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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可兒 -【十二號男朋友(星心相印之十)】《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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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蔡仲子
時間:
2016-6-9 00:22:17
標題:
可兒 -【十二號男朋友(星心相印之十)】《全文完》
可兒 -
十二號男朋友
【星心相印之十】
她首次對主宰自己幸福的數字起了恐懼
以往總是優游於感情游戲樂此不疲
就算分手了也還有下一段戀情在等著
這回她遇到想共度一生的真命天子
卻必須請他耐心的等一等
因為她得先找到第十一號男朋友
說拜拜之後才能夠輪到他正式登場??
唉,都怪她聰明一世卻胡塗一時
自以為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兩人的將來
遵從天命的安排暫時硬將他推得遠遠的
等她後知後覺的發現失去他生命沒了色彩
他卻再也無法相信她說的任何話了
說明:本書為網友提供,無制作消息,如果有知道者,歡迎補充。
可兒~十二號男朋友:射手座
作者:
蔡仲子
時間:
2016-6-9 00:23:07
序
可兒
嗨,露齒一笑,特大號的笑容立刻貼到大家面前,加上免費附送香吻,啵,感受到可兒的好心情了沒啊?哈哈……
原因,當然是因為能成為《星心相印》套書的作者群之一?,這代表讀者的肯定,編輯的肯定,公司的肯定……咳,說真心話,呃……是為了那條金飾墜煉啦。
嘿嘿,可兒的項煉已經到手了哦,可愛的星座模樣,非常的別致,出自星座名家之手,足見禾馬的用心,大家一定會喜歡的,想成為幸運兒嗎?就努力寄截角印花來吧。
不過,禾馬為了十周年慶出錢出力,可兒也不好意思坐享其成,決定拿出壓箱寶來嘉惠大家,贈品就是晶瑩剔透的“風鈴手機吊飾”,共有十個名額。
那是可兒去內灣玩時,在當地著名的創作玻璃工藝大師張師父店裡找到的寶貝,可兒第一眼看到它時就愛上它的卡哇伊了,同行的朋友也喜歡,一行人二話不說就買走不少回家分送親朋好友。
這回為了做活動,可兒再次到內灣,將剩下的風鈴吊飾都買走了,張師父說,這些吊飾本是外銷日本,台灣極少,而且也不再生產了,所以帶著這吊飾外出,不怕“撞衫”,絕對稀少。
雖然風鈴本身是玻璃制品,但是張師父表示那不是一般的玻璃,不易摔破,(這點已由可兒以及眾家親朋好友“以身試法”後,很用力的點頭贊成)因此只要大大們不是特意用腳踩,榔頭敲,保證不會破裂。
所以現在你不只擁有和可兒一樣的金飾墜煉,還能得到與可兒一樣的手機吊飾,別忘了還有簽名書哦,對了,更能抽鑽石項煉耶,哇--那還等什麼,快寄截角印花來參加活動啊。
呃……可兒怎麼感受到殺人般的眼光?原來是滿臉怨?的本書男女主角,怪可兒只介紹贈品忘了他們,抱歉,馬上改進。
這是個美麗的愛情故事,俊男美女,?諧逗趣,花前月下,你?我?……充滿美的一切,其中可兒最愛的是女主角的工作,專欄作家,如同欲望城市裡的凱莉,可以將身邊的點滴化成文字讓人欣賞,名利雙收,是可兒的夢想工作之一,因為還是夢,只好讓女主角為不成材的作者先實現願望了。
總之,請大家欣賞故事,也請大家支持可兒,馬上的又是新的一年來臨,可兒也祝福大家開心送舊年,歡喜迎新年。
明年見,Kiss bye!
PS.風鈴手機吊飾由禾馬統一抽獎、寄送,所以想拿吊飾,截角印花也是寄到禾馬,千萬別寄來可兒的信箱哦。
再PS.如果咱家編大人打電話通知,“恭喜你中獎了,得到金項煉一條。”拜托請別再將可愛的編大人當成詐騙集團了,代有口難言的編大人說一聲。
作者:
蔡仲子
時間:
2016-6-9 00:23:57
楔子
“嗚嗚……”
輕細的哭聲從粉紅碎花薄被裡傳出,低低的回蕩在也以粉紅色裝潢,布滿蕾絲、珠簾的房間裡。
床旁站著一大一小兩位男性,兩人都是一臉的焦急。
“寶貝,別哭,天涯何處無芳草,一定還有更適合你的男生會出現,不要難過了。”中年的斯文男人彎下身,大手輕拍拱起的被子。
他身邊約十五、六歲的高瘦少年提醒,“爸,她才十歲,聽不懂‘天涯何處無芳草’的意思。”
男人搔搔頭,換種說法。
“讀小學的男生還只是個小毛頭,怎麼會懂得什麼叫‘喜歡’呢?所以他的話都是胡說八道,你不要理他,你還有爹地、哥哥喜歡你啊,若真沒找到喜歡你的人,你就當爹地的新娘好了。”
“哇--”更大的哭聲從被子底下發出。
“爸,她十歲了,懂得近親不能結婚的道理。”少年翻翻白眼再提醒。
男人滿臉的無奈,“那要怎麼說嘛!”
少年粗聲粗氣地開口,“寶貝,是不是姓簡的小鬼欺負你的?我去揍他。”
這話沒減緩哭聲,還換來斥責。
“不可以使用暴力。”男人不贊同的看了眼少年。
“但她一直哭個不停啊。”
四目相對,在場的兩名男性動作一致的揉揉額角,頭疼啊。
“你媽怎麼還不回來呢?”
才提到人,救星馬上就出現了。
“寶貝怎麼樣了?”一個職業婦女打扮,相貌秀美的女人急匆匆走入房間。
男人如釋重負,高興的叫:“老婆,你可回來了,快勸勸寶貝吧,我們兩人怎麼說她就是哭個不停,已經哭半個多小時了。”
女人向那對父子比了個沒問題的手勢,彎身對著棉被說:“寶貝,哭久了眼睛腫腫的像金魚,很難消,也很難看哦。”
簡單的幾句話,卻像萬靈丹般,下一秒,哭聲就停了。
兩名男性瞠目結舌的看著她。
女人聳聳肩,“女孩子嘛,總是愛漂亮的,好了,接下來就是女生說悄悄話的時間了,男性不宜在場,你們先出去。”
將老公、兒子推出房間,做母親的關上門,回到床邊坐下,輕拍被子。
“寶貝,出來吧,我們母女好好談談,別再躲了。”
碎花薄被鼓動著,遲疑了一會兒,才慢慢的掀起,露出一張滿月般的圓臉,兩顆黑白分明濕濡的大眼睛,紅通通的鼻頭和一樣紅潤的小嘴,吹彈可破的白皙肌膚上浮著層薄汗,證明她哭得有多麼用力。
“媽咪。”圓潤的身體撲入母親懷裡。
媽媽抱著愛女,輕撫她的背,“乖,不要難過,對媽咪說,那個男生做了什麼?讓你這麼傷心。”
“今天數學小考,我不會,他移過考卷來給我偷看,下課後,我向他說謝謝,也小聲的告訴他,我喜歡他,結果他……他……”小女孩用力的吸著鼻子,眼眶又紅了。
“別哭,別哭,他另外有喜歡的女同學是嗎?”
小女孩搖搖頭,哽咽地開口,“他說他不喜歡小籠包,我聽不懂,他再指著我,說我就是圓滾滾的小籠包,還笑我是小娃娃,應該去喜歡別的男娃娃,不要喜歡他,旁邊的男生聽到了,就笑我女生愛男生,羞羞臉,他們也不喜歡胖胖的小籠包,嗚……”忍不住又哭了起來。
做媽媽的微笑的安慰女兒。
“好寶貝,不要哭,小籠包又白又香又好吃,每個人都喜歡,他們只是嘴裡說不愛吃,其實一定在心裡喜歡得要命,你們的營養午餐裡也常有小籠包啊,大家不都吃光光!你如果是小籠包,也是滑嫩嫩最好吃的小籠包。”
“男生都不喜歡小籠包,我不要當小籠包。”
“好,你不是小籠包,你是媽咪最可愛的寶貝。”
“我也不要當男生都不喜歡的寶貝。”
“等你再大一些,一定會有男生喜歡你的。”
“媽咪,上次你也這麼說,但是我長大了,還是沒有男生喜歡我,你騙人。”小女孩嘟起小嘴控訴。
“那是寶貝還不夠大嘛,要再長大點。”
“我幼稚圍時,媽咪說等上小學就有男生會喜歡我了。二年級時,我喜歡班上男同學,他也不喜歡我,媽咪又說要等我再長大點。可是我現在都四年級了,還是沒有男生喜歡我啊。”
呃……女兒平時是個迷糊蛋,沒想到對於這點倒記得很清楚,讓做母親的有些說不出話來。
“班上好多女生都接過男生寫的情書,連藍恬恬都有,就只有我沒有,女同學私下都笑我沒人要,沒有男生會喜歡我。”小女孩抽抽噎噎,很哀怨的說,竟然連死對頭都有男生喜歡,為什麼她沒有?
“會的,我的寶貝怎麼可能沒人要呢,一定有的。”
“媽咪說謊,我不相信你,我就是沒有人要,沒有人要。”吸吸鼻子,又一副要大哭的模樣。
看女兒受創這麼深,媽媽心好疼,也為了挽回名譽,使出最後手段。
“有,寶貝,你真的有人喜歡的,而且是有六個男生會喜歡上你喲。”
“六個?”
“對啊,寶貝,你知道媽咪是很有名的算命師父,你一出生後,媽咪就幫你排過命盤了,算出你會談六場戀愛,有六個男生會喜歡你,非常的喜歡你哦。”
“這麼多啊,那我會嫁給誰呢?”
“一般來說,是最後一位。”
“都是他們喜歡我嗎?那我喜不喜歡他們呢?”
雖然沒人喜歡很慘,可是被討厭的人喜歡似乎也不是好事。
媽媽好笑的摟著女兒,“一般來說,談戀愛是指兩人互相喜歡對方,不過有時候單戀也很美,像媽咪和爹地,也是媽咪先喜歡爹地,後來爹地才喜歡上媽咪的,所以喜歡上別人不一定是不好,那種看到喜歡的人就興奮的心情,也是很特別的感覺不是嗎?”
女孩想想,似懂非懂的點點頭,“那也算戀愛嗎?”
“可以算進去。”
女孩用短短圓圓的手指數了數,“我幼稚園時喜歡林子平,二年級喜歡紀永保,現在喜歡簡安康,六減三等於三,那我就剩下三次的戀愛機會?。”
“呃……若寶貝你要這麼算,全部該有……嗯……”媽媽扳著手指算了算,“十二個機會。”
“啊,變成十二了?那好像很多呢。”十個指頭都算不完。
“沒錯,有十二個機會,真的很多哦,那叫簡什麼的男同學不過是十二位之一,只是占了小小的位置,所以寶貝你還會遇上更好的男生,又何必為他難過哭泣呢?!”伸手抹去女兒臉上的淚痕。
“真的?”
“真的,媽咪發誓保證。”媽媽舉起一只手。
“來打勾勾,媽咪,你不騙我。”女孩伸出小指。
“打勾勾,媽咪絕對沒有騙你。”媽媽的小指勾住女兒的小指,輕輕搖一搖,再用拇指蓋印章。
女孩再次扳著手指數了數,圓圓臉上慢慢的浮出笑容。
十二次,她記住了。
作者:
蔡仲子
時間:
2016-6-9 00:24:17
第一章
夏日星空下,玻璃坊正舉辦一場生日派對。
五人樂團在高台上現場演奏,年輕的女歌手擺動苗條軀體,嗓音慵懶地唱著抒情藍調。
盛裝而來的賓客,有些在舞池裡優雅起舞,有些則三三兩兩細聲聊天,空氣中洋溢著笑語以及食物的香氣,穿著白衣打上領結的侍者穿梭其中,構成一幅衣香?影、安逸享樂的上流宴會。
在點綴花邊的精制餐巾紙上寫下這段話,耿然沁歪頭看了下自己飄雅的字跡,滿意的點點頭,決定拿這段話來當專欄的開場白。
正想將餐巾紙收入皮包,平空伸來一只手飛快的搶走。
“你又寫下什麼大作了?”
藍恬恬一屁股坐在耿然沁身邊,就著燭火觀看紙上的字。
“小心點,別將餐巾紙給燒毀了。”
耿然沁邊提醒邊撈超以銀煉掛在脖子上,僅如一張名片大小的超輕薄數位相機,趁著餐巾紙被攤開時,抓准角度拍照。
雪白紙片印著燭火,襯得黑色字體和金絲邊框更加清晰,從相機螢幕顯示起來,效果有如一幅字畫。
“你看如何?”她將相機移到藍恬恬眼前。
“自戀,自己的筆跡也要照相存檔。”
“我打算放到雜志專欄上。”
“那就更加自戀加要不得,連這樣的東西都能拿來賺錢。”
“你這是嫉妒嗎?”耿然沁挑高秀眉面對好友,藍恬恬本就有張姣好的臉蛋,在精心描繪下更是艷光四射,?纖合宜的好身材穿著火紅細肩帶晚禮服,嬌美得像從時尚雜志走出來的模特兒。
“是羨慕,你、我和心亞,是從小玩鬧到大的同學、朋友兼情敵,現在心亞事業有成,你也是位名作家,專欄、出書一把罩,就只有我一事無成,虧我還是三人裡書念得最好、學歷最高的呢。”藍恬恬口氣酸溜溜的。
耿然沁好笑,“你怎麼會一事無成,你不是有了個事業有成、英俊?灑的未婚夫,這可是我和心亞比不上的哦。”
如恬恬所說,她們和今晚的壽星唐心亞是十多年的手帕交,三人性情完全不同,所以總是吵吵鬧鬧,但感情卻是越吵越好。
提到未婚夫,更教藍恬恬垮下臉。
“利益連結下的婚姻,能有多好?!這樣的未婚夫,有和沒有差不多。”
“這話傳出去,在場有十分之八的未婚少女會氣死的,她們可是很希望能接收你的身份呢。”
“被排除在外的十分之二是你和心亞吧。”
耿然沁大笑,不愧是好朋友,太了解了。
台上的歌手換了首歌,穿著白色雪紡紗洋裝的壽星婉拒男伴的再邀舞,以她兩個好友的看法是踉?逃回座位。
亮光一閃而逝,耿然沁拿著相機咧開一排貝齒。
“一向氣質高雅的唐心亞難得一見的狼狽姿態。”
唐心亞丟出個大白眼,“你敢將照片登上雜志,就等著被扒皮。”
“沁沁,心亞不是你這個Party queen,能在宴會裡撐這麼久已經很難得了。”藍恬恬將特別准備的礦泉水送到唐心亞面前。
露出感激的笑容,唐心亞接過水杯一口氣喝下一大半。
“我討厭宴會,更討厭香?,若我不是壽星,早就走人了。”
“我看也只有你那信奉法西斯主義的大哥有辦法押著你辦生日宴會,再利用這宴會推銷你們公司旗下的模特兒,一魚兩吃,真是個成功的商人。”
耿然沁眼光越過人群,落在不遠處正與人說話的高挺男人,唐柏亞。
“沁沁,你不會還留戀著我大哥吧?”
耿然沁和唐柏亞曾是對戀人。
耿然沁眨眨圓亮的大眼睛,“念情不是壞事,不過我更期待新戀情。”
這種?媚帶絲輕佻的動作,用她那張騙死人不償命的娃娃臉做起來卻只見可愛,沒有半點不端莊。
藍恬恬很不滿,“我就是最氣沁沁這一點,明明滿身桃花,又愛流連豪門夜宴,整天過著紙醉金迷的生活,為什麼大家就是被她可愛的模樣迷惑,竟然說她天真無邪,宛如清純小百合?”
“我是時尚生活的專欄作家,參加宴會是娛樂也是工作,至於感情,情已逝還是能當朋友,這也算是種交友方法,沒什麼不對啊。”
她是如此認為,因此她與唐柏亞仍維持友好的朋友關系,當然,在他之前與之後所交的男朋友也是比照慣例。
“看吧,她的表情就是這麼純真,教人不相信都不行。”
“恬恬,別氣得牙癢癢,我們都知道你是最純情的。”
耿然沁、唐心亞同聲安慰外表冶艷、內心單純的藍恬恬,偏偏以貌取人的人太多了,不是將她打入嬌嬌大小姐行列,就是歸類到花瓶。
“算了,我認了,花瓶就花瓶,至少我是架上最貴的花瓶。”藍恬恬擺出孔雀般驕傲的神情。
三個女人隨即笑成了一團。
“笑什麼?美麗的小姐們。”男子嗓音插入。
“原來是潘少爺。”唐心亞點頭打招呼。
“我遲到了,特地來向壽星致歉,對不起。”潘安迪很紳士的拉起唐心亞的手親了下。
耿然沁忍住笑的看著心亞很想甩開潘安迪,卻又必須顧及禮數而不得不忍受的苦瓜?。
一身花花公子氣息的潘安迪的確不討人喜歡,但他可是知名企業的小開,家財萬貫,若他不出太大的差錯,夠他敗家敗上兩輩子了。
“潘少爺是大忙人嘛,不要緊的。”唐心亞收回手,不落痕跡的在絨布椅上抹了下手背。
“為表歉意,能否請心亞小姐跳支舞呢?”
“我腳不太舒服,對不起。”
潘安迪馬上變換邀請對象,“那就請沁沁代你的好朋友陪我跳支舞好嗎?”
他見風轉舵的速度如此迅速,讓人很懷疑他的目標根本就是耿然沁。
發現兩名好友唇角的竊笑,耿然沁皺眉的拒絕,“我也不……”
潘安迪連忙打斷她的話,“耶,你可別說不,我可是有重大的內線消息要告訴你哦,對你的專欄很有幫助的。”
“潘少,你可別為了一支舞而當小木偶哦。”藍恬恬比了個鼻子變長的手勢。
“哎呀,我沒說假話,保證是頭條新聞,沁沁,你若不曉得會後悔的。”
看他說得煞有其事,也引起了耿然沁的好奇心,就答應了。
潘安迪喜孜孜的擁著佳人來到舞池跳舞,還將兩人間的距離縮到最小。
“難道一定要加上利誘,你才肯和我跳支舞嗎?沁沁,你太無情了。”
這朵交際圈的名花一直是他想摘下的,光是她甜美的相貌就與他平常交往的辣美眉不同,更加耐看,加上她出身高尚,又是有才學的作家,是長輩們所滿意的最佳媳婦人選,對他成為家族企業接班人絕對有加分效果,所以他是卯足了勁在追求,不過這被男人寵壞了的女人實在很棘手。
耿然沁漾著招牌純真笑?,“對你有意思的女子太多了,我可不想成為女性公敵。”
“只要能得到你的芳心,我可以六根清淨,為你守身如玉。”他放出了含情脈脈的眼波。
耿然沁呵呵大笑,“我不知道守身如玉也能用在男人身上。”
尤其是他這種以“酒肉兄弟當手足,女友像衣服”的花心大蘿卜。
潘安迪不以為忤,加重下迷藥,“為了你,就算要我變成女人,我也沒有怨言。”
耿然沁咬緊唇,不讓自己失態爆笑,“潘少,謝謝你說笑話逗我開心。”
“沁沁,我不是說笑……”
修長食指比在潘安迪唇前打斷他的話,耿然沁歪著頭問:“你還沒告訴我那個大消息呢,該不會你真的在騙我吧?”
“我沒騙你。”左右看了下,潘安迪神秘的放低聲音,“於篁要來台灣了。”
“於篁?”他是誰啊?
“你不認識嗎?於篁,君皇集團的總裁。”
耿然沁搖頭,“沒聽過,他很有名嗎?”
潘安迪有踢到鐵板的感覺,捺著性子說明,“於篁是美國最著名的投資顧問,由他經手的投資案沒有一個不賺錢,因此美國許多大企業都重金聘請他為顧問,他就像管理許多有錢人荷包的財務部長,被他看上眼的企業,除了能得到有力的財源外,更可以在他的改頭換面下,晉升為金雞母,連將近破產的公司,他也有辦法讓它起死回生,很有本事。”
“你的意思是,這男人像個財神爺?”
“對,他就是財神爺,於篁可是全美國最受歡迎的人,大老板們喜歡他,聽說他更受女人的歡迎,因為他還沒三十歲,而且是單身。”
“所以不只是財神爺,還是個鑽石王老五?”
“沒錯,這種題材不是你的讀者們最喜歡看的?”
他此回倒真提供了個好點子,耿然沁又問:“於篁何時來台灣?”
“嘿嘿,這就是商業機密了,不過我的口風不太緊,沁沁,你請我吃頓飯,說不定我就會告訴你了。”潘安迪乘機更加用力的握住柔嫩的小手。
這時音樂停止,耿然沁在下首舞曲開始前抽回手,也推開了潘安迪,微微一笑。
“我不認識於篁,我們又非親非故,他對我還沒這麼重要,潘少,謝謝你的邀舞。”她轉身走回座位。
他都已經說了這麼多了,要查她想知道的事有什麼難呢?!問題是那個叫於篁的人值得她花精神嗎?可別浪費她一篇寶貴的專欄呢。
☆☆☆☆
頭等艙裡寬大的空間讓於篁能伸直修長的腿,拿下播放著輕音樂的耳機,轉頭看向窗戶,剛才機長廣播,還有半個小時就能到目的地了,但是現在外面除了藍天白雲外,底下也是片蔚藍海洋,沒有其他的景色。
那個被海包圍的島嶼,仍在視線范圍之外。
好不容易挪出來的假期,他捨棄了熱情洋溢的夏威夷,清新美麗的紐西蘭,甚至是風光明媚的瑞士,卻挑上了最不適合他體質的台灣,濕熱的氣候可能會讓他多年不曾再犯的氣喘發作,家人都不贊同他的選擇,他就是一意孤行。
離開台灣十多年了,思鄉病早被磨去,而且台灣也沒什麼值得他懷念,不過不知道為什麼,他連想都沒多想就指定台灣為度假地。
回來走走也好,就當是重溫兒時回憶。
“總裁,接機事宜已經打點好了。”詹姆斯走來報告。
“你們的行程有再審查一遍嗎?”
有兩個高階員工隨他同行,不過一到台灣後他們就分道揚?了,他們是出差辦公,而他去度假。
他明白,派他們同時來,關照的意味很濃厚,這是於諺的意思,他同父異母的弟弟,也只有他敢這麼自作主張,把他當成要人照顧的弱者。
沒有任何事可以逃出他的掌握,包含他的身體,於篁非常有自信。
但是他沒想到,這份自信在短短半個?頭裡就被打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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取了行李,通過海關,於篁步履輕松的定向入境大廳,迎接他的是--
“美國著名的投資顧問於篁搭乘的飛機已經降落中正國際機場,等會兒他將走進入境大廳。於篁在台灣出生長大,十四歲時才與母親移民美國--”穿著套裝的女記者站在入境大廳做現場連線報導。
相隔三步遠,則是另一家電視台的女記者,一樣拿著麥克風在報導。
“於篁天資聰明,二十四歲便拿到哈佛大學的經濟博士學位,那時的他已經是美國多家大企業所聘請的經紀人了,如今他更是全美最炙手可熱的投資顧問,由他一手打理的君皇投顧集團更晉升為美國前五十大企業之一,而於篁今年不過才二十八歲,前途不可限量……”
有線電視台的男主播更親自上陣,“聽說於篁這回來台灣是要考察台灣的投資環境,研究是否有投資的可能性,對許多企業而言,於篁簡直是個財神爺,所以有不少企業已經備妥了報表,打算毛遂自薦,希望能得這位重量級顧問的青?……”
擠在第一線的男記者興奮的指著牆上的電視螢幕,“記者已經看到於篁了,他即將走入入境大廳……”
電動門打開,身高超過一百八的於篁才踏出,迎接他的卻是閃光燈海,快門的聲音更像鞭炮般響不停,讓他錯愕的頓在當場,濃眉糾結在一起。
接著便是記者蜂擁而上,麥克風全堆到他面前,問題也如潮水般撲來--
“於先生,可以談談你來台灣考察的計畫嗎?”
“於總裁,你會在台灣成立君皇集團的分公司嗎?”
“聽說經濟部部長想約你餐聚,你的意思呢?”
詹姆斯、傑森見情形不對勁,早就一前一後護住了老板。
於篁沉下臉,用英文問著:“這是怎麼回事?”
此時,十多名穿著黑衣的保全人員趕來開出一條通道,一個西裝筆挺的福泰中年人擠到於篁面前。
“於總裁,你好,我姓潘,是美麗大飯店的經理,代表敝飯店來接機,歡迎光臨台灣。”潘長生對於篁伸長了右手。
於篁忍住怒氣快速的與他握了下手,改說中文,“我記得我的要求是行程保密。”
“這是有原因的,上車後我會向於總裁解釋,不知道你是否要對媒體記者說說話?”
“快讓我離開這裡。”於篁臉色難看地喝令。
潘長生不敢再多言,連忙指揮著保全人員開道,還自以為聰明的大聲宣布--
“對不起,於總裁目前不接受訪問,他投宿於美麗大飯店,各位記者先生小姐們,你們可以到美麗大飯店等消息。抱歉,借過、借過,現在不接受采訪哦,到美麗大飯店等候消息吧--”
於篁已經氣到無力了,是誰幫他訂這家飯店的,讓他查到他一定要殺了那個人。
就在一片混亂裡,於篁好不容易擠上了禮車,得以脫身。
接下來就是找人算帳的時候了。
☆☆☆☆
於篁,一個英俊、多金,外加單身的財神爺!
於篁坐在總統套房的沙發上,接過飯店人員遞上的知名暢銷女性周刊,封面上醒目的標題讓他沉下臉,翻開雜志,立即就和占了整頁版面的自己照片對個正著,那是今年初他完成一筆上億美金的投資交易,參加慶功會時被美國媒體拍下的身影。
照片裡的他神情愉悅,唇角噙著淡淡笑容,立體的五官像雕刻出來般,合身西裝襯出了他的英挺和獨樹一幟的冷傲氣質,照片登上報的同時,他在最受歡迎的單身男性排名榜裡也大躍進的擠入前五名。
他明白自己在美國的知名度,但是他根本沒想到自己也在台灣掀起風暴,如此一來,他怎能好好的度假呢?
於篁不屑觀看內容,直接將雜志摔到桌上,冷冽目光掃過坐在自己面前的一排飯店主管人員。
“為什麼我來台灣的事會洩漏出去?”
“於總裁,你應該將報導好好看完,裡面從沒提到消息是從美麗大飯店傳出,而且內容對你可是大力的稱贊呢。”潘長生獻寶似的連忙表示。
“閉嘴。”潘長益低暍,他是美麗大飯店的董事長,親自對於篁彎身道歉。“於總裁,很抱歉,我們也不曉得消息是如何流出,不過本飯店一定會盡最大力量確保你不受到騷擾,也願意免費招待你在本飯店的所有食宿,當是補償。”
如此大手筆的優惠,讓其余的飯店主管極為訝然。
“大哥。”
“董事長。”
“一切就照我說的辦理。”
潘長益在心裡暗斥著其他人的短視近利,只要於篁開心,引來美資入注,所得到的回報何只千萬倍呢。
於篁當然看出潘長益的打算,回聲前,他注意到攤開在桌上那篇專欄的作者名字,連忙再拿起雜志觀閱。
“潘董,你知道這位專欄作家耿然沁的事嗎?”
潘長益點頭,審慎地說:“嗯,是知道一點,她是個時尚生活作家,出了幾本書,也固定為幾家雜志寫專欄,她的家世不錯,家族也是經營飯店,可惜在一次意外裡,她的父母同時過世,飯店的經營權就落到耿然沁身上,雖然她掛名是飯店的總經理,但實際管理的人卻是她的哥哥莫維哲,莫維哲是耿家的養子。”
於篁看著印在雜志上,耿然沁小小的大頭照,半合的眼裡閃過一抹波瀾。
“那間飯店叫什麼名字?”
“耿然沁畢竟還年輕,不懂分寸,於總裁,你大人大量就原諒她,耿家的飯店也經營了數十年,希望別因此受到波及。”身為同業,還是要說些場面話。
於篁露出來到台灣後的第一個笑容,“潘董,你會錯意了,我是要換飯店。”
“什麼?”
“不過我不會讓貴飯店有所損失,我的兩個助手仍會繼續住下,至於費用,君皇一向公事公辦,潘董的好意心領了。”
“於總裁,這與原本的計畫不同……”
“我不介意,只要得到我想要的就行了。”
沒理會潘長益愕然灰敗的神情,於篁低頭,好整以暇的仔細閱讀著雜志。
冤有頭、債有主,他很高興這麼快就找到了他的冤親債主。
作者:
蔡仲子
時間:
2016-6-9 00:24:34
第二章
凌晨一點,一輛進口休旅車駛入位於台北郊區的四季飯店地下停車場。
耿然沁隨著車道回轉,熟悉的來到自己的停車位,倒車停妥。熄了火,她沒什麼形象的張大嘴連打了幾個大呵欠。
唐柏亞難得答應讓心亞放假,再找來恬恬,三人到綠島浮潛游玩,三天的休假她們玩得不亦樂乎,直熬到最末一班船,才依依不捨的離開。
本來想在台東休息一晚,明天再開車回台北,可惜心亞那個工作狂哥哥不准,她只好馬不停蹄的一路趕回來,累死她了。
耿然沁拿起隨身行李下車,拖著疲累的腳步走向電梯,按鈕後幸好電梯門很快就開了,要不她可能站著就睡著了。
電梯在十七樓停下,她呻吟一聲,自己住的是頂樓十八樓,那兒是她的家,為保有私密性,所以沒讓電梯通達上去,因此她必須要爬樓梯。
這是再容易不過的事,但是對連續開了五、六個小時車的她來說,每一步樓梯都難得像登天,尤其這樓層還特別挑高,換算起來等於要爬兩層樓的樓梯。
不,不要,她寧可睡冷地板也不要爬樓梯。
不過這裡可是飯店呢,最不缺的就是床了,而且是在這十七樓,這層樓有間全飯店最頂級的房間--總統套房。
想到自己親手挑選的席夢思名床和蓬軟的羽絨枕、羽絨被,耿然沁毫無招架能力的馬上往總統套房走去,反正這也不是她的第一次,太高價位的房間使用率自然沒有普通客房來得高,當她心血來潮想換換床鋪時,這裡就是最好的選擇。
打開房門,月光從落地紗簾透入室內,為寬敞的客廳帶來一絲光線,耿然沁沒開燈,就算閉著眼她也能找到臥房。
推開雕花琉璃門,她走入房間,把行李往旁一丟,摸黑來到床邊,習慣性的褪去身上所有衣物,只穿著內褲便飛快的上床。
當身體接觸到軟硬適中的床,純棉柔軟的被套拂過肌膚,讓她不由得發出像貓咪般輕嗚的贊歎聲,接著在三秒內就進入了夢鄉。
倘若她沒這麼疲累,又這麼相信總統套房裡沒有貴賓入住,她就能發現,在床的另一邊還隱隱約約可以看到一個起伏的身影。
相對的,長途飛行和時差,也磨平了一個感覺敏銳的人。
夜很寧靜,他們也睡得香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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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研究報告,人要醒來時,感覺比神智更快蘇醒。
溫熱的氣息輕拂在他胸膛上,懷裡飽滿感覺和肌膚相親的熱度,讓他體認到自己似乎抱著一個人在睡覺。
抱著一個人?這念頭一浮現腦裡,馬上就令於篁清醒了過來。
掀開被子一看,果然一個屬於女子的白皙軀體正大剌剌的偎著他熟睡,臉還不客氣的埋入他胸懷中,而且依他的觸感,她竟然是沒穿衣眼。
該死的,這家飯店不會有什麼特別服務吧?他對自動送上門的艷福可沒興趣,擰眉有些粗魯的連忙推開懷裡女子。
受到打擾的女子不悅的咕?聲,“別吵。”然後抓著被子半翻身,仰躺枕上,完全露出了她的真面目。
圓潤的臉蛋泛著健康的暈紅,該是漂亮分明的大眼睛仍緊閉著,雪白的鼻頭下是張豐美的紅唇,她留了頭短鬈發,幾許不聽話的發絲落在粉頰上,讓她看起來可愛又俏皮。
陌生的悸動猛力沖上,於篁的心有?那間亂了,自制力極佳的他連忙做幾個深呼吸,使自己定下心,手不自覺的撫上討人喜歡的臉頰,唇也在下一秒咧開了笑。
竟然是她,大膽封他為財神爺的女人,專欄作家,四季飯店的總經理,以及現在偷上他床的床伴,這不會是她招待總統套房貴客的手段吧?
於篁不急著要穿衣服了,看看床頭櫃上的鬧?,近十一點,沒想到他睡到這麼晚,時差真的打亂了他的生理時?。
按下一旁的電動鈕,落地窗簾緩緩自動開啟,臥房裡馬上充滿了明亮的光線。
身旁的女伴再受到打擾,這回是轉過身趴睡,將臉埋在枕頭裡。
“哥,我還要睡,不要吵我。”
於篁低低笑著,修長手指輕繪著她裸露出的大片雪白背脊。
“主人比客人晚起,這樣的服務態度是不及格的。”
“我不是主人。”渴睡的耿然沁下意識的回答丟來的問題。
“你不是總經理嗎?”
“掛名的。”
於篁強忍住笑意,既然可以用這種糊裡糊塗的方法問話,他怎能錯過。
“你對於篁的感覺是什麼?”
“誰啊?”
笑容褪去,於篁微咬牙,“於篁,你專欄裡所寫的財神爺。”
“哦……就是財神爺。”
“還有呢?”
“有錢的財神爺。”
財神爺還有沒錢的嗎?於篁不滿的加大音量,“然後呢?”
“沒有了,你好吵。”耿然沁不耐煩的晃了晃小腦袋。
“對於他,你真沒有半點印象嗎?”
“沒有,沒有,你今天怎這麼煩啊,哥……”
耿然沁倏然睜開眼轉身,沒好氣的正想罵人,沒想到會見到一張陌生的男性臉孔,讓她愣了愣。
“你……不是哥哥……”
“我沒說我是。”
“你……小偷,救命啊,有小偷……哥,救命……”耿然沁驚慌大叫,想到自己沒穿衣服,急急抓起被子掩住身體往後退。
但是她沒料到小偷竟然也光著身子,被子一被她抽走,立刻春光外洩,雄偉的男性器官大模大樣的展現在她眼前。
耿然沁瞠目結舌,五秒後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使出吃奶力氣拚命叫吼。
“哇……色狼,變態,大色狼--”邊叫邊別開臉,手忙腳亂的趕緊推回一半的被子給他遮重點,只是才瞄過那麼一眼,那刺激的畫面卻深深烙印在腦海裡,令她心跳加速,又羞又冒火,抓起枕頭擋在自己身前。
“你……你到底是誰?怎麼……怎麼混進來的?快……快說,否則我要打……打電話報警了。”快速拿起一旁的電話,表示她是說真的。
“你總算空出機會讓我能說話了。”
從剛才起就看她又叫又把被子扯來扯去,連枕頭、電話都用上了,一個人忙得不亦樂乎,讓他完全沒有插話的余地。
身為歹徒竟然這麼鎮定,這還有天理嗎?
“有話快說,而且要說實話,別想使出欺騙伎倆,我不會上當的。你為什麼會在這裡?”耿然沁斥喝。
“我會在這裡的理由非常簡單,我想連幼稚園學生都能想得到,因為我是這房間的房客。”於篁微笑的回答。
“房……房客?”答案真的很簡單,卻讓耿然沁一時間回不了神。“你是總統套房的房客?”
“你若還懷疑,可以打電話到櫃台詢問,總經理。”
“你認識我?”
“你也應該對我很熟悉。”
耿然沁將他上下打量一番,很不給面子的搖頭。
“你是誰?”
已經受過一次打擊,所以這回面對她的有眼無珠,於篁只有歎氣失笑。
“你認人的能力還是一樣沒長進。”
“你到底是誰?”他怎麼一副兩人相識久遠的模樣?她雖然迷糊,記性不好,但以他這種稱得上極品帥哥的男人,一旦見過一定很難忘記,所以她很肯定自己不認識他。
於篁拿起櫃上的雜志放到她面前,“想起來了嗎?”
耿然沁抱著枕頭,歪頭看了下雜志,翻開內頁,看看照片再抬頭看看眼前的男人,小嘴慢慢張開,訝然大叫:“你……你是於篁!”
於篁撇撇嘴,一臉的似笑非笑。
“恭喜你總算認出我來了。”
“呃……你和照片有些不一樣嘛,認不出來也是應該的。”陌生人的照片她是一看就忘,哪可能記得起來呢。“你不是住在美麗大飯店,怎會跑來四季飯店呢?”
“拜你之賜。”
“我?這和我有什麼關系?”
“我來台灣原意是度假,但是你洩漏了我的行蹤,又給我一頂財神爺的高帽子,如今我已經成為台灣的頭號新聞人物,人人都希望認識我這個財神爺,在這樣的情形下,你想我還可以輕松的度假嗎?”他對她咧出了沒有笑意的笑容。
“我在雜志裡可沒提到你來台灣的時間,因為連我也不曉得,別怪錯人了。”耿然沁辯駁。
“記者就像獵犬,只要你放出一點香味,他們就會尋線索找到目標。”
“這……好吧,我那篇專欄似乎為你帶來了一點麻煩,那住宿費就給你打八折優惠。”看在他是房客的份上,她大方給折扣。
“你以為這麼一點補償夠嗎?”於篁又笑了,不同的是這次的笑裡帶著濃濃的邪氣,大手還慢慢的將被子拉向自己。
耿然沁嚇得連忙抓牢被子,“喂,不要胡來,我們飯店雖然對客人是服務至上,但不包括這種事,這是誤會,你別會錯意了。”
“你自動爬上我的床,與我肌膚相親一整夜,這叫會錯意嗎?”
“別亂用成語,這才不是什麼肌膚相親,我只是累得沒力氣再走樓梯回家,就想來總統套房睡一晚,沒想到套房已有了房客,真的全是一場誤會。”
“原來你能任意使用總統套房,這叫公私不分嗎?”
“這顯示我們的總統套房有多舒服,連我這個天天都能接觸到它的人,還是忍不住被它所吸引。”
“真是會宣傳。”
“謝謝,現在能否請你轉過頭去?我想穿衣服了。”
一男一女在床上,他全裸,她僅穿內褲,兩人還蓋著同一條被子,讓她無法自在的說話,加上於篁看起來也不像個正人君子。
“不用客氣,我不介意。”於篁雙手交?胸前,拭目以待。
“對不起,我很介意,你也是個有頭有臉的人物,應該不會做出欺負弱小的事吧。”
於篁笑了,才想開口,房門卻被輕敲兩聲,然後聽到門被打開的聲音,接著傳來了恭敬的問候。
“於先生,早安,我們是客房服務人員,請問要清理客房嗎?”
完蛋了!耿然沁心裡哀叫一聲,馬上的反應是整個人躲入被裡,低聲急促的要求於篁,“說不要,別讓人知道我在這裡。”
“請我吃午餐。”
“小人。”竟然乘機要脅。
“可……”
“好啦,好啦。”小人,小人。
“於先生。”兩名清潔婦站在半開的臥房門前等候。
“房裡目前不需要清掃,謝謝。”於篁微笑以對,大手還別有含意的輕拍身旁拱起的陂子。
兩位清潔婦會意一笑。
“對不起,打擾了。”說完,連忙離開臥房。
關門聲傳來的同時,耿然沁也有了決定,求人不如求己,她卷著被子直接滾下床,然後用最快的速度穿上衣服,再背著於篁將被子反手丟回床上,接著便想當做沒事般的離開。
“中午我想吃台灣菜。”
“沒問題,本飯店的台菜料理很有名,祝你用餐愉快。”她背對著他回答。
“是祝福我們,你不會想過河拆橋吧?”
她是很想,可惜她不是這樣的人,抿了抿嘴後有些不情願的屈服。
“你是貴客,身為主人,宴請你也是應該的,地點就選在總統套房的餐廳吧,也好免去你形蹤暴露的麻煩。”
“可以。”
“那我不打擾了。”耿然沁拿起自己的行李就快步跑出臥房。
於篁笑著看不敢回頭,走得像逃命般的女人,她一定怕回頭又看到太養眼的畫面。
雖然他這次的假期一波三折,不過,他有預感,他會在台灣度過一個非常愉快的假期。
他還有件秘密沒告訴她,一定會讓她很驚訝的,但他還不想那麼快將底牌掀開。
想到這點,於篁笑得更開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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耿然沁小心翼翼的將家門拉開小縫,探頭看了看,確定哥哥不在家裡後,才放心的開門走入。
雖然她有八成把握哥哥下樓工作了,但有一絲不確定就要小心點,她可不想面對哥哥的疑問,她昨晚上哪過夜了?這是非常難回答的問題。
回到自己的房間,她想好好洗個澡,不過,沒忘了於篁的午餐約會,只好打起精神打電話到餐廳,將事情交代下去。
“林師父,要做哪些菜由你決定就好,份量不用多,但最好種類豐富,約十二點出菜,直接送到總統套房……幾人用餐啊?兩人,哦……等等,三人,三人用餐,麻煩你了,林師父,謝謝。”
掛上電話,耿然沁為自己的福至心靈而高興,他只說請他吃飯,沒規定不能攜伴參加,她就找哥哥同行,有哥哥這個強力靠山,她什麼都不用怕了。
她頓時心情變得很好,哼著歌洗澡去。
半個小時後,她出門下樓,穿著干練的藍白條紋褲裝,短鬈發柔順服貼,白皙的鼻梁上還掛了副銀框眼鏡,一身標准的上班女郎打扮。
她要顯現出自己能干俐落的一面,以扭轉自己給他的負面印象。
“小姐。”
“小姐,你好。”
耿然沁微笑回應與自己打招呼的飯店員工,她既是掛名的總經理,怎好意思要人家總經理長、總經理短的尊稱她,所以用小姐來代替。
走入二樓的主辦公室,先遇到人事部主任鄭一雄。
“沁沁,今天怎麼穿得這麼正式?”
“鄭叔,好看嗎?”鄭叔是飯店的老員工,與她過世的父母是好友。
“小丫頭,你穿什麼都好看。”
“謝謝。哥哥在裡面嗎?”
郯一雄點點頭。
對他揮揮手,耿然沁來到掛著副總經理門牌的辦公室前,抬起手輕敲一下,然後打開門走入。
十坪大的辦公室,裝潢簡潔俐落,原木的辦公桌椅,櫃上擺著應時盆景,牆上掛著四幅四季飯店的照片,分別表現出飯店在春夏秋冬四個季節時變化出的不同美景,一旁的整套木沙發椅上放著亞麻軟坐墊,落地窗外是個小陽台,種植了許多盆栽,布置成一個美麗的小花園,在主財位的南方角落還擺了個特制的圓柱形魚缸,裡面的七彩神仙魚憂雅的游來游去。
這辦公室的所有布置都出自耿然沁母親之手,為了懷念父母,裡面的所有物品都未曾更動過。
莫維哲正在講電話,抬頭對她笑笑,然後繼續處理公事。
耿然沁沒吵他,來到魚缸前欣賞神仙魚的美麗身影,拿起一旁的飼料倒些到缸裡喂魚兒。
“別給它們吃太多,它們都有些過重了。”莫維哲掛了電話,提醒著。
耿然沁嘻嘻笑,走到莫維哲身旁,習慣性的往他大腿上坐下去,兩手攬著他的頸項。
“我不曉得魚也要減肥。”
莫維哲身高近一百八,長相儒雅,臉上掛著副金邊眼鏡,顯得斯文翩翩,看起來不像商人,但他卻是個不折不扣的精明企業家,能力卓越的他將四季飯店經營得有聲有色,更勝他的養父母。
他點點她的俏鼻,“你不知道的事情多得很,你昨晚幾點回來的?我怎麼不曉得?”
耿然沁心虛的含糊帶過,“大約一、兩點,因為很晚了,我沒吵你,回房後就倒頭睡覺,等我醒來,哥你已經上班去了。”
“小懶豬,我若像你睡得那麼晚,飯店怎麼辦?”
“所以我一直很感謝爹地、媽咪收養了你這位全天下最棒的哥哥。”她大方送了個香吻在儒秀的臉上。
“馬屁精。”
耿然沁將臉靠在哥哥頸邊,“我是說真的,若不是有你,我一定無法度過爹地、媽咪過世的那段時間,哥,幸好有你。”
“沁沁,你對我也是很重要的。”雖然他們沒有血緣關系,卻比親人更親近。
“所以我一直把你列為我的第十二號戀愛人選?。”
莫維哲大笑,“對於媽媽的話,你還是深信不疑啊。”
“當然,媽咪是有名的算命大師,她既然算出我會有十二個戀人,我一定相信,所以我還有兩段戀情要發生。”
“你啊平時迷糊極了,偏偏就是把感情算得這麼清楚,理智得有些無情,不過這樣也好,我至少不會看到你因為失戀而哭哭啼啼的。”
耿然沁笑眯了眼,“你真是偏心到沒道理的哥哥。”被寵得很開心。
“你一定沒吃早餐吧,餓不餓?想吃什麼?我陪你。”
這話總算讓耿然沁想到來找哥哥的目的。
“哥,我就是來找你一起用午餐的,不過不只我們兩人,還要再加一位,於篁。”
“你見到他了?”
“我下樓時遇到他,才知道我那篇專欄為他添了點麻煩,因此想請他吃頓飯當賠禮。”
“沁沁,那你該單獨宴請他。”
耿然沁連忙搖手,“不行,他對我似乎很不滿,為防止意外發生,哥,我要你陪我。”
“你打亂了他的度假行程,他會不滿也是應該的,讓我猜猜,一定是他先認出你來吧,而你壓根就把他當陌生人對不對?”
耿然沁不好意思的吐吐舌,“哥,你也明白我多不會認人,何況是只憑著照片,怎麼辨識得出來嘛!”
“沁沁,你對於篁的認識,只當他是於篁嗎?”
“哥,你在繞口令嗎?他不是於篁又會是誰呢?你陪不陪我嘛?”
莫維哲哈哈笑了起來,皇帝不急,他何必當急死的太監,於篁對於沁沁一定有他自己的打算,他只要等著看戲就好。
“哥--”耿然沁不悅的拖長了尾音,哥干嘛笑得這麼神秘啊?!
“我陪你,你的要求我哪回拒絕過?”
“我就知道哥最好了。”耿然沁開心的賴著哥哥撒嬌。
莫維哲寵愛的揉揉她的短發,面對沁沁的迷糊性格,他還真有些同情於篁。
作者:
蔡仲子
時間:
2016-6-9 00:24:52
第三章
耿然沁一雙大眼睛在哥哥和於篁身上來回游移,看著相談甚歡的他們,她心裡很有疑問。
她找哥哥來當靠山,是擔心於篁又會給她出難題,沒想到他們兩人這麼有話談,有如相交多年的好友,可是她不記得哥和於篁認識啊!
可惜他們的話題都在她不懂的金融商業上打轉,她也插不上嘴,只好抓了本雜志翻著。
餐聽?,服務生在忙碌著。
“沁沁,怎麼都不說話?”莫維哲分神注意到她。
“你們談的事,我都不了解,哥,你們很熟嗎?”耿然沁親密的偎著莫維哲問。
莫維哲順勢張手攬住她纖細的肩頭,“還好,以前有點交情。”
因為父母驟然去世的關系,讓沁沁很沒安全感,所以總愛像孩子般黏著自己,莫維哲了解她這種孺慕的心情,都會盡可能的疼愛她,不過他也明白這種行為看在不懂內情的人眼裡,一定會引發誤解。
“什麼時候?我怎麼不曉得?”
“你哥哥的事,你難道全都了解嗎?”於篁看著她。
“我和哥哥之間是沒有秘密的,對不對?”她像貓兒般愛嬌的磨蹭著莫維哲。
莫維哲笑得爾雅,溫柔輕拍粉色臉頰,“對。”
耿然沁回於篁一個甜笑,她可是有個很疼她的哥哥呢。
於篁淡笑,“看來你們兄妹間的感情很好。”
莫維哲卻見到於篁眼裡一閃而過的冷厲,暗笑在心裡,原以為無心,卻道有情,沁沁的新戀情有譜了。
領班走上前來通知,“小姐,午餐已經准備好了。”
耿然沁站起,客氣的比了個手勢,“於先生,請。”
俊眉微蹙的更正,“叫我於篁。”起身走向餐廳。
長形的餐桌上先擺上了四色冷盤、干貝蘿卜球、樟茶鴨,都是常見的台灣菜,色香味俱全。
“吃台灣菜要從冷盤開始,你先嘗嘗清爽的牛蒡絲,再試試滑嫩的海蜇皮,不知道在美國待久的你,還敢吃豬舌嗎?林師父鹵的豬舌很夠味,是許多饕客的最愛。”
身為主人,自是要為客人布菜,耿然沁每介紹一樣,就用公筷夾了些放在於篁的碗裡,最後的豬舌則還留在筷子上。
於篁用筷子接下,直接送入嘴裡,“我相信你的推薦。”
不錯,這男人也會說好話嘛。
“謝謝你對敝飯店的愛護。”
“純粹只是因為你。”於篁深深的看了她一眼。
耿然沁的心揪了下,連忙垂下眼,早上和她唇槍舌劍,現在卻一反常態的對自己送秋波,他到底在弄什麼玄虛?
不過自己好歹也是情場常客啊,怎麼才接到他一個眼神,她就心跳加速,像沒談過戀愛的小土蛋,她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沒用了?
“別發呆,吃飯。”於篁將千貝夾入她的碗裡。
“呃,謝謝。”看了眼於篁,她連忙低頭吃東西。
“你來台灣的事曝光了,會影響你的假期嗎?”莫維哲問起。
“沒有人能影響我的決定。”
“你打算怎麼度過?”
“先在台北逛逛,這裡是我長大的地方,留有很多回憶,然後再到其他的地方游覽,隨心所欲,不用刻意安排。”
“一個人?”
“我已找到導游了。”於篁看了眼身旁的女子。
耿然沁正分心的指示服務的領班盛湯,沒發覺於篁的意思。
“她會答應嗎?”莫維哲唇角揚起一抹興味。
“她會的。”於篁很肯定。
耿然沁將泛著特別藥香的湯碗送到於篁面前,“藥炖排骨,台灣小吃裡的代表。”
“臭豆腐、?魚羹、烤香腸……也是令人懷念的滋味。”
“那要在夜市裡才吃得到。”這男人不會把他們這五星級飯店當夜市攤販吧?
“哪個夜市的小吃最好吃呢?”
“台北那麼多夜市,每一處都有特色,若要選一個,就推士林夜市吧,裡面包羅萬象,各式東西都有,吃飽了還能逛街呢。”
於篁自然的接下話,“那麼明天就去士林夜市,你順便帶我到幾處我想去的地方走走。”
“好……呃,不好,為什麼我要帶你去?我明天有事,沒空。”差點被拐去了。
“我在台灣少了個導游,想請你擔任。”
“不行,我很忙,怎麼有時間當你的導游!不過本飯店可以為你安排人選,絕對是高素質、見多識廣,讓你滿意。”
於篁搖頭,“我只要你。”
如此大膽的宣言讓耿然沁紅了臉,也教同席的莫維哲挑起眉角。
“謝謝愛護,不過我不是專業導游,無法勝任,請另尋高明。”
於篁從容一笑,“但你昨晚不是已經答應我了。”
耿然沁睜大眸子瞪著他,這男人該不會又想使出下流手段吧?
“昨晚?”莫維哲疑惑的轉向耿然沁,他們不是今早才碰面?
“昨晚我們……”
耿然沁連忙插話,“昨晚我們有見上一面,就是我從電梯出來時,於篁剛巧要進電梯,便遇上了,只是擦身而過罷了。”
目光惡狠狠的掃向於篁,紅唇微掀露出森白貝齒,大有他再敢亂說話,她就咬斷他脖子的意思。
於篁卻是視而不見,“是這樣嗎?我記得是你累得無力再爬樓梯,所以就……”
“所以就請你幫我拿行李上樓,那時我是表示有任何事都可以找我幫忙,現在你是要我實現自己的話,答應做你的導游??”耿然沁甜笑的看著他,模樣卻有些猙獰。
於篁強忍住笑,不客氣的點頭,“沒錯,我想你會守信用的。”
小人,王八蛋,大混蛋……耿然沁在心裡罵著髒話,怎麼有這麼可惡的人!
“沁沁,有這樣的事嗎?”莫維哲看向她。
為防止自己真罵出髒話,耿然沁深深吸口氣後才出聲。
“當導游似乎也滿好玩的,我想我可以空出些時間,一盡地主之責,不過我對旅游地點不熟悉,你可要自己規畫行程。”
“沒問題,就這麼說定了,很高興我們有了共識。”英俊的臉上揚起得意的笑容.
若殺人無罪,她一定把他碎屍萬段,丟入海裡喂魚,可惡的男人,專做欺陵弱小的惡霸。
笑,他還在笑,耿然沁氣不過,狠狠的伸腳踢了他一下。
於篁無動於哀,仍然掛著讓她冒火的笑容。
可惡、可惡,耿然沁一肚子氣,再大力踢了他兩下。
莫維哲輕咳兩聲,抬頭看了眼耿然沁。
她心虛一笑,連忙低頭喝湯。
只是越想越生氣,忍不住用力的再給他一記無影腳。
莫維哲夾菜的手抖了下,將菜放回碗裡後,才不疾不徐地開口,“沁沁,別踢了,你踢到的人是我。”
氣氛一時之間有些怪異,緊接著就響起了於篁的爆笑聲。
噢,天啊,不會吧!耿然沁心裡哀號。
這下子真是糗大了。
☆☆☆☆
“你打算一直擺臉色給我看嗎?”
坐在休旅車裡,於篁轉頭看向板著晚娘面孔的駕駛。
車在路口停下等紅燈,耿然沁連轉頭看他一眼都懶,冷哼一聲當回答。
“當導游應該笑臉迎人,這是職業道德。”
“抱歉,導游不是我的職業,我不需要職業道德,你自找的。”她附送個鬼臉。
她沒將這無恥男趕下車,讓他隨著車子跑步就很不錯了,還敢嫌。
“不過,等你聽到我要去的地方,臉色一定會好起來的。”於篁笑得很有信心。
才怪,她正打算他若一直忘了說去處,自己便在市區繞一圈,然後就將他送回飯店,交差了事,他干嘛想起來啊!
她的臉更臭了,“去哪裡?”
“仁愛國小。”
“你干嘛去小學?”
“那是我的母校。”
“騙人。”他竟然和她念同一所小學。
“我可是仁愛國小的傑出校友呢。”
耿然沁睨他一眼,沒回聲,不過神情倒真的和緩許多,將車子轉個彎,往小學而
在停車場停妥車子,走入綠意盎然的學校後,耿然沁已經無法再做酷樣了,她比於篁還要興奮,像孩子一樣在學校裡蹦蹦跳跳。
“耶,這棟大樓是新建的,我念書時沒有,還多了電腦教室呢……哇,看那貼著卡通花樣的洗手槽,好小、好可愛哦,小學生有這麼矮嗎?”
童心未泯的耿然沁走上前比了比高度,扭開水龍頭洗洗手。
“這是低年級的教室,所有的設備當然比較矮小了。”於篁微笑,指指教室門上掛著的門牌,上面寫著「二年甲班”。
“我二年級時也是念甲班的,不過那時的教室不在這一棟。”
“是圖書館旁邊那棟是嗎?”於篁點出方向。
“是啊,你不會也是念甲班吧?”
於篁點頭。
“那三年級呢?”仁愛國小每換年級都會重新分班。
“我轉學了。”
“你那麼小就去美國了?”
“不是,因為搬家而轉學一年,但是四年級時又轉回來,仍念甲班。”
“太剛巧了,我四年級也念甲班耶。”
“只要你用心去挖掘,你會發現我們之間藏著不少的關聯和秘密。”於篁靠近她,細聲提醒。
耿然沁卻白他一眼,“不就念相同小學,同一個班別而已,別說得一副我們有不可告人的關系般。”
“沁沁--”
“我看到秋千了,我們去蕩秋千。”她興高采烈的往游戲區奔去。
於篁搖搖頭,只得快步跟上。
坐在秋千上,迎著風擺動,耿然沁開心得像個孩子。
“我小時候長得圓滾滾、胖嘟嘟的,雖然大人都說我很可愛,但是我卻不喜歡自己的身材,無法像纖細的女同學那樣跳芭蕾,或在運動場上出風頭,所以我最喜歡蕩秋千了,只有這個時候我才感覺到自己輕盈得像只蝴蝶,可以飛起來似的。”
“為何你現在卻變得這麼瘦?”
“女大十八變嘛,這是我最引以為傲的地方,可以省下許多減肥費用。”
“你應該胖一點。”
這話馬上換來一記衛生眼,“謝謝你的建議,我覺得這樣正好。”
女人對胖瘦的堅持,真不是男人所能理解的范圍,於篁聰明的不再說下去,選了一旁的單槓,雙手抓槓輕松的用手臂撐起身體運動。
耿然沁看著他古銅色的結實手臂,“你小學時一定是個運動健將吧?”
於篁落地,搖搖頭,“我是氣喘兒,每到體育課,我只能坐在樹下,眼巴巴的看著同學在操場玩耍。”
突然腦海深處一些記憶如浮光掠影般閃過,她可以清晰勾勒出他所說的景象,因為她曾認識過這樣的人。
“你真的是氣喘患者?”一身健壯的他實在不像。
於篁拿出隨身攜帶的噴霧器,“我為什麼要欺騙你?”
耿然沁驚訝,“真難以想像。”
“你有沒有親朋好友也是氣喘患者的?或者這噴霧器有讓你想到什麼嗎?”於篁仿佛不在意的隨口問起。
耿然沁歪著頭狀似思索,一會兒後高興的拍拍手,“啊,我想起來了。”
於篁臉上燃起期待,“你想到什麼了?”
“學校後門的小巷子裡有家很好吃的鴨肉面,我小時候下課,常要先吃了面才回家,你吃過沒有?”
“你想到的就是這個?”於篁挑高眉頭。
“是啊,那家鴨肉面真的很好吃呢,好懷念,不知道那家面店還在不在?我們中午就去吃鴨肉面吧。”
於篁揉揉額頭,“果然,牛牽到北京還是牛。”
“你罵我?”
“不是,我在說我自己。”他怎能期望她的糊塗症一夕之間轉好呢,唉。
“不,你不像牛,你比較像狐狸。”耿然沁沒什麼同情心的落井下石,然後再將鞦千蕩得高高的,灑落一串笑聲。
作者:
蔡仲子
時間:
2016-6-9 00:25:11
第四章
天色漸暗,卻是夜市熱鬧的開始。
著名的士林夜市,不只台北人愛逛,還有許多聞名而來的外縣市游客,平時就人潮洶湧,今天遇到周末,更是擠滿了人,寸步難行。
耿然沁帶於篁來到士林夜市,讓他如願的吃到了臭豆腐、?魚羹,也讓他嘗到塞在人群裡的感覺,以及他從來沒遇過的事--性騷擾。
“那個賣牛仔褲的女人真的偷捏了我的屁股,台灣的女人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大膽?”走往停車場的路上,於篁的神情仍是很難看。
耿然沁強忍著笑,但嘴裡仍不受控制的逸出笑聲,“她可能以為你要買牛仔褲,所以……咳咳,想看看你的尺寸吧。”
輕咳兩聲,是防止自己大笑出來,得到個落井下石的惡名。
於篁終究離開台灣在美國居住十多年了,有些事情他已經無法適應,如人擠入的夜市,他見識到夜市裡人山人海的那一?那,他的眉頭就糾在一起,她看他大概是不想被自己取笑,才硬著頭皮隨她進入夜市吃東西。
哪想到吃完晚餐出來,夜市裡的人似乎更多了,除了路兩旁的商家,還有占住路中央一字排開的攤販,簡直是寸步難行。
逛沒十公尺,他不過拿起地攤上一條牛仔褲看看,有些年紀的美艷老板娘就趁著介紹褲子時,吃起他的豆腐來了。
結果褲子當然沒買成,她幾乎腳不著地的讓於篁摟著用最快速度離開“道德淪喪”的夜市,當然,這形容詞是於篁說出來的。
於篁看她一眼,“想笑就笑吧,別憋成內傷了。”
“我……我怎麼……咳咳,哈哈……”
她想有義氣的說“我怎麼會笑你呢”,但是他無奈的模樣太好笑了,她實在克制不住。
“你啊,就是巴不得笑話我。”他順手將呵呵直笑的人兒擁入懷裡。
很快的,耿然沁就發覺自己也被吃豆腐了。
“放開我,誰說你可以……哇,糟……糟了!”
上一秒?還在教訓人的人,下一秒?就臉色大變像看到債權人似的一副想逃樣。
“怎麼了?”發覺她直盯著他的後面看,於篁連忙轉回頭.
“不可以,別回頭。”耿然沁急忙將他的臉再轉回來,“有對夫婦正往我們走來,那老婆是有名的廣播電台,老公則是八卦雜志的主管,他們認識我,你又和我在一起,肯定也會認出你來的,我們快走。”
她拉著於篁往前走。
“我不要再進去夜市。”往前走就只能到夜市。
“現在是緊急狀況,你不想被認出來吧?啊,他們走近了,快走--”
“這是更好的辦法。”
大手抬起她的小臉,唇俯下,熱烈的吻住了玫瑰色小嘴。
什麼?耿然沁大眼怒睜,卻在眼角余光瞄到那對夫婦經過他們時連忙閉上,頭微偏,讓於篁擋住自己的臉,確保他們不會發現她。
“?、?,現在的年輕人可真開放。”
“老公啊,下次你可以拿這個當專題探討。”
聲音飄過,安全了。
同時,於篁的舌尖鑽入,與她的舌嬉戲。
喝,耿然沁輕抽口氣,氣憤的大力推開他。
“你……你怎麼能這麼做?怎麼可以拿這種事開玩笑?”
“我沒有開玩笑,我們交往吧。”於篁微笑提出。
“你別鬧了。”她沉下臉丟出話。
“我是真心告白,我們交往吧。”他再重復一次。
“我不談假期戀愛,度完假就結束了。”她丟出理由。
於篁點頭,“我也不做這種傷神的事,我喜歡細水長流。”
“我也不談遠距離愛情,沒保障。”
“你可以隨我到美國,或是我留在台灣,也能半年美國、半年台灣,我們可以一同找出解決方法。”
“你是來真的?”
“我一向沒什麼玩笑細胞,不管做什麼事,我都是認真的。”
耿然沁看著他俊帥的臉孔,他英俊又能干,絕對是最棒的男朋友人選,只是他打鴨子上架的手法讓她實在不喜歡,所以就算他是上等男人,她也不想接受。
“我總可以說不吧,我不想做你的女朋友。”
“太遲了,我說了就算。”
“這叫一相情願。”
“我會讓它變成兩心相許。”
“不可能。”耿然沁一字字咬牙擠出。
於篁卻對她咧出個自信滿滿的笑容.
“在我的字典裡,沒有不可能三個字。”
拳頭握緊,耿然沁克制著不往他臉上揮去,這只無藥可救的自大豬,她決定了,明天就帶著筆記型電腦離開台北,工作順便度假,等他離開台灣再回家。
嘿嘿,看看是誰厲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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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叮咚咚,輕快的水晶音樂喚醒了耿然沁,她睜開眸子,大大的伸了個懶腰,想到有人將被她唬弄,還是個霸道到不行的自大狂,她的心情就像充飽氣的氣球,不斷的往上飛,真是好快樂的感覺。
擺脫的方法,第一步就是先示弱。
昨夜回到飯店後,她就裝成一副疲累到不行,幾乎站不住的模樣,讓於篁關心詢問她的情形。
“我的腳跟好像扭到了,很疼,晚上也吃太多冰了,肚子不舒服,還有點頭痛。”
“聽起來似乎很嚴重,那你快點回去休息。”
然後就進行第二步。
“我明天想休息一天,不能帶你四處逛了,你若想出門玩,就找別人當導游吧。”
“不用了,我也打算好好規畫旅游行程,等我將計畫列好再給你看看。”
“好啊。”
她連忙點頭,心裡可笑翻了,待他決定好旅游行程,她已經落跑成功去逍遙了。
而今天就是要進行第三步,行李打包,准備走人。
不過這兩天要交稿呢,翻個身臉埋入軟柔的被裡,思緒飛轉。
不久,耿然沁快速跳下床,來到書桌前,打開電腦,在靈感泉湧下,她決定先將稿子交出去,晚些再出門。
差不多的時間,於篁拿著一杯咖啡站在陽台,眺望著藍天遠山,欣賞飯店四周精心整理的花園綠地。
歪頭思索了一會兒,他走回房間,拿起電話問了些事,然後便離開了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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移動滑鼠,在確定的按鈕上點了下,稿子透過網路,馬上便傳了出去。
耿然沁動動有些酸疼的肩膀,看看牆上的時?,都下午三點多了,沒想到時間過得這麼快,想到自己中午沒吃什麼,肚子有些餓了,便撥了電話到廚房,點了炒飯和湯,請服務生送上來。
這是住在飯店裡的好處,不怕餓著肚子,而且還是廚師級的美味。
趁著這個時間,耿然沁開始收拾行李,也計畫著要去哪裡度假。
這就是自由工作者的好處,可以隨時出門玩,唯一的缺點是難找到同伴,心亞就不用說了,她才玩回來,公司一定不准假,恬恬呢?
耿然沁連忙打電話給藍恬恬,她不用工作,清閒指數比自己更高。
“恬恬,想再去度假嗎?”
“知不知道我在哪?”藍恬恬在電話那頭問。
“不曉得,在逛街嗎?”她隱約聽到背景有音樂聲。
“沒錯,三越百貨。”藍恬恬頓了下,“香港。”
“你去了香港?”
“被迫的,某人要來這裡談生意,另外參加一場很重要的宴會,我就成了最佳道具被‘搬’來香港。”
“哈……未婚夫妻是應該多培養點感情的。”
“沁沁,你再說風涼話,可能會少收到個LV的包包。”
“哇,某人又給你辦張金卡了?”那是恬恬未婚夫補償她的方式。
“所以不努力使用實在對不起他,你很閒嗎?干脆來香港陪我吧,機票、吃住我請客。”
“是某人請客吧?算了,我是閒,但還沒閒到出國玩的地步,你好好血拼吧,你回台北後再聊。”
掛上電話,那對未婚夫妻的問題比她還大,所以她的事就別再麻煩人了。
反正她也不介意一個人去旅行,順道搜集資料,為她的第三本書做准備。
一會兒後,她聽到開門聲,連忙走出房間。
“哥,你怎麼當起服務生來了?”她笑著迎上前。
莫維哲拿著提籃來到餐廳,將裡面的炒飯和湯拿出放在餐桌上。
“也只有你這個寶貝有如此大的本事勞動到我,還好我有事到廚房,才知道你又沒按時吃飯,小心再鬧胃疼,我就要打你屁股了。”他輕捏耿然沁的小鼻頭。
“寫稿子寫得太順手,忘記了嘛,我保證下次不敢了。”
“快趁熱吃吧。”
耿然沁點頭,乖巧的坐下來用餐。
“你在收拾行李了。”莫維哲從打開的房門看到裡面的行李袋。
“哥,我要出門玩一段時間。”
“好啊,你的車要做保養了,所以我早上已叫人將車開到車廠,做長途旅行也比較安全。”
“太棒了,謝謝哥。”
“游玩也要有計畫,你訂下行程了嗎?”
“哥,你知道我最不會做什麼計畫書、行程表的,這方面哥你是天才,你幫我設計好了。”
“早明白你是小懶蟲了,旅游行程已經幫你安排好了,你參考看看。”莫維哲從口哇,他們兄妹實在太有默契了。耿然沁邊吃飯邊快速的瞄了下行程。
“烏來、九份、宜蘭、花蓮、台東,這樣一趟沒七、八天玩不完呢。”
“時間太長了嗎?”
想想也不知道於篁會在飯店裡住多久,天數拉長些的確比較保險。
“不會,剛剛好,哥,你連住宿的飯店都列出來了呀。”
“這些都是當地一時之選的飯店,住得開心,才能玩得愉快。”
耿然沁同意,尤其整了人後,她會玩得更快樂。
“你看過之後若沒別的問題,我就讓鄧秘書幫忙訂房間。”
“你真是我的好哥哥。”她張手抱住莫維哲,小腦袋磨蹭著他。
“哈,這麼大了還撒嬌。”他笑著撫摸她的發。
“哥,我想今晚就出門。”
“又不趕時間,為什麼要晚上出門?明早再動身,今晚有人想請你吃飯。”
“誰啊?”她好奇的抬頭看著哥哥。
“於篁。”
早該想到是他的。“為什麼請我?”
“他想找你一起吃飯,就用請你當名義,一個人用餐很無聊的,你就去陪陪他吧。”
就算她今天不走,明天一大早離開,於篁也不曉得,待他來找自己時,她早就跑遠了,那便聽哥的話,今晚和於篁一起吃飯吧,當做是臨別贈禮。
“好吧,就選在十二樓的西餐廳貴賓室,可以看夜景,也夠隱密,不受打擾。”
“我來安排,你好好吃飯,我去忙了。”莫維哲交代後便離開。
最後一餐,不,該說是自己和於篁最後一次一起吃飯,以後就他度他的假,她玩她的,兩人再也不相干了。
不過,她還真想看到,當明天他知道她已經離開時,臉上的表情會是如何的錯愕。
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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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國餐要配紅酒,這是法國木桐堡九六年出產的頂級紅酒,我請客。”
餐廳的貴賓室,耿然沁指著服務生手上的紅酒介?。
於篁卻揚起濃眉,“你有什麼要求?”
耿然沁笑了,“我是這麼刻薄的人嗎?你是我們飯店總統套房的貴賓,請你一瓶紅酒也是應該的。”
警覺心真強,難怪能成為大老板了,她要小心,可不能露出破綻。
“謝謝。”
服務生打開瓶塞,為兩人倒酒。
她拿起酒杯,與於篁的杯子輕碰了下,然後口叩嘗著醇美的葡萄酒。
“你的身體好些了沒?”
“休息一天好多了。”
“我已經訂好了旅游計畫,你要不要看看?”
耿然沁連忙搖頭,“不用了,我相信你的能力,一定將計畫安排得很好。”
不過與她無關了,嘻。
“這麼信任我?”她何時轉性了?
她點頭,亮出笑臉,“你是主角,當然你作決定就好。”
“你今天似乎很開心?”
“因為我今天過得很愉快,你呢?不好嗎?”
“不,我也很開心。”他俊逸一笑。
本著好聚好散的心情,她決定今天晚上和顏悅色的對待於篁。
餐點一道道端上,口齒間的好滋味,再配著刻意挑選的輕松話題,氣氛一直是和樂的。
“沒想到從這裡也能欣賞到台北夜景。”透過敞開的玻璃窗,繁華的燈火猶如天上的點點繁星。
“一般人總認為看台北夜景要去陽明山,其實從這裡看到的景色也很美,我覺得更勝於陽明山。”耿然沁很自豪。
“你很喜歡四季飯店?”
“我愛它,這飯店有我父母的心血,哥哥的努力,我的貢獻雖然不多,透過它,將我們全家人的心都串在一起,對我而言,四季就是全世界最好的飯店。”
“莫維哲將它經營得很不錯,不過若想列名世界級飯店,四季仍需要再加油。”
“飯店裡的事都由哥哥處理,不管他想怎麼做,我都支持。”
“我可以幫忙。”於篁提出。
“看哥的意思,由他作決定。”
“我不在乎他,我在意你的回答,我只面對你。”看她如何選擇。
耿然沁卻噗哧笑出聲,“那你就是最呆的投資人了,才會找上我,因為我連損益表都看不懂。”
於篁有些哭笑不得,她知不知道自己正面對天上掉下來的好機會,只要打動他,四季飯店就能得到強而有力的資助,一躍而成為聞名世界的大飯店,但她竟然沒把他的話當一回事,真是迷糊得讓他搖頭,又忍不住想好好憐愛這個天真女人。
“你只要答應當我的女朋友,就可以成為最聰明的投資人。”
“你以為與虎謀皮是聰明的嗎?”
“哈……我有那麼可怕嗎?”於篁被逗得大笑。
至少她可以肯定,他不是善良的小白兔,她才不會傻得自投羅網呢,早一步遠離危險才是真聰明,這點她做到了,得意地偷笑。
同是笑,這對男女卻是天南地北兩種心情。
於篁斂起笑,大手挑起她的下?,“小迷糊,接受我會這麼困難嗎?”
這突來的親密舉動馬上讓耿然沁心跳加速,人往後靠避開,使用拖字訣。
“現在是用餐時間,這種事以後再談。”
“好吧,反正我們還有許多相處的時間,不急。”
“是啊。”耿然沁笑得燦爛。
明天的情況一定精采可期,可惜她不能親眼目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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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點?,鬧?准時響起,清脆悅耳的水晶鈴聲卻換來一個巴掌,咱一聲,正巧蓋在鬧?開關上,霎時房間又安靜了下來,床上的人翻個身繼續睡。
十分?後,震耳的警笛聲響起,高分貝的音量讓耿然沁立刻從床上跳起,一陣乒乒乓乓混亂後,她終於抓到被自己特意藏在角落的手榴彈型鬧?,將響鈴關掉。
這時也傅來了敲門聲。
“沁沁。”
“噢,哥,我起床了,起床了--”她邊說邊抓起大T恤套上,手忙腳亂的前去開門。“吵醒你了,哥,對不起。”打著呵欠道歉。
莫維哲好笑的揉揉她凌亂的短發,“我已經起床了,倒是你,連終極鬧?都搬出來用,可見得你很重視這次的旅行。”
“沒錯。”小腦袋直點著,忍不住再打了個呵欠。
“快去洗臉吧,免得一回頭,你又爬回床上睡了。”
絕不會,這回可是事關重大呢,不過她還是聽從莫維哲的話,連忙去刷牙洗臉。
女人出門總要花費許多時間打理自己,一道道的上保養品,就算不化妝,也不能忘記抹上隔離霜,刷刷眉毛,將睫毛夾出微翹的弧度,梳順發絲後要抹上慕思,再抓出造形,這可是大工程,所以光打理門面就耗費不少時間,而且還沒包含選衣服、穿衣服的時間呢。
所以好一會兒後,敲門聲再次響起。
“沁沁,八點了,你該出門了。”
“哦,好。”
耿然沁趕忙拉順身上的牛仔衣褲,看看穿衣鏡裡自己輕便的裝扮,符合旅行的心情,她露出微笑,拿起行李走出房間。
“要吃早餐嗎?”莫維哲問起。
“不要,來不及了。”越晚走,遇到於篁的機率就越高,這次行動務求成功,不准失敗。
“我送你吧。”莫維哲接過她手裡大件的行李。
“好啊。”耿然沁笑摟著他的手。
莫維哲笑著搖頭,兩人一同走向電梯。
“哥,你努力工作,娛樂休息也不能省,有空就找朋友們去打打高爾夫球,到健身房練練身體,多參加一些社交活動,不要老待在飯店裡,我會打電話回來查你勤的。”
電梯裡,耿然沁拉著莫維哲的手交代。
“哈,該是我叮?你要注意點,小心安全,怎麼變成你像老媽子般對我碎碎念個不停。”
“如果可以,我真希望哥你能和我一起去旅行,放松一下,你太辛苦了。”
“飯店裡只是瑣事多,沒你所想的辛苦,我也做得很開心,該玩樂時我也不會苛待自己的,不用你吩咐,管家婆。”
“誰教每次出去玩的人都是我,你總是留下來工作的那一個,我有點愧疚感嘛。”
“寶貝,就算你留下來也幫不上忙,所以還是好好去玩吧。”
“討厭,就會洩我的氣。”耿然沁不依的嘟起嘴。
電梯裡洋溢著笑鬧聲。
來到地下停車場,耿然沁依著哥哥走出電梯,還沒定到自己的停車位,她已經眼尖的看到車子的後車箱蓋被打開,車旁站了個高大英俊的男人,卻讓她像見到鬼一樣瞪大了眼睛。
他……他……怎麼會在這裡?
“於篁,等很久了嗎?”莫維哲笑著打招呼。
“我也才剛來,我很了解女人出門總要花上好一段時間的。”於篁露出白牙,愉悅得連湯光都為之失色。
“要請你多照顧沁沁了。”
“好說了,我還要謝謝她肯當我的導游,陪我去旅行呢。”於篁對耿然沁眨了下眼睛,拿過莫維哲手上的行李袋,放入後車箱,再將門關上。
總算她從驚訝中回神,好不容易找回自己的聲音,轉頭看著莫維哲。
“哥,這……這是……”
“上車吧。”於篁的嗓音蓋過她。
接著她就被哥哥推到車上坐好,系上安全帶。
“哥,我……”
“寶貝,好好玩。”輕拍耿然沁的臉頰,莫維哲笑著對已坐上駕駛座的於篁點點頭。“祝你們旅途愉快。”
“謝謝,再見。”於篁揮了下手,發動車子,倒車出停車位,順著車道駛離。
“哥,哥--”耿然沁輕拍著車窗慌叫,卻看到莫維哲離自己越來越遠,直至車子離開了四季飯店,匯入大馬路上的車潮。
她飛快轉頭瞪著於篁,“這是怎麼回事?”
“什麼怎麼回事?”
“你為什麼知道我的旅行計畫?”
“我們的旅行計畫是我請你哥哥幫忙安排的。”
“是你請我哥幫忙?”她錯愕的拉高語調。
“我離開台灣那麼多年,怎麼知道現在的台灣有哪些值得游玩的地方,所以我便請你哥哥幫忙,他不只訂了計畫,還將車子送去保養,並且加裝了導航系統,這麼一來就能由我開車,而且絕不會迷路了.”
他這一提,耿然沁才注意到儀表板上豎立著一個六吋的小螢幕,上面正顯示出現在位置的地圖。
“天啊。”她揉著額低吟,她總算明白關羽大意失荊州的心情了,她竟然會這麼粗心,想到於篁昨天要拿旅游計畫給她看,她若肯看上一眼,就不會錯得如此離譜了。
她如今是面子、裡子都輸得一點不剩。
“怎麼了?肚子餓了嗎?我想你一定來不及吃東西,所以我讓人特別為你准備了早餐。”將放在中間置物格裡的紙袋遞給她。
看著他臉上揚起的笑,耿然沁咬牙切齒,“你一定知道我會迷糊的會錯意,卻不明說,讓我……我……”
哎呀,丟臉到她說不出來。
“讓你怎麼了?”他無辜的看她一眼。
這男人絕對是故意的,但她是啞巴吃黃連,有苦也不能說,免得讓他更加笑話自己。
忿忿的抓起紙袋裡的三明治用力咬下,耿然沁吃東西洩恨,面向窗外不看於篁。
枉她聰明一世,卻糊塗一時,真真是後悔莫及了。
也還好她沒回頭,要不然看到於篁俊臉上掛著的特大號笑容,肯定會更生氣。
兩人的旅行開始了。
作者:
蔡仲子
時間:
2016-6-9 00:25:24
第五章
車子進入烏來,莫維哲安排他們來場放松身心的SPA之行,也選定此間最著名的溫泉會館。
不過在進入會館之前,於篁卻先將車子在路邊停下來。
耿然沁疑惑的轉頭,卻見到於篁從後座拿出一個長盒子,接著將照後鏡轉向自己,打開盒子,然後取出了假胡子。
她睜大眼,看著他將胡子貼在上唇和下巴上,再拿細梳子梳理著,馬上就讓他由風度翩翩的帥哥變成帶著落拓味道的酷哥。
但是在她眼裡看來,可能胡子太粗黑又太茂密了,她覺得更像是流浪漢。
這念頭一閃過,她管不住自己應該還在生氣,抱著肚子就哈哈大笑了起來。
“有這麼好笑嗎?”於篁審視著自己的模樣,他感覺還好啊。
為了掩人耳目,不讓身份敗露,他只好變裝打扮了。
耿然沁沒有回答,就是笑個不停。
於篁不在意,反而高興她終於笑了,再拿起墨鏡戴上,易容完成。
耿然沁卻笑得更加大聲,外加拍胸頓足。
“好像……好像戴……戴著墨鏡的張……張飛,哇哈哈……”
戴著墨鏡的張飛?有這麼誇張嗎?於篁苦笑,這女人似乎注定生來打擊他的自尊,只是見她笑到前俯後仰的樣子,又有些擔心的伸手輕拍她的背脊。
“小心,別笑岔氣了。”
天,她笑到肚子痛,好不容易幾個深呼吸後才暫緩下來,擠出話。
“你……確定要以這模……模樣見人?”
“總比被認出好吧,你再笑我,我就要做出讓你笑不出來的事了。”
“呵呵……呃……”
於篁探身,飛快的親了下笑開了的小嘴,教耿然沁驚住了。
“希望你不會討厭張飛。”
一句話又使得她忍俊不住,邊笑邊有些懊惱,明明被占便宜,自己怎麼還笑得出來?只是看到他的臉,實在很難停下笑。
於篁也笑了,因為有了物超所值的回報,放下手煞車,再開著車子上路。
不久,就來到溫泉會館大門外,他先下車,再接仍悶笑不已的耿然沁下車,順便在她耳旁提出警告。
“你再不停止,我會做出更過分的事哦。”
耿然沁白他一眼,用最大的自制力,終於讓像吸了笑氣的自己勉強抿上嘴,止住了笑,隨著於篁走入大廳。
這會館與四季飯店有來往,所以雖然耿然沁沒來過,但憑她的身份便不需再詳填什麼資料,只留下名字便行。
她寫下了自己的姓名,也為於篁隨便取個新名字,余人,等於愚人,她小小的報復。
“耿小姐,余先生,服務生將帶你們到房間。”
在櫃台接待人員親切的指示下,兩人跟隨提著他們行李的服務生坐電梯上樓,來到一間面對青山綠水的豪華套房,房外還有個私人游泳池。
耿然沁見服務生將自己與於篁的行李一起放下,連忙訝異地問:“不是訂了兩間房嗎?”
服務生搖頭,“沒有,耿小姐,就訂了這間房而已。”
怎麼會這樣?她還想再問,於篁快她一步給了小費,讓服務生離開。
“你怎麼讓他走了,我話還沒問完呢。”她不滿地抗議。
“情人當然是住一間房,怎麼會分兩間呢?”
“誰和你是情人;:”
“行程安排時,你沒異議,現在也不得有意見。”於篁賊賊一笑。
“那是疏忽了,不可以……等一下,這不是指後面的行程,也全排定我們住在一起?”
他咧開了嘴,“這是一定了。”
“我反對。”
“老話一句,當初不提出,事後反對無效。”
耿然沁握緊拳頭,想狠狠出拳打掉他臉上的狐狸笑容,果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她這輩子所吃的虧加起來也沒今天多。
看到落地窗邊放了張貴妃椅,她心生一計。“那好,你今晚就睡沙發吧。”
想上她的床,作夢。
於篁還是笑得一副欠揍模樣,離晚上還有大半天,他有足夠時間讓她改變決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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耿然沁裸身趴在按摩床上,一位芳療師正輕柔的按壓著她的背,淡雅的薰衣草香氣盈繞在室內,松弛了她的身心,她像躺在雲堆上那般自在。
這是她所住房間附設的芳療室,有片落地窗,讓她可以邊欣賞大自然美景邊享受一場淨化身心之旅。
她現在的心情也很平靜愉悅,除了因為身體的舒暢外,還有就是於篁不在房裡,他在另外一間芳療室做SPA,應該可以一個下午不用見到他,這個好消息使她更開心。
經過芳療師繁復的按摩手法後,接下的水注療法是台灣少見的療程,也是她的第一次體驗。
數十道或大或小的水注從上方的蓮蓬頭灑下,輕重不一的落在她身上,不管水溫還是力道都恰到好處,猶如數十只手在按撫著她全身,美妙的滋味令耿然沁低聲輕吟,下回她一定要找恬恬和心亞來試試,包准她們會愛死。
當所有療程都結束後,耿然沁覺得自己身輕如燕,仿佛可以飛起來,她用大毛巾拭干身體,發現她忘了把浴袍帶進來,便光裸著身子,直接開門走出芳療室。
臥房裡回響著優雅的旋律,耿然沁腳步輕快地走向床,心裡閃過一絲疑問,她何時打開音響的??然她頓住腳步,房裡不是應該只有她一個人嗎?那……好整以暇坐在床畔的男人難道是她的幻覺?
她的遲疑維持了三秒?,然後就換成了尖叫,用最快的速度沖回芳療室,大力關上嚴。
“你怎麼會在房裡?下流,色狼。”
雖然春光乍現才短短數秒,但是已經讓有著窈窕曲線的雪白胴體深印在他腦海裡,原來看似纖瘦的她,該凹凸的地方一點也不含糊,足以引起男人的欲望。
於篁微笑的拿起擺在床上的浴袍,來到芳療室外。
“這也是我的房間,你好像罵錯了。”
耿然沁低聲咒罵,為什麼老天爺一直和她作對?難道是因為她忘了去燒香拜拜?
“沁沁,不可以罵髒話。”低沉嗓音透過彩繪毛玻璃門傳入。
見鬼了,這樣他也能聽到!轉頭看到門上映出了他的身影,她沒安全感的連忙上鎖。
“於篁,請你先離開房間一會兒好嗎?五分?,不,只要三分?就好。”
“你不過是想穿上衣服而已,何必大費周章要我離開?你打開門,我把浴袍遞給你。”
“不要。”她想也不想就拒絕。
“不要?”
“你不老實,我不相信你。”
於篁大笑,她這算是了解他,還是算不了解呢?
“我會老實的,放心。”
“真的?”她很懷疑。
“我以人格保證。”
“你根本就沒什麼人格。”耿然沁皺起秀眉嘀咕。
“現在你也只能相信我,你不會想一直待在芳療室裡不出來吧?”
可惡,為什麼她都會陷入這樣的麻煩裡,總是受到他的威脅?咬咬唇,除了點頭也沒有別的路了。
“我把門開一條縫,請你把浴袍塞進來。”
“可以。”
耿然沁手抓著門把,小心的打開門,緩慢的拉大門縫,直至浴袍可以通過。
於篁倒很守信,沒有任何小動作的直接將浴袍遞到她手上。
接到東西,她馬上關上門,快速將浴袍穿上綁好衣帶,松了口氣,才再將門打開。
“謝謝。”她向站在門外的於篁道謝。
“不用客氣,不過,這才是我要的謝禮。”
大手一攬,她很配合的驚叫聲,小嘴微開,他的唇便乘機攻占,一償一親芳澤的心願。
發覺上當了,耿然沁氣得大力掙扎,只是怎麼敵得過男人的力氣,在己退敵進間,唇舌交纏進出了快感,於篁熟練的技巧逐步化消了她的抗拒,在感官的主導下,兩人熱烈擁吻,猶如久別的情人。
許久後,才在紊亂的氣息裡結束這個吻。
抱緊人兒,於篁修長的手指畫過她嫣紅的粉頰,深棕色的眸子喜形於色。
“原來你對我如此有情。”
“我沒有。”耿然沁微喘的辯駁,卻也震愕於剛才自己的失控,心虛的語氣聽起來反像是嬌嗔。
“要不要再試一次來證明?”
“不要。”她連忙捂住自己的嘴,想想不對,改為掩蓋他的唇。“不准亂來。”
“哈,你應該蓋住這裡才對。”他的大掌掩住她的大眼睛.
睜眼說瞎話的女人。
耿然沁懂他的意思,臉微紅的拍開他的手,“你再亂來,就自己去旅行。”
“理虧了,所以耍孩子脾氣。”
“我才沒有,是你精蟲沖腦,亂性胡來。”
“精蟲沖腦?”他挑高眉頭。
“就是腦袋裡有色情沖動,克制不住,隨便對身旁的女人下手。”
“老天,別把我說得像變態狂,我不喜歡的女人,就算脫光衣服站在我面前,我也不會有絲毫的反應。”
耿然沁抓到了他話裡的語病,“你的意思是,只有你喜歡的女人,你才會有反應,那你對我是……”特意拉長了尾音。
“是什麼?”於篁狡猶地反問。
“問你自己啊。”沒誠意,還吊人家胃口,耿然沁小臉一轉,推開他,走向行李,找衣服換上。
“有好感,喜歡你,想追你,你自己選一樣吧。”
耿然沁竊笑,不動聲色的拿了衣服要到浴室更衣。
“好,那再白話一點,想把你,想泡你,想上你……”
“不可以說粗話。”她紅著臉斥喝。
於篁拉住她的手,“沁沁,其實你明白我要什麼,我們別再耍嘴皮子了,答應我吧。”
見到他難得的低姿態,耿然沁心情好極了,抽回自己的手,甜甜一笑,“何必急呢,慢慢來?。”
她愉快的走入浴室。
她想她找到討回公道的方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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臉上黏著假胡子,想也明白那不會是多舒服的事,所以於篁大部分時間都待在房裡。
不過面對著好景色,又有私人游泳池,最重要身旁還有個可人兒相伴,倒是一點都不無聊,甚至不到餐廳用餐,直接請會館人員搬了烤肉用具到游泳池畔,晚餐就是日式燒烤。
沒人是萬能的,看似簡單的燒烤難倒了向來樣樣出色的於篁,他有些手忙腳亂的動作逗得耿然沁笑聲不斷.
“一定有許多人會很驚訝,原來大家都要巴結的於總裁竟然連烤肉都不會。”她邊笑邊咬了口賣相不佳,但還能入嘴的烤雞腿。
“你現在吃的不就是我烤出來的成品嗎?”於篁不客氣的就著她的手,與她分食同一根雞腿。
這自然表現出來的親匿,讓耿然沁心微動,卻將雞腿塞入於篁手裡。
“你喜歡,你吃吧。”她動手烤玉米。
於篁細心的用刀子剔下一塊腿肉,叉著送到她嘴前,“再吃一口,乖。”
他笑得那麼溫柔,耿然沁無法招架,只好張嘴吃下,如同吞下他丟出的甜誘餌,拐得兩人的關系更貼近。
“你還說你戀愛經驗不多?”看來倒像個中高手。
“是不多,至少我沒哄過女人吃東西。”
笑意不自覺的浮上耿然沁的雙頰,“我該說受寵若驚嗎?”
“我寧可你實際行動,親我一下。”
“想得美,吃東西吧。”塞了朵香菇到於篁嘴裡,自己也被他抓住,笑倒在他懷中。
直到烤肉結束,她都沒有再離開過於篁雙臂的范圍。
這又是他的一項高明招數,讓她明白他的占有欲。
她要他不急、慢慢來,他就依她的話慢慢來,不過她將會發現他們對時間的定義有很大的差距。
但是這個晚上,於篁沒有如自己先前的計畫,攻占另一邊的床鋪,他很聽話的乖乖睡沙發。
他老實的表現,令耿然沁驚訝,甚至還有些不忍心,在理智強烈的要求下,她才沒心軟讓他當床伴。
自己的這種反應到底是好還是壞呢?她在疑惑中睡去。
於篁則是看著床上纖細的身影微笑,今晚是他對她的縱容,明天起,大野狼就要一步步的吃掉小紅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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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季飯店外的停車場,潘安迪百般無聊的坐在車中,手上拿著滿是數字的報表,一旁乘客座上還散落著幾份面皮上貼著資產、債權、營運等標簽的資料夾。
他的模樣看起來像在辦公,只是地點不對,而且他也很不專心的頻頻看著照後鏡。
都快一個小時了,那死家伙怎麼去了這麼久?潘安迪煩躁得快坐不住,很想不管了直接開車離開,可是他更了解,這麼做的後果是回家吃他老子的排頭。
於篁行程洩漏一事,他老子將錯都怪到他頭上,罵他多嘴對耿然沁說了,還讓她寫成了專欄弄得全台灣的人都知道,以致美麗大飯店損失了於篁這個大客人,連帶可能會成功的投資案也沒了,拉拉雜雜計算這可能讓企業損失上億元,弄得整個公司如喪考*般,他也變成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
媽的,這根本是無妄之災嘛,他什麼重點都沒透露,怎能說是他的錯?!可惜他再怎麼解釋,他老子也聽不入耳,只會吹胡子瞪眼的罵他。
為了扳回一城,為了讓他老子再看得起他,他打算私下找於篁談,不管用軟、用硬,他都要讓美麗企業和君皇集團接上線。
首先,當然是先見到於篁了,他本以為這點再簡單不過,沒想到卻讓他碰足了釘子。
於篁不接電話,不見外人,他的電話被攔截,他親自來四季飯店要見於篁,也被擋在門外,甚至他找莫維哲想攀關系走後門,也挨了冷眼。
該死的莫維哲,若不是看在他是耿然沁哥哥的份上,早就找人來扁他了,跩個什麼嘛。
他只好找人混入四季飯店探查於篁的作息,他不相信於篁待在飯店裡不出門,等他查出於篁的行蹤,他就能安排個不期而遇,見了面,接續的事便好談了。
現在他找的幫手進入四季飯店,他在等結果,但還真他媽的難等。
終於,在潘安迪不知道第幾次詛咒自己的倒楣時,他等的人總算出現了。
“你到底死到哪裡去了?這麼久才回來。”見人一上車,他就開火。
“大少爺,你以為這是輕松的事嗎?進去直接就抓人來問啊?要靠機智旁敲側擊,這都需要時間的。”李明興解釋,將手裡拿著的水電工具箱放到後座。
他與潘安迪是一起長大的好朋友,只是命運不同,人家是大企業少東,他不過是平常人家的孩子,看在交情與金錢的份上,他常幫潘安迪做事,當然有許多是搬不上台面的卒仔事,但也不至於到作奸犯科的地步,像今天就是扮成水電工混入四季飯店當偵探。
“你探到我要的消息了嗎?快說。”
“別急,讓我喝口水好嗎?”他抓起礦泉水,抬頭猛灌。
“渴不死你的,快說啦。”潘安迪不耐的催促。
這個大少爺真不懂得體恤朋友,李明興停下,抬手擦去溢出唇邊的水漬。
“打聽到了,於篁是住在飯店的總統套房。”
“這個我知道,別說廢話。”
“我還沒說完呢,那是在昨天之前,他昨天就離開飯店,說是環島旅行去了。”
“什麼?真該死,他一個人嗎?”
“重點來了,有人陪他一起,一個會讓你跳腳的人,猜猜看。”
“媽的,別賣關子了,趕快說。”
李明興微笑的公布,“四季飯店的女總經理。”
“耿然沁。”潘安迪吃驚。
“賓果,看來這個於篁不簡單,才來台灣沒多久,就泡到正點妞了,還是你一直追不上的那位舞會皇後呢。”
“你確定?”潘安迪的臉色很難看。
“幸好飯店裡真有電線接觸不良的問題,我就邊修理邊和打掃的歐巴桑閒聊,應該錯不了,歐巴桑還說,飯店裡的人都覺得於篁和耿然沁很相配。”
潘安迪忿忿的捶了下方向盤,他被他們兩人給害慘了,他們竟然雙棲雙宿去旅行,他覺得自己像被耍了的白癡。
“別生氣,憑你潘大少要什麼女人沒有,但是於篁跑了倒很麻煩,你要怎麼向你老子交代?”
“管他去死,老子現在很不爽,真是……”潘安迪罵出一串髒話,還不能消氣,緊接著拿起手機撥電話。“喂,張組長,知道我是誰嗎?嗯,算你有見識,有獨家消息要賣給你,包准轟動,出來談吧……我不會騙你,保證你滿意,嗯,可以,半個小時後××餐廳見。”掛上電話。
“你打給誰啊?”李明興好奇。
“×周刊。”
“哇,你想使陰的?”
“是他們先對不起我,就別怪我不義。”他不好過,也不會讓他們好過。
潘安迪冷笑,發動車子,風馳電掣的離開。
作者:
蔡仲子
時間:
2016-6-9 00:25:41
第六章
於篁、耿然沁依著計畫,來到第二站--九份。
九份是小鎮,自然別想有五星級的飯店,這裡都是民宿。
所以耿然沁先是很意外看到設計得古樸優美的民宿,老板夫婦殷勤親切帶他們來到客房,再驚訝於布置得溫馨舒適的房間,還有個視野遼闊,可以遠見到海的觀景落地窗,窗前擺了和式桌椅和一組茶具,簡單卻充滿了清雅閒適。
老板娘熱絡的介?著四周景色,也直向耿然沁道謝。
“與四季飯店合作後,莫副總教了我們許多經營的新觀念,他說雖然是民宿,也能精致有品質,所以我們聽從了他的建議,將民宿裡外全都整修了一番,別人笑我們傻,被騙了,但是我們相信莫副總,結果我們成了這裡的民宿指標,也成為許多高級飯店要爭取的合作對象,這都是因為你們的幫忙,耿總經理,謝謝,真的很感激你們。”
“呃,不用客氣。”耿然沁的神情有些不自在。
老板將印刷精美的旅游指南遞給於篁,“這裡有九份的詳細介紹,以及有名的景點和小吃店,你們可以參考看看,若任何問題可以打電話到服務台,不打擾你們了。”
夫婦倆微笑的離開。
當房裡剩下兩人時,耿然沁在床邊坐下,若有所思的低下頭。
於篁走到她身旁,輕撫著她的頭,“想告訴我怎麼了嗎?”
耿然沁身體靠向他,於篁也坐了下來,順勢把她摟入懷中。
“這應該不是你想勾引我的手段吧?”
“臭美。”她輕捶了下他的胸膛,但也被逗笑了。
“怎麼,不喜歡人家感謝你嗎?”
“我受之有愧,一切都是哥哥的功勞,我甚至不曉得這間民宿與飯店有來往,我這個總經理實在太不盡責了。”她被感謝得好心虛。
“反正你也樂當掛名總經理,就當是代替莫維哲收下人家的謝意,你回去再轉交給他。”
“如果可以,我還想將四季飯店送給哥哥,那是他應得的,否則至少哥哥也該有著比我高的職位,但是飯店的股東們就是一口咬定哥哥不是耿家人,沒資格擁有四季飯店,若我退出經營權,哥哥也得要跟著離開,這真的很不公平。”
“四季飯店的股東都是耿家人?”
“四季飯店是爺爺那一輩建立起來的,爹地接手時,整個飯店被那些叔伯、姑姑弄得快破產了,是爹地、媽咪花了很大的力氣才讓飯店轉虧為盈。在爹地、媽咪因意外驟然過世後,手裡有股份的親戚們都想搶下飯店的經營權,不過我繼承遺產成了最大股東,我不讓那些人插手飯店的事,我只相信哥哥,所以我請哥哥幫忙一起管理飯店。結果哥哥越做越好,我卻越來越偷懶,把自己該做的事全推給了哥哥,但是功勞反而都掛在我頭上,讓我感覺好像在占哥哥的便宜,我不喜歡。”
民宿老板夫婦那麼誠心的道謝,喚出了藏在她心裡的感觸。
默靜了下,於篁開口,“你把莫維哲當外人嗎?”
耿然沁立刻反駁,“你在胡說什麼?他才不是外人,他是我哥哥,是我最親近的人。”
“既然是自己人,就不用特意劃分清楚,屬於你的也等於是他的,你沒吃虧,莫維哲當然也不會吃虧了,不是嗎?”
“呃,就這麼簡單?”
於篁點頭,“你覺得不對嗎?”
耿然沁搖頭,“你說得好輕易,但似乎又很有道理。”
“主要是有沒有讓你的心情好一點?”
她有點不甘心,又無法否認,“我不知道你這麼會安慰人。”
“因為我比你聰明啊。”他點點她白皙的鼻頭。
“自吹自擂,羞羞臉。”耿然沁笑著用食指輕刮他的臉頰。
於篁抓下她的小手,放在唇邊親了下,“至少我把你逗笑了。”
心震動著,莫名的暖意滑過,耿然沁微歪頭看著他,模樣可愛又誘人。
於篁眼神變得深沉,“你這就是真的在勾引我了。”
她想辯解,小嘴才開,他的唇就覆上,封住了多余的話。
輕聲喟歎,她似乎逃不開了,閉起眼,雙手攬上厚實的肩頭,沒再做作的逃避,沉淪欲望的回應他的吻。
於篁欣喜的低吟,吻越發的熱烈,兩人躺倒在床上,四片唇緊密貼緊,不願須臾分開。
兩個身子的摩擦,引發另一種的熱情,於篁的手不再安分,移上柔軟的胸口,單薄的襯衫構不成阻礙,大掌直接握住圓挺的豐潤,另一只手更大膽的往身下人兒大腿內側探去。
他的唇、手像是帶有電流,每個過火的舉動都讓耿然沁像被襲擊般的頭昏目眩,心跳加速,呼吸全亂了章法,也忘了該如何反應,由著他一步步攻城掠地。
直至於篁一個大動作的分開她修長的雙腿,結實長腿大剌剌的侵入,他的欲望更只隔著兩層布料,放肆的?磨著她女性最幽密之處,從沒人對她做過這種事,她被他的舉動嚇住了,人也立刻清醒過來。
“不……不要,放開我……不要……”
她大力抗拒著壓在身上的男人,慌亂得手推腳踢,卻讓他們糾纏得更貼近,彼此的欲望中心像能擦出火來般,令耿然沁無措的驚叫。
“放……放開,快點放開我……不要啊……”
“好,好,我會放開你,沁沁,冷靜,你別再亂動,冷靜下來……”壓制住她,怕她傷到自己,也傷到他,見她不再那麼激動,於篁才放開她,坐到一旁的床上。
耿然沁飛快翻個身,退到床的另一邊。
“你……怎麼可以這……這麼做?太不應該了……”她紅著臉斥責。
“嚇到你了嗎?對不起,我該想到的……很對不起。”於篁道歉。
“你想到什麼?”
於篁溫柔一笑,“總之,我很抱歉,對不起。”
他憐憫的神情惹得耿然沁打直背脊,連忙想扳回自尊。
“你不用一直道歉,我會反抗是因為我們認識時間太短了,還不到發生……呃,那種事的時候,不是你所想的,我沒有……沒有……嗯,你該懂的,畢竟我交過很多男朋友,不是生澀的小女生,輕易就被男人的反應嚇住,別看輕我。”
她的解釋卻讓於篁越發拉大了笑容。
“我懂,我沒有看輕你,你別多心。”
這樣的話,還有他刺目的笑,她會相信才有鬼,莫名的,她想起曾看過的一篇新聞報導,美國男人與台灣男人不同,他們沒有貞操的觀念,反而不愛沒有性經驗的女人,那代表了生澀和笨拙,讓他們較無法享受到交歡的樂趣。
所以這男人才會如此有禮的向自己陪罪?要不然欲望當頭被打斷,男人怎麼可能有好臉色呢。
她咬著下唇,話沖口而出,“是你多心了,你不是我的第一個,當然也不是最後一個。”
於篁揚高劍眉,臉色轉為正經,語氣也變得冷淡,“不是第一,也不是最後,我明白了。”
耿然沁馬上就後悔自己說謊了,忙著說明,“不,我的意思也不是那樣,不是指那……那種關系,男女之間的,你別誤會了,我是指……指……哎呀,要怎麼說呢?”心煩意亂的揉亂了一頭鬈發。
她到底在耍什麼白癡啊引
於篁看著她,對她伸出手,“過來。”
耿然沁垂下眉,慢慢將身子移向他。
他將人兒抱入懷裡,一起躺下。
她僵直了身軀,他又想做什麼?
“寶貝,別怕,相信我,我不會傷害你。”於篁輕拍纖弱的背脊。
“我……才不怕呢。”她咕?回答.
真是愛逞強.於篁好笑,輕拍她背上的手改成柔柔按撫,放松她的緊繃。
“我還沒說清楚,我不是……”耿然沁繼續忙著想解釋。
於篁修長的手指輕點她艷紅的小嘴,“噓,我知道。”
“你知道什麼?”她話都還沒說完耶。
他笑看頭枕在自己手臂上的寶貝,“我知道你是潔身自愛的女孩子。”
耿然沁神情轉好,“還有呢?”
“你不亂搞男女關系。”
她漾出了笑,“還有呢?”
“不是第一,也不是最後,我想你指的該是男朋友吧,而不是床伴。”
他真的了解呢!她欣喜的抓著他的衣襟,“還有嗎?還有沒有?”
這寶貝現在倒變成逼問官了。
“你是愛玩又懂得分寸,有趣又不呆板,可愛也迷人的女孩。”
說得太好了,耿然沁一顆心好像剛從蜂蜜裡撈起來,甜得膩人。
“你還可以再多說一點。”她越來越貪心了。
於篁大笑,女人的通病,愛聽甜言蜜語。
“我比較喜歡化言語為行動。”
他俯臉,給了她一個像三月春風般清清淡淡的吻,少了燎原的熱情,卻溫柔得讓人依戀。
耿然沁的心跳又亂了,不敢面對他專注的目光,連忙將冒著熱氣的臉就近埋入他懷裡,覺得自己越來越沒用,連這樣一個輕吻也讓她招架不住。
她嬌羞的模樣令他心憐,順手拉起薄被蓋住兩人。
“睡一會兒吧,養足精神再去逛街。”
“誰說你可以睡床上的;:”她馬上又伶牙俐齒了起來。
“這房裡沒有沙發,你不會狠心要我睡地板吧?而且有我當你的枕頭、抱墊不好嗎?”
“我才不希罕呢。”她翻個身,要離開他。
於篁由後面摟住俏人兒,不讓她脫出,“我希罕,別走。”
心再多眺了兩拍,耿然沁抿著唇,不再反抗的由他抱著自己。
“說說你自己的事吧,我還不曉得你的情況呢。”
“你想知道什麼?”
“戀愛,事業,家庭啦……你說我就聽。”
“戀愛?我太忙,其實沒什麼時間談感情。我的事業就是君皇集團,你該從報章雜志看過很多這方面的報導。至於家庭,我的父親是美國人,母親是台灣人,他們的婚姻沒維持太長,我出生不久就離婚了,我母親便帶著我回台灣定居。但因為我有嚴重的氣喘毛病,台灣的潮濕氣候讓我的身體一直很差,所以我十多歲後又移民到美國。我有個同父異母的弟弟於諺,我們雖然沒在一起長大,不過兄弟感情還不錯,他現在是君皇集團的副總裁。”
“就這樣?”真是枯燥的故事,讓她忍不住打呵欠。
“我大部分的時間都放在工作上,這回也是我第一次休長假。”
“原來你和我哥一樣是工作狂,難怪戀愛紀錄乏善可陳,不過這樣也好,至少不是玩弄感情的?褲子弟,是優點啦。”她再打個呵欠。
“想睡了?”
“誰教你的故事一點都不精采。”
於篁微笑,略微調整姿勢,讓她能睡得更舒服。
“那就睡吧。”
背靠著厚實的胸膛,鼻端聞到是他陽剛的氣息,充滿著安全感,像睡在最舒適的被窩裡,她眼皮漸沉重。
“其實,你的懷抱還滿舒服呢。”
模糊低喃,氣息平穩起伏,耿然沁睡著了。
“寶貝,謝謝你的識貨。”
於篁愉悅的一同閉起眼休息。
☆☆☆☆
離開台北越遠,於篁就越有度假心情,雖然外表仍會加上掩飾,不過不再貼上假胡子,省得自己受罪,還讓耿然沁狂笑連連。
所以他只戴上鴨舌帽,鼻梁上多了副黑膠眼鏡,再換上輕便的牛仔衣褲,已是與他平日西裝筆挺的模樣差了很多,展現出另一種粗?的帥氣。
耿然沁自然也穿得簡單,T恤、合身七分褲,當然脖子上習慣掛了台輕薄的數位相機,腰間還別著個小腰包,看起來甜美可人。
不過兩人在一起,是標准的俊男美女畫面,因此仍然吸引路人多看兩眼,想裝平凡都不容易,幸好他們已慣於面對注視的目光,倒也不會影響玩樂的心情。
不是周末假日,但九份老街上一入夜仍滿是逛街人潮,狹窄的巷道又多又雜,為免走散,於篁一路都牽著耿然沁的手,如同一對熱戀中的情侶。
“是木劍。”於篁停在一家賣兒時玩具的雜貨鋪前,開心的拿起擺在店外的木制刀劍把玩。
“你喜歡這個?”
她意外的表情讓於篁笑著說明,“這是我小時候最流行的玩具,幾乎每個小男孩都有一把,偷偷藏在書包裡帶到學校,下課時便拿來比武?殺,想像自己是武林高手。”
“你一定是玩得最瘋的那個吧。”耿然沁笑了,沒錯,大家都會有這麼一段兒時回憶。
於篁搖頭,“我的身體不容許我玩那麼激烈的游戲,所以我連一把刀劍都不曾有過。”
耿然沁看他一眼,拿起他手裡的木劍走入店裡,付了帳出來,將劍放到他的大掌上。
“送給你,雖然有些遲了,不過你也有一把自己的劍了。”
於篁笑得溫柔,寵愛的將她攬入懷裡,“那我也該為你買一把,這樣才有人陪我一起比劍。”
“嘿,我寧可選擇這一樣,輕松多了。”拿起旁邊的沖鋒槍,她擺了個帥氣的姿勢。
“哈哈……你真是個寶貝。”他大笑的在她粉頰上親了下。
“別這樣,大庭廣眾下呢。”耿然沁不好意思的推開他,這男人越來越放肆了。
“你看看四周的情侶,就會發現我們還是最保守的呢。”
放眼溜了圈,果然,一對對的年輕情侶不是勾肩搭臂黏在一起,就是當街上演共舔冰淇淋的戲碼,更有火辣辣熱吻的表演,旁人看了都會臉紅。
她白了他一眼,“誰說我們是情侶的!”
“不像嗎?要不要來個現場問卷調查,看別人是如何看待我們的?”說完,他真的要行動。
耿然沁趕緊抓住他,“你別亂來,不要鬧了。”
“那我們是不是男女朋友呢?”
“你是土匪啊,連這種事都拿來威脅,不理你了。”
她甩頭?自往前走,但小手卻仍握住於篁的手,還是抓著他同行。
於篁直笑,這代表什麼?口是心非?放不下他?不管哪種,對他都是好消息。
他跨上前兩大步,松開她的手,改攬住她的纖腰,兩人貼緊。
“這樣比較不會走失。”在她開口前,他先說了,卻笑得過於開心。
耿然沁好笑又好氣,還真會利用天時地利呢,無法拒絕,只有縱容他的步步進犯。
不過,占便宜的時間也只持續到他見到下一個店裡賣的“尪仔標”,馬上便轉移了注意力,迫不及待放開她走入店裡玩賞。
耿然沁則抓准時間,用相機照下於篁拿著「尪仔標”興奮得像孩子般的模樣,如此童真的他,看起來更有魅力了,讓她都不禁要多看他兩眼。
當然這像寶石般炫目的男人,是不會只有她一個人欣賞,不少傾慕、贊歎的目光從四面八方直投向於篁,若不是他身邊還站了個自己,他肯定成為最佳搭?人選。
就算有她在,還是阻止不了一些行為開放的美眉利用機會接近,她才向商家借洗手間離開一下,回來後就見到三五個穿著時髦的辣妹圍著於篁熱絡談笑,其中還有個頭發染成金色的女子,她挺著傲人雙峰,穿件隨時會走光的低胸背心,把指甲彩繪得五顏六色的一雙手搭上於篁的手臂,只要他將眼睛放對地方,就能吃足冰淇淋。
這種情形讓耿然沁心口無來由的湧上火氣,好個飛來艷福啊。
不過,於篁一見到她,卻擰眉無聲的向她求救,做出掙扎不了的無奈表情,馬上像根針,刺破了她的怒氣,當下神色一改,粉臉上有了笑意。
“老公,你什麼時候認識了這麼多朋友啊?”她走近他,嬌嬌出聲。
於篁露出了大大笑容,三步並作兩步的走上前抱住她,“老婆,你可回來了,我等你好久。”重重在她臉上親了下。
“喂,別演得過火了。”她細聲嘟囔。
“不像就會穿幫了,老婆。”他還對著小嘴偷襲了個吻。
“於篁。”她咬牙低吼。
“老婆,對不起,這不是我的錯,你別生氣。”把場面弄得像吃醋老婆正在發?,做老公的他又親又抱的極力安撫。
辣妹們見到這情形,哪還敢再停留,一溜煙就跑了。
“真的很有效耶,老婆。”於篁高興的擁緊懷裡人兒。
耿然沁不客氣的給他一個拐子,“可以放開我了嗎?”
於篁吃痛的輕哼一聲,仍沒松手,“老婆,這才能符合我們的關系啊,聽說九份芋圓很有名,我們去吃吃看。”
哄著自投羅網的老婆往前走。
“你越來越得寸進尺了。”
“我只是太中意你這個老婆。”
“油腔滑調。”
“肺腑之言。”
哼,耿然沁偏開臉,卻抿著嘴偷笑。
這男人還是自大得討人厭,不過卻更加能逗她開心了。
☆☆☆☆
“我想睡覺。”
“你說你想看日出。”
“但是我現在更想睡覺。”
耿然沁苦著臉,讓於篁半扶半抱的踩著階梯上山,就為了昨晚她一句不經心的話。
“來過九份這麼多次,還沒看過這裡的日出呢。”原因當然是她爬不起來。
於篁輕松回她一句,“好吧,明天我們去看日出。”
然後她就睡著了,也將話丟到腦後,哪知道凌晨四點就被他叫起床,拉著她開車來到山下,拖著她上山看日出。
他們昨天逛完街,又到九份著名的茶館喝茶,回民宿休息時已經兩點多了,睡不到兩小時又被叫起,讓她很後悔自己的多嘴。
“忍耐點,看到日出後,你就會將所有辛苦都忘記了。”他邊安撫邊攬著她繼續往上走。
“我想睡覺。”她重復著睡覺宣言。
“乖,快到了。”
“騙人,階段根本還看不到盡頭,我好困,走不動了。”她耍賴不肯再動一步。
於篁看了看她,沒有猶豫的蹲下身,“上來吧,我背你。”
耿然沁眨眨眼,清醒了些,“你要背我?”
“快上來,別錯過了日出時間。”
他自願的,她何樂不為,不客氣的趴上於篁的背部,由他背起自己,穩健往上走。
“你這麼想看日出嗎?”
“你想看。”
“我已經說我不想看了。”
“你只是懶得上山才這麼說,等你離開後,又會懊惱沒看到日出,我不想你後悔。”
“所以你是為了我才堅持要上山?”
“我也想與你一起看日出。”
“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
“你是我老婆啊,而我是個疼老婆的男人。”
又是甜言蜜語,不過讓耿然沁的一顆心又暖又甜,偎著厚實的肩背,唇角不受控制的往上揚,而看著層層??的階梯,不禁感到不忍心。
“放我下來吧,我可以自己走。”
“心疼嗎?”於篁怎會不曉得她的心思。
紅暈浮上她的雙頰,“我不懂你在胡說什麼,既然你愛背就背到底,反正我樂得輕松。”
“也能看我有沒有好體力帶給你幸福啊。”他一語雙關。
耿然沁又羞又怒的輕捶著他的背,“你再亂說話,我就不理你了。”
低沉的笑聲伴著嬌斥,讓寂靜的山路都熱鬧了起來。
經過三、四座涼亭後,於篁成功的將她背上山頂。
放下背上的甜蜜負荷,於篁做幾個深呼吸,讓急喘的氣息平緩下來。
耿然沁只能驚歎他的好體力,她沒看好他能做到,沒想到他竟然真的將自己背上山了。
“看來我們是最晚到的。”
耿然沁隨著於篁的眼光往不遠處的平台看去,才發現已有十多人聚在平台上,等著看日出。
“哇,他們是幾點上來的啊?”現在還不到五點呢。
“你以為大家都和你一樣是小懶蟲嗎?”於篁牽著她走向平台。
他們來到的時間正好,天色開始轉成灰白,馬上就要日出了,只是山上風大,讓已經加上外套的耿然沁仍感到涼意的抱著手臂。
於篁見狀將她密實的摟入懷裡。
他的懷抱好溫暖,耿然沁難得的沒有異議,還將身子偎得更緊。
天空的顏色一直在變化,在山海交接處隱約見到一絲光芒。
“太陽要出來了。”有人叫。
“哎呀,忘了帶相機了。”耿然沁習慣性的想拿起相機拍照,才想到自己是迷迷糊糊被叫醒,壓根就不記得拿相機,太可惜了。
於篁卻從外衣口袋裡撈出用銀煉系住的輕薄相機。
“我怎麼會忘記你的寶貝呢。”他將相機掛上她的頸項。
耿然沁驚喜莫名,毫不猶豫的用力抱了他一下,“謝謝。”
然後趕忙打開相機電源,調整光圈、焦距,要捕捉最美的日出畫面。
對於她的感謝方式,於篁揚眉笑了,寵溺的看著她。
終於在數十只眼睛的期待下,天邊一角進出了金色光芒,接著太陽便在眨眼間躍出海面,明亮的光線在海與山間折射出不同的色彩,美得教人屏息。
耿然沁睜大眼欣賞著美景,手也直接著相機快門。
不到幾分?時間,太陽已升到一定的位置,日出的美麗變成了人們腦海裡的記隱。
滿足的輕歎口氣,耿然沁仰起臉望著於篁。
“這是我首次在台灣看日出,真的好美,謝謝你。”
於篁眸光迷魅,低沉呢喃:“寶貝,你也很美。”
她受惑的微啟唇,“於篁。”
“希望我是第一個在晨光裡吻你的男人。”
俯臉,與她的唇綿密糾纏。
如此良辰、如此美景,他所灑落的溫柔成了一張柔韌的情網,捕捉了她一直游移不定的情感,讓她甘心為他停留。
唇舌所激蕩出的甜美讓他們忘了身處的環境,直到鼓掌叫好聲傳入耳裡,才使他們回過神。
耿然沁呻吟,馬上學駝鳥將頭埋入於篁懷裡。天啊,真沒臉見人了。
於篁倒很大方的接受四面投射來的艷羨目光。
“輸入不輸陣,有人起頭了,怎能不跟進呢。”
兩對一起出游的年輕情侶,也馬上和女朋友熱吻了起來,引發更大的鼓噪聲。
這情形令於篁、耿然沁相視大笑,相擁觀賞著海天一色的波瀾壯闊,牢豐記住這個屬於他們的日出。
“你是第一個。”
咦?於篁不解的看著她。
耿然沁漾出嬌美的笑?,“第一個在晨光裡吻我的男人。”
於篁滿意的吻吻她白皙的額角,“也會是唯一。”
“專制。”這男人就是改不了霸道的個性。
“你也可以對我專制。”他大方的允她權力。
耿然沁笑得好甜,更加緊緊抱住他,他也是最懂得討她歡心的男人了。
不再?昧的追逐,他們的感情正式的攤在陽光下。
作者:
蔡仲子
時間:
2016-6-9 00:25:55
第七章
談戀愛是世上最快樂的事,但也能讓人做出世上最愚蠢的事。
如,一向對海只敢遠觀的人,竟然會答應出海看鯨豚,又如,那個人一向也有嚴重的暈船毛病。
當賞鯨船在海面上飛馳時,船上的所有客人都興奮的擠到甲板欣賞海景,耿然沁是唯一一個坐在船艙裡,眼觀鼻、鼻觀心的人,因為小小的一個動作都會讓她暈船想吐,連親密愛人都沒陪在她身邊.
“寶貝,我幫你拿來暈船特效藥了。”於篁大步走入船艙,回到她身邊。
原來是去張羅藥了。
她笑得很苦,“有用嗎?我也吃過暈車藥了。”第九十九次罵自己活該,自找罪受。
“這不一樣,這是我向船長要來的特效藥,他說不管多嚴重的暈船毛病,也能一吃馬上見效,只是藥力太強,下船後會昏睡個半天。”
“真這麼厲害?”耿然沁燃起一絲希望。
“你不信船長也要相信我,看你蒼白著臉,我好心疼,你真不應該逞強陪我上船的。”於篁一臉憐惜。
“我以為自己能克服暈船嘛,現在有藥就好,我不會再暈了。”不要他為自己擔心,她連忙吞下他手裡的藥丸,入口後卻有像維它命C的甜甜味道,還不難吃。
“如何了?”於篁緊盯著她。
“好像好多了。”暈沉和嘔吐的感覺褪去許多。
“那我扶你到船首,吹吹海風,看看遼闊大海,一定比這狹小的船艙舒服的。”
於篁摟著人兒緩步走上甲板,來到欄桿前,耿然沁卻有些退卻的後縮,不敢太靠近。
“別怕,還有我在呢,我的胸膛會成為你最好的依靠。”他擁緊纖弱身軀。
耿然沁取笑,“沒想到你會說出羅曼史小說裡的話。”
“小壞蛋,我可是誠意十足呢。”他低頭輕啄了下淡色粉唇。
“你又來了。”她紅著臉嗔他一眼。
“放心,大家都在找鯨魚的蹤影,沒人會看我們親熱的。”他得寸進尺的再親親雪白額頭。
耿然沁又羞又笑的輕捶了下抱著自己的健壯手臂,“真的能看到鯨魚嗎?”
“看我們夠不夠幸運了,一般來說,看到海豚的機率較大,不過憑著你都敢上船出海了,鯨魚們都該出現謝謝你的捧場。”
“討厭,你說得我好像很沒用似的,人都有弱點嘛,我就不相信你沒有。”
“我有啊。”他大方承認。
“是什麼?”耿然沁極有興趣地問。
“遠在天邊,近在眼前,除了你這個偷心小魔女外,還有什麼事能難得倒我呢。”
“我有這麼大的魅力嗎?”她露出了比糖還甜的笑?。
“當然。”
額與額輕碰,幸福圍繞著他們。
“鯨魚出現了,在大家的左前方,看起來像是虎鯨。”船長的聲音透過麥克風傳來,船上立刻響起歡叫聲。
“在那邊,看到了,看到了。”耿然沁在於篁懷裡雀躍的叫著。
話才說完,船長馬上又說,在右方有海豚,又引來一陣騷動。
四、五只海豚像和船競速般,跳躍著往前游竄,陽光下的它們可愛又迷人。
“哇--”耿然沁樂極了,也和大家一起歡呼。
“我們同時看到鯨魚和海豚耶,太幸運了。”
“托你之福。”於篁笑著,將可人兒抱得更緊了。
一趟賞鯨之旅,圓滿快樂的結束。
下船前,耿然沁特別向船長道謝,感激他的特效藥。
船長卻一臉的莫名,“什麼特效藥?”
“就是暈船藥,一吃就見效,很有用。”
船長搖頭,“暈船藥一定要上船前半個小時吃才有效,沒有一吃見效的,所以船上向來都沒有准備暈船藥,小姐,你吃的藥不是我給的。”
耿然沁滿心疑惑的走下船,看著站在碼頭等她的英俊男人,她馬上就明白了。
“船長根本就沒有暈船藥,那個特效暈船藥是你給我的對不對?”
於篁從口袋裡拿出一小罐的維他命C搖了搖,笑得很得意,“只要醫得好就行,謝謝我這個大醫生吧。”
“你騙我,大壞蛋。”她撲上他,又笑又氣的捶著他的肩頭。
於篁哈哈笑的抱著寶貝轉圈子,他不介意說說善意的謊言,因為等下他就會得到獎賞了。
果然--
“但是,也謝謝你給我一個快樂的海上之旅。”
她大膽的當眾與他的唇辦交纏,熱烈吮吻。
哎呀,她真被於篁教壞了,不過,她喜歡,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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咖啡廳的角落,潘安迪滿臉不悅,皺緊眉噴出煙霧。
“你們周刊不是很行的嗎?為什麼到現在還查不到他們的下落?”
坐在對面的張德生連忙解釋,“莫維哲將他們保護得太好了,不管我們用什麼方法打聽,就是探不出他們的行蹤,全省的飯店又那麼多,要找人也不是那麼簡單的事。”
美國商業?子於篁與台灣上流千金耿然沁的羅曼史,絕對是最勁爆的新聞,從老板到總編輯都對這事極度關切,他若搶先報導,肯定是大功一件,可惜好事多磨,光找人就讓他這組人員疲於奔命。
“張組長,請你用腦袋想想,他們不是平常人,一定是住最好的飯店,而且那些飯店都該和四季飯店有來往,有了這些線索還會那麼難查嗎?”
“其實我們有查到他們待過九份,還去了宜蘭,想他們是沿著花東玩下去,但是都晚了一步,沒實際找到證據,大家都很拚命,我會抓住這個頭條新聞的。”
“有信心是最好,不過最重要的是成效,找到人時,別忘了我們的約定。”
“我知道,通知潘少爺你嘛,我會記得的。”
他要親眼看看他們面對記者時是什麼樣的狼狽神情。
於篁不過是來台灣度假,耿然沁以為自己能成為於篁的女朋友嗎?別傻了,她鐵定只有被玩弄的份,到時她還能跩得起來嗎?
哼哼,潘安迪不屑的從鼻孔哼氣。
“張組長,加油,盡快找到人啊。”
“我知道,我也要回公司做事了,一有消息,我會通知潘少爺的。”
潘安迪點頭,揮了揮手。
張德生起身,快步離開。
熄掉手裡的煙,他再點燃一根,完全無視於桌上放著的禁煙標志。
縱使知道耿然沁和於篁有一腿,他對耿然沁還是興趣濃厚,沒辦法,誰教夠資格又能入他眼的富家千金只有她一個,等她被於篁拋棄了,傷心難過時,該就是他乘虛而入的好機會。
雖然要委屈他了,但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等她成了他的人,他再慢慢和她算總帳。
潘安迪陰冷的笑著,很期待那天能早日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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耿然沁攤在浴缸裡,讓熱水按撫她疲憊的身體。
他們今天到花蓮新開幕的海洋樂園游玩,從觀賞海豚、海獅秀到各式機械游樂設施,他們都沒錯過,一路玩下來,當時不曉得累,一到飯店才發現全身骨頭像要散開般。
所以於篁叫她來泡澡,消除酸疼。
思緒一轉到他,她的唇角就忍不住揚起笑花。
她從不曉得溫柔和霸道可以融合得那般剛好,他對自己絕對是體貼入微,卻不會失去他自己的個性,寵惜她又不溺愛,最重要的是她覺得自己被他管得死死的,卻甘之如?。
若讓哥哥見到這樣的情形,肯定笑她終於遇上克星了。
不管於篁是什麼,和他在一起的快樂遠超過她的想像,戀愛紀錄滿檔的她第一次發現談戀愛竟然是那麼開心的事。
原來她也是後知後覺的人,直到第十一次戀愛才嘗到真正的快樂。
十二這個數字一掠過心頭,耿然沁僵直的愣在浴缸裡,十一只是過客,第十二個男人才是她的真命天子。
如果於篁是第十一個男朋友,這代表他們不會有結果,不要,她無意識的搖著頭,她不想失去他,於篁是她想要的男人,她要於篁當她的十二,不是十一。
但是,命運可以讓她如此選擇嗎?她又要如何將於篁換成十二?又要找誰來取代十一呢?
第一次,她對主宰自己幸福的數字起了恐懼,以往她都優游於感情的游戲裡,因為她知道那些人不會是自己真正的伴侶,所以她能用最輕松的心情與他們交往,就算分手了,她也了解還有下一段戀情在等著自己,卻不曾想過會先遇到想共度一生的男人,這該怎麼辦?
順其自然?還是利用人為力量改變它?
耿然沁坐在溫暖的水裡,為了自己的未來而彷徨不安,心煩意亂。
“沁沁,你洗好了沒?別在裡面睡著了。”於篁的聲音傳入。
她回過神,應聲,“洗好了。”
她連忙站起身,拭干身軀,胡鬧的擦擦頭發,便套上寬大的棉睡衣,走出浴室。
“還會很累嗎?”於篁看著她,房裡的電視停在CNN的新聞頻道上。
“不會了,你去洗澡吧.”
耿然沁心事重重的整個人趴在床上,臉埋入松軟的枕頭裡歎息,怎麼辦呢?
“沁沁,你頭發還濕淋淋的,吹干再睡覺。”
“我等下就吹干。”她沒抬臉,懶懶的回答。
然後她聽到身旁一陣窸窸聲音,於篁在床旁坐下,接著吹風機聲音響起,干燥的熱風灑在頭上,他正在為自己吹頭發。
“等一下你一定就睡著了,哪還記得吹干頭發。”由他來服務較保險。
耿然沁心暖暖的,像孩子般將頭偎到他腿上。
“我不要你當十一,你是十二。”她緊摟著他。
於篁關了吹風機,疑惑的問:“沁沁,你有說話嗎?”
她搖搖頭,卻將他抱得更緊了。
吹干她的頭發,於篁將吹風機放在一旁,抱她在床上躺平。
“現在可以睡覺了。”
“你陪我。”耿然沁拉著他也躺下。
“我一身汗味,還沒洗澡呢。”
“我不在乎。”她雙手攀上他的臂膀,臉埋入他的肩窩裡。
“寶貝,你在撒嬌嗎?”
她用手轉過他的臉,抬起頭,吻了吻他的唇。
“你又在誘惑我了。”
他擒住她的小嘴,還她個更熱烈的吻。
兩人在床上交纏,難捨難分。
耿然沁身上寬松的睡衣,在火熱的舉動下被扯開了兩顆衣扣,露出她大片白皙的胸肌,引得於篁心猿意馬的烙印下一個個屬於他的印記。
她沒有反抗,低吟著由他一步步燃起欲火。
洗完澡的她,渾身散發著清冽花香,像是燦爛盛開的花朵,等著人采?。
隨著吻逐漸往下游移,扣子也一顆顆的被解開,優美的胸丘曲線毫無遮掩的落入於篁眼裡,教他血脈債張,動作益發狂野起來。
她明白自己該拒絕他,可是心底深處卻渴望和於篁能更加親密,那是她和自己的約定,她要將女人最寶貴的第一次交給能給自己幸福的人,如果他真是自己所想要的十二號男朋友,她便不需要抗拒他的索求。
耿然沁急促喘息著,他的唇覆上了雪白乳丘頂上的艷紅花蕊,放肆的啃嚙,引發她如同觸電般的沖擊快感。
“於篁……哦--”
“寶貝,叫我停下……”欲望令他失控,僅存的理智只能求助於身下女子。
可惜耿然沁也在矛盾中掙扎,而且未嘗情欲的她,怎能抵御得了烈火焚身似的歡愉感受,聽到他的要求,她想開口,但是他的手卻在此時溜入她兩腿間的欲望中心,逼得她嬌聲吟哦,無意識的蠕動著身軀,讓兩具身軀更加摩擦出火焰。
太遲了,最後一絲的清明被她的欲拒還迎打碎,低吼一聲,於篁拉去了她身上的睡衣,不耐的也扯去自己的衣褲,當赤裸的身軀相遇時,兩人都一陣的戰栗。
“你是我的,只屬於我……”
昂揚的欲望劃開了隔閡,汗血交融.
然後便是驚心動魄的激烈交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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激情過後,耿然沁已經累到無法再有任何感想,偎著於篁寬厚舒適的胸膛,一合眼就昏睡了過去。
錯過了該是耳??磨、互訴衷情的時候,也錯失了要男人負起責任的第一黃金時間。
等她再醒過來,已經是天大白了,陽光從白紗簾透入,不刺眼,但足以讓人明白該是日上三竿的時刻。
她翻動身體,卻差點尖叫,強烈的酸疼感覺充斥她的雙腿、腰肢,也令她想起昨夜的狂歡,而應該陪在身邊的男主角,這時卻不見蹤影。
難道她所托非人,他一夜風流後,就拍拍屁股跑了?
正狐疑時,她聽到開門聲,下一刻,於篁高大的身影出現在房裡,她暗暗的松了口氣。
“你醒了,寶貝。”他放下手裡提著的紙袋,愉快的俯身親了下她的唇。
“你去哪了?”看著他一身T恤、短褲,頭發濕漉漉,一副運動過後的模樣。
“去游泳了,身體會很不舒服嗎?”他柔聲問起,隔著薄被,輕輕按摩著她的四肢。
耿然沁惱怒的拂開他的手,“死不了,多謝關心。”撇頭不看他。
游泳?在發生昨夜的事後,在弄得她一身酸痛後,甚至那還是她的初夜後,這男人竟然拋下她,有閒、有心情、有力氣去游泳,她真是看錯人了。
任何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她在生氣,原因也簡單得不必用腦袋想就明白。
於篁抱緊發怒的寶貝,“我一大早去消耗體力,是因為不這樣我會忍不住再想要你,你會受不住的。”
她俏臉瞬間漲紅,嬌斥:“色狼。”
“你知道自己有多美嗎?面對你,哪個男人能自制得了呢,寶貝。”大掌不安分的移向她柔軟的胸口。
耿然沁連忙抓住祿山之爪,“別這樣,我不太舒服。”
於篁扶她半坐起,將那只紙袋拿給她,“你看看喜不喜歡。”起身大步走入浴室。
耿然沁好奇的拿出紙袋裡的物品,是兩件衣服,一件是黑色?空薄紗性感睡衣,另一件則是純棉柔軟的白色居家洋裝,都是她的尺寸,明擺著是要送給她的,她露出了笑容。
於篁走出浴室,回到床邊,“我昨天弄壞了你的衣服,就買了兩件當賠禮,喜歡嗎?”
“白色的沒問題,但黑色這件,你在打什麼主意?”她嗔了他一眼,他不只是色狼,還是個大色狼呢。
他邪氣一笑,“好寶貝,你若不知道,我可以親自示范。”
“討厭。”她笑倒在他懷裡。
於篁順勢拉開被子,在她的驚呼裡,抱起她走往浴室。
“你在做什麼?”她雙手連忙護住裸露的身子。
“泡澡消除不適。”
浴室裡的浴缸正放著水,於篁將她放下,拿超蓮蓬頭要幫忙洗去自己昨夜在她身上留下的痕跡。
“我可以自己來。”她難為情的要自己動手。
“我是罪魁禍首,應該由我來處理。”
看他細心的用溫水拭去自己腿上的血漬,耿然沁既羞怯又感動,她果真找對人了。
沖淨身體,她被扶著坐在浴缸裡,於篁點點她的俏鼻。
“等等,我就來陪你。”
然後大方的脫去衣服,到淋浴間沖澡,還特意不拉上門。
耿然沁忍不住瞄了幾眼他的裸體,結實的肩臀,線條優美的肌肉,身材好到令她臉紅心跳。
?然他轉身,大剌剌的展現他傲人的欲望,耿然沁驚叫著用最快的速度翻過身去。
“暴露狂。”
於篁大笑,跨入浴缸,在她身旁坐下,頭靠在她的纖肩上,“寶貝,是你在偷看我耶。”
“討厭,大色狼。”她轉身,輕捶他的胸口。
他將人兒緊緊抱入懷裡,“我可是真的很想變成色狼哦。”
將她的臀壓向自己的欲望,讓她體會他的雄偉。
“天啊……”她只能將臉藏入他的肩窩,羞得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了。
“哈……”低沉的笑聲在浴室裡回蕩著。
作者:
蔡仲子
時間:
2016-6-9 00:26:11
第八章
午後,樹蔭下的吊床上,並躺著一對男女。
耿然沁頭枕著於篁的胸膛,身下吊床輕輕擺動,涼風習習,抬頭是一片藍天白雲,舒服的低歎。
“人生最優閒的事,莫過於此了。”
“寶貝,你還真不貪心。”
“知足常樂嘛。”
“很高興我有個這麼知足的女朋友。”
她馬上反駁,“我可沒答應做你的女朋友。”
“心口不一的小女人。”於篁當她在拌嘴,不在意的笑。
耿然沁沒有解釋,這是她的秘密,在沒找到十一號男朋友前,她絕不能松口做於篁的女朋友。
“這個飯店好漂亮,我們多留幾天好不好?”
這度假飯店依山傍水,挖了個人工湖泊,客房便依湖而建,一走出陽台就能看到流水波光粼粼,還有船只往來呢,有如小型的威尼斯,極有特色,客房也很舒適,加上遠離塵囂,空氣清新,是度假的好地方。
“由你作主。”
他的寵愛,讓耿然沁笑得開心。
美麗的笑顏引得於篁心癢,翻身覆在她身上,俯臉給她個熱吻。
“這裡是戶外呢。”這男人做事老不看場地。
“我不反對我們回到室內繼續。”他笑得很賊。
想到早上在浴室裡,本意是泡澡消除酸疼,哪想到後來卻被拐上床,讓她又再小睡了兩個小時才有力氣出門,若再來一回,看來她今天只能在床上過了,所以說什麼這個下午她都不回房。
“別想,我還想等會兒去騎馬呢。”飯店裡養了馬兒,有教練教騎馬。
於篁輕笑,“你不是嚷著全身酸痛,還有力氣騎馬嗎?”
一語中的,她的臉兒馬上漲紅了,怒嗔:“這還不是你害的,大壞蛋,不理你了。”
她起身要下吊床,立刻又被拉回,兩人嘻笑著玩鬧。
突然,換於篁坐起,他轉頭看了下四周。
“怎麼了?”
他感到有窺視的目光,卻沒發現異狀。
“沒什麼,我們到處逛逛吧。”
於篁抱耿然沁下吊床,兩人手牽手走開。
兩名躲在樹後的男人鬼祟的探出了頭,兩人手上都拿著相機。
“於篁很有警覺心,我們差點就被他發現了。”
“小心點,這可是條重要新聞,若搞砸了,組長怪罪來了,我們可扛不起。”
“憑剛才的親熱照片,就夠弄出一整個版面了。”
“多照些總沒錯,快跟上吧。”
兩個男人小心翼翼的緊隨而去。
☆☆☆☆
於篁的眼睛像獵鷹般,銳利的注視著四周。
被監視般的感覺一直如影隨形,不過周圍有太多隱匿的地方,若來人存心要躲,他也很難找到人。
“你又東張西望,到底怎麼了?”耿然沁望著他。
“似乎有人在跟蹤我們。”
“真的?”她連忙手放在眼睛上努力觀察周遭。
她逗趣的模樣讓於篁哈哈直笑,憐愛的把她摟入懷裡。
“別這樣,你都說有人在偷看了,糟糕,你忘記易容了。”她連忙推開他,假期一長,他也懶得再做掩飾,不會真被狗仔隊發現了吧?
“要看就讓他們看。”他不在乎的將她抱得更緊。
“真傳出去,這會是個大新聞耶。”
“隨他們寫吧,我不在乎。”
他低頭,熱烈的吻住嬌嫩小嘴。
不該這樣的,耿然沁心裡反對,可是卻很自然的反手擁住他,迷醉的應和他的熱情。
兩個長鏡頭從盆栽後面伸出,瘋狂的按下快門,照下這個養眼又絕對值千金的畫畫。
“哦,如果這事真的上新聞,我實在不敢想像後果。”
偎著碩長身軀,她平緩著喘息時,也忍不住呻吟。
“哈,你就非當我的女朋友不可了。”
“是嗎?那等你先追上我再說。”
沒有預警的推開他,耿然沁拔足先跑。
“寶貝,你以為你逃得了嗎?”於篁大笑,不疾不徐的追上。
玩鬧一下午,晚間他們在餐廳用餐。
耿然沁看著於篁叫來了飯店的經理,還特意避開她,到遠一點地方嘀嘀咕咕不知道交代什麼,經理點頭後走開。
“你在做什麼?”在於篁回座位後,她好奇問起。
“送你個驚喜。”
“什麼驚喜?”
他輕捏她的鼻子,“說出來就不是驚喜了,期待吧。”
討厭,吊她胃口,也只好捺著性子先吃飯。
用完餐,於篁還帶著她到花園賞夜景,消磨了好一會兒時間,才在耿然沁沒耐心的催促下,慢慢走回客房。
來到房門前,她壞心的先放話。
“你不會放了滿房間的玫瑰花當驚喜吧,這很老套了耶。”
見於篁挑起了濃眉,臉上浮起怪神情,她微張開嘴。
“天,我不會真說中了吧?”她迫不及待的快速開門走入。
“哇--”耿然沁只能發出驚歎,再也說不出話來。
於篁關上門,微笑的看著他所交代的布置。
十多坪的客房裡,桌上、地下全擺上了各式形狀的蠟燭,一路到床鋪,形成了漂亮的燈海,連浴室也沒遺落。
潔白床上則鋪上了粉紅玫瑰花辦,空氣裡飄蕩著淡淡的玫瑰香氣。
“你說對了一半,是有玫瑰,不過是花辦。”
耿然沁雙頰嫣紅,眸光晶亮的看著他,“於篁。”
“喜歡嗎?”
她用力的點頭,漾出了絕美笑?,輕盈的撲入於篁懷裡。
“謝謝你,這一切好美,真的好美。”
“你的謝謝只有這麼簡單嗎?”他彎身抱起人兒,走向床。
“那讓我好好伺候你當回報,可以嗎?”她?媚輕喃。
“成交。”
交纏的身軀同時倒臥在床上,沾上了玫瑰花辦。
低沉、?嬌的笑聲交錯,室內的溫度霎時升高。
在燭火與玫塊的氣息裡,他們將纏綿一整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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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機鈴聲響起,吵到了床上好夢方酣的男女。
女子將身子更埋入溫暖懷裡,不予理會。
男人較有責任心,無法作勢不管,只得從床頭櫃抓起手機,打起精神接電話。
“嗯,我是於篁。”
進入耳朵裡的訊息,讓他在下一秒立刻清醒過來。
“你說什麼?”
“打開電視或看報紙吧,你們上頭條了。”莫維哲含著怒火的聲音從電話那端傳來。
於篁連忙輕柔的將懷裡的寶貝移到枕上躺好,跳下床,拿起睡袍披上,快速用遙控器打開電視,轉到新聞頻道。
“商業王子與豪門公主之戀”斗大的字幕躍入眼裡,女記者拿著麥克風,正在飯店外面做連線報導。
“來台灣度假,卻因行程曝光而怒換飯店的美國君皇集團總裁於篁,在隱藏行蹤多日後,被發現他攜女友耿然沁投宿在花蓮的××度假飯店。耿然沁為四季飯店的經營人,相貌姣好的她也是位知名作家,可以說是位多才多藝的千金小姐。
“據聞於篁是住在四季飯店時,認識了耿然沁,才子佳人一見傾心,感情發展迅速,耿然沁才會陪著於篁到東部度假,由某周刊記者拍到兩人諸多的親密照片看來,他們已經陷入熱戀裡,也許過不了多久,大家便能聽到他們要結婚的好消息了……”
女記者報導的同時,還穿插多張他們摟抱的照片,其中更有一張是他們正在熱烈擁吻,於篁認出照片全是昨天下午被偷拍,表示他的疑心是對的,可惜他沒有慎重追查下去,否則就不會有今天的事發生了。
“消息是從哪洩漏出去的?”
“是×周刊的記者,它與×日報是同一個老板,所以今天的×日報大篇幅報導了這件事,不過別家報紙也接到匿名電話,提供了這條新聞,因此各家報紙都在報導,只是沒有×日報圖文並茂這麼精采,這事的背後有文章。”
於篁頓了下,“這件事我可以自行處理。”
“若沁沁受到一絲一毫的傷害,我唯你是問。”莫維哲提出警告。
“放心,我不會給你揍我的機會。”
“記住你的話。”莫維哲收了線。
於篁拿著手機,眼睛猶盯著電視螢幕,思緒飛快在做歸納整理,要找出問題點,也在想如何應對。
“怎麼會這樣?”
聽到驚呼聲,於篁回頭就看到耿然沁一臉驚嚇的直瞪著電視,他連忙按遙控器關掉電源。
“別看了。”
“別關,我要知道發生什麼事了。”她想搶回遙控器。
於篁將她拉入懷裡,“我們的行蹤被狗仔隊發現了,現在飯店外面都是記者,真合了昨天說的話,我們成為頭條新聞了。”
“你還笑得出來?”耿然沁皺眉看著他唇邊的淺笑。
“我們是男女朋友,我又未娶,你也沒嫁,在一起又不犯法,你願意,我們就一起面對媒體,你若不喜歡,便別理他們。”
他不愛公開自己的感情生活,但遇上了他會勇敢面對。
他的一句男女朋友,說得耿然沁心驚膽跳,不可以,他還不能是她的男朋友。
“我們如今被盯上了,說不理談何容易,你不會想難得的假期還在躲記者吧,我更不願意隨時隨地都有狗仔隊跟著自己。”
“那你有應對的辦法嗎?”
“澄清我們只是朋友,不是男女朋友。”
“那麼明顯的照片,你想他們會相信嗎?”連三歲娃娃都說服不了。
“還不都是你大意。”她怨?的白了他一眼,都感到有人在偷拍,還那麼不在乎,這下子真很難辯解了。
“老實說,那照片拍得還不錯呢。”於篁哈哈笑著。
“不要鬧了,這可不是好玩的事,該如何做呢?”耿然沁努力想辦法。
相較之下,於篁卻顯得很輕松,一雙手開始放肆了起來,唇更不安分的輕啃著她小巧的耳垂。
耿然沁阻止他越來越大膽的動作,“篁,別這樣,你讓我無法靜心想事情。”
“那就不用想,大方承認我們是男女朋友吧。”
她立刻從於篁腿上跳起,連忙否認,“不可以,我們不是男女朋友。”
於篁這下子才正色看著她,“你不認為我是你的男朋友?”
“我們認識的時間太短了,還談不上是男女朋友的關系。”
“但你卻和我上床?”
耿然沁臉微紅,“呃,那……那是兩回事,不能混為一談。”
“這是什麼見鬼的說法!沁沁,你到底是怎麼看待我們的關系?”
“我們現在應該是同心解決外面的問題,不是你再制造問題給我。”
“所以你先要厘清我心裡的疑問,告訴我,沁沁。”她竟然不願承認他是她的男朋友,這傷害了於篁的自尊。
這要她如何說呢?她該明說嗎?他又會如何看待這件事呢?
“這問題有那麼難回答嗎?”她的欲言又止,教於篁更沉下臉。
在耿然沁為難時,房裡的電話響了。
“我來接。”她逃避似的趕忙前去接電話。“喂,我是,找我的朋友,誰?是他……嗯,他是我朋友,我願意和他說話。”
飯店經理打電話來通知,有朋友拜訪,竟然是潘安迪。
“沁沁,你好嗎?”他的聲音傳來。
“你也知道現在的情形,你說呢?”
“於篁身價不凡,是記者最愛追逐的人物,你和他在一起,當然無法清靜了,只是,他真是你的男朋友嗎?”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如果你和於篁是真心互相喜歡,我祝福你們,可是你要想清楚,自己會不會只是他在台灣度假時,無聊時所交的女伴?等假期結束,這段感情也結束,他帶著愉快的心隋?灑回美國,卻留下你在台灣,讓所有人嘲笑你被拋棄。”
“你特地打電話來,就是要講這些事?”耿然沁有摔電話的沖動。
“沁沁,別生氣,我知道這番話很不中聽,但我是真的關心你,才會提醒你小心,否則事情都鬧到這麼大了,怎不見於篁出面辟謠,公開承認你們的關系?這證明他根本沒誠意,倘若你是我的女朋友,我絕對不會讓你受委屈。”
潘安迪的話讓她心一動,“你的意思,你是個很疼女朋友的人?”
“當然,不是我自誇,做我的女朋友是全世界最幸福的事,我不但會給她最好的照顧,她想要什麼,我都會滿足她,假如天上的月亮能摘得下來,她想要,我也會為她摘下來。”
“很動人的話。”
“沁沁,只要你願意,我不計較你和於篁發生的事,我會陪著你度過風暴,面對一切的困難,我真的很喜歡你,沁沁。”
“你真的肯與我一同應付所有的事?無怨無悔?”
“我肯,我一千一萬個願意,你願意接受我嗎?願不願意?”潘安迪語氣急促,代表他的心急。
“我要先解決這裡的事,給我你的手機號碼。”
耿然沁拿了紙筆,聽著電話寫下一串數字。
“別離開,在大廳等我。”她掛上電話。
這是上天的安排吧,在如此的時刻,為她找來了她所需要的“男朋友”,她不必喜歡他,只要他當她的十一號男朋友就行,然後於篁就能名正言順的做她的十二號男朋友了。
耿然沁轉身,看著坐在沙發上的於篁。
“電話是潘安迪打來的,他是美麗企業的少東,現在人在飯店大廳。”
於篁很冷淡,“我要聽的不是這事。”
她微抿下唇,“我明白,但他可以幫忙解決事情。”
於篁糾緊了眉頭。
耿然沁接著說出辦法。
“我會向媒體記者宣布,他才是我的男朋友,將所有的注意力引到我身上,你便乘機離開,記者找不到你,就會全力來追逐我,你就能從這場混亂裡脫身了。”
“你寧可隨意抓個男人當男朋友,也不願意承認我們是男女朋友的關系?”
“我們不能承認,因為……因為一點頭,記者就不會放過我們,會追著我們的一舉一動,從此以後就永無寧日,我們會連逛街的自由都沒有。”
“為什麼我覺得你在拿話搪塞我?這理由單薄得讓人難以置信。”
“反正現在不是坦承我們關系的時候,至少要等這件事落幕,於篁,你讓我全權處理這件事,等時機成熟後,我會告訴你所有的前因後果,請你相信我。”
耿然沁走上前,蹲在他面前,誠懇要求。
於篁盯著她,退讓一步。
“我可以接受你為了自由,在外人面前否定我們的男女朋友關系,不過我不答應你莫名其妙的多了個男朋友,我不想你背上私生活糜爛的惡名。”
感動於他如此肯為自己著想,可她就是要穿插十一號男朋友進來,才能產生十二號,解決所有的紛擾,他卻偏偏挑上重點。
“潘安迪只是掛名的男朋友,我對他沒有興趣,我必須要有個男朋友來應付記者,轉移焦點,我不會在意別人的評論。”
“你現在供出一個男朋友,只會讓事情變得更復雜,反而更加吸引媒體記者的注意,得到反效果。”
“我已經應允了潘安迪,我不能言而無信,我必須這麼做。”
該死的,他怎麼這麼固執難溝通呢?
“為什麼我覺得你重視他更甚於我,難道他才是你真正的男友,而我只是過客?”
她難以理解的堅持逼得他不得不往這方面猜測,心因為妒嫉而揪痛著。
“老天,你怎麼可以這樣想?若不是因為你的名氣,我怎會需要面對這樣的事?我在保護你的隱私權啊,為什麼你不能了解我的苦心?”
丟下話,耿然沁直接沖到衣櫃前,拿出行李袋,快速的打包,她的決定不會改變。
於篁鐵青著臉,“你當真要和另一個男人離開?”
“我必須這麼做。”
“假如我說我不能諒解,你離開就等於扼殺了這段感情呢?”
耿然沁全身一僵,回頭看著他,“你不是說真的?”
於篁冷笑,“你能如此任性輕*這份感情,為什麼我不能也對它做出處置?是真心的我便留,虛假的就捨棄。”
“我是真心的。”
“那就證明給我看。”
為什麼要逼她?就算現在她承認了兩人的關系,他們還是會分手,為何不照她的意鋪成他們的未來?那才能長長久久啊,他怎麼就不肯相信她呢?
在這最後的關頭,她只能賭上她的心。
“我唯有求你信任我,不管我做了什麼,都是為了我們的幸福,給我五天的時間處理所有的事,五天後,你來找我,我一定會給你一個滿意的答覆。”
她當著於篁的面脫去睡衣,換上外出服,沉默的打理著衣容。
於篁也只是看著她,不發一語,冷凝的臉上看不出他在想什麼,氣氛窒悶。
當東西都收拾妥當,耿然沁提起行李。
“五天後,我等你。”深深看了他一眼,她往外走。
“我只信任我所看到的,所聽到的,不相信承諾。”他漠然出聲。
耿然沁腳步頓了下,心裡一番掙扎後,擠出最後的話。
“我愛你。”
開門,頭也不回的離開。
該死!於篁憤恨的腳大力一踹,踢翻了昨夜燃盡的蠟燭殘台,砰的一聲,散了一地。
這些代表他心思的殘燭,現在卻成了最大的諷刺。
作者:
蔡仲子
時間:
2016-6-9 00:26:28
第九章
黑色賓士轎車緩慢來到度假飯店大門前停下,這引起現場所有記者的關注眼神,難道主角要出來了?
不久,見到一對男女走出大門,記者沖上去團團圍住他們,果真是女主角出面了,但是愕然發現,男主角怎麼換了人?
這個變故,讓記者的問題像潮水般的傾洩而出。
“耿小姐,你不是與於總裁在一起嗎?請問他如今在哪裡?”
“潘少爺,你為何會與耿小姐一同出現呢?”
“耿小姐,你的男朋友到底是於總裁,還是潘少東呢?”更有記者直接挑明問了。
“耿小姐……”
潘安迪舉起手制止眾家記者的七嘴八舌,“大家靜一靜,我要發布聲明。”
這話成功的讓現場靜下來,所有的麥克風同一時間都擠到他面前。
潘安迪很滿意這種受人矚目的感覺,清清喉嚨開口,“首先我要先感謝各位對這事的關注,不辭辛勞跑來花蓮采訪,我要在這裡鄭重澄清大家的誤會,沁沁的男朋友是我,並不是於篁。”
訝叫聲四起,每個記者都張嘴准備問話,卻聽到潘安迪繼續說明。
“我知道大家想問被拍到親密照片的事,我只能說是狗仔隊將角度抓得太好了,因為我與沁沁吵了一架,她氣憤的跑來飯店散心,結果遇到於總裁,她向於總裁訴苦,而於總裁不過是友好的安慰她而己,兩人並沒有如外傳的熱吻,甚至同住一房的事,這全是誤會。沁沁與於總裁只是朋友,我也對他很抱歉,只是我們小兩口的事,沒想到將他給拖下水,希望經過我的解釋後,各位記者朋友別再去打擾於總裁,讓他能好好休假,謝謝。”
說完,他親密的擁著耿然沁便要離開,只是記者們哪肯輕易放過他們,擋在他們面前七嘴八舌直丟問題。
“潘少東,你與耿小姐交往多久了?”
“你們為什麼吵架?”
“耿小姐,你和於總裁真的只是朋友嗎?”
潘安迪笑著制止,“請大家別再問了,鬧出這樣的事,沁沁已經很難過了,我們的感情很好,甚至有結婚的打算,我不希望這件事影響到我們的未來。”
一直低著頭的耿然沁,原就皺緊的秀眉,因為這番話更加沉著臉,抿緊唇,以防自己忍不住說出實話,奮力的走向車子。
如此峰回路轉的情節,更甚八點檔連續劇,記者們怎肯輕易放過,更是將他們團團圍住,想再挖一些八卦消息。
“耿小姐,你為什麼不說話?”
“說說你現在的心情好不好?耿小姐。”
“耿小姐……”
所有矛頭全對向耿然沁。
好不容易擠到車邊,她終於抬起臉,打破了沉默。
“請求大家別打擾於篁。”然後鑽入車裡。
閃光燈四起,記者們的問題丕變。
“耿小姐,你似乎很關心於總裁?”
“於總裁還在飯店裡嗎?他現在的情形如何?”
“耿小姐,請問於總裁……”
潘安迪努力擠上車,關上車窗,粗聲暍令:“小伍,開車。”
車子發動,萬分艱難的勉強通過記者群後,趕緊加速上路。
當然一些不死心的記者也馬上上車,追隨跟行。
耿然沁緊靠著另一邊的車窗,與同坐後座的潘安迪拉出了最大的距離,?渭分明的姿態明顯。
“不是說好了你不開口嗎?但你卻為於篁說話,這會讓記者們更加緊咬你和於篁不放的。”潘安迪不悅的開口。
“你也沒遵照我們的約定,竟然胡說結婚的事,也是在惹麻煩。”她冷冷應聲。
潘安迪放軟口氣,“沁沁,我對你是真心的,我真的希望我們能在一起。”移動身軀想要接近耿然沁。
她靈巧的避開他的手,“潘少,請自重,我已經和你說得很清楚了,一切只為了應付媒體記者,你也答應了,就請你說到做到。”
“沁沁,你當真對我沒有半點感情?我的條件不比於篁差,我也能讓你過著幸福的日子,你試著接受我好嗎?”
“對不起,你是我的男朋友,僅就是這名稱而已,其余的我不想談。”
怒怨從潘安迪眼裡一閃而過,他忍著憤?,還是好聲好氣的說:“不過你也知道,記者還不是很相信我們是男女朋友的關系,需要多點的證據證明,我們必須一起出席一些公共場合引起話題,今晚有個商業酒會,在×俱樂部舉行,我受邀參加,卻缺了個女伴。”
耿然沁暗歎口氣,“我會陪你去的,現在我想休息,別吵我。”靠著椅背閉上眼。
潘安迪斜睨她一眼,神情陰霾,心底是另一番的打算。
別以為他真願意傻傻當她的擋箭牌,這只是給了他能接近她的借口,他不會甘心做她名義上的男朋友,他要的是名副其實,不管用什麼手段,他都要得到耿然沁。
世上只有他玩弄女人的份,沒有女人能占他便宜,他會讓耿然沁明白,惹了他是要付出代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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賓士轎車一路沒停,從花蓮直奔台北,目的地是四季飯店。
耿然沁一下車,又有大批記者沖上來要訪問,被飯店保全擋下,莫維哲護著妹妹快步進入飯店。
回到頂樓的家,她有些無力的被扶到沙發坐下。
“沁沁,你吃飯了沒?肚子餓不餓?”莫維哲撫著她略顯蒼白的臉,柔聲問道。
最簡單的問候,卻包含了最真的關懷,酸楚沖上她的眼。
“哥……”嗚咽一聲,下一秒她便撐不住的撲入莫維哲懷裡,放聲大哭了起來。
莫維哲抱緊她,什麼都沒問,任由她將所有的情緒發洩出來。
耿然沁失聲痛哭著,好一會兒後哭聲轉小,最後是累得只剩下低泣哽咽,哭濕了莫維哲胸口大片襯衫。
莫維哲掏出手帕為她擦眼淚,“不要哭了,紅腫的眼睛像金魚,難看又難消除的。”
耿然沁又哭又笑,“你老是拿媽咪說過的話來嚇我,讓我不哭。”
“因為最有效啊,每回都能讓你乖乖收起眼淚,不過我也好久沒看你哭得這麼傷心,他沒有做到答應我的事,真該死。”莫維哲微蹙眉,斯文臉上浮起怒氣。
“不關於篁的事,是我決定一切的。”
耿然沁將所有的事告訴了莫維哲,包括她的任性抉擇,於篁的不滿氣怒,以及讓潘安迪成為她第十一位男朋友的經過始末。
“沁沁,你覺得這麼做是對的嗎?”
“一開始我還能堅持自己沒有錯,我相信這是最好的安排,可是當我離開他越來越遠,我卻越來越痛苦,哥,我好想他。”
原來思念不需要長時間醞釀,才分別,她就嘗到相思的痛苦。
“那就去告訴他真相,解除你心中的苦,也解開他的困惑。”
耿然沁毅然搖頭,“事情都做了,我如今已是騎虎難下,而且我相信媽咪的算命,我不後悔,只要忍過這幾天就好,再難過我都會忍住的。”
“但是你有信心於篁會在五天後來找你嗎?萬一他沒出現呢?”
單薄的身軀瑟縮了下,莫維哲說中了她的弱點,這也是她最害怕的,恐懼自己會真正失去於篁。
“如果他是我的十二號男朋友,他就一定會來。”她用這理由支撐著自己。
莫維哲輕輕歎息,“沁沁,你知道自己選了條很危險的路嗎?媽絕對不希望你如此沉迷她的算命,真正的幸福應該把握在自己的手裡。”
“不是沉迷,是相信,我相信媽咪,爹地、媽咪在天有靈,也會保佑我的。”
媽咪的算命讓她享受到戀情的美好,失戀也能很快度過,她已經習慣依賴這個戀愛哲學,這像她感情海域裡的燈塔,一旦失去,她就會迷失在茫茫大海裡。
看沁沁的執拗,就了解她還不曉得於篁的另外身份,他該說嗎?但那就打亂了她的戀愛排名,會讓她更不知所措的。
算了吧,讓一切順其自然,解開謎底的人也不應該是他。
他還記得於篁答應過他不會傷害沁沁,不管情形變得如何,他都會要於篁守信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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耿然沁現在是媒體的寵兒,她在哪出現,大批的記者一定追隨到哪。
所以一向清靜的商業酒會,也被弄得熱鬧無比,不少商業名流更把握時機增加曝光串,加添自己的名氣。
不過正主兒在露面做過樣子後,就避到角落尋求安寧。
她是喜歡參加酒會的,但今天她卻完全沒心情,甚至煩悶得想離開,只是她沒忘記自己出席酒會的目的,所以再厭惡都得忍下。
看著場內正四下和人敬酒的潘安迪,本就流氣的他因為多了她這個知名女朋友而洋洋得意,顯得更加的輕佻,她實在不得不認同哥哥的話,她再怎麼急切,也不該找這個男人當男朋友湊數,太不挑了。
耿然沁轉開頭,眼不見心不煩,這幾天忍耐點,很快就過去了。
“沁沁。”
隨著呼喚聲,一只手臂攬上她的肩,不用說,是她名義上的男朋友才敢這麼做。
她被轉回身軀,面對兩名年輕男子。
“沁沁,我幫你介?,我的兩位朋友,這位是興隆紙業的徐經理,另一位是‘憶’連鎖咖啡廳的小開羅伯。耿然沁,四季飯店的大小姐,我的女朋友。”介紹完,潘安迪低頭想親她的?煩。
她頭略偏避過,冷斥:“不要這樣。”然後對他的友人淡淡點一下頭,“你們好。”
碰了釘子,潘安迪不悅,但在朋友面前也唯有忍下,“沁沁很害羞的。”
“我有些頭疼,想離開了。”她不願意當潘安迪交際應酬的工具。
“酒會才開始不久,我怎能就走了呢!”
“你留下,我自己叫車回家。”
“哎呀,外面有那麼多記者,沒有我陪著,你如何面對他們呢?”潘安迪笑得有些、不懷好意。
耿然沁怒視著他,還未有反應,一個女子的嗓音嬌滴滴的插入。
“我們可以走後門啊。”
“恬恬。”耿然沁高興的摟住好友。
“這個酒會無聊死了,我又穿錯鞋子,腳好痛,也想離開,我們一起走吧。”藍恬恬勾著耿然沁提議。
“好啊。”耿然沁點頭。
潘安迪拒絕,“不可以,沁沁,你是我的女伴,忘記了嗎?”
藍恬恬白了他一眼,“這種的商業酒會,你們男人談的是商業經,根本不需要女伴,而且我也不是問你的意見,多嘴!沁沁,走吧。”
“我先走了。”
耿然沁和藍恬恬一同離開。
“沁沁--”潘安迪叫了數聲,仍沒留住耿然沁的腳步。
“安迪,耿大小姐真是你的女朋友嗎?她好像不怎麼甩你呢?”羅伯笑笑的說。
“不關你們的事。”怒暍一聲,潘安迪氣沖沖的攔下端酒的侍者,直接拿下整瓶的香?,憤恨的灌著酒。
該死的女人,竟然視他為無物,讓他沒有面子,原來她真的只想利用他,那他對她就不用客氣了。
等著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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耿然沁坐在豪華轎車裡,松了口氣,“恬恬,謝謝你救了我。”
“沁沁,你挑男人的眼光越來越差了。”藍恬恬不客氣的直言。
耿然沁苦笑,“你不是第一個對我這麼說的人。”
“那不快甩了他。”
“我還要忍耐個幾天。”
“天啊,於篁真那麼好嗎?讓你願意受這樣的罪?”
“你怎麼知道?”
“好姊妹是做假的,你有什麼事能瞞得過我?說吧,我洗耳恭聽。”
友情溫暖了她的心,耿然沁斜倚著藍恬恬,一五一十傾訴自己的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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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耿然沁便醒了,興匆匆的梳洗,換上於篁送她的白色居家洋裝,然後忐忑不安的等待著,今天是第五天,她與於篁約定的日子。
這次她不會再保留,她會告訴於篁真相--何謂十二號男朋友,他可能會笑她傻,笑她迷信,接著很無奈的表示,他就是喜歡她的天真,麻煩都過去了,他們可以快樂的在一起。
當然,這是最順利的情形,也是她最希望見到的結果,就算他還有滿腹的怒氣,她也會溫柔的懇求他原諒。
耿然沁打定了主意,只要於篁來找自己,她就要用盡所有的辦法,讓這件事圓滿落幕。
等待是辛苦的事,任何風吹草動都會讓她跳起來,以為等的人來了。
只是早上過去了,電話不曾響起,門鈴也沒響起。
還有下午呢,她為自己打氣。
鈴……尖銳的電話鈴聲響起,她用最快的速度接起。
“於篁……哦,哥啊,我不餓,不想吃東西……我不會有事的,你別擔心,好,我會放輕松,哥,謝謝你。”
有些失望的掛上電話,看看牆上的時?,已經下午兩點多了,於篁為什麼還沒來呢?
忍不住,耿然沁再拿起話筒,撥了於篁的手機號碼,得到的卻是未開機的訊息。
她的心震顫了下,突然興起不好的預感,但馬上又搖頭甩去。他會來的,於篁會來的。
但她卻開始坐立不安,不住的來回走動,也一直看著時?,身為等待的人,她竟希望時間走慢點,讓於篁有更充裕的時間趕來,他一定要來。
突然,門發出卡搭的聲響,耿然沁跳起,欣然的往大門沖。
於篁來了。
“沁沁,你怎麼趕得這麼急,小心點。”莫維哲連忙扶住直撲上來的人兒.
“哥,怎麼是你?”耿然沁驚愕的望著他。
“我不放心,就上來看看,有於篁的消息嗎?”
她頹然的搖搖頭,“我打了他的手機,但他沒開機,我不知道他在哪裡,甚至不知道他……”她不願猜測,也不敢猜,那是她的希望啊。
看她飽受煎熬的神情,莫維哲心疼,“我來查他的行蹤。”
“哥,你找得到他嗎?”
“他開你的車,你車上裝了衛星導航系統,只要請導航中心定位,就能找到於篁了。”
耿然沁又高興的叫:“對啊,我怎麼沒想到?哥,你快點查。”
莫維哲便打電話給導航中心,問了車子目前的位置,對方的回答讓他笑著道謝,掛上電話。
“哥,怎麼樣?怎麼樣了?”
“車子剛進入台北縣,往飯店而來,他大概半個小時內就會到達了。”
“哇,太好,太好了--”她開心的抱著哥哥又笑又叫。
“看你樂成這樣,人家說女大不中留,果然一點都沒錯。”莫維哲輕捏她水嫩的臉頰。
“哥。”耿然沁甜笑的抱著哥哥撒嬌,然後高高興興的下樓等人。
在引領期盼下,終於看到車子在飯店前面停下,耿然沁三步並作兩步的奔上前要迎接人,卻在下一刻踉艙的止住步伐。
從車上下來的人不是於篁。
一回局大的金發老外走到耿然沁面前,打量了下她後用不太標准的中文問:“請問你是耿然沁小姐嗎?”
她愣愣的點了下頭。
“我的老板,於篁總裁,要我將車子開來還給你。”他將車鑰匙遞給耿然沁。
“他呢?”
“總裁嗎?我不知道他在哪,我只是聽從指示取車,開車過來。”
“他……他為什麼不……不過來呢?”她心痛得幾乎說不出話來。
老外搖頭,“抱歉,我不知道原因,小姐,你的車鑰匙。”晃晃手裡的鑰匙。
她渾身僵硬,無法動彈,一直沒伸手。
是另一只大手拿回了鑰匙,莫維哲擁住呆立著的妹妹,神情冷怒的問:“於篁在哪裡將車子交給你的?”
“台北市。”
“你知道於篁住在哪裡嗎?”
“不知道。”
“那你如何和他聯絡?”
“是總裁打電話給我的,我沒法聯絡總裁。”
“若你有事要找他呢?”
“我沒有這麼高的職權,我有事都是向美國公司報備的。”
“你……”
耿然沁抓住哥哥的手,“哥,別問了,他不會知道的,就算知道,於篁也不會讓他告訴我的。”
別開?,她傷心欲絕的跑開。
於篁,這就是你的回覆嗎?
我只信任我所看到的,所聽到的,不相信承諾。
分別時,他這麼對自己表示,所以他信了他的眼和耳,卻不相信她的承諾。
最終,她還是失去了她的十二號男朋友。
作者:
蔡仲子
時間:
2016-6-9 00:26:59
第十章
今晚,台北東區有家酒吧開幕,老板擁有良好的政商關系,因此開幕酒會上是冠蓋雲集。
潘安迪和耿然沁一同現身,雖然他們的事已經退燒不少,不再有記者跟著跑,但他們仍是閃光燈的焦點。
耿然沁神情冷淡,她會答應同行,是要藉這機會和潘安迪做個了斷。
“沁沁,笑一笑,別讓記者以為我們又吵架了。”
“我已經在電話裡和你提過,現在我更要當面和你說清楚,不需要再演戲了,我們分手。”
“你是說真的?”潘安迪繃著臉。
“這幾天謝謝你的幫忙,事情我已經能處理了,我們就不用再背著男女朋友的關系,該讓彼此恢復自由身了。”
“沁沁,我們……”
“不可能。”她直接打斷他的話。
“你就這麼肯定?”
“潘少,不管從哪一方面看起來,我們都不適合,別花心思在我身上,只是白費心機。”她明白直說。
潘安迪的拳頭握緊,再慢慢放松,臉色一轉,露出了和善的笑容。
“你都說得如此清楚,我不想通也不行,至少能做個朋友吧?”
他溫和的態度讓耿然沁笑了,點頭,“當然。”
“你先坐下來,我去拿酒。”
耿然沁坐下,看著潘安迪走向吧台。
“給我一杯威士忌,一杯可樂。”他向酒保點飲料。
不一會兒,兩杯飲料就放到他面前,潘安迪遮掩的從口袋裡拿出一顆小藥丸,飛快的丟入可樂中,感謝她在電話裡先告訴他要分手的事,他才能有所准備。
想一腳踢開他拍拍屁股走人,別作夢了,過了今晚,他們將成為真正的男女朋友。
潘安迪笑得陰險,拿起兩杯飲料走回座位。
吧台邊坐了個滿臉大胡子、戴著墨鏡的高大男子,將潘安迪的行為都看入眼裡,他沒有任何反應,繼續喝酒。
“我想你不愛喝酒,所以幫你拿了可樂。”回到座位,潘安迪將可樂遞給耿然沁。
“謝謝。”
“敬朋友。”潘安迪拿起酒杯。
耿然沁微笑,也舉了舉杯,喝了口可樂。
她仍為於篁的離去而傷悲,所幸她順利解決了十一位男朋友的事,聊表安慰。
“你和於篁在私底下仍有聯絡吧?”潘安迪閒聊般問著。
耿然沁黯然苦笑,搖了搖頭,再喝一口可樂。
潘安迪暗樂在心裡,臉上露出憐惜的表情,“別難過,你條件這麼好,一定能找到比於篁更好的男人。”
耿然沁沒回答,卻非常明白,對她而言,世上已沒有別的男人比於篁更好了。
“相信我,過了今晚,你會有個很不一樣的明天。”他別有含意一笑。
莫名的昏沉感覺湧上,耿然沁晃了晃頭,她不會難過到連喝可樂都會醉吧?只是身體明顯傳出了不適感。
“我去一下洗手間。”耿然沁拿著皮包起身離座,步伐已經有些不穩。
潘安迪注意到了,笑得更是不懷好意。
耿然沁其實是想打電話給哥哥,讓他來接自己,室內太吵了,她強打起精神走向安全門,卻看到兩個男人背著她,倚在門邊抽煙閒聊。
她正欲離開,竟然聽到了自己的名字被提起。
“你認為耿然沁的男朋友到底是誰?”
“百分之百是於篁。”
“那潘大少呢?”
“他啊,只是煙幕彈,而且這顆煙幕彈還是他自己丟出來的。”
“什麼意思?”
“老弟,你是新人,自然不曉得了,想要搶獨家新聞,就要有線民,你以為不久前我們發現於篁和耿然沁的事是偶然嗎?其實那是有人提供的,而那人不是別人,就是第二男主角潘大少了。”
耿然沁抓緊了皮包。
“為什麼他要這麼做?”
“誰教潘太少也看上了耿大小姐,又比不上人家的大企業總裁,就使陰謀,他給了我們於篁和耿然沁的消息,我們再派人跟蹤,順利的拍到了照片,但是這個公子哥兒沒有半點道德心,竟私下通知其他媒體,鬧得全部人都知道,然後也不曉得他是怎麼混水摸魚成功的,還擠下於篁,成為耿然沁的新男朋友,將事情鬧得沸沸揚揚。”
“他都順利搶到美人了,干嘛還要我們今晚跟著他?”
“誰知道,他和上面的人說是要給我們另一條獨家新聞,媽的,一句話就要我們當他大少爺的跟班,也不知道他要給什麼新聞,最好別再要人,否則我就把他一些見不得人狗屁倒灶的事給報導出來。”
像是一盆冰水從頭澆下,讓耿然沁昏眩的神智因憤怒而暫時清醒,她不敢再逗留,扶著牆急急要離開。
還沒來到門口,潘安迪就堵住了她的去路。
“沁沁,你想離開了嗎?我送你。”
看著他虛偽的笑臉,耿然沁忍不下怒火。
“王八蛋,我不知道你是這麼卑鄙下流的人,我真後悔認識了你。”她不客氣的伸手就用力甩他一個巴掌,自己卻也差點跌倒。
潘安迪被打去了笑臉,強忍住氣問:“怎麼了?你在發什麼脾氣?”
“不懂嗎?去問問你約來的狗仔隊就明白了,別以為沒人知道你做了什麼不要臉的事,我會公諸於世,讓所有人都明白的。”
耿然沁瞪他一眼,腳步踉?的奔出了酒吧。
潘安迪看著向他投射過來的目光,不在意的笑笑,“情侶吵架嘛,常有的事,我去哄哄她。”他趕忙追去。
耿然沁跌跌撞撞幾乎站不住,她心裡明白,一定是潘安迪在她的飲料裡加了東西,那個可惡的混蛋,勉強來到路邊要攔計程車,只是手還沒伸出,就有雙手臂從後面抱住她,將她拖到旁邊的暗巷。
“放開,不准你碰我,放開我。”耿然沁努力掙扎,推開了抓住自己的人。
“好,好,我現在不碰你,等一下找個燈光美、氣氛佳的地方,我們再溫存。”潘安迪邪笑的說,露出了真面目。
“無恥,我不會給你那種機會的。”
說著,她想越過他離開,他卻擺明了不放行。
“讓開,否則我要叫救命了。”腦子一暈,讓耿然沁連忙扶住牆撐住自己。
“叫啊,不過我想你沒那種力氣了,你現在是不是覺得頭很昏,全身無力啊?別怕,你只是吃了迷幻藥,它使你乖一點,讓我能好好的疼你。”
他的企圖教耿然沁心驚,強撐著暍令:“你真是??到了極點,你若敢亂來,我哥哥不會放過你的。”
“哈……我是不是該說我很怕呢?不過當我們發生關系後,為了你的名聲,我想你哥哥也不敢輕舉妄動吧!但你提醒了,我總不好不想辦法應付,這樣吧,我決定再為你拍下美美的裸照當護身符,到時恐怕我要莫維哲跪下來求我,為了你,他也不得不聽話,光想到那情形,就讓我心情好得不得了,嘿嘿--”潘安迪笑得更加猖狂。
耿然沁臉色慘白,身子在顫抖,咬牙擠出話,“別作夢,我寧死也不會讓你得逞。”
她使出最後的力氣沖撞潘安迪,希望能撞得他跌倒,她再乘機跑出暗巷求救。
可惜男女在力氣上本就有差距,加上她體內的藥效發作了,她這一撞,對潘安迪來說倒像是投懷送抱,他哈哈大笑著將她緊緊摟住。
“喲,原來你這麼等不及啊,放心,我會讓你很快樂的。”潘安迪淫穢笑著,低頭就想親上櫻桃小嘴。
耿然沁頭一偏,順勢在他脖子上用力咬下。
“哇。”潘安迪吃痛的大力摔開她。
耿然沁無法平衡身體的直接倒在地上,她忍著痛,撐著最後一絲的清明手腳並用的要爬出巷子。
潘安迪當然不會讓她如意了,發現他被咬出血,氣得叫罵。
“*女人,敬酒不吃,那吃罰酒吧。”掄起了拳頭打算狠狠給她兩拳。
“下藥,又想打女人,真是豬狗不如。”冷冷嗓音幽幽傳來。
潘安迪瞪著走近的高大男人,戴著墨鏡,滿臉的胡子,一身冷肅氣息,看起來不是簡單人物。
“你是誰?”
“你沒資格問,沒想到堂堂的美麗企業少東,竟是個手段低下的小人,不曉得潘長益知道自己兒子的作為後,會有什麼反應?”語氣裡隱含濃烈的怒火。
潘安迪心一驚,臉色變了,“你到底是誰?”
那男人沒理會他,連忙蹲下身觀看耿然沁的情形,手撫著她發熱的臉。
“你怎麼樣?哪裡不舒服?”
腦裡濃重的迷霧,讓她眼前的世界扭曲著,她看不清身旁的人是誰,可是臉上的手,還有鑽入鼻端熟悉的氣息,勾出了她滿心的激動。
“於篁,是你,篁……”她熱烈的抱緊了男人,又哭又叫。“別離開我,篁,不要再離開我了,篁……”
“你是於篁?”潘安迪又驚又疑,不能確定。
男人擁著懷裡痛哭的人兒,他散發的氣勢更加的冷冽駭人。
“不管我是誰,你傷害了她就該死。”
潘安迪畏懼的忙說著好話,“有話好說嘛,我知道自己的行為不對,我只是太喜歡她了,才會這麼做,相信我,我不是真想傷害她的,我願意道歉,希望……”
說話中,他緩慢的走近摟著耿然沁的男人,看准時機,大腳踹過去。
“希望你去死啦--”
男人早已看清他的企圖,潘安迪腳抬起,他的長腿也同時往他下盤掃去,結果潘安迪不但沒踢到人,反而狠狠的摔個狗吃屎。
“痛……可惡。”
潘安迪倒地後再爬起,順手抓了地上的一根木棍,就往男人身上打過去。
“沒用的小人。”男人低喝,頭一低閃過他的木棍,一拳打上潘安迪的肚子,痛得他哀叫的退後好幾步。
男人如影隨形的跟上,不客氣的往他臉、下巴、肚子再補上好幾拳,打得潘安迪倒在地上哀號。
“你想出名,我就讓你登上頭條大新聞。”
說完,男人連忙想回身照顧耿然沁,卻發現她已拖著身軀爬到自己腳下,手抓住了他的褲子。
“不要離開……我……不……不要……”
黑幕取代了一切,她昏了過去。
“沁沁,沁沁……該死的!”
男人連忙抱起耿然沁,急急的奔出了暗巷。
☆☆☆☆
她好像坐在永遠到不了終點的雲霄飛車上,隨著車子上沖、下俯、回旋、翻滾個不停,讓她好難過,掙動手腳哭叫。
一雙結實的臂膀抱住了她,她陷入溫暖懷中,耳畔傳來他溫柔的撫慰。
“寶貝,忍耐點,一會兒就沒事了,忍一忍……”
她認得這個聲音,流淚泣喊:“篁,篁……”
“是我,我在這裡,別怕,乖,不要怕……”
“別走,篁,不要走,篁,不要離開我……不要……”
“好,我不走,我不離開,你睡一會兒,我會陪你的。”
雲霄飛車總算開到了終點,四周終於靜了下來,她在溫暖的胸膛裡安心的再度沉入黑暗中。
不知道過了多久,如羽扇般的睫毛輕輕顫動,緩緩睜開醒了。
首先印入眼裡是雕著繁復花紋的天花板,才微轉頭,腦袋傳來的昏眩感讓耿然沁難受的再閉了閉眸子,同時,她也想起了最重要的事。
於篁?於篁呢?他不是在自己身旁嗎?
她驚惶的勉力起身,忍著想吐的不舒服感覺下床。
“於篁,於篁,篁……哎呀……”
想站起身,但雙腿虛軟無力讓她直接摔落地面,發出砰的一聲響。
房門馬上被推開,手裡還拿著電話的於篁匆匆奔入。
“沁沁,你怎麼摔下來了?”
他連忙將她扶到床上坐好,檢查她有沒有受傷。
耿然沁雙手微顫的撫摸他的臉,又驚又喜,“於篁,你真是於篁,篁……”
喜極而泣的緊緊抱住他,她不是作夢,真是於篁。
於篁輕拍她的背,“身體還有哪兒會不舒服的?”
“我頭好昏,全身無力,還有點想吐。”
“這是迷幻藥的效力還沒全退去,再休息一下就會轉好的。”
他的話讓耿然沁想到潘安迪,連忙偎緊於篁。
“潘安迪想對我……一切的事都是他搞的鬼,我竟然相信他,我好笨,我是個笨蛋。”她傷心又難過。
“別自責了,真相能大白就好。”
“你知道所有的事了?”她抬頭望著於篁。
於篁神情冷凝,“我不是個吃虧就認了的人,我要知道原因,所以我找了人調查,在抽絲剝繭後,潘安迪就成了唯一的嫌疑犯,我正在想如何令他認罪時,卻先查到他約了×周刊的記者,這異樣的舉動讓我易容跟蹤他,見到他竟大膽用迷幻藥對你下手,幸好事情是有驚無險的過了,潘安迪也不能再害人了。”
“他怎麼了?”
“警察從他身上和車上搜到不少迷幻藥,能讓他受到足夠的教訓了,也讓他如願登上頭條新聞。”
“是你報的警?”
“打擊罪犯,人人有責。”
“這是哪裡?”耿然沁看看四周。
“晶?酒店,你昏迷不醒,我只好帶你回我住的飯店休息,我已經打電話給莫維哲了,他很快就會來這裡接你,你若不舒服,就再睡一會兒。”
於篁想扶她躺下,耿然沁抓住他的手。
“我不想睡,篁,你還在生我的氣對不對?”
他對自己太客氣、太生疏了,他們的對答平順得像做簡報般,他更冷淡得教她心痛又心慌。
“你多心了。”他抽回自己的手,讓兩人間保持距離。
這舉動馬上惹來耿然沁的眼淚,她撲入於篁的懷裡,“你騙人,你現在就是在生氣,別不理我,我所做的一切也是為了讓我們能永遠在一起,而你必須成為我的十二號男朋友。”
看著於篁俊逸的臉龐,她娓娓說起了媽咪為她算命的事,她命裡會有十二段的戀情,排行第十二號的男子將成為她永遠的伴侶。
聽完她的說明,於篁臉上有抹怪異的神色。
“為了讓我成為十二號男朋友,你隨意抓了潘安迪當十一號湊數,你並不喜歡他啊,這樣也能算數嗎?”
耿然沁愧疚的低下頭,“我知道這樣的做法不對,但這也是沒辦法裡的辦法。”
“如果我不是你的十二號男朋友呢?是不是我們就無法得到幸福了?”
“不會的,你是第十二號,我算得很清楚,不會錯的。”
“如果你的男朋友裡,有一個人卻有多種身份,被你誤以為他們是不同的人,還編成了多段的戀情呢?”
“怎麼可能有這樣的事,一個人當然只有一種身份,怎麼會被當成不同人?我雖然迷糊,也不會糊塗成這樣,太誇張了。”
“如果我能證明真有其事呢?沁沁,你怎麼辦?你又要如何看待我們的感情?”
耿然沁搖頭再搖頭,“不會的,不可能,不可能啊。”
可是於篁的表情是那麼認真,讓她不安。
“為什麼不可能?你知道自己極不會認人,也從沒真正認出我的身份來,小籠包。”他攤出了底牌。
“小籠包?”她疑惑。這是什麼密語?
“沁沁,在你小學時,難道沒被男同學戲稱過小籠包嗎?”於篁提醒。
“小籠包……啊,有,有個叫簡安康的男同學取笑我是小籠包,讓我難過了好一陣子。篁,你怎麼知道?哥告訴你的嗎?”
“沒人對我說,但我就是知道,這代表什麼?”
“咦?不會你偷看我的日記吧?不過,你怎麼有機會拿到我的日記呢?還是我說夢話你聽到,但是我好像不會說夢話啊?那是什麼呢?”她努力的思索。
於篁有些無力,真不知這叫單純,還是蠢?
“你想想,有沒有可能我們是同一個人?”
“哈,別開玩笑了,這怎麼可能呢?”
“為什麼不可能?”
他嚴肅的語氣讓耿然沁愣了愣,“你們的樣子差很多。”
“因為我長大了。”
“身材也差很多。”
“那也是因為我長大了。”
“年紀差很多……呃,我是指簡安康和我差不多大,但你比我大很多歲啊。”
“有一回你陪他去買他的生日蛋糕,你拿著生日蠟燭數了數,比你多了四根蠟燭,以為蛋糕店老板喜歡他,所以多給他四根蠟燭,就說下回你也要多拿四根蠟燭,還記得這件事嗎?”
耿然沁呆愣著,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你……真是簡……簡安康?”
“只有這樣嗎?你再想想,我小時候有氣喘,身體不好,你認識的哪些人也是氣喘多病的?”
耿然沁變了臉色,“幼稚園的林子平,小學二年級的同學紀永保,你……你該不會指……指他們也……也是……你?”她被嚇到結巴。
“恭喜你想通了。”於篁苦笑。
嗄?她驚跳,整個人退縮到床上,瞪大了眼睛,像看到外星人。
“怎……怎麼可……可能?”
於篁臉色不善的反問她,“這句話應該由我來說,我因為身體不好,延遲入學,上課也總是斷斷續續,而且上不到半學期的課就會因為住院而長期請假,但是每回都能與你同班,你卻永遠認不出我來,難道我的差別真有那麼大嗎?”
“你……你的名字不一樣啊!”他不只名字,連姓都不同呢。
“我外婆很迷信,我一身體不好,她就幫我改名,甚至跟著親戚改姓,就是希望我能身體健康,但也不至於你連我的臉都記不住,尤其我還列名你戀情排行榜的前三名,你未免也糊塗得太離譜了。”
耿然沁張嘴,好一會兒才??地出聲,“我……我就是不……不會認人嘛。”
“那如今我又該算你的第幾號男友呢?”
“我……”她不知如何回答。
於篁神情認真的面對她,“可惜我不愛迷信的人,我也不喜歡把感情交給天命安排,如果你是這樣的人,很抱歉,我們理念不同,也不可能有結果。”
拿著電話,他起身走出臥房。
耿然沁的身體像被釘住了般,完全無法動彈。
亂了,所有的事都亂了,她的心也亂了,怎麼辦?
難道要她說,媽咪是錯的,她騙了自己,根本沒有十二段戀情的事?
還是她要放棄於篁,因為他不是自己的真命天子?那誰又是呢?而人真能憑著命理掌握未知的將來嗎?
她蜷縮著身體,感到茫然不解,真的不知道。
於篁的聲音從房外模糊的傳入,像是在確定機位,然後她才注意到一旁放著已經整理好的行李。
他要回美國了。
耿然沁立刻像觸電般跳起,跌跌撞撞的往外沖。
“於篁。”
她跑得那麼急,左腳竟然絆到了右腳,於篁聞聲轉頭看她,她也在下一秒五體投地趴倒在他跟前,幸好地上鋪著厚地毯,否則不跌個鼻青臉腫才怪。
“你今天好像一直向我行大禮。”於篁低下頭。
耿然沁順勢抱住他的腳,可憐兮兮的要求,“篁,別走,不要離開我。”
“你這是做什麼?”苦情女主角當上?了嗎?
“我想通了,我不管你是不是我的第十二號男朋友,不管你是不是我的真命天子,不論我們會在一起多久,我只知道我不想離開你,我不要和你分開,不管在台灣,在美國,我只想和你在一起。”
這是她心底的希望,簡簡單單,卻也明明白白。
於篁單膝跪下,“你想通了,就這樣,你有問我的願意嗎?”
她牢豐抱住他一條腿,抬頭給他個燦爛笑容,“我會緊緊纏住你,就像當初你纏著要當我的男朋友一樣,纏到你接受我,纏到你愛上我。”
“我所受到的傷害,就你一個纏字能解決嗎?”俊眉揚起,他的眸光滲入些許笑意。
小手從他的腿慢慢攀上他的胸膛,緩緩的解著他的襯衫扣子。
“我願意付出任何代價,隨你要求。”
拉開襯衫,她在光裸結實的胸肌上印下一個個吻,更挑逗輕吮著他胸丘上的小凸點,引得於篁急促喘息,下一刻便撈起地上佳人,快速回到臥房,倒在大床上。
“那是個很大很大的代價,你要有心理准備,你可能要一輩子才還得清了。”
“我很願意。”
衣服散落一地,男女身影交纏,欲望一發不可收拾。
他們深陷在歡快中,沒聽到大門打開的聲音,也沒注意到腳步直直來到房裡,將床上火熱的情形看得一清二楚。
莫維哲含笑的悄悄退開,看來事情圓滿解決了。
離開時順手將門反鎖帶上,不隨手鎖門是個壞習慣,下次要好好說說他們。
神情愉快的離開。
作者:
蔡仲子
時間:
2016-6-9 00:27:12
憶童年
“上體育課?。”
一群九歲左右的小毛頭,吆喝的奔向操場。
身材瘦長的簡安康是最後一個離開教室的人,他患有嚴重的氣喘,不能做劇烈活動,身為班上衛生股長的他,每到體育課便拿著藥箱,再帶本書,來到操場邊有樹蔭的草地上坐下,看著同學在陽光下打躲避球。
專注的眼神染上一抹欣羨的光芒,好一會兒後他才回神,低頭看書。
咚咚……沒接好的球越過跑道,滾到他腳邊。
身材圓潤的耿然沁喘著氣跑過來撿球,白皙雙頰被太陽曬得紅通通的,渾身散發著健康氣息。
簡安康撿起球遞給她。
“你一個人在這裡會不會無聊啊?”接下球,嬌稚嗓音問著。
“不會。”看她一眼,他又低頭看書。
“騙人,大家都在打球,這裡就你一個人,又沒人陪你說話,你一定覺得很無聊。”
“不關你的事。”簡安康沒好氣的瞪著她。
“耿然沁,撿到球就快拿回來.”
“老師叫你了,還不快走。”
耿然沁拿著球胞回操場,把球丟給同學後,向老師報告。
“老師,簡安康一個人在樹下很無聊,我可以去陪他嗎?”
“耿然沁,不可以偷懶,只有受傷的人才可以休息。”老師輕斥。
哦,耿然沁點點頭,只有受傷的人才可以休息,了解。
不久,耿然沁跳起來接球,落地時沒站隱,整個人摔倒在地,膝蓋擦破皮,被叫到樹下擦藥。
“輕一點,好痛。”大眼睛蓄著淚水,噘著小嘴直對傷口吹氣。
“怕痛,就小心點。”擦了碘酒,簡安康幫她在傷口貼上OK繃。
“這樣我就能陪你啦。”圓潤臉上,眉毛糾著,嘴卻咧出笑。
“我不用你陪。”他不領情。
“反正老師說,我可以在這裡休息。你在看書啊,看什麼書?”
簡安康臉上露出了“你很煩”的表情,“湯姆歷險記。”
“好像是很好看的書,你念給我聽好不好?”
“不要。”
“你的聲音低低的很好聽,就念給我聽嘛,念啦--”耿然沁磨著他。
“好啦,我念書,你乖乖聽,不可以插嘴,也不能打瞌睡哦。”先約定規則。
耿然沁點點頭,在夏日微風裡,聽著故事……
又是體育課,這回搬來了跳箱,老師教導跳跳箱的技巧。
“哎呀--”耿然沁從跳箱側邊摔下,直喊屁股疼,再被叫到一旁休息。
“我還要聽湯姆歷險記的故事,你繼續念給我聽。”她笑咪咪的向簡安康要求。
知道拗不過她,簡安康只好拿起書,再次念給她聽。
體育課時間,輪到爬單槓、走平衡木。
耿然沁又跌倒了,手臂一大塊淤青,淚汪汪的坐到簡安康身邊休息。
不用她開口,簡安康很自動的拿起湯姆歷險記,念給她聽……
運動會快到了,這次的體育課練習大隊接力。
耿然沁不是強棒,但總會挑到她當選手。
傳遞接力棒時,她沒拿好棒子掉下,人又踩到,重重跌了一跤,腳扭傷了。
這次她受傷不輕,衛生股長幫不了忙,她被送到保健室,讓保健老師為她冰敷,還上藥,腳包成了一大包。
躺在床上,耿然沁無聊的看著天花板數羊,突然聽到簡安康的聲音。
“老師,我想幫忙照顧耿然沁同學。”
“好啊,你看著她,老師出去一下。”
簡安康走到床邊,耿然沁已經笑開了臉。
“你來陪裁臣?”
“我來念書給你聽,以後你想聽故事,我可以在下課後念給你聽,你不要再故意受傷來陪我了。”
“哇,你怎麼知道的?”她很驚訝。
“笨,你做得那麼明顯,誰會看不出來!”
“我真的很喜歡和你在一起呢,長大後,我做你的新娘好不好?”她主動求婚。
“不要,我不喜歡小籠包。”
耿然沁嘟起嘴,“你又笑我是小籠包了,不過我媽咪說,小籠包很可愛,沒有人會不喜歡,我好幾次看到你的早餐就是小籠包,你不都吃光光了,所以,你也很喜歡小籠包的。”
“我不喜歡。”
“你喜歡。”
“不喜歡。”
“喜歡。”
“你再吵,我就不念書給你聽了。”
“嘻,你喜歡小籠包的。”
那是個快樂又教人懷念的夏天。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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