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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米栩 -【鎖情戒】《全文完》 [列印本頁]

作者: 慕冰至    時間: 2016-4-16 00:03:19     標題: 米栩 -【鎖情戒】《全文完》

米栩 - 鎖情戒

金童玉女白玹謐與柳湘璃放炮慶祝訂婚喜事!  
然而這對新手上路的未婚夫妻,卻連連碰上第三者擋路  
想要順利抵達紅毯那一端顯然有待努力……  

訂婚蜜月期,柳湘璃陸續發現未婚夫“形跡可疑”  
疑點一:在他的專用手機上傳出不明的“雌”性聲音  
疑點二:未婚夫過大壽,祝壽名單上的芳名卻另有其人  
要說他沒有背著她偷練劈腿功夫,鬼才信!  
花心嫌犯白玹謐聽判:沒收訂婚戒,三年不得見面!  

要見未婚妻一面得花多少代價?  
白玹謐為您揭曉正確答案──四億元天價!  
而她送給他的見面禮是候補男友的報名表  
要他排隊慢慢等?他可沒那麼傻!  
只見他掛起夫婚夫的招牌,公然行使插隊的特權……


作者: 慕冰至    時間: 2016-4-16 00:03:46

第一章

  「JI的廣告耶!是新推出的瘦身計步器材,聽說效果滿明顯的,我們去買一臺回家踩踩看好不好?」一名少婦摟著先生的手臂,以充滿無限希望的眼光盯著電視墻上的廣告。

  「好,只要妳喜歡,瘦身係列我全買了也沒問題。」聽說公司的小劉就是買JI的產品才改造了他家裏的賢內助,其實他早就打算買來送給老婆,讓她重拾十年前未婚的身材,造福她的同時也造福自己。

  JI位於市中心的旗艦店,從早上九點開門起就維持客滿的狀態,連員工要用餐還得輪流。

  這裏有一百二十位員工,五個專為客人設計的運動部門,能滿足不同顧客的需求。

  JI──新竄起的運動之星,靠著販賣基本運動器材起家,二十年前還是沒沒無聞的品牌,直至五年前交棒給現任的總裁,不但大手筆從國外引進最流行、最符合人體工學的新產品,還聘請專門人士在展場仔細為客人講解使用方式,更搭上時下最熱門的塑身列車,領先臺灣其他品牌創造塑身係列,一舉攻下市場上的冠軍寶座,常勝至今。

  JI的現任總裁,更是為人津津樂道的一個話題。

  白玹謐,今年二十九歲,未婚,畢業於英國劍橋,主修行銷及心理學,本人親切有禮,且風度翩翩、溫柔體貼,不曾對員工咆哮,一律採用人性化管理,樣樣都一級棒,經常成為話題人物及報章媒體的寵兒,唯一的缺點便是──

  「他有未婚妻了。」陪太太來採買運動器材的男人,正用酸死人的語氣提醒望著電視墻上JI總裁的運動廣告而忘了付錢的太太。

  「唉,真可惜,要是我年輕個五歲,我一定倒追他。」

  女子失望的語氣徹底惹怒另一半,令長得還滿酷的先生立刻變臉。

  「小姐,這是妳的器材,回去要按照使用手冊持續使用,不出兩個月,一定還妳二十二吋的小蠻腰。」笑容可掬的服務員適時打圓場,這種場面是每天必上演的戲碼,身為JI的員工,當然要化解客人的尷尬,畢竟總裁長得太帥也不是他的錯,就連她自己也每每為了總裁在廣告上的笑容而臉紅心跳呢!

  JI的門市忙得不可開交,而身在三十公裏外的辦公大樓,白玹謐正透過視訊監控器監看著賣場裏的一舉一動,連員工的服務態度也一並被記錄下來。

  埋首公文的他,在辦公室裏有一整面墻顯示著各賣場的情形,讓他能在第一時間處理突發的意外狀況。

  忽地內線亮起,秘書清亮的聲音響起。

  (總裁,柳小姐來訪。)得到接待人員的通知,秘書在第一時間通知總裁。

  「謝謝。」磁性的嗓音道了聲謝,白玹謐深吸一口氣,放鬆心情,他這個未婚妻個性比較敏感,需要小心呵護。

  「白大哥。」一道纖細的身影在木門後出現,身著可愛娃娃裝的柳湘璃拿著同一品牌的皮包朝白玹謐走來,娃娃包頭鞋踩在深色地毯上輕靈的移動。

  「怎麼有空過來?」他起身,微笑地輕吻她的額頭。

  「想和白大哥一起吃午飯啊!」她特地起了個大早去發型店設計今天的發型。

  「中午想吃什麼?」盡管桌上還有成堆的公文待批,白玹謐還是以柳湘璃為優先。

  柳湘璃咬著食指,狀似苦惱地想著。「嗯……港式飲茶。」

  白玹謐沒有錯過她不經意表現出來的俏皮。

  「我吩咐秘書先訂位。」

  然而修長的手指才觸碰到電話,放在抽屜裏的手機在這時響了起來。

  拉開右手邊第一格抽屜,他的手機閃著美麗的藍光。

  柳湘璃看著白玹謐拿出手機,臉色愀然一變。

  那款手機她也有一支,可……號碼是他們專用的啊,為什麼她人在這裏,那支手機會響?

  白玹謐看著來電號碼,不動聲色的按下切斷鍵。

  「斷了,不知是誰打的。」他對柳湘璃聳聳肩。

  柳湘璃看著他,原本的好心情少了一大半。

  當白玹謐要將手機收起來時,手機不識相的又響了。

  他擰起眉峰,認真考慮是否要再把手機關掉。

  「是誰啊?你接沒關係啊!也許是『公事 。」柳湘璃特別強調最後兩字,明顯的諷刺公事有公司電話可用,打私人手機哪有可能談公事。

  「不用了,可能是打錯電話。」

  這話他說得明白,可聽在柳湘璃的耳裏卻覺得有點欲蓋彌彰。

  「是嗎?那我幫你接。」說完,柳湘璃用完全與她今天打扮不搭的速度搶下他手裏的手機。

  她輕睨他一眼,打開手機,接起電話。

  她尚未開口,對方已經先出聲了。

  (白大哥嗎?我是小睫,今天有空嗎?中午一起吃飯。)對方的語氣顯得愉悅,而且充滿期待。

  這時,柳湘璃的臉色完全沉了下來。

  白玹謐的心底掠過一絲警覺。

  「約你吃飯的。」柳湘璃沒有回話,直接把手機遞給他。

  她那雙瞪著他的眼睛微瞇,目光冰冷。

  這是她發怒的前兆,身為柳湘璃的未婚夫,她的情緒性小動作,他最明白。

  「妳好,我是白玹謐……抱歉,今天沒時間,再見。」還來不及聽對方的回話,白玹謐徑自說完就把電話掛了。

  「湘璃,妳聽我說,事情不是妳想的那樣。」他這個未婚妻的想像力非常豐富,他吃過好幾次悶虧。

  「為什麼她有你的電話?」柳湘璃的好口氣全沒了,剩下的是低音階的質問。

  「這件事……」

  白玹謐試著解釋,但火氣漸漸上來的柳湘璃可沒那個時間聽他說明白。

  「你給她的?」她再問一次,語尾上揚,證明她極度不滿。

  「其實她……」

  柳湘璃再度打斷他的話:「你們認識多久了?」

  她盯著他的眼睛,縱然他的眼底清明如昔,她還是忍不住猜忌,說白一點就是吃醋。

  「湘璃,妳讓我把話說完行不行?」她常常事情沒搞清楚就亂生氣一通,害他每次都得解釋超過二十遍她才肯原諒他。

  說出去可能會跌破眾人的眼鏡,統領JI的總裁白玹謐竟然會有一個脾氣如此糟糕的未婚妻。

  「不要,你竟然把手機號碼給別人,你太過分了!」柳湘璃當著他的面,從包包裏拿出和他一模一樣的手機,毫不留情的把它摔在地上,價值將近三萬元的昂貴手機的螢幕與按鍵就這麼分家了。

  「湘璃。」白玹謐拉住她的手,對她的行為感到頭痛又無力。

  「我討厭你,哼!」用力甩掉他的大手,柳湘璃跑著離開他的辦公室。

  這句話通常是他們吵架的結尾。

  白玹謐揉揉疼痛的太陽穴,安撫她的情緒比完成跨國企劃還難。

  「總裁?」眼尖的秘書發現情形不對勁,小心的推開門詢問。

  身為白玹謐的機要秘書,這種情況她早就見怪不怪,柳湘璃的大小姐脾氣可是舉世皆知,他們都很同情總裁,也對柳湘璃極不諒解。

  「給我一杯咖啡,這兩支手機幫我處理掉。」白玹謐指指地上的殘骸,並將手上這支完好的手機交給秘書。

  「下午幫我買一盒雨軒的棉花糕。」秘書離去前,白玹謐吩咐了一聲。

  「是。」聰明的秘書知道,那是總裁要買去給柳小姐陪罪的。

  唉,真搞不懂像柳小姐那種愛撒嬌、脾氣又大的女人,總裁怎麼會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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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璃,妳別氣了。」柳母安撫著女兒的情緒。原本早上出門還好好的,怎麼回來全變了樣?

  「他太過分了。」柳湘璃拆下頭發上的水晶發飾,將它們一一丟在地上泄憤。

  只要她一生氣,白大哥的稱呼就自動降為「他」。

  「也許只是玹謐無意中的過失。」白玹謐的為人柳家的長輩都很滿意,但是女兒的脾氣真的很差。

  「我管他要把公司的電話給誰,但是手機就是不行!」柳湘璃差點沒尖叫,一想到當初他所承諾的好聽話,此時此刻都成了夢魘。

  「我叫他馬上來跟妳道歉。」柳母拿起話筒,作勢要撥電話。

  「不要,我柳湘璃又不是一定要跟他在一起,我不想見到他。」柳湘璃阻止母親,把電話掛回去,氣憤的跑上樓。

  「唉!」柳母搖頭嘆氣,女兒的行徑她也多少瞭解,要不是白玹謐的脾氣太好,以他現在的成就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何必要遷就自己的女兒呢?

  希望女兒能早點有這個認知才好。

  「大豬頭、王八蛋、沒良心的混蛋。」一上樓,柳湘璃就四處找出他送的東西,將它們全部丟進垃圾桶裏。

  每次只要她生氣,這幾乎成了她必做的事。

  當柳父回到家,聽聞女兒今天發生的事,也只有搖頭的份。

  「算了,年輕人的事別管他們,我們晚上出去吃飯。」

  「可是女兒一個人在家我不放心。」柳母擔憂的望著樓梯。

  「他們的事自己會解決的,別想太多。」事實上在下班前,白玹謐就來電告知他與女兒之間的誤會,既然白玹謐有心想解決,他們也不好當電燈泡。

  在柳母換好衣服,挽著丈夫欲出門之際,白玹謐正好出現在門口。

  「伯父、伯母。」白玹謐微笑致意。

  「聽說最近JI又接洽了德國的生意,恭喜啊!不過可別疏忽了我女兒。」柳父拍拍這個未來女婿的肩,對於白玹謐他可是越看越滿意,只盼女兒好好珍惜。

  「托伯父的福,抱歉,讓你們擔心了。」

  「湘璃的脾氣,你要多多擔待。」

  「我會的。」白玹謐保證。

  白玹謐進門後對柳家的僕人也都親切的打招呼。

  「小姐在樓上,還沒吃飯。」管家熬好燉蛋甜湯讓白玹謐拿上去。

  白玹謐踏著沉穩的步伐上樓,為了陪罪,他將晚上的主管檢討會議提前改到下午,空出時間來探望他可愛美麗的未婚妻,他可不希望延到明天或是假日,那只會讓湘璃的火氣更大、更不可收拾而已。

  「湘璃?」他推開門,只見房裏點著小夜燈,柳湘璃抱著枕頭趴在床上。

  一聽見他的聲音,她動作奇快的坐起身。

  「誰讓你進來的,給我出去!」警告的同時附送一個枕頭給他。

  幸好白玹謐閃得快,才沒把手上的甜湯給弄灑了。

  他打開大燈,卻見到柳湘璃快速的用棉被將自己蓋住,悶在裏面。

  面對孩子氣的未婚妻,白玹謐仍是將笑意掛在唇邊。

  「對不起。」將甜湯放在床頭櫃,他拍了拍棉被下的嬌軀。

  「走開啦!」悶悶的聲音由棉被底下傳來,她才不要讓他看到自己哭腫的眼睛。

  「現在是夏天,妳悶壞了我會捨不得。」這件蠶絲被雖然輕,但可保暖得很。

  「我叫你走開。」她再次發聲,就是不願出來。

  「我買了妳最愛吃的棉花糕,還有管家煮的燉蛋甜湯。」他誘之以美食。

  「不希罕。」一想到棉花糕軟滑的滋味還有燉蛋甜嫩的口感,柳湘璃忍不住吞了吞口水,在美食與志氣間掙紮。

  「那我吃 ……嗯,真好吃。」白玹謐取笑的語氣讓柳湘璃更是氣得牙癢癢的。

  「你太可惡了。」從棉被裏鑽出來,柳湘璃怒瞪著眼前笑吟吟的男人。

  「可憐的湘璃,眼睛都哭腫了。」白玹謐不舍的撫著她憔悴的臉蛋,對自己的錯誤感到歉然。

  「都是你害的,走開啦!」她不留情的拍開他的大手。

  「Sorry。」他執起她的小手,放到唇邊輕吻。

  「誰理你。」她將頭撇到一邊,想抽回手他卻不放。


  「妳不理我怎麼行,我會難過的。」白玹謐不介意說些甜言蜜語哄她,女人就是要寵嘛!

  「我再也不相信你說的話了,你都在騙我。」柳湘璃指責他,甚至想拉起棉被摀住耳朵。

  「我怎麼捨得騙妳呢?妳是我最可愛、最美麗的未婚妻。」

  「哼。」柳湘璃一張小嘴嘟得老高,擺明不相信他。

  「原諒我 。」他啃著她青蔥般的手指。

  好癢喔,柳湘璃輕咬下唇,忍住不笑。

  「你休想,你以為哄我、騙我事情就解決了?我才不……唔……」柳湘璃仍是發他脾氣,但話才說到一半,小嘴就被封住。

  雖然她還在氣頭上,但是白玹謐知道只要吻她,她就會全身無力,任他擺布。

  討厭,他怎麼可以吻她?她還要罵他惡劣,還有數落他的罪行……嗯……完蛋了,她完全無法思考。

  白玹謐溫柔深情的吻著她,意圖不良的轉移她的注意力,這招履試不爽,是不敗的絕招。

  原本抗拒的粉拳,在他柔情的攻勢之下,被他放到肩上,無力的抓著他的肩。

  情侶間的曖昧蔓延開來,形成一張情網籠罩住兩人。

  「別氣了,嗯?」約莫五分鐘後,他才放開懷裏變成小綿羊的柳湘璃。

  「你很討厭耶。」柳湘璃嬌嗔地搥他,臉頰紅撲撲的。

  她誘人的模樣實在美麗得緊,白玹謐又乘機偷了個香。

  這時他有點感謝早上發生的小插曲,不然他哪有機會好好吻個夠。

  「小睫是超市的員工,上次去談並購計畫時遇上的,她父親在那天發生了意外,我幫忙送到醫院,她沒有手機所以才借用我的手機打電話,親愛的未婚妻,這點小事別在意了,嗯?」趁她情緒緩和下來,白玹謐趕緊將誤會解釋清楚。

  她雙目含瞋的瞪了他一眼。

  「你怎麼不早說?」

  她怎麼也不承認是自己的錯。

  「妳連開口的機會也不給我,要我怎麼說?這麼愛生氣,當心皺紋變多,我可不希望妳老得太快。」他捏捏她的鼻頭。

  「你說什麼,還不都是你害的。」竟然敢嫌棄她,她到底是為了誰啊?

  「小心變成老太婆,我就不要妳了。」他用寵溺的口氣說。

  「哼,本姑娘還不一定要嫁給你咧,排隊追我的人都排到太平洋了。」

  「是嗎?那我是第幾號?」白玹謐很給面子的順著話尾問。

  「不知道啦!」她推了推他,討厭他這副得意的樣子,好像事情都在他的掌握之中,害她有的時候也覺得自己的行為很可笑。

  「為了造福其他人,我只好忍耐把妳娶回家嘍。」

  「白、玹、謐,你太過分了,你這只大沙豬。」才跟他說幾句好話,他就得寸進尺。

  柳湘璃用抱枕遮住他的臉,卻敵不過他的反攻,很快就成為他的手下敗將。

  而白天發生過的烏龍鬧劇,已被板擦擦掉,完全不留痕跡。

作者: 慕冰至    時間: 2016-4-16 00:04:02

第二章

  星期六,柳湘璃無預警的出現在白玹謐的公寓,睡到十點才起床的白玹謐,看到精心打扮過後的她坐在客廳,只露出寵溺的笑容。

  「怎麼不先跟我約時間?」穿著米色睡袍,白玹謐與她一同窩在沙發上,啃著白吐司。

  「看看你有沒有背著我做壞事啊?」柳湘璃俏皮地一笑。

  其實她不亂發脾氣的時候,有如落入凡問的精靈般清新可人。

  「等很久了嗎?妳可以進房間叫醒我的。」

  「爹地說你很忙,睡眠充足很重要,我自己看電影就行了。」她關掉大螢幕的開關。

  柳湘璃的舉動讓白玹謐感到窩心。

  「怎麼樣,今天想去哪裏?」吃完早餐,白玹謐當然不可能冷落佳人。

  「由你決定 。」每次拉著他逛精品店、百貨公司,雖然他很有耐性,但她也逛膩了,而且她不喜歡假日購物人擠人的感覺。

  「今天帶妳去一個新地方,但是妳要保證保持耐心和微笑。」其實他今天早就有計畫了,既然湘璃也有意願出去走走,那他就帶她去見識不同的生活方式。

  聞言,柳湘璃小嘴微嘟,覺得他好像太小看她了。

  「那有什麼問題。」他把她當小孩呀。

  「還有,不管怎麼樣都不準發脾氣。」他又叮嚀了一句。

  「放心,我的仇人只有你一個而已。」她不服氣的說。

  十分鐘後,白玹謐穿著休閒服從換衣間走出來。

  「你會不會穿得太簡單了?」柳湘璃不讚同的說。

  「假日嘛,難得放鬆,何況這是情侶裝,妳的也有,要不要換?」

  柳湘璃搖搖頭,她不能想像自己穿休閒服的樣子。

  白玹謐也不勉強,摟著她就出門。

  但是兩人不搭調的穿著,讓柳湘璃有點不自在。

  她努力吞下想批評的話,畢竟白玹謐有權利選擇他想要過的生活方式,這是母親前晚臨睡前交代她的話,雖然她不太瞭解母親的意思,但是她向母親保證過,要尊重白玹謐。

  「妳在想什麼?」車子開往郊外的路上,由於是假日,車子也跟著多了起來。

  「想你要帶我去哪裏呀。」柳湘璃回他一個笑容。

  「妳猜猜看。」他拍拍她的手背,給她一個鼓勵。

  「爬山。」她望著車道遠端的山峰說。

  「我可不希望妳穿著三吋高的鞋子去爬山,以免我還得背妳下山。」他打趣的說。

  她警告的斜睨他一眼,敵情他是拐彎說她重嘍。

  「我是怕妳的腳會受不了,別亂想。」受到質疑的他趕緊澄清。

  「再不然就是散步看風景。」她隨便說了句。

  「到了那裏,妳可忙咧,哪有空散步。」他搖頭,否決她的猜測。

  到底是什麼地方這麼神秘,這下可激起柳湘璃的好奇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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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十分鐘後,他們到達一處小山坡,白玹謐停好車,帶著柳湘璃往前走。

  「這裏有什麼稀奇的嗎?」

  「稀奇的不是景色,大家都在等我們呢。」

  大家?柳湘璃疑惑的跟在他身旁,這裏哪裏有人?

  走過一處樹籬,小孩子嬉鬧的聲音由屋內傳了出來。

  只見簡單的房舍連接著一幢有著白色大煙囪的建築物。

  一座由「安心育幼院」五個大字拼成的拱門歡迎他們的進入。

  他居然帶她來育幼院?柳湘璃以極其訝異的眼神看他。

  「沒錯,就是這裏。」他給她一個肯定的答案,踏著愉悅的步伐走進去。

  「大哥哥來了。」忽然,一聲像發現外星人的驚喜聲竄出,隨著而來的是一大群孩子蜂擁而出。

  一個接著一個身高不一的孩子們,全部衝到他們的面前,為首的一個小男孩馬上抱住白玹謐的大腿,他也順應孩子的心意把他抱了起來。

  柳湘璃差點看呆了,認識白玹謐這麼久,這還是她頭一遭看見他與平日完全不同的模樣。

  「姊姊,抱抱。」一名三歲的小女孩,脖子上圍著圍兜,朝柳湘璃伸手。

  她害怕的倒退一步,不會吧?

  「孩子很可愛的,妳的擁抱能讓她感受到溫暖。」清脆的女子嗓音由孩子們的身後出現,綁著兩條長辮,身穿翠綠色長裙的女子走到他們面前,抱起讓柳湘璃感到不自在的小女孩。

  「白先生,歡迎你來。」她將小女孩的圍兜扶正,向忙得不可開交的白玹謐打招呼。

  「林小姐妳好,我向妳介紹,這是我的未婚妻--湘璃。」放下孩子,白玹謐摟摟柳湘璃,知道她可能不太適應這樣的場合。

  柳湘璃發誓,她看到那名女子的眼神黯淡了一下,是失望嗎?

  她的眉毛開始微顰,她知道白玹謐長得很帥,是許多女孩子心中的好對象,但她絕對不喜歡看到別的女孩愛慕他的神情。

  忽地,腰眼的地方被輕捏了下,她責怪的看向白玹謐,他則回給她一個大大的陽光笑容。

  早上他的叮嚀自動倒帶,在她的腦海播放。

  她勉為其難的扯開唇角,不過就是笑嘛,這有什麼難的!

  「白先生送來的禮物育幼院收到了,院長很感謝你,今天一定要留下來吃飯。」林小姐左手抱著一個,右手拉著一個,引領他們走進園裏。

  「那我就不客氣了。」

  在這裏白玹謐比平常更和藹十倍,所有的小孩子都繞著他們打轉,甚至有的還向他們炫耀新的布偶,但柳湘璃卻發現上頭有縫補的痕跡。

  「園裏的一切,包括孩子們的衣食都是善心人士捐贈的,小孩都很珍惜。」白玹謐輕聲為她解釋。

  柳璃湘心裏很震驚,她從來沒想過連破舊的娃娃也有人要,以前她丟掉的布偶及玩具,常常都是她玩沒多久就被新的取代掉。

  「好香的奶油味,大智在烤麵包嗎?」白玹謐指著白色煙囪問。

  「是啊,下午兩點有人會來收麵包,他佩現在忙得很。」林小姐得意的說。

  「我們去打個招呼吧!」

  還沒等到柳湘璃的回應,白玹謐就帶著她往麵包屋走。

  不會吧,烤麵包有什麼好看的,柳湘璃心裏不認同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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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踏進香味四溢的烤房,一盤一盤成品或半成品的麵包就放在桌上等待,而裏頭的廚師則忙得不亦樂乎。

  「白先生,你好。」接到小孩子的通風報信,大智摘下手套向白玹謐點頭致意。

  「你忙你的,這是我的未婚妻,湘璃。」

  「原來這就是你引以為傲的漂亮未婚妻,恭喜呀!」

  聽聞他的讚美,柳湘璃的臉蛋泛著紅暈,不知道是熱氣烘的,還是不好意思。

  「最近生意比較穩定吧?」

  「托白先生的福,我們多了好幾家企業的訂單,光是點心盒和假日的餐點就接不完了,總算能改善育幼院的經濟。」

  「有沒有新發明的產品,上次的千層卷心酥很好吃,我公司的員工都很喜歡。」白玹謐半商半真誠的說。

  「這是我剛烘好的起士蛋塔,你嘗嘗看。」大智拿了兩個蛋塔塞給他們。

  白玹謐拍拍柳湘璃的背,示意她可以放心的吃。

  白玹謐咬了一口,真心的讚美:「很好吃。」

  「真的不錯耶。」柳湘璃語氣訝異的說,她沒想到在這裏居然有這麼精緻的小點心,口感一點也不輸給她家的大廚。

  「下禮拜送一百五十個到我的公司。」白玹謐給他們最直接的讚助。

  「謝謝白先生。」大智感激的對白玹謐直握手。

  「白先生,院長還在等你們呢!」林小姐站在門口提醒他們。

  年近半百的院長,不外乎是說些感謝的客套話,但是白玹謐關心院裏孩童教育的話題卻佔了一大半的時間。

  當午餐時間開始時,白玹謐已經決定再捐兩套地理百科及童話全集,還有一年份的白米提貨單。

  而柳湘璃則是認養了院裏的孩童玩具,決定送他們最新型、最可愛的布娃娃、機器人以及益智遊戲。

  下午的時間他們輪流為孩童講故事,分享生活的趣味,踏上歸途時已是黃昏。

  今天的活動簡直比逛十間百貨公司還累,上車沒多久,柳湘璃就沉沉睡去。

  喚醒她的是濃濃的咖啡香。

  「醒了?」白玹謐坐在駕駛座打開路邊買來的熱咖啡。

  「這裏是哪裏?」白玹謐的外套由她的肩上滑下,柳湘璃打了個小呵欠。

  「紫雲道的賞景平臺。」

  柳湘璃這才發現,五光十色的炫麗燈景在夜幕下閃耀,而抬頭便是燦爛的滿天星鬥。

  此刻她覺得心裏好平靜。


  「想喝咖啡提神,還是吃燒烤?」白玹謐遞上熱騰騰的食物袋。

  柳湘璃抽出香菇烤串,咬了半口,望著香菇發呆,寂靜在車內流瀉。

  「怎麼了?」他關心的問,奇怪她異乎尋常的態度。

  「我從來都不知道,原來……育幼院的孩子們過得這麼辛苦。」話到最後,柳湘璃略帶哽咽。

  「今天帶妳去育幼院,讓妳很不好受是不?」摟過她,白玹謐不舍的安慰她,

  他是想讓她知道人生的另一面,不是要讓她有灰色的思想,也許是他太急了點。

  柳湘璃搖搖頭,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緒。

  「謝謝你。」摟住他的肩,柳湘璃窩進他的懷裏。

  白玹謐溫柔的撫著她的秀發。

  「我覺得我過得好幸福。」在他的懷裏,她喟然嘆道。

  「讓妳過得幸福是我的責任。」他另一手纏住她的手指,說著纏綿的情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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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湘璃穿著今夏最流行的春裝走在精品大道上,會在這裏流連的除了豪門千金外就是買禮物討佳人歡心的貴公子。

  柳湘璃很仔細的瀏覽各家店面的櫥窗擺設,最後她選擇在一家風格獨創的銀色小鋪停佇腳步。

  「歡迎光臨。」有禮貌的服務人員揚起大大的笑容為貴客開門。

  「小姐妳好,我能為妳服務嗎?」門一開,立在一旁的店員立刻上前迎賓。

  「我想買一件生日禮物。」

  「是要送給女朋友還是男朋友?」店員專業的詢問。

  「男的。」

  「我們剛從法國進了銀豹係列的飾品,也有提供讓妳親手製作的服務,妳想參考哪一種?」

  柳湘璃看著眼前各種呈現出不同姿態的銀豹飾品,注意力被服務人員提供的第二種選擇給吸引。

  「自己動手?」她微微詫異的問。

  「我們有一間禮物室,是為客人打造專屬於他們心意的禮物所準備的。」店員帶領她到一間採光良好,材料一應俱全的工具室。

  由她自己動手來做禮物,再也沒有比這個更好的點子了。

  「這裏有熔銀爐、模具、雕刻刀、彩字筆。」店員一一為柳湘璃解說。

  柳湘璃心裏有點激動,從來沒想過她可以自己動手做一件禮物送給白玹謐。

  「將銀粉熔成液體時溫度很高,倒的時候要小心,以免燙傷,小飾品諸如戒指或是鑰匙環都很簡單。」

  柳湘璃看著自己的大拇指,她記得她曾在白玹謐的中指看過一個稀有的貓眼戒,好奇向他借來戴,那戒指的大小和她的拇指差不多。

  「我想做一個銀戒,差不多這麼大。」她朝店員伸出大拇指。

  「要在戒指上刻字或是烙上圖形?」

  「就刻這幾個字。」她在店員遞給她的設計書寫下幾個字,正面以英文寫上For  JI  Rote,羅提是白玹謐的英文名,而戒指周圍則綴以鷹羽圖樣,戒心則刻上  Your  Love  Li  她的名字的最後一個字。

  設計樣式大致底定後,店員便一步一步教導柳湘璃如何打造她心目中的銀戒。

  經過兩個小時的一團混亂後,柳湘璃包著大拇指坐在招待室等待拋光的戒指。

  由於她在量戒圍時不小心被高溫的熔銀液給燙到,幸好燙傷面積不大,在他們專業的處理下,很快就消腫了,但還是得注意暫時不能碰到水。

  「柳小姐,這是妳的戒指。」店員由拋光室出來,將一個紫色的絨布盒遞上。

  柳湘璃打開,滿心歡喜的付了帳,雖然要價高達五位數而且還忙得滿身是汗,但是她相信白玹謐一定會愛上這個禮物。

  一個禮拜後就是他的三十歲生日,她要給他一個驚喜。

  柳湘璃又在精品大街買了兩套衣服和一雙鞋子才返回家裏。

  但是一回到家就看到父母臉上的表情都不太愉悅,似乎才剛爭吵過。

  一向感情良好的父母怎麼會吵架?柳湘璃很快的猜測原因,但還沒問出口,柳母就拉了她上樓。

  「小璃,妳爸真是死腦筋耶,辛辛苦苦賺的錢借人就算了,居然還幫人作保。」柳母氣衝衝的,顯示餘怒未消。

  「丁伯伯又來了!」柳湘璃瞇了瞇眼,想也知道只有一個人會吃定父親。

  「除了他還有誰?」柳母最生氣的是老公居然為了一個外人兇她。

  「難道那筆權利金還不夠他過下半輩子嗎?」丁伯伯和父親是軍中同袍,據說丁伯伯家裏曾出過禦廚,每個兄弟也都在飲食界闖下名號,除了丁伯伯以外。由於父親在軍中常與他聊到未來的夢想,退伍後便決定攜手共創未來,但是沒耐性的丁伯伯常常耐心不足,付出高額成本後,等不及回收便急著轉業,從麵食到米食,義大利料理甚至日本料理他都跨足過,但就是不曾成功而且還負債累累。

  堅守一步一腳印的父親則穩紮穩打的奠定餐飲界大王的地位,但是丁伯伯總是厚著臉皮來找父親,說要不是當時父親拿了他的獨門秘方也不會成功。

  一次、兩次也就算了,但是丁伯伯每次做生意失敗都是父親幫他善後,就算母親不悅地念了父親幾句,父親總是以丁伯伯的確提供了不少美食秘方給他而作罷。

  丁伯伯從她小時候就是家中的不速之客,父親也曾經搬家與他斷了聯係,但是丁伯伯總是有辦法找上門來,令他們也倍感困擾。

  「兩億權利金算什麼,他這次打算開一家五星級異國料理餐廳,向銀行貸了三十億,還找妳爸做保人。」

  「爸爸答應了嗎?」作保這種事可大可小,萬一出了事可不好過。

  「那個丁鎮安說是最後一次,妳爸才答應的。」柳母滿臉擔憂,這次她也阻止不了。

  「媽,不會有事的啦。」柳湘璃故作鎮定的說,既然父親相信丁伯伯,那麼她就相信父親,從小到大,爸爸從來不曾讓她吃過苦。

  「希望如此。」不知為什麼,柳母就是放不下心,所以在丁鎮安走了後,還與丈夫吵了一架。


作者: 慕冰至    時間: 2016-4-16 00:04:21

第三章

  風平浪靜過了一個禮拜,柳母的心情總算開朗了一點,這天中午柳湘璃穿著新買的衣裳與鞋子,帶著生日禮物要給白玹謐一個驚喜。

  早半個月前她就和他的秘書偷偷商量過,要把今天的下午空出來,為了幫白玹謐過生日,這次她可是費盡了心思呢。

  「柳小姐!」秘書看到柳湘璃從電梯裏走出來,一臉驚訝。

  「妳好。」由於秘書幫了她一個大忙,所以柳湘璃給了她一個親切的笑容。

  秘書趕緊跟在柳湘璃的身後。

  柳湘璃打開總裁室的門,卻發現裏頭空無一人,她皺眉回頭望向秘書。

  「半個小時前總裁接到一通電話,然後愉悅的告訴我要去懷心居,我以為他是去赴妳的約。」秘書有點手足無措的說。

  雖然早就和柳小姐說好,但是總裁並不知道柳小姐今天會來找他,雖然她已經很盡責地排開總裁的行程,但是總裁要去哪又不用跟她報備,更何況她根本不能透露半點口風。

  「懷心居?妳確定不是公務?」柳湘璃笑容微斂,略帶質問的說。

  「我很確定,緊急會議在昨天全開完了,和周氏企業的商敘也改在下禮拜一,所以總裁是有空的。」光看總裁每次為了討好柳湘璃的緊張模樣就知道柳小姐在總裁心裏是很有分量的,所以她不敢有所隱瞞。

  一個美好的慶祝約會就這樣泡湯了,柳湘璃心有不甘,說什麼也不能放棄。

  「我去找他。」柳湘璃旋過身,頭也不回的離去。

  「柳小姐。」秘書追了幾步,只能目送柳湘璃坐電梯下樓。

  唉,怎麼會剛好陰錯陽差呢?秘書拿出便當嘆氣,這年頭,員工真的不好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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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懷心居,一家名聞北部的港式飲茶,用餐都必須先訂位,否則是進不了門的,更別提吃上一口它們的招牌菜--相思酥。

  柳湘璃眉頭深皺地來到懷心居,優閒的魚池旁站著幾位服務人員,他們並不是來歡迎客人,而是來阻止非預約的客人入內,但此時看到柳湘璃,個個都變得嚴謹,還動作神速的幫她開門,因為柳董可是他們懷心居的大股東呢。

  「白玹謐在哪個包廂?」她站在預約服務臺前口氣不善的問,一想到白玹謐居然早就訂了位與別人進餐,越想越嘔,提著袋子的小手不由得緊了緊。

  「他在『畫座 。」櫃臺人員立刻回答。

  懷心居的設計高雅大方,而且每間都是獨立的廂房,讓客人可以擁有一個舒適的用餐空間。畫座是最高級的包廂,不但獨自坐落在庭院中,而且旁邊都是人工造景,美不勝收。

  越走越近,柳湘璃的火氣也越趨熾烈。

  她站在和室拉門前,聽著裏頭傳來的笑語,氣得咬牙切齒。

  又是一隻狐狸精!

  「你這麼忙我一定造成你的困擾,要你陪我吃飯真不好意思。」

  「今天我的秘書剛好沒排行程,妳來臺灣這麼久,我也該請妳吃頓飯。」白玹謐客氣有禮的聲音響起。

  柳湘璃憤恨的表情讓一旁送菜的服務生提心吊膽,不知是哪裏惹到她不高興,生怕被她抓來開刀。

  「我來。」她搶過服務生手上的佳餚,瞪了他一眼。

  無辜的服務生為了自保只好趕緊離開找救兵。

  「聽說今天是你的生日,我挑了一個禮物送你,也許沒你未婚妻送的好,希望你會喜歡。」

  討厭的女聲又響起,柳湘璃瞪了手中的袋子一眼,恨不得把它給扔了。

  「妳太客氣,我過生日這點小事,她不會放在心上。」

  白玹謐輕松的語調讓柳湘璃寒了心,虧她還挖空心思想該送什麼禮,結果他竟然這麼看扁她。

  「你戴戴看,不知道尺寸合不合?」

  柳湘璃用力的推開和室門,打斷和樂的氣氛。

  白玹謐和一名打扮幹練的女子都以驚訝的眼光看著她。

  柳湘璃看到桌上那個藍寶石男戒更氣了。

  「湘璃,妳怎麼來了?」

  「你當然不希望我來,打擾你們的約會真不好意思。」柳湘璃把菜放下沒好氣的說。

  「柳小姐妳好。」女子有禮的打招呼。

  「妳不要叫我,我沒興趣認識狐狸精。」

  「湘璃!」白玹謐因柳湘璃沒禮貌的話而微怒。

  「我有說錯嗎?我好不容易才讓你的秘書將今天空出來,你竟然和別的女人來吃飯,你把我放在哪裏?」柳湘璃哀怨的說。

  「湘璃,我們的事晚點再說好嗎?」白玹謐以眼神示意,要她別鬧。

  「你們慢慢聊,我先走一步。」女子見他們快吵起來,連忙緩頰。

  「不用理她,我們換個地方談。」白玹謐頭一次不顧柳湘璃的情緒,要與別人離開。

  「白玹謐,你敢撇下我。」柳湘璃瞪大眼睛,不敢相信她聽到什麼,以往不管發生什麼事,他都以她為優先,今天他居然為了一個女人與她翻臉。

  「湘璃,妳別再鬧脾氣了,妳這樣我很累妳知道嗎?學著控制妳的脾氣。」

  「白玹謐,你敢丟下我,我就跟你分手。」柳湘璃氣極的大吼。

  「我對妳太失望了。」白玹謐搖搖頭,頭也不回的帶著女子離去。

  柳湘璃震驚的軟倒在榻榻米上,她竟然被白玹謐拋棄了。

  「你一定會後悔的。」她大叫著,將桌上的美食全掃落地,包括那個藍寶石男戒,她原本要將她送他的生日禮物丟進水塘裏,但手心卻不顧她內心的想法緊握著,一顆不爭氣的眼淚也悄悄地掉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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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樣丟下未婚妻不太好吧。」走到白玹謐的豪華房車前,女子輕聲說道。

  「妳不用替她擔心。」白玹謐僵著一張臉,他也不願意對柳湘璃兇,但是對方是德國派來的健身器材代表,說什麼也要以客為尊。

  女子才不擔心那個沒禮貌的女人,她心疼的是價值兩萬元的藍寶石男戒就這樣被丟在店裏,真不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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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湘璃悶悶的回到家裏,還來不及找母親訴苦,就發現父母都不在,為了泄憤,她跑去做沙龍,回到家已經是晚上八點了,家裏的燈還是暗的。

  柳湘璃愣愣地站在大門口。怎麼會這樣?頭一次她回家沒人在。

  身後有車子的大燈投射過來,柳湘璃以為是白玹謐,快速進門想將門關上。

  「小姐,老爺夫人回來了。」管家在門外喊,讓柳湘璃的身軀僵住。

  她開門一看,驚訝的衝上前。

  「媽,爸怎麼了?」只見母親攙扶著臉色蒼白的父親下車。

  柳湘璃扶住父親的另一邊進門。

  將吃過藥,沉沉睡去的丈夫安頓在房間裏,柳母心事重重的出來。

  「媽?到底發生什麼事?」柳湘璃焦急地發問。

  柳母幽幽地嘆一口氣,她擔心的事還是發生了。「丁鎮安跑了。」

  「丁……丁伯伯跑了?」柳湘璃皺眉,不解母親的話。

  「上禮拜他拿銀行的契約書過來,讓你爸擔任保證人,誰知這一切全是騙局。」

  柳湘璃越聽越心驚,連忙挨著母親坐下。

  「根本沒有五星級的異國料理飯店,那份計畫書是拿來騙妳爸和銀行的,當銀行撥款下來,他立刻卷款而逃,現在人已經出境了。」

  當柳父名下的其他投資事業發現他開的支票都跳票,同時找上柳父,柳父才知自己的錢已經被銀行凍結了。

  銀行是在發覺丁鎮安的質權設定書遲遲未補上,又無法聯絡上人,清查他的帳戶之下,才知道錢已被他換成美金帶到國外。

  銀行找不到當事人,當然找上保證人,而身價將近二十幾億的柳父第一個被鎖定,動產與不動產均被凍結,加上妻女名下的股票也被銀行申請扣押。

  「今天在公司,妳爸的血壓上升到兩百,差點……差點……」柳母流下眼淚,泣不成聲,因為丁鎮安的惡劣行徑,柳家的事業將一夕之間化為烏有。

  「不會的,還有員警啊,那些員警在幹什麼?」

  「人已經出境,現在連他的下落都不知道,怎麼查?」

  青天霹靂的打擊讓柳湘璃也慌了手腳,加上一通通要錢、要軋票的電話催得柳家母女煩躁不已。

  「夫人,是懷心居李董事長的電話。」管家小心翼翼地把電話拿給夫人,老爺已經氣病了,所有大小事情只能交給夫人處理。

  「李董你好,今天的事很抱歉,我……什麼?可是這個價錢太低了……我知道,好,我會考慮的。」柳母黯然地掛上電話。

  「媽,又怎麼了?」柳湘璃惴惴不安的上前詢問。

  「我們的錢全被凍結,只剩下這間房子是妳的名字,明天有上百張的票要軋,李董說要買下我們的房子,不然再跳票妳爸的心血就全毀了。」

  「他要出多少錢?」

  「五千萬。」


  「什麼!我們的房子至少也值兩億,他未免太沒良心了。」居然在這個時候落井下石,柳湘璃氣得跳腳。

  「我們已經沒有辦法了。」

  「可以找玹謐,他一定有辦法。」白玹謐是柳湘璃唯一想到能幫她的人了。

  「他會願意嗎?」柳母不太確定的問。

  「他會的。」中午的打擊與現在的情形根本不能相比,柳湘璃的神情帶著堅毅,彷佛一夕之間長大。

  於是她立刻撥電話給白玹謐,但是他家沒人接聽,想要找手機才發現她早就將他送的手機扔了,根本無從找起。

  「媽,明天我親自去找他,沒問題的。」

  「明天三點半前,一定要找到他。」白玹謐是他們最後的一絲希望了。

  好不容易熬到天翻魚肚白,柳湘璃整整衣裝,叫司機帶她到了I的公司,但她還是來晚了一步。

  「柳小姐,總裁昨晚坐八點的飛機去德國,陪同老董事長去選購一批新的健身器材。」秘書翻開行事歷,看著昨天下班前總裁交代的行程說。

  「我要怎麼聯絡到他,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找他。」第一次白玹謐出差沒通知她,為什麼他要這樣對她?

  秘書愛莫能助的搖搖頭,如果連總裁的未婚妻都不知道,那她這個秘書怎麼可能神通廣大到知道總裁的下落。

  「我該怎麼辦?」壓在心上的大石更沉了,柳湘璃的眼眶都紅了,但她知道這個節骨眼哭是無濟於事的,她要堅強。

  她落寞的走向電梯。

  「柳小姐,有妳的電話。」秘書喊住即將離去的柳湘璃。

  她踅回接過電話。「我是柳湘璃。」

  (湘璃,妳快到醫院,妳爸他……出事了。)

  柳母在電話那頭哭泣,無措的語氣擰住柳湘璃的心。

  「我馬上到。」她驚慌的掛上電話,急忙跑向電梯。

  不可以,父親千萬不能有事,

  老天爺,再給她一點時間,不要這麼殘忍地奪走她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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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湘璃火速趕到醫院,急診室外柳母憔悴的坐在椅子上。

  「媽,爸怎麼樣了?」

  柳母搖搖頭,連開口說話的力氣也沒有,丈夫原本早上還有力氣說話,但是當她去端粥時,一通催債的電話卻被他接到,氣急攻心之下昏倒了,管家將他送到醫院,直到現在醫生還在搶救。

  醫生從急診室走出來,柳湘璃與柳母立刻上前。

  「醫生,我爸他還好嗎?」

  醫生輕輕的搖頭。

  「病人憂心過度,受的刺激太大,我已經盡力了。」

  「不會的,老公……」柳母一聽,隨即暈了過去。

  「媽!」柳湘璃流著淚,陪同醫護人員將母親送到病房,此刻的她,像被一張網緊緊困住,縛得她喘不過氣也逃不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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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個月後,白玹謐踏出機場入境大門,國內媒體蜂擁而上,搶著拍下他的照片,據德國傳回來的消息,白玹謐這趟出遊不但簽下德國銷售第一的美捷健身器材獨家代理,而且還預備成立亞洲總代理公司,更勁爆的是還傳出與德國美捷總裁千金共度一個浪漫的情人夜,事業與美人兼得,羨煞臺灣所有男人。

  「給我一杯咖啡。」白玹謐揉揉因為時差而疼痛的太陽穴,向秘書要了一杯提神的咖啡。

  一個月沒進公司,公文推得像小山一樣高,他昨晚趕回公司,連休息時間都沒有就開始批公文,直到早上秘書發現他還嚇了一大跳。

  「總裁。」秘書推開門將咖啡放在桌上。

  「待會幫我買一盒棉花糕,我簽完公文下午休假。」白玹謐頭也沒抬,邊看公文邊吩咐,一個月沒見湘璃,他好想她。

  「好的,總裁這是你交代的兩支新手機。」

  白玹謐聞言,終於由公文中抬首。

  「這個款式會不會太男性化,女生不喜歡吧。」

  「這兩支手機是由德國進口,美捷大小姐最喜愛的品牌。」秘書原本還想不出該如何選購,狗仔的跟拍反而給了她靈感,既然現在總裁與美捷的千金在一起,應該會考慮到她的喜好。

  「我買手機關她什麼事?手機是要送給湘璃的。」白玹謐擰起眉,沒想到秘書居然會出這種差錯。

  「柳小姐?總裁還不知道嗎?」這下換成秘書困惑了。

  「知道什麼?」嘖,時差還真難調,他又喝一口咖啡提提神。

  「『柳記美食 一個月前破產,柳董事長因病去世,今天銀行要公開拍賣他們的房子打平柳董事長留下來的呆帳,柳小姐在事情爆發後就失蹤了。」這麼大的事情居然沒傳到總裁耳裏?怪哉。

  「什麼?」白玹謐極度震驚的站起來,聽到秘書的話,他所有的疲累全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擔憂與心慌。

  「是哪間銀行、幾點開始?」他立刻質問秘書。

  秘書看著總裁難看的臉色,膽戰心驚的咬著唇。

  「我也不太清楚。」

  「我限妳五分鐘給我答案,否則妳就做到今天為止。」白玹謐拿了外套就往外走,壓根兒不顧秘書是否難為。

  嗚嗚,為了保住飯碗,秘書只好去電向在銀行工作的好友求救。

  當白玹謐坐上專屬房車即將駛離JI停車場時,他就得到了他要的答案。

  「外商銀南中分行,十點開始……好,我要這一個月內所有的報導,妳有半小時的時間準備。」白玹謐命令完,吩咐司機務必在半小時內抵達車程需五十分鐘的銀行,否則革職查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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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點整一到,一場轟轟烈烈的拍賣正式開始。

  「今天我們要竟標的是柳記美食董事長留下來的豪宅,底價三千萬,現在開始。」

  主持人的話才一落下,現場立刻激動的喊起價。

  「三千五百萬。」

  左廂才剛喊完,右廂立即加碼。「四千萬。」

  這幢豪宅市價是兩億兩千萬,不管誰買到都是穩賺的。

  十點十五分,喊價已經楓高到一億三千萬,隨著價錢越來越高,喊價的人也跟著減少。

  「一億五。」  「傑皇飲茶」的少東舉牌,反正這幢房子他要定了,到時臺灣的美食界就由他來稱霸。

  「一億五千萬!有沒有人出比這個更高的價錢?」

  「一億八。」傑皇飲茶的死對頭「韓氏飯店」跟進。

  「兩億。」傑皇少東立刻以回馬槍伺候,經營飯店的哪有那麼多錢來買房子。

  哇……只差兩千萬就等於以市價買下這幢房子了,在場最高興的莫過於銀行,柳董事長留下來的債務不過一億九千萬,賣了這房子呆帳就可打平了。

  「兩億一次、兩億兩次……」主持人興奮的要拍槌定案。

  韓氏飯店恨恨的瞪著傑皇飲茶的少東,居然用錢在砸人,恨哪!

  拍賣廳的門被人用力推開,白玹謐的聲音響亮的回蕩在四周。「三億。」

  大家聽到這個數字都認為他瘋了。

  白玹謐掃視全場,所有人都因認出他而噤聲,他的風範不怒而威,所有人頓時收斂嘩然的態度。

  「三億兩千萬。」傑皇少東還不死心,他要買的是商譽,能稱霸臺灣美食界的籌碼。

  「四億。」白玹謐懶懶的睞他一眼,根本沒把他放在眼裏。

  實際上他正在找人,他希望能在這裏看見柳湘璃,但是除了一票利慾薰心的富商外,沒有他想找的身影,心底不禁掠過一層陰暗。

  「四億一次、四億兩次,成交!柳記美食的大宅由……呃,JI的負責人白先生接手。」主持人還是接到行員遞上來的名單才知道闖進來的人是誰。

  熱烈的掌聲響起,白玹謐走到前面與銀行的人員對談。

  「恭喜你,白先生,我是柳記美食的律師。」當初他是硬著頭皮接下這宗Case,這下可真的輕松了。

  「湘璃呢?她人在哪裏?」白玹謐接過銀行的契約書,飛快地在上頭簽名。

  「抱歉,我也不知道。」律師隨後在見證人欄簽下自己的名字。

  「不知道?那多餘的錢你匯到哪裏?私吞嗎?」揪起律師的領子,白玹謐震怒不已。

  「柳小姐有一個帳戶,是要繳拍賣金額不及原債額的,現在有超出的錢,當然是銀行接收。」

  「既然有帳戶為什麼查不出來?我委託你,多少價錢都沒關係,我要她的下落。」

  「真的很抱歉,白先生,柳小姐辦的是秘密戶,除非本人,銀行不可能透露的。」律師也愛莫能助。

  聽到這個答案,白玹謐把他甩在一旁,如果嚴刑拷打能得到答案,他不介意當眾打人。

  「白先生,律師說的是真的,我們銀行不能透露柳小姐任何資料,不過我能帶你到柳宅看一看,也許柳小姐有留下什麼線索。」銀行經理立即出來打圓場,由於白玹謐的資援,讓銀行不僅打平呆帳還有利可圖,當然得以高規格待遇伺候。

  白玹謐一聽,連忙扯著銀行經理的衣襟朝外走。

  再次踏進柳家,迎接他的只有空虛與寂寞,人去樓空的蕭然奪去了他的呼吸。

  許多名貴的傢俱全被搬走,甚至連名貴的窗臺也沒留下,徒剩下一座空宅。

  「這裏是客廳,樓上還有客房。」銀行經理翻著資料,一一介紹。

  「你走吧,我自己看。」白玹謐揮了揮手,這裏他比誰都熟,不用他介紹。

  踩著滿地的廢紙及玻璃碎片,很明顯這裏被人搜索過。

  白玹謐進入柳湘璃的房間,一樣的場景,只是人事全非。

  他站在梳粧臺前,想找出任何與她下落有關的筆記或是短箋,但是完全都沒有,就連衣樹也空空如也,許多櫃子的抽屜都被拉出,更別提那些空蕩蕩的珠寶盒,那些他送她的首飾到頭來全剩下空盒。

  如果這些東西是湘璃帶走還好,但是直覺告訴他,她一定走得很匆忙,在雙重打擊之下,誰還有心情整理東西,這些昂貴的首飾恐怕全是被小偷搬光了。

  他的腳驀地踢到一個東西,那是他陪她去選購的企鵝垃圾桶。

  他蹲下身,將反蓋的垃圾桶放正,卻掉出一個小紙袋。


  這銀色的小紙袋似乎在哪見過,在垃圾桶的掩飾下,反而完好無缺。

  他將紙袋裏的東西倒出來,首先掉下來的是一張卡片。

  他手指微顫的打開,裏頭是一幅風景畫,以樹的葉子拼湊成生日快樂,秀氣的字跡寫著她真誠的祝福。

  握緊拳頭,他打開絨盒,裏頭的小東西奪去了他所有的視線。

  閃著銀光的戒指上頭所刻劃的字句,映入他的眼簾。

  眼眶猛地一澀,他記起這個紙袋在哪見過了……就在懷心居!他為了教訓她故意拋下她一人,但當時她卻是滿心歡喜來慶祝他的生日。

  天呀,他到底做了什麼事,居然狠心的離她而去,留她一人獨撐大局。

  湘璃,妳到底在哪裏?

  他悔恨不已的握緊戒指,奈何再多的後悔,也喚不回曾經擁有的愛人。

  現在他才知道自己有多殘忍……老天爺,給我一個補償的機會,拜託!

作者: 慕冰至    時間: 2016-4-16 00:04:36

第四章

  一個月,不長也不短,卻足以讓風雲變色。

  而三年的時間,絕對足夠改變一個人。

  「你先進去啦。」業務經理用公文夾推推比他早半分鐘到的財務經理。

  開什麼玩笑,要死大家一起死,他才不想身先士卒。

  「還是你先,你上個月的業績不是很好嗎,也許總裁要嘉獎你。」看能不能沾他的光免去酷刑。

  「別說笑了,你這一季的財務報表呈對角線成長,該嘉獎的人是你才對。」

  秘書推推眼鏡,看著兩位舉足輕重的經理站在總裁門前互相禮讓,誰也不想先赴死,她只有無奈的推他們赴刑場。

  「兩位經理,再不進去,和總裁約定的時間就遲了三分鐘 。」她好心的提議。

  什麼,一聽見遲到這兩個字,兩個經理一反常態,爭先恐後的踏進總裁辦公室,挨刮不要緊,最怕的是飯碗不保。

  白玹謐打開公文夾,看著惴惴不安的兩位經理,一旁的賣場監視螢幕顯示著員工戰戰兢兢上班的情形。

  「總裁,這是你要的秋季報表。」

  「總裁,這是下個月的業績預估表。」

  兩位經理冷汗直冒,自從三年前總裁性格大變後,就不再親切有禮,反而成為惡魔的化身,整天鞭策員工不斷工作,幸好公司的福利完善,不至於讓基層員工看到總裁恐怖的一面,但是管理階層卻連連叫苦,要求嚴格是一回事,但是對著總裁的撲克臉又是另外一回事,聽說會計主任就是因為受不了刺激而提早申請退休,他們可不希望才四十歲就得迎接退休的到來。

  唉,上個月才達到總裁的目標,還沉浸在喜悅就被總裁澆了一盆冷水,限他們一個月的時間交出預測的秋季報表及業績表。

  這個命令下來後,他們可是為達到目標而悔恨萬分,畢竟他們還沒那個能耐能預測出誤差值在百分之二以內的報表。他們又不是超人,更不懂得求神問蔔,只得強制各個單位員工天天加班,硬著頭皮以歷年的成績來預估。

  白玹謐面無表情的對照著自己的預測及經理呈上來的數值,一下子面容又冷了幾分。

  好冷喔,兩位經理心知肚明的對看了一眼,深吸一口大氣做好心理準備。

  「公司每年花兩百萬年薪聘請你們擔任經理,你們只能給我這種數字?」白玹謐不屑的將公文丟在桌上,再將自己的分析攤開。

  兩位經理看看總裁的數字再看看自己的,簡直差了十萬八千裏。


  「如果下一季只能賺到五億的凈值,我隨便在路上找個人都能當財務經理,何必要你這個柏克萊的財經博士。業績預估只比上個月成長百分之八?我幹脆開個購物臺算了,拿出這種數字,你們不覺得丟臉嗎?」白玹謐嚴厲的瞪著他們,三年前那個名媛淑女爭相追求的好形象完全轉變,現在的他冷酷無情,只要求業績。

  「對不起,總裁。」財務經理趕緊認錯,業務經理正想跟進。

  「對不起、對不起,我請你們回來不是要聽這三個字。」白玹謐拍著桌子站起來,火爆得想將公文砸在他們臉上。

  叩叩!外頭的敲門聲阻止白玹謐的怒喝,讓緊繃的氣氛緩和不少。

  「總裁,美捷副理來訪。」秘書打開門告知。

  聞言,兩位經理均松了口氣,幸好救星來了。

  「下個禮拜我要見到你們的檢討報告,除非你們提出更好的方案,否則你們就得達到我要的數字。」白玹謐壓下火氣,將公文丟還給他們。

  「謝謝總裁。」好慘喔,被削了一頓還得感謝總裁,JI真不是人待的地方。

  「請進。」秘書送走兩位經理,微笑向外頭示意。

  「妳怎麼有空來?」白玹謐將行事歷翻了翻,上頭並沒有注明德莉絲來訪的字樣。

  「想你 。」德莉絲半開玩笑的說,風情萬種的坐在他前面。

  白玹謐只是撇撇嘴角,沒有搭話。

  「喏,這是你要的合約。」德莉絲攏攏散落的發絲,由當季的LV公事包裏拿出一迭價值上億的交易合約。

  「什麼時候要回德國?」白玹謐接過,頭也不抬地問。

  這句話讓德莉絲的臉色變了變,他的話讓她有點尷尬。

  唉,她花了三年的心思在這男人身上,但他何時才會注意到她呢?她瞄了一眼他左手中指的銀戒,目光更冷。

  「怎麼不說話?」白玹謐又問,同時在一行需要再商量的條文上用紅筆圈起來。

  說話?她想告訴他她有多想他,想與他一起吃飯、逛街、約會、談心……

  「這次的運動器材好像沒辦法獨自操作,是不是需要安排人員去德國受訓?」白玹謐公事化的口氣澆熄了德莉絲的熱情。

  她多想像個被男人寵壞的女人賴在他懷裏撒嬌,要他別再談公事,但是她知道,他不會因為她而改變。

  「我已經安排三位專業的健身教練來臺授課兩個月,下個禮拜他們會抵達臺灣。」德莉絲將愛慕他的心意埋藏在心中,悄悄期待也許有那麼一天他會瞭解。

  「嗯,這份合約暫時先放在我這裏,我需要三天考慮,如果OK我會傳真到德國。」白玹謐將合約大致瀏覽過一遍,注意到某些因為文化的差異而無法配合的小細節,待他想出一個圓融的說法再與美捷總裁溝通。

  「不用了,爹地要我全權負責這次的合約,有事你找我商量就可以了,這段時間我就待在臺灣打擾你嘍。」德莉絲試圖以半輕松、半撒嬌的語氣,讓他知道自己現在的地位,將來她就是美捷的女總裁,這個身分應該比較容易打動他的心吧。

  白玹謐點點頭,沒有多餘的回應。

  「對了,這是我們的新產品,爹地要我拿過來給你試戴。」德莉絲拿出一個黑色小紙盒,遞給他。

  「這是什麼?」對於新產品白玹謐當然有興趣。

  「健康指環。」德莉絲的表情隱藏著興奮,她可是無時無刻都在想著如何讓白玹謐拿下左手中指的銀戒。

  白玹謐皺皺眉看著紙盒裏醜不拉嘰的黑色指環。

  「據德國科學家的研究指出,由於人的中指是五指中最長也最容易接受外界的磁場,因此透過健康指環不但能改善現代人的過勞文明病,還能調節氣場,保持身體最佳的機能狀態。」

  白玹謐將指環拿出來放在手上把玩著。

  「臺灣這陣子到過德國的名人都已經跟我們下了訂單,因此我向爹地建議,可以在臺灣開發這塊市場,但你得先試戴,這樣才有說服力。你看!我也有一個。」德莉絲秀出她的右手中指,黑色的指環在她白皙的手指上顯得精緻亮眼。

  「這個小東西真的有那麼大的功效?」白玹謐有些懷疑。

  德莉絲露出她自信的笑容,無論如何她就是要說服他戴上,因此在某些論點上她特別強調,其實它並沒有強調得戴在中指,不過為了達到目的,她不惜編出一大堆理論來騙他。

  「你想想,我們合作三年以來,我什麼時候騙過你,你還不能相信我嗎?戴上吧,為了你的健康著想,試試又何妨。」

  德莉絲說得對,他就看看這個小東西的功效有多大。

  見他將指環往右手中指套,德莉絲反應有點激動的糾正他:「等等,男生是要戴在左手的耶。」

  「既然是健康產品,戴在哪只手都一樣。」白玹謐冷冷帶過,並不在意她所強調的內容。

  德莉絲氣憤的瞪著那只銀戒,人都失蹤了,真不曉得他還戴著那只戒指幹嘛?

  「你還在掛念她嗎?」德莉絲語氣酸酸的問。

  「她是我的未婚妻,我當然掛念她。」白玹謐只有在談到柳湘璃時,鋼鐵一般的表情才顯露出溫度。

  「都三年了,也許她早已嫁人了,徵信社的人還是查不到她的消息不是嗎?」

  「這是我的私事。」聞言,白玹謐的心猛然跳了一下,他從不曾想過她會有嫁人的一天,他始終認為她是屬於他的。德莉絲觸到了他心底的傷口,他很不客氣的警告她。

  「玹謐,其實你身邊還有很多不錯的好女人,為什麼你不能忘了她?」忍了三年,德莉絲終於問出口。

  「我要的只有柳湘璃。」他堅定的看著她,清楚表達他的意思。

  眼見他的臉色越來越難看,德莉絲只好識相閉嘴,她得為自己保留一些面子。

  「晚上請我吃飯可以嗎?」德莉絲識趣地轉移話題,只有他不把她當女王一樣奉承,因此她要他的決心始終沒變。

  白玹謐擰起眉峰,考慮該不該答應她。

  「我可是辛辛苦苦送合約過來,難道你對合作對象都不聞不問的嗎?」再怎樣德莉絲也要找到機會與他相處。

  「晚上七點凱悅見。」白玹謐勉為其難的答應。

  「那我等你喲。」得到答復的德莉絲滿足的起身,她現在要去打扮一下,晚上非讓他為她的美麗驚傃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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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揉揉眉頭,又到了下班的時間,白玹謐將半小時前徵信社送過來的資料丟到垃圾桶,對於他們敷衍又不準確的資料感到憤怒又無奈,為了領取大筆的賞金他們盡塞些相似的女人照片給他,但他知道她們都不是他要找的人。

  有時一怒之下很想取消全部的合約,但是又怕斷了線索,老天爺打算再懲罰他多久?

  白玹謐瞄了一眼時鐘,已經六點四十分,現在出發到凱悅時間還很足夠,拿起外套,他再度赴一場非他自願的飯局。

  將車子由停車場開出來,正好遇上紅燈,這個時段為了保持交通流暢,交通號志比正常時段的六十秒再延長三十秒,加上交警的指揮,駕駛人都得乖乖等待。

  松開領帶,白玹謐調了調後照鏡的弧度,驀然,就在那一剎間,他似乎看見了他多年等待的人兒。

  只見一身素雅的柳湘璃蛾眉微皺,搖了搖頭,向身旁的人說了些什麼,兩人就往路旁的車子走去。

  過於激動的白玹謐立刻下車,向前追了幾步,由於他們離他的街口差了五十公尺,轉過路口後又朝反方向駛去,而且白玹謐的車也阻擋了車子的行進,許多不滿的駕駛人都不留情的頻頻按喇叭。

  白玹謐立刻回到車上,激動的心情無法鎮定,他想搶黃線回轉,但是交警站在那裏讓他無能為力,他只得乖乖等到下一個路口回轉,唯一慶幸的是,這條長達五公裏的路兩旁都是住宅大廈,沒有其餘的出口。

  高速行駛了十五分鐘,他總算看見剛才那臺限量的奧迪房車,直飆一百的心跳這才穩定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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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色房車內,一名年輕帥氣的男子正詢問著柳湘璃的意思。

  「湘璃,剛才的店面妳不喜歡嗎?位於市中心很容易賺錢的,我看妳一下車就皺眉,是因為地點不好嗎?」

  柳湘璃帶著歉意的笑容向他說抱歉,她並不想解釋之所以拒絕這家店面是因為JI的總部就在附近,她自認沒那麼大的勇氣在白玹謐可能出現的地方做生意。

  「下一個地點位置是在百貨公司圍繞的捷運站旁,只要妳一點頭,我馬上準備機器及人手。」

  「威爾,我真想不透為什麼你堅持要我在北部開一家分店,其實我在南部就天天忙不過來,哪有力氣管分店?」

  「妳的粥實在太好吃了,就算每個禮拜只能吃到一次我也很滿足,但是我無法每個禮拜下南部,只能情商妳在北部開一間,除非妳答應我的求婚,嫁給我每天煮給我吃。」威爾乘機覆上她的小手,進行他第三十九次的求婚。

  「你別開玩笑了。」柳湘璃不知所措的推開他的手,尷尬的轉頭看向車外。

  「湘璃,妳知道我是認真的,自從一年前認識妳到現在,我就愛上妳的手藝,更戀上妳的人。」威爾在心底嘆口氣,他不懂以他的才氣與財富,為何不能讓柳湘璃點頭下嫁?

  「威爾,你還年輕,比我條件更好的女孩子多得是,而且我比你足足大了一歲。」

  「湘璃,真愛是沒有年齡限制的,我不介意。」

  「可是我介意,威爾,別逼我。」柳湘璃正色的看著他,會答應合資開分店完全是感謝他幫她疏通經濟困難,但是感情是非賣品。

  將車停在計時停車場,威爾轉頭看她。

  「我不勉強妳,但我一定會等妳。」

  他真摯的眼神及誠意幾乎要壓得柳湘璃喘不過氣,她只能匆匆下車來掩飾自己的情緒。

  兩人信步走到捷運站旁的店面前,來往的人潮及學生絡繹不絕,可見這是個很棒的地段。

  「如何?」威爾像個小夥子,一心想討她歡喜。

  「就這裏吧,等店裏的機器及人手都準備齊了我再上臺北。」柳湘璃不想與他糾纏太久,快速下了決定就想走。


  「湘璃,今天留下來吧,我請妳吃飯。」

  「不了,我要趕回南部。」柳湘璃決定跟他保持距離,好斬斷他根本不應該有的情愫。

  柳湘璃一甩頭就朝停車場走,把威爾丟在後頭。

  「湘璃?」

  忽地,一道她以為這輩子不可能會再聽到的聲音響起,柳湘璃不由自主的停下腳步,但是,她沒有勇氣回頭。

  時間彷佛過了一世紀之久,正當柳湘璃以為是她幻聽而舉步要定時,後頭又傳來一聲令她心慌意亂的叫喊。

  「真的是妳,湘璃!」白玹謐震驚的大跨步走到她面前,眼神充滿驚喜地望著她。

  別!別用這種會蠱惑她意志的眼神看她,他和她已經沒關係,他不是不要她了?柳湘璃倉皇失措的收回自己的視線,邁開步伐。

  「不,別走。」白玹謐攫住她的手腕,記憶中的熟悉感一古腦兒的竄進他的腦海,她就是他的湘璃。

  「發生什麼事?先生,請放開她。」威爾隨後趕了上來,看到心愛的女人被別的男人拉住,任何男人都不能忍受。

  「威爾,別衝動。」柳湘璃開口安撫年輕氣盛的威爾。

  「他是誰?」白玹謐以充滿敵意的口吻問道。

  「你才是誰?我警告你快放開她,否則別怪我動手。」威爾把握機會,為的就是在美人面前逞英雄。

  「先生,你認錯人了。」柳湘璃用自以為最冷靜的語氣說,但是她顫抖的手臂卻透露出她的緊張。

  「妳就是我的湘璃,為什麼不認我?」

  「嘿,你……」威爾正想發問,卻被柳湘璃阻止。

  「我真的不認識你,請別妨礙我與男朋友的約會。」柳湘璃狠下心,開口說了她這輩子最大的謊言。

  白玹謐依舊帥氣自信,依舊是臺灣成功的企業主,反觀她呢,什麼都沒有,站在他身旁渺小如一只麻雀,她不能也不會承認自己的身分。

  「男朋友」三個字震得白玹謐天旋地轉,不會的,他的湘璃不可能屬於別的男人。

  聞言,威爾可高興了,湘璃居然承認他是她的男朋友,這種被認同的感覺如同得到天下般開心。

  柳湘璃趁白玹謐怔愣之際,強迫自己別在意他受傷的表情轉頭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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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車上,柳湘璃禁不住回憶的打擊,淌下兩行清淚。

  「湘璃,妳怎麼哭了,是不是剛才那個男人欺負妳?我去找他算帳,以後我一定會好好保護妳。」威爾激憤的說。

  「不……威爾,對不起。」柳湘璃哭得太激動,連話也說不完全。

  「對不起?」這下威爾真的搞不懂她在說什麼。

  「剛才不得已我利用了你,真的對不起。」

  「利用?妳是說……」威爾震驚的看著她,難道事情不是他想的那樣。

  「我不是故意的,只是情勢所逼。威爾,我們還是朋友吧?」柳湘璃抬起她那梨花帶淚的臉龐看著他。

  朋友!這打擊簡直比天崩地裂還要大。

  「剛才那個男人妳真的認識他?」威爾吞了口口水,艱澀的問。

  「別問,拜託。」她不願意想起的人竟在她上臺北的第一天碰到,難道這些年她被回憶折磨得還不夠嗎?

  威爾深呼吸,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緒,發動引擎往車站駛去,與她相識一年來,從不曾見她如此失控過。那個男人到底是什麼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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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玹謐失神地回到家,腦子裏的思緒全繞著一個人打轉,她明明是湘璃,為何不承認,她真的有男朋友嗎?

  剛坐到沙發上,電話鈴聲就響起。

  「我是白玹謐。」他無意識地接起電話。

  (玹謐,你在哪裏?已經八點了耶,你怎麼在家裏?)德莉絲壓抑她不悅的脾氣,開口抱怨。

  他完全忘記與德莉絲的約會了。

  「抱歉,今天有點事,我不過去了,改天再補請妳。」

  (你怎麼這樣,不是都約好了?好啦,拜拜。)德莉絲覺得她一個人唱獨腳戲也沒意思,因此沒得到回應就不甘不願的掛了電話。

  白玹謐攤開手掌,凝視著那只銀戒的刻字,三年來,他一直將她的愛藏在手心,如今他不會放棄的,就算她明天就要家人,他也要把她搶回來鎖在他的身邊。

  他握緊拳頭--他白玹謐不會那麼輕易就被打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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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部郊外的一幢公寓,柳湘璃也同樣為情而感傷。

  「小璃,妳怎麼又在發呆了?」柳母將水果切好出來,就見到女兒望著她那只心愛的鸚鵡發呆。

  「媽。」眼眶隱含著淚水,柳湘璃吸吸鼻子。

  「是不是開分店的事讓妳感到有壓力。」三年前,女兒要處理丈夫留下來的債務又要照顧她的身體,足足忙了十五天沒有好好休息過,直到將房子交給律師全權處理,女兒才帶著需要靜養的她下南部。

  也許是老天給她們母女一個機會,女兒找到一間粥品店打工,雖然受盡委屈又勞累不堪,但她努力學習也頂下一個小攤位賣粥,直到今日變成一家店面,女兒這幾年受的苦,她都看在眼裏,她也不忍心將事情全部丟給女兒,因此常會在她忙碌的時候替她招呼客人、熬粥,日子倒也過得充實。

  那天威爾私下跟她透露想娶湘璃時,她也嚇了一跳,但要是有個人願意好好照顧女兒,她這個母親也就能夠放心了,只是從臺北回來後女兒變得更沉默,不知她發生了什麼事?

  「媽,我們不要搬回臺北行不行,我怕會忙不過來?」與白玹謐見面後,曾被他棄之不理的陰影又再度籠罩她。

  那日他拋下她出國,在她最傷心脆弱的時候任她自生自滅,她知道不能怪他,也許他早就想分手了。

  縱然經過了三年,但一想到那些與他共有的甜蜜回憶,總像有根針不時紮著她的心。

  「但是妳爸……」柳母黯然的說,一想起丈夫埋葬在那遙遠的北部,她就忍不住傷心,這也是她希望女兒將店面開在臺北的因素之一,這樣她就能常常去整理丈夫的墓地了。

  柳湘璃當然也知道母親的痛苦,近幾年母親的身體一直不好,她知道母親最大的希望就是回臺北去陪父親,她抿了抿唇,下定決心,如果要傷心、要痛苦,就由她來承擔就好,她一定要讓母親快快樂樂的生活。

  「媽,到時候分店開張妳要來幫我喔。」將淚水藏在心裏,柳湘璃綻開笑顏。

  「當然,我的寶貝女兒。」聞言,柳母的心總算放下,她終於能與丈夫團聚了。


作者: 慕冰至    時間: 2016-4-16 00:04:49

第五章

  「琉璃粥坊」在臺北的鬧區盛大開幕,而出資者之一的威爾身為一間上市企業的小開,來捧他的場的人可說是車水馬龍,忙得不可開交,慶賀的花籃也擺到沒地方放。

  第一次光臨可說是賣出資人的面子,但是第二次、第三次就是因為這裏獨到的手藝了。

  琉璃粥坊不只粥的盛名遠播,連小菜都好吃得讓人想連舌頭一起吞下去。

  「湘璃,今天的營業額又超過二十萬,妳太棒了。」

  威爾在鐵門拉下來後,第一件事就是衝到收銀臺算結餘,以這個速度看來,不到兩個月他就可以回本。

  「是大家的功勞啦,辛苦了。」柳湘璃不敢居功。

  「柳姊的粥真的好好喝,我的同學都好羨慕我能在這裏工作,喝免錢的粥。」一名打工的高中生滿足的說。

  「什麼免錢的粥,小孩子真不會說話!」忙著擦桌子的大嬸瞪了眼不懂事的工讀生。「不過連我家那口子也很愛喝呢,每天都要我帶一碗回去給他當宵夜。」

  「我看明天得多熬一鍋粥底了。」柳湘璃看著工作同伴,開懷的說。

  「那有什麼問題,這件事就交給我吧。」由威爾從香港聘回來的大廚也拜倒在柳湘璃的手藝下。

  「時間不早了,工作做完就早點下班,我先送湘璃回家。」

  威爾輕快的語調惹來眾人曖昧的眼光,威爾的殷勤太明顯了,他們紛紛猜測柳湘璃及威爾的好事不遠。

  「那怎麼好意思麻煩你,我坐捷運回去很快的。」一出店門口就是捷運站,再也沒比這個更方便的。

  「早一點回到家,伯母也早安心。」威爾鍥而不舍地說服她。

  原本要來幫忙的柳母,看到人潮不斷湧進,忙得差點累倒,因此柳湘璃要母親先回家休息。

  「那就麻煩你了。」在大家關懷的眼光下,柳湘璃也不好推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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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來臺北剛開始也許有些不習慣,等時間再久一點,妳就會適應的。」威爾和柳湘璃走向停車場的路上,他以安慰的口吻說。

  柳湘璃只是笑笑不回應,她怎麼會不習慣,她可是在臺北長大的,只是三年的時間改變了一切。

  「小心。」威爾眼明手快的拉了她一把,施工的路上有許多坑坑洞洞,柳湘璃因為沉浸在過去的思緒裏而忘記留心路面。

  「謝謝--」柳湘璃還沒道完謝,一道如撤旦般的冰冷聲音就在她身後響起。

  「放開她!」

  自從那次在捷運站附近遇到柳湘璃開始,白玹謐每日下班都會來這裏找人,風雨無阻,等了三個月,總算讓他等到了。

  柳湘璃和威爾同時回過身,她望著他的眼神充滿驚訝。

  「又是你,你還想來找麻煩嗎?」威爾以保護者的姿態將柳湘璃摟向自己懷裏,不管眼前的男人與湘璃有什麼過去,至少現在在柳湘璃身旁的男人是他。

  「我說放開她。」白玹謐瞪著他放在柳湘璃腰上的手,握緊拳頭。

  「妳認識他嗎?」威爾很不怕死的燃起戰火。

  在商店霓虹燈的照射下,柳湘璃的臉色漸漸蒼白。

  她避開白玹謐過於熱切的視線,對威爾搖頭。

  「人家都說不認識你了,識相的話就趕快走。」威爾示威的摟緊柳湘璃。

  柳湘璃因為太過震驚,壓根兒沒注意到威爾親密的動作。

  「我說放、開、她!」白玹謐的注意力一直放在柳湘璃的身上,他怕硬搶會傷了她,但是那個男人似乎一直在挑戰他的底限。

  「我偏不。」威爾以男人對男人的語氣下戰帖。

  這時所有的言語都是多餘的,為了搶回自己心愛的女人,唯一的方法就是動手,他不願再讓她離開自己的生命。

  砰!白玹謐堅硬的拳頭往威爾的右臉頰招呼。

  「該死的。」威爾立刻放開柳湘璃,反腿一腳踢過去。

  白玹謐俐落的閃開,又一拳往威爾的肚子招呼。

  「白大哥,不要!」柳湘璃情急之下,喊住白玹謐,雖然從沒見過白玹謐動怒打架的模樣,但是她不要他為了她傷人。

  柳湘璃的喊聲化解了白玹謐的怒氣,他收回拳頭,定定地看著她。

  這句叫喊也把她想隱瞞的一切全泄了底,她咬著下唇轉身就跑,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他?

  「湘璃!」摀著臉龐的威爾眼睜睜看著柳湘璃跑掉。

  白玹謐則不假思索的追上去,抓住她的手腕。

  柳湘璃因為他的拉扯而停下腳步,她回頭望著他,而他只是用復雜難解的眼光凝視著她,並不說話。

  「放開我。」柳湘璃掙紮地想收回自己的手,但白玹謐抓得很緊,她幾乎連動都無法動。

  柳湘璃急得快要哭了,她不想面對他,更不要他用這種眼神看她。

  「為什麼要跑?」白玹謐開口了,連他也很訝異自己竟能如此冷靜地質問她。

  「難道還要我自取其辱,等你開口趕人嗎?」柳湘璃強逼自己築起心防,提醒自己白玹謐曾經做過傷害她的事。

  「我找了妳三年,妳可知道我對妳的思念?」

  「當初是誰頭也不回的離開?又是誰出國不留音訊?需要我提醒嗎?」

  「妳是我的未婚妻,我怎麼可能拋下妳不管!」白玹謐急切的想要解釋三年前的誤會。

  「從你離開的那一刻起,我們就再也沒關係了,請你放手!」

  「我不會放手,妳是我的……」

  「我不是。」柳湘璃激動的反駁,掙紮得更激烈,無奈動不了他分毫。

  「湘璃,妳聽我解釋,我真的不知道妳會發生那些事,這些年來,我也很痛恨自己。」

  「我不聽,是你丟下我的,是你、是你。」他的解釋換來她的淚水,她用另一隻手握拳搥他,他怎能說得如此輕松,那段時間她過得多痛苦他知道嗎?

  白玹謐任她槌打發泄,事實上他也認為自己的確是十惡不赦,竟然讓心愛的女人如此受委屈。

  「對不起、對不起。」他用力摟她入懷,緊緊抱住她。

  柳湘璃痛哭失聲,用盡所有力氣打他,多年的壓抑也因為他的出現而失控。

  威爾看著遠方抱在一起的人兒,幽幽嘆一口氣,難怪湘璃始終不接受他,原來她心裏早已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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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點一刻,白玹謐踏進辦公大樓。

  「小菁,妳看那是總裁嗎?」櫃臺服務人員睜大了眼睛,看著從容俊逸的人影自信的移動腳步,站在專屬的電梯前。

  「有點像又不太像。」小菁皺皺眉,她也沒把握那個男人是不是成天繃著一張冰塊臉的總裁。

  「我看不是吧,妳們有看過總裁笑過嗎?」薇薇進來都兩年半了,這還是頭一次見到總裁春風滿面的樣子。

  「我想,總裁一定是恢復正常了。」統領JI一樓的課長也加入八卦陣容。

  「恢復正常?」三張俏臉蛋狐疑的問。

  「其實我們總裁三年前他……」

  這天,白玹謐成了全公司最熱門的討論對象,尤其他在會議室又掀起另一波風潮。

  戰戰兢兢、如履薄冰是會議室的眾主管最佳寫照,雖然總裁一個禮拜前就通知他們要開會,而他們的資料及報告也準備好了,但還是提心吊膽地坐立不安。

  「抱歉,讓各位久等了。」白玹謐一進門就親切的和大家打招呼。

  這句話差點沒讓各位主管由椅子上跌下,大家紛紛揣測今天是場鴻門宴。

  「會議開始吧。」接過秘書手上的資料,白玹謐按下投影機的開關。

  業務部是第一個報告的部門,用投影片秀出上個月的業績曲線圖,實際達成的紅線與預期的綠線差了將近百分之五十的距離,業務經理很努力的挽救劣勢。

  「業務部門會繼續努力,就算是天天加班也要達成目標。」

  業務經理坐下後,眾人紛紛替他哀悼,達成率不到六成,總裁會如何處分他?

  「這個月的業績很好,較上期成長百分之二十五,葉經理你做得不錯,下次會議報告,目標只要超越紅標最高點即可,月底我會請會計部門撥發獎金作為鼓勵。」白玹謐以紅外線筆指著紅標,愉悅的說。

  哇咧,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以往只要達不到目標,總裁不是會大開殺戒的嗎?怎麼今天這麼容易就過關,而且還發獎金,眾主管紛紛驚愕,互相猜測總裁該不會是想抓最差的那個部門來開刀吧。

  就這樣,白玹謐越獎勵員工,主管們反而越害怕,直到審計部門報告完,總裁也加了半個月的獎金後,大家終於松了一口氣。

  「這次會議謝謝大家的參與,這季的新產品我已經請秘書發函各部室,請各部門主管要親自體驗新產品的功效,散會。」

  等白玹謐離開後,討論聲才由小變大,眾主管都懷疑也許是與美捷的合約讓總裁心情大好,也可能是總裁與美捷副理好事將近才會改變脾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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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白玹謐帶著親切的笑容巡視各單位時,所有的員工都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有的還打算下班去眼科看診呢。

  「總裁,這是今天的會議記錄。」秘書在總裁經過她面前時遞出。

  「謝謝,麻煩妳替我跟雨軒訂一盒棉花糕。」白玹謐交代完便進入辦公室。

  棉花糕?這不是柳小姐最愛吃的東西嗎?可柳小姐已經失蹤三年多了,真奇怪!

  想不透的秘書仍然撥了電話,要雨軒替她送一盒棉花糕到JI的辦公大樓。

  才掛上電話,德莉絲立刻出現在秘書的面前。

  「美捷副理!妳與總裁有約嗎?」秘書看到她時嚇了一跳,事實上她不怎麼喜歡這位德國美女三不五時就不預約地出現,雖然她是個重量級的賓客,但照規矩來說這是沒禮貌的行為。

  「現在寫上去就有約了。」德莉絲撥撥發,絲毫不將秘書的為難放在眼裏。

  「我先通報總裁。」身為秘書她還是得盡她的責任。

  「不用了,我去給他一個驚喜。」德莉絲將話筒拿開,嫵媚的指著總裁的門說。

  等德莉絲敲門進去後,秘書才做了一個嫌惡的表情,自從和總裁簽下新約後,德莉絲就越來越目中無人,而且還常以JI未來的總裁夫人自居命令員工。

  「玹謐……」德莉絲以俏皮的聲音喊著白玹謐的名字。

  看到來人,白玹謐僅瞥了她一眼沒有多作回應。

  德莉絲仗著合約簽完,白玹謐還答應爹地的要求,會盡東道主的責任多多照顧她。她的膽子就大了許多,她敢打賭白玹謐對她也是有意思的。

  「有事嗎?」白玹謐批著公文,不甚熱絡的問。

  「今天陪我去吃飯好嗎?」德莉絲開口約他。

  「我很忙。」今天他約了柳湘璃一起逛公園,沒空理她。

  「再忙也得吃飯,看你每天這麼忙,我會心疼的。」

  聞言,白玹謐皺眉,德莉絲是不是誤會了什麼?

  「德莉絲,我們一直是公事上的好夥伴,如果妳要談合約、研究新產品,我樂意奉陪,但是我不希望用到私人時間。」白玹謐送她一個軟釘子,相信她這麼聰明的人應該懂他說的話。

  「除了公事,我們也可以談心呀,難道你不想多瞭解我?」德莉絲知道像他這樣傑出的男人不好掌控,但她有自信可以攻陷他。

  「我不想跟妳談心。」柳湘璃出現後,他整個人的心思都放在她身上,哪有時間理德莉絲。

  他的話讓德莉絲很尷尬,也令高傲的她惱羞成怒。

  「好,你不請我吃飯,我請你吃,就當我回德國前感謝你的照顧,你不會不給面子吧。」德莉絲站起來用麗眸瞪著他。

  如果吃一頓飯就能換來日後的清靜,這個附加價值實在太高了。

  「走吧。」白玹謐沒有第二句話。

  德莉絲特地挑了陽明山一處有小瀑布為景的露天餐館,在這風光明媚的地方用餐,再告訴他她對他的情意,他應該沒有理由拒絕吧。

  白玹謐同樣遠眺著這裏的景色,但他想的是如何拐柳湘璃一起來看夜色。

  「玹謐,我們認識三年多,這段期間我對你的瞭解雖然不多,但是我早就被你深深吸引。」切著紅酒牛排,德莉絲眼波含媚,不停用眼角勾引他。

  白玹謐不但視而不見還聽而不聞,注意力完全放在他面前的德國豬腳上頭。

  「難道你真的不瞭解我的心意嗎?」德莉絲豁出去了,伸出小手覆在他的大掌上。

  「德莉絲,感情是勉強不來的,就算認識再久也一樣。」她的態度這麼明確,教他想忽略都不行,只得正面回應。

  「為什麼,難道你認為我配不上你?」被撥掉的手在桌上握成拳,她頭一次被拒絕得如此徹底。

  「妳聰明又能幹,將來又是美捷的繼承人,不要將心思浪費在我身上。」

  「還是我不夠好?你哪裏不滿意我都能為你改變啊!」她如此用心,為何他就是看不到?

  「妳不需要因為愛一個人而改變,妳就是妳,妳的待質也是妳的優點,只是我們真的不適合,妳該知道,我這裏早就有人了。」白玹謐指著自己的心窩處說。

  「但是你的未婚妻已經失蹤那麼久,是生是死也不知道,或許嫁人生子了。」

  「我找到她了。」

  一句簡單的話,打碎了德莉絲的夢想。

  「你找到她了!」德莉絲愕然的重復他的話。

  白玹謐用一個微笑作為肯定的回答。

  「經過這麼多年,也許她已經改變了,不然為什麼會消失那麼久都找不到人?」她不甘願,她就是要找機會詆毀柳湘璃。

  「那是我的錯,我會彌補她的。」

  「彌補?」精明的德莉絲眼底閃過一絲光亮。

  「這是我的私事,不便奉告。」講清楚說明白了,她該識時務。

  接下來這一頓飯吃得出奇安靜,德莉絲怎麼也不能接受白玹謐竟然從來都沒把她放在眼裏。

  結完帳,兩人沿著瀑布走回停車場,當白玹謐拿出車子鑰匙解除中控鎖時,德莉絲問了他一句話。

  「如果……我是說如果,你一輩子也找不到她,你會等她一輩子嗎?」德莉絲搶在他面前說。

  白玹謐看見德莉絲眼底的企盼,不留情的粉碎她最後一絲希望。

  「是的,沒有她我的人生就不再有陽光,沒有任何女人能代替她。」

  「你太過分了。」德莉絲大喊,搶過他手中的車鑰匙,用力朝他一推。

  白玹謐根本沒料想到德莉絲突如其來的舉動,過去她一直是冷靜自持的女人,但是她今天居然失控了。

  太過訝異以至於來不及防備,白玹謐就這樣被她給推入瀑布潭,待他氣憤地上岸後,他的車子早被德莉絲那個瘋女人給開走了。


作者: 慕冰至    時間: 2016-4-16 00:05:06

第六章

  柳湘璃抬頭望著明月西移,黯然垂下眼眸,手腕的表指著八點十五分,距離約定的時間已經過了一個小時又十五分。

  白玹謐從不遲到的,但是今天他卻沒出現,或者他根本就不打算來。

  她不禁暗自笑罵自己傻,竟然對他還有所希冀。


  柳湘璃抬眼再環顧一周,還是沒見到她等待的人影,幽幽的朝街上走去。

  那股由心底竄起的相思總是若有似無的纏著她。

  她不懂,如果他無心於她,又為何堅持要認她呢?

  就讓一切雲淡風輕不好嗎?偏偏他還來打亂她的心湖。

  他到底認為她可以承受多少次打擊?柳湘璃感到眼眶有些溼意,她強迫自己不準再為他哭泣,一個沒心的男人,不值得。

  沒有意識的逛了一陣子,直到神秘的紫光吸引她的注意,她才發現自己站在一間小鋪前,招牌寫著「風月茶屋」。

  喉頭幹澀的她,不由自主的踏進去,怡人的香氛入鼻,令她精神振奮不少。

  「歡迎光臨。」一個帶著中國古典風味的長發女子,站在吧臺前歡迎她。

  「妳好。」柳湘璃擠出一絲微笑。

  「妳看起來好像很傷心,有心事嗎?」

  敏銳的觀察力,柔柔的詢問語氣讓柳湘璃差點卸下心防。

  柳湘璃漠然的搖頭,她不再為白玹謐傷心。

  「感情的習題總是難解是不?」

  柳湘璃抿緊唇,不懂為何眼前的女子執意要探索她的內心世界?

  「喝吧,放鬆一下。」吧臺裏的女子端出一杯飲料,放在柳湘璃的面前。

  說實在的,要不是心情真的很差,柳湘璃真的很想問那杯黑不拉嘰的飲料是由什麼東西調成的,她沒有勇氣喝下,甚至想離開這個古怪的地方。

  「別小看它喔,它有去鬱解悶的功效喔。」女子看出她眼底的遲疑,綻放美顏鼓勵她。

  橫豎試試看,頂多拉肚子,柳湘璃端起杯子,輕啜一口。

  不可思議的甜味在舌尖漾開,就像落入太陽的懷抱,瞬間充滿勇氣。

  「好喝吧,不要被它的顏色嚇到,如同愛情一樣,總要親自愛過、哭過,才會深深銘鑄在心。」

  「愛情是個折磨人的壞東西。」柳湘璃無力的說。

  「妳不相信愛情,也要相信妳自己,除非妳自己認輸,承認失敗,在愛情的戰場當個逃兵。」

  「我才不是逃兵,是真愛太難追尋。」柳湘璃有些激動的反駁。

  「妳連基本的信任都做不到,還想要求真愛?」

  「妳什麼都不知道,被傷害有多痛苦妳根本不瞭解。」柳湘璃揪心的說。

  「也許傷害妳的人是無心的。」

  「相同的錯如果犯了第二次,又要我如何原諒他?」她不是魔法師,如何能猜到白玹謐內心的想法?

  「說原諒很簡單,妳能不能給他機會去證明呢,愛情不是單方面說了算,妳都不能面對自己了,又如何要求別人?」

  女子的話一針見血,她只一味的逃避白玹謐,又何嘗給他機會證明他的心?

  「給自己一次無悔的試煉,愛情來得太容易,世人不會珍惜的。」

  她的話又再次敲醒柳湘璃,三年前她對白玹謐的愛是自以為是的,可現在她卻開始在乎白玹謐的心裏是否真的有她,這極端的差距,讓她明瞭愛情是需要經過時間及困境的挑戰。

  平順的愛情,又怎能激起火花呢?

  「我知道了,原來我一直在為難我自己,愛情是兩個人的問題,我認為的答案,並不能代表他的。」

  「站在他的角度看愛情,妳會輕松許多,不必要給自己太大的壓力,從千開始,他就認定妳了。」

  「謝謝妳。」

  「不必客氣,將來你們的愛情,歷史會做見證的。」女子語帶保留的說。

  「這杯飲料多少錢?」

  「人生相逢自是有緣,談錢太見外。」

  「妳說了這麼多,我該怎麼感謝妳?」

  「會有機會的,趕快去找妳的心上人吧,說不定他思念成疾,正等待妳的救贖呢。」

  柳湘璃綻開動人的笑靨,現在的她,沒了驕縱的脾氣,在愛情的戰場上蛻變成勇敢的戰士,要為自己的愛情找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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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皮包裏拿出鑰匙,柳湘璃在過去三年都不曾想過她會有再來這裏的一天,這串鑰匙在她匆匆離家時,誤以為是家裏的鑰匙而帶走,這三年她也時常看著它思念白玹謐,今天她甚至是有點賭氣想拿來還白玹謐的,但事情的演變竟會與她所設想的完全不同。

  打開門,裏頭的擺設一樣沒變,只是角落堆滿了資料袋,有些甚至散落在地上,她將它們撿起來,一張張與她相似的女子照片卻掉在地上,柳湘璃看著白玹謐用紅筆圈起來的地方,還有他寫下的注記,原來他真的花了那麼多的心力在找尋她。

  此刻她心裏滿滿都是感動。

  「白大哥、白大哥。」柳湘璃放下紙袋,朝他的房間走去,剛才她在玄關看到他的鞋子,知道他並沒有出門,但他也沒有回應她的呼喚,難道他發生什麼事?

  柳湘璃衝到他的房門前,打開房門只見白玹謐以不規則的姿勢躺在床上。

  白大哥在睡覺,那他怎麼不理她呢,不過看見他的人,她擔憂的心也放了下來,上前幫他調整睡覺姿勢,只是--白大哥的衣服和被單怎麼都是溼的?

  「白大哥,你醒醒呀!」觸到他的肌膚也都是火燙的,她再採他的額頭,天哪!他發燒了。

  柳湘璃立刻去浴室端一盆熱水,幫他洗臉,白玹謐只是低吟一聲沒有清醒。

  這樣不行!

  柳湘璃由櫃子裏拿出一條厚地毯,將白玹謐扶起放在上頭,再將溼透的床單換下,重新鋪上幹凈的床單及被褥。

  但是,總不能讓白玹謐以溼透的衣服再躺上去,於是她動手除去白玹謐的衣服。

  多年不見,白玹謐的身材依舊健美,曾經與他遊過泳的柳湘璃越看臉越紅,直到脫下他的貼身衣物時,她特地用浴巾圍在他的腰間,以免他春光外泄。

  用溫水和酒精輪流擦拭過他的身體後,柳湘璃再次吃力的扶他起來,但因浴巾的結沒有打好,白玹謐才站起來浴巾就掉了下來,柳湘璃驚呼一聲,嚇得把他丟在床上,一個不小心腰眼撞到床沿,白玹謐還痛苦的呻吟一聲。

  不著寸縷的他,逼出柳湘璃臉蛋的熱氣,她連忙幫他調整姿勢再以被單覆蓋住,紅著臉去撥打電話,要醫生出診來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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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昏昏沉沉的移動身子,白玹謐覺得整個人都好沉重,手腳酸痛,尤其是腰部,揮之不去的酸麻感讓他好難受。

  一陣香氣撲鼻而來,他睜開眼睛,入眼的是他所熟悉的房內擺設,抬起右手揉揉太陽穴,身上棉被奇異的觸感讓他覺得似乎沒穿衣服,拉開棉被一看,裏頭果然不著寸縷。

  是哪個不懂禮貌的人把他的衣服給脫了?德莉絲……不可能,昨天已經跟她翻臉了。

  她竟然惡劣的把他推到水潭裏,害他一回到家就頭痛得要死,所以想睡一覺養足精神再去赴湘璃的約……

  糟糕,已經早上十點了!湘璃一定恨死他了,白玹謐心一驚,立刻下床,然而腳才剛觸地,一陣昏眩又傳來。

  「白大哥,你怎麼能亂動?」柳湘璃端著一碗熱騰騰的吻仔魚粥,一入房就見到白玹謐想下床,趕緊把粥放下來扶他。

  白玹謐一陣天旋地轉,腳下的重心都不穩,連帶的將柳湘璃壓到床上。

  好重喲,柳湘璃差點岔了氣。

  「湘璃,妳怎麼會在這裏?」撫著額頭,他近距離看著自己心心念念的人兒。

  「你感冒了,醫生交代要靜養三天才能下床。」天哪,柳湘璃覺得自己快被壓扁了,在白玹謐的「壓力」下,她連呼吸都很困難。

  感冒?白玹謐一臉不解。

  「你昨天弄得一身溼,發燒還不省人事,要是我沒來看你怎麼辦?」柳湘璃邊念邊心驚,為自己的揣測而害怕,她不能想像真的失去他的那一天。

  「妳擔心我?」好久沒有聽到她的關懷,白玹謐覺得心頭泛起一陣暖意。

  「廢話,白大哥,你好重。」為了她的小命著想,她還是開口請他移動好了。

  白玹謐對她露出迷人的笑容,將上半身從她身上移開,但腳還是纏住她的。

  幹嘛笑得那麼曖昧?柳湘璃有點不知所措的看向別處就是不敢看他。

  「感冒也會渾身酸痛,我的腰特別厲害。」白玹謐皺眉,揉揉後腰部。

  聞言,柳湘璃臉蛋一陣爆紅,他的話讓她回想到昨天她看到不該看的畫面。

  「妳怎麼了?」白玹謐看見她奇怪的反應,好奇的低首垂問。

  他的氣息就噴在柳湘璃的臉上,也許是因為燒還沒退,他的氣息熱呼呼的。

  「沒有啦,快起來喝粥。」柳湘璃粗聲粗氣的說,想掩飾她的羞窘。

  「妳該不會趁我昏迷時佔我便宜吧?」白玹謐心情很好的調戲她。

  「誰……誰要佔你便宜,是浴巾自己掉下來的。」驚覺自己說了什麼,柳湘璃連忙捂住嘴。

  「哦,原來妳把我給看光了……妳要負責!」

  「你在亂說什麼,要不要喝粥?不喝我拿去倒掉。」三年不見,白大哥竟然以欺負她為樂。

  「我當然喝,不過要妳喂我。」拉起她,白玹謐將她鎖在懷裏。

  「為什麼?」她不滿的抗議,他都已經醒了,動動手又不是很困難的事。

  「因為我是病人。」哈哈,多好的理由,這麼簡單就可以把她吃得死死的。

  心不甘情不願的端起粥,在他的牽制下,柳湘璃一口一口喂他。

  「吃快點啦。」她也不想口氣這麼差,可是白大哥明明嘴裏喝粥,眼睛卻直直盯著她看,害她亂不自在的,最最最討厭的就是他那奇怪的滿足表情,好像可口的不是粥而是她似的。

  「才一天沒見,妳怎麼變了?」變回三年前那個喜歡對他頤指氣使的小女人,可又有那麼點不一樣。

  「怎樣?變醜啦,你要嫌棄我呀。」她真想把粥一口全倒進他嘴裏。

  「當然不,我巴不得妳天天黏著我。」他真的很感謝老天將她送回他身邊,他曾經有一度以為再也不能鬧著她說情話。

  「誰要黏著你?快吃啦!」

  「這粥很美味,妳去哪裏買的?」白玹謐好奇地問了句。

  「什麼買的,這是我煮的。」真不識相,早知道就到街上隨便買一碗好了。

  「妳煮的!」白玹謐震驚的看著她,彷佛她是外星人。

  「怎樣,不行嗎?」他居然小看她,太過分了。

  「我記得妳以前連鹽和糖都分不清楚,怎麼會煮粥?」

  「為了生活嘛。」她聳聳肩,說得輕松。

  白玹謐眼底閃過一抹歉然。

  「這三年,真是辛苦妳了。」他抓住她的手指,細細撫過,上頭留下不少受傷的痕跡。

  「不會呀,付出勞力是一件快樂的事。」現在叫她閒閒逛街買衣服,她還會有罪惡感呢。

  白玹謐從沒見過她如此快樂及滿足的一面,這三年的磨練,讓他亟欲保護的小女人長大了。

  「妳和伯母現在住在哪裏?」

  柳湘璃說了一個地址。

  「既然回到臺北,為什麼不回妳們之前住的房子呢?」白玹謐不解的問。

  「那幢房子早就被法拍了,不知道是被誰買走?應該賣了不錯的價格,所以銀行沒有再向我追討債務。」說到那幢房子,柳湘璃就覺得感傷,畢竟那是父親的心血之一。

  「妳真的不知道?」白玹謐還以為律師會通知她,看來那個蠢蛋實在太不可靠了。

  「知道什麼?」柳湘璃以疑問的眼眸看向他。

  「那幢房子,我標下來了。」

  霎時,柳湘璃用一種像看到尼斯湖大水怪的表情瞪著他。

  「我一回國得到消息,馬上趕到拍賣會將它標下來,我知道它對妳們的意義重大,更希望能在賣場遇到妳,但是妳卻沒有出現。」

  「你……這又何必。」柳湘璃嘆一口氣,他這樣對她付出,她還指控他是負心漢,實在是大錯特錯。

  「昨晚我不是故意失約的。」見她臉色變差,白玹謐趕緊轉移話題。

  「你怎麼會全身溼透地昏睡在床上,你淋雨了?」可昨夜天氣好得很呀。

  「是被一個瘋女人推入水裏的。」想到德莉絲的惡行,也許他該找機會回敬她一次。

  「瘋女人?你該不會對人家始亂終棄吧。」柳湘璃懷疑的問。

  「喂,我在妳眼裏是那種人嗎?」白玹謐不服氣的說。

  柳湘璃則用懷疑的眼光看他,誰教他長得太帥。

  白玹謐懲罰性的捏了她的臉頰一下。

  「很痛耶!」柳湘璃痛呼一聲,朝他的手背反擊回去,卻在看到他手上的銀戒時呆住。

  「怎麼了?」白玹謐順著她的目光看到自己手上的戒指。

  「那戒指是……」好眼熟喔!

  「妳忘了嗎?這是妳買給我的生日禮物啊。」白玹謐攤開掌心,讓她看到銀戒的全貌。

  「你一直戴著?」柳湘璃苦澀的問,後來禮物並沒有送到他手上,但現在卻見他戴著,她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麼。

  「我天天對著它睹物思人呢,那天都是我的錯,我再也不會丟下妳一個人離開了。」白玹謐許下承諾,卻見到柳湘璃潸然淚下。

  「怎麼哭了?」自從重逢之後,他似乎常常惹她哭泣,害他的心總是緊揪不舍。

  柳湘璃回應他的是一個大大的擁抱,投入他懷裏,雙手繞上他的肩,與他擁得緊緊的。

  說實在的,她如此自動他是很高興,但是他現在沒穿衣服,忍了很久的獸性開始蠢蠢欲動。

  「對不起,謝謝你……」

  偏偏柳湘璃還不停在他懷裏蹭著,挑戰他的自製力。

  「湘璃,妳再抱下去我不保證會發生什麼事喲。」唉,這麼感動的時候,他實在不該殺風景的,但是他真的快忍不住了,就要獸性大發了。

  柳湘璃眨著疑惑的眼眸看著他。

  喔,她的模樣實在太無辜、太讓人心動了,白玹謐用力一摟,二話不說地朝她的櫻唇覆上去。

  柳湘璃兀自沉浸在感動的情緒,被他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一大跳,慌亂得趕緊抗拒,但是全身卻像棉花糖似的,融化在他的懷裏。

  「湘璃,我想要妳。」一吻結束,彷佛過了十分鐘,白玹謐以低沉的嗓音誘惑著懷裏的天使。

  啥?思緒尚在混沌中的柳湘璃被他的話給驚醒。

  「我才不要你。」她立刻捂住唇瓣,怕再被他偷襲。

  她的話讓白玹謐出現受傷的表情。

  「你在感冒耶,萬一……萬一傳染給我怎麼辦,我最討厭吃藥了。」柳湘璃不忍心的解釋。

  她的意思是說,等他感冒好了以後,他就可以--嘿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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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感冒還沒好,為什麼堅持要送我回來?」白玹謐的舉動害柳湘璃坐在車上膽戰心驚,就怕他一個昏眩就車毀人亡。

  「我想送伯母一個禮物。」

  居然搞神秘,柳湘璃不認同的搖頭,想送禮物等身體好一點再送不行嗎?

  「到了。」柳湘璃解開安全帶,打開車門。

  白玹謐下車後按下車子中控鎖,忽地一陣昏眩襲來令他踉蹌了一下。

  「你沒事吧?」柳湘璃擔憂的扶住他。

  「走吧。」將柳湘璃攬在懷裏,他對她露出一個讓她安心的笑容。

  柳湘璃帶著白玹謐回到三樓的公寓,出來開門的卻是白玹謐的情敵威爾。

  「他怎麼在這裏?」白玹謐不滿的問。

  「你怎麼來了?」威爾同樣火氣不小。

  「拜託,先讓我進去。」柳湘璃可不想撐著白玹謐聽兩個無聊的男人吵架。

  「小璃,妳回來啦,昨夜妳跑到哪裏去了?害我擔心了一整晚。」柳母在裏頭聽到女兒的聲音就先關心的詢問。

  「伯母,真是抱歉,湘璃昨晚都在照顧我,所以才會忘了通知您。」白玹謐出聲,望著多年不見的柳母微笑。

  「玹謐!真的是你,來來來,快坐下。」

  威爾心裏不是滋味的看著白玹謐被當成貴賓招待,在他沒出現以前,柳家的貴客可是他耶。

  「媽,他身體還沒好就說要來見妳,我也阻止不了。」柳湘璃瞪了白玹謐一眼,真不懂他的脾氣何時變得這麼固執。

  「是不是工作太勞累了?我去泡杯人參茶給你。」柳母不舍的說,她一直把白玹謐當兒子一般關心。

  「他是為了女人才染上感冒的。」柳湘璃故意在眾人面前拆他的臺。

  「湘璃,說到這個我絕對比他還專情,任何時候我都等妳,絕對不會去招惹野花。」威爾順著她的話尾損白玹謐一頓。

  「你趁早死心吧,湘璃是我的。」白玹謐惡狠狠的嗆聲回去。

  拜託!這兩個男人能不能別這麼幼稚?柳湘璃搖頭。

  「你該吃藥了吧。」柳湘璃拿出藥包,放在白玹謐面前。

  「妳喂我。」

  「你沒手啊,還要人喂。」威爾立刻不滿的抗議。

  「你不要太過分喔。」柳湘璃低首,在他耳邊警告。

  白玹謐怎麼可能放過這個大好機會,乘機在她的櫻唇啄了一下,差點氣得威爾心臟病發。

  柳母則是滿意地看著他們,她知道女兒的心裏始終都放不下他。

  柳湘璃瞋怒的搥了他一記,這個死男人!

  「伯母,這是我要送妳的禮物。」接過柳湘璃遞過來的開水服完藥,白玹謐立刻送上大禮。

  「這是?」柳母打開小紙盒,裏頭躺著一支鑰匙,僅看了一眼,她就認出那是以前柳家大宅的鑰匙。

  一支鑰匙就讓柳伯母感動得落淚,威爾搔搔頭,看不懂現在到底在演哪一出?

  「下禮拜我會來幫妳們搬家。」

  哦,原來是送房子,這招他也會。

  「伯母,上次我在市府計畫區訂了一層樓,我正想接妳和湘璃過去住,這支鑰匙太舊了,舊房子住了對身體不好。」

  「拜託,你真遜,那是湘璃住了二十幾年的家。」白玹謐冷冷回應他,橫豎這家夥是贏不了他的,還不如識相點快滾,以免再出糗。

  「這麼貴重的禮我不能收。」柳母激動的將小紙盒退還給白玹謐。

  「伯母,等湘璃嫁給我,我的就等於她的,更何況這幢房子本來就屬於妳們。」

  聽見他的話,柳湘璃不滿的以手肘拐他一記,她何時答應要嫁他了?

  氣死人了,威爾聽得快吐血,偏偏他不知道白玹謐與柳家的「過去」,教他如何成功擄獲佳人芳心?

  「如果可以,我希望現在能帶妳們去一趟。」白玹謐站了起來,身形有點不穩。

  「都成病貓子了,還逞強。」能損他一句是一句,威爾不以為然的看著他。

  「你吃了藥會想睡覺,還是改天吧。」柳湘璃趕緊扶住他。

  「我不要緊,如果妳擔心我的開車技術,我們現在不是有個現成的司機可以送我們去。」白玹謐朝威爾一瞥。

  什麼!竟然把他當司機,威爾當然不滿,如果是載柳家母女,半夜他也願意,但是不包括這個奪他所愛的男人。

  「那就麻煩你了。」柳母以感激的眼神看著威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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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回柳宅,柳母和柳湘璃的心情滿是感慨,想起過往的一切,兩人不禁悲從中來。

  「伯母,開門吧。」白玹謐的手放在柳湘璃的肩上,無言的給她支持與力量。

  推開有點斑駁的大門,母女倆原本以為映入眼簾的會是殘破不堪的家園,誰知裏頭和三年前她們離開時一模一樣。

  「這裏……怎麼會這樣?」柳湘璃訝異的問。

  「我始終相信,妳一定會回來我身邊,因此我將房子整理好,等待它的主人回家。」

  「玹謐,謝謝你。」柳母看著與舊宅絲毫無差的裝潢,先夫的種種回憶一湧而上,她不禁感謝白玹謐的細心。

  威爾不甘願的撇撇嘴,看她們感動得無以復加,就知道白玹謐做的事對她們而言帶有某種程度的意義,再跟他爭湘璃,也只是徒勞無功。

  白玹謐看著柳湘璃的眼眶盈淚,愛憐的在她頰邊一吻,摟緊她。

  正當他終於在情場成功奪下衛冕寶座時,他的事業卻即將面臨一場風暴。


作者: 慕冰至    時間: 2016-4-16 00:05:18

第七章

  「你說什麼?美捷要撤回所有的合約!」接到德國派駐的經理人來電,白玹謐立即匆匆趕到JI大樓,由於還不是上班時間,他拿出保全磁卡刷卡上樓,來到辦公室打開視訊。

  只見德國的經理拿著手帕擦著冷汗涔涔的額頭,戰戰兢兢的向他報告這個最新的消息。

  當美捷來公文通知他這項消息時,他差點由椅子上跌下來,萬一這十幾億的合作案在他手中失去,那他的飯碗鐵定不保。

  「沒有道理,你是不是得罪誰了?」白玹謐嚴厲的質問他。

  冤枉哪,大人,德國經理立刻表明他的清白,快速的將公文傳給白玹謐閱覽。

  一臉不豫的撕下傳真機上的文件,白玹謐越看俊容越凜冽,美捷當真要毀約,寧願賠償三十億馬克也不願再與JI合作。

  提出中止合作的人一定是瘋了。

  「幫我聯絡美捷的總裁,我親自問他。」白玹謐當機立斷,這種事非同小可,莫非有人在開他玩笑?

  忽地,他想起那日德莉絲的失控行為,她會做出這麼不理智的事情嗎?

  「美捷的總裁與總裁夫人剛起程環遊世界,這件事是新上任的總經理在處理。」唉,屋漏偏逢連夜雨,美捷的總經理根本連他的電話都不接。

  「給我他們總經理的電話,我直接跟他談。」不管是誰接,他都會擺平這次的危機。

  「美捷的總經理就是德莉絲小姐,她剛搭八點的飛機到臺灣,聽說已經找到願意吸收這次違約金及提供更好合作條件的對象了。」

  不可能!白玹謐意識到德莉絲可能是衝著他來的,既然她到了臺灣,那麼他一定有把握找出她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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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德莉絲這次是帶著復仇之心來臺灣的,既然白玹謐不給她面子,那麼她也不必顧慮到兩家之間的合作協商,趁著父母出外遊玩的時候,她要讓白玹謐嘗嘗苦頭,讓他知道到底誰才是最適合她的女人。

  她拿著私家偵探調查出來的資料,來到捷運旁的冰品店,她一邊吃冰一邊冷冷的瞪視對面的琉璃粥坊,看裏頭的員工忙進忙出,似乎生意很好。

  哼!待會她就讓柳湘璃嘗嘗什麼叫失敗的滋味:她拿起手機,吩咐了幾句。

  轉眼間,來了一批觀光客,站在粥坊前討論要吃什麼,接著便走了進去。

  「柳姊、柳姊,有觀光客!」打工小妹喊著在廚房熬粥的柳湘璃,這裏只有她的英文及日文最溜。

  「你好。」柳湘璃由悶熱的廚房走出來,以甜美的微笑招呼客人。

  但來人卻說了一連串的德語,連柳湘璃也聽不懂,她趕緊用英文對談。

  所幸這一批觀光客有人會說英文,他們一共點了十碗的招牌粥和五碗的廣東粥。

  這樣一來,琉璃粥坊更忙了,幾乎座無虛席。

  正當大家喝粥喝得高高興興的時候,突然之間一位觀光客拍桌子站了起來,指著服務生大喝。

  開口就是一連串的德文,顯然他不會講英文。

  「發生什麼事?」在廚房聽到騷動的柳湘璃趕忙又跑了出來,只見大家都錯愕的看著那位發脾氣的觀光客。

  柳湘璃立刻道歉,並且親切的詢問。

  「他說你們家的粥有蟲。」一位友人代他回答。

  怎麼可能!柳湘璃震驚的趨上前看,只見半截的綠色菜蟲飄浮在白稠的粥上。

  「對不起,這是菜蟲,可能是我們洗菜的時候沒挑幹凈,我立刻為你換一碗。」柳湘璃處變不驚,雖然她也不懂已經挑好、洗好的菜為什麼還有蟲,但是以客為尊的服務業首則,讓她不待客人要求立即更換新粥。

  「他說他不要粥,他要精神賠償。」友人接著不疾不徐的說。

  精神賠償!粥裏出現一隻菜蟲就要精神賠償,那麼臺灣的小吃店不就全倒光了,在場所有的臺灣人皆不以為然。

  「有菜蟲就表示我們的菜都是新鮮沒有農藥的,牠對身體沒有危害。」外場大嬸提出她的見解。

  「在德國,菜裏面有蟲就是不禮貌的行為,還是你們臺灣人有嚴重歧視外國觀光客的習慣。」翻譯的友人不客氣的說,顯然不肯接受大嬸視為常態的說辭。

  這麼大頂的帽子扣下來,要是不好好處理的話,說不定下午就成為晚問新聞的焦點,柳湘璃面帶微笑,客氣的道歉。

  「真的很抱歉,我馬上將一百五十元退給您。」

  「妳搞錯了,我們要妳付的是一百倍的精神賠償金。」翻譯的友人簡直是用鼻孔說話。

  什麼!所有的客人都認為這些觀光客未免獅子大開口。

  「柳姊,我看還是報警好了。」女工讀生瞪著這些外國人故意的說。

  「請報警,順便通知媒體過來,我要讓全世界知道臺灣的待客之道是如此差勁,虧你們還是禮儀之邦,我看是未開化的野蠻民族。」翻譯者狠狠瞪了女工讀生一眼。

  「我知道了,我會賠的。」做這種小本生意,能大事化小,小事化無是最好的作法,如果損失一萬五千元能送走這群瘟神的話,柳湘璃也不願意將事情鬧大。

  「柳姊!」大夥兒紛紛替她抱不平。

  「畢竟是我們有錯在先。」柳湘璃淡淡的帶過,從自己的皮夾拿出錢給那位翻譯者。

  「這麼難吃的粥也有人要吃。」臨走前,那名發現菜蟲的客人又用德語喃喃地念了幾句,臉色很不屑,雖然眾人聽不懂也知道他說的不是好話。

  因為這些觀光客的無理要求已經造成客人喝粥的興致全無,沒一會兒,琉璃粥坊裏的客人全走了一大半。

  坐在對面冰品店的德莉絲冷冷的笑了笑,敢與她作對……哼!她起身結帳走人。

  同樣不愉快的事發生一次可以說是偶然,兩次是巧合,但是如果碰到第三次,那就有點匪夷所思。

  接連三天,琉璃粥坊都遇到不懂國語的外國客人來店裏用餐發生意外,第二天是在蔬菜粥裏發現一隻類似蟑螂的腳,和紅蘿蔔搭配簡直看不出來,但客人一口咬定是廚房不衛生,揚言不賠償就要告到衛生署,結果柳湘璃僵著臉賠了一萬八千元了事,由於他們的大吵大鬧嚇走了不少客人,當天結完帳,柳湘璃和所有的員工將工作環境全面大掃除廣遍,以防還有意外發生。

  而今天她們卻碰到義大利客人以英語告訴他們油條發黴了,眾人一看,果然那黃澄澄的油條上有一大片的墨綠色黴菌,這麼明顯的錯誤居然會到客人手上才發現,在火爆的義大利客人要拆了琉璃粥坊的招牌前,柳湘璃認賠兩萬元才將他們打發走。

  今天結完帳,大家都愁眉苦臉的,顯然這三天的意外將他們的客源全嚇走了,扣除成本之外,還虧損不少。

  「我去拿鹽出來灑一灑。」大嬸突發奇想的說。

  「柳姊,我們是不是應該去拜拜?」女工讀生也建議。

  柳湘璃沉默不語的坐在收銀臺前思考。

  「發生這種大事怎麼這麼晚才通知我?」接到大廚的通報,威爾立刻取消視察南部工廠的行程趕來琉璃粥坊。

  「其實也沒什麼,也許是小地方我們沒注意到。」柳湘璃試圖以輕松的說法帶過。

  「是嗎?之前妳在南部開粥店時有發生過這種事嚼?」威爾壓根兒不信,他一聽就知道鐵定是有人來找碴。

  柳湘璃搖搖頭,她也是第一次碰到。

  「最近有沒有得罪什麼人,為什麼要這樣整我們?」威爾一針見血的間大家。

  但回應他的是一片茫然的眼神。

  「要是讓我查出來是誰幹的好事,我絕不輕饒他。」威爾搥了桌子一下。

  「我看休息三天好了。」柳湘璃語出驚人的說。

  「柳姊!」大家都不可置信的發出訝異的語氣。

  「這三天客人短少太多,如果硬是要營業只會負成長,我給你們三天的有薪假期,你們就當放年假吧。」柳湘璃以開玩笑的語氣說,來緩和大家僵硬的心情。

  「就這樣決定,大家收拾完就下班吧。」威爾也同意柳湘璃的看法,如果那個人持續來找麻煩,再營業是不智的方法。

  「這件白玹謐知不知道?」威爾低下頭問柳湘璃。

  他突如其來的問題讓柳湘璃錯愕。

  「他不知道。」

  「連自己心愛的人都保護不了,還想追妳?」真不是個男人!

  「你別怪他,他最近很忙,何況這是小事……」柳湘璃試圖解釋。

  「小事?聽說今天那些客人還打算拆招牌,妳還被推倒,難道這些是假的?」威爾沒好氣的說。

  「你別這麼激動。」柳湘璃柔柔的嗓音不停勸他冷靜。

  「哼!」威爾不以為然的冷哼一聲,遇到困難時她不找他幫忙,甚至還幫白玹謐說話,真嘔。

  「我們出去走走。」柳湘璃站起身,向他提出邀約。

  威爾有點受寵若驚,這還是她第一次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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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妳是不是有話要跟我說?」威爾帶著她走在寧靜的人行步道上,附近是高級的餐廳及名牌服飾店,行道樹上綴滿燈泡,是一條著名的時尚精品街。

  「威爾,你不要再把心思放在我身上了,比我更適合你的女孩正等待你去尋找。」柳湘璃語重心長的說。

  「如果我說不呢?」威爾試探性的問,要他放手真的好難,他就是不肯認輸,他對她是真的用心。

  「沒用的。」柳湘璃輕輕的搖頭。

  「為什麼不接受我,我真的那麼差勁嗎?」威爾激動的問,從小到大,他所要的一切沒有得不到的,唯有柳湘璃。

  「你不差勁,相反的還是很多女孩子心目中的白馬王子。」柳湘璃停下腳步,認真的說出她心裏的話。

  「但是卻不是妳。」威爾苦澀的說。

  「每個人的心中都只能有一個人,誰也不能三心二意。」柳湘璃告訴威爾她對白玹謐的心。

  「如果白玹謐背著妳和別的女人在一起呢?」威爾的語氣突然變得愉悅,像逮到老鼠的貓一樣高興。

  「咦?」柳湘璃不解的望著他。

  「妳看,那是不是白玹謐,妳不是說他在忙,我看他是忙著跟別的女人吃飯。」威爾指著柳湘璃背後的玻璃窗說。

  柳湘璃回過身,果然在高雅的餐廳內看到白玹謐,他對面坐著一位打扮非常貴氣的女子。

  剎那間,柳湘璃愣了一下。

  「他果然不可靠,湘璃,我去戳破他的假面具。」威爾自告奮勇,拉著柳湘璃就要入內。

  但柳湘璃卻阻止他。「不要。」

  「可是他……」

  「白大哥也許在談公事。」柳湘璃為白玹謐找理由。

  「深夜十點談公事?」威爾的語氣壓根兒不相信。

  「他做事有他的道理,我不想打擾他。」

  「妳相信他?」威爾看著眼前標準的偷腥戲碼,但女主角卻無動於衷。

  「是的,我相信他。」柳湘璃的語氣異常堅決。

  「就算那個女人的手上已經戴著戒指。」威爾看著那名女子正在向白玹謐展示她的右手。

  柳湘璃也看到了,但她抿著下唇思索了一會兒,開口說的卻是八竿子打不著的事。「你不是要送我回家。」

  「妳……唉,算了。」他認輸,他真的被他們的愛情打敗了,現代的女人不是都高唱著偷情有罪、外遇有罪嗎?柳湘璃竟然有這麼大的度量相信她所愛的那個男人。

  隨後兩人就這麼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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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餐廳內的氣氛正僵持著。

  「德莉絲,妳的行為很幼稚妳知道嗎?」白玹謐好不容易才透過關係找到德莉絲,但她中止合約的原因實在讓他無法接受。

  「我是為了你,你要看清楚,誰才能當你事業上的好夥伴,我對你而言是最重要的。」德莉絲得意的說。

  「在公事上,妳代表的是美捷整個集團,當然重要。」白玹謐不讓她模糊焦點,說出事情的症結。

  「既然你不把我放在眼裏,那麼我當然要找另一個更重視我的人來為我的事業加碼。」

  「德莉絲,請妳公私分明,不要混為一談。」

  「為什麼不行?你想想,在公事上有我們攜手合作,創造廣大的商機;你如果娶了我,我也能當你的賢內助,我們簡直是天作之合。」

  白玹謐覺得她很蠢,竟然用公事當籌碼來威脅他。

  「結婚是一輩子的事,妳必須找一個能給妳幸福的男人。」

  「那個人就是你啊。」

  「我並不愛妳,我也不打算為了事業出賣我的感情。」白玹謐沉下臉,覺得與她談公事是一件錯誤的選擇,他應該把行程不定的美捷總裁找出來才對。

  「你不是也戴上了我送你的指環。」她秀出自己的指環說,逼自己不在意他剛才說的話。

  「這是產品,公司每個幹部都有,如果造成妳的誤會,很抱歉。」他立即動手拿下。

  「白玹謐,你真的把我當空氣。」德莉絲變臉了,既然他軟的不吃,那她只好來硬的了。

  「妳到底為什麼要撤銷合約?」白玹謐不想再浪費時間,回歸正題。

  「既然你不想娶我,那麼我就讓你嘗嘗失敗的滋味。」

  「就算是付出巨額違約金妳也在所不惜。」

  「呵,有人會幫我吸收,南信集團你聽過吧?是僅次於你的運動用品集團,只要我一加碼,南信的資金立刻就超越JI,而你就淪為二線的代理商了。」

  「是因為那個老總裁要娶妳嗎?」白玹謐冷言相諷,她的舉動只會讓美捷的產品在臺灣民眾心目中變成廉價品,南信是以倣冒出了名的,很多廠商與南信簽合約,才簽了第一季,第二季馬上就有倣冒品流入市面,因此南信賺的是黑心錢,長期下來,它的產品在業界中都成了水貨,和他合作的外商因此而虧錢倒閉的多的是,美捷擁有這麼棒的研發團隊,要是真的與南信簽約那就太可惜了。

  「白玹謐,你不要太過分了,你別以為我真的非你不可,你等著看吧。」說不過他又再次被拒絕的德莉絲真的火了,撂下話便氣憤地離去。

  白玹謐喝了口白酒,思量著解決問題的方法。

作者: 慕冰至    時間: 2016-4-16 00:05:32

第八章

  這天中午,威爾找上了白玹謐,雖然他們並沒有公事往來,但他就是不爽……沒錯,不爽。

  柳湘璃可以不要交代,但基於愛護她的心理,他一定要去警告白玹謐,不準他一心二用。

  「你找我有事?」剛掛掉尋找美捷總裁無消息的電話,白玹謐心情不太好的看著威爾。

  「聽湘璃說你最近很忙,忙得沒時間去找她。」

  白玹謐懶得理他,只投給他一個「不關你的事」的眼神。

  「哼,你盡管擺高姿態,如果你再這樣玩下去,湘璃再好的脾氣也會受不了。」

  「你到底在說什麼?」白玹謐合上公文:心想要是不理他,他可能會一直煩下去,自己也甭辦公了。

  「我跟湘璃前兩天見到你在餐廳和一個女人用餐,時間是深夜十點。」威爾得意且曖昧的說。

  白玹謐思量了下,知道他指的是德莉絲,但是,等一下……

  「那麼晚了,湘璃為什麼跟你在一起?」他不悅的質問。

  「你以為我像你那麼忙,連女朋友也不顧,只記得外面的野花。」

  「你什麼都不知道,不要亂下評論。」白玹謐警告他。

  「男人愛玩是很平常的事,但也要有個限度,傷了湘璃的心,我也不會讓你好過。」

  「那是我們兩個之間的事,湘璃她很生氣嗎?」幾天沒接到她的電話,被威爾這麼一講,害他也有點擔心。

  「你會在意嗎?還是你以為湘璃是你可以掌控的玩具?」

  「注意你講話的語氣,和我吃飯的只是一個客戶,你不要隨便亂猜測,更不要在湘璃耳邊亂說話。」

  「我是很想,但是,湘璃她就是相信你。」威爾恨恨的說出事實。

  聞言,白玹謐的心湧上一股甜蜜。

  「謝謝你告訴我,我會改進。」看在湘璃的份上,白玹謐決定不計較他不禮貌的態度。

  「那麼好的女孩你怎麼捨得不理她,讓她一個人獨自承受壓力?」威爾滔滔不絕的繼續說。

  「壓力?」白玹謐真的不懂他的意思。

  「她在琉璃粥坊遇到一些不理性的客人,我懷疑是有人故意找碴。」

  「怎麼會這樣?她沒事吧?」怎麼湘璃完全沒有對他提起這件事?

  「有我在她當然沒事。」威爾沒好氣的說,幸好他還會關心她,不然他就……

  「看來我為了美捷的案子的確忽略了湘璃的感受。」白玹謐低語。

  「美捷?就是那個德國最有名的運動用品製造商。」威爾眼睛一亮,他也是美捷的愛用者呢。

  「就是美捷的總經理要撤銷與JI的合作案,寧願賠上大筆的違約金也不願繼續合作。」

  「幹嘛,你做了什麼事讓人家這麼討厭你?」威爾當他在開玩笑,美捷與JI的合作長久以來都相安無事,他該不會是找藉口吧。

  「如果我說要拿下合作案就得與美捷總經理結婚你會相信嗎?那天你看到的女人就是美捷的總經理。」

  「不會吧,是她老爸開的條件嗎?」這小子真是傃福不淺耶!

  白玹謐搖頭。

  「那就是她自願的 ……哇,要是讓湘璃知道,她一定會傷心死而且無條件退讓的。」

  白玹謐用極淩厲的警告眼神瞪他一眼。

  威爾自然明白這一眼的涵義。知道啦、知道啦……他不會洩露半句的。

  「那你打算怎麼辦?」

  「明天她要與南信簽約,我要再試一遍,如果真的不行只好放棄。」

  「南信!那種爛公司……那女的有沒有大腦?」

  「我想德莉絲可能不瞭解臺灣的公司型態。」

  「錯,我看她只是想刺激你,看你會不會回心轉意娶她。」

  白玹謐只是看了他一眼,不多作回應。

  嘖,他也滿冷血的嘛,寧願承受公司損失也不願賣美人一個面子,湘璃果然選對人了。

  「既然湘璃跟定你了,這種小麻煩你應該不會放在心上的對不對?」威爾痞痞的看著他,樂意見到他苦惱的樣子。

  「沒事就快滾。」白玹謐毫不客氣地將他轟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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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假這三天,柳湘璃都到白玹謐的住處為他煮飯,但她沒有知會他,也因此當她晚上七點離開時,白玹謐還沒回來。

  但是今天才六點一刻不到,玄關就傳來開門聲。

  「你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將開胃小菜放上桌,柳湘璃穿著圍裙從廚房走出來。

  白玹謐見到她,狠狠的給她一個忘情的擁抱,自威爾下午離開後,他就沒心情辦公了,原本想撥電話約她出來吃飯,繼而想到她這幾天都會為他親自下廚,所以他決定給她一個驚喜。

  「你……怎麼了?」被他摟得好緊,柳湘璃忐忑不安的問。

  「湘璃,我好想妳。」白玹謐在她的耳邊低語。

  被擁在懷裏的柳湘璃笑得好甜蜜。

  「放開我啦,人家身上都是油煙味。」她剛剛才切洋蔥煮玉米濃湯,味道應該很嗆吧。

  「我身上也有汗味,這下扯平了。」他才不想放開她。

  拜託,柳湘璃翻了下白眼,真是被他打敗了。

  「別鬧,你去洗澡,我去煮菜。」柳湘璃推開他。

  電子鍋的嗶聲響起,提醒他們飯煮好了。

  白玹謐只好放手,看著她的背影走入廚房,而他則是心情很好的上樓梳洗。

  十五分鐘後,他穿著一套短袖的寶藍色休閒服下樓,而柳湘璃也倒好兩杯新鮮的果汁放在餐桌上。

  「吃飯 。」她坐在餐桌旁向他招手。

  這個溫馨的家庭畫面撞入白玹謐的心底,讓他更加深信自己的選擇。

  幾樣家常小菜被他們兩人吃得像法國餐似的,他幫她夾雞翅,她就幫他夾雞腿,還不時互望,半尷尬半玩笑的吃著飯,餐桌上白玹謐逗得柳湘璃開心不已。

  「湘璃,今晚留下好嗎?」當柳湘璃起身整理碗筷時,白玹謐情不自禁的問。

  柳湘璃的臉蛋很快染上一層紅暈。

  「不行。」她義正辭嚴的拒絕。

  「為什麼?」他很需要她耶!

  「我沒有帶衣服替換。」

  「穿我的就好啦。」他不會計較的。

  「神經!」柳湘璃知道他不懷好意,嬌羞的瞪他一眼走入廚房。

  白玹謐挫敗的望著桌子上的醬油碟發呆,忽地靈機一閃。

  廚房的柳湘璃覺得臉上熱烘烘的,用水把臉冷卻一下再轉出廚房,卻冷不防的和白玹謐撞了個滿懷。

  「你怎麼突然冒出來?」一陣黏答答的感覺在柳湘璃的身上不舒服的散開,只見她米色的線衫上多了一抹烏漆抹黑的東西,還傳來麻油和糖的味道。

  「你是故意的!」柳湘璃嬌嗔。

  看著白玹謐扯開大大的笑容真是礙她的眼。

  「我是想幫妳的忙。」白玹謐臉不紅氣不喘的解釋,既然她不肯留下來,那他只好製造點意外留下她嘍。

  「你是越幫越忙吧?」柳湘璃回到廚房抽出溼紙巾擦拭著,只見線衫上的汙點越來越擴大,滲透進衣服的纖維。

  「妳先脫下來泡冷洗精,不然就洗不掉了。」白玹謐在一旁熱心的提議。

  「都是你害的。」

  柳湘璃怒瞪他一眼,偏偏白玹謐還心情很好的微笑。

  「我去拿衣服給妳,我看醬油都滲透進衣服了,妳順便洗個澡吧。」他又很好心的說。

  「這下你開心啦。」柳湘璃不情不願的上樓洗澡順便將衣服洗幹凈。

  但是她在浴室努力了半小時還是無法洗掉醬油漬,反而越泡越難洗,她開始懷疑白玹謐是在整她,這衣服根本都毀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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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洗好啦?」白玹謐半倚在床頭,見柳湘璃踏出浴室,以慵懶的姿勢向她打招呼。

  「你……你怎麼在這裏?」柳湘璃才打算下樓找他算帳,卻見到他好整以暇的斜躺在床上,那模樣就像是刻意在等她似的。

  「這是我的房間,我不在這裏要去哪裏?」白玹謐無辜的說,可惜還是隱藏不住他竊喜的表情。

  「說!你是不是故意整我?那冷洗衣精根本沒效。」柳湘璃強迫自己不要被他誘惑,拿出罪證逼供。

  「妳是不是拿錯了,我的浴室怎麼可能有冷洗精?」他的衣服可都是送洗的。

  「但是那瓶子明明寫著『冷洗精 三個字。」她不可能看錯。

  白玹謐假裝思考了一下,故作恍然大悟狀。

  「喔,那是我用來泡澡的精油啦,有一天朋友來很喜歡那個精油瓶子,所以我就把精油倒出來。抱歉,忘了提醒妳。」

  「你……為什麼不早說?」聽到他的解釋,柳湘璃氣得柳眉倒豎,他擺明是整她嘛。

  「大概是今天太忙,一時之間忘了。」他將責任撇得一乾二凈。

  「懶得理你。」柳湘璃將衣服丟進洗衣籃,打算明天再拿去洗衣店,看看救不救得回來。

  白玟謐看她穿著他的新睡衣,下襬正好遮到她的小腿,每當她移動,迷人的曲線就會若隱若現,惹得他心癢癢。

  「你看夠了沒?」

  柳湘璃走進浴室將清洗完後的衣物丟進幹衣機,再由幹衣機拿出來掛好,這期間白玹謐的眼神不停地跟著她移動,害她好幾次差點跌跤,最後她索性將他放在沙發上的抱枕拿起來抱著。

  「還沒。」白玹謐痞痞的說。

  「無聊。」柳湘璃轉身想離開大野狼的勢力範圍。

  「妳要去哪裏?」

  「客房。」柳湘璃伸手扭開門鎖,沒想到竟詭異的打不開。

  她又拉又踹又推,門板絲毫不動半分。

  「那是最新的保全防護門,超靜音,而且還有中控鎖喲!」白玹謐熱切的解釋。

  意思就是沒他的允許就打不開。

  柳湘璃扠著腰、抿著唇,不滿的以眼神警告他。

  「我身邊還有很大的空位,妳不用浪費力氣走到客房,來吧!」白玹謐拍拍舒適的獨立筒床墊。

  「誰要跟你睡,給我開門。」

  「反正早晚妳都會跟我睡,從現在開始習慣吧。」


  真搞不懂,他一直賴在床上,卻可以控制她的行動,要不是三樓陽臺太高,柳湘璃會認真考慮跳下去。

  「給我打開!」這男人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厚臉皮了?柳湘璃將手中的抱枕憤怒的丟出去,卻因為動作太大把扣子扯落了兩顆,露出大片的香肩。

  白玹謐發出讚賞的口哨聲。

  「你真惡劣。」柳湘璃趕緊把衣服拉回原位,一張俏臉紅了一半。

  「來嘛,湘璃。」白玹謐又進一步做出引人想入非非的姿勢。

  他一邊拋玩著遙控器,一邊以眼神調戲她。

  真是夠了,柳湘璃終於克制不住地走到床邊。

  「把遙控器給我,」她非常生氣的威脅他。

  白玹謐心不在焉的將遙控器放在掌心上。

  柳湘璃見狀立刻伸手去搶,電光石火間,白玹謐反手扔掉了遙控器,抓住柳湘璃的小手。

  「你--放手!」一陣電流迅速竄過柳湘璃的全身,她驚呼一聲。

  「我、不、要。」白玹謐反手一拉,柳湘璃立刻以重力加速度撲進他的懷抱。

  「好痛!」撞到他堅硬的胸膛,柳湘璃的翹鼻差點扁掉。

  「妳沒事吧。」白玹謐緊張的東瞧西望,長指不停在她的臉蛋上來回磨蹭。

  他是在幫她檢查傷口還是吃她的豆腐?柳湘璃不客氣的拍掉他的手。

  「你摸完了沒有?」

  「還沒。」他無賴的回答。

  「你到底要幹嘛啦?」這樣鬧她,還把她困在他懷中,真是尷尬。

  「睡覺。」

  「那你就快睡呀!」

  「我要妳陪我睡。」

  柳湘璃氣得說不出話。

  「湘璃--」他用充滿誘惑的嗓音喊著她的名字。

  叫得那麼肉麻幹嘛?害她的雞皮疙瘩全起來了。

  為了不讓他得逞,柳湘璃連忙將視線轉開。

  既然誘拐、使詐都沒用,白玹謐決定用激將法。

  「妳不理我是不是因為威爾?」

  這天外飛來的一句,讓白玹謐懷裏的柳湘璃差點傻眼。

  「關威爾什麼事?」無緣無故扯到他幹嘛。

  「威爾來找我,告訴我粥坊發生意外,為什麼妳不告訴我這件事?」

  哦,原來是這件事。

  「他是老闆呀,何況也不是我通知他的,是廚房大廚。」為了怕他誤會,柳湘璃連忙撇清。

  「晚上十點妳還跟他在外面散步?」白玹謐將音調略略提高,好表示他有多在意。

  「那是……奇怪,我為什麼每件事都要告訴你,我也沒問你和別的女人在一起吃飯的事啊。」柳湘璃抗議的反駁,她是體貼他公事繁忙,他居然反過來怪她。

  「因為我、吃、醋。」白玹謐像個討不到糖吃的小孩般耍賴。

  什麼?他吃醋!

  柳湘璃噗哧一聲笑出來。

  他是很正經地在跟她「溝通」,她竟然笑場,白玹謐的臉色霎時沉了下來。

  「我好高興喲。」柳湘璃帶著笑容對他裝可愛。

  他不高興,她在高興個什麼勁?哼!

  「你放心啦,我真的跟威爾沒什麼,我只是告訴他別再將心思放在我身上,因為我已經有你了。」

  聽到這句話,白玹謐縱有再多的不滿也全都煙消雲散。

  「真的嗎?」白玹謐假裝懷疑的問。

  「我保證,別氣了。」柳湘璃舉起手保證。

  「我考慮。」

  這種小事有什麼好在意的!

  「不然你想怎樣。」散步散了,事情也說了,何況他現在也知道了,不是嗎?

  「除非妳吻我。」

  厚,說來說去就是要她吻他就對了,柳湘璃抿抿嘴,鼓起勇氣在他的頰邊快速啄了一下。

  白玹謐的表情依舊不滿。

  「我已經吻啦!」他幹嘛還那個臭石頭樣?

  「吻這裏。」他點著自己的唇。

  「不要啦。」柳湘璃撒嬌,想逃避酷刑。

  「我堅持。」

  又不是談公事,幹嘛那麼固執?

  柳湘璃嘟著嘴,開始懷疑他根本就是在欺負她。

  「快點。」白玹謐壞壞的催促她。

  吻就吻,就當吻鱷魚好了,柳湘璃瞪了他一眼,閉上眼往他湊過去。

  忽地腰間一陣疼,他幹嘛那麼大力抱她?

  「很痛耶!」害她的勇氣全跑光了。

  「吻我為什麼要閉上眼睛,難道我長得很難看嗎?」

  惡魔的翅膀開始揮舞,無辜的獵物要小心了,

  「你很討厭耶,一直叫我吻你,為什麼你不吻我?」哎呀,一時太生氣了,忘了先用大腦思考,柳湘璃趕緊捂住嘴唇,但是話已出口,什麼都挽不回了。

  「我很樂意。」他用紳士般的禮貌笑容表達淑女的要求他一定照辦。

  「你別誤會,我剛才……唔。」還來不及解釋完,柳湘璃的櫻唇就被他結結實實地封住。

  他霸道且溫柔的吻漸漸啃噬柳湘璃的思緒,沉浸在他的味道裏,柳湘璃的頭暈了,連心也暈了。

  過了三分鐘,白玹謐放過她的小嘴,在她的臉蛋上啄著,輕柔的將她放倒在床上,再調皮的逗弄她的耳根。

  「嘻嘻,好癢。」柳湘璃閃躲著,還是逃不開他的禁錮。

  「湘璃,我要妳,留下來陪我。」

  「不要……哎呀,你幹嘛咬人家啦?」

  白玹謐滿意地看著她脖子上的新鮮草莓,呵呵……原來種草莓這麼有成就感。

  「管妳要不要,反正妳是留定了。」

  暴君、秦始皇再世、現代拿破侖……柳湘璃在心裏咒罵他的蠻橫,卻又心醉於他的溫柔。

  「不要脫人家的衣服啦。」

  「不脫怎麼睡覺?」

  「誰規定睡覺一定要脫衣服的?」她又沒有裸睡的癖好。

  「和我睡覺一定要脫衣服。」

  「那我不要跟你睡了。」柳湘璃輕搥他,嬌聲抗議。

  「抗議無效。」

  隨著睡衣、長褲一件一件地被丟落到床底下,白玹謐與柳湘璃的角力陷入白熱化,伴隨著女子的嬌聲輕吟,還有男人的霸道強勢,愛的羅曼史再添下新的一筆。

  夜漸漸深沉,情人間的愛語卻漸漸濃烈。

作者: 慕冰至    時間: 2016-4-16 00:05:45

第九章

  八點半,白玹謐精神奕奕的準備出門,而柳湘璃還賴在床上夢周公。

  他愛憐的伸手在她細致的臉蛋上輕輕刮了刮,拿起電話撥給威爾。

  (喂。)電話另一頭傳來威爾的聲音。

  「我是白玹謐,湘璃今天請假。」

  (怎麼了,她生病了嗎?)威爾著急的語氣由話筒的另一邊傳來。

  「不是,她太累了,沒力氣上班。」白玹謐得意的說。

  (太累?)威爾狐疑的問。

  「昨晚她在我這裏過夜。」白玹謐說完便掛掉電話,他能想像威爾一臉震驚的畫面。哼!這下非教他死心不可。

  「嗯……」柳湘璃仲伸懶腰,翻了個身,潔白美麗的肩膀映入白玹謐的眼簾,引誘他的感官。

  「咳……」他低咳一聲,幫她把棉被蓋上。

  「你要去哪裏?」意識猶昏沉的柳湘璃問著整裝待發的白玹謐。

  「我要送一份檔給客戶,中午一起用餐。」今天美捷就要跟南信簽約,在聯絡不上美捷總裁又和德莉絲撕破臉的情形下,他打算將結束合作的公文拿給德莉絲。

  柳湘璃點點頭,縮回棉被繼續補眠。

  白玹謐順了順她的長發,起身出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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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頂昱五星級飯店」在準十點時,貴賓停車場駛進兩輛顯眼的高級轎車,一輛是勞斯萊斯加長十六人座的房車,一輛則是火紅的敞蓬跑車。

  頂昱五星級飯店的服務人員立即上前為兩位貴賓服務。

  「德莉絲小姐,妳好。」南信總裁揚起不符合他年齡的特大笑容歡迎德莉絲。

  「你好。」德莉絲則是冷著臉,點頭示意。

  「兩位這邊請。」兩人在服務人員的帶領下往會議室前進。

  才走到轉角,一輛銀色的房車隨之駛進頂昱的貴賓停車場。

  德莉絲眼睛一亮,她知道那輛車子是白玹謐的,上次被她開走丟在他的公司前,所以她有印象。

  難道他後悔了?她內心愉悅的期待他屈服於她。

  「德莉絲小姐?」先她兩步的南信總裁不解她為何突然停下,狐疑的問。

  「急什麼?」她不悅的瞪他一眼。

  南信總裁抹了抹五十歲的老臉,這把年紀還不受尊重,讓他很尷尬。

  就在這時白玹謐拿著一份文件朝他們走來,南信總裁看到他,則是臉色忽青忽白,美捷這到嘴的大肥羊該不會要跑了吧?

  「你終於想通了,知道沒有我不行。」德莉絲啟唇,鮮傃的口紅襯著她美麗的臉蛋,凸顯出她驕傲的姿態。

  白玹謐只是微微笑了一下,便從公文夾裏抽出文件給她。

  「德莉絲小姐,我們不是說好了。」看著兩人的互動,南信總裁著急的說。

  「這是……」看清楚檔的抬頭,德莉絲臉色驟變。

  「JI與美捷解除合約的文件,麻煩妳先簽名。」

  聽到這句話,南信總裁可高興了。

  「你真的要這麼做。」德莉絲陰狠的問他。

  「既然有人要付違約金,在商言商,我沒道理拒絕。」

  「反正都是簽約,我們到樓上再一起簽,到時候再請你為南信與美捷的合作做個見證,白總裁不會介意我搶了你的生意吧。」南信的老狐狸故意落井下石。

  「樂意之至。」

  「不用,檔我簽好了,你拿走吧。」德莉絲幾乎是用丟的將文件砸向白玹謐。

  「祝兩位合作愉快。」白玹謐接住文件,僅點頭示意了一下便轉身離開。

  氣死她了,德莉絲將手上的副本用力的捏成一團。

  打開中控鎖,白玹謐將公文丟到後座,正要發動車子時,前方傳來一陣女子的尖叫,這聲音很熟悉,好像是德莉絲的聲音。

  「你們做什麼?放開我!」

  正在等待電梯到來的德莉絲和南信總裁忽然被一群人給包圍,似乎打算要綁架她。

  「德莉絲小姐,識相的話就乖乖跟我們走,不然別怪我們。」一名手臂刺青的帶頭老大說。

  根據可靠的消息來源,這女人就是美捷的總經理,遠從德國來臺灣簽約,要是綁架她還不大撈一票。

  「你……你們要的人是她,不要抓我。」貪生怕死的南信總裁立刻將德莉絲推出去送死。

  「你這個豬頭,虧我還想和你合作,我真是看錯人了。」德莉絲氣得尖叫,一邊閃躲壞人的魔爪,一邊用公事包K他。

  南信總裁心虛的不敢看她,雖然挨揍,他還是很堅持的將她給推出去。

  「放手,你們要多少錢我都給,只要把這個豬頭揍得連他媽都認不出來。」反正他們就是要錢嘛,錢她多得是,用來收買人心最好。

  「兩位請走吧。」多賺一條外快沒什麼不好,壞人順便押了南信的總裁。

  「你們做什麼?」白玹謐大喝一聲,臺灣的治安當真這麼差,光天化日之下歹徒居然當街擄人。

  「小子,別多管閒事。」

  「我已經報警了,馬上放人。」

  「玹謐,救我。」德莉絲可憐的向白玹謐求救,她被他們抓得好痛。

  「你們上。」帶頭老大使了一個眼色,立刻有兩個小弟上前。

  既然白玹謐是JI的總裁,平日自然勤於健身,加上專業教練的指導,他的身手可在一般人之上。

  沒兩三下,兩個小弟就被打倒在地上。

  「沒用的家夥,把他們給我帶走。」帶頭老大一揮手,身後的小弟立即聽令。

  「哪裏走!」

  白玹謐一個側踢成功阻止行動遲緩的嘍 ,加上德莉絲極度不配合,又敲又打的,沒幾下就讓這些壞人抱著肚子哀號不已。

  「飯桶。」帶頭老大啐了一聲,立刻抓住想逃跑的德莉絲,她才是他們最大的金礦。

  「啊--」德莉絲尖叫。

  「閉嘴。」帶頭老大立刻不留情的賞她一巴掌。

  看他兇狠的模樣,要是德莉絲被綁走,下場鐵定很淒慘,白玹謐凝起神,專注地對付他。

  老大不愧是老大,簡簡單單地就格開白玹謐的拳頭,還快速的回踢他一腳。

  白玹謐也不是省油的燈,但南信總裁在他身後拉扯他的衣服,無疑是在拖累他,他索性送他一拳。

  「哎喲,你怎麼打我?」南信總裁怎麼也想不到白玹謐居然會打他。

  「誰教你礙手礙腳!」白玹謐衝到帶頭老大的面前,不敢輕舉妄動。

  「來呀,再靠近一步我就勒死她。」帶頭老大將手扣在德莉絲的脖子上。

  「你別亂來,有事好商量。」

  「等我拿到錢我就會放了她,識相的話就快滾。」

  「你逃不掉的,束手就擒吧。」

  此時遠方傳來警笛聲,製造了更緊張的氣氛。

  「讓開。」帶頭老大抽出開山刀,開始揮舞。

  「玹謐,你要小心。」亮晃晃的刀子在德莉絲面前閃動,她嚇得腿軟。

  「礙事的家夥。」又抓人又拿刀的,怎麼打架?帶頭老大打算重擊德莉絲讓她昏過去。

  看刀柄朝自己的頭砸下來,德莉絲驚聲尖叫。

  「小心。」趁帶頭老大分心之際,白玹謐伸手就要拉人。

  帶頭老大立刻更改攻勢,朝白玹謐擊去。

  白玹謐有驚無險地避過要害,左手臂卻被劃了一刀。

  見到鮮血流出,德莉絲立即嚇得暈過去。

  帶頭老大當場把她丟在一旁,專心對付白玹謐。

  白玹謐抄起剛才小弟拿的木棍與之對峙。

  「該死。」這家夥流了那麼多血還逞強,帶頭老大越打越眼紅,非要讓白玹謐倒下不可。

  縱然左手流血如注,白玹謐還是努力的擋下他兇狠的進攻,直到再也無路可退,只見開山刀不留情的劈下。

  砰!一聲槍響,帶頭老大身形凝住,從手中松開的開山刀直直落下,削去了白玹謐幾根發絲,緊接著是帶頭老大中槍倒地的聲音。

  「你沒事吧?」開槍的警員上前,要醫護人員上前為他包紮。

  「沒事。」看壞人被一網打盡,白玹謐總算松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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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湘璃睡到十一點半,肚子餓的感覺令她不得不起床,梳洗完後她坐在客廳等白玹謐的電話,她拿出一包洋芋片果腹,無聊的打開電視。


  電視正播著新聞快報,只見滿地的血跡,主播報著受傷的人名,以及整件事的來龍去脈,當四十吋的液晶螢幕打出白玹謐的人名時,柳湘璃手上的洋芋片掉了滿地。

  他不是去送檔嗎?怎麼會受傷?直到鏡頭帶到白玹謐下救護車的模樣,她才震驚得捂住唇,這是真的!

  她立刻衝出門直接去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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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立醫院裏的急診室人來人往,外面又多了許多SNG採訪車,可說是擠得水泄不通。

  為了傷患的安寧,院長下指示,立即將白玹謐及德莉絲兩個話題人物移往特別病房。

  「玹謐,對不起,」因為自己的衝動差點鑄下大錯,德莉絲拿著冰袋敷臉,一邊向他道歉。

  「沒關係,妳沒事就好。」

  人家英雄救美是為了女主角,而他卻寬宏大量的出手救她,德莉絲感嘆老天爺為什麼要讓她愛上他,又為什麼不讓他愛她?

  「我……」德莉絲欲言又止。

  「有話直說。」

  「我決定回德國,這陣子為你添的麻煩真的很抱歉,如果我想繼續與JI合作,不知道你介不介意?」

  「樂意之至,妳是一個很好的合作夥伴,我也不想失去妳,以後有空妳到臺灣,我再好好招待妳。」

  「合作愉快。」德莉絲伸出友誼之手。

  「合作愉快。」白玹謐以右手相握,心中的大石跟著落地。

  樓下因為兩名主角都被移往隔絕採訪的特別病房,眾家媒體都無聊的眾在一起閒嗑牙。

  此時,柳湘璃一下計程車,立刻衝到急診室。

  「小姐,妳怎麼了?」護士嚇了一跳,看她蒼白的臉色似乎病情不輕。

  「我找白玹謐,他人呢,他的傷不要緊吧?」柳湘璃緊張的模樣引來煤體的關注。

  「妳是白先生的家屬嗎?他目前不接受朋友探訪。」護士皺皺眉頭說。

  「我是他的未婚妻。」

  哇,柳湘璃的話引來各家媒體的注意,所有攝影記者紛紛將攝影機的鏡頭對準她。

  「請跟我來。」護士小姐見媒體一窩蜂地圍過來,趕忙替她解圍。

  「小姐,請問妳跟白先生真的是未婚夫妻的關係嗎?」甲電視的主播好奇的問。

  「妳對白先生英雄救美的事情有沒有什麼意見?」乙電視臺也插了一支麥克風進來。

  「白先生是不是移情別戀?是為了千億的美捷運動用品的商機嗎?」丙記者不落人後的問。

  一個比一個更難回答的問題朝柳湘璃丟過來,她連思考的時間都沒有,更何況好好回應。

  「抱歉,請借過。」柳湘璃吃力的推開記者,想趕緊去探視白玹謐的傷勢。

  「請你們離開,我們不歡迎媒體。」

  一直到醫院的公關部主任出來擋駕,柳湘璃才順利上樓。

  「謝謝妳。」柳湘璃向帶她來到病房的護士道謝。

  「不客氣。」護士隨後離去,

  她推開門,看到的是白玹謐和一位小姐雙手相握的畫面。

  「湘璃!」白玹謐看到她,臉上嚴峻的線條柔和了不少。

  「你沒事吧?」看著紗布上點點的紅色血跡,柳湘璃的心揪成一團。

  「沒事,妳不用擔心。」他收回與德莉絲相握的手覆在她的手背上。

  德莉絲看得很清楚,白玹謐在對待自己時的冷靜與理智完全與對他未婚妻的那種寵溺不同。

  「你們慢慢聊,我先走一步,柳小姐,琉璃粥坊的事抱歉了。」德莉絲湊近柳湘璃說了這句話後便離開。

  相似的話勾起她的回憶,她不就是三年前在懷月居與白大哥共餐的女子嗎?

  「你跟她究竟是什麼關係?」近日一連串的意外,還有她見到的那幕共餐畫面,她覺得有必要向白玹謐問清楚。

  「她是公事上的合作夥伴。」如果要解釋清楚那可是很冗長的,白玹謐沒那麼笨,說出他與德莉絲之間的糾葛。

  「是不是她把你推下水的?」

  「是……」雖然不想承認,但白玹謐還是招了。

  「你上次吃飯的對象也是她對不對?」

  「嗯……」該死,她記憶那麼好幹嘛?白玹謐開始覺得頭痛。

  「你今天受傷也是為了她!」剛才記者的話浮現腦海,柳湘璃咄咄逼人地再追問。

  「沒錯……」這種被逼問的感覺真不舒服,他是善良的老百姓,卻不能發脾氣……唉,真為難。

  「你該不會背著我跟她交往吧?」柳湘璃惡狠狠的貼近他的臉,要不是他的手用三角巾固定著,她一定會揪起他的衣領質問。

  「冤枉,我絕對沒有。」白玹謐表明自己的清白。

  「沒有?」柳湘璃很懷疑。

  「我對妳的心始終如一。」白玹謐強調。

  柳湘璃露出質疑的眼神。

  「妳看,這戒指戴在我的手上三年了,它就是最好的證明,我的愛情全被妳的戒指給套住了,只有妳才有鑰匙開啟。」他提出證物。

  「貧嘴。」被他哄得甜絲絲的,柳湘璃才不再跟他抬杠。

作者: 慕冰至    時間: 2016-4-16 00:05:58

第十章

  白玹謐堅持不住院,在醫師的通融下,他和柳湘璃一直到將近晚上八點才進到家門。

  趁柳湘璃去拿藥時,白玹謐打開電視,只見所有新聞臺都在炒今天中午發生的事件,還捕捉到柳湘璃蒼白緊張的神情,令他的心一揪,更離譜的是那些天外飛來的胡亂猜測,讓他氣得將電視關掉。

  「吃完藥就上床睡覺吧。」柳湘璃拿著溫開水和藥包走出來。

  「妳不陪我?」白玹謐看她換上新買的休閒裝,似乎不打算留下來。

  「放心,這裏晚上很安全的。」昨晚她沒回家,母親一定很擔心,所以今天不能留下來。

  「妳不怕我睡覺的時候壓到傷口,萬一傷口又發炎怎麼辦?」白玹謐可憐兮兮的說。

  會嗎?他有這麼不小心嗎?

  柳湘璃整理衣服的動作頓了頓。

  「如果我肚子餓想吃面,會不會水都幹了包裝還打不開?」

  有這麼誇張嗎?柳湘璃皺眉。

  「我一個人沒辦法穿衣服,打赤膊的話會感冒耶。」

  「好啦,我留下來就是了。」瞧他說得彷佛天要塌下來似的。

  姦計得逞,白玹謐可高興了。

  吃完藥,柳湘璃小心地扶他上床。

  「陪我睡。」他拉住她,再度提出不合理的要求。

  「你先睡,我打個電話給我媽。」

  「剛才伯母有打電話來,是我接的,我告訴她妳今天不回去了。」

  「真的?」

  「嗯,趕快把衣服脫了,上床睡覺吧。」

  「白玹謐,你很過分喲,手都受傷了還胡思亂想。」柳湘璃不依的打他一拳。

  「受傷的是手又不是別的地方,不會影響的啦。」

  「你真是夠了。」

  叮咚!門鈴聲破壞了他們的打情罵俏,白玹謐在心底詛咒門外那個不識相的混蛋。

  「我去開門,你乖乖躺著。」柳湘璃下樓開門。

  「嗨,湘璃,聽說那個人受傷了,我特別買了花來探望他。」威爾拿著一大把菊花進門。

  「我又還沒死,這麼急著送菊花。」白玹謐下樓,見到眼中釘心情更不好了,居然來打擾他和湘璃的親熱。

  「白大哥,你別亂說話,威爾是一番好意。」

  「是嗎,我看他巴不得我消失吧。」看柳湘璃去找花瓶,白玹謐朝威爾冷言相激。

  「是呀,你真瞭解我。」威爾也不是省油的燈,立刻送他一記回馬槍。

  「識相的話就快滾,別來妨礙我。」白玹謐低聲警告。

  「我偏不。」威爾也擺明立場,不讓白玹謐稱心如意。還故意不怕死的對柳湘璃提出要求:「湘璃,我肚子好餓,為我煮一碗粥好不好。」

  「好的。」

  「你竟敢使喚她。」白玹謐氣得牙癢癢的,只想揍他一拳。

  「對啊,她是我的員工,怎麼樣。」

  五分鐘後,柳湘璃端著兩碗粥出來。

  「白大哥,這碗給你。」

  「謝謝。」

  柳湘璃坐在白玹謐身邊,為他張羅,並推了另一碗粥給威爾。

  「湘璃,喂我喝粥。」白玹謐故意要柳湘璃喂他。

  「喂,你的右手不是好好的,幹嘛要湘璃為你服務?」威爾立刻不滿地瞪他一眼。

  「我是傷患,」白玹謐回答得理所當然。

  見他滿足的模樣,威爾決定非讓他吃癟不可。

  「湘璃,待會兒我送妳回家,這裏交給我就行了。」

  威爾語出驚人,白玹謐立刻臉色一變。

  「可是,這樣太麻煩你了。」

  「沒關係啦,我和白玹謐都是男人比較好『喬 ,妳一個女孩子家留在這裏伯母會擔心的。」

  原本柳湘璃是擔心白玹謐沒人照顧才留下來的,既然威爾願意幫她,那她就放心了。

  「湘璃,妳該不會真的要把我丟給他吧。」白玹謐不滿的說。

  「放心吧,我會好好『照顧 你的。」威爾露出誠意十足的笑容。

  「那就謝謝你了。」柳湘璃替白玹謐道謝。

  白玹謐當下決定要早日把柳湘璃娶回家,省得他見到威爾一次就氣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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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湘璃,妳水果準備好了沒有?」柳母滿懷期待的將素菜準備好,一邊催促洗水果的女兒。

  「媽,好了。」柳湘璃整理好水果,換上素色的衣褲出來。

  「走吧,今年總算能在妳爸的忌日當天去祭拜他。」前三年因為女兒要工作,只能找假日提前祭拜,讓她覺得心裏過意不去。

  「媽,別想那麼多,爹地看到妳一定很高興。」柳湘璃貼心的擦去母親流下的淚珠。

  母女兩人坐著公車,下車後走路到公墓。

  「咦,怎麼有水果和鮮花?」柳母詫異的問。

  「我也不知道。」柳湘璃搖頭,雖然父親生前的朋友頗多,但自從破產後,就沒聯絡了,為何今天……

  「伯母、湘璃。」

  白玹謐的聲音由身後傳來。

  「原來是你。」柳湘璃回過頭,見他手傷還沒好就拆掉繃帶,不禁眉頭微皺。

  「我知道今天是伯父的忌日,特地來祭拜他。」

  「玹謐,你真有心。」柳母感動的說。

  「這是為人子該做的事。」

  「喂,你拐彎抹角地指責我呀。」柳湘璃聽出他話中有話。

  「我來告訴伯父,請他放心把妳交給我,我一定會像兒子般好好孝順伯母,也會好好照顧妳。」

  啐,柳湘璃假裝忙碌,像是沒聽見他剖心的告白。

  「他一定會瞭解的。」接過女兒手中的香,柳母將這一年來的變遷全告訴丈夫,要他安心,別再擔憂。

  稍後在用餐的時候,白玹謐正式向柳母提親。

  雖然柳湘璃對白玹謐沒有先跟她商量頗有微辭,但卻無法動搖母親的決定。

  「你怎麼可以自作主張?」送他上車的柳湘璃將今天的怨氣全吐出來。

  「快點娶到妳我才能心安。」

  「你在胡說什麼!」

  「妳上次把我丟給威爾照顧,我還沒找妳算帳呢,他根本只會刺激我,害我的傷勢更嚴重,為了杜絕後患,結婚後妳只能煮粥給我吃。」

  拜託,說到底他又在吃威爾的醋。

  「無聊。」柳湘璃不想理他。

  「湘璃,難道妳不願意嫁給我嗎?」白玹謐執起她的手腕,溫柔的問。

  他認真且期待的眼神讓柳湘璃的心跳開始加速,深思後,她輕點了下頭。

  「既然這樣,這件事就交給我,妳只要準備當個快樂的新娘子就行了。」

  哼哼,結婚是兩個人的事情,他就不相信威爾還有辦法來搗亂。

  白玹謐的算盤打得太快,殊不知嫉妒是可以激發男人的潛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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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天下午,白玹謐約了柳湘璃試禮服,但一件緊急的公事卻耽誤了他的行程,因此柳湘璃只好自己先試禮服,而由柳母口中探聽到風聲的威爾則趁這個空檔趕到婚紗公司。

  「湘璃,我幫妳挑了好幾件禮服,妳可以先試穿了。」威爾和婚紗店的服務人員站在一起,打斷她與婚禮企劃的諮商。

  「可是玹謐還沒來。」

  「沒關係啦,我也是男人,妳相信我,我的眼光不會輸給他的。」

  柳湘璃為了避免白玹謐和威爾再起衝突,因此她還拖延了半小時,但是白玹謐卻來電話說他要開個緊急會議,要她自己先試禮服。

  只是……威爾挑的禮服未免太暴露了點?

  柳湘璃連走出換衣間都沒有勇氣。

  「怎麼樣,好了嗎?」威爾興奮的語氣好似他才是新郎。

  「威爾,這件太透明了啦。」柳湘璃拖拖拉拉地走出來,卻不敢抬頭,因為連她自己都看不下去。

  「怎麼會?妳的身材那麼好,別忘了,妳一生才有一次機會穿婚紗,不好好展示自己的美麗,結了婚就沒機會嘍。」威爾還使眼色威脅服務員順著他的話尾說。

  「沒錯,柳小姐妳是第一個穿這件禮服還能撐起來的,有的新娘子穿起來連腰身都沒有。」受威脅的服務員只好開口敲邊鼓。

  「真的嗎?」

  「柳小姐不要小看這件婚紗,它可是花費近百萬打造的頂級品,而且設計師只設計了一套。」

  哇,這麼少的布料還這麼貴,柳湘璃趕忙搖頭。

  「不如試試這件,粉紅色可以襯托出喜色,而且魚尾式的裙襬設計還能展示妳美麗的腿部曲線。」服務員再拿出一套禮服讓柳湘璃試穿。

  數分鐘後,柳湘璃拉開換衣間的簾幕,威爾頓時看呆了,他差點以為是美人魚上岸呢。

  「這件禮服會不會太貼身了?」柳湘璃猶豫地說。

  「這款禮服的設計主要是展現新娘子的好身材,縷空的肩背散發若隱若現的性感,真的很棒!」

  「好,這件好。」威爾在一旁湊熱鬧,直接幫柳湘璃下決定。

  柳湘璃接著又試了幾件,但不是露胸就是露背,她實在很擔心會穿幫,但威爾卻一口氣幫她全訂了下來。

  「好啦,妳打電話告訴白玹謐說妳挑好婚紗了,然後我請妳吃飯。」

  「可是……」柳湘璃還想等白玹謐做最後的決定。

  「難道妳連婚前最後一次與我單獨相聚也不願意。」威爾動之以情,故意裝出很可憐的樣子。

  「好啦。」真搞不懂這些男人怎麼都這麼愛強人所難?

  白玹謐一聽柳湘璃已經決定好了遂也同意,沒有再追問婚紗的款式。

  威爾則是很期待婚禮那天的到來,相信白玹謐的臉色絕對會很精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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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婚禮當天,白玹謐從迎娶新娘的那一刻起就開始擺臭臉。

  「新娘子漂亮吧,禮服全是我幫她挑的喔。」威爾在白玹謐推門進房的時候,不要命的開口。

  禮服的領子未免開太低了,雖然有薄紗遮住,還是讓人一目了然。

  「你!」白玹謐握住拳頭,他怎麼也沒想到威爾這個雞婆的男人居然連結婚也要插一腳。

  「既然我得不到,至少我看得到。」丟下這句挑釁的話威爾就馬上落跑,他可不想害新郎犯下殺人罪。

  「我不漂亮嗎?」柳湘璃看著白玹謐繃著臉,臉上原本的笑容也僵了一下。

  「該死的太漂亮了,我想直接進洞房,把妳藏起來。」白玹謐俯下身,動情的吻了她。

  「討厭。」柳湘璃因為他露骨的調情,臉蛋變得更加紅傃。

  「今天不敬酒了,也不準任何男性賓客靠近妳三步以內。」白玹謐整理著西裝,吩咐今天的伴郎。

  「那小朋友呢?」

  「只要是公的都不行!」白玹謐低吼。

  他吃醋的模樣讓在場的眾人都笑翻了。

  在白玹謐小心翼翼的保護下,新娘柳湘璃今天只能遠觀,凡是男性友人都被下禁令,只限在三步以外說恭賀詞。

  「白大哥,你別生氣了。」聽見白玹謐第一○一次咒罵威爾的話,柳湘璃趕緊擔任滅火隊。

  「我沒有生氣,我先帶妳回房。」

  「嗯。」

  柳湘璃小鳥依人的被白玹謐攬在懷裏,在眾人的簇擁下進入蜜月套房。

  白玹謐再次施展他的鐵腕政策,將所有鬧洞房的賓客全部阻擋在外,不準有人來打擾兩人的甜蜜世界。

  「好累喲。」柳湘璃好想躺上床,但是母親說要讓新郎先坐才行。

  「我幫妳按摩。」白玹謐體貼的替她按摩。

  叩叩!

  「客房服務。」門外的聲音打斷兩人的休息。

  奇怪,他們又沒有點東西,白玹謐雖然疑惑,但還是前去開門。

  服務生推了餐車進來,餐車上頭放著一個銀盤。

  白玹謐和柳湘璃好奇的對望了一下。

  服務生退出去後,白玹謐將銀盤的蓋子打開。

  只見上頭不規則的擺放了七、八本的同款雜志,看到那些雜志封面,白玹謐震驚得眼睛瞠大。

  風月記事本第五期--JI總裁情鎖柳湘璃

  鬥大的標題想讓人忽略都不行,白玹謐將其中一本拿出來翻了翻,只見男女主角姓名無誤,其他一律以化名代替,但是這些情節居然寫得像回憶錄般寫實。

  柳湘璃由雜志的名稱聯想到那名神秘的女子,難道她那天遇到的是狗仔隊。

  「該死的威爾,居然出賣我們來賺錢,我要去殺了他。」白玹謐丟下雜志,掄起拳頭打算找人算帳。

  是可忍孰不可忍,開玩笑也要有限度。

  「白大哥,這些不是威爾說的。」柳湘璃急著替他澄清。

  「不是他那個小人還有誰?」

  柳湘璃也不敢承認是自己說的,因為她不敢保證白大哥不會跟她計較。

  「白大哥,我被禮服勒得好不舒服,你幫我把拉煉拉下來好不好?」

  「好,等我殺了那個混蛋再說。」

  「那我們還要不要洞房呀?」柳湘璃發出嬌嗔,跺著腳說。

  「洞房」這兩個字像醒腦靈藥般有用,讓白玹謐立即恢復理智。

  沒錯,就算他要找人算帳也要等洞房完再說。

  「對不起,我馬上補償妳。」白玹謐動作奇快的脫下領帶、襯衫還有長褲。

  柳湘璃傻眼,她是叫他幫她拉下拉煉,怎麼他動手脫的是他自己的衣服?

  瞧白大哥心急的樣子,柳湘璃開始擔心接下來的發展。

  「湘璃,妳怎麼一直後退,妳不是要我幫妳拉下拉煉嗎?」解除自己全身的束縛後,白玹謐將狼爪伸向柳湘璃。

  「我怕你把禮服弄壞,這一套很貴的,我自己來就好。」

  「沒關係,我幫妳。」

  「哇,你不要用撕的啦。」新娘子的哀號聲響起,可見洞房的戰況之慘烈。

  嗚嗚,早知道她就不要那麼多嘴,把白大哥惹得這麼「激動」。

  但是也幸虧那名神秘女子點醒自己,她才能擁有如此深情的愛人。

  月老,謝謝。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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