熱淚盈眶地注視著銅鏡中的自己。
她長得不怎麼樣,憑什麼認為麒烈會依約要她……
作者:
慕冰至
時間:
2016-4-11 00:30:40
第三章
星空璀璨、月落沙城!今夜是各部落朝貢的日子。
此刻,麟族王宮內的燈火逐一亮起,從遠處眺望,數百盞燈與璀璨星空交相輝映,讓宏偉壯觀的麟族王宮更顯莊嚴。
麟顥天的寢宮內,燈火亦是盞盞明亮,只是層層紅色帷帳微微隱去耀眼的光芒,帶來一股喜氣。
此刻,距離拜堂只剩半個時辰,麟顥天看著臥榻旁的那張美人圖,讓侍女替他穿上新郎服。
畫中的美人教他一見傾心,他朝思暮想了幾個月,還為她遭暗算,想到今夜總算能一償宿願,他不禁勾起一抹俊魅的微笑。
屈堂在此時匆匆來到他的寢宮。
「王上、王上……」
「丞相為何如此匆忙?」
「王上,丹爾族公主的車隊已經進宮,可是來的是丹爾族的大公主。王上,原來丹爾族並不只有一位公主,還有一位小公主。臣剛剛問過那大公主畫像的事,大公主說她沒畫過畫像,臣以為這大公主……不是那畫中美人。」屈堂憂慮的道。
聞言,麟顥天神情一凜,接著伸手揮退一旁的侍女。「屈丞相,你剛剛說什麼?再說清楚一點。」
屈堂回道:「王上,老臣也不太清楚,只知道來人稟報,說丹爾族大公主丹黎兒進宮了,臣一聽到大公主,直覺認為還有其他公主,便先問了有關畫像的事,而這位大公主說她沒畫過畫像。」
「她沒畫過畫像?」那她可能真的不是他要的美人,可是……「聖旨裡寫明了是美麗絕代的公主,這丹爾族該知道本王要的是這位畫裡的美人……除非他們的公主個個絕美,否則就是欺君。」
而這也是屈堂所擔心的,若這位丹爾族大公主的容貌不比那畫中美人,絕對是欺君,也可能因此挑起了戰火。
見龍顏大怒,屈堂連忙安撫道:「王上,先請息怒,不如先召這個丹爾族大公主覲見再說。」
「好,傳令下去,要丹爾族大公主丹黎兒到御書房見本王,她的容貌最好能夠媲美那畫中美人,否則,本王當他們是欺君,一個月之內定當剷平丹爾族。」
「臣馬上去傳令。」屈堂連忙俯身退出國王寢宮,匆匆來到安置丹黎兒車隊的宮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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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著馬車簾幕,屈堂並沒有馬上傳達麟顥天的御令,而是問道:「大公主,本相想請問大公主一個不算得體的問題,請大公主回答。」
丹黎兒隔著馬車簾幕回道:「丞相請問。」
「王上得一幅美人畫,畫中美人絕美非凡,桃花映面好比天仙下凡,請問大公主,可識得這畫中美人?」
由於丹黎兒身著喜衣、頭戴喜冠,依習俗是無法下馬車和屈堂面對面說話,屈堂才會如此試問。
「識得,她是我妹妹莞兒。」丹黎兒據實回答,她也想不通為何麟顥天會有莞兒的畫像?
「王上的聖旨寫明了他要的是美麗絕代的公主,想必大公主也是沉魚落雁之貌,丹爾族才會將大公主送來..」
「回丞相大人的話,黎兒相貌平平,黎兒會來是依王上的要求。」
「依王上的要求?王上明明是跟你們要丹莞兒,你們卻送來丹黎兒,怎麼會是依王上的要求?」屈堂急得連語氣都不再溫和。
歎了口大氣,屈堂又接著說:「大公主,你們丹爾族大膽忤逆聖意,冒犯王上的威嚴,你們不曉得天威難測嗎?萬一我屈堂攔不住,你們慘遭滅族之禍,可怨不得人啊。」
屈堂?他說他是屈堂?那個有名的忠臣良相?那丹黎兒就敢放心的跟他說明她會來的原因了。
「丞相大人,王上的聖旨裡並沒說他是要莞兒,我爹以為王上已經知道麒族國王要莞兒的事,便以為王上要的是我,怎會有滅族之禍?」
麒族國王也要丹莞兒?屈堂一聽,知道非丹爾族蓄意要觸犯聖威,而是迫於無奈鬧出這場烏龍。
「大公主,看來丹爾族有丹爾族的苦衷,就是不知道你是否已經準備好要面對王上?」
「多謝丞相大人體諒,黎兒已經準備好了;不過,還希望丞相大人能從旁美言幾句,好避免生靈塗炭。」
和這個丹爾族大公主幾句對話下來,屈堂發現她有一般女人所沒有的膽識,言詞的分寸也拿捏得非常好。
「大公主,我自當盡我所能勸阻王上出兵,那你現在跟我一起去覲見王上吧。」
「是。」丹黎兒回道,接著命今道:「喜佳!」
「是。」
喜佳一聽,連忙掀開馬車簾幕,扶著丹黎兒下馬車,再扶她坐上屈堂為她準備的轎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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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黎兒一進入御書房,都還沒屈身行禮,麟顥天掌風一出,就掀去她喜冠上的紅色喜帕。
麟顥天這個突如其來的舉動帶著明顯的憤怒,儘管丹黎兒早已準備好要怎麼面對他,還是不免心驚膽跳。
而她此刻不只心驚膽跳,還明顯的愣了一下,因為她認出麟顥天就是那個在山谷裡中了箭的男人。
他果然是麟王!
麟顥天看著丹黎兒,眼前這張臉根本不是他朝思暮想的,也與畫中美人的容貌相距甚遠,這丹爾族根本是在公然挑戰他的威嚴。
而越看丹黎兒,麟顥天眼裡那兩簇火苗就越來越旺,如刀刻斧鑿的立體五官,明顯籠罩上一層陰霾。
「黎兒參見……」
丹黎兒正要屈身行禮,麟顥天伸手阻止了她,轉而往牆上的畫一指。
「畫裡的人是誰?」
丹黎兒順著麟顥天的手指往畫像看去,看到了栩栩如生的莞兒,她益加不解這幅畫像是從哪兒來的。
「回王上的話,畫裡的人是我妹妹莞兒。」
「你妹妹?很好,確有其人。我給你兩天的時間換你妹妹莞兒來,否則一個月之內,本王定會剷平丹爾族。」
麟顥天的威脅讓丹黎兒心下一震,她連忙定下心神,從容回道:「王上,君無戲言,黎兒都來了,您又怎能趕回黎兒?」
這女人在說些什麼?麟顥天自然是一個字都聽不懂,他正想開口責問,這時屈堂說話了。
「王上,因為聖旨裡沒寫明要丹爾族以小公主丹莞兒為貢品,以致讓丹爾族族長以為王上已經知道麒族國王要丹莞兒的事,便以為王上要的是丹黎兒,這就把大公主給送來了。」
「麒烈也想要丹莞兒?」麟顥天一聽,神情頗為複雜,像是在想著什麼難解的問題。
麟顥天突然靜默不語;丹黎兒和屈堂不知他在想什麼,皆提心吊膽地等待著。
須臾,麟顥天的眸光突地一亮,看向丹黎兒。
丹黎兒迎上他懾人的眸光,強自鎮定。
麟顥天面無表情,緩緩扯開唇角朝丹黎兒說道:「就算麒烈也想要丹莞兒又如何?本王的聖旨任誰看了都知道本王要的是丹莞兒,你們分明是為了討好麒烈而故意錯置姻緣曲解本王的意思,讓本王難堪。既然你們眼裡沒有本王的存在,本王就要你們丹爾族付出代價。」
「王上,請息怒……」
「不要說了!」麟顥天伸手制止屈堂,接著一個旋身,扣住了丹黎兒的喉頭。
他這個舉動,像是要取丹黎兒的命,嚇壞了一旁的屈堂和喜佳,丹黎兒的臉色亦變得慘白。
喜佳連忙跪下哀求道:「王上,求您別殺我家公主……」
「喜佳……不必……多說!」丹黎兒困難的出聲阻止喜佳。
麟顥天瞥了眼喜佳,再回眸怒瞪丹黎兒,咬牙切齒的問:「你們是不是把丹莞兒送到麒族了?」
麟顥天一副丹黎兒的答案若讓他不滿意,他就會捏斷她脖子的模樣,教丹黎兒的胸口劇烈起伏著。
然而丹黎兒沒有因此而退卻,她穩住心跳,據實回答:「回王上,黎兒此刻在這兒,莞兒自然是在麒族王宮了……咳、咳……」
丹莞兒果然已經被送到麒族,麟顥天快氣炸了,手上的力道加重了幾分,丹黎兒因此呼吸困難的咳了起來。
「既然丹莞兒被送到麒族,那我留你何用?」
麟顥天鬆手,丹黎兒軟倒在地,喜佳連忙過去扶著她。
「來人,這丹黎兒故意曲解本王的意思,戲弄本王,將她給我拖出去斬了!」麟顥天命令道。
「是。」兩名守在御書房外的侍衛走了進來,一人一邊拉起丹黎兒,就要將她拖出去。
「王上,請三思而後行。」屈堂連忙勸道。
「王上,饒命啊!」喜佳也接著求饒。
丹黎兒緊接著在兩人之後開口:「王上,您今夜將要和丹爾族公主成親的事眾人皆知,婚禮更是已經準備好了;您若殺了我,您今晚的尊嚴將要往哪兒擺?日後又會如何被討論?」
麟顥天一聽,立即伸手示意兩名侍衛放人;一旁的屈堂和喜佳也鬆了口氣。
麟顥天斂眸瞅著丹黎兒,緩緩揚起一抹邪肆又帶絲欣賞的微笑。
至今還沒人敢如此威脅他,這女人是第一個。
「你很聰明,也很大膽,還沒人敢這樣威脅本王,你是第一個。」麟顥天緩緩的說道。
「黎兒不敢威脅王上,黎兒只是提醒王上。」
這女人不只聰明、大膽,而且能言善道。
麟顥天緩緩收起那抹邪肆的笑,「那本王還得多謝你的提醒羅?」
「黎兒不敢,只求王上息怒。」
「息怒?」麟顥天朝她扯開一抹似笑非笑的笑,接著伸手輕輕撫過她的脖子。「息怒是不可能,倒是可以讓你多活一個晚上。」
麟顥天的手指雖輕柔,語氣卻是充滿了威脅。
丹黎兒知道他這舉動是在告訴她,她的人頭明天就會落地。
「王上,黎兒斗膽請王上讓黎兒多活一些時日,因為黎兒擁有許多藥草的知識,或許可以治好太后的病。」
麟族太后臥病在床一整年了,麟顥天廣徵天下良醫,可至今還沒人醫得了太后的病,這事也給了黎丹兒勇氣錯置姻緣,並深入麟族王宮獨自面對肯定會被惹火的麟顥天。
至於能不能醫得好大後的病?自己又能活多久?她想不了那麼多了,先解決燃眉之急再說。
「你擁有許多藥草的知識?」麟顥天不以為然的輕輕一笑,「你師承何人?」
「黎兒不知道他是誰。」
「不知道他是誰?」麟顥天一聽,唇角的輕笑赫然隱去。「那你以為本王會拿大後的性命讓你開玩笑?一
「黎兒真的不知道他是誰,可也絕不敢拿太后的性命開玩笑,請王上明鑒。」丹黎兒接著解釋道:「王上,那白髮爺爺來自中原,在山谷裡受了傷,我正巧路過救他回家。他在丹爾族住了將近一年,這一年我陪他上山下谷尋找藥草,學會了許多藥草的知識和一些醫術,他臨走前還把藥書留給我。一
麟顥天聽著她的解釋,蹙眉無語。
丹黎兒又說:「王上,我們族裡和鄰近部落許多人的病都是我醫好的,就連牛呀、馬呀、羊呀生病,也是我醫的。」
「你把太后當牛、馬、羊?」麟顥天略帶怒意地反問。
「黎兒不是那個意思,請王上息怒。黎兒的意思是……黎兒有過很多救人的經驗。」包括你和麒王,可她不敢說出口。
麟顥天在丹爾族領地外圍中箭,如今他們又為了要解套惹怒他,丹黎兒認為不要說的好,免得他胡亂聯想。
「王上,不妨就讓黎兒姑娘試試,或許她真能醫好太后也不一定;王上若不放心,就讓她在用藥之前自己先試藥。」屈堂提出辦法。
「好吧。」麟顥天說道。
「謝王上。」丹黎兒屈身謝道。
麟顥天瞅著丹黎兒,語氣森冷的威嚇道:「不用謝得太早,你最好能醫好太后的病,否則……再加上今晚這條戲弄本王的罪,本王要你們丹爾族全族人的命來抵。」
語罷,麟顥天舉步準備離開御書房,走到門口時,又停步交代:「屈丞相,將她送到大殿,準備拜堂,拜完堂後就將她送到偏宮。」
「臣遵命。」屈堂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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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麟顥天拜完堂後,丹黎兒這個麟族王后就立刻被送到偏宮,也等於是直接被打入冷宮。
麟顥天在被迫的情況下和她成親,她能不死,就算是被打入冷官也猶如在天堂,丹黎兒已經很滿足了。
命人將一整車新鮮的藥草、曬乾的草藥搬下馬車之後,丹黎兒便要送她來的車隊回丹爾族,並要他們帶話給她爹,說她已經和麟顥天拜過堂,至於其他的則不用多說。
「喜佳,這偏宮還滿大的,可以讓我種藥草;這裡也很幽靜,是我試藥草、製藥的好地方。」
「公主,你到現在還只想著你的藥草,剛剛真是嚇死人了,我還以為王上就要把你處死了。」喜佳一顆心到現在還劇烈的跳著。
「我剛剛也很怕呀!」丹黎兒坦誠說道。「喜佳,麟顥天就是那個中箭滾落山谷的男人。」
「真的嗎?!公主,那你剛剛怎麼不跟他說?也許他看在你救了他的份上會饒了我們的命。」
「喜佳,麟顥天剛剛在氣頭上,他中箭的地方又是在我們丹爾族附近,我怕他會以為他的中箭和我們有關。」
「公主英明上她實在是太佩服公主了。「公主,那你到底有沒有把握醫好太后的病?」
「我還沒看過太后的情形,我也不知道。」她朝喜佳一笑,「喜佳,人各有命,富貴在天,你就不用替我擔心那麼多了。」
喜佳見主子居然還笑得出來,不禁搖了搖頭。「我怎能不擔心,你是我的主子耶。」
「我知道你關心我,可是目前最重要的是把屋子整理整理,裡面好像很髒。」丹黎兒率先走進滿是灰塵的屋子。
喜佳跟著走進屋子,邊捲起衣袖邊說:「公主,我怎麼覺得你好像不要命了?是不是因為麒王下旨要莞兒公主,所以你就不想活了?」
丹黎兒一聽,心下一沉。「喜佳,你在胡說什麼?麒王要莞兒跟我什麼關係?我沒有不想活,我還有父親啊!」
「公主,你和麒王的秘密約定我知道,我在無意中聽見你們說的話。公主,麒王身為一族之王,怎麼可以說話不算話?一
「喜佳,莞兒的美世間少有,任何男人都想要的,麒王要莞兒並不足為奇,若真要怪,也只能怪我自己貌不驚人。」
「我覺得公主也很美、很順眼啊,只是和莞兒公主的美不同而已。」
「是嗎?」丹黎兒不以為然,輕輕一笑。「我是你的主子,你當然認為我美。」
丹黎兒以前從不在乎自己的容貌,她活得自信、活得自在,現下卻因為麒烈的失約、麟顥天嫌惡的眼神而自慚形穢了起來。
「才不是因為公主是我的主子我才這麼說,我說的是真的,族裡的人也都是這樣說,麒王見異思遷是他的損失。」
「喜佳,我和麒王曾有過約定這件事不可以再說了,這裡是麟族王宮,而且我已經和麟族國王拜過堂,這話要是讓人聽見可能會引來大災難……喜佳,有說話聲傳來,好像有人往這邊來了。」
喜佳也聽見了,連忙伸手摀住自己的嘴巴。「公主,我們剛剛說的話會不會被聽到了?」
「應該沒有。」丹黎兒壓低聲音回道。
「娘娘,王后一拜完堂就被送到了這裡。」
丹黎兒和喜佳聽到的女聲由遠處漸漸靠近。
「你確定是這裡?這裡可是冷宮啊!」另一道女聲響起。
「奴婢確定。」
「那豈不等於一成親就被打入了冷宮?」良妃心中可樂了,嘔了一整晚的氣也消了。
「奴婢打聽到的消息是,王上想要的丹爾族公主是小公主,可來的卻是大公主;偏偏今晚王上要和丹爾族公主成親的事眾所皆知,王上迫於無奈才和她成親,一成完親,她就被送到了這裡。」
「再去打聽清楚,為什麼來的是大公主而不是小公主?還有,那個小公主會不會又被送來?」
「是。」
「不過,照這麼說來,她的確是被打入冷宮了;只是,他們竟敢如此忤逆王上,王上怎麼沒在成親後馬上賜死她?」
「她好像懂得醫術,王上留她下來替大後醫病。」
「她懂醫術?王上會不會讓她給騙了呀?」
丹黎兒和喜佳看著偏宮入口,從來人的談話裡,她們知道這位娘娘是衝著丹黎兒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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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妃和她的丫鬟寶娃跨進了偏宮,接著朝向丹黎兒主僕走去。
她暗暗打量前方的丹黎兒,發現她的容貌不過是清秀而已。
來到丹黎兒跟前,良妃朝她不懷好意且不以為然的一笑。「你果然不是那畫裡的女人。」
丹黎兒沒有回話。
良妃接著又說:「你可能不知道我是誰?我告訴你,我是王上的愛妃——良妃,現在太后臥病在床,後宮的事務都由我掌管。」
她目前掌管後宮的事務,自然就擁有王后的權力,這可是她夢寐以求的,就只差沒有王后的頭銜,她真是不甘心。
丹黎兒還是沒說話,她對這裡完全陌生,誰掌管後宮她一點興趣也沒有。
「我還以為過了今夜就得交出掌管權了,看來不然。」良妃掩嘴,得意的笑了笑,接著又馬上換上一張同情的臉。「你真可憐,都還沒承受過雨露就被打入了冷宮。」
丹黎兒依舊不說話。
她知道這個良妃是來冷嘲熱諷兼下馬威的,她認為毋需與她計較;而她也知道,這是後宮女人爭寵的一種手法。
其實,她從沒想過自己有一天會進入深宮,她喜歡無拘無束的生活,只想要徜徉於大漠之中。
「哎呀!這裡真髒啊。」良妃的手指輕抹過茶几上的灰塵,聲音拔尖地道。「需不需要我派人來幫你打掃打掃……不行、不行,你是被打入冷宮的人,凡事得自己動手才行。」
「良妃娘娘,謝謝你的好意,我們主僕心領了,我們自己整理就行了。」丹黎兒終於開口回道。
「既然如此,那你們主僕就慢慢整理吧。」良妃揚了揚秀眉,接著說:「寶娃,我們走吧。」
「是,娘娘。」
接著,良妃帶著寶娃,搖曳著她那婀娜多姿的好身材,帶著好得不得了的心情走出偏宮。
「公主,你看那個良妃神氣的樣子,分明是來欺負人的嘛。」喜佳很是氣憤的說道。「只不過是個妃子,有什麼好神氣的?等我們家公主醫好了太后,重回正宮,我看你還能不能神氣得起來。」
「喜佳,不要和她計較,你要記住,我們現在身在後宮之中,加上我又被打入冷宮,凡事能忍則忍;再說,我並沒有把握能醫好太后的病,就算醫好了,還是有一條欺君之罪。」
喜佳一聽,臉垮了下來,「公主,萬一你醫不好太后的病,我們是不是會一輩子待在這偏宮裡?」
丹黎兒看著喜佳一臉的憂慮之色,輕輕拍了拍她的臉。「喜佳,我們若能在這裡待一輩子,無憂無慮的種植藥草、研究藥草,那已經算是老天眷顧我們兩個了,我只怕我們連這個命都沒有。」
好慘喔,喜佳快哭出來了。
「不要哭喪著臉,快整理,否則我們兩個今晚不用睡了。」語罷,丹黎兒率先動手整理。
作者:
慕冰至
時間:
2016-4-11 00:30:57
第四章
丹黎兒自認為醫術淺薄,那是因為望、聞、問、切這診病的四個要訣中,她只學到望聞問三個要訣。
畢竟那白髮爺爺只在丹爾族待了一年,這一年她所學有限,能有今日之成就,全來自白髮爺爺留給她的書籍。
翌日一早,丹黎兒立刻來到太后寢宮。
太后臉色發紅、呼吸濁重,躺在床榻上渾渾噩噩的。
丹黎兒看了看太后的氣色、聽了聽太后呼吸喘息的聲音,又問了問一旁的宮女大後平常都吃些什麼。
綜合以上她所看到的、聽到的、問到的,她立刻可以斷定太后的病只是一般的風寒所引起的,因為飲食長期不正常而導致肝火不退、風寒不去、精神不濟,積小疾而成大病。
「公主,你診出太后是什麼病了嗎?」喜佳焦急的問道。
「嗯。」丹黎兒點點頭。
「那你有把握醫好嗎?」
「應該有。」
喜佳一聽,心中大石終於放下。
「王上駕到。」
此刻,門外突然傳來通報的聲音,宮內一干宮女自行分成兩列迎接麟顥天。
丹黎兒也立刻帶著喜佳站定。
麟顥天一跨進太后寢宮,未等眾人見禮,便揮手示意免禮,直接走到太后床榻旁落座。
他神情擔憂的看了太后片刻,握了握太后的手,接著將眸光移到丹黎兒臉上。
「你診治過了嗎?!」
丹黎兒福了個身,避開麟顥天那彷彿和她有仇、欲將她除之而後快的眸光。「回王上,剛剛診治過了。」
「你診治的結果如何?」
「回王上,太后的病其實是由風寒引起的……」
「這個我知道,十個御醫十個都這麼說,卻沒有半個醫得好;既然你也這麼說,你肯定也醫不好,那就準備受死吧!」
「王上,診得出來不見得能對症下藥,太后吃了太多補藥,請王上給黎兒一個機會……」
「不用多說了,昨晚你本就該死的。」麟顥天打斷她的話,根本不想給她機會說話,一心只想處死她來消消怒氣。
「來人,將人拖出去斬了!」他接著命令道,唇角有絲快意。
「王上,我家公主都還沒開始醫呢,您饒了我家公主啊!」喜佳一聽,連忙跪下,抱住麟顥天的大腿求饒著。
麟顥天一個抬腳,將喜佳踢了出去。
砰!喜佳硬生生的撞上寢宮的門板。
「喜佳!」丹黎兒心急的喊著喜佳,正想過去看看喜佳的情況,兩個侍衛進來抓住了她。
「王上,您一心要處死黎兒來消氣,卻從沒想過要給太后一個可以下床的機會,傳言麟族國王孝心感動天,原來都只是謠傳。」被侍衛拉著走的丹黎兒,扯開嗓子說道。
「站住,把她給我押回來!」
「是。」
兩個侍衛接令,把丹黎兒押回太后寢宮。
麟顥天一個大跨步來到丹黎兒跟前,勾起她的下巴注視著她。
他的眼神莫測高深,讓勇敢回視他的丹黎兒看不出他心中在想些什麼。
「你很伶牙俐齒,膽子也很大。」他沒見過像她這麼特殊的女人。「好,本王就暫且留下你的小命,二個月內,你若不能讓太后下床,我就用你的屍體讓太后墊腳。」
「只怕一向仁慈的太后不想墊,不如王上留著自己墊。」丹黎兒大膽的輕聲嘀咕道。
「你的意思是本王不夠仁慈?」這女人出兒敢當著他的面暗指他不夠仁慈,膽子真大!
「黎兒不敢。」
「不敢?」麟顥天將她的臉抬得更高,靠她更近。「你的眼神很大膽、你的嘴很敢說,我知道你敢。」
麟顥天的氣息噴在丹黎兒的臉上,她羞赧的貶了眨眼睛,感覺臉上一陣燥熱。
這奇怪的感覺比當初在谷裡接觸的感覺還奇怪,讓丹黎兒只能僵硬的看著麟顥天,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麟顥天繼續瞅著她,半晌之後才放開她。「丹黎兒,你記住,兩個月內,你若不能讓太后下床,就不要怪我不夠仁慈。」
「黎兒知道王上不會對黎兒仁慈。」脫離了麟顥天的氣息範圍,丹黎兒又恢復她的伶牙俐齒。
麟顥天這回沒對她大膽不敬的反駁做出任何責罰,只是輕揚了揚唇角,睨了她一眼,便準備離去。
「王上,請留步。」丹黎兒突然出聲喊道。「若是黎兒在兩個月內能醫好太后的病,王上是否能答應黎兒一個請求?」
「你跟本王談條件?」麟顥天不屑的輕笑一聲,像是聽到一個笑話般。「你要什麼請求?」
丹黎兒當然聽得出麟顥天語氣中的不屑,她是何其的聰慧。「請王上饒了丹爾族的欺君之罪。」
聞言,麟顥天冷哼一聲。「好個貪得無厭的女人,竟敢要求本王饒了你們的欺君之罪,好讓你恢復王后的身份。」
「王上,黎兒並沒有要求恢復王后身份,只是想請王上不要對丹爾族出兵;至於黎兒,無論王上是要黎兒待在偏宮一輩子,還是要將黎兒逐出王宮,黎兒都欣然接受。」
麟顥天一聽,不禁大笑了起來。「哈哈哈……無論是要讓你待在偏宮一輩子,還是要將你逐出王宮,你都欣然接受?這是以退為進嗎?本王不相信有不爭寵的女人。」
「黎兒說的句句都是實話。」
「句句都是實話?」麟顥天不以為然的冷哼一聲,接著拂袖離去,沒給丹黎兒任何的承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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麟顥天一走,丹黎兒連忙衝到門邊,在喜佳身邊蹲下。「喜佳,你要不要緊?有沒有受傷?」
喜佳搖了搖頭,「我不要緊。公主,好恐怖哦,每見王上一回,都好像走了鬼門關一遭。」
「我想以後不會了,至少這兩個月內他不會來。來,站得起來嗎?」丹黎兒試著扶起喜佳。
喜佳撐起身子站定,「公主,王上剛剛沒給你承諾,他是什麼意思啊?不會醫好了太后也要死吧?」
「喜佳,我們沒得選擇,若不醫太后,現在就得死;醫好了太后,或許王上會依了我的要求。」
「公主,那你不要管喜佳了,喜佳沒事,你快給太后開藥,我們只有兩個月的時間。」
丹黎兒立刻走到桌前落座,開了藥單交給一名宮女去抓藥,並囑咐那名宮女,抓來的藥她要親自煎。
接著,她又囑咐另一名宮女,要她找爐子來。
太后目前的情況,能吞進去的藥量有限,她要在房裡熏藥,讓太后聞進去,加速病情好轉。
最後,她向第三名宮女交代道:「太后喝的湯水也必須做改變,我開單子給你,你幫我交給御膳房。」
太后的病的的確確是風寒引起的,那些診治過的大夫全用上好的補藥試圖調理太后的身體,其實這樣是錯的。
白髮爺爺就曾再三叮嚀她,他之所以會研究藥草,就是因為他發現了植物有冷、熱、寒、涼以及相生相剋的屬性;你以為它很補,卻不見得真的補;你以為它沒用,亦不見得就沒用。
三個宮女退下後,丹黎兒接著將寢室內的窗戶全數打開,讓清新的空氣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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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黎兒開始以另類的方式治療台後,這引起御醫們的大肆討論,大家都說她是在拿太后的生命開玩笑。
御醫們不以為然的議論多少傳到麟顥天耳裡,他還是決定捺住性子、抱著賭一賭的心態,給丹黎兒、也給母后一個機會。
麟顥天以前天天在太醫的陪同下到太后寢宮看太后的情況,交由丹黎兒醫治之後,他到太后寢宮的次數增加,御醫則只陪了一趟,這也讓丹黎兒承受了不少壓力。她每見麟顥天一回,總要提心吊膽好一陣子。
幾天下來,麟顥天的耐心有了成果,他發現母后的呼吸順了,臉色恢復了好看的氣色。
又幾天下來,母后清醒了,已經能叫出他的名字。
接著又過了幾天,母后已經能自己進食。
又過了幾天,母后已能自行翻身坐起和他聊天!
眼看母后的病一天天的好轉,儘管麟顥天對丹黎兒還是餘怒未消,也不由得對她的醫術感到由衷的佩服。
可是這天——
「王上、王上!啟稟王上,太后她……她……」太后的宮女匆匆忙忙的跑進御書房,上氣不接下氣的說著。
「太后她怎麼了?說清楚!」麟顥天急急的問道。
宮女喘了口大氣,才回道:「太后又吐又瀉,情況很嚴重!」
「丹黎兒呢?她不在太后身邊嗎?」麟顥天口中問著,人也舉步走出御書房,往太后寢宮而去。
走出御書房的同時,他交代隨身侍衛:「去傳所有的御醫到太后寢宮!」
「是。」侍衛領命,連忙傳御醫去。
見麟顥天舉步,宮女不敢休息喘息,連忙又跟著他回到太后寢宮,同時在他身後說道:「王上,丹姑娘去煎藥……已經有人通知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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匆匆來到太后寢宮,太后正從床榻後面的隔間如廁出來,麟顥天連忙探問她的情況。
「母后……」
「皇兒……等等……」語未竟,她踉蹌著步伐,拉著宮女又進隔間如廁去了。
見母后步伐踉蹌,情況好像真的很嚴重,麟顥天越來越心急。
此時,御醫們來到太后寢宮,都還沒把脈看氣色,就開始妄加推測,編派丹黎兒的不是。
丹黎兒讓太后的病情有了起色,簡直是在拆他們這些御醫的招牌,他們心中早就對丹黎兒不滿了。
「王上,這丹黎兒完全違反用藥的原則,太后會有今天這情況,是意料中事,不足為奇。」
「王上,不宜再讓丹黎兒為太后診治了,太后的身子會虛脫的,先前太后的病情好轉只是假象。」
「王上,微臣們早認為這丹黎兒師出無門,根本是在拿太后的生命開玩笑,她只適合醫治牛羊馬。」
此時良妃也進來了,她是來給太后請安的,看見這個陣仗,她也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加入詆毀丹黎兒的行列。
「王上,丹黎兒說她懂醫術,分明是為了拖延死期而做出的權宜之策,王上千萬不要被她騙了。」
見太后的身體一天天的好起來,良妃擔心丹黎兒醫好了太后,王上會恢復她的王后之位。
一群御醫你一言我一語,麟顥天聽得心煩意亂,加上良妃又來湊一腳,麟顥天便把他們的話全聽進去了。
此時,丹黎兒正好端著煎好的藥進入太后寢宮。
麟顥天一見到她,連給她解釋的機會也沒有,隨即要人把她拖出去斬了。
這是怎麼回事?為什麼又要斬她?丹黎兒感到莫名其妙,不明白眼前是什麼狀況?藥碗也由手中掉在地上。
喜佳自然也愣住了,她以為她們主僕至少有兩個月的時間不用擔心腦袋會搬家,怎麼現在就要被斬?
「王上,您要處死黎兒,也給黎兒一個理由。」
「理由?理由就是你已經讓太后的生命有了危險。」麟顥天又急又氣,氣自己不該相信丹黎兒。
「王上,太后的生命沒有危險……」
「拖出去!」麟顥天不想再聽她狡辯,她就是被她的能言善道給騙了,今日才會讓母后的生命有了危險。
「等等!」麟顥天喊住侍衛,又加了一句:「本王不能讓她死得這麼痛快,把她和她的丫鬟送到營中當軍妓。」
軍妓?丹黎兒和喜佳一聽,全傻了,腿也軟了,她們怎麼也沒想到麟顥天會下這種命令,只能任由侍衛拖著走。
良妃則在一旁樂不可支。
看見太后如廁完出來,麟顥天立刻趨前扶她。「母后,您快快躺下,讓御醫們替您把脈。」
「不用了,不用這麼多人在這裡,我有黎兒就夠了。」太后這會兒沒有虛脫的模樣,反倒精神奕奕的。
「母后,丹黎兒醫治不力,讓母后有生命之憂,皇兒已派人將她們主僕送到營中當軍妓去了。」
「什麼?」太后愕然,「黎兒哪有醫治不力,多虧了她我才能坐著和你講話,你怎麼能……快派人把她帶回來!」
「母后,可您剛剛不是又吐又瀉的嗎?」
「本宮剛剛是又吐又瀉,可我並沒覺得不舒服,吐完瀉完,人也更加輕鬆了,黎兒應該是在替我排體內的毒。」
該死!他太緊張誤會她了。麟顥天立刻下令:「來人,立刻將丹黎兒和她的丫鬟帶回來!」
「回王上,人已經送上馬車,要追回來得花一段時間。」麟顥天說立刻,侍衛自知這是不可能的。
「哎呀!可千萬別來不及……」太后憂慮得都不敢往下想了。「替本宮備馬車,本宮要親自去追。」
「母后,您的身體……」
「我的身體是黎兒救的,若她為了救我而被人糟蹋,我活著也難心安……快、快替我備馬車!」
麟顥天說什麼也不可能讓母后奔波,為了安母后的心,只好說道:「皇兒親自去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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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黎兒和喜佳被關在車裡,喜佳不斷的哭著,丹黎兒則是面無表情,猶如失了魂。
她知道麟顥天欲將她除之而後快,可她怎麼也沒想到,他會用這種讓她生不如死的方法來出氣。
他好冷酷無情啊!丹黎兒此刻想起他冰冷的眸光,不自覺的打了個哆嗦。
「嗚……公主,你快想想辦法呀……嗚……」喜佳哭著說。
丹黎兒抬眼瞅著喜佳那張哭花了的臉,這才回過神。「對,得快點想辦法,我們不能坐以待斃上
一聽丹黎兒要想辦法,喜佳的淚水立刻止住,她知道只要她家公主說要想辦法,一定會有辦法的。
可馬車來到了營中,喜佳卻不見丹黎兒想出辦法,她在她們要被拖下馬車之前急急問道:「公主,你想到辦法了沒?」
「我想到辦法了。喜佳,你記住,待會兒我叫你快跑的時候,你就跑。」
「嗯。」喜佳點點頭。
被拖下馬車之後,兩人被押到了牢房,等候此地的將帥處置,可那押解她們兩人的侍衛,卻已經迫不及待了。
兩人被推進牢房的同時,那兩名侍衛故意將她們推倒在鋪滿乾草的地上,接著相視淫邪一笑。
「我要這個。」較高的那個侍衛指著丹黎兒說道。
「不行,我也看中她了,這個讓給我,那一個給你。」較矮的那個侍衛指著喜佳說道。
喜佳嚇得爬到丹黎兒身邊,緊緊拉住她的手臂;丹黎兒鎮靜的反抓住她的手,拉她一起站起身。
「上次送來的那兩個,你佔了便宜先挑,這次總該換我了吧?」較高的侍衛不肯退讓。
「你知道我眼光高嘛……算了,我就將就一次,那下次換我先挑。」較矮的侍衛妥協了。
接著,兩人同時走向丹黎兒和喜佳。
「你們……你們等一下!」丹黎兒緊張的說道。
兩人停下腳步。
「我……我是個大夫,基於醫德,我必須告訴你們,我的侍女……就是她。」丹黎兒指著喜佳繼續說:「她身上有傳染病,我勸你們最好不要碰她。」
傳染病?兩個侍衛一聽,交換了一個略帶懼色的眼神。
較矮的侍衛問丹黎兒:「那你沒有了?」
「我家公主也有。」喜佳連忙說道。
「不,我沒有。你們……想要做什麼,衝著我來好了。」丹黎兒在喜佳的掌心寫了個「走」,接著鬆開喜佳的手往牢房的另一頭衝去,試圖將這兩個侍衛引到自己身邊,讓喜佳有機會逃跑。
兩個侍衛朝丹黎兒走去,牢房的門沒鎖,喜全可以乘機從牢房逃走,可她沒有這麼做。
喜佳意會到丹黎兒是想保護她,可她不能就這麼自己走掉,她要和丹黎兒同生死、共患難。
她見兩個侍衛已逼近丹黎兒,正要衝上前去保護她,沒想到丹黎兒卻在兩個侍衛伸手要抓她之前,轉頭撞牆自盡。
自盡是丹黎兒想到最好的辦法。
否則,儘管她能逃走,麟顥天也會因為生氣而對丹爾族出兵。
她若死了,麟顥天應該就會消氣了。
這一切發生得太快,喜佳驚叫一聲,衝到丹黎兒身邊抱住她。「公主,你為什麼要自殺?」
那兩個侍衛則是一副掃興的樣子,彷彿死了人不干他們的事。
「走了,待會兒再派人來收屍。」較矮的侍衛說道。「都到這裡來了還想不開,動不動就自殺,這些女人真是怪。」
走出牢房,較高的侍衛正要鎖上門,麟顥天出現了。
他見喜佳抱著滿臉是血的丹黎兒哭著,知道自己晚了一步,這下他不知道該如何向母后交代?心一煩,出手將那兩個侍衛揮向牆壁。
砰的一聲巨響,兩個侍衛從牆壁上滑了下來。
聽見巨響,喜佳轉頭,見是麟顥天,連忙抱緊丹黎兒。「我家公主死了,你還想做什麼?」
麟顥天在丹黎兒的身邊蹲下,再伸手探了探她的鼻息,發現丹黎兒還有氣,不禁鬆了口氣,接著便伸手要抱起她。
可喜佳硬是不讓他抱,緊緊的抱住丹黎兒。
「喜佳,放手!你不放手的話會害死你家公主,你家公主還沒死。」
「真的嗎?」喜佳一聽,連忙鬆開丹黎兒。
麟顥天馬上抱起丹黎兒走出牢房,同時交代他的貼身侍衛:「來人,立刻把軍醫傳到元帥帳房。」
喜佳自然是立刻跟了上去。
作者:
慕冰至
時間:
2016-4-11 00:31:14
第五章
因為丹黎兒頭部受傷的關係,馬車以平穩緩慢的速度走著。
馬車內除了丹黎兒、喜佳,還有麟顥天,更不可思議的是,丹黎兒就躺在麟顥天的懷裡。
軍醫交代必須讓丹黎兒的頭盡量放平,傷口才不會繼續流血,也可以減輕頭疼,麟顥天只好抱著丹黎兒一起搭馬車。
這一幕看在喜佳眼裡,簡直像是在作夢。
麟顥天從喜佳的眼裡看到了不可置信,而他自己也覺得不可置信,他從沒想過自己在抱著丹黎兒時,心中竟沒有半點的不甘願。
他一心想看她於死地以消氣,所以只要一有機會,他便立刻下令要她死,一點也不心軟。
可此刻,他竟心甘情願的被她壓到腿發麻、手發酸,心中還期望著她能舒舒服服的回到官中。
這是怎麼回事?他的心境怎麼會突然有如此大的轉變?
是因為愧疚嗎?他剛剛見到她撞牆後滿臉是血,心底是有些抱歉,畢竟她救回了母后的命。
發現她還有氣後,他心中感到慶幸,除了自己能對母后有所交代之外,也慶幸這麼一個醫術高超、膽識過人的女人沒枉送掉性命。
他或許是氣她欺騙了他,可也打從心底暗暗的欣賞她的與眾不同。
「不要……不要過來……」丹黎兒發出囈語,雙手推著麟顥夭的胸膛。
喜佳見丹黎兒推著麟顥天,唯恐她惹怒了麟顥天,連忙抓住她的手。「公主,沒事了、沒事了。」
接著,她又連忙朝麟顥天說:「王上,我家公主昏昏沉沉的什麼都不知道,如果冒犯了王上,請王上恕罪。」
「沒關係。」麟顥天回道。
丹黎兒像是聽見了,緩緩地垂下了手,可過沒多久,她突然雙手緊緊的抱住麟顥天,臉則在他的胸膛磨蹭著。
「娘……黎兒來找你了,娘……」
「公主,你抱的是王上不是族母啊。」喜佳想拉開丹黎兒的手,可她抱得死緊,喜佳拉不開。
「喜佳,沒關係。」麟顥天說道。
「喔。」喜佳不可置信的應了聲。
丹黎兒緊抱著麟顥天一會兒之後,一陣悶悶的哭泣聲從麟顥天的胸臆之間逸了出來。
喜佳一聽,先是紅了眼眶,接著也跟著哭了起來。「嗚……」
麟顥天聽著這對主僕一唱一和的哭著,頭都痛起來了。
「王上,喜佳和公主無意在王上面前放肆,可喜佳聽見公主哭,忍不住也要哭。」
喜佳接著又說:「王上,我家公主很少哭的,她一向都很勇敢,族裡的人有困難都找她解決,連附近幾個部落的人也是,公主會哭,一定是被欺負得很慘、很委屈,請王上體諒。」
這丫頭這麼說是什麼意思?是說他把丹黎兒欺負得很慘,讓她很委屈?麟顥天的臉色不禁難看了起來。
「嗚……嗚……」
此時,丹黎兒的哭聲越來越大,淚水越流越多,麟顥天感覺到胸前的衣襟已經濕了一大片。
「公主,嗚……嗚……」喜佳又跟著哭了起來。
麟顥天受不了了,「喜佳,不准哭!再哭本王就把你丟下馬車,讓你用走的回宮。」
喜佳一聽,連忙止住淚水,緊閉著唇。
解決了一個,懷裡還有一個,這個還處在半昏迷狀態的丹黎兒,肯定是聽不見他的命令的,麟顥天只好哄著她。
「乖,不哭,本王以後不欺負你了行不行?」麟顥天無奈的邊哄著,邊伸手擦擦她潰堤般的淚水。
這怎麼可能?主上怎麼可能對公主如此溫柔?還說以後都不會欺負公主?喜佳為這一幕瞠目結舌著。
丹黎兒彷彿聽見了,她的哭聲漸漸停止,頭緊靠著麟顥天的胸膛,呼吸平穩得像是跌入美麗的夢鄉。
見她安靜了,麟顥天也跟著閉目養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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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在半夜回到了宮廷,直接駛進偏宮。
麟顥天抱著丹黎兒下馬車,剛下馬車那一剎那,一陣晚風夾帶著芬芳的花草香味撲鼻而來。
掃視過這偏宮的庭院一眼,沒想到原本一片荒蕪、雜草叢生的偏宮竟然煥然一新,猶如一座小型的御花園。
抱著丹黎兒進入屋子,又發現屋子裡整理得一塵不染,茶几上不是古董瓷器,而是一盆盆的花草,滿室清香。
「喜佳,你家公主的寢房是哪間?」
「在這邊,請王上隨喜佳來。」
進入丹黎兒的寢房,這裡的香味又和庭院、前廳完全不一樣,這裡的香味多了一股撩人、醉人的馨香。
這股香味……他有點熟悉!
俯身將丹黎兒輕放到床上,麟顥天便要起身,可丹黎兒卻不願放開她在麟顥天腰上的手。
「娘,不要走……」
「公主,你抱著的是王上,不是族母,你快放手。」她家公主怎麼老是搞錯?喜佳連忙伸手要拿開丹黎兒的手。
「娘,不要走……嗚……」丹黎兒輕聲哭泣了起來。
「喜佳,沒關係,本王陪你家公主睡一下。」麟顥天說道。
「真、真……的嗎?」
那過了今晚,她家公主是不是就恢復王后的身份了?
他們主僕是不是就不會再受被砍頭的威脅了?
「王上,喜佳馬上退下,不打擾您和公主……睡覺了。」語罷,喜佳興高采烈的帶上房門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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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喜佳那副興高采烈的樣子,麟顥天知道她在想什麼,他不禁輕笑了聲,笑喜佳想太多了。
他對丹黎兒或許不再有氣,可要他接受她,完全不計較她的欺君之罪,他暫時還辦不到。
視線自然的掃視屋內一眼,麟顥天閉目小睡一下——
他突地又睜開眼,注視著屏風上那套丹爾族的族服,以及那條腰帶。
那腰帶上的花紋和裹住他傷口的腰帶的花紋一樣,難道……
麟顥天不可置信的注視著丹黎兒,接著將臉湊近她的頸窩,他依稀記得那個救他的姑娘身上的特殊體香。
丹黎兒身上的特殊體香,來自她經年累月與藥草為伍,以及她習慣用藥草沐浴而來的。
這味道……果然是她!
她身上的味道和溫度,曾經在他最需要溫暖時滿足了他,如今再聞到這味道,仍教他貪戀,久久不想將臉移開。
他的氣息噴在丹黎兒的肌膚上,引來丹黎兒的嬌喃。
「阿達,不要……好癢……」
阿達?麟顥天一聽,抬頭怒視著丹黎兒。
這該死的女人,竟在他懷裡喊別的男人的名字!
「喜佳!」
喜佳聽到麟顥天的咆哮聲,連忙披衣推門進房,戰戰兢兢的問:「王、王上,喜佳……在,有事請吩咐。」
「阿達是誰?」他要讓他消失!
「阿達?」
阿達有得罪麟顥天嗎?阿達不是在部落裡嗎?王上又怎麼會知道阿達?喜佳迷糊了。
「喜佳,阿達是誰?」
看喜佳那模樣,麟顥天更加確定這個阿達和丹黎兒的關係非比尋常,丹黎兒怎麼說都算是他的女人,他一定要問清楚不可!
喜佳連忙回神,「阿達是公主的馬啊!王上,阿達怎麼了?」
阿達是隻馬!
麟顥天整張臉都綠了。
「王上,阿達得罪了您嗎?可阿達在部落裡啊。」
「沒事了,你出去休息吧。」
「喔。」喜佳一臉莫名其妙的帶上門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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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剛亮時,麟顥天離開偏宮回到御書房,此刻正和屈堂、麟玄天進行密談。
昨夜他抱著丹黎兒一夜未眠,偶爾默默的感受著懷中的柔軟,偶爾淺淺的汲取著她的體香、偶爾細細的端詳著她的容貌。
從她緊閉著的眼,他彷彿能透過她的眼皮窺見那雙慧黠的眼眸;從她那張櫻桃紅唇,他訝異於她的能言善道;從她那張細緻的臉蛋,他發現她的靈秀雅致和與眾不同的美。
漫漫的長夜讓他有足夠的時間發現,丹黎兒或許沒有畫中美人美,可也是一個清秀佳人,加上她身上有股獨特的氣質,讓她別有一種美;可惜他先前讓怒氣給蒙蔽了心眼沒有發現。
「王上,你剛從丹黎兒那裡回來嗎?真的還是假的?」聽到消息的麟玄天不可置信的問道。
「她也算是我的女人,從她那裡回來很奇怪嗎?」麟顥天橫他一眼。
「從她那裡回來是不奇怪,奇怪的是,你可以接受她了嗎?」
「本來是無法接受她的,可我發現她就是那個救了我的姑娘,加上她又救了母后,我考慮要恢復她的後位。」
「她就是是那個救了你的姑娘?你怎麼知道的?」
「她的腰帶和救我的姑娘一樣。」
「王上,微臣依您的旨意派人去查訪懂醫術的姑娘,山谷附近幾個部落的族民全說懂醫術的姑娘只有一個,就是黎兒公主,那應該是黎兒公主救了您沒錯。」屈堂這才說出他查到的結果。
「本王不懂的是……她救過本王,這可是大功一件,為何她在見到本王時不說出實情討賞?任由本王幾度置她於死地。」麟顥天想不通。
「王上,黎兒姑娘是個聰慧伶俐的姑娘,微臣活了這麼大一把年紀,第一次見到這樣的姑娘,微臣想她沒說出實情,可能是知道王上遭到暗算的事茲事體大,唯恐遭到不必要的牽連。」
「丞相分析的是。」
「王上,黎兒公主是否看到暗算您的人?」
「沒有,這點本王能肯定。」
「真是太可惜了!我還以為可以辦大皇兄了。」麟玄天又轉頭問屈堂:「屈丞相,你有沒有仔細問過附近部落的族民,也許有人看到王上被暗算。」
「玄王爺,這次巨去查王上遇刺的事,除了查到救王上的人是黎兒姑娘之外,其餘皆無收穫,恕臣無能。」屈堂請罪。
麟顥天擺了擺手,「丞相不用自責,南王爺處心積慮、計劃周密、詭計多端,查不到也是正常的,怪不得丞相。」
「王上,沒有證據就辦不了大皇兄,難道你打算永遠處於被動的一方?不想辦法治大皇兄了嗎?」麟玄天快看不下去了。
「王上,微臣建議加派侍衛保護王上。」為了主子的安全,屈堂提出一個建議。
「不,若加派侍衛就會打草驚蛇……」一個想法突地在麟顥天的腦中成形,「屈丞相,本王想到一個誘敵之計。」
「什麼誘敵之計?」麟玄天興致勃勃的問道。
屈堂接著說:「微臣洗耳恭聽。」
「利用丹黎兒。」
「利用黎兒公主?」屈堂思緒一轉,「微臣懂了,王上是想利用黎兒公主救了您這件事,讓南王爺以為她看到了暗算您的人,引誘南王爺行動?」
「沒錯,引蛇出洞總比守株待兔的好。」麟顥天認為這是唯一的方法。
「王上,高招啊!」麟玄天朝麟顥天豎起大拇指。
「玄天,就由你挑選幾個大內高手,暗中日夜保護丹黎兒的安全,不准讓她受到任何意外。」
「是。」
「丞相,繼續暗查南王爺安排在宮中的內奸;還有,為了避免暗箭難防,先放出一個風聲——就說本王今年九月要狩獵,為期三天。誘南王爺在這三天行動,我們就等著甕中捉鱉。」
「臣遵旨。」
「王上,你的計策是很完美,可若是無端放出風聲,大皇兄是老狐狸,會起疑心的。」麟玄天提醒道。
「放心,我會恢復丹黎兒的後位,屆時再藉由聖旨放出風聲。」
「敢問王上,等到我們有了南王爺密謀篡位的證據之後,您會再廢去黎兒公主的後位嗎?王上,臣這次到丹爾族暗查您被暗算的事,聽到了有關丹莞兒的傳說,大家都說丹莞兒雖然長得花容月貌,卻是個刁鑽野蠻的姑娘,成天皮鞭不離手呢。」屈堂說出這件事的用意是在保丹黎兒。
「是嗎?」麟顥天微微一笑,轉身面向那張美人圖。「本王不會再廢去丹黎兒的後位。」
語畢,他伸手一掃,將丹莞兒的畫像掃進掌中,俐落的捲起,神准的擲入書案後的畫筒中。
「三皇弟,保護好你皇嫂。」麟顥天不希望丹黎兒有任何意外。
「放心,這事交給我。」麟玄天拍胸脯打包票。
麟顥天收起畫,表示他為了顧全大漠太平,對丹莞兒不再有想望。
屈堂一見,打從心底對王上佩服。「王上懂得割捨,不只是麟族百姓之福,也是大漠之福,微臣衷心敬佩。」
麟顥天無奈的苦笑,「身為一族之王,反而不能隨心所欲,凡事得為黎民百姓著想,真不知這位置有什麼好搶的?若非父王將王位傳於我,本王才不想坐在這高位上。」
聽完麟顥天這番話,屈堂深感慶幸。「先王英明,洞悉王上必定是勤政愛民的好國王,才將天下以及黎民百姓托付給王上。」
「王上,我也覺得當王上挺不自由的,可若由大皇兄來當,遇上相同的事,只怕他不是出兵去把人給搶來,就是滅了丹爾族,所以您還是好好的當吧。」麟玄天有感而發,也慶幸自己有個英明的皇兄,否則王位若落在他身上,那他不就被這個王位給綁死了。
「三皇弟,我覺得你好像在幸災樂禍,我加封你為輔政王,明天起參與早朝,到御書房來幫我;哪天我累了,你也可以處理國事。」
「參與早朝?到御書房幫你?那多不自由啊!」麟玄天連忙搖了搖手,「王上,你饒了我吧。」
「目前先饒了你,可我隨時還是有可能加封。」他也想自由一點啊!「對了,屈丞相……」
麟顥天的話突地頓住,一枝飛鏢接著由他袖中飛向內室的門柱上,因為他發現內室有人,或許是宮女,也可能是內侍……
他知道這人立在門口處,並非是在做事,而是在偷聽他們說話,這違反了宮裡的規矩。
「啊!」良妃被突然飛來的飛鏢嚇了一大跳,驚叫一聲。
「良妃?」
麟顥天舉步走到接連內室的玄關,掀開紗幔,見到被他的飛鏢嚇傻了的良妃。
「王上,臣妾被您嚇死了。」良妃撫著胸口說道。
「你怎麼會在這裡?」
「臣妾昨晚來這裡要伺候您,等不到您回來就睡著了,剛剛聽到您的聲音,才走到門口,您的飛鏢就飛來了。」
「回你的寢宮去吧,本王和玄王爺、丞相還有事要商討。」
「是。」
良妃福了個身,舉步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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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公主!」喜佳由外面跑進偏宮,一路上大呼小叫的。
「喜佳,小聲點,我頭都痛了。」丹黎兒將採下來的藥草放到竹籃裡,接著輕撫著紗布的傷口。
這傷口雖然已經好幾天了,可因為她撞得實在是太大力了,只要稍受刺激還是會隱隱作痛。
喜佳來到丹黎兒身邊,上氣不接下氣的說:「公主……你好不夠意思哦……連喜佳也騙……」
丹黎兒狐疑的看了喜佳一 眼,「我騙你什麼了?」
「你說你那晚和王上什麼事都沒發生,根本是在騙喜佳。」
「那天晚上的事我根本不記得,早上清醒時,我衣衫整齊,自然是和王上什麼事也沒發生。」
「那就怪了,既然什麼事都沒發生,王上為什麼要下旨恢復你的後位?」喜佳實在是不懂。
「王上要下旨恢復我的後位?」丹黎兒愕然,卻絲毫無喜悅之色。「喜佳,你打哪兒聽來的?」
「我剛剛……」
「聖旨到。」
一道洪亮的聲音響起,打斷了喜佳的話,緊接著一個宮中內侍手捧著聖旨走進偏宮。
「聖旨到,接旨!」
丹黎兒和喜佳立刻跪下。
「奉天承運,吾王詔曰,丹爾族大公主丹黎兒,曾於三個月前本王遇剌滾落山谷時救駕,又於月前治癒太后身上惡疾,功勳顯著,本王免去其欺君之罪,恢復其正宮之位,欽此。」
內侍宣讀完聖旨,丹黎兒卻遲遲未伸手接旨,也沒叩頭謝恩,只是傻愣愣的注視著內侍。
「公主,接旨啊!」喜佳喊著她。
「王后娘娘!請接旨。」內侍也催促著。
丹黎兒搖搖頭,「公公,我不要當王后,請您跟王上說,讓他重下聖旨,恩准黎兒離宮,黎兒只求他不要對丹爾族動兵。」
「王后娘娘,不接旨就是抗旨。」內侍提醒道。「再說,君無戲言,不能要求王上重新下旨。」
「公主,抗旨是死罪,快接啦!」喜佳真搞不懂她家公主在想什麼,難道這就是聰明和愚笨的差別?
丹黎兒看看喜佳,再看看內侍,好像真沒有選擇的餘地,只好伸手接旨,「謝主隆恩。」
「王后娘娘,王上另有口諭。」內侍說道。
「公公請說。」
「主上要王后娘娘立刻掌管後宮,讓太后可以安心養老。」
「我知道了。」
內侍接著又說:「王后娘娘,您想要王上不要對丹爾族出兵很簡單。」
「很簡單?」丹黎兒不明白的瞅著內侍。
內侍朝她一笑,「那些妃子們有什麼請求,總會在和王上耳鬢廝磨時提出,往往能如願以償。」
耳鬢廝磨?丹黎兒一聽,兩抹紅霞飛上雙頰。
「奴才告退了。」語罷,內侍舉步走了。
內侍離去之後,喜佳連忙說:「公主,你剛剛是怎麼了?好不容易恢復了王后的身份,你竟然不要!」
「喜佳,伴君如伴虎,我……怕了。」丹黎兒吶吶的說出心中的恐懼,並將那聖旨如燙手山芋般丟給喜佳。
「喜佳,你知道嗎?他要我的命,我還不那麼怕,我怕……又會被送去軍營當……軍妓。」
儘管喜佳描述了她昏倒時麟顥天對她的包容,以及承諾不會再欺負她了,可她還是害怕。
她怕了,真的好怕,怕天威難測,怕自己動輒得咎;她這輩子仗著自已夠聰明從沒怕過什麼,現下她真的怕了。
喜佳看著手中的聖旨,想著公主的話,也勾起了那天被送去軍營時的恐懼,她連忙將聖旨丟到一旁。
還是公主聰明,凡事總想得比她多、比她遠。
「喜佳,王上怎麼會知道是我救了他?」丹黎兒突然想到聖旨的內容,疑惑的問道。
喜佳搖搖頭,「我也不知道,我沒說。」
「算了,他是國王,他若想查這件事並不難,只要不要胡亂聯想,將罪賴在我們頭上就好。」
「公主,剛剛公公說,那些妃子們有所請求時,總會在和王上耳鬢廝磨時提出,往往可以如願……」
「喜佳!」丹黎兒臉又紅了,她喊住喜佳不讓她往下說。「別人那樣做或許會如願以償,我若那樣做……可能會被他踢下床。」
「不會吧?昨晚王上和你睡了一晚耶。」
「喜佳,不准再說有關床上的事,羞死人了!你快把聖旨撿起來,你亂丟聖旨是誣蔑之罪,會挨板子的。」
「喔。」喜佳連忙將聖旨撿了起來。
「你先把聖旨拿進去放,我們就去找太后。」
「好,我馬上去。」喜佳舉步跑進屋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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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廂——
「娘娘、娘娘!」寶娃聽到丹黎兒恢復王后之位的消息,也連忙跑回良妃的宮裡要通知良妃。
「寶娃,跑這麼急做什麼啊?」良妃正優閒的蹺著腿嗑瓜子。
「娘娘,王上下了聖旨,恢復王后娘娘的王后之位。原來王上遭暗殺時,是王后娘娘救了王上的。」
良妃一點都不覺得訝異的看了寶娃一眼,再送一顆瓜子進嘴裡嗑著,邊撥殼邊說道:「我早就知道了。」
「娘娘早就知道?」寶娃狐疑的看著良妃,而令她感到不可置信的是……「娘娘,您好像一點都不生氣?」
「我高興都來不及,為什麼要生氣?」良妃放下手上的瓜子,端起茶優閒的喝了一口。
高興都來不及?她的主子變性了嗎?怎麼變得這麼大方?寶娃依舊一臉的不可置信,瞅著一派優閒的良妃。
良妃看著寶娃那傻傻的樣子,笑了笑。「寶娃,我告訴你,王上恢復丹黎兒的王后之位是有目的的。」
「有目的?什麼目的啊?」寶娃好奇的問。
「你說王上聖旨的內容有提到是丹黎兒救了王上是不是?」良妃反問。
「是啊。娘娘,王后娘娘救了王上,那她的地位就從此穩固……」
「不會穩固的。」良妃打斷寶娃的話。「我告訴你,王上恢復丹黎兒的王后之位,是要利用丹黎兒引南王爺這條蛇出洞。」
那天良妃在御書房的內室裡,雖聽得不是很清楚,可她可以確定麟顥天要利用丹黎兒引蛇出洞,還知道王上狩獵之日,就是丹黎兒踏上黃泉之日。
「娘娘,寶娃聽不懂。南王爺是蛇嗎?」
「南王爺是暗殺王上的主謀,可王上沒有證據,所以利用丹黎兒當餌。寶娃,到時候……」良妃忍不住得意的笑了笑,挑了挑眉。「丹黎兒的命肯定不保,那王后就會是我了。」
「娘娘,您怎麼知道這些事?是王上跟您說的嗎?」
「是我不小心聽到王上和玄王爺、屈丞相說的話。」
「這麼說,娘娘很快就可以成為王后羅?」
「沒錯。」良妃愉悅的笑著,繼續嗑瓜子。
作者:
慕冰至
時間:
2016-4-11 00:31:29
第六章
是夜,一道黑影由宮內掠出宮牆,朝南王爺府而去。
翻過了南王爺府的牆,這道黑影進入了南王爺的書房。
黑影進入後,房內依舊保持黑暗,由外向內看去,看不到任何影子,只有刻意被壓低的音量細微的傳出。
「王爺,屬下知道是誰救了王上。」
「是誰?」麟南天急急的問道。
「王后。」
「王后?你怎麼知道?」
「王上下了聖旨恢復王后正宮之位,內容是這麼寫的。」
「你還知道什麼?王后有沒有看到放箭的人?」
「這點不清楚。不過,依屬下的判斷應該是沒有;如果有,王上早就派人來抓您了。」
房內沉寂了半晌之後,麟南天才打破沉默。「麟顥天有沒有派人加強保護王后?」
「沒有。」
「很好,想辦法除掉王后。」
「王爺,稍安勿躁……」
「不,我不能冒險。」麟南天打斷黑影的話,接著響起一陣窸窣的聲音。「這讓你拿去打點,伺機行事。」
黑影伸出手,接過一疊銀票。
「盡快辦妥,得趁王后還沒見過我之前趕緊想辦法把她除掉,免得讓她有機會把我給指認出來。」
那日麟南天為了一時的快感,親自放箭暗殺麟顥天,原以為可以一舉成功,就算沒成功,也還有麒烈替他背黑鍋;沒想到麟顥天大難不死,讓人給救了,這人可能還看見了他,他才會這麼緊張。
「王爺,再怎麼快,也要等到九月王上出宮狩獵;那時王上會帶著大批的大內高手出宮,是下手的最好機會。」
「九月狩獵?那不是還要等三個多月?」
「王爺,切勿操之過急免得壞了大事,那我們的性命就不保了。」
「好吧,你見機行事就是,我會出府一趟,等到你辦好事再回宮,免得麟顥天傳我進宮,被王后給認了出來……你走時小心一點!」
「是。」語罷,黑影掠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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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了王后的丹黎兒,日子自然不比在偏宮裡清閒,她得打理後宮裡的一堆瑣事,還得處理嬪妃之間的摩擦。
真不曉得,一個男人要那麼多女人做什麼?二十幾個耶,不嫌煩嗎?而這樣的數目甚至還在增加。
前天,就有個部落的族長又送來一個女人;而每送來一個女人,她就得忙上好多天,安排寢宮、侍女、教禮儀……
太后常誇她把後宮治理得比她治理時還好,不但很有秩序,而且很得人心,那些宮女、嬤嬤,個個對她是既敬重又佩服。
而她和太后也成了忘年之交,太后也跟著她喜歡上種植藥草、研究藥草,常常和她一起膩在偏宮裡。
太后雖然常誇她,她卻不認為自己真的把後宮治理好了,因為她不知道該如何安排嬪妃伺候麟顥天這件事。
若依太后及良妃代掌後宮時的方式,或是每天去問麟顥天想要哪個嬪妃伺候再作安排,對某些嬪妃來說不公平。
可她若不照麟顥天的喜好安排他想要的嬪妃,又怕麟顥天不高興,她到底該怎麼做才好?
她左思右想,最後決定依公平原則作安排,並設計出一個月的侍寢表,大家依表侍寢,那她就不用把時間浪費在這件事上頭,可以多出時間研究她最近有所突破的回靈丹和龜息丸。
麟顥天若對她的安排有異議,她會告訴他,這後宮裡的女人都是他的女人,請他公平對待。
決定怎麼做之後,她便利用一個上午排好伺寢表,再命喜佳送到每個宮去,並做詳細的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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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喜佳拿著侍寢表來到了良妃的宮外。
「喜佳奉王后娘娘之命,求見良妃娘娘。」
寶娃很快的來到門口迎接喜佳,將喜佳帶進內室。
「喜佳見過良妃娘娘。」喜佳福了個身。「良妃娘娘,今天是月初,我替你送來這個月的侍寢表,從今天開始使用。」
「什麼侍寢表?」良妃連聽都沒聽過。
喜佳解釋道:「是王后娘娘為了讓每個妃子都能有機會伺候王上,預先排定的表,就叫侍寢表。」
「讓每個妃子都能有機會伺候王上?」良妃聽了傻眼,「王后到底有沒有搞清楚啊?王上想要誰伺候,王上會宣,有些妃子王上根本就不碰的。」
「可太后不是這樣說的。」喜佳回道。
良妃一聽,因為心虛而怒不可遏。「該死的丫頭,竟敢頂嘴!太后不是這樣說?那太后怎麼說?」
喜佳不知死活的回道:「太后說以前都是由她挑選嬪妃去伺候王上,可她將後宮掌管權暫時交給你之後,你就沒讓其他妃子去伺候王上,自己夜夜獨佔王上,其他妃子心裡都很不高興。」
良妃聽了臉都黑了,怒目死瞪著喜佳。
喜佳沒發現良妃那想殺人的眼光,繼續不知死活的說:「王后娘娘認為太后的方式還是會有不公平之處,所以就排了這個侍寢表,那大家就不會再抱怨不公平了,王后娘娘真的很聰明對不對?」
寶娃聽了有理,佩服的點點頭,接著眼睛一瞥,發現良妃臉上烏雲密佈,連忙垂下了臉。
「你這死丫頭,仗著主子翻身了,故意來這裡氣我!我今天一定要你好看,你不要怪我打狗不看主人!」
「喜佳不敢氣良妃娘娘,喜佳還要到別的宮去,請良妃娘娘照表服侍王上。」語罷,喜全連忙轉身溜了。
「氣死我了、氣死我了,連個丫頭也敢這樣氣我!」良妃氣得將那張討厭的侍寢表撕碎。
「娘娘,這不能撕啊,撕了就不知道什麼時候該去服侍王上了,萬一錯過可划不來。」
寶娃連忙將一地的碎紙給撿了起來,放到桌上拼湊著。
「照表服侍王上?說得她好像很公平似的,我看她服侍王上的日子一定比我們這些妃子多出許多。」
「娘娘,您就不要生氣了,反正王后娘娘再伺候王上也沒多久,那個南王爺一定很快就會有行動的。」
良妃一聽,氣消了不少。「是啊,我都氣到忘了丹黎兒是王上的餌,南王爺不想被丹黎兒指認出他是謀殺王上的兇手,一定會出來把餌吃了。她們主僕再囂張也不會太久了。」
「娘娘,王后的寶座早晚是您的,您就不要再氣了,生氣容易長皺紋,不好看的。」寶娃提醒著。
良妃一聽,連忙拉了拉臉上的皮膚。「該死的喜佳,我要是長皺紋,一定饒不了她。」
「娘娘,您快看,今晚是您服侍王上耶!」寶娃拼湊出一角,看到了今晚就是良妃服侍麟顥天。
良妃一聽,不禁竊笑。「很好,雖然丹黎兒以後沒機會伺候王上了,我今晚還是要在王上面前參她一本。我不容許她假公平之名獨佔王上,什麼都可以讓,就是王上不能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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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夜色已逐漸籠罩大地,可王后寢宮和太后寢宮卻仍是一片黑暗。
寢宮內一片黑暗,表示裡頭沒人,而這時間是用膳的時間,王后和太后不待在寢宮裡,會上哪兒去呢?
此刻,喜佳舉燈進入王后寢宮,替丹黎兒取了一件披風轉身又出寢宮,剛好遇上前來找丹黎兒的麟顥天。
「奴婢參見王上。」
「喜佳,王后呢?」
「王后娘娘在偏宮。」
「在偏官做什麼?」
「今天是十五,月仙子會開花。」
麟顥天聽不懂她在說什麼,「什麼月仙子?」
「月仙子是王后娘娘在大漠中找到的一株藥草,它會在十五月亮正圓的時候開花,王后娘娘就把它取名叫月仙子。王上,您要不要一起來看看?太后也在那裡,等著吃月仙子。」
麟顥天一聽,起了興趣。「好,本王過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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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多久,麟顥天和喜佳一起來到偏宮。
一跨進偏宮,喜佳立刻喊道:「王上駕到!」
丹黎兒和其他宮女一聽,連忙福身行禮。
太后則喊道:「王上,你快來看這株月仙子,好稀奇啊!」
麟顥天依言走近太后身邊。
太后指著月仙子說道:「黎兒說月仙子的花瓣吸收了月光之後會變成月光的顏色,然後再緩緩的盛開……王上,你看、你看,月仙子真的慢慢打開了,好稀奇啊!」
麟顥天注視著那株月仙子,深感不可思議。
丹黎兒靠過身來,伸手摘下外圍那層已打開的花瓣,遞給太后。「母后,快快含到嘴裡,才能吃到它的藥效。」
太后接過,同時說:「快摘一片給王上。」
「是。」丹黎兒點了點頭,再伸手摘下一片花瓣遞給麟顥天。「王上,它的味道很清爽,您嘗嘗看。」
麟顥天注視著她,伸手輕抓住她的手將花瓣送進嘴裡,含住花瓣的同時,也輕含住她的手指頭。
丹黎兒微微一震,臉熱了起來。
麟顥天的眸光隨著她的粉頰在月光下漸漸酡紅而晶亮,他朝她輕輕一笑,而後鬆開她的手。
她看錯了嗎?麟顥天那笑居然有溫度,和以往的冷笑完全不同!
丹黎兒不可置信的眨了眨眼。
麟顥天也伸手摘下一片花瓣,遞到丹黎兒的唇邊;丹黎兒伸手要接過,麟顥天挪開了手,意思是他要餵她吃。
丹黎兒驚異得無法張口。
「王后,快張嘴啊,你不是說這樣才能吃到月仙子的藥效?」麟顥天用她說過的話提醒她。
丹黎兒緩緩張口合進了花瓣,唇自然也碰上麟顥天的手指頭,她覺得自己的臉更熱了,唇好像也麻了。
「王上,這些奇花異卉真是稀奇又有趣,母后算是開了眼界。最近黎兒還在研究什麼回靈丹,說可以還魂呢。」太后說道。
「是嗎?」麟顥天朝母后一笑,視線移回嬌羞的丹黎兒臉上,彷彿是在像她求證是不是確有回靈丹這種東西?
一提到藥草,丹黎兒的興致就特別高昂。「真的有回靈丹,王上一定覺得很稀奇吧?很多人不信。」
她笑起來的樣子很迷人,像一朵迎著朝陽綻放的花朵,而這也是他第一次見到她笑得這麼燦爛。
「能讓人起死回生,的確是很稀奇。」麟顥天也朝她露出微笑。
麟顥天居然相信她說的話!丹黎兒感到不可置信,她樂不可支的伸手牽起他的手,將他拉到另一排盆栽前。
「王上,您看這株藥草,它的名字叫作靈果。當初王上受了箭傷,山谷裡剛好有這靈果,就是這靈果救了王上的命,我也是為了找這靈果才會遇上王上。」丹黎兒語氣高昂、神采飛揚的說著藥草經。
丹黎兒說話時興高采烈,兩眼發光,這是麟顥天沒見過的。
「這麼說,我們的媒人就是這靈果了?」他輕柔的問道。
丹黎兒一聽,沒想到麟顥天竟用媒人來解釋他們之間姻緣的促成,彷彿他已忘了她刻意犯下的欺君之罪。
可,這怎麼可能?
「這靈果葉子的味道很特殊。」晚風拂來,夾帶著一種無法形容的味道,可又並不難聞,麟顥天就鼻聞著。
「王上,不可以太靠近那葉子,葉子的味道會讓人的心跳變慢。」
丹黎兒連忙取出手絹,踮起足尖,在麟顥天的臉上輕擦著;兩人此刻的距離很近,幾乎可以感受到彼此之間的氣息。
「王上,靈果葉子的味道很特殊,藥性也很特殊,與靈果不同;靈果有起死回生的功效,葉子則能讓人龜息……」話講到此,丹黎兒才發現自己一手還拉著麟顥天的手,而且兩人靠得好近。
她靦腆的連忙鬆開手,後退了一步。「不過,我還在研究,不知道會不會成功……」
他重新拉回她的手,拍拍她的手。「你會成功的,本王預祝你成功。」語罷,他沒有放開她的手。
丹黎兒看著他重新拉回她的手,感覺有一簇火苗在指間、在手心裡流竄發熱,她一下子不知該如何反應?
「黎兒,母后也預祝你成功。」太后走了過來,如是說道。
麟顥天此時朝太后說道:「母后,朕有事要和王后談談,想先帶王后離開。風大了,您也該回宮了。」
「好吧,那本宮就先回宮了。」
語罷,太后帶著宮女離開偏宮。
☆☆☆☆☆☆☆☆☆☆☆☆☆☆☆☆☆☆☆☆☆☆☆☆☆☆
「王后……」
「王上,黎兒是不是做錯了什麼?」一聽麟顥天說有事要和她談,丹黎兒以為自己做錯了什麼事,緊張得打斷他的話,並抽回手問道。
麟顥天感受到她的緊張,便安撫她。「你沒做錯什麼事,本王只是想問問那侍寢表是怎麼回事。」
良妃跟他哭訴,說丹黎兒排的侍寢表不公平,說丹黎兒服侍他的日子,一定比其他妃子多出許多;可事實是,自從他恢復了丹黎兒的王后之位,至今一整個月了,丹黎兒還沒服侍過他。
所以,他來找她。不是要替良妃說話,而是要問問她,她什麼時候服侍他?天曉得,他竟盼望著!
「那表是……是黎兒為了讓每個妃子都能有機會伺候王上,預先排定的侍寢表,這樣大家也才不會你爭我奪,搞得不愉快。」
接著,她抬眼看了麟顥天一眼,見他臉色沒變,才繼續說:「如果王上有特別想要哪個妃子伺候,黎兒可以安排……只是,所有的妃子都是王上的女人,黎兒希望王上能公平的對待她們。」
「公平對待她們?包括你嗎?什麼時候由你伺候本王?」
丹黎兒一聽連忙垂下眼,像是在逃避什麼。「黎兒……黎兒無所謂,黎兒不懂如何伺候王上,那侍寢表裡沒有黎兒。」
「沒有你?」這句話教麟顥天有種不受尊重的感覺。「王后,你是本王的妻子,竟然不伺候本王?」
見麟顥天像是要生氣了,丹黎兒開始緊張起來,神經漸漸繃緊,她一貫的沉穩早在被送到軍營中的那一日起就不見了。
她臉色緩緩泛白,吶吶的道:「黎兒真的……真的不懂得如何伺候王上,萬一……萬一觸犯王上,黎兒承擔不起。王上,您讓黎兒離宮好不好?或是讓黎兒永遠待在偏宮裡也行,黎兒可以不要當王后。」
這女人在說些什麼?竟然不希罕當他麟顥天的妻子!這對他來說簡直是種恥辱,他不禁臉色大變。
他的威嚴不容被挑戰,「王后,今晚——伺候本王!」
今晚伺候他?!丹黎兒耳邊迴響著麟顥天近乎威脅的命令,眼前則是他越來越難看的臉色;雙重威脅之下,她的身子微微顫抖了起來,眼眶也逐漸紅了,緊張得不知所措。
喜佳一見,連忙抱緊丹黎兒,除了擔心她跌倒,同時也是在保護她。「王上,王后娘娘嚇到了,您不要生氣嘛!」
「她什麼時候這麼容易嚇到了?她剛剛不屑王后位置的膽識呢?」該死的!他好像真嚇到她了,她那模樣教他……心疼!
「王上,王后娘娘並沒有不屑王后的位置,王后娘娘真的是怕服侍不好王上,惹王上生氣,王上又要送我們去當軍妓。」
該死的!麟顥夭一聽,又在心裡低咒一聲。
原來她是怕這個!也難怪她會怕成那樣。
「王上,那傳聖旨的公公說……」
「喜佳,不可多言。」丹黎兒嚇阻喜佳,接著向麟顥天說道:「王上,您要臣妾伺候您,臣妾就伺候您;若是巨妾不能讓您滿意,臣妾願意慷慨赴死,但請不要讓臣妾去……去當軍妓。」
麟顥天瞅著她蒼白的臉色,心揪成一團,他沒想到自己竟會將她嚇成這副模樣。
「喜佳,扶王后回宮休息,王后今晚不用伺候本王了。」
至於那傳聖旨的內侍說了什麼,他會自己去問。
「是,喜佳這就扶王后娘娘回宮休息。」
見她們主僕離去,麟顥天本來派人去傳那傳旨的內待,欲問他說了什麼,但丹黎兒和喜佳邊走邊說的話卻在此時隨風飄入他的耳裡,解開了他的疑問,他也毋需再問那個內侍了。
「喜佳,你剛剛想對王上說什麼?怎麼會提到那傳旨公公說的話?你就不怕亂說話又惹王上生氣?」
「人家是想問王上,妃子們對王上有請求,真的只要在和王上耳鬢廝磨時提出,就能如願以償嗎?」
「你問王上這個做什麼?」
「如果是,那你就勇敢的去伺候王上,再跟他要求,他以後生氣時打我們板子就好,不要讓我們去當軍妓。」
「喜佳,你怎麼到現在還沒搞清楚狀況?我不是跟你說了,別人那樣做或許會如願以償,我若那樣做,可能會被王上踢下床。」
「應該不會吧?主上剛剛親自要求你伺候他耶。」
「你聽不出來他剛剛是在生氣嗎?喜佳,王上沒能如願得到莞兒,他對我的氣,這輩子肯定是不會消的。」
「王后娘娘,那怎麼辦?我們不是得永遠活在可能會隨時被砍頭或是被送去當軍妓的恐懼中嗎?」
「喜佳,如果再有那麼一天,我還是會想辦法讓你逃走,到時候你一定要逃走。」
「那你又要自己去死啊?喜佳不要,喜佳要跟你同生死、共患難,就算做鬼也要當主僕。」
「笨喜佳,我唯有一死,王上才會消氣,也才能解決這件事,丹爾族和整個大漠才會和平。可你不一樣,你要活下去,找個喜歡藥草的人,把我的藥草書給他,讓他幫助人。」
「不,喜佳說什麼也不會獨活……」
「不行,你要活下去……」
兩人的說話聲越來越遠,麟顥天也更加瞭解丹黎兒了。
丹黎兒不僅有著犧牲小我、完成大我的胸襟,還有著悲天們人的胸懷,這樣的女人要不觸動他的心弦,恐怕很難……
作者:
慕冰至
時間:
2016-4-11 00:31:43
第七章
大漠在日落之後,風就大了起來、溫度也降了許多,加上今夜無月,讓夜色更顯清冷。
喜佳奉命端著一碗補藥往麟顥天的寢宮而去,她腳步很快,唯恐夜風吹涼了補藥,那就難以入口了。
也由於她腳步快,加上夜色陰暗,就在麟顥天寢宮前的花園裡,她不小心撞上了今夜來伺候麟顥天的良妃。
其實,是良妃故意不閃,她想要擋下喜佳,問問她手裡端了什麼,哪知道喜佳沒注意到她,硬生生的撞了上來。
藥碗掉落在地,良妃的叫聲也跟著拔尖響起。
「哎喲,好痛啊!」
「啊!」突發狀況讓喜佳不知所措,「良妃娘娘,對不起、對不起,我幫你擦一擦。」
良妃撥開喜佳的手不讓她擦,接著拉長了音朝麟顥天的寢宮叫著:「好痛、好痛啊——」
她的目的是要把麟顥天叫出來,她要麟顥天出來替她主持公道,順便拖丹黎兒下水,挫挫她的銳氣。
丹黎兒掌管後宮才一個多月,就贏得大家的尊敬和讚賞,連太后都疼她入骨;儘管她只能再囂張一個多月,良妃還是吃味。
良妃的叫聲發生了作用,麟顥天寢宮的門被打了開來。
「王上,好痛啊……嗚……」良妃一見到麟顥天,連忙擠出眼淚。「王上,喜佳故意撞臣妾,您要替臣妾做主啊!」
喜佳一聽當場傻眼,她沒想到良妃這樣的指控她,連忙解釋:「喜佳不敢,喜佳是不小心撞上良妃的。」
「你有什麼不敢的?你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現在仗著主子翻身了,也跟著大膽起來了上良妃說著,睨了她一眼。
喜佳猛搖頭,「喜佳真的不敢。」
「王上,人家都被燙紅了,萬一留下疤痕可怎麼辦?嗚……王上,您要替臣妾做主啊!」
「王后娘娘有燙傷藥,很有效的,不會留下疤痕,我馬上回去拿。」喜佳連忙要轉身去拿。
「站住!王上沒讓你走你敢走。」良妃叫住她,接著又向麟顥天哭訴:「王上,您一定要懲罰喜佳。」
喜佳一聽,咚的一聲跪下。「王上明察,喜佳是替王上端補藥來的,那補藥是太后交代、王后親自煎煮了幾個時辰才熬成的,喜佳怎麼會故意打翻它?」
這丫頭跟她的主子一樣會說話,可良妃不相信治不了她。「王上,喜佳撞上臣妾是事實,您要替臣妾做主啊,嗚……嗚……」
「來人。」麟顥天喊道。
兩名侍衛立刻來到麟顥天身邊。
喜佳一見,只能提著一顆心等著麟顥天的處置。
良妃自然是等著計謀得逞。
麟顥天下今道:「將良妃送回她的寢宮敷藥,今夜就讓她好好休息,不用伺候本王了;另外,請王后來見本王,處理喜佳一事。」
「是。」侍衛同聲回道。
喜佳稍稍鬆了一口氣。
良妃沒想到麟顥天會不需要她的服侍,連忙說道:「王上,臣妾擦個藥就好了,還是能伺候王上……」
「回去休息。」麟顥天打斷她的話,命令道。
良妃這下再也哭不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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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黎兒接到侍衛的通報,很快的來到麟顥天的寢宮。
她已經盡量避開麟顥天,不和他有任何接觸了,可為什麼總會有麻煩找上她?她是不是流年不利?
進了麟顥天寢宮,一見到麟顥天,她便開始替喜佳求情,並將喜佳的過錯攬到自己身上。
「王上,那補藥應該是巨妾自己送才對,如此一來就不會發生這樣的意外.這件事是臣妾的錯。」
麟顥天瞅著她,無語。
「王上,臣妾會親自替您的愛妾治傷,如果真的留下疤痕,那……」丹黎兒輕咬了咬唇,「臣妾可以挨板子嗎?要巨妾死也可以,只求……」
「不要送你去當軍妓。」麟顥天替她接了話。「你認為本王會為了這點小事送你去當軍妓,或是要你死?」
「天威難測,更何況良妃是王上的愛妾,萬一她不甘心,在王上耳邊多說兩句,臣妾會有怎麼樣的下場,難料……」
這女人竟把他麟顥天看成是沉迷女色的昏君!
麟顥天不想反駁,他走到她身前,伸手勾起她的下巴。「王后,你認為本王該如何處置喜佳?」
丹黎兒回視著麟顥天,吶吶的說:「喜佳是我的丫鬟,我知道她不可能故意去撞良妃,可以……可以只挨幾個板子,以示警惕嗎?」
「挨幾個板子以示警惕?」麟顥天揚了揚眉,故作猶豫。
「王上,我願意接受連坐處分,我也願意挨板子。」丹黎兒認為麟顥天不會放過任何一個懲罰她的機會。
麟顥天一聽,放開她的下巴。「求我,求我只讓喜佳挨幾個板子。」
丹黎兒連忙就要跪下。
麟顥天手一伸,將她攬入懷中。「不是跪下求我,是用你是我麟顥天女人的方式求我。」
什麼意思?丹黎兒一頭霧水。
「你很聰明,你應該知道要怎麼做。」語罷,麟顥天朝她邪魅地一笑,接著放開她,走進內室。
丹黎兒在原地僵愣了片刻,接著沒有多想的舉步走進內室;為了喜佳,她別無選擇。
此刻,她想起那個內侍說的話,原來那內侍說的是真的,可她擔心自己不懂得怎麼和麟顥天耳鬢廝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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麟顥天寢宮的內室是浴池,浴池瀰漫著水氣,煙霧裊裊,麟顥天此刻已浸泡在浴池裡。
丹黎兒進來了,表示她妥協了。
麟顥天也早料到她會妥協,才會利用那內侍對丹黎兒的提議,卸下她心中對他的恐懼。
「下來,先伺候本王沐浴。」
緊咬下唇的丹黎兒緩緩褪下衣服,雙手在身前遮遮掩掩,拖拖拉拉的進入浴池中。
麟顥天將她拉進懷裡,兩人的肌膚在沒有任何隔閡的情況下真真實實的接觸。
丹黎兒猛然一震。
「放輕鬆。」感受到她的緊張,麟顥天在她耳邊低喃,同時吸取著她身上那股令人迷醉的香味。
丹黎兒轉身面對他,抓過池邊的絲布,替麟顥天擦洗著身體。「王上,求您讓喜佳挨幾個板子就好……」
「黎兒,現在求我太早了,時間還沒到;再說,你都還沒好好表現呢,怎麼求得動本王?」
他喊她的名?丹黎兒吃了一驚,怯怯的瞅著他。「那……該什麼時候求您?我又該怎麼表現?我不懂。」
「不懂沒關係,我會教你。」麟顥天輕覆上她的唇,接著輕輕撩動她的舌,與之糾纏。
一陣戰慄接近興奮的感覺由舌尖蔓延至全身,丹黎兒整個人癱軟在麟顥天懷裡。
麟顥天抱緊她,他喜歡她的味道,以及她帶給他的感覺,他吻得更深、更激狂。
丹黎兒被吻得氣喘吁吁、心跳紊亂,可她沒忘記喜佳的事,嬌聲的央求:「王上,喜佳……」
「還不是時候。」麟顥天打斷她的話。
丹黎兒眨了眨水眸,「那到底要什麼時候?」
麟顥天朝她邪邪一笑,「當然是等上了床以後再說。」
語罷,他抱著她起身走出浴池、上了床。
一碰觸到床,丹黎兒認為就是這個時候了,可她正要開口之際,麟顥天卻又吻她,堵住她的話,將她帶領進一個她未曾體驗過的世界,她迷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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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微亮,丹黎兒在全身酸痛中緩緩醒了過來。
糟了!她怎麼會睡著了?喜佳的事還沒解決呢……
是誰說只要在和王上耳鬢廝磨時提出請求都能如願以償?根本是騙人的!
耳鬢廝磨時,早忘了自我,魂都飛上九重天,連自己姓啥名啥都忘了,哪還會記得要提出請求。
那她現在要怎麼辦?
注視著麟顥天睡著時的模樣,那如刀刻斧鑿的冷酷線條竟變柔和了,她忍不住伸手觸摸。
她的手指頭先落在他的濃眉上,接著滑過他的眼、他的鼻樑,最後停在他的唇上。
麟顥天突地抓住她的手,她嚇了好大一跳。
「啊!」
「你又想要了,是不是?」麟顥天噙著曖昧的笑問道。
哪有這樣問人的?丹黎兒羞怯的搖搖頭。「不是。」接著,她連忙起身跪在床上,「求王上大發慈悲,讓喜佳挨幾個板子就好。」
「我不要這種求法。」
不要這種求法?那他要什麼求法?他要她伺候他,她也伺候過了,他到底要怎麼樣?丹黎兒有種被騙的感覺。
她眨著無辜的眼睛瞅著麟顥天,頓感委屈。「王上根本不想饒過喜佳對不對?昨晚只是……王上故意在戲弄黎兒對不對?王上心裡一定早就想好要怎麼處置喜佳了對不對?」
「我絕對沒有故意戲弄你,不要胡思亂想。」語罷,他一把將她拉進懷裡。「想要本王教你怎麼個求法嗎?」
丹黎兒點點頭。
「好,那我就告訴你,你像我昨晚伺候你那樣伺候我。」
麟顥天這樣說一點都不為過,昨晚嚴格說來,的確是他在伺候她,讓她渾然忘我,所以丹黎兒才會錯失求他的良機。
不過,他喜歡她這樣的反應,那種在伺候他時還能提出要求的女人,根本讓人無法盡興。
像他昨晚伺候她那樣伺候他?丹黎兒聽了不禁漲紅了臉。
麟顥天噙著笑看著她,等著她行動。
丹黎兒嚥了嚥口水,輕咬了咬下唇後,才緩緩翻身坐起,慢慢的送上自己的唇,在他唇上開始輕舔。
舔完了他的唇,她移到他的耳朵,再由耳朵往下,經過脖子、身體、他的敏感處……如同他對待她一般。
雖然她的動作很生澀,不過給麟顥天的感覺還是挺好的,他滿足的逸出一聲低吟:「嗯……」
這一聲低吟讓丹黎兒聯想到此刻的麟顥天就猶如昨夜那個沉浸在歡愉中的她,她思緒一轉,停下了吻,改由小手取代,在他的敏感處繼續游移著,唇則貼到他的耳朵。
「王上,黎兒做得好嗎?」
「嗯,你學得很快。」
「那……饒了喜佳好不好?」語罷,未等麟顥天回話,她的唇立刻封上他的唇,身子也覆上他的身子。
「嗯……」麟顥天又低吟一聲,他從來沒有過這種欲仙欲死的感覺。
「謝謝王上。」丹黎兒說道。
「謝我什麼?」麟顥天覺得莫名其妙。
「謝王上答應饒了喜佳啊。」
「本王有說嗎?」
「有,您剛剛嗯了一聲。」丹黎兒還模仿他那種滿足的音調,「那表示王上答應了。君無戲言,王上可不能反悔喔。」她的語調雖然輕鬆,心裡其實緊張得要命,唯恐又冒犯了他。
這女人竟然設計他!麟顥天愣了一下,接著爽朗一笑,由衷的佩服她的聰明伶俐、足智多謀。
丹黎兒忐忑的瞅著他那好看得不得了的笑,一顆心快跳出喉頭了;直到麟顥天開口,她才放下了心。
「好,我饒了喜佳,可饒不了你。」語罷,他翻身將她壓在身下,由被動變成主動。「我要讓你下不了床。」
丹黎兒當然知道他說的「讓她下不了床」是什麼意思,連忙阻止道:「王上,您得早朝,千萬不要讓大臣們久等,免得大家認為沉迷女色誤了國事。」
多識大體的女人啊!不過……
「多巧,今早休朝,所以本王能讓你下不了床。你設計本王,多少總得付出代價是不是?!」
丹黎兒不想下不了床,她今天準備將靈果的葉子煉成丹,於是她飛快的轉著腦子。「王上……您晚上還有妃子得應付,請保重龍體!」
「你以為我夜夜縱慾是不是?!我告訴你,有些妃子根本引不起我的興趣,她們來侍寢,只是來此虛度春宵而已。」
丹黎兒疑惑且忐忑的問道:「既然有些妃子引不起王上的興趣,王上為何還要留她們在宮裡虛度她們的青春?深宮處處受限,外頭一片廣闊,何不放她們離去?」
「本王也曾這麼想過,可礙於世俗的眼光,唯恐她們出宮後遭到非議,便繼續將她們留下。」沒想到丹黎兒能有這樣超脫世俗的看法,麟顥天感到有些不可思議,對她又多了份興趣。
丹黎兒沒想到麟顥天也有相同的看法,她鬆懈了戰戰兢兢的心防,說出自己的看法。
「黎兒相信有些妃子不會在乎世俗的眼光,像我就是啊,這深宮處處充滿了爾虞我詐,與其為爭寵而活,不如在宮外逍遙自在。」
她侃侃而談的模樣和說起藥草時的模樣是一樣神采飛揚,麟顥天默默的瞅著她,細細的欣賞著。
「真不曉得一個男人要那麼多女人做什麼?不嫌煩嗎?真心相愛的,一個就夠了。」她不解的微蹙起秀眉。
這是在嘲笑他有眾多妻妾,自尋煩惱嗎?麟顥天不曾如此尷尬過,可他並沒有為她這番大不敬的話而生氣。
「我們族裡的婚姻制度是一夫一妻制,很特別的制度對不對?所以,我們族裡沒有妻妾爭寵的問題,夫妻倆白頭到老,幸福美滿。」說到這裡,她的眼眸裡閃耀著憧憬的光芒。
一夫一妻制?麟顥天聽過這樣的制度,據說在遙遠的西北方,很多王國都是這樣的制度。
而丹爾族的祖先就是來自遙遠的西北方,因此有些習俗和大漠上的部落不同,最特別的就是一夫一妻的婚姻制度。
這個制度,讓族裡的家庭沒有妻妾之爭,也讓每個成親前的男女更加慎重的選擇成親對像;彼此之間若沒有愛,他們絕不輕言成親,因為一旦成親之後,就必須在一起一輩子,不能始亂終棄。
很多部落的女子都喜歡和丹爾族的男子成親,這樣她們就可以避免和其他女子共事一夫。
丹爾族的女子就算沒有嫁給部落裡的男子,也會要求丈夫遵循丹爾族的習俗,一夫一妻直到白頭。
麟顥天不反對這樣的制度,他在後宮裡長大,知道妻妾爭寵所製造出的問題,嚴重的還可能動搖國本。
麟南天會密謀篡位,就是因為他不服他是偏宮所生。
只是,什麼樣的女人能讓他只想要她一個?只想和她一起白頭到老?他身邊的女人無數,還沒有一個能讓他有這個念頭的。
丹黎兒能嗎?麟顥天不知道,因為他們真正相處的時間還不夠長,他才開始瞭解她而已。
他日,若真的有個女人能讓他愛上,他願意為她廢除後宮,只與她長廂廝守,杜絕後宮所有可能導致的亂源。
麟顥天沒有出聲阻止她說話,丹黎兒接著大膽的為自己請命:「王上,黎兒自知無法得到王上的寵愛,黎兒可否也自由離去?」
這句話教麟顥天的臉色明顯的一沉,嚇了毫無防備的丹黎兒一大跳,她瞠著美目,惶恐的瞅著麟顥天。
麟顥天知道她又被自己嚇到了,可他沒出言安撫,因為丹黎兒的話又重重的傷了他男人的尊嚴。
「王后,本王命令你,不可以再說這種藐視本王的話。」
「黎兒沒有藐視王上。」丹黎兒連忙辯駁。
「還說沒有藐視本王?本王可是你的丈夫,你動不動就想離開這裡,這不是藐視本王是什麼?」
「黎兒不是藐視,是……害怕天威難測。」
聞言,心底湧上了愧疚,麟顥天低頭輕吻著她,同時在她唇邊說道:「好,本王答應你,無論你犯了多大的錯誤,都赦你免死,也不會再送你去當軍妓,從此不可以再說要離開我的話。」
麟顥天的話教丹黎兒愕然。
麟顥天為何會突然對她這麼寬容?丹黎兒不明白,也知道自己再聰明都想不出答案。
麟顥天朝她一笑,輕輕捏了捏她的粉頰。「還不快謝恩?」
丹黎兒回神,連忙說:「謝王上恩典。王上,那您……可不可以再答應黎兒一件事?」
「什麼事?」
「無論黎兒犯了多大的錯誤,王上都不會對丹爾族出兵?」不管麟顥天為什麼突然對她這麼寬容,丹黎兒知道自己得把握住機會乘機要求。
「貪心的女人!」他的語氣略帶戲謔,接著移唇到她耳邊。「現在好好的伺候本王,本王就答應你。」
「謝王上,黎兒一定會好好伺候王上。」語罷,她翻身改將麟顥天壓在身下,低頭覆上他的唇。
作者:
慕冰至
時間:
2016-4-11 00:31:57
第八章
丹黎兒和麟顥天一起用完午膳後才回到王后寢宮,緊張的等了一夜又一個早上的喜佳連忙迎了上來。
「王后娘娘,你怎麼到現在才回來?快緊張死我了,我一整夜都沒睡!王上到底要怎麼處罰我啊?」
「不要緊張,沒事了。你去睡一覺吧。」
「沒事了?真的嗎?主後娘娘,不會是你替我受罰了吧?」喜佳不可置信。
「沒有啦。」
「沒有?」喜佳無法相信丹黎兒所說的。「王后娘娘,你一定是替我受委屈了,你是不是挨了板子?」
「喜佳,我真的沒有受委屈,昨晚王上要我……」丹黎兒羞澀的看了喜佳一眼,才把實情說出來:「在床上求他饒了你。」
「在床上求他饒了我?為什麼要在床上求……」喜佳突然間懂了。「王后娘娘,那你和王上昨晚是不是成了真正的夫妻?」
「嗯。」丹黎兒點點頭,眸光隱約閃著幸福與滿足。「王上還答應我,無論我犯了多大的錯,我都可以得到赧免,也不會再送我去當軍妓,甚至還答應我不會對丹爾族出兵。」
「真的嗎?」
這一切真的是太不可思議了,僅僅一晚又一個早上,王后娘娘就從王上那裡得到那麼多,彷彿也得到了幸福。
「是真的,和王上耳鬢廝磨時,真的可以提出要求……」想到那曖昧旖旎的情境,丹黎兒又害羞了,迷濛的眼眸有一層濃濃的甜蜜。
「王后娘娘,我覺得你現在很幸福,你可以忘了麒王了。」以前,王后娘娘談到麒王時也沒這麼幸福。
「喜佳,早在我和王上拜堂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經不再想麒王了,以後不准再談麒王,知道嗎?」儘管她和麟顥天這段姻緣是因為不要引起戰爭而結下的,但拜了堂就是夫妻,她懂這個道理。
「知道了,王后娘娘。那我以後盡量犯錯,你就可以有機會和王上恩愛了。」喜佳天真的說。
「你在胡說什麼?」丹黎兒嬌斥。
「我哪有胡說。王上有這麼多妃子,你處事又公平公正,你就算把自己排進侍寢表裡,一個月也只能伺候王上一次;如果我盡量犯錯,你就可以多出機會和王上恩愛了。」
「喜佳,不可以這樣,也許昨晚只是王上一時大發慈悲,你下回再犯錯,就不見得有這麼好的運氣了。」她是和麟顥天從昨晚纏綿至今日中午,麟顥天也給了她天大的恩寵,可天威難測,丹黎兒認為還是要謹慎。
「那喜佳還是不要犯錯好了,喜佳改祈求上天,讓王上自己召你侍寢。」
「你不要費心思了,那是不可能的。」
「為什麼?」
「為什麼?這還用問嗎?當然是因為我是這宮里長得最不起眼的女人。喜佳,昨晚一定是王上大發慈悲,不過我已經很滿足了。」她雖然已經忘了麒王,可麒王留給她的傷害卻是無法磨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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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寢表繼續在後宮裡維持著它的效力。
因此,每天總會有不同的妃子出現在麟顥天的床上,這些不同的面孔平均一個月出現一次。
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好像是在臨幸過丹黎兒之後,麟顥天對於這些天天輪替的面孔竟感到陌生,他捕捉不到可以讓他覺得充實而又滿足的感覺,他第一次覺得自己的情感竟是飄泊不定的。
他想起母后生病的那段時間,後宮由良妃代為管理,他也知道良妃私心自用的霸佔住他,可他並沒有制止;原因是相同的面孔和感覺讓他習慣,他毋需在面對繁重的國家事務後,回到房裡還得適應不同的感覺。
他喜歡安定。
躺在身邊的女人讓他興致缺缺、讓他感到空虛,他看了那張熟悉卻又陌生的嬌顏一眼,索性披衣起床,走出寢宮,迎上窗外那輪明月,突興一股賞月的興致。
內侍替他披上披風,他走出寢宮進入御花園,看似沒有目標的漫步著,腳步卻不知不覺地往特定的方向走去。
不久之後,王后寢宮出現在眼前。
他怎麼會到這裡來?
疑惑之際,心裡有個聲音告訴他,他是想再嘗嘗丹黎兒的味道,想再和她說說話。
接著,他舉步走進王后寢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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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守夜侍衛的通報下,喜佳很快的來到丹黎兒的寢室,掀開床帳。
「王后娘娘、王后娘娘!王上來了。」
王上來了?在這個夜半三更的時候?丹黎兒確定自己沒在作夢,立刻翻身坐起,正要下床,麟顥天已經出現在她床前。
「喜佳,下去休息吧。」麟顥天斥退喜佳。
「是。」喜佳退下。
「王后不用下床了。」見丹黎兒要下床,麟顥天制止她,接著自己褪下披風上床,靠著床頭坐在她身旁。
丹黎兒對他深夜到來有著太多疑問,一臉茫然的看著他。
麟顥天看了一臉茫然的她一眼,輕輕將她擁進懷裡。「本王到御花園賞月,走著走著就走到這裡來了。」
丹黎兒順勢倚在麟顥天身上,心思細膩的問道:「王上深夜獨自賞月,應該是睡不著,有什麼事困擾著王上嗎?」
「黎兒真聰明,的確是有事困擾著我。」麟顥天莞爾一笑,摟著丹黎兒肩上的手輕刷著她的粉頰。
「本王覺得空虛睡不著。」他實話實說。
丹黎兒執起他那只閒置在腿上的手,「王上手握天下,為何會覺得空虛?」
「本王是心裡空虛。」
「心裡空虛?主上清楚的知道自己心裡空虛,那王上也一定知道為什麼空虛對不對?」丹黎兒抬眸望著他。
麟好天垂眸回視著她,再度對她的慧黠感到驚歎,「聰明的女人,我的確是知道。是情感的那一部分,本王總覺得飄泊不定。本王發現自己想要安定,安定讓我覺得踏實。」
麟顥天熾熱的視線讓丹黎兒心慌,她連忙垂眸,也鬆開他的手。「王上後宮嬪妃二、三十人,也難怪王上會覺得情感飄泊不定。」
麟顥天重新握住她的手,「此話怎講?」
丹黎兒看著他們交握的手,有了夫妻之實後,這樣的交握彷彿是一種生命共同體的象徵。
她的視線離開他們交握的手,「就像一個人有很多個家,有一天這個人厭倦了到處遷徙,想要擇一處安定下來,可處處皆是落腳之地,他便不知到底該在哪裡落腳好。有了疑慮便會開始彷徨,之後會覺得空虛。」
「嗯,這個比喻有道理,也很有趣。」麟顥天點了點頭,著實佩服丹黎兒的心思細膩,也深覺和她說話可以解開心中的困惑;不似其他妃子,嘴裡吐出的淨是些無用的甜言蜜語。
「黎兒,那這個人該怎麼選擇他的落腳之處呢?總不能不斷的遷徙,最終連哪裡是真正的家都不知道。」
「可以用這裡去選擇啊。」丹黎兒拉著他的手貼到他的胸口。
「心?」
「嗯。只要依著自己的心去尋覓,一定會找到那個最想安定下來的地方;家或許很多,可感覺一定都不同。」
「就像本王身邊有無數個妃子,可每個妃子給本王的感覺都不同?」他依她的理論反問。
丹黎兒點點頭。「其實,黎兒覺得唯一會是最好的。」
「唯一最好?」
「是啊。王上想想看,如果你只有一個家,無論你是在天涯或是海角,回家的路始終只有一條,你不會彷徨或是不知何去何從,你也會全心全意的在那裡付出,會覺得那裡永遠是最好的。」
「如果本王只有一個女人,那本王就會把心全放在她身上,不會再飄泊不定,也就不會再覺得空虛。」
丹黎兒一聽,連忙坐正,側了個身面對麟顥天,神情誠惶誠恐。「王上是一族之王,不可能只有一個女人的,黎兒只是打個比喻,請王上不要當真。」
麟顥天再度把她拉回懷裡,「當不當真是一回事,黎兒說的確是很有道理,你沒有說錯。」
丹黎兒鬆了一口氣,「王上,臣妾聽說良妃娘娘是您最寵愛的妃子,她應該可以抓住王上飄泊不定的心;至於其他妃子,王上想要就要,不想要就不要,應該不會影響王上的情緒。」
「本王是寵良妃,可她也無法抓住本王飄泊不定的心;至於其他妃子……是無法影響本王的情緒沒錯。」
那他最近的反常到底是從何而來?今晚又為什麼會到這裡來?他迷惑了。
「良妃無法抓住王上飄泊不定的心?難道……王上還在想著……莞兒?」丹黎兒忐忑的問道,緩緩鬆開麟顥天的手,身子也在他懷裡僵硬起來。
「如果……王上是因為不能得到莞兒而有所遺憾,黎兒真的很抱歉。王上英明,沒為莞兒掀起一場戰事,黎兒願終日為王上祈禱,祈禱日後會有媲美莞兒的姑娘出現,彌補王上心中的缺憾。王上今晚來……可是因為還在氣黎兒?」丹黎兒戰戰兢兢的問道。
麟顥天抱緊她僵硬的身子,親吻她的額頭。「黎兒,我對你已經不生氣了,也沒再想著莞兒。我今晚來是想要你、想和你說說話。」
他說他想要她?!丹黎兒一聽,臉一下子熱了起來,直熱至耳根;而除了羞澀,她也深感不可置信。
「黎兒,替本王寬衣吧。」麟顥天瞅著她緋紅的臉,柔聲命令道。
丹黎兒立刻動手為他輕解衣裳,床帷內也隨著衣物一件一件的落地而春色蕩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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麟顥天在丹黎兒的寢宮過了一夜之後,他們之間的距離拉得更近了,而侍寢表依然在後宮裡維持著它原有的作用。
只是,儘管大家還是照著侍寢表輪流,它卻已如一張廢紙,完全失去了功能。
原因是,最近一個多月來,麟顥天不是冷落前來侍寢的妃子倒頭就睡,就是讓前來侍寢的妃子獨守空閨,自己到丹黎兒的寢宮去。
他喜歡丹黎兒住的寢宮,那裡總是清幽寧靜。
丹黎兒的聰明伶俐、足智多謀、能言善道,以及許多不同於其他女人的特質,讓麟顥天和她在一起時不覺得膩、不覺得煩。
丹黎兒也是唯一能和他上至天文、下至地理無所不聊的妃子,以至於他在心情不好時,只想和她在一起。
而他和丹黎兒之間,並非只是心靈相通,床第間也相當契合。
可深宮冷暖無常,何時會受寵、何時會失寵都是無法預料的,這些置身身宮中的女人只能戰戰兢兢的承受著,丹黎兒亦是如此。
丹黎兒從沒想過自己會有受寵的一天,這一個多月來,她當這一切只是一場夢,並隨時等著夢醒。
她會對自己如此沒有信心,除了她深知深宮冷暖無常,再來就是麒烈對她的失約所造成的傷害,並沒有因為麟顥天的寵愛而平復。
然而,丹黎兒的侍寢表曾是那些不受寵愛的嬪妃們的寄托,可現在破壞它的竟是那個製作它的人,大家都不能接受。
因此,丹黎兒在後宮的威望在一夕之間消失殆盡,並遭到所有妃子們的非議。
丹黎兒默默的承受著一切批評,她知道這就是後宮冷暖,受寵沒姐妹,失寵沒溫情。
而反應最大是良妃,她雖然知道丹黎兒的死期即將到了,還是無法忍受她受到麟顥天的夜夜寵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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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麟顥天出宮狩獵這天,狩獵隊伍剛出了宮,良妃就來到偏宮。
「唷!我還以為王后最近這麼得寵,應該是會陪王上去狩獵,怎麼還在這裡弄這些花花草草?」良妃一開口就奚落丹黎兒。
丹黎兒沒說什麼,只是命令喜佳:「給良妃娘娘泡杯茶。」
良妃擺了擺手,「不用泡茶了,我只是來確定一件事。」
「確定什麼事?」丹黎兒不解。
「確定王上有沒有帶王后一起去狩獵,事實證明沒有,那也就是說我沒聽錯,王上會夜夜寵幸你,真的是有原因的。」
「有什麼原因?」
「什麼原因我可不能說。」良妃得意的笑了,「反正,你不用太得意就是了!不只王上夜夜專寵你有原因,就連王上下聖旨恢復你的正宮之位都是有原因。」
她到底在說什麼?這番話沒頭沒尾的,任丹黎兒再聰明也想不明白,也讓她更想知道是怎麼一回事。
「良妃娘娘,是什麼原因不能說?」
「不能說,反正你再囂張也不會太久。你不是很聰明嗎?那就用你的腦袋想一想。」良妃起身離去,故意留下一個大謎團給丹黎兒,她不信丹黎兒能聰明到逃過一死。
「王后娘娘,她這麼說是什麼意思?王上夜夜寵幸你當然是因為喜歡你,而恢復你的正宮之位是因為你救王上和太后有功啊,難道不是?」
「我也不知道是不是,良妃可能是氣我得到王上的寵愛才故意這麼說的。喜佳,不要在意良妃的話,快進去,今天得把龜息丸和回靈丹做出來。」語罷,丹黎兒率先舉步進屋。
龜息丸和回靈丹是利用靈果的葉子和果子分別煉成的,靈果的葉子和果子在秋季時會因過度成熟而掉落,她必須在它們掉落前煉成丹藥,否則一離開枝幹就會喪失藥效。
喜佳連忙跟著進屋,幫忙丹黎兒。
這一忙忙到了亥時,直到那只被丹黎兒餵了藥的兔子,由活蹦亂跳到心跳減緩像是死了,再由假死的狀態中轉醒過來,接著踉蹌的跑走,才算是大功告成。
「我成功了,喜佳,我終於做出回靈丹和龜息丸了!」丹黎兒目送著兔子隱沒在黑暗中,高興的喊著。
「恭喜王后娘娘、賀喜王后娘娘。」喜佳高興得手舞足蹈。
丹黎兒將實驗成功的回靈丹和龜息丸分別裝入瓷瓶裡,「很晚了,我們快回宮休息吧。」
「喔。」喜佳拿起桌上的臘燭點亮了燈籠,再吹熄桌上的臘燭提起燈籠,主僕二人一起走出偏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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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無月,連星辰都暗淡無光,四週一片漆黑。
可她們主僕並不怕,這條由偏宮到王后寢宮的路她們不知走了多少回,熟悉得很,就算沒有燭光也能走。
走了一會兒,兩人正要進入御花園,一枝箭突然射穿燈籠,主僕倆遭受到驚嚇,燈籠由喜佳手中脫落,燃燒了起來,並隨著夜風灰飛煙滅,四周隨即陷入一片黑暗中。
這枝箭來得太突然,主僕受到驚嚇之後全傻了。
「王、王……后娘娘……」
「喜佳,不要出聲——啊!」丹黎兒機警的要喜佳別出聲,可她卻淒厲的大叫一聲。
「王后娘娘,發生什麼事了?」聽見丹黎兒淒厲的叫聲,喜佳反而不再害怕,她連忙伸出手要摸她,看看她是怎麼了,可是卻摸不到。
「王后娘娘?」怎麼會這樣?主後娘娘剛剛明明在她身邊。
「王后娘娘,你在哪裡……」她突然踢到一個人,難道王后娘娘躺在地上?
她蹲下身,沿著王后娘娘的腳往上摸,竟摸到她的胸口插了一枝箭!
她驚聲大喊;「快來人啊,王后娘娘中箭了!」
作者:
慕冰至
時間:
2016-4-11 00:32:12
第九章
一枝飛鏢穿過窗紙,直朝麟顥天而來,說時遲那時快,麟顥天一個旋身躍起,接住飛鏢。
看了飛鏢一眼,麟顥天認出這是他的飛鏢,只有他自己以及他的親信有,這飛鏢不是來取他性命的,而是來傳遞訊息,告訴他
蛇,出洞了。
收起飛鏢,他唇角同時漾開一抹勝利的微笑,接著走出麟玄天的王府,縱身一躍上了屋頂,施展輕功往王后寢宮方向而去。
當狩獵隊伍出宮後,麟顥天讓隊伍繼續前進,自己則暫時隱身在麟玄天的王府中。
他雖利用丹黎兒誘蛇出洞,可絕對不許丹黎兒有任何一點意外,所以他要在她附近保護她。
否則,他毋需要他的人在刺客出現時通知他,只要等他的人將刺客抓到他面前即可。
他一來到寢宮的上頭,隨即看到埋伏在那裡的麟玄天。
麟玄天緊張地向他稟報:「王上,刺客抓到了,可王后……中箭了。」
「什麼?」一股不安、心慌,緊緊的揪住麟顥天的胸口,他的呼吸一下變得濁重起來。
「王上,是臣辦事不力,臣願受懲罰。王后今晚在偏宮待到很晚,加上刺客利用今晚無月,所以才會有機可乘。臣已經把王后就近安置在偏宮裡,並通知御醫們前往。」
麟顥天一聽,立刻施展輕功前往偏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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麟顥天來到偏宮時,御醫還沒到,一枝箭還插在丹黎兒的胸口上,她已失去知覺,臉色蒼白如紙,脈搏微弱。
「喜佳,馬上去拿一顆靈果來!」麟顥天握住丹黎兒的手,憂心如焚的命令著。
「王上,沒有靈果了……」
「怎麼會沒有靈果?院子裡不是有好幾株嗎?我記得總是果實纍纍。」麟顥天變得更加心浮氣躁。
「本來是果實纍纍沒錯,可王后娘娘全採下來做藥了。嗚……王后娘娘……你怎麼這麼命苦?你上次已經到鬼門關前走過一回,這次又……嗚……」喜佳邊哭邊說。
「全採下來做藥了?那藥呢?」
「王上,那藥好像不可以亂吃,我看王后娘娘還搭配龜什麼丸的,我也不是很懂。她今天給了一隻兔子吃,兔子本來像是死了,可幾個時辰後又活了。」
喜佳說不出個所以然,麟顥天也聽得一頭霧水。
「山谷裡是不是還有?你立刻帶著侍衛到山谷裡去採。」麟顥天突地想到他滾落的那個山谷。
喜佳搖搖頭,「山谷裡的靈果,王后娘娘早將它們移植了,現在全在庭院裡,沒了。嗚……怎麼辦?」
沒了?麟顥天一聽,臉色頓時和丹黎兒一樣蒼白。
「那它什麼時候會再長出來?」麟顥天無力的問著。
「我聽王后娘娘說,靈果一年只結果一次。」
「一年只結果一次?」麟顥天的心霎時跌到谷底。「那也就是要明年的夏天才會結果?」
「應該是,嗚!」喜佳不禁大哭了起來。
「不准哭!」麟顥天大吼,「你跟王后那麼久了,總該知道有哪些藥可以讓王后清醒過來吧?」
喜佳怯怯的看著麟顥天,聲音哽咽的說:「喜佳不知道,那些瓶瓶罐罐太多了,喜佳搞不清楚。」
「什麼?你搞不清楚?」麟顥天咬牙切齒的瞅著喜佳,臉色變得鐵青。
「王上,御醫們到了。」
內侍通報完,幾個御醫隨後進入。
麟顥天鬆開丹黎兒的手,命今所有御醫:「務必盡全力醫治,本王不准王后出任何差池!」
「還有,想辦法先讓王后醒過來!」麟顥天又補充一句。只要丹黎兒醒來,她一定有辦法救自己。
「是。」
御醫們走到丹黎兒身邊開始動手醫治,把脈的把脈、處理箭傷的處理箭傷。
一陣折騰之後,御醫們處理好了丹黎兒的傷口,也餵她服下藥,他們向麟顥天回報,箭上淬了毒並傷及要害、傷口又深,王后一時半刻還無法醒來,萬一毒液不受控制隨著血液遊走全身,屆時可能性命不保。
除此,他們還意外的發現丹黎兒有了身孕,目前胎兒是沒受到箭傷的影響,可丹黎兒若繼續昏迷不醒,胎兒也可能不保。
「該死的!」麟顥天整個人被一股不知名的恐慌籠罩,就像怕會失去什麼無比珍貴的東西般。
喜佳則又開始哭泣,「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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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后娘娘,你快醒來好不好?」喜佳邊幫丹黎兒擦著身體邊說著。「王后娘娘,你到底要昏迷多久?」
丹黎兒已經昏迷半個月了,這當中她曾經因為傷口化膿發過高燒,所幸後來燒退了,可依然昏迷不醒。
這半個月來,麟顥天都待在偏宮裡,除了早朝、接見臣子、處理政事……他幾乎都守在丹黎兒身邊。
這半個月來,太后也天天來探望丹黎兒,而除了太后,還有一個人也天天到偏宮,就是暫代王后的良妃。
喜佳不喜歡良妃來,她知道良妃根本不是真心來探望王后的,良妃心裡一定希望王后最好都不要醒來了,那她就可以繼續代替王后管理後宮。
良妃分明是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
將布巾放進銅盆內,喜佳取了梳子,替丹黎兒梳頭髮。「王后娘娘,我都忘了告訴你,你懷孕了,肚子裡有小寶寶了,你再不醒來,小寶寶可能會不保。」
「為了小寶寶,你快醒過來好不好……」喜佳說到一半突然頓住,因為她好像看到王后娘娘的眼皮動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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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黎兒不知自己身在何處,四週一片白茫茫,無邊無際。
她可以感受到麟顥天的氣息,她想問他:良妃說他夜夜寵幸她和他恢復她的正宮之位是有原因的,是什麼原因?和她這次被暗殺有關係嗎?
她原以為是良妃嫉妒她而亂說話,可在她中箭尚未昏迷前的短暫時間裡,她將兩件事聯想在一起。
她在蒼茫的空間裡吶喊,可是沒有回應,她想尋找出口,可怎麼走都沒有盡頭,也不見任何一個人影。
她到底在什麼地方?
她剛剛明明聽到喜佳的聲音,她甚至清楚的聽到喜佳說她的肚子裡有小寶寶,她好高興,可她到底該往哪兒走?
「王后娘娘,你聽到我跟你說話了嗎?」喜佳搖著丹黎兒的手,並注意著她的反應。
好像是因為寶寶才讓王后娘娘有反應的?
喜佳連忙又說:「王后娘娘,你很想要小寶寶對不對?很想要當娘對不對?那你快醒來!」
她是很喜歡小寶寶,也很想要當娘,可她真的不知道該往哪兒走?
「喜佳,你在哪裡啊?」她心慌的朝著那片白霧大喊,可嘴裡發出的聲音卻是極為細小。
喜佳聽見了!
儘管聲音很小,她還是聽見了!
她興奮的拉著丹黎兒的手,哽咽地說:「王后娘娘,我就在你身邊,你快醒過來!為了寶寶快點醒過來,否則寶寶會死掉!」
「不要……我要寶寶」
丹黎兒的眼睛赫然睜開,喜佳的淚水緊接著滴落。
「王后娘娘,你終於醒了!」
她看到喜佳了!她終於看到人影了!丹黎兒眨了眨眼,呼吸略微急促。
「王后娘娘,我馬上讓人去通知王上、太后和御醫。」
喜佳擦了擦淚水,起身要去請人傳報,丹黎兒卻喊住她。
「喜佳……」
喜全一聽,連忙又回到丹黎兒身邊,「王后娘娘,你不舒服是不是?」
「沒有不舒服,先扶我坐起來,我好像躺了很久。」
喜佳把丹黎兒扶靠在床頭,「你躺了半個月了。」
「半個月?難怪我覺得骨頭好像全軟了。喜佳,我是不是有寶寶了?」
「嗯。」喜佳噙著笑點點頭。
「喜佳,良妃娘娘來看王后娘娘了。」
寶娃的聲音突地在喜佳身後響起。
「喜佳,王后的情況還是和昨天一樣對不對?」良妃的聲音接著響起,口氣喜多於憂。
喜佳轉身,正好迎上走過來的良妃,她朝良妃福了個身,得意的回道:「良妃娘娘,王后娘娘的情況和昨天不一樣,王后娘娘醒了。」
良妃一聽,連忙推開喜佳來到床邊,果然看見丹黎兒已經睜開眼睛,她的臉一下子閃過好幾種顏色,像是無法接受自己所看到的。
丹黎兒迎上良妃不甘願的神情,輕輕一笑。「良妃娘娘,謝謝你的關心,我沒事了。」
良妃氣得無法做出任何回應。
「良妃娘娘,你曾說過王上恢復我的正宮之位,以及寵幸我是有原因的,到底是什麼原因,可以告訴我嗎?」
給丹黎兒這麼一問,氣暈了的良妃霎時怒氣稍減,既然王上已經有了南王爺暗殺他的證據,那她就跟丹黎兒實話實說;丹黎兒目前的身子還很虛弱,搞不好會承受不住打擊而……
呵!想到這裡,良妃的怒氣全消,唇角還得意的揚了起來。
「好吧,你想知道我就告訴你。」
丹黎兒此刻反倒猶豫起來,她該聽嗎?
她知道良妃說出來的事情對她絕對是一個打擊,至於這打擊會有多大她無法預知,原本一探究竟的好奇心讓她連在昏迷時都想著這件事;可眼下良妃那得意的神情讓她害怕了起來,唯恐自己承受不住殘酷的事實。
「良妃娘娘,算……」
丹黎兒不想聽了,可一句「算了」都還沒說完,良妃就已接著開口。
「王上恢復你的正宮之位以及寵幸你,都是為了要利用你替他引南王爺這條蛇出洞,好定南王爺暗殺他的罪。」
「利用我……引南王爺這條蛇出洞?幾個月前行刺王上的人是南王爺?」丹黎兒對自已被當成引蛇出洞的餌,感到無所謂,她想知道的是麟顥天對她到底是不是真心的?
「沒錯,行刺王上的人就是南王爺。王上、玄王爺、屈丞相都知道南王爺密謀篡位,卻苦無證據,一直辦不了他;而你剛好是救王上的人,王上便利用恢復你正宮之位的機會,間接的告訴南王爺是你救了他,引南王爺對你出手,他則等著甕中捉鱉。」
引南王爺對她出手?也就是說,王上根本是置她的生死於不顧……丹黎兒突覺得胸口泛疼,她伸手摀住自己的胸口。
喜佳連忙扶住丹黎兒,「王后娘娘,你很不舒服是不是?我馬上去請御醫……良妃娘娘,請你不要再說了。」
丹黎兒拉住喜佳的手不讓她走。「我沒事。」
良妃見丹黎兒受到刺激,知道以丹黎兒的聰明,肯定是聯想到麟顥天對她的好只不過是她有利用的價值。
跟聰明的人講話不必多浪費唇舌,真是輕鬆!
不過,她為了要再刺激丹黎兒,只好浪費唇舌把話講得很白、很白。
「王后娘娘,王上明知南王爺為人奸詐凶狠,為了自保他一定會想辦法殺了你,王上如此置你的生死於不顧,你認為他是真的愛你嗎?」
「良妃娘娘,這些事你是從哪裡聽來的?主上說過,無論王后娘娘犯了多大的錯誤,都免她一死,又怎麼會利用王后娘娘抓南王爺?置王后娘娘的生死於不顧?」喜佳不服氣的朝良妃說道。
「那是王上說的沒錯,可殺王后娘娘的人是南王爺,不是王上,你有沒有搞清楚?」良妃指著喜佳的鼻子。
「我告訴你,王上甚至早就安排好誘敵的最佳時機,就是他出宮狩獵的時候,好讓南王爺可以肆無忌憚的動手,事實也是如此不是嗎?王后娘娘一中箭,王上馬上出現。」良妃反問喜佳。
想想那晚的情形好像真的是這樣,喜佳無言辯駁,只能顫抖著雙唇,默默的為丹黎兒抱屈。
「王后娘娘,那你應該可以想到王上夜夜寵幸你,是要讓南王爺在他狩獵之前沒有機會對你下手!他才能請君入甕吧。」良妃問著丹黎兒。
「良妃娘娘,謝謝你告訴我這些……我想休息了。」丹黎兒困難的說,整個人已癱軟在喜佳的肩上。
喜佳連忙扶丹黎兒躺下,「王后娘娘,王上對你不是真的那麼無情的,這半個月來,王上夜夜守在你身邊。」
「喜佳,那是王上看在王后娘娘懷了子嗣的份上才會這麼關心她,你怎麼到現在還搞不清楚狀況?」良妃再度指著喜佳的鼻子說道。
「喜佳……送客……」丹黎兒無法再聽下去,她怕自己又會暈過去。
「是。」喜佳連忙轉身,「良妃娘娘,請。」
良妃看了奄奄一息的丹黎兒一眼,實在是不甘心這時候走,她想看丹黎兒嚥下最後一口氣。
「良妃娘娘,請。」喜佳再度說道。
「寶娃,我們走。」良妃轉身離去。
「王后娘娘,你千萬不要相信良妃娘娘說的話,我馬上去請御醫來。」良妃走後,喜佳轉身就要去請御醫。
丹黎兒再度拉住喜佳,虛弱的搖搖頭。
「王后娘娘,你為什麼不讓我請御醫?」一吾佳好焦急。
兩行淚水突地從丹黎兒的眼中流下,「喜佳,麒王說會下旨要我,他不是失約,而是和王上一樣,只是在利用我。」
「王后娘娘,喜佳不懂。」
「麒王一定是怕我不會盡心替他找靈果,治他身上的毒,所以才說會下旨要我,讓我為他盡心盡力;等到找到靈果之後,我就什麼也不是了。」
「王后娘娘,你為什麼突然想到麒王?你不是說已經不想他了嗎?」老一輩的人說,人在死之前總會想起以前的事,難道王后娘娘……
喜佳不敢往下想,淚水卻不爭氣的流下來。「王后娘娘,讓我去請御醫,你要為寶寶著想啊……」
丹黎兒搖搖頭,「不要去請御醫,我不想再待在這裡,我要回丹爾族。我在王上心裡只是一個餌,在麒王心裡也只是一個可以利用的人,我不要再承受這種傷心的感覺,我要回丹爾族。」
「好,我們回去丹爾族,我這就去跟王上說。」
喜佳轉身就要走,丹黎兒又拉住她。
「喜佳,我懷孕了,王上不會讓我走的。」
「那怎麼辦?」
「龜息丸和回靈丹呢?」
「我收起來了。」
「你拿出來。」
「喔。」喜佳起身走到藥櫃前,取來兩個各裝著龜息丸和回靈丹的小瓷瓶,遞給丹黎兒。
丹黎兒打開裝著龜息丸的瓷瓶,將一顆龜息丸吞下。
喜佳連忙倒水讓丹黎兒喝了幾口。
「喜佳,我待會兒就會像死了一樣,就連御醫也會診斷我已經死了。你告訴王上,我的遺願是能回到丹爾族葬在我母親身邊,我相信王上一定會准我的屍體出宮。」接著,丹黎兒把裝著回靈丹的瓷瓶塞到喜佳的手裡。「一出宮,立刻讓我服下回靈丹,我就會復活。記住,在十二個時辰內一定要讓我服下回靈丹,否則我真的會死。」
喜佳連忙點頭,「喜佳記住了,喜佳不會讓王后娘娘死的;可是,日後會不會被王上發現啊?」
「不會的,頂多我不再進城,就不會被發現了。」
「那,我們還是可以進麒族的城啊。」
「喜佳,把靈果一起帶走……喜佳,我終於可以過回以前的生活了。」丹黎兒微微一笑,藥效也在此時發作,因為她身體很虛弱,藥效發作得很快,她的眼睛緩緩閉上,氣息漸漸微弱了,方纔的微笑還停留在唇畔。
喜佳喊了幾聲,見她完全沒反應,立刻跑出王后寢宮去御書房找麟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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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進入御書房前,喜佳先讓自已淚流滿面,才走進御書房的前庭。
「王上、王上,王后娘娘死了!」
御書房的門倏地打開……不,應該說是被麟顥天用內力掃開,兩片門不敵麟顥天的深厚內力,此刻還如風中落葉般微微搖擺著。
「你、說、什、麼?」麟顥天沉著一張臉,一字一句的咬牙問道。
好可怕的臉色!喜佳的淚水突地停住,害怕又疑惑地瞅著麟顥天那大出她意料之外的反應。
「王后、王后娘娘死了……」
「該死的丫頭,你居然詛咒自己的主子,你活得不耐煩了?」麟顥天不相信丹黎兒就這麼死了。
「王上,喜佳沒有詛咒自己的主子。嗚……嗚……」喜佳開始哭了起來,有點心虛的接著道:「王后娘娘真的死了……」
「不准哭!」麟顥天吼道。「王后明明好好的睡著,她隨時會醒來,為什麼會突然死了?」
「那是因為、因為……王上,您派御醫去看看就知道了。」
「來人,把御醫全叫到王后寢宮。」
「是。」
「該死的女人!本王沒準她死,她不準死——」麟顥天大吼著,足尖一點,施展輕功前往王后寢宮。
王上看起來好悲傷,是她看錯了嗎?還是他是心痛他的子嗣沒了?喜佳被麟顥天的反應給搞糊塗了。
啊!她怎麼還站在這裡發呆?她得趕快回王后寢宮,請求王上送王后娘娘回丹爾族。
作者:
慕冰至
時間:
2016-4-11 00:32:28
第十章
喜佳總算在十二個時辰內把丹黎兒送回到丹爾族,原本麟顥天還不願放人,喜佳去求太后說情,才說動了麟顥天。
女兒因錯置姻緣裝死回來或許不是很光明正大,而且又再次犯了欺君之罪,可是只要命還在,大漠依舊和平,丹父便謝天謝地了。
丹莞兒知道丹黎兒裝死回族裡的消息後,連忙回族裡探望姐姐,麒烈也跟著她一起回來了。
見到麒烈,丹黎兒準備下床行禮,麒烈連忙阻止她。
「黎兒,不要下床了,你的身子還很虛弱,快快免禮。」
丹莞兒立刻扶著丹黎兒靠回床頭,「姐,你還好吧?」
「我沒事。莞兒,你好像成熟多了。」丹黎兒摸著妹妹的臉。
「嗯,我是長大很多。」丹莞兒拉住姐姐的手,一臉幸福的笑著。「姐,王上有話和你說,我先出去。」
語罷,丹莞兒退了出去,留下麒烈和丹黎兒獨處,氣氛頓時有點尷尬。
麒烈在床邊的椅子坐下,他注視著丹黎兒,臉上的神情、眼底的眸光複雜的變換著,教丹黎兒看不出他在想些什麼。
「王上……要和黎兒說什麼?是身體方面的問題嗎?」
「本王的身體已完全沒問題,多虧那靈果……黎兒,我想和你談我們曾經約定的事。」
「王上還記得那個約定?」丹黎兒有些訝異。
麒烈語重心長的說:「當然記得。」
丹黎兒抬頭看了他一眼,「王上,那個約定黎兒已經不當它是一回事了,王上也毋需再把它放在心上。」
「黎兒,我必須解釋,當初要莞兒的聖旨,是朝中叛臣故意抗命錯下的,我礙於情勢只得順勢而為;當時我想要下旨再要你,可你已經和麟王拜了堂,為求太平,我只得割捨下你。」
「王上顧慮得對,王上果然是個明君。黎兒曾經以為王上是因為黎兒貌不驚人才不要黎兒的,也曾以為王上是利用黎兒替王上找靈果才和黎兒定下約定,如今證明是黎兒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黎兒很慚愧。」
「黎兒,你是個難得的女人,我不會不要你。你錯置姻緣犧牲自己,又救了麟族太后,才得以使大漠太平;若非有你,只怕麟族早已發動戰爭要回莞兒,所以你不該覺得慚愧。」
「不,其實麟王也是個明君,他不會輕易發動戰爭的,他為了和平已經割舍下莞兒了。」丹黎兒連忙替麟顥天澄清。
「是嗎?既然他是個明君,為何沒發現你的好?為何讓你裝死離開他?」麒烈不以為然。
「我會裝死離開麟王是我個人的問題。」
麒烈拉起丹黎兒的手,深情款款的說:「不管是什麼問題,你既然已經離開了麟王宮,那就讓我完成對你的約定,隨我回宮。」
麒烈這番話並沒有在丹黎兒心裡激起一點漣漪,因為她的心已經完全在麟顥天身上。她緩緩的抽回手,「王上,我肚子裡有麟王的子嗣,我這輩子不會再接受任何一個男人。」
麒烈沉默了片刻才開口說:「好吧!本王尊重你的決定。」
「黎兒謝謝王上。」
「那我出去了,讓你們姐妹聊聊。」麒烈起身走出房間。
接著,丹莞兒進來了。
「姐,你肚子裡有寶寶了啊?」她好奇的摸了摸丹黎兒的肚子,又好奇的將耳朵貼在她的肚子上。
「莞兒,你知道王上和我說什麼嗎?」丹黎兒問道。
「知道啊。」早已知情的丹莞兒沒有一絲不悅。「姐,我不想和其他人一起分享王上,可是我可以把王上分給你。」
「姐不會跟你一起伺候王上,姐有寶寶了。」丹黎兒摸摸自己的肚子,滿臉的喜悅。
「我當然愛麟王,他是孩子的父親,是和我拜過堂的男人。那你是不是也很愛麒王?應該說你們一定很相愛對不對?」
「剛結婚時他根本不愛我。」
「真的嗎?」
「真的。」
兩姐妹開始聊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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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黎兒在床上躺了兩個月之後,身體終於完全康復,也可以自己走出門了。
跨出家門後,她先是來到自己的墓前。
麟顥天讓人把她的墓造得很豪華,怎麼說她都是麟族的王后,隨便蓋蓋,只怕有損麟族的威風。
百感交集的看著自己的墓碑,左邊的立碑人是麟族國王麟顥天,墓碑的中間就是她的名字——丹黎兒。
名字之上當然得冠上麟族王后的頭銜,這點麟顥天沒少給她,就連形式上的用語「愛妻」二字也沒省略。
他大可以省略的,她並不是他的愛妻,她只是他用來引蛇出洞的餌罷了。
「公主,風大了,好像要下雨了,你的身子剛好,不要再著涼了。」喜佳將披風披到丹黎兒肩上。
「走吧。」丹黎兒正要轉身,眼角餘光卻瞥見墓碑的左下角處好像有一層灰,又像是被破壞過留下的痕跡。
頓住腳步,她轉而走到墓碑前蹲下,伸手撫去石面上的石灰屑。
石灰屑掉落之後,出現了凹凸不平的字,這些字明顯不是出自刻墓碑人之手,像是有人拿劍運用內力刻上去的。
丹黎兒注視著逐一浮現的字——心在此處,不再飄泊。
「喜佳,這些字是誰刻的?」這幾個字教丹黎兒內心悸動不已,彷彿是麟顥天在對她說著情話綿綿。
喜佳不解,「公主,本來沒有這些字的,會不會是王上刻的?」
丹黎兒搖了搖頭,「我想不是,應該是有人看這塊墓碑的材質好,便拿這塊墓碑練內力、練劍法。」
麟顥天不可能會刻這些字的,若會,他就不會置她的生死於不顧,而若真是他刻的,大概也是愧疚吧,她可是一屍兩命。
「可是公主,誰敢這麼大膽在麟族王后的墓碑上亂刻字?應該是王上。你裝死時,王上很傷心的。」
丹黎兒不想問麟顥天到底有多傷心,她決定要過回以前的日子,不管她多在乎麟顥天,她都必須把他拋開。
「喜佳,回去了……咦?喜佳,好像有馬蹄聲朝這裡來了。」這地方人煙罕至,來這裡的人只為祭拜而來,而現在又不是祭祖的節日,怎麼會有馬蹄聲朝這裡來?可丹黎兒又確確實實聽到了馬蹄聲。
「公主,真的有馬蹄聲朝這裡來耶。」此刻馬蹄聲已越來越清晰,喜佳也覺得好奇,爬到一塊大石頭上要看看來人是誰。
這一看,讓她大吃一驚,「公主,來的人好像是王上耶!」
「王上?你有沒有看錯?」丹黎兒不敢相信。
「沒錯,真的是王上,我們快走!」喜佳連忙跳下石頭,扶著丹黎兒從附近的小路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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慌慌張張的回到家,一陣大雨驟然而下,丹黎兒看著屋外的雨,心中不爭氣的擔心起麟顥天。
「喜佳,王上……到墓地去做什麼?你去看看王上走了沒有?看他是不是在淋雨?還是……只是經過那裡?」
「公主,墓地那裡是通往山腳,王上經過那裡做什麼?他一定是去祭拜你的……我去看看王上走了沒有?如果王上還沒走,他在淋雨怎麼辦?」
「當然是給他傘啊!」
「喔。」喜佳拿著傘便要出門。
「喜佳。」丹黎兒喚住她,把肩上的披風拿給她。「再幫王上帶件披風,外頭風大。」
喜佳接過披風,轉身要走時,黎丹兒又叫住她。
「等一下……我看,你請王上回來躲雨好了,我去幫他泡一壺茶。」
「請王上回來躲雨?你還要幫他泡茶?公主,你不怕被王上看到啊?裝死可是欺君之罪。」
「我當然會躲起來。你快去,免得王上受風寒。」丹黎兒心急的催促著。
「好,我馬上去。」喜佳轉身打開傘出門。
她由小路回到墓地,看到麟顥天就站在墓前沉思著,他的侍衛為他撐著傘。
王上沒有在淋雨,那她應該不用過去了。她正要轉身往回走,卻被麟顥天發現了。
「喜佳。」麟顥天喊她。
喜佳轉身,朝麟顥天福了個身。「奴婢見過王上。」
麟顥天看了喜佳手中的披風和傘一眼,「這是送來給本王的?你怎麼知道本王在這裡?」
「因為剛剛……剛剛我也來看公主……走的時候聽到了馬蹄聲……後來下雨了……我想王上可能需要傘。」喜佳說得結結巴巴,總算解釋完。
「王上,這是公主的披風……公主以前的披風,雨大風大,我拿來讓您擋風遮雨。」她把披風遞給麟顥天。
丹黎兒的披風?麟顥天接過披風披上,他竟感覺到披風裡殘留著餘溫,還有著丹黎兒的味道。
錯覺!這一定是錯覺……他想她想瘋了。
「王上,要到家裡喝杯熱茶避雨休息嗎?」喜佳問道。
「好,你帶路。」他想到丹黎兒住過的地方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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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黎兒煮好了熱茶,還熱了一些烙餅。喜佳這時候也把麟顥夭帶回來了,她連忙躲進內室。
她好想看看麟顥天,可又怕被他發現。
麟顥天進屋,屋裡的味道是丹黎兒住的地方特有味道,怪的是,這裡的味道比偏宮、比王后寢宮多了股人氣,彷彿丹黎兒還活著並且住在這裡。
偏宮和王后寢宮裡花草的味道猶在,就是少了這股特有的人氣。
「王上請坐。」
喜佳請麟顥天坐下,幫他倒了杯熱茶,接著再倒兩杯茶給坐在門口處的兩名侍衛,並給他們一人一個熱烙餅。
麟顥天喝了口茶,熟悉的茶香撲鼻而入,心頭猛烈震了一下!
這茶不只是普通的茶,他喝到了一種熟悉的味道,丹黎兒習慣在茶裡添加味道清新的藥草,讓身體更健康。
溫熱的披風、加了藥草的茶,這是怎麼回事?儘管麟顥天親眼看到丹黎兒沒有呼吸的模樣,他也不禁起了疑竇,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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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天後的一個早上,喜佳剛出門去摘菜,隨即又匆匆忙忙折返回來,告訴丹黎兒她的墓被人挖了!
丹黎兒認為一定是盜墓人看墓碑上寫著麟族王后,知道裡頭有珠寶,財迷心竅到不怕被麟族追殺而挖的。
「喜佳,我們去看看。」
「是。」
主僕倆正要出門,麟玄天突然來到丹黎兒的屋子前,教丹黎兒躲避不及,只能僵在原地無法動彈,注視著麟玄天,不知該如何是好?
「皇嫂,你果然沒死!」麟玄天訝異不已,儘管昨晚挖開了墓,證實了她沒死;但總要親眼見到人,才能相信。
他心底那股因為自己沒能保護好她,讓她中箭受傷,以及讓王上痛失愛妻的愧疚消失了。
丹黎兒覺得奇怪,麟玄天說「她果然沒死」,好像他已經事先知道她沒死似的?
不會是那天她因為不捨麟顥天淋雨把他請來家裡,有什麼地方引起他的猜疑,所以麟顥天才會派麟玄天去挖墓,麟玄天才會在這裡出現!
丹黎兒不禁要怪自己對麟顥天太心軟。
「玄王爺,墓是你們挖的?」
「沒錯。」
「那王上也知道我並沒有死羅?」
「當然,王上猜到你可能把什麼龜息丸、回靈丹煉製成功了。皇嫂,跟我去見王上吧!」
丹黎兒搖搖頭,「玄王爺,我知道我又犯了欺君之罪,可王上曾經答應我無論犯了多大的錯都可以不用……」
「皇嫂。」麟玄天打斷丹黎兒的話,「王上不會要你死,也不會因此遷怒丹爾族,可是這大漠就要因你起戰事了。」
「因我起戰事?為什麼?」丹黎兒惶恐的問道。
「因為你和麒烈有曖昧,這大大的損了王上和麟族的威嚴,王上自然要出兵替自己和麟族討回尊嚴。」
丹黎兒連忙搖頭,「沒有,我和麒王沒有曖昧。玄王爺,請你和王上說,我和麒王真的沒有曖昧。」
「皇嫂,密探回報說你和麒烈曾有過一段情,甚至還定了倩;如今你又裝死離宮,王上自然認為你是為了要和麒王在一起。」
「不是、不是這樣的,真的不是這樣。」丹黎兒一下子無法從頭解釋起,焦慮的重複著不具說服力的辯駁。
「皇嫂,你如果想阻止戰事就跟我去見王上,親自向他解釋。我已經替你備好了馬車。」
為了不要起戰事,丹黎兒只好跟他走。「好,我跟你去見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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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進了麟族王宮,直抵禦書房。
丹黎兒下了馬車,卻不能馬上進入御書房,她在御書房外焦急的等了半個時辰後,幾個武將、屈丞相、麟玄天才從御書房出來。
麟顥天召集所有的武將到御書房,還在裡頭商討了那麼久,丹黎兒光看這陣仗,就知道麟顥天可能真的要發動戰事。
「丞相,你要阻止王上。」丹黎兒希望屈堂能阻止王上。
屈堂搖了搖頭,「事關麟族尊嚴,本相無法阻止。」語罷,他舉步離去。
丹黎兒連忙又轉向麟玄天,「玄王爺,真的要發動戰事嗎?」
「皇嫂,這場戰事已經蓄勢待發,至於會不會發動……你或許可以阻止。你可以進去見王上了。」
丹黎兒連忙進入御書房,卻沒見到麟顥天,她詢問內侍:「請問公公,王上不是在御書房裡嗎?」
「王上昨晚一夜沒睡,他剛進內室休息,請王后娘娘稍等。」
「要等多久呢?」
「小的也不知道,得看王上要休息多久。如果真要發動戰事,王上得把體力補足,大概要幾個時辰吧。」
幾個時辰?丹黎兒不禁懷疑,麟顥天是不是刻意要讓她等,目的是要讓她來不及阻止這場戰事。
不!她不能讓戰事發生,她一定要馬上見到麟顥天。
她想要強行闖入內室,卻讓內侍給擋住了;而她無論如何也要進去,便和內侍有了推擠。
「王后娘娘,小的不想傷了您,請您不要硬闖。」
「公公若不讓開,我就是要硬闖。公公該知道我有孕在身,你若是硬要擋,萬一一個不小心……」
丹黎兒話都還沒說完,內侍便怕傷了懷有龍種的丹黎兒,連忙退開。他可承擔不起傷了龍種的罪名。
「謝謝公公。」丹黎兒如願進入內室。
但在內室休息的麟顥天並沒有躺在床上,而是手枕著頭半臥在一旁的貴妃椅上。
他已經聽到了丹黎兒和內侍的衝突,也知道丹黎兒已來到內室,可他不想看她,這女人深深的傷了他的心。
丹黎兒在貴妃椅旁蹲跪了下來,她知道麟顥天並沒有睡著。「王上,黎兒和麒王確實曾有過約定,可並沒有曖昧,您不能無故發動戰事,那會損及你心英明的聲譽。」
「本王還有聲譽嗎?」麟顥天教丹黎兒的這句話給氣得睜開眼。「你裝死離宮是事實,麒烈也去丹爾族找過你,本王讓人全查得一清二楚;本王若不出兵,如何要回本王的聲譽?」
「我離宮不是為了麒王,若是為了麒王,我現在就在麒族王宮內了。王上,請您千萬不要出兵。」
「辦不到!」
「王上……」
「回偏宮去!」麟顥天不想再聽她多說,冷冷的打斷她的話。
回偏宮去?丹黎兒愣了一下,她又被打到冷宮去了?
「本王可是看在孩子的份上,才讓你一輩子都待在偏宮,否則……」他冷酷的勾起唇角,「本王會讓你在牢裡待一輩子,這並不違反我答應過不會讓你死的承諾。」
丹黎兒一聽,背脊泛涼,心痛如絞。麟顥天把她利用完了,她現在說什麼他都聽不進去了。
可她不想承擔戰事是因她而起的責任,那責任太大了,她承擔不起;逼不得已,她只好跟麟顥天要人情。
「王上,請您看在黎兒讓您當餌引蛇出洞,性命差點不保,讓您成功得到南王爺造反的證據的份上不要出兵。」
她怎麼知道他利用她當餌引蛇出洞?難道她會裝死是因為這件事?
聞言,麟顥天從貴妃椅上赫然坐起。
麟顥天的動作嚇了丹黎兒一跳,她以為他是因為她跟他要人情而不悅;為了讓麟顥天不生氣,丹黎兒連忙取悅他。
「黎兒自知對王上已無利用價值,寶寶生下之後,只要王上高興,黎兒可以在牢裡待一輩子,要黎兒自我了斷也行,黎兒只求王上不要出兵。」她這樣說,他應該會高興吧?!丹黎兒注意著麟顥天臉上神情的變化。
麟顥天面無表情的看著她,接著伸出雙手,抓住丹黎兒的手臂,將她抓到貴妃椅上坐著。
他這麼做,到底是想要怎麼樣?丹黎兒不禁心慌。
「黎兒,是誰跟你說我以你當餌引蛇出洞的?」
「是……良妃娘娘。王上,良妃娘娘目前暫代王后之位,她的話有可信之處,您不會否認吧?」
「良妃說的?」她怎麼會知道?麟顥天很快的想到他和玄天及屈堂商討如何對付麟南天那天,良妃當時就是在那裡。
「王上,黎兒中箭是事實,王上已辦了南王爺也是事實,請王上不要磨滅了黎兒對王上的貢獻,請您不要出兵。」
麟顥天沒回應她的話,反問:「黎兒,告訴本王你裝死離宮真正的原因。」
「黎兒只是不想再承受深宮冷暖、君王……」她頓了下,咬了咬唇後才說出心中的痛。「君王無情。」
麟顥天可以感受到她心中的悲痛,那悲痛裡有濃厚的情、有甜蜜的意,只是他想聽她親口說。
他伸手輕捧住她的臉,問道:「你愛本王嗎?」
「黎兒若不愛王上,那日就會任由王上風吹雨淋,也不會露出馬腳,讓王上知道黎兒還活著。」丹黎兒不懂矯情,實話實說。
聞言,麟顥天揚起滿意的唇角,挑了挑幾個月來第一次舒展的眉,如珍寶似的將她帶進懷裡,緩緩擁緊。
他的擁抱總讓她覺得幸福、感動,可為什麼他對她做出的事總是那麼殘酷?而他為什麼又會這樣抱她?
她感到疑惑之際,麟顥天開口解釋了。
「黎兒,我雖以你為餌,卻讓玄天派了一群大內高手暗中保護你,你中箭完全是出乎意料,玄天也自責不已;不過,我卻在你中箭昏迷時,瞭解自己的心早已停駐在你身上。後來你又裝死,一連串的打擊讓我的心好痛、好痛啊!」
麟顥天突如其來的告白讓丹黎兒震驚不已,她瞠著明眸,不可置信的看著他。
麟顥天親吻她因訝異而微張的唇,「黎兒,我是那麼的愛你,你應該看到我留在墓碑上的字了,我的心終於找到可以停駐的地方了。」
「王上,黎兒不敢妄想得到王上的愛,只求王上不要出兵。」君王的愛,她自認為無福消受。
「不敢妄想得到我的愛?」這女人竟說出這種傷他尊嚴的話,他臉色一沉。「為什麼?你最好給我一個滿意的答案,否則我會以為你心裡並非只有我一個男人,還有麒烈。」
丹黎兒輕撫他那張令她朝思暮想的臉,解釋道:「王上,黎兒心裡確確實實只有王上,您不要把麒王扯進來。」
「是嗎?你沒把話說清楚,我就把麒烈扯進來,你該知道扯到麒烈的後果。」他的心中燃起熊熊妒火。
丹黎兒從沒見過這樣任性的麟顥天,她像哄孩子般的哄他:「王上的後宮有無數個妃子,個個美艷,黎兒相貌平凡、歲歲老去,絕對無法消受王上恩寵太久;所以黎兒不敢妄想得到王上的愛,跟麒王一點關係都沒有,您不要把他扯進來。」
「這個解釋我還滿意,你既然是擔心這個,我可以答應你,我不會再收妃子,至於目前後宮裡的妃子,我會讓她們選擇是否離去;不想離去的可以留下,可我不會再臨幸她們。」
「王上為什麼要這麼做?」丹黎兒訝異不已。
「女人太多只會增添困擾,我已經找到可以停駐的地方,其餘的都是多餘的,我本來就喜歡安定。」
「可王上是一國之君,好像不該只有一個女人。」
「是嗎?沒這個規定吧?我還想帶你出宮到北方、到南方走走,我會封三弟為輔政王,他可以代我處理國事。」
丹黎兒一聽,將麟顥天抱得好緊,激動不已,「王上,黎兒要跟著您到任何一個地方,無論是天涯或是海角。」
麟顥天也將她環緊,「本王准了。」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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