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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菲 -【姑娘你很難追】《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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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蔡仲子
時間:
2016-5-14 00:10:58
標題:
菲菲 -【姑娘你很難追】《全文完》
菲菲---
姑娘你很難追
這位滕公子可真是不可一世、高高在上啊!
長得帥了不起嗎?家裡有錢有勢了不起嗎?會射箭了不起嗎?
很抱歉,她統統沒看在眼裡,
更何況,他還曾經退過她示愛的畫軸,擺明了給她難看,
不管他有多完美、是多少姑娘心目中的理想情人,
她仍是在心中把這個驕傲的男人打了個零分──
不,是負一百分才對!
而今,他竟還敢登門上她家提親,想要娶她進門,
哈!終於發現她這宇宙無敵玉女掌門人的優點了吧?
偏偏她大小姐就是不嫁,看他能奈她何!
沒想到吃癟的是她自己!
誰教他們滕家堡實在是家大業大,
她硬是被家裡那個愛慕虛榮的爹爹給「賣」了,
行,賣了就賣了,她可不像古代女子那樣遵守三從四德,
既然敢娶她,那他就等著被她嚇走三魂七魄吧……
作者:
蔡仲子
時間:
2016-5-14 00:11:17
楔子
「怎麼了?我女兒的命盤如何?取什麼名字才好……」
一對年輕夫妻坐在命相館中,女人手中還抱著一個還沒滿月的小娃娃,聽說這位命相師非常有名,可以通曉前世今生、預測未來;所以他們特地從南部開車北上,找到這位命相師,就希望他幫寶貝女兒取個好名字。
命相師雖然睜著雙眼,可是卻是個盲人,聽說他是在一夕之間變成瞎子,而卜算的能力也在同一天出現的。
依照他的說法,他是有天作夢夢到有位身穿黃袍的道士,問他願不願意擁有預知前世今生之能力,不過得用他的雙眼做為代價。
似幻似真的夢境讓他點頭,隔日早上醒來,他果真變成了盲人,而開始幫人算命。
「怎麼可能……」命相師嘖嘖稱奇,「你再跟我說一次她是何時出生的!」
「就……」顏強再說了一遍女兒的生辰。
「唉!命!」命相師歎了口氣,「這全都是命。」
聽到命相師的話,抱著女娃兒的潘素霞緊張了。
「大師,怎麼了?我女兒怎麼了?」
「她……和你們夫妻的緣分只有二十二年而已。」他鐵口直斷。
這一聽,夫妻兩人心都涼了,「你……大師,你的意思是說……我女兒只能活到二十二歲嗎?」潘素霞的淚水已經在眼眶裡打轉了。
這位大師有名在於他料事神准,絕不信口雌黃。
「不全是,只是……她不是屬於這個世界的人,她終究得回到她的世界去。」
「不是屬於這個世界的人,得回到她的世界去?是不是說她二十二歲的時候會結婚,嫁到國外去啊?那也還好啊!電話可以聯絡、飛機可以往來各國……沒事的、沒
顏強很直接的就往女兒會遠嫁國外想去。
「不是。」命相師搖頭。
「那大師,我女兒到底是怎麼樣啊?就請你行行好,坦白告訴我們夫妻倆好嗎?」潘素霞幾乎快要昏厥。
「天機不可洩漏!」
「大師,那可不可以化解?要多少錢我們都會想辦法……」顏強立刻跪在地上拜託。
他們的家境只能算是小康,他是個公務員,妻子則是家庭主婦,可為了保住寶貝女兒,要他們傾家蕩產也甘願。
「這是天意,天意不可違。」
他記得那時夢中的道士有殷殷警告他:天意不可違!逆天則亡!
「大師……大師,求你,你一定知道怎麼化解……」潘素霞掏出皮包裡所有的仟元大鈔,遞給命相師。
命相師搖搖頭沒有收。
「這不是錢的問題,唉……」他又歎了口氣,「叫她少真吧!多少可以幫她化解一點,可……你們夫妻要記住,在她二十二歲那年絕對不可以讓她上台北,只要過了二十二歲生日,你們就可以留住她了……」他掐指一算,「沒錯,不過只要二十二歲那年她上了台北,她就一定會離開你們。」
「真的嗎?只要不上台北就好了嗎?」夫妻倆緊握住雙手,只要記得在女兒二十二歲時不讓她北上,就能消災解厄了!
「沒錯,只是這全是天意。」人不可能逆天行事。「我能幫你們的也只有這樣。」他可以通曉古今,知道就算是這麼交代他們夫妻倆,那女孩仍是會照既定的命運走!
「大師,這是我們夫妻的一點心意。」潘素霞從皮包裡拿出個紅包。
「謝謝,你們要記住我說的話。」
作者:
蔡仲子
時間:
2016-5-14 00:11:32
第一章
「靜佩,真的嗎?你們要去台北嗎?」顏少真的聲音聽起來充滿著羨慕。
哦!她的老天啊……台北大樓很有名耶!學生時期她都沒有機會去看過,不……應該是說她從來就沒有到過台北。
沒到過台北?
沒錯,她可是真真正正的南部人,也是人說的「南部聳」,她父母親最遠也只讓她去台中。
就連考試,只要是台北的學校全都不列入考慮,就算是公立也不准,她父母寧可她念私立學校。
為了這一點,她還和父母狠狠吵過一架,她真的不懂,他們為何這麼排斥她到台北?父母平時作風還算開明,但只要一聽到「上台北」這三個字就瞬間變臉。
「別說了,我知道你不能跟我們一起去,我是故意打電話來氣你的。」身為顏少真的好友,她當然知道少真的禁忌就是上台北。
「我……我……」顏少真握緊拳頭。
「哎呀呀!你就不知道台北多好玩……」劉靜佩一直鼓吹著。「你不去真的是太可惜了。」
「不過長到二十二歲還沒上過台北,說出去真的會被人給笑死。」
顏少真非常的心動,現在只差有沒有行動力而已。
「我爸媽不會答應的……」
「真的想去?如果你想去,我們就幫你想辦法!」
「想!」她下定決心,絕對要去。
「好,那是你說的……啊!我想到了……」靈光一閃妙計浮現,「你可以和你爸媽說你要到我家玩兩天,就說我們約了朋友要幫你慶生,那我們二十六號早上坐飛機上台北,二十七號下午回來,飛機很快耶!半個小時就到了……」
「嗯,你說的對。」她之前也常到靜佩家玩,在她家過夜,她父母和靜佩熟得很,這招一定管用。
「我等一下就和我爸媽說。」
「那就等你的好消息了。」劉靜佩掛上電話。
顏少真深吸了口氣,走出臥室,為了想上台北她對父母親說了謊,而顏強夫妻聽到她說要在靜佩家過夜、她們要幫她慶生也不疑有他,放行。
*** *** *** ***
「哇靠,你怎麼這麼慢啊?我們都在等你耶!」
一行四人,除了劉靜佩、顏少真之外,就是林小薇和馮玉嬌了。
「沒啊!我只是想到台北現在應該很冷,所以昨天就張羅了這些……」顏少真打開她的中型旅行袋,讓她們幾人看看她帶的東西。
「你們看……有毛帽、圍巾、口罩、手套、毛襪……還有我找了很久才找到的「暖暖包」。」她獻寶。
「夠了吧你,你以為要去韓國啊!」劉靜佩看了差點吐血,「上車啦!我大哥要開車送我們到機場,我們今天到台北後先逛街,明天再去木柵動物園,看看能不能遇到馬市長。」
「瞭解。」顏少真非常的興奮,她終於要上台北了!終於可以擺脫「南部聳」這個封號了。
打開車門跳上車,劉大哥立即發動引擎,車子直往小港機場前進。
*** *** *** ***
「就是今天了,只要過了今天就沒事了。」
潘素霞坐在顏強的身旁,看著時鐘的時針、分針、秒針走著……只要時針、分針多走了幾格,她緊繃的神經就放鬆了些。
少真是下午五點生的,比較保守的估計,只要過了22號的晚上十二點就沒事了,少真就不會離開他們了!
這二十二年來,他們也知道少真非常想去台北,可是他們總是拒絕她的要求……
這完全是為了命相師的一句話,說他們迷信也沒有關係,只要能避免女兒出事,他們就絕對會做。
他們夫妻也沒對少真解釋原因,知道以少真的個性,一定會對鬼神之說嗤之以鼻,用行動來挑戰命相師的卜算。
知道妻子的心情,顏強特地請假陪她。
「少真現在不是在靜佩家玩嗎?沒事的。」
「對啊、對啊……沒事的。」潘素霞要自己放心,這些都是她多想的,靜佩家很近,她們是要幫少真慶生而已,她現在人在南部,不在台北。
「等下打電話看看她在做什麼,順便和她說一聲生日快樂。」
「好哇……」
潘素霞拿起話筒撥了女兒的行動電話,電話才響三聲就被接起來了,「喂,少真,你們在哪裡?」
話筒那端的聲音聽起來很吵雜,一聽就知道她們在外面。
「在逛百貨公司,嗯……靜佩她們要挑禮物給我。」
「哦!那就好,今天會回來吧?」潘素霞捂著話筒對顏強說了句「她們在逛街」,顏強聽到後笑了笑。
「會啊!七點就會回家了。」
木柵動物園到了,木柵線……
捷運的廣播聲傳入了手機裡,潘素霞聽到後整個人瞬間僵直,「你說你在哪裡?」她吼著。「你是不是在台北……」她嘶喊著,顏強的笑容也僵住了,開始提心吊膽。
「呃……不是……」顏少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我不是告訴你不能上台北,你為什麼不聽話……」
完了,一切全完了,他們小心了二十二年,卻在最後一刻全都完了。
「媽,這又沒什麼!我有做什麼壞事嗎?我只不過到台北而已啊!我這麼大的人了又不會被騙……你們這麼緊張做什麼?」好吧!母親的反應都這麼激烈了,她就承認好了。
「你為什麼就是不聽話!」咆哮之後,潘素霞克制不住的大哭,「為什麼……
嗚嗚……」
「媽……媽……」察覺母親的聲音聽起來怪異,顏少真也開始緊張。
話筒被顏強給接過,「我們這麼信任你,你卻騙了我們,辜負我們對你的期望!」
「爸!事情沒你們想的這麼嚴重。」她要他們放寬心。
「不,事情就是比你所想的更嚴重,我要你馬上回來。」
「不要,我難得到台北來,不……應該說我第一次到台北,國小、國中、高中的畢業旅行就因為不能到台北,所以我都沒參加,現在既然來了,我要去木柵動物園……我晚上就會回去了,你們不要擔心。」
反正一定會被海削一頓,那就玩個痛快好了!
「現在馬上回來!」顏強堅持不退讓。
「我說了不要。」顏少真提起勇氣和父親槓上,「我玩夠就會回去了。」
顏強氣憤的掛上電話,潘素霞則是哭紅了眼,偎在他身旁,「少真……不馬上回來是嗎?」
「對。」顏強點點頭。
「那我們……」
他們就真的要像命相師說的那樣,要失去寶貝女兒了嗎?
「我們就只能賭了,看老天是不是真的要帶走少真……看那個命相師是不是真的是人稱的神算!」除了等待時間經過,他們別無他法了。
「嘟……嘟……嘟……」
話筒傳來了嘟嘟聲,顏少真知道父親氣得掛了電話,她的三個好朋友都坐在旁邊,緊張的看著她。
「怎麼樣?怎麼樣?」聽到顏少真剛才的話,她們大概也知道穿幫了。
要怪就真的只能怪廣播了,竟然在那時不識相的響起「木柵動物園到了」,她們聽到時全都倒抽了一口氣,想也知道沒辦法再瞞下去了。
「還能怎麼樣,不就是你們想的那樣嗎?」顏少真翻了翻白眼,只不過到個台北,又不是到亞馬遜河探險,緊張個什麼勁,「我爸叫我馬上回去。」
「那你要回去了嗎?」劉靜佩問著。
「嗟!才剛到而已,這樣就要回去不是太掃興了嗎?」
林小薇也搖頭。
「不要,我才不回去。」回去一定會被痛罵一頓的,反正早回去、晚回去都是會被罵,她還不如照原訂計劃進行。
「有志氣。」三人都對她豎起尊敬的大拇指。
「保佑我別因為這件事被逐出家門。」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
「不會吧!這真的不是什麼大不了的問題……頂多跪個三天三夜而已。」劉靜佩開著玩笑。
「不要再提那些不愉快的事了,我要把那些煩人的事全都拋到腦後……我們等一下會不會看到馬市長啊?」顏少真興奮的說。
「做什麼啊?要擁抱、親吻他啊……嗟!」這麼瘋馬市長,何不乾脆搬到台北,住在馬市長家隔壁。
「沒啦!我只是帶了小筆記本想請他簽名而已。」
*** *** *** ***
「哇咧!就跟你們說不要買這麼多東西嘛!我們高雄也有百貨公司啊!」
顏少真蹙眉看著三個好朋友的「戰利品」,哇咧……
她們何不直接就把10l給包下來啊!
「高雄跟台北不一樣啊!我會跟人家說這是在台北買的,不是在高雄買的。」
劉靜佩強調著。
「可是你買的牌子高雄「新光三越」也有啊!」顏少真又不識相的提醒她。
「她會說她在台北買的啦!」站在顏少真右邊的林小薇也接話,「唉,該怎麼才能改掉敗家的天性!」
她每次只要一到百貨公司就會克制不住的拿出信用卡開始狂別、亂刷一通,可每個月到了十九號,她就頭痛了。
信用卡的卡費就像無底洞,循環利息更是高得嚇人,她幾乎陷入無法自拔的狀態之中,只能繳那個少少的「最低應繳金額」。
而銀行也認定她是只肥羊,死命的幫她擴充信用額度,三不五時就幫她調一下,讓她越刷越多,卡費也越欠越多,最低應繳金額也越來越高。
「別傻了,我看你一輩子都戒不掉了。」劉靜佩吐槽。
「你到底欠了多少餞?」馮玉嬌好奇的問著,「一個月前你告訴我你欠下二十五萬。」
「吁--」顏少真驚呼,聽到二十五萬差一點死死昏昏去。她一個月的薪水也才兩萬出頭,她記得小薇也差不多啊!
「現在快四十了吧!」林小薇苦著臉。
「四十萬?我的老天!你去哪生四十萬還給銀行啊?」
不吃不喝也得二十個月才還得完。
「算啦!那個不是重點,重點是出來玩就要開開心心的,最低應繳金額繳得起就好了咩!」她是樂天派,才不管那些。
「繳不出來的話,銀行會派人登門討債的。」劉靜佩好心的提醒林小薇,「我們診所之前有個小姐以卡辦卡辦了一堆,新卡一下來,十幾萬的額度就刷到爆,然後離職沒繳錢……應收帳款公司還登門討債咧!」她在中醫診所當掛號小姐。
「真的假的啊?」
顏少真聽得瞪大眼。還好、還好,自己買東西都習慣付現金,雖然有點聳,跟不上時代的潮流,不過倒是可以讓她有多少花多少,不至於超支。
「真的啊!結果呢?」林小薇急問。
「被我們老闆娘給轟走了,她劈頭就臭罵對方一頓。」
劉靜佩做出茶壺的動作,「我們老闆娘多凶啊……就告訴對方,早就跟他們說她離職很久了,他們電話還一直打、一直打,打個沒完沒了,信用卡帳單還拚命往診所寄,都退回去了還寄過來……好幾間銀行都打電話來找她……
煩死了……就這樣。」
「如果我繳不起,他們真的會找上門啊?」林小薇有點怕了。
「是啊!我之前看過xx電視劇有演喔!那個欠卡費的小姐還因此出賣「靈肉」耶!然後被針孔偷拍,片子流到夜市去,被她未婚夫給買到……」劉靜佩說。
「你們一定是在恐嚇我。」林小薇覺得自己開始發抖。
「真的!」
「小聲一點,我打個電話回家。」顏少真從包包裡拿出手機,撥了家裡的電話,一撥通馬上被接起。
「媽,對不起,我現在和朋友坐計程車要去機場了,晚上七點會到……要罵我回去再罵好了。」
「少真,計程車來了。」劉靜佩拉拉顏少真的手叫她上車。「司機先生,麻煩你到機場。」
「好。」司機先生點點頭,熟練的開著車,「小姐,你們來台北玩啊?」
「是啊!你怎麼知道我們不是北部人?」顏少真好奇的問著。
「聽你們講話的聲音有一點南部腔啊!不過你們的口音也還好,不會很重……」他邊開車邊和她們聊天。
「現在開計程車好不好賺啊?」反正司機先生喜歡聊天,就陪他聊幾句。
「不好。」說到這個,司機先生就非常氣憤,「油價漲成這樣,我們都快要活不下去了。」
「這麼嚴重?」
「我們開計程車的就是這麼嚴重……一漲就漲這麼多,再加上一些車子的消耗品什麼的,根本就不划算。更慘的是我們的車資又不能漲,一漲大家就嚷著坐公車算了!」
司機先生對前方那個膽敢擋他車道的小轎車用力的按了兒下喇叭,「干,敢擋我的路,不想活了是不是!」他啐了口。
四個女孩子同時嚇得深呼吸,他果然是個豪爽的司機大哥。
「司機先生,左邊有車……」顏少真緊張的注意左右來車,免得激動過頭的司機先生亂開一通,出了什麼事還順便倒楣她們四個。
「妹妹,我知道啦!這條路我開了十幾年了,閉著眼睛都會開。」用說的很難取信於人,他還當真把眼睛給閉上。
天壽喔!玩命喲!
「司機、司機……張開眼啦!拜託,我們已經知道你閉著眼睛都會開了……」
請不要用這種方式證明好嗎?危險!
「怕什麼,我有買保險。」他自以為幽默的說。
「對……對對……司機大哥你說的都對……」她們四人就只有點頭的份。
「右邊有車!」
「我知道我看到了,我又不是瞎眼。」他轉頭對顏少真露出大大的笑容,手則是靈活的操縱方向盤。
嚇死人了!她們四人就只有提心吊膽的份。「卡車……有大卡車……」
「不怕啦!女孩子都這麼膽小,動不動就大呼小叫的!」司機先生這才轉回頭看前方,果然看到因為紅燈停下車的大卡車。
沒有保持安全距離的小黃,在煞車不及之下撞上了大卡車。
瞬間,車上四個女孩只感到一陣劇烈的搖晃,而顏少真則是感覺後腦勺被重擊了下,痛哼了聲昏厥過去。
*** *** *** ***
「伯母……對不起,我們和少真坐計程車要去機場,結果出車禍了,少真現在在醫院裡昏迷不醒……」
顏強夫妻接到劉靜佩的電話後,立即搭飛機北上,下飛機直奔醫院。
兩人都在祈禱著:
拜託……別像命相師說的那樣,他們只能擁有女兒二十二年啊!
匆匆的踏入急診室,潘素霞見到坐在走道的三個女孩子及計程車司機,警察。
「伯母……」劉靜佩愧疚的喚著。
「少真怎麼了?」潘素霞哽咽的問著。
這三個女孩子她都認識,她們是少真的好朋友,她仔細的審視著她們……天,為何她們一點皮肉傷都沒有,而她的少真卻在手術室裡。
「少真……嗚嗚嗚……」想到好友發生意外,劉靜佩泣不成聲。
「她到底怎麼了?別淨是哭啊!」潘素霞拉著劉靜佩的手追問著。
「為什麼只有她受傷,你們……」顏強問出潘素霞心鬯的疑問。
「其實是這樣的。」一旁的計程車司機愧疚的開口。
「因為我一時不注意,車子撞上了大卡車,車頭全毀,幸好人都沒事……只不過我放在後座上面、包好要送給我兒子的舉重啞鈴掉了下來,剛好打中你女兒的後腦勺……」
也就是因為這樣,顏少真的情形才會這麼嚴重。
「舉重--」潘素霞感覺自己快瘋了,「為什麼放在後座上面!」那種東西不是應該放在後車廂嗎?
「我認為椅背擋著它,不會掉下來……」那個有十幾公斤重。
「我的天啦!」潘素霞捂著臉哭泣,真的不知該如何是好。
「手術進行多久了?」顏強強忍著傷心問著。
「三個小時。」林小薇說。「我們只能在外頭等著。」
轉眼間又過了兩個小時,在走道兩旁等待的幾人,注意到手術室的燈熄了,醫生率先走了出來。
「醫生,我女兒怎麼樣了?」夫妻倆匆忙迎了上去。
「你們是她的親屬嗎?很抱歉,我已經盡力了。」醫生的表情非常的遺憾,「她……判定為腦死!」
「什麼?」潘素霞聽到醫生的話,兩腿一軟眼前一暗,昏厥過去,而站在她身旁的丈夫則是連忙扶著她。
幾個女孩子聽到醫生的話也都泣不成聲。沒想到,她們的鼓吹竟然害了她們的好朋友……
*** *** *** ***
「是這條路嗎?」潘素霞探視過女兒,在痛哭一場之後,情緒也稍稍的平復下來。
既然到了台北,也許找到當初那名命相師就有辦法能救她的寶貝女兒。
「應該是吧!」
同樣的巷子,只不過二十二年了……未經整修的住宅都已老舊、殘破。
「走吧!」終於找到命相師的家,夫妻倆走了進去。
裡頭的陳設與他們記憶中的有點不一樣,二十二年過去,命相師也已七十多歲,白髮蒼蒼。
「你們……來找我了嗎?」他似乎早料到顏氏夫婦會來找他。
「大師,求求你救救我女兒,現在就只有你能救她了……」夫妻倆跪在他面前。
「起來吧!我當時就告訴過你們,別讓她上台北,這天意已定啊……」
「是天意嗎?」潘素霞哭喊著,「是不是天意我不管,我只要我女兒平平安安在我身旁……」
「人是不可能逆天而行的,她注定是這樣的命!」命相師說得很玄,「我那時就算是洩漏天機了。」
「那她……還有救嗎?醫生說她已判定為腦死……」
命相師搖搖頭,「她不會再醒來了,她到了屬於她的世界了,我二十二前就說過了,一旦離去永遠都回不來。」
「我們少真……真的死了嗎?」顏強心中激動不已。
二十二歲,果然就是二十二歲的生日……
他們沒說永遠不讓她上台北啊!她為什麼就這麼等不及呢?
他們夫妻倆早就計劃好,等女兒二十二歲生日一過,就要帶她來台北好好玩一個星期的啊!
「並沒有,她是到她的世界去了。」
「那我們現在該怎麼做?她沒有機會醒來了是嗎?」
強裝的堅強在此刻也瓦解,顏強紅了眼眶。
「她有自己的福分,她在另一個世界會過得很好,我也只能這麼告訴你們。回去吧!想想她能過得幸福,她的姻緣也在那裡,那裡有人在等她。」
「大師……」
「言盡於此。」既然是命中注定,又怎能更改啊!
作者:
蔡仲子
時間:
2016-5-14 00:11:55
第二章
「我的老天爺啊!頭怎麼痛得像有人在打鼓一樣!」
顏少真睜開雙眼,手撫了撫自己的後腦勺,她的頭似乎不是後腦勺在痛。
是啊!她想到了……剛才那位司機大哥緊急煞車,她的後腦勺就被掉下來的東西狠K了一下,還好她沒事。
哼!等一下她絕對要和那位偉大的司機大哥說,叫他不要再把東西放在那裡了,超危險的。
「喂……靜佩……」
當她開始注意到四周環境之時,簡直是傻眼了,誰來告訴她,她是不是誤人了某個古裝劇的攝影棚了?
刻得精美的木雕,再加上只有在古裝劇裡才能看到的擺飾……想到此,她低頭。
嚇!她身上穿的這是……啥咪碗糕啊?
這是不是就是古人書上說的綾羅綢緞啊?縱使她沒看過這種布,可摸起來的觸感再加上……上頭繡的大朵大朵的海棠花……這件衣服絕對不便宜。
嗯……開什麼玩笑啊?她身上怎麼會穿這種衣服呢?靜佩、小薇……她們呢?
該不會全跑了吧?就只留她一個人在這裡……
她開始胡思亂想了。她知道了!一定是那時的車禍出了問題。
她一定是遇到了假車禍,然後她被送到……變裝俱樂部!
傳聞有些變態的色老頭就是喜歡特別服務的女生穿兔女郎裝、高中生制服、空姐制服、護士服……
的確!除了這個,她再也想不出任何理由來說服自己了。
完蛋了,她得想辦法逃出這個地方和她的朋友會合才行,免得等一下有色老頭會扮演成皇帝來「臨幸」她。
思及此,她全身打了個冷顫。別說那種不好笑的笑話了,她可是名副其實的小處女哩!要叫她陪色老頭玩「角色扮演」的遊戲,她才不幹。
跳下床楊,她瞪著她的……鞋子!
好厲害的變裝俱樂部,竟然連鞋子都調包了,她的UNA球鞋竟然變成了這種繡花小鞋……她怎麼可能會穿這種鞋呢?而且那雙繡花鞋又那麼小……她鐵定穿不進去的。
好吧!試試看好了!
將腳伸入鞋子裡,不可能的事竟然發生了!那雙小小的繡花鞋竟然沒被她的大腳丫給撐破,反倒是……剛剛好。
別開玩笑了,這怎麼可能引她的腳變小了嗎?好像是喔……她用力的看著自己的腳,好像小了兩號。
不管它、不管它……這些閒雜事等待會兒有餘力再去研究,現在逃命先!
跨出步伐,才走幾步,顏少真又發現有些地方不對勁了。她的阿毛……不,是頭髮什麼時候長這麼長還過腰了?
不是她愛說,她一向留慣了短髮,喜歡那種輕鬆自在、不用梳頭髮的感覺,而且還可以省洗髮精的用量,可什麼時候她的阿毛變這麼長了?
她知道了,一定又是那位不知名的色老頭……反正他喜歡這種古代裝扮嘛!既然是古裝就一定得戴假髮,所以這一定是假毛,不是真的!
她非常具有行動力,想將頭上這個「沉重的負荷」給拿下來,手伸到頭上用力一扯--
媽呀!好痛!她的眼眶瞬間飆出兩泡淚。
「好痛……好痛……好痛……」
怎麼會痛成這樣,這不是假的嗎?難不成……難不成……那個變態色老頭已經變態到幫她「植發」了嗎?
想她一定是長得傾城傾國才會被人相中,好吧!如果真的跑不掉,只要酬勞還可以,她可以犧牲演一出變態的「春宮劇」。
「小姐、小姐……怎麼了?」
兩個小丫鬟打扮的女孩闖了進來,她們頭上都梳了兩個髮髻、矮矮小小的,看起來年齡絕不會超過十五歲。
連丫鬟都有了,那個色老頭果然「神通廣大」,等一會兒該不會家丁、奴才、僕人、員外、爹娘什麼的全都跑出來了吧?顏少真冷笑著。
「小妹妹,那個色老頭給你多少錢演戲啊?我雖然沒有很多錢,可是我相信我老爸會幫我付錢,我可以把我老爸存摺裡的錢全都給你……」她利誘,只希望能盡快逃出這裡。
兩個丫鬟面面相覷,就不知道她們家的小姐在說些什麼。「小姐,你哪兒不舒服嗎?」其中一人膽大的開口。
「不不,我好得很。我的頭髮你們是請哪一位醫生幫我植發的?還有,我的腳怎麼變得這麼小?」
她撩起了羅裙,指著自己穿著小繡花鞋的腳。
丫鬟因為她的動作瞪大眼,天知道她的動作是多麼不莊重、不雅觀啊!向來講話細聲細氣、舉止優雅的小姐,竟然會變成這樣?老爺、夫人要是看到的話就糟糕了。
「小姐,你該不會是剛才從鞦韆上掉下來時摔到頭了吧?可,大夫有來過啊!他說你只要好好休養就行了……怎麼一醒來就變成這樣?」小丫鬟急得都快哭了。
「從鞦韆上掉下來?」她幾乎以為自己聽錯了,哈哈哈
從國小畢業之後她就沒坐過鞦韆了好嗎?那種是小朋友玩的,不適合她這種年紀。
好吧!她沒有那顆「赤子之心」。
「妹妹、妹妹,別演了,臨時演員一天是不是只有兩百塊啊?我給你五百塊,你告訴我現在我在哪裡!」
有錢能使鬼推磨。
「什麼幾百塊,小姐果然是撞到頭了,才會淨說些我們聽不懂的話。」另一名小丫鬟還真的是哭了。
「別哭、別哭啊!我只是要你們告訴我我現在在哪裡,你們不幫我忙也沒關係,我會自己想辦法逃出去的。」
老天爺啊!那個色老頭請來的臨時演員怎麼這麼愛哭啊?這樣她該怎麼辦,傷腦筋喲!
「小姐,讓小喜我幫你梳頭吧!」小丫鬟要求。
「梳頭?」該不會是梳那種古代頭吧?「不用、不用,既然頭髮都被你們給變長了,我綁馬尾就行了。」
「馬尾?」小喜倒抽了口氣,「怎麼可以拿馬尾巴來綁頭髮呢?不行,說什麼也不行。」
瘦瘦小小的小喜不知道是哪兒生來的蠻力,硬是將顏少真給押到梳妝台前坐下。
銅鏡,真有他的!顏少真開始佩服設下這一切的人了,連銅鏡這種東西都張羅得到。
「小雀,就拿夫人前兩天送給小姐的那兩支翠玉步搖來幫小姐插頭髮好了。」
嗤……顏少真感到嗤之以鼻。這兩個人未免也太入戲了吧!就像是真的丫鬟一樣,莫非她們想拿影后?
「小姐,這樣可好?」約莫一刻鐘,小喜已經幫顏少真梳了個美美的頭,再插上兩支金步搖。
「好、好,你們怎麼做都好。」她敷衍的說道,可當雙眼瞄到銅鏡之時,她真的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了。
銅鏡裡的那張古典美女臉,超美的臉……不是她吧?
她傻住了,伸手撫了撫自己的臉。她記得自己的長相啊!她看了自己二十二年了,知道自己是長什麼樣子,絕對不是這張漂亮的臉皮子啊……
銅鏡裡的「她」有著細長的蛾眉,古典之至的單眼皮、直挺挺的俏鼻、櫻桃小嘴……重點還是鵝蛋臉。
這和她完全不一樣啊!她是很有個性的劍眉、雙眼皮、鼻子有點塌,不過還是勉強能看得到鼻樑,還有她的唇……有點豐厚性感,她最迷人的唇、最引以為傲的唇……像安潔麗娜裘利的唇……哦!老天爺,怎麼會變成這樣?
如果以她那麼有個性的臉,要整成這張古典美女的小臉,絕對不是一、兩天可以處理好的。
整型手術得一項一項慢慢來,首先得把她的雙眼皮縫成單眼皮……好像都是把單眼皮變成雙眼皮,她至今還沒聽過有人把雙眼皮變成單眼皮的。
然後墊鼻子、做唇型,再來是臉部削骨……
這算是大手術,就連……她看著她的手腕……她的骨架似乎也變得小了很多,以她的判斷,這絕對是--作夢!
她在作夢、她在作夢……她還沒清醒……她還沒清醒……
「小姐,怎麼了?是不是小喜梳的這個頭你不滿意?不然小喜幫你重梳好了……」
「你說你叫小喜是吧?」
「呃……是、是的。」被點到名的小喜怯怯的點頭。小姐真的不知道怎麼了,從醒來就一直說些莫名其妙的話。
「我可以麻煩你一件事嗎?」
「小姐請說。」
「你打我一下,我要看看會不會痛。」如果不會痛那就是夢,希望不會痛。
小喜聽到顏少真的話,立即跪下。「小姐,小喜做了什麼事嗎?請小姐不要這麼對小喜啊!嗚嗚嗚!」
小喜哭哭啼啼的,頓時顏少真就像是洩了氣的皮球般。
「唉!」顏少真歎了口氣,對另一人說:「那你叫小雀是不是?你打!」話才說完,小雀也撲通的跪在地上。
「請小姐不要為難我們好嗎?如果我們真的對你不敬,那是會被逐出府的。」
「是啊!小雀家裡還有三個弟弟得靠我才能過活啊!」
「韋府?」這裡是韋府?
原來那個好色的色老頭姓韋嗎?顏少真真的很想再往這方面想去,可是,以目前種種跡象看來,絕對不是這樣。
她沒辦法再騙自己了。
「是啊!小姐,你該不會連爹娘都忘了吧!老爺、夫人可是會很傷心的。」小喜、小雀不停的啜泣著。
「哦喔!我可能真的是去撞到腦袋了才會這麼不清不楚的……」她訕笑了幾聲。承認吧!顏少真,你靈魂出竅……就像電影裡的情節,你的靈魂不只是出竅,還粉了不起的回到古代去了。
哦!我的天啊!
如果能預知何時可以回去,那她絕對會放心來個幾日游,可是依照目前的情況看來,恐怕沒有這麼幸運。
不知道她爸媽怎麼了?他們有沒有很想她啊?
算了,既來之則安之,「對了,我叫什麼名字?我都忘了,你們告訴我吧!」
她認命了,再也不敢去想這是什麼色老頭所玩的把戲。
「小姐,你的閨名是海棠。」
「海棠?秋海棠的海棠……」那不是一種花嗎?「嘿嘿嘿!那我就是叫韋海棠了是不是?這麼說來,我該不會有姐姐妹妹叫玫瑰、蒲公英……這類的吧!」她自以為幽默的說道。
小喜、小雀難過的對看一眼,將顏少真不正常的言行想成是她剛才撞到頭的緣故。
「小姐,你是有個姐姐叫牡丹,有個妹妹叫百合,可是沒有什麼玫瑰、蒲公英的。」最後由小雀斗膽開口更正顏少真的話。
「海棠是我,姐姐叫牡丹、妹妹是百合,好吧!這些我全都記住了!有沒有紙筆我抄下來,原子筆、鉛筆都可以……」打小抄。她話才說完,兩人又用看奇珍異獸的表情看著她。
「又怎麼了?」
「小姐,你說什麼筆啊筆的……你忘了嗎?桌上就有毛筆了。」
「好吧!那拿毛筆來。」她寫毛筆超醜的,瞇見小喜已經乖乖的在磨墨了。
「還有……我爹娘叫什麼名字,一起讓我記下來吧!」
死也給他背起來!
小雀、小喜雖然對這位撞到腦袋的小姐感到有些無所適從,但是不可否認的,她卻多了一點親和力,而且臉部總是帶著豐富的表情。
她們之前的小姐,冷若冰霜,美則美矣,可是個性驕縱,對待下人只差沒有到鞭打的地步了。
她們兩個決定喜歡這個全新的小姐。
*** *** *** ***
「市集?小姐,不可以的。」
昕到顏少真的要求,小喜差點跪在地上痛哭。
「為什麼不可以!我是小姐還是你是小姐啊?」她雙手撩腰怒瞪著小喜。
這次的靈魂出竅只有一點令顏少真還覺得有些許的安慰,那就是她的身份是個--小姐,而不是任人奴役的僕人,否則她真的會哭死。
「因為……因為……從我們開始服侍你到現在,也沒聽說你想去逛市集什麼的,頂多……頂多就是和夫人上山禮佛。」
「禮怫?」一想到她就全身發毛,該不會還去抄寫經書吧?「不要,我現在就是要去市集。」
她騙小喜、小雀,她因為頭部受創所以「忘」了許多事,要她們把現在是什麼時候、這裡是什麼地方等等全都告訴她。
「小姐,拜託你……你不要為難我們好嗎?」
「哪有為難你啊!好吧!如果我從來沒逛過市集,那我用的胭脂水粉和身上穿的衣裳都是打哪兒來的?」
「胭脂水粉是我們幫你張羅的,衣裳則是由固定布莊的布料師傅幫你訂做。」
好吧!總而言之,就是足不出戶的大家閨秀就是了!
可是開什麼玩笑啊?她可是二十一世紀的新女性耶!怎麼可能一直窩在韋府裡頭。
說到韋府……喝……可是大得很哩!
有假山假水、花木扶疏,一個中庭就比她國小的操場還大,婉蜒的迴廊她可是搞了好久才沒有繼續迷路。
「總之,我就是要出門!誰敢攔--」此話一出,小雀、小喜立即退到一旁。的確!沒有人敢攔她。
「那搭轎子好不好?再不然坐馬車?」小雀小心翼翼的問著。
搭轎子、坐馬車逛市集……豈不笑死人了,這樣有什麼好玩的?
「我要走路。」
「小姐,千萬要不得,尤其是小姐你長得花容月貌,要是招來登徒子……」
「是啊!太不合禮數了。」
「那你們告訴我,要怎麼樣才算合禮數又可以兼顧逛市集……」說吧!她向來虛心受教。
「這……」
兩人這啊那的,就是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不如讓我來告訴你們吧!附耳過來。」她勾勾手指,兩人乖乖的將耳朵靠過來,可在聽到她的計謀之時,差一點死死昏昏去。
「小姐,求求你不要這樣……」
「很抱歉,我就是要這樣。」她堅持得很。
*** *** *** ***
顏少真身穿減青色長袍、東著腰帶,就像個俊俏小公子一樣。
過去她只有一百六十公分而已,可是韋海棠最少高了她兩寸,以這樣的身高來說,扮男子更為合適。
還有……她的胸部,二十一世紀營養比較好吧!當初她可是有E罩杯,現在……她哀怨的低頭看,韋海棠可能就只有小B或者更……小!
講白一點,就像兩顆小荷包蛋。嗚嗚……
人是不能兩全的,臉蛋長得這麼漂亮就夠了啦!不是每個人都能像林志玲的。
所以由於胸部小,那也不用綁了,有綁跟沒綁差不多,完全不具有任何的「存在感」。
「小……少爺……」小喜、小雀苦著臉喚著。
「閉嘴,都出來玩了做什麼擺張苦瓜臉啊!活得不耐煩了是不是?」她手中搖著小羽扇。
「可是……」
「沒什麼好可是的,你們只要乖乖的跟在我身後就行了。」她交代著,對著一旁的小販說著,「這些糖葫蘆我全要了,多少錢?」
小販高興得很,將所有的糖葫蘆都給了她,她自然沒伸手去拿,全都是小喜捧著那些糖葫蘆。
「一弔錢。」
「付錢。」
她示意小雀付帳,對於這裡「錢」的計算方式她還不是很懂,既然她不懂,那就交給懂的人不就得了?
對一切都感到新鮮的顏少真,又開始左右張望著,當她發現不遠處有很大一群人聚集時,忍不住開始問著賣糖葫蘆的小販。「這位大哥,敢問前方是……」
「哦!小公子,你一定是外地來的對吧?」
「外地來的?」她不是吧。可,既然人家這麼說,她就點頭好了,「是啊!」
「那是一年一度的射箭大賽,贏的人可以帶走皇上賞賜的黃金萬兩。」
黃金萬兩!
顏少真的眼睛差一點凸出來,怎麼皇上這麼有錢啊?動不動就賞個千兩、萬兩黃金。拜託,是黃金耶!不是銀子……她記得在二十一世紀,一兩是一萬三千多塊錢,折合下來……一億三千萬台幣!
哦,好多錢在她眼前飛呢!「那敢問大哥,你為何還在這裡賣糖葫蘆,不去比賽射箭?」她的手指著前方。
「那個啊!我們拿不到的,每年都是被同一個人給帶走。」
「同一個人?」
好奇,射箭嘛……她也會,不是她自誇的,她大學時期代表學校參加國際比賽還拿了個銀牌回來,也許她去比射箭,黃金萬兩就是她的了。
「少爺,這個我們就知道了……每年都是龍騰堡的滕少堡主獲得封賞。」
「滕少堡主?是誰啊?」聽都沒聽過,管他是什麼堡的堡主,反正她只對那萬兩黃金有興趣。
「滕冥。」
小喜不禁在心裡感歎。虧小姐之前還曾傾心於他……唉!真的是撞到頭之後什麼都不記得了,連心上人也忘得一乾二淨了。
「滕冥?」有什麼了不起的,反正給她顏少真遇上了,今年就算是他倒楣了,哇哈哈哈哈哈……
作者:
蔡仲子
時間:
2016-5-14 00:12:09
第三章
好不容易擠入層層人群中,她終於看到射箭場的比試了。
喝!這與她參與校際比賽完全是不同的,靶子最起碼在一百公尺外。
一旁還放了幾張椅子,坐著幾名身穿宮袍的大官,應該是監考人吧?還有另一名……他比較特別,長得好斯文,身穿白色錦袍。嗯,以她的判斷,他應該不是來參賽的,只是來觀賽的。
她的心跳頓時漏了拍,然後開始狂跳著,他……超俊美的。
深呼氣、吐氣,那些都不關她的事,她只是來古代遊覽的,可不想跟古人有任何牽扯。
顏少真判定那位斯文的公子不夠成威脅性,「報名處在哪兒啊?」她話才說出口,就有人好心的比著一旁。
「少爺,不要啦!」小喜、小雀阻止著。
就算她們小姐真的很會射箭那又怎麼樣?當真得到萬兩黃金那又如何?欺君之罪可是要殺頭的。
「閉嘴,等我把萬兩黃金弄到手,我一人給你們二百兩黃金讓你們回家養老。」
「真的嗎?」小喜心一動。
「我一向說一不二--小雀,你在看什麼?」她發現小雀沒出聲,便拍拍她的肩膀。
「少爺,你嚇死我了!」她的小手不停的拍著胸口。
「我問你話誰叫你不回我,嚇死了活該!你在看什麼啊……」
順著小雀的視線望過去,她確定小雀就是在看那個穿白色錦袍的傢伙……好吧!公子!那位讓她心跳漏了拍的公子。
「少爺,我覺得你還是不要出賽好了,你沒希望了。」
「為什麼?」
「滕少堡主就坐在那兒,我們還是回去吧!」知道她們家小姐忘了滕冥,小雀解釋著。
「他就是滕冥……」顏少真秀眉緊蹙著,教她怎麼相信那位沒有任何殺氣、全身只有濃濃書卷氣息的男子是個少堡主!
「別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我一定會把他幹掉。」
天啊!她們大家閨秀的小姐竟然變得這麼……隨性,好吧!習慣了就好。
「韋少棠。」
聽到有人點到自己的化名,顏少真走了出來,對著在座的幾人點點頭,拿著和人臨時借來的弓箭站定位。
哇!好重。瞄準靶子,她用力的拉開弦射出箭,命中紅心!
「耶耶……好棒……好棒……少爺好棒……」
現場鼓掌聲四起,小雀、小喜也很給面子的用力拍手,甚至連坐在一旁的滕冥也露出斯文友好的笑容。
「少爺,你真的好厲害,如果你真的拿到了賞金……」
小雀、小喜早忘了剛才的擔心了。
「好啦!我記得,你們就等著拿二百兩黃金回家養老啦!」
「多謝少爺……」
「龍騰堡滕冥。」
接著輪到滕冥了。
顏少真嚴陣以待,她還不算真正的勝利者,對手才剛要出手而已。
*** *** *** ***
滕冥坐在一旁看著陸續出賽的幾名對手,他一點都沒把他們放在眼裡,對於每年的射羿競賽,他總是輕易的帶走那萬兩黃金。
「少堡主,今年的射箭大賽得主應該又是你了。」負責這次射箭大賽的楊尚書恭維的說著。
「尚書大人客氣了,往年都只是在下僥倖而已。」滕冥客套的說道,目光被剛站定的那個藏青色的瘦小身影給吸引住。
他……長相清秀、俊美,臉兒小小的……那把弓幾乎就要把他的手臂給壓斷了。
而他射箭時的專注神情,手幾乎使勁全力的拉了弦,箭命中靶心。
不簡單,以他的年紀來說,真的是了得。
「也許今年的射羿大賽會有不一樣的結果。」
「少堡主。我們都是很看好你的,普天之下除了你以外,沒有人可以被封為「神射手」。」
「龍騰堡滕冥。」終於點到滕冥。
他拿著弓箭,使出輕功站定位置,俐落的拉弦,箭直直的射穿顏少真方才射出的箭。「韋公子承讓。」
對於面前拱手作揖的滕冥,她真的笑不出來,鐵著一張臉,而小雀、小喜同樣……同仇敵愾。
「久仰滕少堡主箭術了得,今日有幸一見果然名不虛傳,在下甘拜下風。」顏少真凜著臉說出違心之論,她自認為自己的風度向來不是很好,可是……做做表面功夫還可以啦!
「過獎。」
滕冥看得出來顏少真有些不甘願,可還是硬扯出個笑容,「倘若韋公子再練個兒年,也許神射手的名號就是你的。」
「算了,你少安慰我了,我就算練個十年也贏不了你吧!」剛才滕冥射出的那箭她也看到了,技不如人……別說十年了,也許百年都不可能。
「哎喲……」小雀尖叫了聲。
「你又怎麼了?二百兩黃金沒到手這麼傷心是不是?」顏少真將氣全往小雀身上出。
「不是啦!剛才有人撞了我一下,好痛!」她的手撫著腰際,發現錢袋不見了。「少爺、少爺,那人偷走我的錢包了!少爺……」
「聽到了,別一直鬼叫、鬼叫的。」
沒看她已經在迫了嗎?這種嬌滴滴的身子真麻煩,跑沒幾步就累了,倒是滕冥早將那個偷兒給逮著,將錢袋取回還給她。
「謝謝少堡主,大恩大德感激不盡,走人了。」她接過錢袋,隨口回了句。
「走人了!還要待在這裡丟人現眼嗎?」對於沒有到手的萬兩黃金,她真的是很……遺憾。
看著遠去的身影,滕冥掛在嘴角的笑容逐漸擴大。
「少堡主,那位公子真的很放肆,要不要屬下去教訓教訓他?」隨侍沈剛不悅的說著。
「她是個姑娘。」不只是個姑娘,還是個有趣的姑娘。
「姑娘?」沈剛這才仔細的觀察著她。「何以見得?」
因為,他剛才將錢袋遞給她時,無意間碰觸到她柔若無骨的手,這樣的一雙手如何能抓住重達十幾斤的弓……不過這些,他都沒必要告訴沈剛。「跟著她們,直到她們安然回到韋府為止。」
既然是韋府的千金,那他就大概知道韋少棠是誰了。
只是,事情也沒隔多久,為何她看他的表情是全然的陌生,就像是換個人似的,而且個性也不一樣了……
她一雙調皮的眸子幾乎讓他移不開目光。
「是,少堡主。」
*** *** *** ***
「聽說今日有貴客上門耶!小姐……」
小雀站在顏少真身後,看著她各種不合禮教的行為舉止……總之還是那句話,習慣了。
「貴客上門又如何,難不成我還得三跪九叩去迎接嗎?」顏少真光著腳丫子,將腳泡在冰冰涼涼的池塘裡,真的是舒服極了。
到了古代來也差不多一個月了,生活就算不習慣也全都習慣了……當然了,二十一世紀的發達在這裡是完全看不見的,天氣熱沒有電風扇也沒有冷氣吹,也少了可樂消暑……所以了,在沒辦法脫光光裸泳之下,她只能泡腳丫子過乾癮。
唉!想起二十一世紀,她就不禁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
當她在「這裡」第一次大姨媽來報到時,她第一個想到的就是衛生棉。
想……這一切只是想而已,這裡哪來的什麼衛生棉啊?叫她去發明嗎?
顏少真就可憐兮兮的墊著布,就怕小紅流出來……
再來就是每天要去的茅廁,她剛來的時候還為了上茅廁哭了……沖水馬桶,她好想念沖水馬桶,只要上完廁所這麼一按,什麼都沒有了……而這裡……真的好臭!
眼神往下瞄,她再一次感歎韋海棠的肌膚真白,白得就像雪一樣,她相信以韋海棠的長相,就算在二十一世紀也絕對是名美女。
「這……當然不用了……」小雀怯怯的說道。
「百合呢?」
她從小喜口中知道她姐姐牡丹嫁人了,嫁給了縣令的公子。
「她去大廳見那位貴客了。」
「去大廳?」
真不可思議,那個嬌貴的百合竟然放得下身段去見一個人,可見這個人真的是……很偉大。
「誰?來的人是誰?」她好奇的問。
「小姐,我還以為你會一直不問呢!」小雀竊笑著,「不就是龍騰堡的少堡主滕冥嗎?」
「好熟的名字……好像在哪裡聽過?」可見對方真的不是很重要,所以她才會對他沒什麼印象。
「你不記得了嗎?就是那位神射手滕冥啊!讓小姐你沒拿到萬兩黃金的那位神射手。」
哇!知道是誰後,她的心跳又劇烈的跳了兩下。原來是仇人啊!經小雀這麼提點,她就知道滕冥是誰了。
「他來這裡做什麼?」她的話語裡充滿了敵意。
「來和老爺商量些事情。」
她們都只知道滕冥來,卻不知道到底為何。
「哦!」對於滕冥她不是很感興趣,她感興趣的是那沒到手的萬兩黃金。「你們不熱嗎?要不要和我一起泡腳?」
小雀低頭看了下顏少真,搖了搖頭,「不,小姐你自己泡就好了。對了,我想到一件事,也許那應該是滕少堡主來我們府裡的目的吧!」
「什麼?」
「提親吧!」
「提親?」想起那日斯文俊雅的身影,她大笑三聲,「怎麼可能,他還沒討老婆嗎?」
這麼帥,可能早就有老婆了吧!古代人不是都很早婚嗎?
「小姐,你又忘了嗎?」
「說吧!」她承認她忘了,「我又忘了什麼了。」
「忘了你一個多月前還沒撞到腦袋時,曾要老爺送畫軸到龍騰堡給滕少堡主。」
「送畫軸到龍騰堡給滕冥?哈哈哈……」又是哪門子的笑話啊!七月都過了,要她的畫軸去驅魔避邪用嗎?
「結果呢?」
「畫軸被退回來了。」
真可憐,那時小姐還在府裡發了好大一頓脾氣,說什麼她韋海棠配不上滕冥是不是?竟然將她的畫軸給退回。
韋海棠發覦的那幾日。她的廂房總是不時的傳來摔東西的聲音,奴僕做事只要一個沒順她的心,便會換來一頓好打,可是嚇死他們了。
「退回……」
是啊!以她的花容月貌要驅魔避邪可能有點困難,顏少真單純的想著。
她的雙腳在水面上晃啊晃的,濺起了不少水花。「可以請問我那時為何要我爹將我的畫軸送給滕冥?」
「事情的經過是這樣的……」反正小姐全忘了,她還是照實說好了,「就是有日小姐你和夫人上山禮佛,結果遇到了歹人,是滕少堡主出手救了你。」
「該不會……」顏少真的腦袋轟隆隆的響著,「該不會是我對滕冥一見鍾情,所以才會要我爹爹將我的畫軸送給他?」
以身相許,好厲害啊……古人不愧是古人!
「是的。」
「老天,頭好痛、頭好痛……」她可沒打算「嫁」給古代人呢!她還是想回現代找老公。「不過也還好,對方退婚了不是嗎?哈哈哈……」
「所以了,就算他是來提親的,那對像應該也不是我。
而是百合吧!」想到這點,她忍不住輕笑了幾聲,口中哼著小雀聽不懂的歌曲。
「敢問韋姑娘,將腳泡在水裡可舒服?」一個男音從韋海棠的頭頂飄過,小雀倒抽了口氣,連忙退到一旁。
「舒服啊!你也要來池嗎?水很冰很涼喔……」
她仰首,一張帶著濃厚笑意的斯文俊臉正望著她,她嚇得身子傾斜一邊,重心不穩的掉到池子裡。
「噗!救命啊……救命啊……」她會射箭不代表她會游泳,運動細胞不錯不代表她不是個棒槌。
她的手不停的拍打著水面,「小雀救我啊……」她喝了好幾口水,就不知道有沒有將小魚兒順便給吞進肚裡。
「小姐……小姐……」小雀在原地打轉,急得都快哭了,「小姐,我不會泅水啊!怎麼辦?我去叫人來……」
「等你……找到人來,我就……淹死了……」顏少真求救的目光掃向帶著微笑站在池子邊的滕冥。他這個人是沒有同情心是不?見到她快淹死了,竟然還不來救她!
「滕少堡主,可以請你救救我們小姐嗎?嗚嗚……」
小雀哭求著。
「男女授受不親,更何況韋姑娘並沒有拜託在下!」那日讓沈剛護送她們主僕回去時,他就派人去查了下她的身份,證實他的猜測無誤……而今日到韋府來,他是來確定對方是不是真的是月餘前才讓他退回畫軸的姑娘。
他們龍騰堡財力雄厚,而且他還承襲自他娘親的容貌,長得俊俏,總是令不少姑娘傾心,像韋海棠這種畫軸,他總是看也不看一眼,最少已退過百幅。
只是,他沒想到會意外的碰上她,甚至對她念念不忘……
「我都快淹死了……拜託你啊……」
死人啦!只不過是叫他救她而已,又沒有叫他幫她施匿……好吧!他應該也不會。
不行了……不行了……她連鼻子都浸水了……
顏少真咳了幾聲,就在認為自己將要一命歸西時,一道銀白身影俐落的撈起了她,摟著她的腰,待她的腳尖碰觸到草地時便放開她。
她癱坐在草地上,不停的咳嗽。
「姑娘可好」
「不好!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好了!」
她狠瞪了滕冥一眼,認定他只是長得帥、看起來沒有任何殺傷力,其實他是沒安好心眼,再加上……小雀說的,她的畫軸被他給退回來。
沒錯,那是不關她的事,被他退畫軸的是韋海棠……
可,她現在的身份就是韋海棠啊!新仇加上舊恨,總之她就是對滕冥有一肚子的鳥氣。
她全身濕透了,原本梳得美麗的髮髻也亂了,金步搖歪歪斜斜的插在發上,整個人狼狽不已。
「小姐,起風了,先進房內換套乾淨的衣裳可好?」
「好哇……哈哈哈……啾!」她揉揉小鼻子,果然,還真的是打了個噴嚏,真的有點冷了。
她讓小雀扶著站起身,看也不看滕冥就想轉身走人,可滕冥卻像不肯放過她似的開口。
「姑娘,你似乎忘了一件事?」真是個特別的姑娘,不像時下那些姑娘一樣做作,反倒是很真。
「什麼事!」顏少真沒好氣的應道。
「在下想姑娘你可能忘了向我道謝了。」
「哦!」她包裹著小喜去拿來的大衣。
「滕少堡主,你沒聽說過施恩莫望報嗎?」
小裡小氣的,想來他這個人還真的不是普通的「賤」
哩!他上次救了韋海棠,人家她要以身相許他就不要。
現在他只不過是「順手」救了她而已,竟然還要她道謝,嗟
笑意在眼眸不停的擴散,「在下只聽過受人點滴,當報以泉湧之恩。」
哼!顏少真用鼻孔冷哼了聲,「小雀,就派你去了。」
小雀有點搞不清楚狀況,「小姐,你派我去做什麼?」
「向滕少堡主道謝啊!既然他一心想著我們要向他道謝,那我就派你這個代表去就行了啊!笨蛋!」
她咬牙切齒的說完後,逕自走過婉蜒的迴廊,回到自己的廂房。
*** *** *** ***
「小姐、小姐……」小喜衝入顏少真的房內,對著不停打噴嚏的她喊著。
「怎麼了?那個瘟神走了啊?」如果有鹽在她手中,她絕對會到處灑鹽巴,還不停的嚷著「惡靈退散」。
她會這麼的「淒慘落魄」不全都是滕冥搞出來的嗎?
他只要不要無緣無故的站在她身後,她就不會被嚇到,不會被嚇到就不會掉到水裡,然後喝了好幾口水……
總之,都是他的錯!
他不該出現在韋府裡頭!
「瘟神?誰……」
「把我搞得這麼慘的人是誰?不就是……滕冥嗎?」
她可是氣他氣得牙癢癢的,真的想把他大卸八塊吞下腹。
哦喔!原來小姐是在說滕冥啊!看來滕少堡主真的是得罪了她們愛記恨的小姐了,「老爺請小姐到廳裡去。」
「做什麼?」她嘟著嘴。
「說有重要的事要說,連三小姐也去了,一定是有關滕少堡主的事。」
她現在最不想聽到的就是滕冥的事、更不想見到他。
「不去、不去。」她揮揮手,「小喜你去和我爹說我病了。」
「可是小姐你明明就好好的啊!又沒有哪裡病了。」
單純的小喜左看、右看,顏少真就是好好的,頭好壯壯呢!
「我--裝--的--」
古人都這麼直嗎?一點都不會變通嗎?
連要裝病都還得先向丫鬟解釋她是在裝病,「這樣你懂吧?就跟我爹說我剛才落水,全身發冷沒辦法下床……這樣你會吧?」
「沒辦法下床?」小喜緊蹙著眉頭,小姐不就是站在她面前嗎?怎麼會沒辦法下床……
「裝的、裝的,快去。」唉,真的是個笨丫鬟。
*** *** *** ***
「少堡主,請喝茶。」韋福巴結著滕冥,肥肥肉肉的三下巴還因為笑而顫抖了幾下。
「謝謝。」
滕冥見到韋百合由丫鬟攙扶走入大廳。
百合萬般嬌羞的望了滕冥一眼之後,直走到韋福身旁坐下。
「爹爹。」
方纔她有聽丫鬟說過了,也許滕冥這次來韋府就是來提親的,她雖然長得美麗,可是跟她的二姐海棠一比,就只能說是登不上檯面;不過,之前海棠還被滕冥退過畫軸,這應該就代表著滕冥對海棠無意吧!
如此一來,他若真的是來提親的……對象就只剩她一個而已。
思及此,她不禁又害羞的看了滕冥一眼。他真的長得好俊……而且聽聞龍騰堡富可敵國,若是她真的能嫁給滕冥,那往後吃的是山珍海味、穿的就是綾羅綢緞。
「百合,你來了啊!哈哈……」韋福得意的笑了幾聲,他的三個女兒都是城南有名的大美人。
「滕少堡主,容我介紹一下,這是我三女百合。」
滕冥的心根本不在百合身上,他禮貌性的點點頭,「素聞百合姑娘長得花容月貌,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他的視線直視著大廳口,仍沒見到海棠的身影,正打算開口詢問之時,見到了她的貼身丫鬟。
「小喜,你怎麼這麼匆忙?」韋福微怒,「海棠呢?不是叫你去請小姐出來嗎?」
小喜吞了吞口水,非常害怕的低下頭,「小姐,小姐剛才不小心掉到池子裡,有點染上風寒,沒辦法下床榻……」
染上風寒?滕冥挑了挑眉,有些擔心,可是剛才看她的樣子應該還好,怎麼這樣就染上風寒了?
「海棠怎麼會掉到池子裡去?」韋福問道。
「這……這……」小喜結結巴巴,雙眼偷瞄了滕冥。
「請大夫了沒?」
「還、還沒……」她怯怯的回話。
「那還不快去請大夫,還愣在那裡做什麼,真的是氣死我了!」韋福拍桌震怒。
「且慢。」滕冥出聲,「在下略懂醫術,不如讓在下去看看海棠姑娘吧!」
「這……」韋福有點遲疑,可是想到病得下不了床的海棠,他還是點頭了。
「小喜,還不快帶路!」
小喜的眼眶都快擠出兩泡淚水了,小姐就是因為不想見到滕冥才說自己病得下不了床,可現在……她卻引來了滕冥對小姐的關心,也許在滕少堡主走了之後,小姐會氣得指責她辦事不力,然後磨刀……宰了她!
作者:
蔡仲子
時間:
2016-5-14 00:12:24
第四章
「滕少堡主,請在房外稍等一下,小的去通知小姐。」
小喜深吸了口氣,跨人廂房裡,才走到內室,就看到盤腿坐在床楊上吃雪花糕的顏少真。
「小喜,回來啦!要不要吃一塊,桌上還有……這個真的很不錯!」顏少真向來不吝嗇與人分享。
「小姐,別吃了。」小喜迅速的將雪花糕給收好。
「滕冥走了?」如果走了,那她就可以不用躲起來了。
「不……他來了!」
「他來了?怎麼可能……咳咳……咳咳……」她絕對與滕冥犯沖,還沒吞下肚的雪花糕就噎在喉嚨,怎麼吞都吞不下去。
「水啊……快拿水給我喝……要看我噎死是不是啊?」
「哦喔……」小喜連忙倒了杯冰鎮酸梅湯給她,「小姐,酸梅湯。」
顏少真伸手接過茶杯啜了口,順順氣之後才緩緩的開口,「你怎麼讓他來了呢?」她氣道。
「滕少堡主一聽到你病了,就說他略懂醫術……」小喜囁嚅的說著。
「略懂醫術就可以隨便亂醫病啊?等會兒藥到命除怎麼辦?我們那裡的醫生都要考執照的呢!」
哪容得下什麼蒙古大夫啊!
「小姐、小姐……你又在胡說些什麼了,還不快躺好!滕少堡主就在房門口了。」小喜急道。
「不早說。」
她K了下小喜的頭,然後在床楊上躺乎、蓋好被子,裝作病得很重,三天就能去面見西方佛祖了。
「可以了,你去請那位神醫進來吧!」
「是、是的。」小喜將滕冥請了進來,其餘的人全都在花廳候著。
滕冥一進到顏少真的廂房裡,就看到吃了剩下半塊的雪花糕,還有半杯的酸梅湯,再見到顏少真嘴上還殘留一些雪花糕的屑屑,他這才放下心來。
「聽聞海棠姑娘病了?」他坐在床楊前看著她。
「是的,快死了呢!」顏少真沒好氣的說道。
「可在下看海棠姑娘氣色紅潤,身子骨應當不差。」他笑著,她那張精緻絕倫的臉讓他無法移開視線。
「原本是不錯,我……咳咳……」顏少真裝模作樣的咳了兩聲,「我也以為我向來身強體健的,可在見到滕少堡主之後我才發現……嘿嘿……」
「發現什麼?」
「原來本姑娘是「外強中乾」。」她保證只要滕冥離開她的視線,她又可以活蹦亂跳了。
「呵呵……」
滕冥搖頭失笑,她絕對是在裝病,看來海棠姑娘對他真的沒存什麼好感。想想也應該是吧!他退了她的畫軸,然後是射羿比賽勝過她,接著還讓她掉到池子裡……
她可能氣他氣到骨子裡去了。
「既然海棠姑娘的身子欠安,那在下……」
「既然知道本姑娘身體欠安需要休息,那還在這裡打擾我,不快點滾蛋?」顏少真插話,滕冥愣了下之後伸出手。「你要做什麼?」
「請容在下幫海棠姑娘把脈,開幾帖藥方子給海棠姑娘小補。」
「不、不用了。」
哇咧!他是沒聽到她說不用了嗎?
古人不是都很含蓄的嗎?說什麼男女授受不親之類的,既然她都說不用了,就代表這裡沒他的事,他可以早滾了啊!
他還硬是握住她的手腕幫她把脈……雞婆、雞婆……誰要他雞婆的……
他看起來是這麼斯文,可是他的手好厚實、手指還長了些薄繭,令人好有安全感!
她的臉瞬間紅了起來,心跳又開始胡亂跳著,每次只要滕冥一接近她,她的心臟功能似乎就出了一點問題。
哇呋呋!她想哪裡去了,胡思亂想些什麼啊?滕冥可是她的仇人耶!她竟然還對他想入非非……
不行、不行,不管滕冥到底長得有多正,她都不能對他動心,因為……她可不想嫁給一個古代人!
「怎麼了?我還剩幾天可以活啊?神醫……」她用著嘲諷的語氣來掩飾自己的不自在。
「好幾十年,海棠姑娘大可以放心,小小的風寒傷不了你的。」他輕笑。
「是嗎?可我怎麼總感覺自己病得很重呢?」她看到他拿出一個小布包,攤開。
顏少真的眼差一點凸出來,好長的……針,起碼有四、五寸吧!拿這個想刺她是不是啊?
她之前有到中醫診所看過病,那位中醫師都是拿一寸半、兩寸半的針,她還是第一次看到這麼長的!
「你……你你……你拿那個要做什麼?」
她連忙坐起身,整個人縮成一團。
就算笨蛋也知道他想拿這個針扎她,夭壽喔,說不定他一針紮下去她真的就一命嗚呼了。
開什麼玩笑,別想她會當一隻待宰的羔羊任他宰割!
「讓在下幫海棠姑娘扎幾針,你身上的郁氣就能消除,絕對可以馬上下床楊。」他笑著。
「什麼扎幾針消除郁氣啊!我好得很,不用了、不用了。」她揮了揮手,「滕少堡主,我已經好了。」
「可是方才不是聽海棠姑娘說病得下不了床榻?」他故意問著,手中的銀針還閃閃發亮。
「滕少堡主果然是神醫呢!海棠只是見到滕少堡主,都還未服藥、挨針,整個人就全好了、精神奕奕,真的是佩服、佩服。」
噁心!這種噁心巴拉的話她竟然說得出來,讓她死了算了。
「可在下剛才為海棠姑娘把脈時發現姑娘有股郁氣……」
「沒了、沒了,什麼氣都沒了,我是真的好了,什麼病都沒了。」
「那沒事了嗎?」
「是的。」她用力點頭,這種受制於人的感覺真的是爛斃了。
「如果有需要在下……」
「不需要、不需要!」
顏少真告訴自己要「笑」,世界因為微笑而美麗,就算笑不出來也要笑,「海棠真的沒事了,還請滕少堡主到大廳,海棠稍後就到。」
「好。」他很識相的點頭,知道此時不退場,她絕對會翻臉。
他走到花廳,韋福立即迎了上來。
「滕少堡主,怎麼了?小女……」韋福著急的問著。
「海棠姑娘沒事,請韋員外放心,她要我們到大廳候著,她隨後即到。」
*** *** *** ***
顏少真不情不願的走到大廳,狠瞪著座位上的滕冥一眼。「爹,女兒的身子有比較好了些。」
「那就好、那就好,坐啊、坐啊!」到女兒坐定,這才又道:「滕少堡主,你這趟來敝舍是……」
今日滕冥一到就說想參觀他們韋府,礙於貴客來訪,韋福無法拒絕,只能任滕冥在他們韋府裡頭「隨便參觀」。
可……現在兩個時辰過去了,遠道而來應該不是單純要來參觀的吧?
「在下是來賠罪。」滕冥的表情看在大家眼中都算是很誠懇,可看在顏少真眼中才不是這樣。
「賠罪?滕少堡主何罪之有?」
「不,是對海棠姑娘賠罪!」
他看了沈剛一眼,沈剛立即呈上個木盒子給顏少真。
顏少真懷疑的看了沈剛一眼,之後又瞥了滕冥,在眾人好奇的目光之下打開了木盒子。
一支造型十分精緻的髮簪讓顏少真說不出話來,尤其是上頭鑲的幾顆珍珠,看得出這支髮簪絕對「價值連城」。
當她將髮簪拿起時,百合驚訝的倒抽了口氣,就連旁人也看傻了眼。
「這個要送我?」
「莫非海棠姑娘不喜歡?」看她的表情,他知道她應該是中意的。
「我喜歡啊!」她誠實,「可是我不能收!」無功不受祿,就算滕冥說這支髮簪是用來「賠罪」的也是一樣。
「小姐,你瘋了嗎?」站在她身後的小喜連忙拉了拉她的衣裳,「這支簪子很漂亮耶!這絕對很貴,為什麼不收?」
小姐撞到頭清醒了之後,整個人個性大變,她和小雀也比較敢這麼放肆的和她說話,「不然……」小喜附在顏少真耳朵旁說道:「小姐收下來轉送給小喜,小喜馬上可以「告老還鄉」!」
顏少真瞪了小喜一眼,小喜不敢再開口。
「為何?」滕冥問著。
「你何罪之有?」縱使覺得滕冥的「罪行」罄竹難書,顏少真還是勉強的客套著。
「在下不該派人送回海棠姑娘的畫軸。」
「哦!那件事啊!都這麼久的事了,海棠早已不放在心上。」原來是為了退婚的事。「所以這個請收回吧!」
這麼久的事不放在心上?滕冥蹙眉,她的意思是說,她不像先前這麼鍾情於他了?還是她另有意中人?
這個想法讓滕冥心頭很不舒坦,「若是用來提親的呢?」
顏少真聽了差點死死昏昏去,她用看外星人的眼神看著滕冥,再一次推翻古人很含蓄的說法。
「提親?滕少堡主此言當真?」韋福高興得全身肥肉都在顫動著,笑得幾乎闔不攏嘴。
顏少真相信只要滕冥點頭,她爹爹絕對會把她打包讓滕冥順便帶回去。
百合心碎的捂臉哭泣,衝出了大廳,「還不跟上去安慰三小姐!」韋福嘴上這麼說,可還是眉開眼笑的。
「滕某不是信口開河之人。」
「這我當然知道,可是先前滕少堡主你退了畫軸,這樣怎麼都說不過去啊!」
韋福故意說。
「是啊!你先前退了本姑娘的畫軸,現在卻說要來求親,你在耍著我們玩是不?」打死她都不要嫁給古代人。
「爹爹,你看滕少堡主把我們當什麼了,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的狗嗎?」她委屈的擠出兩滴淚水,拿著手絹擦著。
「請海棠姑娘不要這麼想……」
他早就看出她古靈精怪的個性了,像她現在這副委屈惹人憐的表情鐵定是……裝的。
「沒錯,這就是滕少堡主的不對了,這話說出去,我們韋府可是會淪為天下人的笑柄。」
「對對對,海棠被滕少堡主退了畫軸,我情願一輩子長伴青燈禮佛,也不願嫁人了!」
去他的長伴青燈禮佛,她顏少真可是肉食主義者,無肉不能活……無肉使人瘦啊!
滕冥的臉色瞬間轉青。她就是不嫁給他是嗎?這算是在報復他之前所做的事嗎?
「女兒啊!我可憐的女兒。」韋福心疼的說道,「可是海棠,爹知道你很喜歡滕少堡主的。」
「我們韋府的面子要顧啊!爹爹!縱使女兒之前多心儀滕少堡主,也被滕少堡主退回畫軸的事給傷透了心、斷念了啊!」
「好吧!爹也不願見海棠你傷心,那這次的提親……」韋福看了顏少真一眼,又看了滕冥一眼。
顏少真得意的抬高小臉,只差沒對滕冥扮鬼臉而已。
想娶我……那是不可能的事!
「嗯,我們韋府就答應了,煩請滕少堡主再請滕堡主登門來做正式的提親。」
啥咪?怎麼和她想的完全不一樣,她看到滕冥在笑,他嘴角的微笑越來越大……
「不嫁、不嫁、我不嫁!爹,你沒聽到我說的嗎?我說我不嫁!」她堅持道。
「海棠,滕少堡主都向你賠罪了,你就別老想著畫軸被退的事了。」韋福的意思是叫她就安心的嫁吧!
「我不嫁!」她幾乎是用吼的。
笑話,她是二十一世紀的新女性耶!叫她嫁給一個見不到幾次面的男人,連一點感情基礎都沒有,辦不到、辦不到。
他以為是去越南討老婆啊?像皇帝選妃一樣,看中意當天就面可以「上」了。
「為什麼?」滕冥冷著臉問道。
「我們沒有感情基礎啊!這樣就嫁給你,我的婚姻怎麼會幸福美滿?」顏少真說得「理所當然」,可聽到的人卻呆掉了。
這是古代耶,婚事就是媒妁之言就成了,不用什麼感情基礎,要培養感情可以在嫁過去之後在床上再慢慢培養。
「小姐……」
「海棠!」韋福不是很高興的喚著,之前海棠雖然任性,卻也不會說出這種驚世駭俗的話。
「小姐怎麼會變成這樣!」他對著小喜、小雀發火。
「老爺,這都是小姐一個多月前坐鞦韆摔到頭,才會變成這樣的……」
「海棠姑娘言下之意就是培養感情即可?」滕冥問。
「要我嫁你最起碼也得這樣啊!」看來,他是非常堅持要娶她了,顏少真做著垂死的掙扎。
「好,那請海棠姑娘到龍騰堡作客,與在下培養感情可好?」
「不好!」
知道這是滕冥做出的最大讓步,韋福用力的點頭,「好,當然好……海棠,你等會兒就包袱收一收跟著滕少堡主回龍騰堡。」萬一海棠激怒滕冥讓他走了,這可真的是天大的損失啊!
「什麼--」叫她包袱款款跟他走?「爹……」
「小喜,還不快去幫小姐收拾包袱。」
「是……是的,老爺。」
「哼!」顏少真用鼻孔冷哼了聲,「走啦,小喜!還站在那兒做什麼……」她走過滕冥的身旁,「算你狠--」
「海棠姑娘過獎。」相較於顏少真的一張臭臉,滕冥則是顯得怡然自得。
「你如果真敢娶我,你們龍騰堡絕對會雞飛狗跳,我數到三給你反悔的機會。」
「滕某很堅持。」
「你狠。」 *** *** *** ***
「外面現在怎麼樣了?是什麼情形啊?」
海棠的妹妹不是愛滕冥愛得要死嗎?看百合剛才那傷心欲絕的樣子,叫她嫁不就成了?
煩、煩、煩!
她拿了塊粉紅色的小方巾開始整理衣物,將衣裳一件件的往上頭疊,越疊她越不爽,包好包袱之後甚至還拿來當球摔。
「現在是什麼情形……」小喜不敢招惹顏少真,膽小的問著。
「就是外面啊!」顏少真用食指指著外頭吼著,「那位瘟神走了沒!」
「瘟神?啊!滕少堡主是吧?」她記起來了,小姐都喚少堡主是瘟神,「剛才老爺不是說了要小姐你跟他走,所以少堡主應該在等小姐你吧!」
氣死了、氣死了……答應的人又不是她,叫答應的人去嫁啊!
不行,她不能就這麼坐以待斃,「小喜,後門在哪裡?」
在原地打轉三分鐘後,顏少真問道。
「後門?」
「是啊!就是我之前和你們偷溜出去的後門。」要不是有人帶,後門還真的不好找。
「小姐,你無緣無故找後門做什麼啊?」站在一旁的小雀全身又開始發毛。
「閃人啊!」一臉呆相,一看就知道聽不懂,「我說我要逃跑。」
「什麼?小姐,這不成的,老爺會很生氣的,小姐你千萬不能這麼做,小的求求你……」到時小姐沒事,挨鞭子的人絕對會是她們。
「真多虧我平日待你們不薄,吃香喝辣的全都少不了你們,現在出了事,你們竟然不挺我!我再問你們一次,要不要帶我去後門?」她悲憤的指控丫鬟的無情無義。
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好吧!追隨小姐去吧!「小雀帶你去吧!小姐。」
「乖,這還差不多。」她滿意極了,不枉她努力的培養她們兩人成為她的心腹,現在終於有點用處了。
「海棠姑娘興致不錯,喜歡走後門。」
顏少真才剛走過後花園,還沒見到後門,就先見著了瘟神。
「啊!呵呵!誰喜歡走後門啊!我是來賞花的,我爹爹花了大筆銀子打造的後花園,我怎麼能不好好的欣賞、欣賞呢?」顏少真皮笑肉不笑的。
她真懷疑滕冥不是個人而是神了,竟然能料得到她想從後門偷溜。「那敢問滕少堡主,也是來欣賞後花園的嗎?」
「不,在下在等人。」
「等人?」
等誰啊?顏少真左顧右盼,這裡平時又沒有人會來。
「是的,在下在等海棠姑娘。」
「為什麼在這裡等我?」
「因為海棠姑娘向來有走後門的雅興,在下擔心不在這裡等海棠姑娘,可能就此與你無緣了。」
「你亂講,我什麼時候有走後門的雅興了,要不是為了要……不不……」發現自己說溜嘴,顏少真連忙轉了話。「我剛才不是說過了,我是要來欣賞後花園景致的。」
「可否讓在下同游?」他不想戳破她編派的謊言,只不過是逛個後花園,有必要背個包袱嗎?
「不用了,我看到你就不想欣賞後花園的景致了,走吧!」
「走?海棠姑娘是同在下說話嗎?」真令他受寵若驚,他以為她向來都不用正眼看他的。
「是啊!難不成還跟鬼說話啊?你不是要請我到你們龍騰堡作客嗎?怎麼?反悔了啊?」
培養感情啦!
「當然不是,海棠姑娘,請。」
作者:
蔡仲子
時間:
2016-5-14 00:12:37
第五章
顏少真一直以為騎馬是很帥的,最起碼在電視上看到的是這樣。
那時她在電視上看到男主角的馬上英姿時,真的有想過有一天要和白馬王子一同騎馬,可是……當她執意不坐馬車而要自己騎馬時,她就後悔了。
她根本就不會騎馬,而滕冥想當然也不會讓她騎,於是就轉變成--滕冥抱著她騎馬。
我的老天爺啊!那種姿勢說有多曖昧就多曖昧哩!
「喂,滕少堡主,我坐在你後面抓著你的衣裳就行了!」
這樣被他摟著超級不自在的,尤其是他呼吸的溫熱氣息,總是從她耳畔吹撫而過……她的耳根子癢癢的、麻麻的,而且還燙燙、熱熱的。
哎喲!她的心臟會不會在遇到滕冥之後,因工作太過勤奮以致捉早心臟衰竭啊?
「這可不成,海棠姑娘你可是我們龍騰堡的貴客,萬一有個損傷……」
「喲!這點滕少堡主大可以放心,「您」武功蓋世,海棠又怎麼可能有什麼閃失呢?」
「世事難料,也許在下的背靠起來舒服,海棠姑娘打了瞌睡摔下馬……」滕冥一手拉著韁繩,一手摟著顏少真的腰。
「嗟嗟嗟……我才不是那種很會「啄龜」--」想起滕冥可是個古人,顏少真知道他一定聽不懂她說的,「我的意思是打瞌睡。」
「這樣不好嗎?」
「請問哪裡好!」
一點都不舒服好不好。
「你拒絕坐馬車的。」滕冥提醒她。
「我知道,我以後會記得坐馬車比較舒服。」她沒好氣的說道,雙眼見到約莫一百公尺遠的龍騰堡,幾乎看傻眼了。
「龍騰堡」三個大字是用刀斧雕鑿而成,蒼勁有力、氣勢宏偉,守門的幾個弟兄一看就知道是練家子。
「恭迎少堡主。」
駿馬在門前停了下來,大門立即敞開,二、三十名守衛立刻走出來迎接,五、六名女婢則是站在最後排候著。
「嗯。」滕冥淡淡的應了聲,率先下馬,伸出手要把顏少真給抱下馬。
「我……可以自己來。」她才不是彆扭,只是不要滕冥這個瘟神幫忙而已。
滕冥挑了挑眉,想看她如何自己下馬。
發現將近有五十對眼睛盯著自己看,顏少真再看了下高度。哇,這匹馬還真高大,剛才她一點都沒感覺到。
不行、不行!都說了要自己下馬的,如果再向瘟神求援的話,那她不就真的很孬嗎?
深吸了口氣,她小心翼翼的想學滕冥俐落的下馬,可是馬卻沒有那麼乖。
它從鼻孔噴出氣,抬高了雙腳,似乎是看不起顏少真……顏少真害怕的緊抓住馬鬃。
「救我啊!救命啊……」
下馬的速度慢好像惹怒了身下這匹馬了,拜託,馬大爺,您行行好,脾氣好一點行嗎?
「赤焰是少堡主花了七天時間所馴服的蒙古汗馬,一般人是無法駕馭它的,更何況是一位姑娘家……」沈剛在一旁說道。
要求自己克服內心的恐懼,顏少真用僅剩的一點注意力瞪沈剛一眼。什麼意思啊?他瞧不起女人啊!
「敢問海棠姑娘,需要在下的幫助嗎?」滕冥微揚起唇角問。
「需……不不不……不需要……」膽敢瞧不起她!她絕對要自己下馬,免得被他們給瞧成扁的。
「小姐,小姐……」小喜擔心的叫著。
「放、心,我不會有事的。」深呼吸,閉上眼……一、二、三……跳……
不會痛、不會痛,看吧!就說她可以自己來的。顏少真這才睜開眼,發現自己落入滕冥的懷中,「喂……「
「恕在下失禮。」他小心的將她放下,命令左右隨侍,「將赤焰牽入馬廄。」
「是的,少堡主。」
排場還真不是普通的大,哇!尤其龍騰堡的門面,真的只能用壯觀來形容,她一直以為韋府已經夠大了,可和這裡一比--哇咧!可能連五分之一都沒有吧!
「需要我再派奴婢服侍你嗎?」
「奴婢?」她看到那五、六個婢女了,看起來都畏畏縮縮的,好像她會吃人一樣,「不用了,我有小喜和小雀就行了。」
「表哥、表哥,聽說你回來了,我等了你好久呢!」
一個欣喜的女聲由人群裡傳來,人群立即讓開路,一位身穿艷紅色、看來嬌艷俏麗的姑娘走出來。
「你怎麼來了?」滕冥蹙起眉,「姨丈不是去游江南嗎?」
「哼!人家才不要去游什麼江南,我和我爹娘說要來找你。」
「就你一個姑娘家?」他對她的做法不以為然,「萬一遇到歹人……」
「誰敢啊!我只要遇到歹人就搬出滕冥的名號,他們一聽到就像見著鬼一樣,哼……整條路上我可是安全得很。」她緊拉著滕冥的衣袖。
小喜與小雀不安的看著顏少真,顏少真也注意到她了,她看起來應該是比海棠小個一、兩歲吧?
「你誰啊?」蘇紅繡不客氣的問著。
「小繡,不得無禮。」滕冥斥責,「她是我請來堡裡作客的。」
「是啊、是啊!有沒有聽到少堡主說的話啊!」小喜昂起小臉,了不起的說道。
看到這情形,顏少真實在覺得好笑,小喜分明是在幫她這個主子出氣嘛!「我是韋海棠。」
「韋海棠……」蘇紅繡想了下,「哦!我知道你是誰了,不就是那個被我表哥退回畫軸的那位刁蠻的韋二千金嗎?」
「怎麼?被我表哥退回畫軸的恥辱還不夠是不是,硬纏上我表哥,跟著他回龍騰堡了!」
蘇紅繡自知不敵海棠的美貌,故意挑她曾被滕冥退回畫軸的事來說。
「城南都在傳,城南第一美人韋海棠會被我表哥退畫軸是因為個性太驕縱了!」
眾人全都倒抽了口氣,小雀、小喜的臉色也全變了,唯獨顏少真還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樣。
「是啊!我是被滕少堡主退了畫軸,可今日有幸在此也是應滕少堡主之邀,試問真正矛盾的人是誰?」
她將問題丟還給滕冥解決。
蘇紅繡聽到顏少真的話,不客氣的輕跺著腳,「表哥,你做什麼請她來堡裡作客啊?你不知道她有多凶悍嗎?只是有點美色而已……」
「紅繡!」滕冥警告的喚著。「海棠姑娘……」他轉頭望向顏少真。
「少堡主,如果可以的話,請告訴我我的廂房在哪,我累了。」
是啊!是真的累了,才到龍騰堡門口就對上了他的……表妹。
了不起!現在先讓她休息一下,要過招的話等休息夠了再說。
過招?
不,這關她什麼事啊?她才不是甘願被請來作客的好嗎?
「小菊,帶海棠姑娘到西面的秋霞閣休息,不得怠慢。」
「是的,少堡主!韋姑娘請跟小菊來。」
「表哥,怎麼這樣,她為什麼就可以住在秋霞閣!我來這裡這麼多次了,每次和你要求住在那裡,你沒一次同意的,為什麼她就可以?」不管滕冥是否已走入大廳,蘇紅繡仍是在他身後大喊著。
*** *** *** ***
「小姐,琴。」小喜見顏少真一個人無聊的坐在涼亭裡發呆,於是便去弄了一把琴,想讓她撫琴解悶。
「這個是……古箏?」
她怎麼會彈啊?小喜是忘了她撞到頭了是不是?
她瞪了小喜一眼,小喜很有慧根的將琴給收下。「那小姐你……」
「我想出去玩!」
在龍騰堡裡還真的不是普通的無聊,滕冥邀她來這裡「作客」--哼!他明明忙得要死,還得應付他「可愛」、「動人」的小表妹,哪有什麼時間和她「培養感情」啊?
來三天了,一天比一天無聊,除了第一天有見到滕冥,接下來的兩天……根本連個鬼影都沒見到。
她否認她心裡有一點想念那個討人厭的瘟神!
很好,叫她自便是不是?她這個人最厲害的一點就是自己找樂子了,只不過龍騰堡守衛森嚴,別說有宵小入侵了,連只蚊子也沒有。
是滴……那這樣看來,她一個弱女子又怎麼有本事可以翻牆出去啊?
「小姐,小的知道你很無聊,不然來玩牌子吧!就你前兩天教小的玩的那種紙牌子啊!挺好玩的。」
「是喔!可是製作過程很辛苦耶!」
小喜說的是紙牌啦!他們這裡又只有毛筆而已,整副牌都是她一滴血、一滴淚做出來的,還得教小喜和小雀兩個笨蛋怎麼玩,她們是真的興致勃勃,而她則是越玩越沒力。
「沒關係啊!小喜已經會做了!」
「算了吧你……」她搖搖頭,在無聊的時候最容易懷念起家鄉的種種了。
例如,她現在就很想看電視、打電話、玩網路……唉!只不過那些現在真的就只能懷念了。
「小姐,不然小的請滕少堡主……」不忍心見到顏少真這樣,小喜又有了提議。
「省了你的力氣,貴人忙得很。」
「海棠姑娘說誰是貴人啊?」
聲音從她後頭飄來,她轉過頭,就發現滕冥竟然就坐在她身後。
媽呀!嚇了她一次還不夠嗎?一次落水還不夠是嗎?他是幽魂是不是啊?走路都沒聲音的。
「可不可以拜託滕少堡主一件事?」
「請說。」他狀似認真的問。
「請少堡主別像幽魂一樣突然在我後面說話。」
「嚇著海棠姑娘了嗎?很抱歉。」她還真不經嚇呀!
「還好這裡沒有池子,怎麼?今兒個不忙嗎?」她啜了口菊花茶,嗯,比現代的菊花茶喝起來更香。
「有沈剛處理即可。」
「小表妹呢?沒在你身旁跟前跟後的喊表哥,真稀奇。」她語帶嘲諷的問著。
「我派人帶她出堡遊玩了。」
出堡遊玩……真好,她也好想去。
「可不可以再拜託少堡主一件事?」他深邃的眸子就像是要將她整個人給吸人一般,她的心跳登時漏了一拍。
深呼吸、吐氣……深呼吸、吐氣……她可要穩住,別被他的美男計給迷了心竅。
說實在的,每次一見到這個瘟神,總是覺得上天真不公平,竟然有人可以俊美到這種程度。
「本姑娘可不可以出堡?」
「當然可以。」
「太好了、太好了!那請少堡主吩咐守門的,以後讓我來去自如好嗎?別我一靠近大門就急得請我「回房休息」。」
她是個人,不是隻豬,整天吃飽睡、睡飽吃的!
「這辦不到,不過只要有在下陪同,那就可以。」他提出條件,等著「欣賞」她的反應。
「你的意思是說,我的行動受你控制了是不是?」
她不滿,想她在現代,她老爸、老媽也都不怎麼管她,頂多是限制她不能上台北。
不過想到……上台北,她就感到眼眶熱熱的、濕濕的,也許她爸媽早就知道她一上台北就會出事,所以才不准她北上。
如果她聽話一點,如果她不要這麼不乖……她真的好心酸。
見到顏少真的眼眶突然紅了、淚水幾乎要從眼眶裡滾出來,滕冥有些急了。
對於姑娘在他面前掉淚,他原本是沒啥感覺,可基於風度,他總會安慰對方幾句。
但是看到她這樣,他的心也跟著揪疼了,「海棠姑娘,請你不要這麼想,在下並非限制你的行動。」
「還說不是,明明就有。」
原本還有點想哭的顏少真,瞥見滕冥一別以往穩重斯文的模樣,反倒有點手起無措。心情頓時大好起來。
也許,整整他也不錯!
「你明明就是在欺負我啊!說什麼帶我回堡裡培養感情,就把我一個人晾在那裡,你不覺得很過分嗎?你有沒有想過我和小喜、小雀三個人人生地不熟的!」
「抱歉,不然在下這就陪同海棠姑娘出遊,敢問海棠姑娘想去哪兒?」他受敦的問。
「去哪裡都行嗎?」她眼睛一亮。
「只要有在下陪同。」滕冥還是堅持這一點。
「我知道、我知道。」
她的美眸骨碌碌的溜了圈、嘴角微微上揚三十度,就像準備要行惡的小惡魔一般。
「等等,現在先讓海棠重複一遍滕少堡主的意思可好?」
她的笑容……好美,可滕冥卻有種步入陷阱的感覺,「好。」
「滕少堡主的意思就是只要有你的陪同,那我就可以「趴趴走」……哦!我是說上哪兒都行。」
「沒錯。」他點頭,不疑有他。
「那……君子……一言……」她又用眼神瞄了滕冥一眼,等著他接話。
「駟馬難追。」
「好,不愧是少堡主。」她豪氣千雲的拍拍滕冥的肩頭,「那我就告訴你我想去哪兒好了,我要去……青樓妓院。」
小喜又差一點口吐白沫,「小姐,你一個千金大小姐怎麼可以上哪種地方呢?萬一……萬一……」
「什麼萬一、一萬的,那是不可能的。」她敲敲小喜的頭,「喏,你剛才沒聽到少堡主說他要陪我去啊?是吧?少堡主……」她眨了眨美眸,睜著水汪汪的大眼無辜的看著滕冥。
聽到「青樓妓院」,他的身子一僵,「海棠姑娘,你可有別處能考慮?」
「哦!我今日晚上想上青樓,明日下午想去賭場,至於之後……嗯……還沒計劃……」她又賊賊的看著滕冥,「敢情滕少堡主沒上過青樓?」
遜!像他們這種有銀兩又有權的,不都是火山孝子嗎?怎麼可能沒上過那裡,騙人!
「實不相瞞,在下去過。」
她強壓住內心那股酸酸的感覺,奇怪咧……怎麼知道他有去過那種地方,她就有點不爽!
一定是在龍騰堡裡頭悶太久了,所以才有點毛病吧!
「我就說嘛!你一定去過的啊!那就今日晚上,我們約好了!別遲到喲!」她叮嚀著。
「當然,滕某一向言出必行。」
有別於她那笑意盎然的臉,滕冥可是笑都笑不出來。
*** *** *** ***
她一頭如瀑般的長髮梳成了個髻,身著男子衣裳,就如同射箭那日滕冥見到的她一樣。
「你一定認出來了對不對?」她昂起小臉,縱使扮成男子,可那張嫵媚的臉、紅濫濫的唇還是令滕冥心動不已。
「認出什麼?」他故意問著。
「認出我就是去參加射箭大賽的韋少棠。」
好假喲!裝傻。
「是,沒錯,姑娘的箭術了得。」滕冥不吝於給她誇獎。
「是啊!你要是沒出現,那萬兩黃金就是我的了。」她惡狠狠的說著,飲恨啊!
「萬兩黃金這麼吸引海棠姑娘?要不在下拱手奉上。」只不過區區萬兩黃金而已,他們龍騰堡還沒放在眼裡。
只是,她若這麼貪念那黃金萬兩……那他真的就是看走眼了。
「不用。」她又狠瞪了滕冥一眼,「了不起啊!要我也不用別人施捨,我總有一天會打敗你!」
「有志氣。」
「是啊!哪怕只是在作夢。走啦!別想在那裡拖時間,別以為這樣我就會忘了我的目的是到青樓看看名妓是長什麼樣子。」
「海棠姑娘,請容在下提醒你,你早上只說要到青樓,沒說想見柳姑娘。」
「柳姑娘?原來這裡的名妓是姓柳?你認識啊?」她又開始興奮起來了。
「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是不?有沒有像傳聞這麼美?你們有沒有什麼私交?如果你帶我去見柳姑娘,那我還要不要排隊啊……」她噼哩啪啦的念了一堆。
「紅浣閣的名妓姓柳,閨名雲煙,在下的確認識,偶爾會聽雲煙姑娘彈琴唱曲兒,若我帶海棠姑娘上那兒,也許可以直接見到柳姑娘。」他為她一一解答。
「那還等什麼呢?走啊!」她急著握住了滕冥的手,沒察覺這種不合古人禮教的行為。
滕冥的雙眼盈著滿滿的笑意,大手將她柔若無骨的小手給握住,「騎馬吧!。我命人將赤焰牽出馬廄。」
「我可不可以不要和你一起騎,我自己騎一匹馬就行了。」
「騎術不佳會有危險。」他警告。
「是你的馬匹太大了,有沒有那種改良過的迷你馬?那種也許就沒問題。唉!算了、算了……說什麼你也都聽不懂,還是算了!當我沒說過。」她無奈的搖搖頭。
什麼是改良過的迷你馬?
為何她總是說一些他聽不懂的詞句?滕冥的心頭浮出一堆疑問。
是的,從她的表現中,他看得出顏少真並不討厭他,可她卻極力的抗拒這門親事,也許等她對他少了那層戒心之後,他可以開口問問她。
*** *** *** ***
滕冥一到,鴨娘立即出門迎接。
「喲,滕少堡主,今兒個什麼風把您給吹來了?我們雲煙可是想您想到要得相思病了呢!」
鴨娘注意到滕冥身旁還跟了位小公子,「滕少堡主,這位是……」
「她是……」
「你好、你好,我是滕冥的結拜小弟,在下姓韋。」顏少真打斷了滕冥的話,對著鴨娘露出斯文的笑容。
「小公平長得真俊……來來……你們幾個還不快點來服侍小公子。」鴨娘「親切」的想挽顏少真的手,可滕冥利眼一掃,她立即放手還全身打了個冷顫。
「呃……敢問小公子,這裡可有喜歡的姑娘?」
「這個啊……」
哇!眼前站了五、六名姑娘,高矮胖瘦全都有,而她們的共通點就是都穿得……粉少!嗯……跟台灣的檳榔西施有得拼。
「幾位大姐都堪稱絕色……嗯……沉魚落雁、閉月羞花之貌也許就是形容幾位大姐。」顏少真巴結、討好的一番話說得幾位姑娘心花朵朵開,而滕冥則是聽了覺得好笑。
眼前幾人姿色頂多只能算得上中上而已,哪像海棠說的那樣。
看到滕冥不以為然的表情,她用小廚子敲敲他的手,手指勾了勾要他附耳過來。
而滕冥也很配合,她靠他很近,身上那股淡淡的女性馨香竄人他的鼻翼,那種甜甜的味道令他幾乎想伸手將她給擁入懷裡。
「別懷疑,我說的沉魚落雁、閉月羞花是--魚看見了會立即翻白肚、原本在天上飛的雁兒看見了會突然掉下來;花被她們看到會枯萎、月兒則是會……」
「夠了,我知道你的意思了。」他這才明白她的話中之意,果然是個與眾不同的姑娘。
「很好,夠機靈、很受教。」
「可以讓我們服侍小公子你嗎?」嘴巴又甜、人又長得俊俏……她們幾個可是真的看上了顏少真。
「鴇娘,我們想見柳姑娘。」
「原來是要見雲煙的啊!走了、走了……」
一聽到是來見她們妓院裡頭的「招牌」,幾名姑娘瞬間覺得沒戲唱了,立即一哄而散。
「雲煙啦……只要是滕少堡主想見我們雲煙,她什麼時候都有空。滕少堡主,這邊請。」她轉頭看著顏少真,「小公子,要不要……」
「不不不……」顏少真搖搖頭,「鴇娘,我和我結拜大哥滕冥是,一道的,」她立即抓住滕冥的手,就怕被排除在見雲煙姑娘之外。
「大哥、大哥,我說得對吧?還是你真的這麼沒良心,想自己去見雲煙姑娘?」
「鴇娘,她和我一起。」
「對嘛!這樣才算得上是我的結拜大哥嘛!」
滕冥開口,毫無鴇娘置喙的餘地,鴇娘只能巴著笑臉將兩人帶入柳雲煙的房裡。
作者:
蔡仲子
時間:
2016-5-14 00:12:53
第六章
「大哥,這水酒真不錯!」顏少真拿了筷子挾了塊雞肉,這個也不錯……哎凹!在這裡有得吃有得玩的,真的挺不錯的。
「你,把這壺女兒紅換下,送一壺菊花茶上來。」滕冥對一旁的鴇娘說道。
顏少真一進到雲煙姑娘的房裡就灌了兩杯女兒紅。
再喝下去難保不會出問題。
「哎呀!我可是第一次喝這個酒耶!」氣死她了,分明就是與她唱反調嘛!
「你是來看柳姑娘的,等會兒醉了你不什麼都看不到了嗎?」他只得這麼說。
「對對對,好吧!大哥你說的有道理。」
「少堡主……」溫柔至極的嗓音由內室傳出,一位絕世美女走了出來,身後還跟著兩名小丫頭。
顏少真的眼眨也不眨的緊盯著她瞧,原來這就是所謂的名妓。
她的派頭還真不小,氣質就像一般的千金小姐,而且具有濃濃的書卷味,長得極美……應該與韋海棠不相上下吧!舉手投足之間都有著嫵媚的風情。
這樣的一位姑娘,一股男人都很難抗拒吧!看了柳雲煙,顏少真再望了身旁坐著的滕冥,只見他視若無睹的幫她倒著菊花茶。
「雲煙姑娘來了耶!」顏少真忍不住推了推滕冥。
「我知道。」
「你……」
她看得出來滕冥不是裝的,可他竟然對她沒有任何的反應,而柳雲煙似乎也很習慣的在一旁落坐,修長的手指在琴弦上撫著。
柳雲煙邊撫琴邊望向滕冥,發覺顏少真在看她,便對她禮貌性的笑笑,「姑娘,雲煙獻醜了。」
姑娘?
哇咧!好厲害,剛才那名 鴇都沒察覺她是個姑娘,柳雲煙竟然看她一眼就知道了。
她不好意思的搔搔頭,訕笑了幾聲,「滕冥,被識破了哩!」她又推推他。
「要瞞過雲煙姑娘不是這麼簡單的事,雲煙姑娘,失禮了。」
「少堡主客氣了,可否請問姑娘身份?」柳雲煙的眼眸有著淡淡的悲哀,但畢竟是歡場女子,總是善於掩飾自己。
「我?」她食指指著自己,「我是韋海棠。」
「原來就是近來坊間傳得緊的韋姑娘,聽說韋姑娘琴棋書畫都堪稱一絕。可否讓雲煙見識、見識?」
奇怪,她怎麼覺得這位美麗的花魁似乎對她有些許的敵意……她又沒有得罪她,頂多也只是男扮女裝來看看她而已,這樣也不行嗎?
顏少真的小賊眼偷瞄到柳雲煙注視著滕冥的表情,該不會……該不會……柳雲煙也喜歡滕冥吧?不過看滕冥的樣子,似乎對她沒有太大的興趣,此時,她的心中升起一點小小的優越感。
嘿嘿!人家滕冥喜歡的人是她耶!
「海棠姑娘,你到龍騰堡這麼久了,在下尚未聽到你優美的琴音……」滕冥也跟著說道。
顏少真的臉抽搐了下,「啊?彈琴……我不會……」
她說得很小聲。
「傳聞韋家二小姐琴藝堪稱天下一絕。」柳雲煙感到疑惑。
「傳聞沒什麼可信度,你們要知道。」
也許韋海棠是真的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沒錯,可是她又不是韋海棠,怎麼可能會這些阿?
滕冥微蹙起眉頭,他以前就曾聽說過海棠會撫琴,怎麼現在卻說不會?
「作畫?」
「不會,我只會畫烏龜。」
她有點沮喪了,從小她就非常沒有美術天分。
「那……」
其實柳雲煙並不是存心刁難之人,可是她心儀滕冥已久,見到他鍾意的姑娘難免會有些許妒意。
她想知道滕冥到底喜歡上她哪一點,她柳雲煙只是出身青樓而已,可多少富商、官員醉心於她的美色想為她贖身,都被她挽拒了。
「別問了,我什麼都不會,只會吃喝玩樂。」她半賭氣的說道。
「海棠姑娘,夠了。」滕冥板起臉,「我們今日來這裡是想聽雲煙姑娘唱唱曲的。」
「我不要聽了,我不舒服,想回去了。」顏少真站起身。
「你要在這裡聽雲煙姑娘唱曲是不是?那我先走了。」
「滕少堡主,既然韋姑娘想先行離去,那你何不留下來,雲煙很久沒見到少堡主你了。」
「不,我同她一起回去。」見到顏少真離去,滕冥加快了腳步。
「小姐……」服侍柳雲煙的丫頭見她的眼神轉黯,忙安慰道:「少堡主應該不是喜歡那位韋姑娘才是,小姐你不用擔心。」
「滕冥是不是喜歡韋姑娘,我看就知道了。」
他來過這裡幾次,不像其他公子一樣總是色迷迷的瞧著她,他專心的聽著她彈琴唱曲,在第一次見到滕冥之時,柳雲煙早為他醉心不已。
也一直認為滕冥會看上她,而她出身青樓,就算是委身為妾她也甘願,可今日見到如此景象,柳雲煙自知比不上海棠。
「你去告訴嬤嬤,就說我答應讓刑部大人為我贖身。」
刑部大人是個好人,妻子早逝,對她總是客氣有禮,也曾說過要為她贖身娶她當續絃。
在這種地方待久了,她知道……嫁給一個喜歡自己的人,總好過嫁給一個不愛自己的人。
*** *** *** ***
「你跟來做什麼,去聽你的曲兒啊!」
顏少真瞪著擋在她面前的滕冥,他以為他會一點輕功就很了不起嗎?動不動就「飛」到她面前擋住她的去路。
「是海棠姑娘要見柳姑娘的。」他解釋。
「那又怎麼樣,我就見到了啊!現在不想見她了,所以我就閃人了啊……你喜歡她大可以繼續待在美人香闔裡頭吃肉、聽曲啊!」顏少真耍無賴。
滕冥苦笑,「海棠姑娘,你在為難在下。」
「我就是在為難你、喜歡為難你,怎樣?你咬我啊!」
她雙臂交叉,就像只「赤爬爬」的母老虎一般。
「可不可以請你講理一些?」
「講理?你的意思是說我不講理是不?」她的手指不客氣的戳著滕冥的肩頭,「嫌我不講理,那你還堅持要娶我!還不如把我打包送回去韋府給我爹啊!」
「海棠姑娘。」滕冥握住了她的手苦笑著,「在下不可能送你回去。」
「隨便你,你長得俊啊!見著你的姑娘就會被你迷得昏頭轉向的。」她氣得不知所云。「第一個我妹妹百合、第二個你表妹紅繡、第三個可是花魁雲煙……四、五、六、七、八……還有沒有啊?」她可是一肚子鳥氣。
「那你有嗎?」
「我有什麼啊?」顏少真不知道滕冥指的是什麼。
「被在下迷得昏頭轉向……」他問。
「嚇!」被滕冥這麼問,她倒抽了口氣,俏臉登時轉紅,「我……我我……」
「我」個半天說不出半個字。
沒有啊!本姑娘又不是瞎了眼了才會看上你這個瘟神。
在之前,她一定會將這句話丟給滕冥,可是現在卻說不出口。
「嗯?」他看著顏少真,等她的回話。
做什麼啊?這麼認真的看著她,想用電眼來電她是不是,「我……」深呼吸、深呼吸,「我才……沒有!」她氣得揮開身前的滕冥逃跑了。
滕冥笑著搖頭,他到現在可以真正確定她絕對是喜歡他的,只是嘴皮子硬、喜歡說違心論而已。
*** *** *** ***
「小姐、小姐……」小喜衝入顏少真的廂房,見到她坐在床楊上發呆,連忙在她耳邊大喊著。
顏少真被小喜高分貝的音量給嚇著了,「做什麼啊?告訴過你幾百次了,要淑女一點,這樣蹦蹦跳跳的一點氣質都沒有。」
「不是、不是……出事了!」小喜急得眼眶都紅了。
「出事?出什麼事了?」她不解的問道,不懂在戒備森嚴的龍騰堡裡能出什麼事情。
「小雀她……她被蘇姑娘給綁起來了。」
「綁起來?她為什麼把小雀綁起來!滕冥呢?」顏少真跳下床楊連忙穿上繡鞋,「小雀現在人呢?」
「在後院。」
「你這個膽大妄為的臭丫頭,竟敢偷我們家小姐的簪子!」蘇紅繡身旁的丫鬟惡聲惡氣的罵著。
「蘇小姐,簪子不是我偷的,是我在地上撿到的……」
被吊在樹上的小雀哭著說道。
「我們家小姐那支簪花價值不菲,那掉了怎麼沒有被我給撿到啊?為什麼是你撿到了!」她強辭奪理。
「明明就是你偷的對不對!」蘇紅繡毫不客氣的指控。
「不是!」小雀見到顏少真跑來,「小姐,救我……我沒有偷她的東西啊!那真的是我撿到的。」
顏少真見到小雀被綁在樹上,心臟幾乎都快停了。
「蘇姑娘,有話好說!做什麼這麼對待一個丫頭,把她放下來。」
「你知道你的丫鬟做了什麼事嗎?」
「不知,但聞其詳。」
「這個不知死活的丫頭偷了我們家小姐的簪花!」一旁站著的丫頭插話。
「小姐,相信我!那不是我偷的,奴婢剛才經過花園時見到掉到地上,才剛撿起來她們就說是、是我偷的……」小雀哭喊著。
「放她下來。」小雀的臉幾乎都紅了,被這麼綁在樹上一定很難受。
「憑什麼要我放她下來啊?她是個偷兒……」
「她說是她撿到的。」小喜也氣道。
顏少真大概知道是怎麼回事了,「如果蘇姑娘真的對我有什麼不滿,大可以衝著我來!她只是一個小丫頭而已,別拿她出氣。」
「你你你……說那什麼話啊!她偷了我的簪花是事實,難不成是我存心陷害栽贓嗎?」
「是或不是蘇姑娘心裡有數,放她下來。」顏少真對著一旁的守衛說道。
「不行,誰說可以放人的!」蘇紅繡向來在龍騰堡裡作威作福慣了,基於她阿姨是堡主夫人,所以守衛都得讓她三分。
「我說放人!」顏少真板起臉,還頗具千金小姐的威嚴。
「不准,在我們龍騰堡偷竊是犯了堡裡規定的第幾條,阿福你告訴韋姑娘。」
「這……」阿福當然也知道顏少真的身份,「韋姑娘,堡裡頭第三條規定如果偷竊就得杖打十大板,然後逐出龍騰堡。」
「聽到了沒?這丫頭都還沒吃板子呢!就想我放她下來嗎?」蘇紅繡冷笑著。
「小姐,不要啊……救我啊……」聽到十大板,小雀的淚水掉得更凶了。
「她剛才說了東西不是她偷的,你現在就是不打算放人是不是?你想怎樣!」
「依堡裡頭規定,她只要吃十個板子我就讓她走,不過呢……」蘇紅繡看著顏少真,「我知道一般姑娘這十個大板打下去命可能只剩半條了,如果韋姑娘願意代僕受罪的話,五個大板即可。」
在場的幾人紛紛倒抽了口冷氣,誰都知道韋海棠可不是尋常來作客的客人,而是龍騰堡未來的少堡主夫人。
「蘇小姐,你千萬不能這麼做!」
阿福聽到時立即變臉,可……現在滕冥又有事出堡處理了,這下該怎麼辦才好……
「怕了吧?」
「小姐,不要!小雀挨得住的,你不要……」小雀在樹上掙扎著。
顏少真雙手握拳,知道她若不挨那五個板子,也許小雀的命就在龍騰堡裡沒了,「五個板子是嗎?好……我受!將小雀放下來。」
「小姐……」小雀被阿福放下來之後,抱著她痛哭著,「小姐,我可以的……」
「這麼愛哭做什麼,五個板子不會死人的。」顏少真笑笑的安慰小雀與小喜,「你們到一旁去。」
「不好了,快派人出堡通知少堡主。」阿福對一旁的守衛急急的說道。
「阿福你還在嘀咕什麼,板子都派人拿來了,還不動手!」蘇紅繡喊著,阿福則是為難的看著顏少真。
「韋姑娘,得罪了。」
「動手吧!」顏少真閉上眼,告訴自己只要忍過十分鐘就沒事了。
*** *** *** ***
「你們兩個哭哭啼啼的像什麼話啊?」顏少真趴在床楊上,強忍著臀部傳來的火辣疼痛,安慰著兩個丫鬟。
「小姐,都是小雀不好,是小雀害了你……嗚嗚嗚……」小雀越哭越起勁。
「就跟你……跟你說過這不關你的事了……你還哭……」
她的屁股好痛,現在她最需要的是好好的休息,誰知道這兩個笨丫頭在扶著她回廂房之後就一直哭,吵得她想忘記疼痛好睡一番都不行。
「可是要不是小的……」
「要不然你以死謝罪好了!去灶房拿把刀子給小雀……」顏少真沒好氣的說道,「哎喲,小喜你不……不會輕一點是不……哦!」真的很痛,痛得她只能緊抓著被子悶哼,免得小雀又聽了難過、自責起來。
「小姐,你一定很痛吧!」
「廢話!你哭哭哭……我就不痛了是不是!」
那五個板子她是結實的挨了,頭先兩板她知道阿福的力道有輕了點,可在蘇紅繡的警告聲下,接下來的那三板她就沒那麼好運了。
每板都打得她皮開肉綻、鮮血直流……她咬緊下唇拚命要自己忍著,千萬別求饒,別看到蘇紅繡那張得意囂張的臉!
「少堡主怎麼都不來救你啊?看到你被欺負成這樣,他一定心疼死了。」小喜一邊幫顏少真上藥,一邊哽咽的說道。
「那五個板子還不會死人,放心啦……」
也許這就是古代社會最不公平的地方了,連個證據也沒有就直接定下人的罪,唉……還是二十一世紀好一點,最起碼還沒刑求。
叩叩叩叩……房門傳來急迫的敲門聲。
「誰啊?」小雀走到花廳,「是誰?」
「滕冥。」
「小姐,是少堡主來了。」小雀欣喜的衝入內室說道,而小喜則是連忙拉上顏少真的褻褲,用被子將她蓋好。
「告訴他我死了,已經成了他們……偉大的龍騰堡裡頭的一縷幽魂了!」她嘔死了。
「啊?」
「就照我跟你說的,你不會啊?去啊……笨蛋!」講話的聲音太大了,太用力了,她的屁股也跟著痛起來。
她可能有五、六天不能下床了吧!虧她明日還打算出遊。
當滕冥得到消息,立即放下所有的事務快馬加鞭的趕回堡裡,已是兩個時辰後的事了。
「海棠呢?」他像發瘋似的對守衛喊著。
「她……韋姑娘……在她的房裡……守衛結結巴巴的說道。
聽到顏少真在她的房內,滕冥立即轉到她住的秋霞閣。
「你……」滕冥不顧小雀的阻攔闖入了內室,見到顏少真面無血色、虛弱的趴在床榻上,他的心整個揪緊了。
「小雀沒告訴你,我已經成一縷幽魂了嗎?」聽到他的聲音,她也知道是他來了。
「還開得了口,就代表你沒事。」他用著於澀的嗓音說道,眼中全都是擔憂。
「你不知道……什麼是……「苦中作樂」嗎?」
是的,古人絕對缺乏幽默感!
「為什麼這樣?」他急於知道事情到底是怎麼發生的。
「為什麼不去問你表妹!」她的語氣也沖得很。
「我會去找她。」
「要幫我報仇嗎?不必了。」
打了都打了,還要怎麼樣?也讓蘇紅繡屁股開花嗎?這樣她就不痛了嗎?放屁……她還是粉痛好不好,所以還是……算了!
「還是滕少堡主是來看我死了沒?」她挖苦著。
「你知道並不是。」
「喲……關心我嗎?」這可有趣了,她忘了臀部傳來的疼痛,勉強側身看了滕冥。「我沒事。」
「我看得出來你沒事。」還可以講這麼毒的話就代表她真的沒事。
兩個丫頭在一旁竊笑著,「小的去幫小姐張羅一些你喜歡吃的東西來。」
「去啦!」笑什麼笑,也不怕被人笑嘴巴大嗎?「我沒事,你可以出去了。」
「海棠姑娘,請容許在下無禮,我想檢視一下你的傷口。」
「什麼?不行、不行……」就算是現代,她的屁股也不能隨便給人看的。
「不准……我警告你,你如果敢……呃!」她悶哼了聲,肩部被點了穴,只剩嘴巴還能講。「喂,快幫我解穴啊!快點啊……」好厲害,他這麼在她的肩頭點了下,她就不能動彈了,改天她也要學這招。
顧不得她嘴巴不停的嚷著,滕冥拉開了棉被,拉下她的褻褲。
感到自己的屁股涼涼的,顏少真的臉頓時一紅。「你很可惡耶!滕少堡主非禮喲……」
原本白皙的肌膚,此時紅腫成一片,有青、有紫甚至還破皮滲出鮮血,看得他心驚。
「很痛吧?」他心疼不已。
「廢話,你們很奇怪……看也知道很痛,還一直問我到底痛不痛……」
他忍不住伸手去觸碰她的傷口,在聽到她傳來的悶哼腎之後又縮回手。
「敢問神醫有沒有妙方讓我的傷口「神速癒合」?」她粉記仇,故意的問道。
「神速?最少要三天你才能下床。」
「三天?」還好,比她估計的還少,否則她真的會悶死。
「仙丹妙藥呢?」
別看了啦!用看的她的屁股又好不了……色鬼!
「有藥可以讓你搽。」他彷彿知道她在想些什麼,拉上她的褻褲,幫她蓋好棉被,然後再解開她的穴道。
發覺自己能動了,顏少真立即想坐起身,可她的屁股……「哦,好痛。」她又得趴著。
「拿來啊!」她伸手。
「什麼?」
「藥啊!不是說有藥可以搽嗎?既然有還不拿來,我交給小喜她們幫我搽。」
「藥我幫你搽就行了。」
轟轟轟轟轟……
這幾個字炸得顏少真說不出話,什麼叫他幫她搽啊?她受傷的地方是在屁股,他不知道嗎?竟然遺好意思說要幫忙……
「不不不,怎敢勞煩少堡主呢?更何況你一向都很忙,這等小事就交給她們就行了。」
「對我來說,你永遠都是最重要的。」他伸手撥開她垂落在臉頰的發,深情的說道。
顏少真聽到他說的話,咬緊了下唇,內心一陣悸動。
好過分,他真的好過分,他怎麼能這麼說啊?
他不要把她看得這麼重要啊!她是不屬於這個世界的人,她還要回現代去見她的爸爸、媽媽還有一干朋友,他這樣她又如何放著他回去呢?
她不是冷血無情的人,滕冥對她的好,她又何嘗沒發覺,只是極力的克制自己別愛上他,免得心中有了牽掛,可……她知道自己還是淪落、深陷了。
他是個古代人啊!難不成他可以跟著她回現代去嗎?
她好想哭、真的好想哭。
顧不得會弄疼傷口,她放聲大哭著。
「嗚嗚……你不要對我這麼好啊!嗚……我從沒打算……沒打算要留在這裡的……這樣……我就……走不成了……嗚嗚嗚……」她哭得好心酸,那張梨花帶淚的臉龐讓滕冥心疼。
滕冥將顏少真的話解釋成她不願意留在龍騰堡,「若你是掛念你的爹娘,你可以將他們接來這裡長住,龍騰堡地方大得很。」
「不是,你不會懂的……」她抬起臉,小臉上儘是淚水。「我說什麼你永遠都不會懂的。」
說出來又有誰會相信這種靈魂錯體的事!
「別喜歡上我好嗎?我可能永遠都沒辦法回報你。」
如果她哪一天找到方法回現代,也許,她就真的會拋下他獨自一人走了。
這是她告訴自己的,可她知道永遠不可能……
哭累了,她竟然就這麼睡著了,滕冥發覺她沒了聲音,知道她睡了。「不管怎麼樣,我不會讓你走的。」
他在她的發上親吻了下,而後從椅凳上起身,剛好此時小雀、小喜端著糕點走進來。
「海棠姑娘累了,你們別吵她,知道嗎?」見到兩人點頭,他再轉頭望了顏少真一眼之後才轉身離去。
「小雀你看到了沒?」小喜在確定滕冥離去後才敢開口。
「你是說……嗯……看到了。」小雀用力的點頭。
「哎喲!滕少堡主真的很喜歡我們小姐呢!她一定不知道……等一下她醒來我們一定要告訴她。」
作者:
蔡仲子
時間:
2016-5-14 00:13:11
第七章
「表哥、表哥……」聽到滕冥在找她,蘇紅繡高興的衝到大廳,一見到滕冥就給了他一個大大的擁抱。
「表哥,你這陣子都在忙些什麼啊?叫你陪我出去玩你都不要,別理韋海棠了!」她嘟著嘴說,發現他冷著臉,連忙放開了他。
「表哥,你是怎麼了啊?」
「我剛才已經吩咐了沈剛送你回去。」
蘇紅繡揚高了聲音,「不要,我有和我爹娘說過要來這裡玩一個月的!」表哥是怎麼了?平常不是隨便她愛待多久就待多久嗎?怎麼現在她才來幾日就要趕她回去了。
「我知道了,一定是韋海棠是吧?她是不是同你說了什麼!」
「沒有。」
「沒有?騙人,我才不相信呢!我去找她。」話語一落,她就氣沖沖的要衝出大廳找顏少真算帳。
「站住。」滕冥冷冽的說著,「紅繡,我要你現在馬上回去。」
「不要!」她向來刁蠻得很,「我說我不回去就是不回去,人家我還有和我娘說,我這次來還打算當你的新娘子的,只不過你竟然帶了了個賤人回--」
啪I
一巴掌摑在蘇紅繡臉上,她白皙的臉龐立即浮起明顯的掌印。
「呼……」
在場的人全都倒抽了口氣,可礙於從未見過斯文的滕冥發這麼大的脾氣,所以也沒人敢開口。
「你打--」她撫著臉,不敢置信的看著滕冥,臉上傳來的熱辣疼痛遠比不上她內心的難受。
「從小到大你一直都很疼我的,連罵都沒有罵過我,可現在你竟然打我!就為了韋海棠是不是?」她紅著眼說道。
「我是在替你父母教訓你。」
「才不是!你是在幫韋海棠出氣對吧?叫我回去是吧?我就偏不回去,我就偏要留在這裡看你要怎樣!」她就不信滕冥敢五花大綁的把她送回家。
蘇紅繡吼完,轉身就跑走了。
「少堡主,要沈剛將她送回……」沈剛請示道。
「算了。」滕冥搖搖頭,「她堅持要留在這裡就讓她留下吧!」對於這個從小疼愛的表妹,他總認為她是比較驕縱而已,本性是善良的。
*** *** *** ***
「我可以自己來!」
讓滕冥幫她搽藥是很好,不過她可是個尚未出閣的大家閨秀耶!就算她是來與他「培養感情」的,可是這樣……嗯……老實說,她真的會害羞。
那兩個死丫頭,該說她們是太識相了還是太懶惰,只要見到滕冥來,她們就會自動閃人,將搽藥的工作交給他。
上次她還聽兩個多嘴的丫頭說滕冥趁她睡著時偷親她……真奇怪,她們兩個還邊講邊偷笑,倒是她這個「當事者」連笑都笑不出來。
他對她越好,她就越愧疚,就怕真的走人將滕冥丟在這兒。
「我已經習慣幫你了。」他笑著,滿意的看到她臀部的傷幾乎快要痊癒。
「是我不習慣。」她趴在床榻上悶道。
「不習慣讓你看到我的屁股。」她再補上這句。
滕冥聞言,沉默了幾秒鐘,在顏少真以為他會說出什麼驚人之語時,他卻放聲大笑。
「呵呵呵……」
「笑什麼!沒笑過啊?」她伸出手不客氣的就往滕冥的大腿拍了下去。
「男女授受不親。」
「呋,那你剛才那樣是怎樣?落水時叫你救我也說這句、現在我打了你大腿一下還是說這句。」
「我是在幫你搽藥,並無惡意。」滕冥解釋,發覺她的個性直來直往的,有什麼說什麼不會拐彎抹角。
「我也只是打了你一下,並沒有惡意好嗎?」只是她剛好打到他的大腿而已!他的話聽起來好像是她在「調戲」
他,並且吃他的「豆腐」一樣。
拜託!她不否認他真的長得很不錯,可是她顏少真還沒飢渴到去吃一個男人的豆腐好嗎?嗟……
「也許你在我救你的時候表現出你最真的這一面,我就不會退掉你的畫軸了!」他歎氣的說道,回想第一次見到她的情景。
她和她娘上山進香途中途到歹人,他路過順手救了她。
她長得雖美,可那抹驕傲的神態令他毫不考慮的退回了她的畫軸。
顏少真的身子一僵,察覺到她的異處,滕冥關心的問道:「怎麼了?」
她苦笑了下,「你有沒有想過,從韋海棠給你的印象到你再見到我的時候,你不覺得有太大的差異嗎?」她緩緩說道。
從兩個丫頭的口中,她也大概知道韋海棠是怎麼樣的人,她雖然任性、驕蠻,可是不可否認的,她是個才女,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小喜甚至還告訴她,登門向韋海棠求親的人幾乎將韋府的門檻給踩爛了。
「是有點。」
「只是有點嗎?」她看著滕冥再問。「你有沒有想過也許我並不是韋海棠呢?」
「不可能,韋府不可能找人冒充韋海棠,你的爹娘不可能不識得你。」他堅信。
好,就算世上真的有人長得與韋海棠一模一樣,但自己的爹娘總認得出來吧!
「就因為我不是韋海棠,所以我才會不願嫁給你,你對我好我當然知道……可,這些全都是屬於韋海棠的,不是我的!」
她看他一臉疑惑,繼續道:「我並不是在欺瞞你,也不是編派這些故事來諶你,只是我認為該告訴你實情,你對我越好,我就越愧疚。」
她深吸口氣,「我並不是這個時代的人,我叫顏少真……」她將所有的一切全都一五一十的告訴滕冥。
「而小喜、小雀則是給了韋福這個理由,就是我撞到腦袋,很多事情都不記得,甚至連琴棋書畫都忘光了……
其實我本來就不會!」他不可置信的表情讓她苦澀的笑了。
「我很累了,所以才想將一切都告訴你,我不答應嫁給你的原因也是因為有天我可能會回去原來的世界!」
滕冥震驚得說不出話來,「我沒辦法相信你說的。」
「任何人都沒辦法相信,我並不是韋海棠。」他的表情傷了她的心,她的聲音變得清冷,「兩個不同世界的人是不可能共同生活的。」
「那韋海棠呢?」
「我不知道。」也許死了、也許進入她顏少真的身體裡,也許……
「這太荒謬了,我很難相信。」滕冥站起身,「海棠姑娘,我真的很難……」
」我說了我叫顏少真。」
他是喜歡韋海棠這張傾城絕世的臉,並不是愛上她顏少真這個靈魂是吧!
她的眼睛好像有水要流出來了……完蛋了,她越來越愛哭了,若是被她幾個好朋友知道鐵定會笑死她的。
「就如你所說,你不用編這個來譫我!這也可以解釋你為何會射箭。」在這些方面,就顯得合理了一點。
「沒錯,我以前唸書時還抱回射箭比賽的銀牌。」
「海……不……少真!給我一點時間讓我想一想好嗎?」他的腦子亂成一團。
「滕冥,你不用對我這麼客氣,你可以直接要我離開,或者想辦法找個能人討回韋海棠真正的靈魂。」話雖這麼說,她的心卻在泛疼。
「不,我不會讓你走的,我只是需要一點時間來理清這一切,如果你是本來的韋海棠,我也不會想娶你。」
這句話比什麼都中聽,她這才感到安慰了些。「我只是佔用了她的身體而已。」
「我知道!我也只是愛上你的魂魄,不管怎麼樣……
我都希望你別走。」
「我不曉得韋海棠哪一天會來要回她的身體。」等那天一到,她應該就是回到現代了吧!
「我不會讓那種事發生的。」就算是逆天,滕冥也絕對要將顏少真留下來。
「你這樣會讓我沒辦法回二十一世紀去……」她沉重的說著,伸出手撫著他的俊顏,「我的家人都在那裡,你知道的。」
至此,她已無法再克制自己愛上滕冥的那顆心……
在這裡,他真的對她很好,對她體貼又溫柔,雖然是限制她的行動,可是只要有他陪同她哪裡都去得了!
他可以包容她無理取鬧的一切、他可以忍受她對他的惡言惡語……就因為他把她看得比什麼都重要。
從小到大,除了父母,很少人會把她這麼放在手心呵護著,在錯亂的時空中遇到他,這是對還是不對……
老天會殘忍的在她真的愛上滕冥之後又將她送回去嗎?
她真的不想走了,她想留在有他的世界,就算這裡再怎麼不便,只要有他在……
「可是這裡有我,你真的就忍心這麼走了?」他雙手捧著她的臉,讓她無法再逃避的看著他。「你真的感受不到我愛你的那顆心嗎?」
「少堡主莫非忘了男女授受不親這句話了?」她輕笑著,她放縱的靈魂並不受古代禮教的束縛。
「當古人真辛苦,還得講一些文謅謅的話……你知道嗎?我有時都要想那些句於很久,這樣脫口而出才像這裡的「用詞」。」別人才不會用看外星人的眼光來看她。
「你高興怎麼講就怎麼講,只要在下聽得懂即可。」他寵溺的說。
「謝啦!」感恩喔!她骨碌碌的眼珠又轉了圈。
「你在想什麼?」
「你怎麼知道我在想事情?」她反問著。
「因為你的眼睛說的,只要你的眼睛像方纔那樣轉一圈,我就有大難臨頭的預兆。」
「什麼!我才沒有哩!」說得好像她要算計他一樣,「我只是在想我對不起韋海棠。」
「為什麼這麼說?」他握住她的手,將她給擁在懷中。
「不行、不行……說出來會嚇死你,你可是個保守的古人……」說不定連性經驗都沒有哩!不過她也沒有,不可以笑人家。
「我想我已經習慣你的特立獨行,不管少真姑娘說什麼,我都不會被你嚇到。」
「別姑娘、姑娘的,聽起來好煩,我們兩個獨處時叫我少真就行了,有外人在時再喚我海棠。」
否則在這裡久了,也許她會忘了她爸媽幫她取的名字。
「好的,你可以告訴我,你為何說你會對不起韋海棠?」
「本來就是。」她的小臉瞬間皺成一塊兒,「如果我和你在一起、甚至嫁給你,邢我不是會與你做了……啊!我知道你聽不能。」她揮揮手。
「就是你們說的行「周公之禮」,這樣我不是會濫用她的身體……哎呀、哎呀!不只是霸佔她的身體,還濫用……我說了這麼多,你到底懂不懂啊?」和一個古人解釋這堆真麻煩。
滕冥原本訝異的眼神轉為興致濃厚,還帶了些許笑意,「你怎麼知道行「周公之禮」這些事?」
拜託,這麼簡單的事……連國中生都知道好嗎?
「我們那裡很發達的,我不僅知道行周公之禮,還知道怎麼做……」漫畫、A片她可是看了一堆,有A片小天後之稱。
哦!想到A片,她又開始哭泣起來。如果她一輩子都待在古代,那她就不能看A片了!嗚嗚嗚!那也算得上她的娛樂之一。
「對啊!」她可是驕傲得很,「你不會吧?求我我就教你……」順便拿個幾百兩黃金來。
「那你和別人……行過周公之禮嗎?」他的聲音有著濃濃的不悅。
「沒有啊!」她又沒有男朋友,找誰做啊?拜託。「要不要我教你啊?別客氣!」
她認定了滕冥是個古人,所以他也許「不會」,她這個人向來最好了,知道人家不會就會耐心教導。
「姑娘家別淨說這個。」她不臉紅,他還替她害臊。
「有什麼關係,這也算是在培養感情啊!」她又賊賊的看著他,「是個處男沒關係,我會教你。」
「處男?」吐血,還好他早已習慣她驚世駭俗的用字。
「在下……」
「什麼在上不在下的,還是你不懂什麼叫處男?好吧!用你們這裡的說法,應該是「童子」吧!」
「少真,我知道你在指什麼,你不用特別幫我解釋。」
他歎道。
「我在講什麼你真的知道嗎?」顏少真雙手合十,雙眼眨巴眨巴的看著他。
「我懂。」
「那你是不是……」見到他又有些疑惑,「處男啊?」
「你這麼好奇……」
「就是怕你不會啊!還是你與柳姑娘……」那日看柳姑娘望著滕冥的眼神,真的是含情脈脈呢!
「在下與柳姑娘是清清白白的。」他鄭重的澄清。
「哦?那滕少堡主與誰是不清不楚啊?呵呵呵……」
滕冥將她摟得更緊了,「你介意那些事?」他又親親她如豆腐般的水嫩臉龐。
「還好……你,真帥。」她善於給別人誇獎,「你長得像你爹還是像你娘啊?人家都說我長得像我老爸。」嗯……她都快忘了自己的長相了呢!
「我娘。」
「你娘……嗯……有可能!因為你看起來真的很斯文。」顏少真的手環著滕冥的頸項,獻上她的唇。「其實留在這裡真的不錯,因為你在這裡……」
櫻桃小嘴吻上了他細薄而有些冷硬的唇瓣,她笨拙的動作讓滕冥化被動為主動。
「你在玩火?玩火會自焚!」他警告的說道。
不管顏少真是來自於多麼未知的時空、不管他們那邊的風氣到底開放到什麼程度,可是……在這裡,一切都要依照禮教而行。
並非他滕冥多麼八股,只是她尚未出閣,他們也還未結成夫妻。
「你怕……」
「你不怕?」
「有什麼好怕的。」她反問,頂多不就是「痛一下」嗎?嗟!
她可是帶了必死的勇氣才敢這麼「勾引」滕冥耶!雖然她是現代人,但她只是喜歡在嘴巴上作弄他……佔一點便宜而已,其實人家她也是粉害羞的。
「成親吧!如果你答應。」
喝!這算是逼婚嗎?這種話一般不都是女孩子在說的?例如,要做可以,先結婚再說!
這分明是在威脅她嘛!告訴她如果她真的很想……
那只要她點頭,就可以立即「洞房花燭夜」。
「成親這種事我們需要三思。」
要想想想想想……
「行周公之禮就不需要三思?」他瞪著顏少真。
好凶的眼神,看他平常斯斯文文的,瞪人也好像有那麼點威嚴在耶!
「別說得我好像想佔你便宜,吃干抹淨就想兩腿抹油跑了,我像是這種人嗎?」她嘀咕著。
「要你點個頭有這麼困難嗎?」滕冥的聲音又更低沉了些,聽在顏少真耳裡就像是閻羅王在呼喚她。
「可是……我也要和我爹說啊!怎麼可以這麼私訂終身。」搬出她爹娘應該就沒事。
此時滕冥才露出笑容,「大人那邊你不用擔心,你忘了嗎?先前要帶你回龍騰堡之時,岳父大人早就答應我們的親事了。」
岳父大人?她不悅的看著他,哇咧!叫得還真順口咧!彷彿她真的已經嫁給他,他就是韋福的女婿一樣,不要臉、不要臉。
「你還有什麼好想的!」
「沒有。」
她能說的全都被他給堵死了,她還能說什麼?只要她捎想著滕冥「結實精壯」
的肉體,她似乎就只能妥協。
「好啦、好啦……煩死了,嫁你好了!滕冥,你要知道喔!」她纖細的食指隔著衣裳不停的戳著他的胸膛。
「本姑娘是看你沒人要所以才自願嫁給你的,如果沒有我,你可能一輩子都討不到老婆了。」她趾高氣揚的說道,選擇性忘記有多少姑娘醉心於滕少堡主。
「這一點我當然知道。」
如果不是她出現,他可能也不會有成親的打算吧!
「要感謝我知道嗎?」她得寸進尺的說。
「我懂。」
「懂就好。」她用力的將滕冥給「壓」在床上,不……應該是說,滕冥一點都沒有反抗,順著她的意思往床楊躺。
「嘿嘿……」享受美食,準備開動了。
她看起來像不像變態的老巫婆,準備享用「童子餐」
「你乖一點,不要掙扎,我保證我會很輕、很輕、很輕的……」她的手還隨著她的話擺出了動作。
「少真,你的口水滴下來了。」滕冥伸手揩去她嘴角流下的口水,苦笑著。
「我知道,噓--」她的食指放在他的唇瓣,要他噤聲。
「別叫喲!我會很溫柔的……小喜、小雀還在外頭,等一下被撞見了,別叫喔!」她仔細叮嚀著。
「那……少真姑娘,一切就拜託你了,請你高抬貴手,溫柔一點。」
基本上滕冥算是個很識相的人,若是顏少真喜歡玩這種遊戲,那他就絕對會配合到底,畢竟他又沒任何損失。
「沒問題,相信我!」
*** *** *** ***
顏少真的唇緩緩的親吻著滕冥的,小手胡亂在他身上亂摸著。
他身上有點男性的香味,與一般男人的汗臭味不一樣……讓她好喜歡在他身上磨蹭、磨蹭。
「你行嗎?」他擔心的問著,看也知道她的動作是多麼的笨拙。
「應該可以,我只差沒有「實地演練」過。」她胸有成竹。
「別怕、別怕……乖喲……」顏少真扯下了他的腰帶,略顯粗魯的拉下他的衣服,然後剝開他的上衣。
當滕冥小麥色精壯的身體呈現在她眼前,她感覺到自己又開始滴口水了。
她連忙擦掉嘴角又流下的口水,雙眼發直的看著他精壯的肉體。
練家子果然就是不一樣,一點贅肉都沒有。
而且他還有「腹肌」喲!有六塊喲!A片中的男主角幾乎都只有一塊而已。
「滿意你看到的?」
「非常滿意……不過本人覺得滕少堡主還有進步的空間,別聽到我的誇獎就沾沾自喜,這樣就不好了。」
「謹遵教誨。」他笑著。
「你的優點又多了一點,真的很受教哩!」她越來越感到滿意了。
她的唇往下移,親吻著他結實的胸膛,滕冥雖然瘦削,可是胸膛卻很厚實,一點都不會讓人覺得單薄。
滕冥悶哼了聲,很想將她壓在身下,對於她的挑逗,他沒有任何的抵抗力,身下的男性早已開始亢奮起來。
「嘿!你的臉好紅呢!」
「嗯哼……」一個翻身將她給反壓在身下,吻住她的唇。
「喂喂,你犯規了啦!」她拍打著他的胸膛。怎麼這樣哩!不是她擁有主導權的嗎?
滕冥的大手拙住她的手,壓縛在她的頭頂,細薄的唇瓣仍足態意的在她紅濫小唇上吸吮著。
哎喲……誰說古代人很保守來著?
他的親吻明明就色情得很,看看……他還把舌頭探入她的口裡,這是法式親吻耶!
她一點都不羅曼蒂克的睜大眼,「喂喂……」
滕冥沒有理會她,唇緩緩的往下移,在她白皙的頸部留下細碎的吻,手放開了她,移到她身上解開她的衣裳
一件湖水綠上頭繡著幾朵海棠花的兜衣在他面前呈現,他雙眼炙熱得就像著火般。
「你……好美……」
「謝謝。」他的誇讚令她非常不好意思,不過她還是非常有禮貌的道謝。
「你……」感覺到他的大手伸到她背後挑開了她兜衣的繩子,她感到有些不對勁。
他的動作怎麼比她還俐落?而且都知道下一步要怎麼走!哪像她,只能看圖說故事,照著A片上頭做的亂摸他一把。
將她的兜衣扯到床楊下,滕冥看著她白皙的嬌軀,她胸前粉紅色的蓓蕾讓他忍不住伸手觸摸……
「等等等,等一下……」她出聲,看見他眼中充滿熊熊的慾火。
「我……咳咳……我要告訴你喲!我原本的胸部是粉大的,才不像韋海棠這麼小……當然、當然我承認,我沒有她漂亮……」顏少真滿臉通紅的說著。
他還以為她要說些什麼,沒想到她竟然說這個,他笑了下,唇毫不猶豫的吻上她的蓓蕾。
「哦……嗯……」她呻吟了聲,「不要……嗯……」
隨著他在她胸部上啃咬的動作,他的手也開始往下采,拉下了她的褻褲伸入裡頭……
滕冥一直想要她的,在他將她的錢袋交還給她之時
每次幫她搽藥他總是動作迅速、目不斜視,就怕自己輕薄了她。
可,現在不一樣了,少真答應要嫁他了,她完完全全是屬於他的……
*** *** *** ***
叩叩叩……敲門聲響起,顏少真立即從床榻上跳起來。
嚇!完蛋了、完蛋了,一定是小雀及小喜在外頭叫她。
正準備下床之時,一隻長手從她的腰間伸過來,摟住她的腰,「去哪裡?」滕冥問道。
「有人敲門。」她慌張的說,就像以前躲在家中偷看A片,爸媽突然回家一樣。
「別管他。」
「可是小雀、小喜她們……」
「我去就行了。」他體貼的說。
「什麼?你去……」那不是更糟嗎?不行、不行,她還要做人呢!等會兒被她們兩人投以異樣的眼光。「還是我去。」
「你好好休息。」滕冥穿上衣物,走出內室,果然就看到兩個小丫鬟已經自作主張的開門走入花廳,還偷偷的朝內室瞧著。
見到滕冥走出來,小喜、小雀倒抽了口氣,「少……滕少堡主……」那種樣子明明就是……就是……
「去要人準備熱水讓海棠沐浴。」
「滕少堡主,你怎麼可以輕薄我們家小姐!」小雀鼓起勇氣質問。小姐可是有恩於她,要不是小姐,她早就被打死了。
滕冥挑眉,利眼直往小雀掃去,小雀全身打了個冷顫,不敢再造次,「照我說的做即可!海棠有什麼事再通知我。」
「是、是的。」
小雀不情願的點頭,連忙與小喜一同沖人內室裡,一見到顏少真立即哭天喊地的。
「小姐……小姐……是我們對不起你,沒辦法保護你……」
「你們麗個又哪根筋不對了?」顏少真穿著褻衣坐在床楊上,斜眼瞄著她們。
「就……就就……」小喜眼尖的看到顏少真脖子上青一塊、紫一塊的。
「滕少堡主不僅欺負你,還打了你是不是?不然我們離開這兒好了,不管怎麼樣……」小雀的想像力很豐富。
「打了我?」哪裡啊?他剛才只不過一直「愛」她而已啊!一想到剛才親熱的情景,她就忍不住害羞。
「不然你的脖子怎麼瘀血了呢?好可憐,虧我們還覺得滕少堡主長得斯文、俊美,原來是人面獸心,光是打你還不夠,竟然還用咬的!」
有齒痕的,她看到了。
聽小喜這麼說,顏少真連忙伸手遮住脖子。原來這兩個小笨蛋在說齒痕啊!算了、算了,和她們兩個解釋一百遍,她們也聽不懂。
「小姐,我們走吧!離開這裡,小的馬上幫你收拾包袱。」以免小姐又被欺負。
「停!暫停你們所有的動作,我什麼時候說他欺負我了?」她感到好氣又好笑。
「不然小姐你……」
「我已經答應要嫁給滕冥了,我和他……嗯……只是……」她在想要用什麼樣的說法,才不會嚇到她們兩個,
「提早「洞房花燭夜」。」夠文雅了吧?
她還在心裡大力的誇讚自己之時,只聽到兩聲砰、砰……兩個小丫鬟就這麼一人一邊暈死過去。
作者:
蔡仲子
時間:
2016-5-14 00:13:59
第八章
「堡裡頭是怎麼回事啊?你們這幾個是吃了熊心豹子膽是不是……竟敢到處掛綵球!」
張燈結綵,怎麼?堡裡頭辦喜事了嗎?
從那日被滕冥甩了一巴掌之後,蘇紅繡的脾氣更大了,只要在龍騰堡內見到她不滿意的、讓她不如意的,她就發脾氣,堡裡頭的下人都對她避如蛇蠍。
而她對顏少真也更反感,認定滕冥會打她都是因為她的存在。
幾個堡裡頭的奴僕見到蘇紅繡來,因來不及逃跑,只能硬著頭皮回答她的話。
「小姐,堡裡頭要辦喜事了。」
「辦喜事?」絕對不是她與滕冥的,她知道。「是韋海棠與我表哥是吧?」她的眼神瞬間變得陰狠。
「是……的。」奴僕結巴的說道。
「何時?」
「這個月的十七日,少堡主請人看了日子,說這個月的十七日是今年最好的日子,只要在十七日成親的夫妻都能恩愛一輩子。」奴僕傻傻的說道。
「恩愛一輩子!」
她表哥就這麼想與韋海棠恩愛一輩子是不是?他有沒有想過她啊!她從懂事起就一直想做他的新娘子,而現在……
「不准,我不准你們掛這個,給我拿下來!」她對幾個奴僕吼著。
「小姐,請不要為難小的好嗎?這是少堡主交代的。」
他們幾人冷汗直流,也領教了蘇紅繡到底有多刁蠻。
「我叫你們拆你們就拆!不拆是吧?那我來!」她硬是爬上梯子,將幾顆剛掛上的綵球給扯下來,用力的摔在地上。「不准,我不准韋海棠嫁給我表哥。」她氣紅了臉,說完後就跑了。
「怎麼辦、怎麼辦?小姐這樣……」奴僕甲看著地上被扯爛的綵球,擔心的問著。
「別管小姐了,做正事要緊!少堡主都要成親了,小姐能說什麼呢?」
奴僕乙拿起好的綵球再繼續綁著,韋家小姐來他們堡裡這麼久了,她親切的個性他們都很喜歡,也樂於接受她成為龍騰堡的少夫人。
*** *** *** ***
「表哥、表哥……」蘇紅繡一聽到滕冥人在書房,就急急的沖人裡頭找他,卻看見顏少真坐在他身旁與他有說有笑的。
「我的眉毛粗一點……不是啊!沒有這麼細!」她拍拍滕冥的手臂,此時她和滕冥正在畫她自己的自畫相。
「嘴唇啊……厚一點,冷坦樣才性感……沒錯……沒錯!」
說是兩人一起畫其實也不算是,是滕冥主筆,而她是指導,她怕現在再不畫自己原來的樣貌,就真的會忘記自己到底長什麼樣子了。
「你在這裡做什麼?」
「哦……和滕冥聊天、畫畫,總之就是培養感情啊!」
顏少真甜甜的說道,對滕冥漾出一個大大的笑容。「對吧?」
「紅繡,不是告訴過你很多次了嗎?書房不是你可以任意進出的。」滕冥放下手中的筆警告著。
「我不能來,為什麼她就可以!」她快氣炸了。
「嘻嘻嘻……」她對蘇紅繡扮了個鬼臉,「我是什麼身份、你又是什麼身份啊?你也只不過是他的「表妹」,而我呢……是他的「娘子」。」她得意極了。
蘇紅繡的臉色幾乎鐵青,「你給我出去,我有話跟我表哥說。」
「好哇!」顏少真也大方得很,轉身就想離開。
「海棠,你去哪裡?」他皺眉的喚住她。
「想同小喜、小雀去市集玩,放心!我會叫沈大哥陪我們去的。」
雖然如今她的身份不同了,可這裡的人都把滕冥的話當聖旨一樣,她們三人絕不可能輕易的出龍騰堡。
「那就好。」沈剛的武功在整個龍騰堡僅次於他,有他陪著她們,他就放心了。見到顏少真將門合上,他才開口,「紅繡,你又怎麼了?」
「表哥,你真的要娶她嗎?」蘇紅繡急急的問。
「是的。」
「那我呢?我怎麼辦?」
「你?」
「我一直這麼喜歡你,你娶了韋海棠,那我呢?」她拉著滕冥的衣袖,「表哥,不然……我當正室、韋海棠當妾。」
「太荒謬了,我滕冥只會有一位妻子,我從未有納妾的打算。」
他的幾位朋友尚未娶妻,可是家中都有納著妾室這種做法令他非常不認同,再加上少真告訴他「我們那邊是一夫一妻制,我不管你這裡怎麼樣,如果你真的要娶我,就得照著我那邊的法律做」!
就算顏少真不這麼告訴他,他也不會納妾,除了她……他不會再愛上別的女人。
因為天底下不會再有第二個顏少真!
「表哥……」
「紅繡,你別鬧了好嗎?我根本不喜歡你,也絕對不會娶你……」他把話說開,要蘇紅繡死了這條心。
蘇紅繡索性豁出去了,她忍住內心的羞怯輕解羅衫,露出姣好玲瓏的身段……
「紅繡,你這是做什麼!」滕冥的臉色一凜,「我已說過除了海棠我誰都不要!」
「表哥,你不會想要我嗎?」她用力抱著滕冥。
「你給我滾!」
滕冥撿起了她掉在地上的衣裳,扣住了她的手腕,硬是將她拉出書房外,將衣裳丟給她。
「紅繡,你真的令我很厭惡。」他用力的甩上書房的門。
而蘇紅繡的整顆心都碎了,她坐在地上痛哭著……
越哭她就越憎恨顏少真,甚至想她……死!
沒錯,只要她死,表哥就是完全屬於她的了,沒有人膽敢與她搶了,呵呵……
*** *** *** ***
「灶房在煮些什麼啊?」蘇紅繡難得走入灶房,就見到小雀正在顧著柴火,似乎是在燉雞湯。
見到蘇紅繡,小雀如臨大敵,「煮湯啊!」很不客氣的回著。
「這是少堡主特別交代我用他昨日請人從長白山帶回來的人摹幫小姐燉湯,讓小姐補補身體的……」她的語裡夾槍帶棍的,就是想讓蘇紅繡知道她們家小姐在滕冥心中的地位。
「你這死丫頭,你那是什麼態度啊……狗仗人勢嗎?今日不管再怎樣,我也還是龍騰堡的表小姐,哪容得你這丫鬟對我這麼不客氣!」蘇紅繡簡直氣炸了。
小雀翻了翻白眼,在堡裡每個人都知道少堡主已下了逐客令,就是要把這位嬌貴的表小姐給請回家去,是她自己臉皮子厚,硬是要留在這裡。
「是是……小的知道錯了。」她敷衍的說道,免得蘇紅繡又像發了瘋似的將她給吊在樹頭上。
「知道就好。」蘇紅繡這才稍微平息怒火。「對了,我剛才來的時候有看到你家小姐似乎在找你。」
「找我?」
「對,她說布莊送來幾匹布,想讓你挑挑看有沒有喜歡的,她就要出閣嫁給表哥,當然也希望丫鬈有幾件新衣裳可以穿,不要淨穿些舊衣裳。」
「這樣啊……」是啊!她怎麼都忘了呢!昨天小姐才告訴她要請布莊送幾匹布來。「請問我家小姐現在人在哪裡?」她不疑有他。
「她的廂房,你快去吧!別讓你家小姐久等了。」
「好好……」小雀走了幾步又踅回來,有些為難的看著灶上煮的那鍋雞湯。
「可是我的湯……」
「你先去,再叫小喜來顧著不就得了嗎?小喜也應該量好身了吧!」蘇紅繡勸著。
「對對對,謝謝蘇姑娘。」她趿著小碎步跑走了。
待小雀走後,蘇紅繡陰狠的看著那鍋湯,「表哥,你為什麼就那麼喜歡那個賤人呢?我就不好嗎?還請人幫她燉湯……」她一會兒皺眉,一會兒笑著,「長白山的人參很珍貴呢!就跟我帶來的藥一樣珍貴對吧?」她從腰間拿出一個小瓷瓶。
「鶴頂紅呢……托人找了好久,只要一小口就可以讓那賤人歸西……呵呵……」
她小心的打開鍋蓋,將整瓶鶴頂紅全都倒入鍋裡,「你這樣不死也難啦……」
她瞄見小喜用沖的跑過來,一定是小雀叫她來顧柴火。
她將小瓷瓶放回衣袖中,若無其事的看著氣喘吁吁的小喜,「來得這麼慢,等會兒湯都煮干了!」
小喜連忙拿著一旁的杓子撈撈湯,還好……沒事。
「哼!我要走了!在這裡又熱又悶的。」蘇紅繡嫌惡的用手絹捂著鼻子,「你就自個兒留在這裡吧!」
「又沒有人叫你留在這裡,有什麼好了不起的!」小喜對著紅繡的背影嚷著,「真是個惹人厭的表小姐。」
*** *** *** ***
「滕冥!你有多久沒帶我出去了……」
顏少真與滕冥在後花園走著,她看著池塘裡頭游著的錦鯉,忍不住大歎了口氣,就像被悶了許久一般。
「這陣子很忙,你也看到的,在籌備婚事。」滕冥摟著顏少真的腰,忍不住親吻了下她白皙的臉頰。
「喂喂喂……講話就講話,別動手動腳的!待會兒讓人給看見了……」她拍了拍他的臉,他不要臉她還要哩!
而且就算她就要與他成親了,他這樣也太囂張、太明目張膽了吧!竟然每日都光明正大的到她房裡頭「睡覺」,而且還過分的睡到小喜、小雀她們都來了還不下床……讓她覺得超級丟臉。
「這裡沒有人。」
「什麼沒有人,剛才沈大哥不是在那裡嗎?」
她指著不遠處的迴廊,目光也望向那裡,哎呀……剛才人還在那裡的,怎麼才眨個眼人就不見了。
「他忙。」滕冥笑笑。
「騙人。」她噘起嘴,一定是沈剛太識相了,看情形不對就閃人了。
那現在就只剩他和她而已,他該不會「獸性一來」,就在這裡把她給剝了吞下肚吧!
希望不會,阿彌陀佛。
牽著顏少真的手,他們走到小橋上,他從她身後摟著她,愛極了她在他懷裡的感覺,「還記得我告訴過你,我會醫術的事嗎?」
「我知道啊!那個銀針……這麼長!」一想到銀針,她的頭皮就不禁發麻。
「前日教我醫術的師父終於同意下山來參加喜宴。」
「真的嗎?」那時聽滕冥說。他是他師父唯一收的徒弟,而他師父個性古怪,醫術一流,有「醫鬼」的美譽,可替人醫病得「看心情」,心情不好就算送上萬兩黃金也無法打動他。
「是的……」他點頭,「我師父還精通卜卦、易理、命相……」
「這麼了不起。」佩服、佩服!
如果真的那麼了不起,那應該可以算出她會在這裡待多久吧?一想到此,她的眼神又黯淡下來。
「我師父絕對有辦法可以讓你留在這裡,一輩子陪在我身旁。」就像看出顏少真在想些什麼,滕冥保證道。
「不談那個,每次只要說到那個心情就會郁卒。你還沒告訴我,既然你師父從不收徒弟,那為何會收你?」
「有次我同我爹出城,看到他沒銀兩買包子,就買了兩個送他,他就堅持收我做弟子。」
「這麼簡單!」
就因為兩顆包子,世外高人就願意收他當弟子,顏少真有些訝異。
「不對啊!若你師父真的是人稱「醫鬼」,那為何會缺銀兩買包子?」這不通、不通,說出來誰會信。
「他的銀兩被偷了嗎?」應該是這樣沒錯吧!
「他沒帶出來,他平常不帶銀兩的。」滕冥回道,「他只是因為突然聞到肉包子香,想吃兩顆肉包子而已。」
「好神奇的老人家喔!」他會沒帶銀兩,該不會是想用幫人看病來換取糧食吧?
「少堡主,徐老已到大廳了。」不遠處傳來沈剛的聲音。
「和我算的時間差不多,我師父來了,我去大廳看看。」滕冥告訴顏少真。
「你去吧!」
待滕冥走後,她無聊的在後花園走著,才走到後山就看到一位滿頭白髮、蓄著一臉白鬍子的老爺爺坐在大石頭上,手在袖子裡左找右找的,似乎在找些什麼東西。
沒看過他耶!來這裡這麼久了,龍騰堡裡有什麼人她幾乎都見過。
那個老爺爺一臉的皺紋,說不上是慈眉善目,反倒是像……「土匪類的」,額頭上還有幾道疤痕。
「老伯,你在找什麼?」顏少真走到他身旁問著。
「說了你這個小丫頭也不懂。」老爺爺不屑的說道,還是在衣袖裡不停的找著。
「你不說我又怎麼懂。」她翻了翻白眼。
「你不怕我?」注意到她仍然是站在他面前,老爺爺終於抬起頭。
「怕你?我為什麼要怕你!」
「我長得這樣……很多小姑娘都會被我給嚇胞。」
「不會。」沒感覺,可能是二十一世紀的恐怖片太發達了,比他長相恐怖幾百倍的她都看過,「你還沒告訴我,你在找些什麼?」
「你真是個有趣的小姑娘。」老爺爺看著顏少真,「從很遠的地方來這裡,不辛苦嗎?」他突然說道。
顏少真不解的看著他。
「你想回去你的世界嗎?」老爺爺莫名其妙的再問著。
這一句話她就聽懂了,「你是……你知道我從另一個時空來的?」她打了個冷顫,「你怎麼知道?」
「沒有什麼可以瞞得過我的,哈哈……」老爺爺大笑幾聲,「你還沒有告訴我,你想不想回去。」
「我……」顏少真有些茫然,「說不想是騙人的!我爸媽都在那裡,我想見他們,可是這裡有……」有滕冥在這裡,一定就沒辦法再見到他了。
「你想走?」他又問。
「不,我想留!」
「真不錯,不愧是冥兒挑中的媳婦兒,越看越中意!」
他就是想看看滕冥挑的媳婦長什麼樣兒,是不是裝模作樣的姑娘?所以才沒在大廳等著,現在見到果然沒讓他失望。
「你是……滕冥的師父!」她一猜就猜中了。
「沒錯,我就是滕冥的師父,聽聽……」他的手放在耳朵上,「有沒有聽到腳步聲?冥兒一定是派人到處找我了。」
腳步聲……他們這種練武之人耳力相當好,她又沒聽到什麼東西……果然,一下子而已,滕冥就找到他們。
「師父,您先前不是還在大廳嗎?」滕冥見到顏少真和徐老在一起,這才鬆了口氣,就怕她自己偷溜出堡。
「嗤,為師的到處看看!」徐老又不經意的看了顏少真一眼,「你很難回得去吧!因為你的心已經掉在這裡了。」
「老伯……」她還想問些什麼,徐老已經率先走到滕冥身前,「走走走,冥兒,你這裡有沒有酒啊?」
「有,徒兒一得知師父要來,立即派人調了一批上好的酒來,絕對會讓師父您喝得過癮!」他握住顏少真的手,示意她別再開口。
顏少真則是氣惱的瞪了滕冥一眼,伸腿踢了踢他的小腿陘。
這些小動作沒逃過徐老的眼,「小倆口要打情罵俏在自個兒房裡就行了,這裡還有我這個老人。」徐老懶懶的說道,「冥兒,走了!還不帶我去嘗嘗那些陳年老酒。」
*** *** *** ***
「小姐、小姐……雞湯燉好了!」小喜小心翼翼的端著那碗雞湯走人顏少真的房裡。
顏少真腦袋裡仍在想著徐老所說的話--你很難回得去吧……
「小姐,湯來了!」小喜看也知道小姐又在發呆,她將雞湯放在桌上,朝她的耳邊吼了聲。
「嚇……」顏少真嚇了好大一跳,手不停的在心口上拍著,「跟你說好幾百遍了,我娘沒生膽給我,別這麼嚇我!」她惡狠狠的想教訓這個不知死活的丫頭,可小喜根本就不怕她。
「小的剛才已經出聲喚過小姐你了。」
「那什麼東西啊?」顏少真嫌惡的看著桌上那碗雞湯,「滕冥又去找了什麼東西給我補了?」
「小姐,這可是少堡主的一番心意呢!」小喜非常的不贊同,「少堡主說你身子骨虛冷,必須多吃一點補品,這上等的人參是少堡主才有能力拿得到,就算我們韋府也沒辦法……」
「我知道、我知道,他是神好嗎?」嘖,是收了滕冥多少好處啊?淨是幫他說好話。「拿來,我喝啊!我會喝光光,將他的心意全都喝光。」
「小姐,你會這麼想真的是太好了,趁熱喝啊!小心燙!」
顏少真端起碗就口輕吹了下,就大大的一口氣喝了半碗,將碗放在桌上。
「我喝半碗了,這樣夠……啊--」
她感覺到五臟六腑開始揪疼,而且疼痛越來越劇烈,胃像有把火在狂燒一般。
「小姐、小姐,你怎麼了?你別嚇小的,你在同小的開玩笑是吧……」小喜見到顏少真有些不對勁,連忙扶著她。
「我……我……嘔……」她的嘴角嘔出了口鮮血。
「小姐,你吐血了!來人啦、快來人啦……一叫大夫……」小喜邊哭邊喊著,「叫大夫來啊……」
「冥兒,你不愧是我徐鬼唯一收的徒兒,真的是太瞭解我了!」徐老一手拍著滕冥的肩,另一手則是捧著一大壺的酒,高興道。
「很高興這酒能合師父您的胃口。」滕冥恭敬的說道,聽到外頭傳來的喧嚷聲,他的眉頭立即蹙起,才剛起身,沈剛立即來報。「外頭是怎麼回事?」
「回少堡主,是韋姑娘……」
滕冥一聽是顏少真,神經立即繃得死緊,「海棠嗎?她怎麼了?」
「她似乎是中毒!」
「什麼--」滕冥握緊了拳頭,臉上浮現擔憂的神情,「請大夫了沒?」他立即跨出幾個大步,沈剛則是跟在他身後。
「有……」沈剛回道,「大夫沒辦法醫。」
「沒辦法……」他止住腳步,轉過身,「為什麼沒辦法?」他的話梗在喉頭,這幾個字說得很幸苦。
「大夫說……是鶴頂紅。」
「鶴頂紅?一般的大夫當然沒辦法醫了……」徐老的手仍舊捧著一大罈子的酒,一雙眼醉醺醺的,連走路都走不穩。
「師父!你有辦法嗎?」滕冥亂了分寸,忘了他師父在這裡。
「當然嘍!呃……」他打了個酒嗝,「沒有我徐鬼……
救……救不了的人……就連閻王也得敬我三分。」
「少堡主?」沈剛看著滕冥,等他下指示,「徐老似乎已經醉了。」他指出事實。
「中了鶴頂紅的人啦……」徐老的手亂揮亂比著,「兩刻鐘就會……毒發身亡啦……拖過兩刻鐘就讓她去向閻王報到了……嗝……」
向閻王報到?
不准!他不會允許這種事發生,她承諾過要陪伴他一輩子的,她從那麼遙遠的地方來,不就是為了要與他長相廝守嗎?
就在她答應捨棄一切陪伴他之時,竟然……
滕冥心痛如絞,「沈剛,將師父扶到海棠的房中。」
*** *** *** ***
「少堡主、少堡主……你終於來了……」小喜已經哭花一張臉,一旁還站著兩個大夫。
「海棠呢?」原本平穩的聲音聽得出有些顫抖,「她呢?」他急急的問著。
「小姐在床楊上躺著,口中還一直吐著血……」
沒等小喜說完,滕冥已經衝入內室,就看到顏少真面無血色,痛苦的躺在床榻上,口中還不停的吐出一口一口的鮮血,小雀則是哭紅了一雙眼幫她擦著血。
「你來了……」顏少真勉強的睜開眼,模糊的看到他銀白色的身影。
「少真!你說過不離開我的!」他握緊她的手,在此時才感覺到自己的懦弱、無助。「你說過不離開的……別想丟下我一個……」
「可是我……好痛……好像有火……嘔……」她又嘔出一口鮮血。「我們該不會……就真的……有緣無分……嘔……」
「別說話了,請師父進來。」滕冥吼著。
沈剛扶著徐老走進來,他一走進來就是很濃的酒味,讓小雀不得不用懷疑的眼神看著他。
一個醉鬼有辦法救得了她家小姐嗎?
徐老幫顏少真把脈,手撥了她的下眼臉,再看向桌上那碗雞湯……「還好、還好,只喝了半碗,若是一碗絕對沒命……」他搖頭歎氣著。
「師父……」滕冥急於知道她的病情。
「冥兒,冷靜!什麼時候看過你這麼慌張了,為師的不是告訴過你,診治病人切忌慌亂嗎?你……立刻去泡茶來。」
「少真……不,海棠現在如何了?」滕冥又問。
「有救!為師的不是說過,天底下沒有我醫鬼醫不了的人嗎?除非她死了!」
見小喜端了茶過來,徐老啜了口,感覺自己的腦袋清醒了點,「讓我先止住她身上的毒。」他拿出銀針,在顏少真身上紮著。
「去熬藥。」他又點名小雀,寫了藥方子讓她去熬藥。
「她有救,死不了的,只不過現在還缺藥引子。」
「藥引子?缺什麼……師父,徒兒都可以想辦法。」滕冥急道。
「血……血就是藥引,她身上的斑都有鶴頂紅的毒,所以必須放血,可是血的量要很大……」
「我可以給。」
「少堡主,小喜也可以給……」
「你們這是在做什麼,只能用一個人的血做藥引,而且那血不是誰的都可以,必須與她……」徐老指著顏少真。「有關係。」
「有關係?」
「沒錯!即是有過肌膚之親的人,你與她……」見到滕冥點頭,徐鬼又搖頭晃腦著,「很好……這血還有一種功用。」
「功用?是什麼?」滕冥極欲知道。
「她身上若是有你的血,便可以束縛住她的靈魂,那她一輩子都走不了……回不去!」
「真的嗎?」原來他的鮮血就能讓顏少真一輩子留在這裡陪他,如果真能留下她,就算要用完他的血,他也甘願啊!
「冥兒,為師的不知道要在你身上取多少鮮血,也許會令你喪命,可……她是你的娘子,除了你以外,沒有人能救她,還是你想眼睜睜的看她在半刻鐘之後魂歸九重天?」
「師父!若是她走了,我也不可能獨活,只要有一線生機,哪怕是把徒兒的血都用盡也沒關係,只要她平安無事……」滕冥深情的望著顏少真。
唉!這樣也算得上是他醫鬼的徒弟嗎?平常精明得很,一遇到心上人,中毒的腦袋就不靈光了。「那你留下來,其餘的人去準備碗、刀子……」
*** *** *** ***
「小姐、小姐,你真的醒了?太好了、太好了……」小雀、小喜一發現顏少真張開眼,就開始喳呼著,吵得她的頭痛死了。
「閉嘴……咳咳……」她的喉嚨乾澀,「水……」
小喜立即倒了杯水給她喝,「小姐,你知道你中毒的時候可是換了多少血嗎?」
「換什麼血……」她不解的看著小喜。
「徐老說要將你的毒血放出來,同時得補上同量的血,那全都是少堡主的血……」
那四碗的毒血看得她全身打顫,而滕冥則是臉色蒼白,靜靜的坐在一旁讓徐老在他身上取血。
「他的血……」顏少真激動得哭了。
「是啊!」小雀也哭了,「少堡主最後連站都站不起來,是讓沈護衛扶出你的廂房的……」
「我要去見他。」他真的就這麼愛她,為了她甚至不惜付出他的鮮血,就不怕自己沒命嗎?
那這樣她還有什麼好遲疑、還有什麼好猶豫的?他為了她,連寶貴的命都可以不要了啊!
她不停的掉著淚,就希望見到滕冥是否安好。
「不行,小姐你還得躺一陣子,徐老有交代小姐還不能下床榻,不然小的去看看少堡主怎麼樣了,如果可以就請他過來見你。」
「好。」
「你沒事了嗎?」滕冥一得知顏少真清醒了,立即趕來看她。
顏少真見到他手上纏著的布條,心疼極了,「為了我……」她輕撫著他的手。
「一點血算什麼,就算要我的命我也會給。」他坐在她身旁,兩丫頭早就偷溜出去,「還好你沒事。」
滕冥雖然流了很多血,可是在一天的休養之後,也復元了七、八分,整個人看起來與平常差不多。
「我當然會沒事了……」她牽動著嘴角,「這裡有你,我又怎麼會有事……」
她又哭了,他手上的傷讓她好愧疚、好自責。
「別哭了,其實這也算有價值。」滕冥笑笑,不怎麼在意手上的傷。「師父告訴我,你用了我這麼多血也是一種秘術……」
「秘術?什麼意思?」她不懂。
「我的血可以鎖住你的靈魂,讓你沒辦法再回去那個不知名的時代。」
「用你的血將我的靈魂硬鎖在海棠的身體裡面……」
聽起來真玄。
「是的,所以我不用再擔心你隨時會離去。」
「真的嗎?」她不敢相信,這算是因禍得福嗎?「如果可以選擇,我也真的捨不得走了,因為這裡有你……」
滕冥第一次聽到顏少真的表白,內心激動不已,「你注定是我的,沒有人能把你從我身旁搶走。」
「我真的……愛你。」她用力的摟緊滕冥。
「少堡主,沈護衛在外頭候著,說已經查出是誰在湯裡下毒藥了。」花廳傳來小喜的聲音。
「讓他進來。」他用被子將顏少真給蓋好。
「有人對我下毒?」她在堡裡的人緣向來不錯,竟然會有人想她死……一想到此,顏少真就感覺到全身發冷。
「已經查出來了,你不用再擔心害怕了。」他安撫著,見到沈剛走人,「是誰?」他今日已命人搜查龍騰堡上上下下,絕對要找出兇手。
「回少堡主,是……蘇姑娘,屬下在蘇姑娘房中找到裝毒藥的瓶子。」
「是紅繡嗎?」滕冥很難相信竟然是他從小疼愛到大的表妹,「她招認了嗎?」
「是的,蘇姑娘招認了,她還說……她就是想韋姑娘死。」
滕冥沉痛的閉上眼,「將她打入大牢,依堡裡規定……」
「不。」顏少真出聲,「沈大哥,就派人將她送出龍騰堡,一輩子不准她再踏入這裡一步。」
「少真!」
「這次就聽我的好嗎?」她溫柔的覆上滕冥的大手,「我們也得感謝她,我才能永遠的留在這裡。」
「這不妥,對堡裡的兄弟很難交代……」他皺著眉。
「怎麼會!你可是少堡主,這點事又怎麼會難得倒你呢?」她親暱的窩在他懷中,「最重要的是我們可以永遠都在一起,夫君。」
「娘子,我終於能聽到你喚我夫君了!」他好開心。
「別一臉感動、陶醉,別忘了……要娶我就得遵照我們那裡的三從四德,男人不可以納妾、深夜不得在外流連、妻子說的永遠是對的,就算是錯也是你們理解錯誤……」她扳著手指,將一條條的「教規」說出來。
「放心,你說什麼我全都會照做,除了你……我不會看別的姑娘一眼!」他的一顆心全都拴在她身上了,縱使再怎樣的天香國色都入不了他的眼。
「當真?」
「需要我保證?」
「當然,你就在紙上簽名,還有啊……我還想麻煩你一件事。」
「娘子請說。」
「教我輕功啊!你們這樣飛來飛去的好神奇呢!還有飛簷走壁的功夫真的是太厲害了……」她一臉憧憬,「如果我學會了你的功夫,也許就可以當個行俠仗義的女俠了!」
滕冥雖然不認同她說的,不過倒也很配合的點頭,反正……到時再說吧!
「聽起來不錯。」
「我就知道你會同意的,也許我們兩個聯手就更厲害了,所向披靡!哈哈哈……」她已經開始幻想自己當個女俠的神氣模樣。
「為夫的沒意見,你先休息吧!」他苦笑。
「真的喲!要教我喲!別晃點我喲!」她警告的說著。
「當然,我什麼時候騙過你了。」他在她發上親吻了下,這位好動的小娘子,不好好的綁住她還得了,現在沒什麼武功就這麼皮了,若是真的有他五成的功力,也許還真的跑去行俠仗義了。
不成、不成,為了避免她太無聊,還是找點事讓她做好了。
是的,等她身體好些,他與她就生個娃娃,讓她只能在夢裡幻想當女俠。
這個主意真不錯!
「我很感謝時空的錯亂將你送到我身旁。」他在她耳畔輕聲說道。
她與他十指交握,「我想了很久,終於知道我為什麼會來了。」顏少真甜甜一笑。
「願聞其詳。」
「因為這裡有你,你在這裡等我所以我就來了……我愛你!」她在他臉上親了下,「要好好愛我。我沒有地方可以回去了。」
「當然。」滕冥滿意的揚起唇角。
作者:
蔡仲子
時間:
2016-5-14 00:14:08
尾聲
經過兩天沉澱思緒,顏強與潘素霞看開了,就像大師說的……這是注定的,逃也逃不掉。
他們不恨不怨任何人,只相信這些都是命啊!更相信大師說的,少真有她的福分,她在另一個世界會過得好
「我昨天作夢夢到少真了。」昨日真的很奇怪,潘素霞因為心煩女兒的病情,怎麼都無法入睡,可就是莫名其妙的閉上眼。
「阿霞,連你也夢到少真了嗎?」顏強感到不可思議,「我也夢到了!」
「我們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嗎?可是少真那張臉與我們的少真完全不同啊!她穿著古代衣服,身旁還站著一名英俊斯文、身穿白色錦袍的男子……」
「你夢到的那個少真,懷裡是不是還抱了個娃娃?」顏強和她確認。
「沒錯!」
「為什麼我們兩人會作一樣的夢?難不成是少真要告訴我們,她在那裡很好,叫我們別掛念她嗎……」一想到女兒,顏強的眼眶不禁紅了。
「應該是吧!那個俊逸的男子還說他叫滕冥,會好好照顧少真一輩子……」
「既然是命,躲都躲不掉,我們還能強求什麼呢?如果少真真的嫁給了他,他應該會好好的善待我們少真的。」他握緊妻子的手。
「是啊……少真不會回來了。」
他們簽署了器官捐贈同意書,讓顏少真遺愛人間。
「少真還活著,她過得很幸福很快樂……」潘素霞哽咽的說著。
「是的。」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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