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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仙兒]多情天子妙佳人(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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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old2009
時間:
2016-6-30 16:40:35
標題:
[仙兒]多情天子妙佳人(全文完)
內容簡介:
好主意!真個是絕頂優秀的好主意!
管她是什麼前朝的落難公主!
狠了心讓她喝下忘塵水不就一切事成了?
忘塵, 忘塵, 自然是讓她忘記國忘家破的仇恨嘍!
唔!大功一件呢!皇上鐵定會大大獎賞的----
他們從不曾見過皇上為那個女子癡迷成這樣!
放著風情絕艷的女人不愛, 偏去招惹這樣的調皮精靈!
怕就怕, 皇上沒有"身份", 怎"管得住"她......
還有還有, 後宮的那些妃嬪---哇哇!危險了......
作者:
old2009
時間:
2016-6-30 16:41:22
第一章
在這人煙罕至的深山裡,平時只聽得到鳥叫蟲嗚及風吹動樹葉沙沙作響的聲音,一切顯得是萬般的安寧清靜。此時,卻有一陣陣突來的雜杳馬蹄聲傳來,由遠而近奔馳而至,踩碎了山林子裡的平靜,只見到一隊人馬向著山的深處急馳而去。
那是隊約莫有百餘人之多的御林軍,他們風塵僕僕正欲趕往位於山頂的行雲宮;行雲宮是皇上今年御選到狩獵要下榻的行宮,因此他們這一隊的御林軍就是先行部隊,奉命要趕在皇上邸達之前,將行宮裡外安全給佈署好,絕不能出任何的差錯。
在日落之前,他們就到達了行雲宮。先遣的傭僕勞役、宮女太監們早已將行雲宮都佈置妥當了。
御林軍的領隊在勘察完整個行雲宮的地形之後,慎重地分派任務、調配兵馬,讓兵士們各有自己的崗位,將整個行雲宮裡外保護得滴水不漏。一切都已準備就緒了,再過兩天,聖上的鑾駕就要到了!
隔個不遠的另一個山頭上,能和行雲宮兩兩相望的山頂上,也建有座圍牆高築的大宅,大宅朱紅色的大門被緊緊關閉著,厚重高大的石牆圍成了一個界限,讓外人無法看到宅內的情形,這應該是座富紳大戶的避暑別莊吧!
現在在這座大宅裡隱隱約約還傳出了優美悅耳的琴聲,仔細聽,樂音是從莊內那棟巍峨高聳的閣樓裡傳出的,錚錚縱縱的古箏聲響迴盪在大宅裡,也為這座建築在山林裡的富麗豪宅加添了些許的神秘感。但與這空山靈谷極為不協調的是那琴聲中帶著的飄渺幽怨,好深沉的蒼涼淒滄樂音,彈琴人似乎要藉著這幽怨的琴音訴說她那滿腹的辛酸委屈!
纖纖素手十指一收,琴聲便悄然地停下。彈琴女子站起,慢慢地踱步到欄杆前佇立,憑欄遠眺,一聲輕輕的歎息從她的櫻唇中發出,消逝在風中。
「秀,好端端的,怎麼又歎息了呢?」身旁伺候的丫鬟關心地問起,女子轉回了身子。她生著張超凡絕俗的容顏,現在那張令人驚艷的臉蛋卻是眉頭深鎖、鬱鬱寡歡,她輕啟朱唇,柔美的嗓音裡有著掩不住的憂愁。
「日子過得好快,只剩幾天便就是二十號了!」語氣中對二十號這天是感到萬般的厭惡,但卻有無力抗拒的無奈。
這個回答讓那丫鬟也默然無語,想不出要如何來安慰主人。
那女子不禁又長歎一聲,復又回頭望向遠方,風拂起她的長髮,掀起了衣袂翩翩,讓原就嬌小的身軀,更是顯得不勝怯弱了。
站了好一會兒,那丫鬟見天色暗了,山風也涼了起來,趕忙上前勸著主人:「秀,您身子不好,就別再站在這兒吹風了,當心又要受寒,我們還是回房吧!」
那女子緩緩地點了點頭,由著丫鬟扶她回房。
在服侍好秀的用膳沐浴之後,秀也按照習慣早早安歇了。
香蓮看著閉眼休息的秀,她也忍不住要為秀掬一把同情淚。或許當真是人言所謂的『紅顏薄命』了,就像是秀擁有了好容貌、好身世,也奈何不了命運的捉弄啊!
秀的身份非比尋常,她是前朝的嫡親公主,前朝覆亡時,她還在母親的肚子裡未出世,榮華富貴沒享受到,就先嘗到了國亡家破的命運。
南國建國之後,對於前朝的王公貴族倒不會大肆虜獵屠殺,但被貶為庶民是不可避免的命運,失權失勢的他們,落魄潦倒是可以想見得到的。
而對曾母儀天下的前朝皇后來說又尤為甚了,她挺著個身孕,帶著幾名的婢女太監倉皇逃離了皇宮,隱姓埋名地來到這鄉下小地方欲度殘生。
不過在生產時,皇后卻因為難產而身亡了,她只來得及看自己的孩兒一眼;在臨終之前,皇后為女娃兒取了名字,稱為『窈窕公主』。因為國破家亡,所以這個小公主也沒有姓,只有名字。
窈窕公主出生後,天生體質就較一般人為虛弱,加上又患有先天性的狹心症,需要大筆的銀兩來救治,只憑幾個宮女太監,哪養得活呢!
於是宮女太監們只好抱著公主去找當地的首富尤德全,請他幫忙救救公主。尤德全見公主容貌姣好,雖是個亡國公主,還是擁有了不同於凡人的高貴血統,也非是泛泛常人,而他膝下正好有個兒子,大公主四歲,因此便有了打算收公主為童養媳的念頭,不但答應收留窈窕公主,還特別為她在山裡建了座別莊,莊宅名為『公主莊』,也點明了窈窕公主的身份。
公主莊裡全是比照宮中的生活,也按宮中之禮來對待窈窕;在莊裡窈窕就是公主,吃住當然也是依著皇宮內院了,窈窕公主就在這深宅中長大。尤德全花費這麼多的心血,完全是為了要在窈窕公主十七歲時將她娶入尤家,讓尤家也能沾染到皇族血統。
窈窕雖是體弱多病,卻不失她天生公主的身份,行為舉止皆是尊貴不凡,有著尋常人無法比擬的氣勢風範,而且愈大愈是出落得花容月貌、標緻可人,舉凡四書五經、琴棋書畫無一不通,如此容顏、如此才情,天下間難以找到可與其匹配的!
尤德全的高興是可想而知,因為,他的一番心血總算沒有白費。
只是尤德全自己的兒子卻是個不爭氣的紈褲子弟,長處數不出幾樣,缺點卻一大蘿筐,尤其他又愛眠花宿柳,好色兼好賭,如此的人才,如何能匹配得起窈窕公主呢?
尤德全心理雖明白自己兒子不如人,但護子徇私是人之常情,仍是不改初衷,堅持要娶窈窕公主入門。
窈窕當然是千分、萬分地不願意嫁給尤紹祖,但養肓之恩大如天,況且自己又有什麼資格說不呢?她不過是尤家養大的一個禁臠,她的一生早已被安排好了,哪能由得了自己作主呢?好容貌、好身世,竟成了她最大的害處。
眼看自己十七歲的生日一天天逼近,窈窕她只能惶恐憂傷,卻沒有任何的辦法可以逃避嫁入尤家,因此才會終日眉頭深鎖、憂愁滿面。
香蓮走出秀閨房,輕輕地插上了門,現在她也只能祈禱尤少爺會真的好好善待秀了。
『咻!』長箭劃破天空,發出了尖銳的聲響,準確地射中了躲在樹旁的山豬,山豬發出了刺耳的號叫聲,發怒著負傷往人群這邊衝了過來——
「皇上,小心!」四周的衛士、太監紛紛發出驚叫聲,忙要上前護駕。
『退下!』梵天低喝一聲,揮手要眾人讓開,只見他不慌不忙地舉箭瞄準,手一放,箭如流星般射出,不偏不倚正射中了山豬頭部,山豬只是踉蹌地走了兩步,便不支倒地了。
週遭立刻暴起了喝采掌聲。
「皇上的箭術超凡,真是讓奴才們大開眼界了!」太監總管薛成恭謹地出言讚美。
梵天哈哈一笑,英姿煥發地兩腿一夾馬腹,帶頭再深入樹林,他還要多打些獵物活動筋骨呢!
身側的衛士近臣紛紛跟上。
昨天聖駕才到達了行雲宮,梵天今兒便迫不及待出宮狩獵了。
每年夏秋之際,他都會帶著臣子離京到山村裡舉行狩獵活動,一方面既可以強身,另外這也是個很好的娛樂,而狩獵時間大約是半個月左右。
往常狩獵大都選在京城的近郊舉行,今年梵天是心血來潮,圈選了這地僻人稀的行雲宮,雖離皇宮遠了些,但林子中的野獸不少,打起獵來才夠刺激!
一天下來,山豬野獐收穫不少,樂得梵天龍心大悅,當晚就在行雲宮裡準備了酒宴慶祝。
酒宴上,梵天和隨同一起來的近臣談笑風生、盡情享樂。離京在外,他就不愛君臣之間的雜瑣禮節,要求一切簡化,只要開懷順心即可。
梵於即位時,只不過是個二十出頭的少年,雖然年輕,卻是個英明有為的君主。幾年的主政下來,國家不但兵強馬壯、國力強盛,百姓也能安居樂業,創造了一番的盛世,故他深得天下臣民百姓的愛戴。
大殿上有著妙齡女子歌舞助興,更添了分歡樂氣氛。
一旁服侍的薛成見皇上開心異常,便湊興說道:「見聖上如此高興,這一趟行雲宮是來對了!」
「這行雲宮雖地處偏僻,卻是山靈地傑、景色宜人,是個休憩的好地方,朕非常地喜歡。」梵天輕鬆啜了口酒笑說,俊逸瀟灑的臉龐神采逼人、氣宇不凡,天生而成的王老氣勢,讓人打心底就臣服。
在底下跳舞娛樂的女子,也是一雙雙的嬌艷媚眼淨往首座的皇上望去,皇上天人股的風采讓她們心動不已,每個舞姬都使出了渾身解數表演,冀望能得到皇上的青睞,飛上枝頭做鳳凰。
酒酣耳熱,梵天已是有些微醺了,揮揮手讓舞姬退下,因為他想休息了。
身旁伺候的薛成忙扶著皇上回寢宮。
「皇上,今晚可要人來侍寢?」薛成小心地為梵天褪下錦袍,恭聲詢問。
梵天馬上搖搖頭拒絕:「不必了,朕難得可以清靜一會,別又找人來煩朕了。」
「是!」薛成忙應答,好生照顧皇上安歇,其實皇上的回答早就在薛成的意料之中。後宮裡,皇上雖已擁有了數位的妃子,也有各地選秀送入宮的無數佳麗,淨是千嬌百媚、各具不凡的資色,但卻沒有一位能得到皇上真心全意的寵愛。
皇上總是將心思都放在國事上,而在各個嬪妃中,皇上對待她們的態度也是一律平等,沒有專寵哪位,因此,後宮妃子雖多,卻不會有勾心鬥角的事發生,這也是皇上英明的地方。
薛成服侍皇上睡了後,也下去休息了。
聖上駕臨行雲宮打獵的事,早已在行雲宮附近的山頭傳遍了,山裡的百姓獵戶也收到了命令,有御林軍守衛的地方就不能闖入,以免擾了皇上的興致。
而公主莊依然是平靜地過日,不過,因為窈窕公主的婚期近了,莊裡也顯得忙碌了些。
一日又過去了,窈窕仍是來到了這最高的閣樓望著遠方,放眼看去淨是鬱鬱蒼蒼的樹林,蔚藍的天空顯得那般的遼闊悠遊,可是天下之大,她卻只能待在這山林中,公主莊似是一座精緻美麗的牢籠,捆住了她的一生。
因她不同於常的身世,尤家特意在這深山裡闢建了仿皇宮建築的公主莊讓她居住,以顯示她的與眾不同。
但是,窈窕卻寧願她只是個生在尋常百姓人家的女兒,沒有身份的包袱,她還會活得快樂些。自小到大,她從沒有閨中好友可以談心,除了丫鬟香蓮較貼心外,其餘莊裡的傭僕皆對她恭謹客氣得很,又被尤老爺吩咐著要注意她的一舉一動,生怕她會有一絲的不妥。這些美其名說是關心她的舉動,其實窈窕心中明白,這一切全是為了尤家自己,她只是顆受人擺佈的棋子罷了!
尤其愈接近婚期,大家就將她看得愈緊了,三步一趨、五步一跟的,不知是擔心她身子的狀況,還是掛念她會逃走呢!
想到這,窈窕淒涼地笑了。她像是只少了翅膀的鳥兒,怎能飛得開呢?
ˇ步聲驚擾了窈窕的沉思,香蓮前來稟告,後頭還跟了兩個小丫頭。「公主,尤老爺來了,人在大廳裡。」
窈窕皺緊了眉頭,木著一張臉,任由香蓮和丫頭扶她到大廳。
在公主莊裡,所有人都須稱她為『公主』,但窈窕極厭惡這個稱謂。香蓮明白,所以私下只有兩人在時,香蓮都會喊她秀,有外人時,香蓮還是得要按規矩稱她為公主。
大廳裡坐著個富泰的中年人,他旁邊還站了個年輕人,這便是尤家父子了。
「爹,五天後窈窕公主就是我的妻子了,那現在我可不可以先在公主莊裡住下呢?」尤紹祖徵詢父親的意思,他笑得不懷好意,他真想現在就擁有窈窕這個大美人。
尤德全怎會不明白兒子的心思呢?拉下臉斥責他:「把你那歪想法給我收起來,十七年都等了,這短短的五天,說什麼你也要給我忍住!我要窈窕清白無瑕地嫁入家裡來,娶了她後,她就是你名正言順的妻子了,到時你想怎樣都可以,現在絕不准你動她一根寒毛,知道嗎?」
尤紹祖不情願地應了一聲,心裡大罵爹是個老昏庸,窈窕本就是他的人了,早點晚點得到她,又有什麼關係呢?還要他再多忍受五天,想得他難過死了。
窈窕婷婷裊裊地走入廳裡,來到尤德全的面前,眼睛看著地下,微微曲膝點了下問候人:「尤老爺好。」
尤德全笑著要她別多禮:「好,好!窈窕,你近來身子怎麼樣?可會感到不舒服嗎?大喜之日就快到了,你可要好好保重身體,別生病了!」他叮嚀著人。
窈窕不作聲響,只是眼盯著地板看。
「對啊!這麼重要的日子,你可千萬不能生病啊!為了我們的婚禮,我家宅子裡佈置得可喜氣了,公主妹妹你一定會喜歡的!婚後,不管你是要住在城裡的宅中,還是回這莊裡來,我都由著你,只要公主妹妹開心就好!」尤紹祖邊說邊走近窈窕,笑得色迷迷的,伸手想拉窈窕的手。
窈窕人機警地忙後過了兩步,抬起眼看著眼前舉止下流的男人,猥瑣不堪入眼的五官,輕浮邪氣的笑容,見到他,窈窕只覺得厭惡噁心,登時冷凝著一張臉,目露寒光地瞪著他。
尤紹祖就是氣窈窕這一點。從小到大,只要她見到自己,從沒有給他好臉色看,好似他有多討人厭似的,就連現在她都要嫁給他了,她依然如此,怎不讓他發火呢?
尤紹祖陰沉一笑,也走近了兩步。今天他就是非要抱到窈窕不可,看她能怎麼辦?
窈窕再往後退了幾步,見尤紹祖仍是一步步進逼,不客氣地出聲喝住了他:「尤少爺,請放尊重點!」
「紹祖,住手,別亂來!」尤德全叫住了自己的兒子。
尤紹祖生氣地轉過身面對父親,不悅叫道:「她是我未過門的妻子,難道我親近她也不行嗎?」
尤德全也不喜歡窈窕對尤紹祖的態度,尤紹祖雖說不十分配得上窈窕,但她總是尤家養大的,也該懂得知恩圖報,應對尤紹祖溫柔體貼點才對。任憑她是位公主,再怎麼心高氣傲,終究還是尤家的媳婦。但是在這節骨眼上,他也不想惹出不愉快的事來,只能先按下兒子的怒氣,等窈窕正式成了尤家人後,再好好教導她女子的三從四德也不遲。
「一切等窈窕過了門再說,那時候她就是你的媳婦了,夫妻倆關起門來要做什麼都可以,還有什麼不好溝通的。」尤德全淡淡說著。他是說給兒子聽,也是挑明了說給窈窕瞭解這個不會改變的事實。
尤紹祖醜惡的眼光打量著窈窕點點頭。「爹說的是,變成夫妻後,那真是想做什麼就能做什麼了!」他得意地發出了淫蕩笑聲。
窈窕臉色白得異常,抿緊的唇不發一言。尤家父子所說的一字字就像把刀,毫不留情地砍在她心上,屈辱的淚水在她眼中打轉,她咬著唇,強忍著不讓眼淚流下。
「窈窕身子有些不適,若沒有別的事,容窈窕告退了!」窈窕向著尤老爺輕點個頭,挺直了背脊,力持步履平穩地走出了大廳。
¯走漸遠,她還是可以聽到尤紹祖故意放大嗓音叫囂的話語:「五天,就只剩下五天了!到時成了我的人,老子第一就會教我媳婦明白什麼叫以夫為天,如何伺候好丈夫,怎樣當個乖順的好妻子,絕不可以讓丈夫生氣!」
窈窕雙手捂起了耳朵,不願再聽到尤紹祖說的下流話,她快步地衝回自己的房間,趴在床上再也忍不住大哭了起來。
為什麼?為什麼母后要生下她?為什麼自己要得到這一身難醫好的富貴病?為什麼又要救活她呢?何不索性讓她跟著父王、母后一起赴黃泉算了!留下她一個人孤零零地活在世上,又受了尤家的恩惠長大,需要她這般的作踐自己嫁給一個不學無術的浪蕩子,為什麼?到底是為什麼?
窈窕在心中大聲地吶喊,無數的委屈和對將來的害怕,忍不住在這一刻裡發洩出來。她沒有任何人可以商量,只能無助地在此痛哭失聲。
香蓮在一旁既關心、又焦急,喃喃地出聲勸慰著秀,也忙著提醒秀要當心身子,別再傷心了。
窈窕哭得聲嘶力竭,連換氣都漸感到困難,心口一陣緊似一陣的疼痛,她明白自己的舊疾又犯了,心下也不想再吃藥求醫,若能就這樣一死了之,倒也輕鬆省事。
所以窈窕忍著不喊疼,也不讓香蓮知道她發病,狠下心不管自己。一會,她就感到眼前黑了下來,心上的疼痛也疼得讓她承受不住,眼兒一閉,她暈過去了。
香蓮感到秀的不對勁,先還可以聽到秀的哭聲,怎麼一會就完全沒聲響了?見人也是動也不動地趴著,香蓮忙上前扶起秀看仔細,這才發覺秀竟昏倒了,嚇得她將秀扶躺下,人衝出房外求救。
馬上,莊裡的大夫就進門來為窈窕公主診治。
在服藥之後,窈窕公主的情形才穩定下來。
「一刻鐘後,公主就會醒了。公主是怒急攻心才會引起狹心症的發作,現在情形已經控制住,沒有大礙了!」大夫走出窈窕的房間,向站在門外關心情形的尤家父子報告。
尤德全父子的臉色都不好看,尤紹祖尤其是氣憤不已。
「再過幾天就要成親了,窈窕卻故意弄出這一身病來,這不是存心要尋我們尤家的晦氣嗎?」尤紹祖嘟嘟嚷嚷地念著。
尤德全揮手制止兒子的叼念,細心地問大夫:「窈窕情形如何?五天後的成親有沒有問題?」
「公主的病本就是天生的,無法根治,但在藥物善加的控制下,倒不會有太大的問題。今天是公主的情緒一時波動太大,才會讓舊病再犯,倘若心情無法平靜下來,恐怕真會影響到婚禮了。」大夫分析說著。
「那怎麼辦?爹,我要娶窈窕,我一定要娶到她!」尤紹祖聽了忙不迭地向父親表明他的心願。
尤德全想了一下才道:「婚禮是一定要舉行的,大夫,你那可有控制病情的好辦法嗎?」
大夫皺著眉頭,沉思會後點了點頭,有些遲疑地回答:「辦法是有,可是……恐怕公主明白後會無法接受,到時怕會鬧出更大的事來的。」
「大夫,你將辦法說出來,我先聽聽看再決定也不遲。」尤德全沉聲吩咐。他不會讓自己多年投資的心血泡湯,窈窕是一定要成為尤家人。
大夫放小聲音說道:「有種迷香叫『神仙醉』,不會傷身,聞了只是會使人神智迷糊,有飄然似仙的感覺,對外在所發生的事是一律不明白,這當然也不會影響到心思情緒了,在這五天裡,老爺可以讓公主聞這神仙醉,一來可以安定公主的思緒,二來也不會誤了成親的大事。在婚禮當天再讓公主恢復理智,到時木已成舟,公主就算是再不願意,也已經是少夫人了。」
「爹,這主意不錯,就這麼做好了!如此一來,我就當得成新郎官了!」這主意讓尤紹祖開心得忙要爹同意。
「還說呢,若不是你不爭氣,窈窕怎會這麼不願意嫁給你,還要額外花費如此多的心思精神!」尤德全不禁厲聲教訓自己的兒子。
「爹,我發誓,只要讓我娶了窈窕,我就一定會改過向善的,絕不再花天酒地了。我可以發誓,爹,你要相信我!」尤紹祖舉起一隻手,指天立誓、語氣堅定。
尤德全歎了口氣。他就只有這麼一個兒子,為了他、為了尤家,他也只能昧著良心做事了。
「好,大夫,就依你說的做。不過,千萬不能傷了窈窕,這幾天只好委屈窈窕了。」尤德全允許了大夫的提議。
大夫點頭,下去準備迷香了。
尤家父子又仔細交代傭僕奴婢要好好看顧窈窕公主,然後才離開了公主莊,回家準備迎娶的事宜。
看來五天後,窈窕當真要嫁給尤紹祖了!
作者:
old2009
時間:
2016-6-30 16:42:05
第二章
山林子裡,只見鳥兒驚惶飛起的身影,伴著獵犬的吠聲,梵天又獵到一隻白免了。
「恭喜皇上,箭不虛發,又打到一隻兔子了。」薛成真心稱讚。梵天神采飛揚,一身勁裝更顯出他的氣宇軒昂。雖貴為天子之軀,他卻能吃苦勤練武學,所以自是身手不弱、武藝超群,而平日在宮裡,他也常和近身侍衛對招切磋武功,現在來到這山林野地,梵天更是能施展手腳,好好地活動一番。
「將兔子捉來給朕看看。」梵天下令說道。
侍衛馬上獻上了剛被射中的免子。
梵天看了看侍衛手中的白免,箭射中的是它的腳,傷得不嚴重。
看著兔子驚怯掙扎的模樣,梵天起了一絲的憐憫,遂命令道:「將箭取出,放了它吧!」一隻小小的兔子也算不上是個大獵物,乾脆就放它一條生路。
「皇上,在前面發現老虎的行蹤了。」馮唐策馬前來稟告,他是御林軍首領。
「太好了!先獵些小動物真無趣,獵老虎才能真正試出朕的箭法來。」梵天眉開眼笑高興極了,馬上順著馮唐指示的方向奔去。
果然有隻老虎口裡正叼著塊肉,在不遠的前面走著。
它靈敏地警覺到有人入侵,加快速度狂奔了起來。
「堵住它的路,別讓它跑了!」梵天下令,也追了上去。
一時間,林中人影晃動,獵犬吠聲也叫個不停。
老虎直往林中亂竄,凶性也被激起,利爪磨著地,做出攻擊人的架勢。
梵天一邊追著老虎,一邊抬起了弓,搭上箭,在馬上的他瞄準了老虎。
↓飛快放出,怡巧從老虎頭旁閃過,射在樹幹上。
身旁的侍衛臣子同時發出了可惜的叫聲,差一點點就可以射中老虎了。
梵天卻不在意地一笑,重又搭箭瞄準。
老虎受到剛剛飛箭的驚嚇,獸性大發,發出了低沉的吼叫聲,一副欲啖人的模樣,就在它往一名士兵撲過去的同時,後頭的箭也到了。
「中!」梵天大喝一聲,離手的箭果真是不偏不倚地射中了老虎的肚子。
老虎負傷哀號一聲,更加發狂了,兇猛地想衝出重圍。
梵天的第二箭又射出,此次射中了老虎的後腳。
老虎吃痛之下,沒命般的直往前衝去,兇惡無比,士兵一時擋不住,讓老虎跑出了重圍。
「快點追!別讓它跑了!」梵天催動胯下馬追上去,到手的獵物怎能讓它跑了。
受了傷,血流又不止,老虎在跑了一段路後,已是搖搖欲墜,掙扎著走到一個樹洞旁才倒下來。它鼻子直噴著氣,露出凶光的兩隻眼睛也黯淡了下來;老虎雖是一直想站起來,卻仍是不支躺在地上。
老虎那麼勇猛,卻仍讓他給收服了,梵天開心極了!
「皇上,現在要上前殺了老虎嗎?」一個長相不好,身形卻十分高大的男子騎馬靠近了梵天身旁恭聲詢問。人如其名,他就叫『阿丑』,他的武功出眾不俗,稱得上是大內數一數二的高手,他也是梵天的貼身侍衛。
梵天點了點頭。
阿丑立即下馬,取出佩箭,一步步走近了老虎,正想一刀砍下之時,在樹洞裡卻爬出了三隻的小老虎來,靠到了倒地的老虎身旁。
「慢著!」梵天阻止了阿醜的行動,策馬上前看清楚。原來這個樹洞是老虎的窩,窩裡有幾隻剛出世的小老虎,這該是那隻母老虎生的吧!
倒地的母老虎困難地動了動身體,伸出了舌頭舔舔跑到它眼前的小老虎,舐犢情深的一幕真讓人感動!
梵天俐落地下馬,緩緩地步到母老虎面前,蹲下身子看著眼前的情形。
「聖上,小心!」薛成趕忙跑到梵天身旁,十幾位的衛士也擁上護住了梵天,就惟恐倒地了的老虎又爬起來傷人。
母老虎兇惡地齜牙咧嘴、四肢亂揮,但因為身負重傷,只是裝腔作勢罷了。
還未長大的小老虎身形、長相都只像個尋常的貓兒一般,在現在看起來,只感到它的可愛,哪會想到它長大後的兇猛嚇人!
梵天看了下母老虎的傷口情形,想了一會,他竟伸出手為老虎拔起了插在它後腿上的箭!母老虎反抗地頻頻吼叫,還揮起了利川欲抓梵天,但都因流血過多、氣力不足而軟軟倒下。
雖是如此,卻也驚得身旁一干臣子侍衛們提心吊膽了,生怕老虎的爪子會抓傷聖上,也不明白聖上為何要替老虎拔箭。
薛成是打從小就伺候這位年輕皇帝長大的,所以皇上的心思他都瞭解。想來皇上是因為見到老虎母子間的狀況,讓皇上起了些感觸,才會親手為母老虎取下箭,想要放了它。
梵天順手又拔起了另一隻射中老虎腹部的箭,轉頭交代薛成:「去拿金創藥來給老虎擦上,好好地替它療傷。」
薛成忙答應,命一旁的侍衛聽令執行。
梵天站起身,正欲走回愛馬旁,卻有個東西拖住了他的衣擺。
低頭一看,是一隻小老虎咬住了他的衣下擺,四爪亂抓的,還凶巴巴地從喉嚨中發出了低叫聲。
阿丑見狀,忙要為皇上將小老虎給捉開,梵天笑著舉起了手不要阿丑動手,一彎腰就輕易將小老虎給騰空捉到眼前看著。
小老虎掙扎要下地,口中還發出了『嗚嗚』叫聲,一臉的不友善。
梵天哈哈一笑,打從心裡就喜歡上這隻小老虎,他對著地上的母老虎自語說道:「朕今天放了你一條生路,不過,朕要帶走你一個兒子,讓它進宮陪朕。」
身旁臣子聽了,忙紛紛出言阻止。
馮唐恭敬稟告:「皇上,現在老虎還小,是很可愛也無害,但等它長大後,萬一凶性大發,誰能制得住?又怎麼知道它不會反咬主人呢?主人有云:養虎為患,養老虎的事請皇上三思。」
眾臣子都附和。
梵天將小老虎交給了阿丑,輕鬆地要臣子們別太緊張了。
「朕不過是養隻老虎罷了,何須如此大驚小怪呢?就算它長大了,朕也有能力可以制伏得了的,地上的母老虎不是最好的證明嗎?何況還是從它小時候開始養起,朕有信心可以除去它的獸性,眾卿家不必如此擔心。」
皇上既然已經決定了,便不會再改變心意,眾臣子也不敢再多進言。
侍衛送上了一隻鐵籠,將小老虎關入籠裡,梵天帶著屬下又往另一個方向跑去,他要在日落之前再多獵些獵物呢!
夜涼似水,香蓮在窈窕公主的房裡,正在猶豫著要不要點上手中的神仙醉。
從公主暈倒至今已經過了兩天了。在這兩天裡,每日的夜晚大夫都會叫她點上一根神仙醉,它的藥力會讓公主白日一天都渾渾噩噩、人事不知,吃飯、穿衣都要人服侍。大夫雖說這神仙醉不會傷害到公主身子,但是,香蓮見到公主這樣,心中就很難過,想不到尤老爺會這樣地糟蹋公主!只為公主不願嫁給尤少爺,就用如此方法來控制公主的心智,強逼公主嫁人。
她若不點燃手中的香,等一會公主就會清醒過來了。香蓮能預知,公主若明白自己被人控制,一定會非常地傷心難過,恐又會引發心病舊疾,這一來,她也會受到嚴厲的懲處。
但是,香蓮就是不忍心看公主如無法反抗的羔羊般,任人宰割!
要不要點上手中的香,香蓮感到好猶豫,也好難下決定。
此時,床上的窈窕醒過來了,她緩緩地坐起身子,感到頭重腳輕的,好似自己睡了好久、好久一樣。
她抬頭看到背著自己坐在桌前的香蓮,啞著聲音喊:「香蓮,倒杯水來,我口好渴。」
香蓮驚訝得站起了身子回頭。「秀,你醒了!」忙地倒了杯水送到窈窕面前。
窈窕接過杯子,連喝了好幾口水後,才感到好些,輕敲了敲自己的額頭,有些迷糊地詢問香蓮:「現在是什麼時候了?我暈了多久呢?」
香蓮頓了下,才舉起手,比了兩隻手指頭。
「我暈了兩個時辰,那尤老爺呢?他們父子也該離開了吧!」窈窕又問。香蓮比二,她當然想是兩個時辰了。
香蓮咬了咬唇,看著什麼都不明白的秀,她不願再欺瞞秀了。
「不是兩個時辰,秀是暈了兩天了,尤老爺和尤少爺早就離開了。」
對於香蓮的話,窈窕一時還反應不過來,疑惑地看著香蓮,完全不明白她的意思。「兩天?你說我暈兩天了?這怎麼可能?香蓮,你說錯了吧!」
香蓮搖搖頭,紅著眼一五一十地將真相告訴了窈窕。
窈窕愈聽臉色就愈蒼白,香蓮說完後,就見她木然著一張面無表情的臉,兩眼只是直楞楞地瞪著前面,不言不語,如同一個木頭娃娃一樣。
香蓮看秀這樣,感到擔心害怕,邊哭邊急著想搖醒她:「秀,秀,您別嚇我啊!您千萬不能再暈倒了,要保重自己的身體啊!秀!」
好一會後,窈窕才回過神來。她沒掉淚,倒反過來安慰香蓮:「別哭了,我不會有事的!謝謝你幫助我,否則我不知還要被控制多久呢!香蓮,真是謝謝你!」
香蓮見窈窕超乎平常的冷靜,反而傷心得更難過了。秀曾教她一句話——『哀莫大於心死』,秀現在可能就是這樣的心情了。
「傻丫頭,你哭什麼?別哭了!這是我欠尤家的,也該要我還給他們。這輩子欠的債,我會這輩子還清的,只願下輩子投胎時做個平平凡凡的老百姓就好了,也希望來生能報達你對我的好……」窈窕握住了香蓮的手娓娓地說著,拿出手絹為香蓮拭淚。
窈窕的話讓香蓮不禁打了個寒顫。秀這話怎說這般的不祥呢?香蓮拉著窈窕的手急叫著:「秀,別這麼說,您不會想做傻事吧?秀,千萬不能做傻事啊!」
窈窕淡淡一笑回答:「你想到哪去了,我不會讓你為難的,別擔心我!」
香蓮不放心,還想再勸秀寬心:「秀——」
窈窕卻打斷了她下面的話:「香蓮,你什麼都不必說了,你的心意我明白!現在我只想求你一件事,請你再幫幫我!」
香蓮拭了拭眼淚問:「秀,您要香蓮幫你什麼?只要香蓮做得到,香蓮一定幫忙!」
窈窕眼裡是一片的迷濛,還帶著無限的嚮往。「我想出公主莊走走。自小到大,我從沒一個人出門過,我想一個人自由自在地出門逛逛,看看外面的世界。香蓮,你願意幫我這個忙嗎?」兩眼望著香蓮,希冀她能答應。
「這……」香蓮有些遲疑。她是很同情秀的處境,但若秀出門有了個萬一,她該怎麼辦?她就算有十條命,也賠不起秀一個人啊!但是,秀一臉的懇求期望,她拒絕的話又如何說得出口呢?
「相信我,香蓮,天亮之前,我一定會回來的,我不會害你受罰,我只是想一個人走走看看而已,不會有事的。香蓮,求求你了,我沒有多少的日子了,再過三天,我就要嫁入尤家,在嫁人之前,這是我最後的心願。香蓮,你答應我,幫幫我好嗎?」窈窕真心哀求著。
香蓮想了下,輕輕地點了點頭應允。秀一向都對她很好,而秀目前的處境又這般的可憐,她怎能不幫忙呢?
「謝謝你,香蓮,謝謝!」窈窕露出了難得的笑容,忙不迭地道謝。
香蓮見秀如此開心,更加肯定自己這麼做是對的。「別謝我了。秀
窈窕堅決地搖搖頭。「不了,我真是想一個人走走。放心,我絕不會有事的!」
香蓮只好起身為秀取來了外出服給她換上,還加了一件薄披風。
「山裡的夜晚露水重,容易受寒,秀要注意了!」香蓮仔細叮嚀著窈窕。
打點好後,香蓮先出門為秀看路,帶著窈窕閃過了莊裡的守衛,拉開了後門的門栓,輕打開了一個小縫,讓秀可以出得去。
「秀,你出去可要小心,別太晚回來,也別走遠了,免得迷路。若不知回莊的方向,記得向西走,看著月亮走,就能走回來,奴婢會為秀掩飾,不讓人發現秀的行跡,秀你自己一定要小心啊!」香蓮不放心地百般交代著。
窈窕點點頭,握了下香蓮的手,就溜出去了。
終於是她一個人了,在踏出公主莊後,窈窕連連深吸了好幾口氣,就快步地順著林間小路往前跑,她跑得那麼急,好似有人在後頭追她一樣。
跑,快跑,她只願能快快逃離這地方,就算是暫時的也好,能少見到莊裡一眼,就少一眼。
直跑到自己快喘不過氣來,窈窕才踉踉蹌蹌地停下。
放眼望去,仍是一片黑壓壓的樹林。十五的滿月才剛過,月娘似是明白窈窕想自由的心願,未減清輝的銀盤發出了豐潤柔和的光芒,將大地照耀成一片的銀色世界,也為她指出了一條明亮的路途。
窈窕也不知自己要去哪,她只是想擁有一下獨處時光而已。她毫無目的地往前走,雖是一個人走在這陌生寂靜的森林裡,她卻一點也不感到害怕,因她已經想好自己的未來了,也知道自己該怎麼做了。
她會如尤德全的心願嫁給尤紹祖的,會和他拜堂成親,那畢竟是她欠尤家的,這個恩惠她逃不開。但她不會讓尤紹祖毀了自己的清白,因為,他不配x洞房後,她會趁著眾人在熱鬧慶祝時,用一尺白綾結束自己的生命,黃泉碧落那才是她該去的地方,這樣的日子她活十七年就夠了,何苦要自己再委屈下去呢!
窈窕不貪心,而這個十丈紅塵也沒什麼值得她眷戀,她既是清白地出世,就該是清白地離開,又有什麼放不下呢?
∪然她連死都不怕了,這區區的曠野林子又有什麼好怕呢?
她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直到眼前出現個高地,窈窕才停下喘了喘氣,又費力半走半爬地爬上那高地。
抬眼看著天,無垠的天空閃爍著銀光點點的星星,有星有月,夜空美得讓人歎息。窈窕選了塊大石頭坐下,靜靜地看著這片美景。
¯漸地,淚水爬上了她的眼眶,這樣的良辰美景,她還是第一次看到,很快地也將成了她最後一次的記憶了!思及此,窈窕忍不住悲悲切切地哭了起來,她要痛痛快快地放自己大哭一場,就算是哀憐自己早逝的歲月,也為自己不順遂的一生掬一把淚吧!
讓淚水洗去她的悲傷污穢,也讓自己能了無牽掛地離開這人世。
在燦爛的夜空下,窈窕真真切切地放懷大哭了起來……
在經過一晚的相處之後,小老虎對梵天才親近了些,不會一見到他就是張牙舞爪的凶像。
用過晚膳後,梵天就讓小老虎自由地在他寢宮裡走動,現在這隻小老虎已會跑到他跟前用身體去磨擦梵天的腳,這現象讓梵天很開心。
初更過後,梵天才讓侍衛將小老虎帶下去關好。
他信步走到露台,望著夜空。今晚的星空真美,從這山林野地裡觀星賞月的感覺和他在京城宮中是大大地不同,這兒雖沒有宮裡的熱鬧豪華,卻多了分少有的寧靜和逍遙自在,讓他心胸開闊了不少。
「夜深露重的,聖上也該安歇了!」薛成走到梵天身後恭謹地提醒。
「小老虎安置好了嗎?」梵天望著星星問。
「安置妥當了,請聖上放心!」薛成回答。
梵天仍是看著星空,好一會後才聽到他問起:「後宮這個月情形如何?朕沒去看她們,她們都好吧?」
「皇后、眾妃們都很好,但她們猶然衷心期盼皇上能多到後宮走走,能多去看看她們。」薛成是太監總管,後宮的事他非常地明瞭。
梵天聽了點點頭,復又交代:「前日地方送來的秀女,朕見了都不喜歡,這次回宮後,你就打發她們回家好了,留在後宮也無益,平白誤了青春而已。」
薛成笑著回話:「皇上交代,奴才一定照辦。只是她們都希望能服侍皇上,如此一來,可要失望而回了。」
「朕何須用到這麼多人服侍呢?選了這麼多的妃子,不過是希望她們能為朕生下個一兒半女來,誰知竟都不成功!難到真要應了那老道士的話,朕若沒遇上命裡人,就要注定一生無子嗎?」梵天皺起了眉頭,語氣無奈。
梵天目前除了皇后之外,還有六個妃子,及十多名的侍寢宮女,但是,他至今卻還是膝下無子,連個公主也沒有。
原來,在梵天仍是太子時,一次他和侍衛溜出宮到京城街上閒逛,在街口瞧見了一個老道士在擺攤給人看手相算命。梵天一時玩心起,就上前給那道士算算,看他說的準不准?
在看到梵天的手相後,那老道士是當場臉色一變,態度立刻轉為十分恭敬有加,言語中點明了梵天是上人,也是龍中之龍,尊貴不凡。現在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將來就成了萬萬人之上了!
老道士雖沒有當場道破梵天的身份,但那語中的含意也不遠了。
梵天滿意地笑笑,當場就賞了錠金元寶給那道士。
但在梵天臨走之時,那老道士卻半憂半喜地告訴他,天下之大,世間女子之多,而他生命中卻只有一個命裡人。倘若尋到了那個女子,兩人結合便是一生富貴雙全、國安家齊,只是除了那女子之外,梵天就算是擁有再多的女子,皆無法得到他的歡心,也不能為他生下兒女,傳宗接代。
梵天哪信這些話,有些不悅地甩手而去。
那老道士猶在他身後提醒著,他的命裡女子也非是平常人,她身份不凡,而且是由山地靈氣所孕育出來的嬌兒,要梵天自個兒多留意。
梵天當時只將這些話當成笑話聽,並不相信。
但多年下來,他後宮的皇后、嬪妃雖多,卻真的是無人為他生下個王子、公主來,而對於那些后妃,他也是沒法真心全意去疼愛她們。而每年由各地進貢的眾多佳麗,也沒有一個能讓他特意想留下來陪伴在身側的。
梵天總是無奈地按照慣例能少則少點人,只欽點了幾個看得順眼的女子入後宮,其餘的女子不是被他退回,就是賞給底下的臣子將領,因為,他不願她們在後宮浪費人生。
在經過這些事後,梵天也不得不開始相信那老道士的話。他曾派人再到京城街上找那老道士想問明白因果,不過是再也找不到人了。
「那老道士也只是預測而已,哪真能作準呢!皇上是心繫黎民百姓,也一直都將心力放在政事上,而冷落了後宮裡的后妃。只要皇上同意讓妃子們多陪陪皇上,何求生不出皇子呢?此事皇上應寬心才是,不必煩惱!」薛成安慰著皇上。那次道士在算命時他也在場,因此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他清楚明白。
薛成的安慰仍不能解開梵天心中的鬱結。最近這幾年來,他將狩獵的地方改在山林裡,多少也是受了老道士說他命裡人是山地靈氣孕育的嬌兒影響,會期望自己在山林裡真能遇上那個他生命裡注定的女子,但是,結果往往都令他失望而返。
看著有星有月的夜空,梵天瀟灑地甩個頭,心想,如此好的時辰用來想這些煩惱事,豈不糟蹋了?會他遇上的,他就會遇上,何苦憂心呢?
梵天轉身向薛成笑道:「走,陪朕騎馬溜溜,今晚的夜色太好了,別浪費!」舉步走出了寢宮。
薛成忙跟在後頭。
宮門打開,梵天就帶著薛成,還有阿丑、阿奴兩個貼身侍衛出宮溜馬了。
梵天帶頭,四人恣意奔馳了好一會,在涼涼山風、遍野的蟲嗚聲相伴之下,真能使人忘憂。
突地,梵天驀然停下了馬,後面三個也停下。
「皇上,什麼事?」阿丑警覺地問。
梵天比了個噤聲的動作。「你們聽聽!」
四人豎起了耳朵傾聽。在寧靜的山裡面,什麼聲音都可以聽得清楚,何況他們都練過武功,聽力更是不凡。
「好似是人的哭聲!隱隱約約的,也聽得不很清楚。」薛成聽了一會說道,阿丑、阿奴也點點頭。
「不但是人的哭聲,而且還是個女子的!」梵天很肯定自己聽到的,看了下四周,決定要去尋發聲來源。
「聖上,在這山林野地的,又是三更半夜,怎會有女子的哭聲?別是妖怪的化身了!皇上,我們還是快回行雲宮吧!」薛成感到心毛毛的,急著勸梵天。
梵天哈哈大笑,取笑他:「薛成,你該不會怕了吧?朕是一國之君,何樣的妖魔鬼怪敢在朕面前放肆呢?若真是妖怪,朕倒想見見了!」聽准了方向,策馬奔去。
阿丑、阿奴當然立刻跟上了,薛成無法,也急著追去。
尋著聲音來到個小丘前,在小丘上真有個女子背對著他們,掩著臉在哭泣。她哭得那麼傷心,彷彿是受到了多大的委屈般。
梵天看著,人下了馬,要跟來的侍衛別輕舉妄動,他親自走上山丘,好奇地要瞧清楚人。
窈窕全心放在哭泣上,哭得好難過,渾然不知有人走近她。
梵天走到窈窕身旁,見她掩面哭泣不止,他不想嚇到她,所以重咳了聲後,才開口說話:「姑娘,你怎麼了?這麼晚了,怎麼一個人在這野地裡哭泣?為何不回家呢?」
窈窕被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大跳,掩面的手放下,她忙抬起頭來看著眼前,不知何時走來的一個年輕的男子正站在她的面前,用關心的眼眸直盯著她看;她沒想到這夜半的荒郊野地竟會有人,一時間有些怔了怔!
清晰的月光點亮了她的面容,也讓梵天驚愕得楞住了!眼前的女子出落得像個仙人般,美得令人屏息,連見多識廣的他也有些不敢置信,天下間真有如此動人的女子!
窈窕見他直瞪著自己看,眼光露骨卻不會讓她感到不舒服,她也回視地打量著那男子;不俗的氣度,人品俊逸出眾不似常人,而他身上所穿著的衣飾也是高貴華麗,這都顯示著他不是這山上的村民,也絕非是尋常的平民百姓。窈窕雖見過的人不多,但她能肯定自己的眼光不會看走眼,這男子的身份來歷必是不凡。
但想到他問自己怎麼不回家,這又勾起了窈窕的傷心事,她低下了頭頻頻拭淚,淚珠兒怎麼也止不住。
梵天回過神來,見她還在哭,不明白地又柔聲問著:「姑娘怎麼在這裡哭泣呢?是迷路了嗎?若找不到路回家,那在下可以送姑娘回家。」他沒點明自己的身份。
聽聞這話,窈窕頭兒直搖,心想,自己哪有家可以回呢?公主莊只不過是個囚禁她的監牢,哪是她的家呢?
這女子只是搖著頭,不說話卻仍舊在哭泣,梵天於是再換一個理由:「還是誰欺負你了?你受了委屈,所以在這哭泣呢?」
梵天的話只讓窈窕哭得更是傷心,她就算是受委屈、被人欺負了,世上也無人可以為她出頭啊!
←她哭得肝腸寸斷般,梵天猜想理由應該是後者了。一個弱女子若非真受到了天大般的委屈,怎會一個人在這兒哀泣呢?更何況她有著如此的美貌,更是挑起了梵天想保護她的慾念。
他蹲下了身子面對著窈窕,豪氣干雲自負地說道:「是誰讓姑娘受委屈的?姑娘儘管告訴在下,在下一定為姑娘討回公道來!」見她哭得梨花帶雨模樣,也讓梵天感到心疼憐惜。
窈窕抬起淚汪汪的眼兒望著梵天。她不知道他到底是誰?也不知他說的話是否可以相信?他又為何要出力為自己討公道呢?但是,一個陌生的男子肯這般的為她說話,真誠地對她好,就已經夠令她感動的了!從小到大,何曾有人這般的真正關心過她?可是,他是幫不了自己的,十七年的養育之恩,又能用什麼來代替償還呢?除了她的人,也沒有其它辦法了。
窈窕還是哭得直搖頭,沒有人能幫她,誰也幫不了她!
梵天卻誤會了窈窕搖頭的意思,拿出懷中的手巾遞給她,很肯定地告訴她:「這世上沒有在下辦不到的事,姑娘莫再傷心了!只要姑娘能說得出,在下就可以為姑娘解決,請姑娘一定要相信在下!」
窈窕沒伸手去接那方絲帕,只是一味地哭個不停。這個陌生男子對她的關心令窈窕感動,更是為自己感到悲哀了!為什麼?為什麼自己要嫁的人不是像眼前這位斯文不凡的公子,而是如尤紹祖那般不成材的敗家子呢?她自視再高又有什麼用,只能配上那一方的糞土罷了,這一想,眼淚又流不止了。
好話都說盡了,她怎麼還是哭個不停呢?梵天感到有些束手無策。他後宮裡的嬪妃,一見到他,總是笑容滿面地迎接他,好生小心地伺候他,哪會對著他哭呢!所以,他也從沒遇上過哭泣的女人,面對窈窕止不住的淚水,他是又憐又疼的,百般的勸慰又無效,於是梵天忍不住就伸手抬起了她的臉,為她拭淚。
這已是逾越禮儀了,尤其他們倆只能算是陌生人而已,梵天的舉動簡直就像個非禮輕浮的登徒子。
窈窕對梵天的行為,先是驚駭住了,一時間不知該怎麼辦才好L而她思緒一轉,自己已是時日不多的人了,還需要苦苦遵守禮教嗎?她從來就不曾放縱自己做過任何有道禮法的事,只是任自己一生被嚴苛的教條所縛綁,到如今,她還要這樣地苛刻自己嗎?
不了,窈窕心在吶喊著。她要好好為自己活一次,任性自己的心意做事,就這麼一次,也是最後一次了,就算是被看成了淫蕩,就算是下踐也都罷了,對個將死之人來說,又有什麼差別呢?
打定了主意,窈窕非但不阻止梵天的行動,反而豁出去了!心一橫,她整個人竟投身到梵天懷中,雙手攬上了他的頸項,臉也埋入他胸懷裡,輕聲啜泣著。
這下子換梵天怔住了,他真是始料未及這女子竟會自動投懷送抱!倒入懷中的嬌軀微微在顫抖著,屬於她特有的柔軟芳香在刺激著梵天,她那柔弱堪憐的嬌泣聲更是牽動著他的心,更遑論她又是個少見的大美人呢!
梵天自是收緊臂膀挽籽人,有些心醉神馳,忍不住地為她心動。窈窕從未和男人這樣地親密過,也沒被男人抱過,這個男子的懷抱卻讓她有著好安全的感覺。原來男人身上也有股屬於他們的特有氣息,和女子截然不同,帶點兒的霸氣,也有著溫柔。強壯厚實的胸瞠讓窈窕真想一輩子躲在裡面,讓他守衛自己,為她擋去世間的一切風風雨雨。
兩個人就如此緊緊相擁了好一會。
再大膽也會有界限,何況窈窕本就不是個煙視媚行的女子,在理智稍微有些恢復後,臉紅心跳地忙要離開梵天的懷抱,她羞得手足無措,不知如何是好。
嘗到了甜頭,梵天哪肯讓懷裡人離開,只是略分開點兩人的距離,一手抬起了窈窕小下巴瞧著,見她兩頰飛上了紅雲,滿臉的嬌怯柔媚,再加上點點的淚痕未退,似嗔似怨,比剛才哭泣時楚楚可憐的模樣更加地動人。
梵天哪敵得過這般的誘惑,不禁低頭就吻住了窈窕的朱唇。
窈窕哪曾經歷過男女之情呢,也不明白他在對自己做什麼,直覺地就閉起了眼睛,隱約中只感到自己心跳得好快,渾身直在發熱,身子軟趴趴的,使不出一絲的氣力,體內有股莫明的慾望衝擊著她,像是歡愉,卻也微微帶著麻痺的痛楚。
底下的三個人都識趣地轉頭看別的地方。隔著距離他們看不清那女子的長相,但皆心驚於皇上對她的舉動,他們從沒見皇上如此熱情地對待女子過。
這個吻不知持續了多久,在饜足後,梵天才不捨地放開人,看著猶然還閉著眼的窈窕。兩唇的相遇,讓梵天是心驚於她的純潔無邪,這個女子絕非是隨便之人。
看她還是不敢睜開眼睛,梵天低聲笑著,低頭輕啄了啄她的眼簾。
窈窕這時才張開眼,哪敢望著梵天晶亮有神的雙眼看,臉兒一歪避開了他的注視,又羞愧、又難為情地咬著唇,心中已經沒半點主意了。
梵天是捨不得放開人,但留在這野地裡也不是辦法,只有先帶她回行雲宮再說。
「這深山林子不安全,你既然不想回家,就隨我到我住的地方好了。」梵天逕自下決定。說完就直接抱起了窈窕下山丘,因為,他迫不及待要弄清楚懷中女子的一切。對這個女子,梵天不但感到好奇,而且是興趣十足。或許,自己這一輩子也不會放開她了!
作者:
old2009
時間:
2016-6-30 16:42:41
第三章
回到行雲宮,梵天抱著窈窕下馬,直接就往自己的寢宮走去。
窈窕顫抖的雙手相交叉擁緊在自己胸前,心跳得好快,緊張驚慌地連手都在冒著汗。她不明白自己現在在做什麼?竟隨便同一個陌生男人回他住的地方,還讓他對自己又抱又吻的,她的行為哪是個有禮教、好女子會做出來的事呢?她也在擔心地自問著,這個男子會看輕自己嗎?會認為她是個放蕩輕佻的女子嗎?還是將她看成了可以狎玩的不正經女人呢?
窈窕心中有好多、好多的疑問,在一路上反反覆覆地問著自己。她清楚知道自己在做一件驚世駭俗的事,她這行為絕對是不容於世間的禮教,而她也不能預知事情會發展成何種的模樣,自己這樣做到底是對還是錯?
不過,窈窕卻不會後悔自己的決定,這就當是她人生中最大的冒險吧!縱使會身敗名裂,也是她自己的選擇,她絕不後悔!
∪是這樣,自己又何須緊張驚駭呢?一切就順其自然好了!
這一想,窈窕心安多了,任自己依偎在梵天懷裡,去接觸她從未見過的另一種生活。
梵天抱著人走入寢宮,伺候的宮女太監們見皇上抱著個姑娘回宮,紛紛瞭解地行禮後告退。
從梵天抱她上馬開始,窈窕就一直是緊張羞怯地低垂著臉,不敢四處張望。現在感到他將自己放下,這才萬分遲疑地抬起頭看著周圍。
「你別怕,在這沒人會傷害你,你可以好好地休息。夜深了,你也該睡了,有事明天再說吧!」梵天柔聲安撫她。他不願失了君子的風度欺負個弱女子,縱使他的心渴望想擁有她,也只好暫時按下了。
梵天說完後,就想起身離開。
窈窕卻又紅了眼,飛快地捉住他的衣襟不讓他走。「別走,不要留下我一個人,不要走!」她不願這男子離開,她依戀著他身上帶來的安全感。
梵天是好不容易硬下了鐵石心腸想離開她,她竟又攀上了自己,楚楚嬌弱的模樣撞破了他的決心。他一把抱住了窈窕,低沉暗啞的嗓音裡充滿了難捱的慾念。
「在你說了這話的一,你知道會有什麼後果嗎?」
窈窕就算是再不知人事,也能從梵天的動作裡明白他的意思。她臉紅驚怯地忙想往後退,卻哪來得及;交握在她背後的一雙強健手臂阻去了她的退路,將她送到了梵天的胸懷中。
窈窕張嘴欲說話,梵天已如一隻大鵬鳥般,身子一低就噙住了他的獵物,萬般的纏綿眷戀由此開始。
光是一個吻就能使窈窕暈了神智,全身乏力,又哪禁得住梵天熱情地一再進逼,早就是無力反抗,任由他領著她體會雲雨之情。
梵天一向是被人伺候慣了,後宮的所有女子都有知人事的女官教導過要如何服侍皇上,討皇上歡心,向來就不須他操心。
但窈窕卻不同,純潔如白紙的她對男女之情沒有一絲的概念,只是手足無措,不知怎麼辦?在兩人結合的那一剎那裡,她被痛楚弄得哭了起來,無助地直要抗拒梵天,哭得抽抽噎噎的,讓人心憐。
梵天非但不因窈窕的不解風情而惱怒,反而更加地珍惜她。真性情的她比唯唯諾諾不敢說真心話的女子來得可人可愛多了,因此益是加倍地溫柔待她,讓窈窕同享這男女間最親密、也最歡愉的時刻。
說不完的軟語溫存,道不盡的柔情繾綣,梵天摟著窈窕,猶還握著她一隻白玉小手放在嘴前吻了又吻,捨不得放開。
窈窕則是嬌羞地伏在梵天胸前不敢抬頭,這便是夫妻關起門來做的事嗎?驚心動魄地令人臉紅,卻也歡愉地使人割捨不下,竟也讓她嘗到了!
在兩人的氣息漸平穩後,梵天才柔聲問起:「告訴朕你的名字,你住在哪?朕要派人同你家人說去,朕要帶你入宮,讓你在宮裡陪朕。」由她手臂上的守宮砂看來,這女子的出身定不差,因為,一般的平民女子手臂上是沒有守宮砂的,只有大戶人家的閨女才會在女兒一出世時為她點上守宮砂。她既是清白的身子許給了他,梵天又是一國之君,皇帝的女人除了皇帝之外,也不能再與其他男人一起了,因此,梵天是一定要帶她入宮的!
窈窕原是不經意在聽他說話,但他口裡一字字的『朕』讓她猛然抬起了頭節,這世上只有一個人會自稱自己為朕,莫非他是……
窈窕屏息顫抖地問:「你……你到底是誰?」
梵天憮著窈窕的臉輕聲笑了:「天下間除了皇帝稱朕外,還有誰敢呢?朕來行雲宮狩獵的事,天下人皆知,而這四周山林裡的獵戶村民也被通知少靠近行雲宮周圍。你一定是不曉得這事,才會闖入!不過,這無妨,現在你是朕的人了,讓朕明白你的名字和住在哪,朕知會過你的家人後,就可以帶你回宮了。在宮裡沒有人會欺負你,你在那兒會過得很開心的!」
窈窕簡直是震驚得無以復加,也感到一股寒意正往自己的四肢百骸擴散著,凍得她心神俱裂!
老天爺,這是你對我的捉弄嗎?窈窕無聲地大喊,在她千方百計逃出公主莊要找尋一個人的自由時,在她痛苦地下了『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決心後,在她斷然決定要保全住自己的清白之後,卻讓自己遇上了他——當今的天子,南國的皇帝,也是滅亡她的國塚、毀了她家族的仇人!而自己還和他有了最親密的關係,這樣的情形讓她如何能接受呢?命運為何要這般的戲弄她?
淚流乾了,窈窕她哭不出來!心也死了,當真是萬念俱灰了。要她來這世上一遭,不過是上蒼對她的愚弄罷了!十七年的傲氣清白,最後竟是毀在自己手裡,她又有什麼話好說呢?
窈窕兩眼渙散無神,只是呆楞地看著梵天。
梵天感到懷中人的不對勁,忙搖著她道:「怎麼了?你怎麼了?朕是皇帝,真嚇到你了嗎?別怕別慌,你不會有事的,朕會好好疼你,不會讓你受委屈的!別怕,有朕在,你什麼也別怕!」抱著佳人,梵天極力地在安撫著窈窕。
窈窕不言不語。她掙扎著,也掙不開梵天的懷抱,只能頹然放棄,任憑自己的仇人緊抱著她。
梵天將她的掙扎看成了害怕,好言哄著她:「真嚇到你了!別怕,別怕!快告訴朕你的名字,朕會為你安排好一切的!」
兩人間是這般的關係,窈窕怎會將自己的真實身份透露給他知道呢?但依現在的情形看來,自己若沒給他個名字,他是絕不會放開人的!於是窈窕費力地對梵天露出個不太成功的笑容,含糊地回答:「小女子的名字雜念又繞口,實在難登大雅之堂q日有幸得到聖上的疼愛,就請聖上為小女子取個小名好嗎?」
梵天笑著點點她的小鼻頭,再吻了下她光潔的額頭,滿心歡喜地答應:「你想要個小名,有何不可?朕就賜個名字給你!」
梵天沉吟了下,眼睛一亮有了主意:「朕見到你的第一面,你就是哭得像個淚人兒般,淚水怎麼止也止不了,而這山又叫做『靈山』,終年雲霧繚繞,充滿了靈氣。所以你就叫做『水靈兒』好了,因人因地,這名字最適合你了!」
窈窕扯了個笑容,輕聲言謝:「水靈兒謝謝聖上恩典!」
梵天在窈窕耳旁親密地喃喃說著:「水靈兒,你是朕的水靈兒!」停了會復又提醒著窈窕:「水靈兒,但你總要讓朕明白你的真姓名吧!否則要朕到哪向你家人說去呢?還是……不須通知你的親人,你就能直接陪朕回宮呢?」這些問話一字字,一句句都伴隨著梵天綿綿密密的吻落在窈窕耳旁頸上。
窈窕被他這動作逗弄得直喘著氣,酥軟了身子,渾身使不出一絲的力氣。
她心中清楚明白,自己不該也不能為他心動的,畢竟,他和自己有著不共戴天之仇啊!但是,梵天昂藏威武的人品卻真是世所少見,他的魅力能折服天下間所有花樣般年華的少女,窕窕又如何能避得開呢?這也是她不顧慮後果隨他回來的原因,誰知,唉!他們之間竟會有如此不堪的恩仇在呢!
窈窕心中對梵天既是感到忿恨,也有說不出的怨懟,更有萬般的無奈,百味雜陳地積在她的心口上。若早知道會遇上這樣的情形,她又何必苦苦想著要溜出來呢?現在的情形讓她只有一個辦法來移開梵天的注意力,讓他將心思從她的身份上轉走。
窈窕咬咬唇,毫無預警的,頭兒一偏,唇便對上了梵天的唇,她的小手也依著剛才他在自己身上遊走的方式移動。她在引誘著梵天,她要用感官的喜悅去淹沒他的理智,使他無暇顧及其它的問題。
窈窕的動作瞬時就激起了梵天的慾望,他呼吸變得粗重急促,眼神也轉為驚猛深沉,原始的慾念接管了一切,他毫不猶豫就轉身將窈窕置於身下,這個幸伙膽敢如此地挑逗他,他怎能輕易地放過她呢?
慾火被點燃,寢宮內又是另一番景象……一時之間,歡愛激情、難捨難分!
~其疲累之後,梵天才緩緩放開了佳人,溫柔體貼地為窈窕拭去了額頭上的汗水,為她撫順了凌亂的發,關懷細心的舉動不難看出他對窈窕的寵愛。
窈窕只是兩眼緊閉著,還故意地連打了好幾個呵欠,一副好累好累的模樣,作勢倚在梵天懷裡睡覺,要避開他的追問。
梵天見懷中人兒愛困地睡著了,也不再詢問她的身份,明兒等水靈兒醒了再問也不遲啊!遂調整個舒適的姿勢摟著窈窕,他也閉起眼睛睡了。
黑夜在安寧中靜靜地流逝著。本該是睡著了的窈窕卻睜著一雙明亮的眼睛清醒著,她一動也不動地伏在梵天懷裡,惟恐一動就會吵醒睡著的他。
現在的窈窕在等梵天熟睡,在他沉睡之後,她才有機會離開行雲宮。
望著他一張出色不俗的臉,說實在的,窈窕對他根本就生不出多少的恨意來。
從窈窕懂事後,尤德全依著前朝的宮廷禮法請夫子教導她,教她學習公主該懂的禮儀規範,教她讀書習字,甚至連國情政事夫子也會說給她明白。
因此窈窕清楚知道,現在的天下安定繁榮,人民都過得比前朝時好。她的國家會滅亡,朝廷的腐敗無能是主要的原因,再加上她的父王認人不清,朝中大權淨由只會逢迎拍馬屁的貪官污吏所把持,弄得民不聊生、天怒人怨,才會招致天下大變、狼煙四起,最後終於由他人起來取而代之,改朝換代成了南國。
這是大時代的悲劇,不是誰的錯,恨他也是無意義的事。
只不過,他的家族畢竟是滅亡了自己的國家,使她陷於顛沛流離之苦,他們敵對的立場是不可改變的事實。罷了!窈窕淒然一笑,反正她也只剩下幾天的生命了,何苦再費力去恨人呢?不過,在這一刻,她倒是很高興自己能逃開這一切,在她無力改變,也無法反抗加諸在她身上的命運時,自己也只剩下這一條路了!
經過好一會後,窈窕確定梵天已是沉沉入睡了,她這時才輕輕地移開他擺在自己腰上的手,緩緩地由他的懷中退出,然後,再小心翼翼地繞過他下床。
ˇ一踏地,窈窕飛快地撿起散落在床下的衣裳快速穿好,忍住了身上傳來的酸痛感,急急地走出了這個華麗的大房間。
房外站著多名的僕人女婢,都兀自點著頭在打盹。
窈窕輕手輕腳地走過他們,不願吵醒人,以免到時脫不了身。
她好不容易走到了廊上,卻給巡夜的侍衛遇個正著,侍衛當然是要詳加查問窈窕的身份,無法打混過去。
窈窕聰明地裝作害羞模樣低頭說道:「是聖上帶小女子進來的,在服侍聖上安歇後,皇上給了賞賜,就要小女子自己回家了。」讓守衛以為她只是個被招入宮侍寢的女子。
侍衛還是不敢作主放人,正在為難時,馮唐值夜走了過來。
侍衛忙上前稟明,馮唐點點頭。他也聽說皇上今晚帶了個女子回來,心想這大概只是皇上一時興起找來的平民女,沒對窈窕多加盤問,就下令開門讓她走了。
離開了行雲宮,窈窕就急急忙忙地趕路回公主莊。四周全是樹林子,她真認不清回去的方向了,幸而香蓮曾提醒她可以看著月亮認方向,窈窕只好硬著頭皮走,希望不會迷失方向。
她半跑半走的,也不知走了多久,就在她快失去信心以為回不去時,終於讓她看到了公主莊,那時的天色也濛濛地漸亮了。
窈窕剛走到後門前,就見到了在那焦心等候的香蓮。
香蓮見到她,急呼呼地衝上前,拉著她的手驚魂未定地叫:「秀,你可讓奴婢給等到了!奴婢真嚇死了,以為秀再也不回來了!」
窈窕笑笑地拍拍香蓮的手,沒多說什麼,主僕倆快步地由後門回莊裡。
香蓮小心地將門給掩上,這也結束了窈窕生命中冒險的一夜。
梵天在半夢半醒間,感到懷裡空蕩蕩的,他下意識地收緊手臂想擁緊佳人,卻只抱到了虛無的空氣。他張開眼睛醒來,四下看了看,這床上就只有他一人,哪還有水靈兒的蹤影呢?
梵天立即起床下地,一邊喊了服侍的下人進來,一邊也自行穿上了衣物。寢宮他注意看了一遍,仍是沒有水靈兒的影子。
薛成進了門來,在恭身行禮後才笑著問道:「聖上,昨晚睡得可好?」跟著進來的太監宮女們忙著幫皇上整理儀容。
梵天卻擰著眉頭,語氣有些不悅:「那位姑娘呢?薜成,你將她安排到哪裡去了?為何一早就沒見到她的人?」在經過昨晚的恩愛之後,水靈兒已在梵天的心中佔了極大的份量。
薛成感到奇怪忙回答:「啟稟皇上,昨晚的那位姑娘不是一直都在寢宮裡嗎?今早奴才並沒有看見那位姑娘啊?」
梵天疑惑問:「你沒見到人?那她會去哪了?」
薜成忙進言:「可能是先醒了,到四下走走逛逛也說不定。奴才這就去問問周圍的侍衛,也讓人去找找看,馬上就會有消息了!」
「好,你就快下去辦!」梵天急切要找到水靈兒。
薛成不敢有所耽擱,立刻告退去辦事。
梵天穿好了衣裳,人來到大殿上等消息。
一會薛成人進了大殿,身後跟著馮唐和幾名侍衛。
「如何?人呢?」梵天沒有看到水靈兒急問。
薛成面帶難色,據實以報:「啟奏聖上,那位姑娘已經離開了。」
「什麼!?離開?誰讓她走的?」梵天人站起,大聲喝問。
馮唐馬上跪下回答:「是屬下放走的……那位姑娘夜半時分由寢宮出來,說是聖上要她自行回家,屬下不疑有它,於是就開門放走了人。」
梵天怒上眉梢,口氣嚴厲地責難馮唐:「糊塗!只聽一面之詞你就放人,你為免也太大膽了!朕也沒答應過讓她離開啊,還打算要帶她進宮的,現在人卻給你弄丟了,你說你該怎麼辦呢?」
馮唐惶恐得不知如何是好。都怪自己太大意了,他哪料到皇上竟會想帶個平民女子回宮呢?現在他將人給隨便放走,這下真要糟糕了!
還是一旁的薛成替馮唐求情:「聖上,這錯已造成了,怪馮將軍也太遲了,那就讓馮將軍戴罪立功,找回那姑娘要緊。」梵天冷著臉點點頭。「好,就照薛成說的辦!馮唐,朕就命你找那到位姑娘回來,而且時間要愈快愈好,你明白嗎?」
馮唐大喜地恭敬應答:「屬下明白,謝謝皇上恩典,屬下定不辱命。」人急急退下找人去了。
梵天坐在龍椅上,心中是好失望,加上許多的疑惑與不明白……
水靈兒,你為何要離開呢?難道你不願隨朕回宮嗎?但你為何又肯給朕你的清白呢?你在林子裡哭泣又是為了什麼呢?不管你有何樣的委屈、受到什麼人的欺負,這世上還有誰比朕更能為你作主出氣的呢?為什麼你不把原因告訴朕?還是你不相信朕呢?你連你真實的姓名都不告訴朕,這又是為了什麼?
疑問一個個地湧入腦裡,梵天表情冷硬地思索著答案。
薛成見皇上如此,也不好說話,只好佇立在原地陪著皇上。
多日來的打獵行程,看來到今天也要暫時停止了。
作者:
old2009
時間:
2016-6-30 16:43:20
第四章
行雲宮裡氣氛凝重,馮唐一直沒有好消息回報,這使得梵天的情緒更差了。
下午他聽從薛成的建議,帶著幾名近身侍衛到林中騎馬轉轉,不過已沒了打獵的心情,時間拖得愈久,他是愈想見水靈兒了。
勉強等到了用完晚膳,馮唐仍是沒找著人,梵天的臉色更是難看了。
薛成從沒見過皇上如此看重一個女子,不禁勸著皇上:
「見皇上這樣,可是很喜歡那位女子了;但她只是個平民百姓而已,帶回宮後也只能做個侍寢的小宮女。若要立妃,可能會遭受到後宮的皇后和眾嬪妃反對;若不立妃,她身份卑微,卻又受到皇上的疼愛,在後宮定會受到排擠,也會打壞了后妃間原有的和諧,此事的後果請皇上不得不防。」
梵天倒沒想到這,他一心只想將水靈兒帶回宮,讓她陪著自己,至於要封她為什麼身份,他還沒考慮到。不過,薛成的話不無道理,後宮本就是個是非多的地方,眾多妃子間也愛爭風吃醋,他一直沒特別眷寵哪位妃子,都是公平地對待她們,因此她們才能相安無事至今。他若帶水靈兒回去,可能真會破壞後宮裡的那分和諧。
薛成見皇上在思考了,又在旁加話:「否則,聖上可以考慮將那女子留在行雲宮裡啊!聖上想她時就可以來此看看她,後宮裡的后妃們也不敢有異議,又可維持後宮的平靜,聖上以為這方法如何?」
梵天一時間無法下決定,只能說道:「等找到人再說吧!朕會看情形做的,不致影響大局。」
但是,在馮唐回來報告還未找到人時,梵天的怒氣卻使得大殿上的所有人都噤口,不敢呼出大氣來。
馮唐當然是狼狽地又再出門找人,這次,他若沒找著人,恐怕連他的官職也不保了!
在公主莊這邊,窈窕的心情卻是平靜到了極點,不喜不悲,如同一個局外人般看著莊裡的傭僕忙著打點莊裡。
她也和大夫說開了,她會順從地嫁入尤家,神仙醉這東西也不必點上了。
莊裡的傭奴都以為公主想開了,都為公主開心,但卻只有香蓮一人明白其中的原因。
香蓮在伺候公主沐浴時,驚愕地發現公主手臂上的守宮砂不見了,那不代表……香蓮本想問清楚的,但話到嘴邊又問不出。回想當時她見公主回來的模樣,卻又不像是遇上歹徒的樣子,但公主確確實實已非是處子之身了。香蓮明白這事若宣揚出去,定會造成軒然大波,她也脫不了關係,所以她絕不能說。她想公主也一定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何須這個小婢女來操心呢?因此,她就沒向秀問明原因。
時間過得好快,一天又過去了,今晚是窈窕最後的一個夜晚,明天她就要嫁入尤家了。
已經是三更天了,窈窕連一絲的睡意都沒有,睜著大眼倚在窗前,她要看著黑夜過去,望著黎明到來,迎接她十七歲的生日,也送別她短短的十七年歲月。
突然,窈窕感到一陣昏眩,接著她便沒知覺地暈過去了……
「將軍,周圍所有民家的女子都找過了,結果都非皇上要找的女子,現在只剩下前面這個莊宅了。」侍衛看著手中的紀錄對馮唐說道。
「那等什麼?直接就敲門進去問清楚啊!」馮唐沒好氣地說著。這兩天他幾乎是日夜不休息地奔波找人,弄得他是疲累不堪。
另一個侍衛站出來提醒馮唐:「將軍,等等!前面的大宅子叫『公主莊』,是屬於城裡首富尤德全的。聽聞裡面住著個貌若天仙的美人,是尤老爺的童養媳,而且這位秀的身份很特別,有人傳言她是前朝流亡的公主,莊裡的所有僕傭也都稱那位秀為公主,但這位公主卻從未露過面,所以附近人也沒見過她的真面目。明天又恰巧是尤家大喜的日子,尤少爺就要來正式迎娶這個公主入門。以尤家在地方上的勢力,我們這時大剌刺地去找人,可能會得罪人的!」
「得罪他和得罪皇上哪一個較嚴重呢?這是最後一家,也是我們最後的希望了,說什麼也要弄清楚,否則皇上那方面誰敢去交代呢?」馮唐不高興地回答。現在他哪管得了許多,找到人才是最重要的。
「將軍誤會小的意思了!小的只是想先不動聲色潛入宅裡看明白,倘若不是那位姑娘,也不會驚擾到人啊!以將軍目前的處境看來,能少一事是一事,將軍以為如何呢?」那侍衛忙哈腰提供意見。
馮唐想想,那人說的也不無道理。萬一那女子真不是皇上看上的姑娘,又因此引起尤德全的不滿,和著地方官來參他一本,對他的處境不是更不利嗎?
馮唐遂點點頭道:「好,就照你說的做!」
三個人施展輕功,躍入公主莊查明。
公主莊雖有家丁守衛著,但馮唐三人根本就不將這些人放在心上,身為禁衛軍,他們的武功當然不同於一般人,一下子就將莊裡給摸熟了。
看了一圈,馮唐等人也找到了那位公主的房裡,為避免引起驚動,就將迷煙灌入房內,再進入看分明。
兩個侍衛將倒在地上的窈窕扶到椅子上坐著,馮唐上前仔細看了看。
「是她,就是她了!」馮唐認出了窈窕就是那晚離開的女子,高興得不得了。
「將軍,是她就更麻煩了!這位姑娘明天就要出嫁了,現在又已經是三更天了,我們如何來得及阻止她嫁人呢?尤家娶親的事又弄得熱鬧無比,城裡是人駒知。我們強壓新娘走,不是變成了強搶民女嗎?皇上知道了,必定是龍顏大怒,到時誰又承擔得起呢?加上這個姑娘也不知是否真是個前朝公主,若是,皇上還要帶
她入宮嗎?這些問題,將軍不能不考慮清楚啊!」剛才提議不動聲色進宅的侍衛又在旁忙分析情形給馮唐明白。
馮唐本是笑開了的臉,聽他這麼一說,又緊繃了起來。怎麼這麼麻煩!好不容易找到人了,卻又遇上這困難,現在要帶走她也不是,不帶走也不是,這該怎麼辦呢?當初自己真不該多事放她走的,如今也不會有這麼多問題了。
「就將這位姑娘先帶到莊子外頭再說,等她醒了,再問她的意思好了。」馮唐只好先這麼做了。
兩個侍衛捉拉床上的錦被,將窈窕裹在被中,連人帶被輕易俐落地給抱出了公主莊。
哈哈!在夜晚陰森寂靜的林子裡,突來女子的淒涼笑聲,讓人聽了感到寒毛直豎。
「皇上要我入宮陪他,這便是我的榮耀了嗎?你們太可笑了!千方百計找到我,又將我給擄了出來,不過只是白費心思罷了,你們既然知道了我的身世,一個亡國公主,你說我怎可能會入宮伴君呢?你們該要快快將我送回公主莊才是,再回去告訴你們的皇上,那個女子已經死了,讓他死心。」窈窕絕艷的臉蛋噙著冷冷的笑容,語氣譏諷不客氣地說著。
馮唐的臉色也不好看。「姑娘既知自己的身份,當初就不該到行雲宮伺候皇上。如今事實已造成,姑娘是皇上的人了,豈可再嫁其他男人?若尤家人明白了這事,想必他們也不敢娶姑娘入門的!」
馮唐由皇上著急找人的神態看來,不難明白皇上有多喜歡這個女子,無論如何,他都要帶她回去交差。
「難道你們想強逼我入宮?以我的身份,你們不怕我會行刺皇上嗎?到時候我也會把你們連累上的!所以,你們還是將我送回公主莊才是。」窈窕威脅說道。
馮唐不受脅迫。她和皇上的事,做屬下的他管不上,但是帶她回宮是他的任務,為了他未來的官運,他還是要捉她回去。
「我會將你的身份據實稟告皇上的,而皇上會如何處置你,就不是我所能過問的了,所以你仍是要同我們回行雲宮。」
窈窕見馮唐不為所動,執意要她捉她回去,她不動聲色地猛然後退了兩大步,看準方向後,急著拉起裙擺就逃,邊逃邊大聲喊叫,希望莊裡的家丁聽到她的叫聲來找她。不行,她怎能再回到南國皇帝的身邊呢?她也不能就這樣無聲無息地被捉回行雲宮,不能如此平白無故地消失。
她只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怎敵得過武功高強的男人呢?窈窕一下子就被追上了。
馮唐捉住窈窕皓腕的同時,也點住了她的昏穴,窈窕人立刻就暈了過去。
「事到如今,只有請薛總管幫忙了。」馮唐自語著,抱著人飛快地奔回行雲宮。
馮唐和薛成是好友,薛成又是個足智多謀的人,這事不找他幫忙,又能找誰呢?
薛成好不容易服侍皇上睡下。唉!皇上為了那位姑娘茶飯不思、睡也不安寧,看得薛成擔心不已。
回到自己的房間才剛坐下喝口茶,門又被人『碰碰』地敲響。
薛成應了聲:」進來!」
就見馮唐懷中抱了個棉被匆匆地走進來,又神秘地急急關上門,再將手中棉被小心謹慎地放在床上。
薛成不明白他在做什麼,笑著打趣問:「怎麼了?帶著被子過來,難道想和我同床共枕嗎?」
馮唐卻一臉嚴肅地轉身面對薛成,道:「你過來看看便明白了。」
薛成走上前,原來被裡還裹著個人,看清楚些,不是那晚的女子嗎?他吃驚地問:「就是她了,你找到人了,為何不帶去給皇上?皇上著急著要見到她人呢!」
馮唐先喘口氣後,再將窈窕的身份,將所有的事從頭到尾說給薛成知道。
聽完了馮唐有些混亂的敘述後,薛成當場人也怔仲了好一會兒!他想不到這個女子竟會有如此特殊的身份,那她的不願意進宮,也是想當然耳!
「我實在是想不出解決的好方法,只好將人帶來你這了,看看你有沒有好辦法?」馮唐忙徵詢薛成的意見。
薛成輕搖了下頭。「我一時間也想不出什麼好辦法來,不如你先讓這位姑娘清醒過來,我們再勸勸她,看能否改變她的想法。」能否成功,他也沒把握。
馮唐點點頭,出手解開了窈窕的昏穴。
一會,窈窕人就醒了,睜開眼看了下,自己在一個全然陌生的環境裡。她忙坐起身子,然後她看到了站在床旁的兩個男人,其中一個就是擄走她的人。
自己還是在他手中,窈窕感到好生氣,又無可奈何。「我已經把話都說清楚了,我不會進宮的,你怎麼還不放我回去呢?」
薛成忙安撫著人:「姑娘,請先別動怒!能否靜心聽我說明呢?那晚姑娘的不告而別,讓皇上是思念萬分,又惟恐姑娘單身一人在山林裡出了意外,因此才會派人四下打聽尋找姑娘。現在是找到了姑娘的下落,卻也明白了姑娘的真實身份,萬萬想不到姑娘竟會是前朝的公主。但是,姑娘如今也是皇上的人了,這是個無法改
變的事實。既是如此,逝者已矣,來者可追,改朝換代也是天命所為,只能勸姑娘放棄往日的恩怨,別讓仇恨蒙蔽了心,能放開胸懷來領受皇上的恩澤,皇上是真的關心姑娘的。」他好言勸慰著。
窈窕頭兒一揚,語氣冷漠又充滿著哀傷:「亡國滅家之恨,豈能忘去呢?若能如此輕易就忘了,我也枉生為人了!我是絕不可能入宮的,你們何苦硬逼我呢?天下之大,世間女子何其多,你們的皇上何須愁沒有女人伺候呢?難道只有我是他的命裡人,只有我能為他生兒育女嗎?雖然我只是個亡國公主,但也保有身為皇族人的尊嚴,我寧死不屈,絕不屈服入宮!」堅決異常的語氣,絲毫沒有商量的餘地。
乍聞這些話,薛成整個人愣在當場,有些張口結舌……為何這個姑娘說的話和那算命的道士那般相似呢?
馮唐則是怒由心生。這女子怎是這般的固執不通,不施加些壓力是不行的。
「姑娘讀聖賢書,理應明白何謂知恩圖報。尤家扶養姑娘長大,而且是以公主之名為尊稱,這已是觸犯了律法,尤家人都應為此而入獄,姑娘忍心見自己的恩人為了自己發生這種事嗎?現在只要姑娘肯同意入宮伴聖,這事就能按下不談,也免去了尤家的牢獄之災。權衡輕重,請姑娘好好地斟酌斟酌!」馮唐擺出了權勢架子,要逼窈窕點頭。
窈窕則是哈哈一笑,滿臉不屑的神色回答:「尤家養我長大,只是看重我的公主身份罷了!要我嫁給尤家少爺,便是尤家人要我報恩的方法,你們逼我入宮,反倒是阻止我『知恩圖報』的機會了!尤家敢收留我,敢以公主之名稱呼我,他們就自會有辦法應付衍生出來的事,何需要我操心!你們也不要再費心想理由要我入宮,我不願意的事,誰也無法強逼於我!」她既抱著必死的決心,就沒有什麼事會讓她害怕了。
馮唐語塞了,也不知如何讓這女子聽話。
遠遠地傳來了雞鳴聲,天就要亮了,窈窕看了一眼那兩人,她不管後果,下了床就想離開。她不想在此和他們再耗下去,今天是她人生中最重要的日子,她不能錯過。
馮唐馬上擋到窈窕身前,阻止她的去路。「姑娘,你不能離開!」
窈窕哪肯聽話,人硬想要離去。「放我走!你們不能強逼我,放我走!」死命掙扎著要掙開馮唐的鉗制,生氣下,張口便往馮唐手臂上用力咬了下去。
馮唐吃痛大叫一聲,本能地舉起另一隻手就要往窈窕臉上甩去。
「別傷她!」薛成被馮唐的叫聲驚醒,見他要對窈窕下手,急得出聲喝阻。
馮唐快速地收回一半的力氣,但仍給了窈窕一巴掌。
窈窕被打得頭昏眼花,站立不住,人往一旁倒下,頭卻恰巧撞到了桌角,頓時血流如柱,她人也痛暈了過去。
「馮將軍,你太魯莽了!」薛成責備著人,急忙上前看窈窕傷勢如何。
馮唐也明白自己錯了,立刻就出門找御醫來。
正是好夢方酣的盧雲,被馮唐吵醒,在迷迷糊糊中給他半拉半拖地拖出房間。
「什麼事啊?你不說清楚,只拉著我跑,我這把老骨頭會給你折騰散的!」盧雲邊跟著馮唐走,邊抱怨連連。
馮唐帶著人回到薛成房間,急拉他到床前。「有人受傷了,快救命啊!」
盧雲許多的嘀咕聲在看到窈窕的傷後就停住了,救人最重要了,他連忙使出看家本領,急著為人療傷。
「怎麼樣?要不要緊?」馮唐不住地問道,焦心不已。萬一這女子有個不測,他要如何面對皇上呢?
盧雲在為窈窕止住血,也包紮好了後,才擦著額上的汗水回答:「血是止住了,應是不會有大礙了,但是,這姑娘傷得不輕,又剛好碰在腦門上,恐怕醒來後人會有暫時失憶的症狀發生,需要長期細心的照顧才能恢復。」
說完,喘了口氣才想起問:「對了,這姑娘是誰?怎麼受傷的?又為何在薜總管的房裡呢?」
三人算是共事多年的老友了,薛成也不瞞他,將窈窕的事從頭到尾說給他知道。
「原來皇上著急要找的女子就是她!嗯,果真是個絕色,將後宮裡的后妃們都比下去了,難怪皇上會為她神魂顛倒。」盧雲打量著窈窕,點頭稱讚。
「神魂顛倒才是大問題!這女子說什麼也不願進宮,又是如此的身份,這要如何對皇上稟明呢?」薛成想著不禁又歎了口大氣。
馮唐也無奈地半著開玩笑說:「我還倒真希望她永遠失去記憶算了,或是有藥讓她想不起自己的身份,那她就不會排斥進宮了,這豈不皆大歡喜?」
薛成沒好氣地回他:「世上若真有這樣的神仙妙藥,盧御醫早就煉製出來了,還等到你提起!」
馮唐和薛成對看了一眼,兩人都搖著頭,不知該怎麼辦。
盧雲則是一臉怪異地瞪著薛成看。「你怎麼知道我煉製成功了呢?」
馮唐和薛成聽了這話,驚訝地迭聲問:「真的?!你真做出這樣的藥了?藥效如何?成功了嗎?藥呢?」
盧雲舉起手止住他們問個不停,簡約地向他們解釋著:
「其實我一直在煉製這種藥,但一直都不成功。這次隨皇上到靈山打獵,在山中發現了罕見的無情果,用它做藥引,終讓我煉成了。因它能使人忘去記憶,因此,我就將這藥取名為『忘塵』!」
「這太好了!那還等什麼?快拿出來給這姑娘服下啊!」馮唐興奮地叫。
薛成較為謹慎,他疑問道:「忘塵會讓人忘了所有的記憶,那人不就連以前讀的書、學過的禮法都忘了,成了什麼都不知道的白癡嗎?」
盧雲笑著搖搖手,詳加以說明:「忘塵之所以難提煉,是因為它的藥力只會讓人忘了他以前所有接觸過的人事,並不是忘了全部的記憶,因此,以前所知道的書畫技藝、禮儀常識並不會因此而全然忘了。」
薛成這才放下心笑了。「那真是太好了!有盧御醫的幫忙,也可以解去皇上的相思之苦了!」
「薛總管是真要這麼做嗎?忘塵沒有解藥,服下的人只要一想起往事,就會頭痛欲裂、痛苦不堪,再也恢復不了記憶!而且忘塵也只提煉出一瓶而已,藥材難找,用了之後也制不出第二瓶了。」盧雲嚴肅說道。
薛成慎重地點著頭。「這位姑娘非常地重要,她的命運似乎和皇上有著密不可分的關係,現在或許一時間看不出來,但在不久的將來你們就會明白了!這件事也是我們三人的秘密,若不小心洩露一點風聲出去讓別人知道了,便成了欺君罔上的大罪,論罪處該要誅九族的,這嚴重性你們明白嗎?」他臉色凝重地對馮唐和盧雲說。
馮唐和盧雲都沉默地點點頭,事已至此,也沒有其它的辦法了。
三人擊掌起了誓言,這個秘密會永沉在各人心底,至死方休!
天亮了,陽光從窗外照進來,照在窈窕沉睡的容顏上。當她再睜開眼睛時,她的人生也會一切都不同了!
作者:
old2009
時間:
2016-6-30 16:44:03
第五章
梵天站在露台上看著底下茂盛繽紛的花園,亮麗的美景不能使他開懷,他仍是緊皺著眉頭。已經過去兩天了,還沒有找到人的消息回報,水靈兒到底在哪兒?她可會遇到危險嗎?他心中全在掛念這些問題,哪有心思賞景!
一陣急促的腳步走近,薛成走前來稟告:“皇上,那位姑娘找到了,不過她受了傷,人目前在蘭軒裡,盧御醫正在照顧著。”
梵天一聽,臉色大變,心急地立刻趕往蘭軒。
走進蘭軒,房裡的人全都向他躬身行禮,梵天只是手一揮,急急地就走到床旁看人傷得如何?只見到水靈兒瞼色蒼白地趴在床上還未清醒,頭上還綁著厚厚的布條,梵天的心疼神色全都寫在臉上,焦心轉頭詢問盧雲水靈兒的傷勢如何?
“啟稟皇上,這姑娘是傷得不輕,不過沒有生命危險,只要細心地調養,三天就能下床,八到十天就可痊愈了。”盧雲躬身回答。
梵天點點頭,臉色一轉,語氣嚴厲地看著馮唐問:“她是如何受傷的?又是誰讓她受傷的呢?”
馮唐惶恐地忙跪地回話:“屬下是在一間廢棄的屋子前發現這位姑娘的,發現她時她已經暈倒在地了,由一旁石頭也沾上了血跡看來,這姑娘該是不小心跌倒撞傷頭而昏倒的。”
盧雲在一旁也幫著說話:“皇上,馮將軍的判斷並沒有錯,因為這姑娘的傷口上還沾有些小碎石,也幸虧馮將軍及時找到了人,否則後果就不堪設想了!”
梵天臉色這才轉好了一些,放緩語氣:“馮將軍,這次找人也辛苦你了,你下去好好休息吧!”
馮唐忙謝恩退下。
“她還要多久才會醒過來?”梵天關心地問,伸手為她撫去臉頰旁的發絲。
“就快醒過來了,請皇上不必擔心!”盧雲回答,和薛成對看了一眼,交換個彼此都了解的目光。
房裡一時是靜默無聲。梵天固然著急在等著人醒過來,盧雲和薛成兩人心也是惴惴不安的,一切只等這個女子醒過來後,就會知道他們的心血有無成功了。
床上人呻吟一聲,緩緩張開眼簾醒了,下意識地轉動頭,半掙扎地想移動身子。
她耳旁立刻傳來了溫柔的男子聲音,移動的身子也被人輕輕地給按住。
“別動,你受傷了,不能亂動,以免影響到傷口。”
她頭轉向發聲處,見到了一個年輕的男子。彎著身,兩眼裡滿是關懷柔情地看著自己。
梵天見水靈兒醒了,才安下一半的心來,拾起她的手放在唇邊一吻,滿心地憐惜:“你受苦了,還很疼嗎?可有感到哪兒不舒服?”
她看了梵天好一會,這才舔舔唇,有氣無力地小聲回答:“我的頭疼……好疼!疼!這是哪裡?我怎麼會在這裡?你……你是誰?”
聽到前面的問題,梵天是心疼不已,但最後一個問題讓他驚訝地忙追問:“你不認得朕了?這兒是行雲宮,朕就是行雲宮的主人啊,你想起來了嗎?”
她睜著一雙大眼眨啊眨的,仔細地看著梵天好一會,眼中仍是一片的迷惘。
“你是誰?我不認得你啊,行雲宮又是哪裡?我怎麼了啊?”
梵天發覺事態不對,忙叫盧雲前來看看。
盧雲量了下她的脈搏,氣息平穩、脈象正常,他不動聲色地回稟皇上:“這位姑娘一切正常,沒有問題。”
“這怎可能?沒問題怎會認不出人來呢?”梵天疑惑,忙又問她:“那你自己呢?你是誰?叫什麼名字?家又住在哪呢?”
“我……我……”她努力在思索著。“我是誰?我的名字?家?我……為什麼想不起來呢?我……”喃喃自語著,她的表情也愈來愈驚慌!她突然兩手抱住了頭,痛苦地輾轉著,難過地叫出聲:“我是誰?我……我的頭好疼、好疼,為什麼想不出來?好疼……我的頭好疼啊!”她的手不自主地猛捶著頭。
梵天快速地拉住她的手,不讓她傷害自己,看著盧雲急急地厲聲問:“盧雲,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盧雲忙將已擬好的腹稿說出來:“皇上,這可能和這位姑娘頭受傷有關系,頭部受到強烈的撞擊會讓人意識不清,也可能會使人失去記憶,這姑娘後腦門的傷口不淺,所以連帶地也影響到她的記憶了。這記憶可能是短期會恢復,但有可能一輩子也想不起來了!”
“這情形可有辦法醫治?”梵天接著又問。
盧雲面有愧色地搖著頭。“下官無能,因這不是疾病,所以藥石也治不好。”
這答案讓梵天也束手無策了。
她人則趴在床上掩面哭了起來,哭得好傷心。她的頭好疼,卻什麼都想不起來,怎麼辦?那她該怎麼辦呢?
她哭得梵天心疼極了,忍不撰她抱起,納入懷中,溫言好語地安慰她:“別哭,別哭了!你有名字的,水靈兒,朕的水靈兒,這是朕為你取的名字,你就叫水靈兒。你是要隨朕入宮的,就算想不起自己的身世,忘了所有的事都無妨,你還有朕呢,就同朕一起回京城吧!你的一切朕都會為你作主的!”梵天摟緊她說道。好不容易找到了她,不管如何,他都不再放開她的人了!
聽到自己有名字,她心情好了一些,抬起滿是淚痕的小臉望著梵天問:“水靈兒,水靈兒是我的名字?”
梵天微微一笑,點點頭。“對,水靈兒就是你的名字。”
梵天俊朗的笑容讓她止住了淚,這才想起了他的身分。“你……你是皇上?”
梵天哈哈一笑,不禁低頭在她鼻尖吻了下。“這是我第二次見到你這樣的表情了。朕是皇上,所以有朕在,你什麼都不用怕、什麼也別擔心,只要好好養傷就可以了!”寵愛之情溢於言表。
她偎在皇上懷中,只有皇上的這一番話,還有什麼好憂煩的呢?遂輕咬著唇,點點頭,臉上有了些許的羞怯笑容。
梵天見狀,是笑開了懷。“終於見到你的笑容了,可真是千金難買啊!”
水靈兒紅了臉,將頭埋入皇上懷裡,不好意思再抬頭看皇上。
梵天滿足地抱著她,親暱地撫著水靈兒的玉頰,對她是呵護備至。
這樣的情形也讓薛成和盧雲高興在心中。水靈兒姑娘能得到皇上的歡心,也不枉費他們的一片苦心了!雖說有些對不起水靈兒,擅自讓她服下忘塵,使她忘去前塵往事。但就是因為沒有以往記憶的牽絆,她才能心無礙地接受皇上的寵愛,如此一來,既能化去無解的恩怨仇。又可以了去皇上的相思,豈不是美事一椿呢?
而失去記憶的窈窕,當然也不知道今天是她十七歲的生日,也想不起今天是她要和尤紹祖拜堂成親的日子,更忘了她自己所訂下的‘寧為玉碎,不為瓦全’——
在公主莊裡,尤德全在得知新娘子無故平空失蹤後,是氣急敗壞地發動所有傭僕去找人,就算是翻遍整個山頭,他也一定要找到人!
尤紹祖更是氣得跳腳,發誓非找回人不可,他不甘心將要到手的美人就這樣不見了!
行雲宮雖在靈山裡,不過,就算尤家人再大膽,也不敢找上行雲官。
如此喧喧鬧鬧了半個多月,在找遍了靈山各角落後仍是沒找到人,尤家人這才不得不真正地死心放棄了。
人到底去哪了?這也將成為尤家所有人永遠都解不開的謎團……
“嘻嘻……我贏了!我贏了!”嬌脆的笑語伴著甜美的歡呼聲,半躺在床上的水靈兒手拿著一顆象牙做成的紅帥棋子,高興得手足舞蹈,笑開了懷。
←她如孩子般的可愛模樣,讓坐在床沿的梵天也是笑容滿面,手一伸就將她給拉入懷中,邊吻著她無邪的笑顏邊笑道:“既然你贏了朕,不論水靈兒想要什麼,朕一定給!”
水靈兒咯咯地笑著,小手摟著梵天的頸脖,搖搖頭嬌笑回答:“水靈兒的一切都是皇上賜的,連人也是皇上的,怎能再貪心有別的要求呢?若是有,也是希望皇上的龍體安康,南國的國運昌隆啊!”
梵天摟緊了她哈哈大笑:“好甜的一張小嘴,莫怪朕怎麼疼你都覺得不夠,直疼到心坎裡了!”
水靈兒則是俏皮地眨眨眼,擺出一副理所當然的表情,又讓梵天笑個不停,整個蘭軒裡充滿了笑聲。
水靈兒受傷後就一直在蘭軒裡養傷,盧御醫是交代盡量少走動,最好留在床上休息,因此她被交代不能走出房門,只能在房裡歇著。
這段時間裡,梵天也沒再出門打獵,時時刻刻都在蘭軒裡陪著水靈兒,陪她看書下棋,或是玩些小玩意,讓她不會感到無聊。
笑了一會,水靈兒看著窗外的好天氣,忍不住膩在梵天身上提議:“皇上,水靈兒的傷已經好了許多,也不疼了。這幾天都悶在房裡,水靈兒好想到外面走走,皇上您就帶水靈兒逛逛行雲宮好不好?”
梵天點點她的鼻頭。她的要求梵天怎會不答應,喚來小太監去請盧御醫過來。
“讓御醫看看你,若傷口真是已無大礙了,再出去。”梵天雖疼水靈兒,但這關系到她的身子,他不能不謹慎。
水靈兒也明白皇上是為了自己好,遂輕輕一笑,柔順地靠在皇上懷裡,等著御醫來診查。
盧雲進門來,先對皇上行過禮後,才仔細地察看水靈兒的傷勢。
“如何?”梵天詢問御醫。
“皇上,水靈兒姑娘的傷口正在結疤中,已經好許多了!”盧雲笑著稟告梵天。
“那我是不是可以下床了?可以到外面走走了呢?”水靈兒迫不及待地問。
盧雲點著頭。“可以了,只要不做太劇烈的運動,姑娘是可以走出房間了。”
水靈兒歡呼一聲,忙向梵天撒嬌:“御醫答應了,那皇上可以帶水靈兒出門逛逛了吧?”
梵天笑著應允,喚來宮女為水靈兒換衣裳,他和盧雲先走出房間。
站在門外的薛成見皇上出來了,忙上前迎接。
“薛成,朕要帶水靈兒到花園裡逛逛,你讓人在涼亭裡先准備一下吧!”梵天吩咐。
“是!”薛成忙帶人下去辦事。
梵天則站在廊上默然無言。他是想起了自己第一次遇上水靈兒的情景,那時她哭得是那麼傷心難過,仿佛是受了多大的委屈般,問她話也是閃爍其詞、欲言又止,還有她眉間的那股憂傷,這些都不是梵天所樂見的。
而現在的水靈兒則不同了,無憂無慮、自在開懷,他喜歡水靈兒這般的嬌態,私心下,他也希望水靈兒不會再憶起以往的事來。
尤其水靈兒一想起往事就會頭痛欲裂,見她痛苦模樣,梵天更是於心不忍,那何不干脆就別想起來算了。
“盧御醫,水靈兒這輩子還有可能想起以前的事嗎?”梵天轉身看著盧雲,開
口問起。
盧雲心跳了下。干笑一聲回答:“這是不一定的事,人的記憶不能用藥石醫治,一切只能靠水靈兒姑娘自己想起來了!”
“那她不去想,是不是就一輩子都不會想起往事呢?”梵天思索了下再問。
盧雲明白了皇上的意思,忙點頭。“那是當然的事了!再說,水靈兒姑娘只要一想起以往的事就會頭痛不已,以此症狀看來,水靈兒姑娘要恢復記憶的機會是很小的了!”皇上的語氣中明顯是不願水靈兒姑娘想起從前的事,那不正合了自己的心意。
梵天沉吟了下,然後才淺淺地笑了,他明白該怎麼做了!
蘭軒門打開,兩個宮女先走出後,水靈兒才緩緩地步出房門。
她身上穿的是月牙色錦衣,合身的衣飾勾勒出她濃纖合宜的身形,淡施脂粉卻仍是光采奪人。因她頭上的傷還沒好,所以只將頭發輕輕地綰起,用珍珠髻釵固定,素雅的裝扮讓人眼兒一亮,好個絕色佳人!
這是第一次見到水靈兒裝扮後的模樣,梵天眼裡充滿了驚艷贊歎,不禁上前擁住了她,出聲贊美:“好美!朕的水靈兒真美!”
水靈兒羞紅了臉,愛嬌地躲在梵天懷裡不好意思見人。
梵天抱著她好一會後,才取笑般的咬著她耳朵道:“你要求出門看看,就是要躲在朕懷裡給別人看嗎?”
水靈兒臉更紅了,抬眼看了下四周。一旁眾多伺候的傭僕宮女們果然都是瞼帶笑地望著她看,水靈兒羞得直想找個地洞鑽,一時間真不知如何是好?索性身子一轉,就想回蘭軒躲起來,哪兒也別去好了。
梵天笑不可抑,忙拉住了人不讓她回房,舉起手讓四周伺候的人退下,偌大的廊上就只剩卜了他們兩人。
“看!人都走了,水靈兒,你可以別躲、不用再害羞了!”梵天直笑著。水靈兒的嬌羞模樣,讓梵天真愛逗著她玩。
水靈兒轉頭看看,果真是沒人了。遂噘起了嘴,跺跺腳不依地叫:“皇上欺負水靈兒,水靈兒不理皇上了!”轉過身真的不理梵天。
梵天不以為忤。他後宮裡的後妃在他面前全擺出一副唯唯諾諾沒脾氣的模樣,委屈自己只求討他的歡心,孰不知,那只會讓他更討厭罷了!梵天尤其痛恨表裡不一的人,那些女子以為他不知道她們私底下在後宮裡的作為,但他是一國天子,小小的一個後宮他會不明白嗎?他只是不愛管而已。
水靈兒卻不會,她單純,保有著真性情,也不會故作模樣地討他喜歡,甚至還敢對他據理力爭、不妥協,他喜歡這樣的女子。
“真不理我了?傻丫頭,朕是一國之君,身旁伺候的太監宮女那麼多,本來就鮮少有單獨一人的時候,這是朕也無法改變的事實啊,只好習慣了!你這麼容易就害羞,那又如何做朕的妃子呢?”梵天從背後摟住了人,輕聲解釋著。
水靈兒卻飛快地轉回身面對梵天,顧不得自己才剛說不理他的話,急著要表明自己的心意:“我不要做妃子!”她語氣肯定。
梵天聞言,挑起了一邊的眉毛,開玩笑問道:“你不做妃子,難道想做皇後嗎?”
水靈兒將頭搖得像個浪鼓似的,忙回答:“我水靈兒何德何能,哪敢想做一國之母呢?”
梵天被她挑起了好奇心,有些感興趣了:“不做妃子,也不做皇後,那你想要朕封你做什麼呢?”
水靈兒笑笑,發出了驚人之語:“宮女,水靈兒只想做個小宮女而已!”
梵天則是哈哈一笑,似乎不相信這話。
水靈兒面容一整,嚴肅又認真地再重復一次自己的話:“水靈兒進宮後,只希望能做個伺候皇上的小小宮女!”
梵天收起了笑,他看出水靈兒不是在開玩笑,不懂地問她原因:“你只要做個小宮女?這是為什麼?”
眼兒一轉,水靈兒頑皮地笑了,沒馬上回答梵天的問話,只是拉著他的手慢慢地向前走。“皇上答應要帶水靈兒逛行雲宮的,怎麼可以就站在這兒只顧著說話呢?我們能邊說邊逛啊!”
梵天當然是順她的意了,兩人就邊走邊逛。
♂果,水靈兒一路上逛下來是興奮開心極了,像個孩子般雀躍不已,對行雲宮精巧的建築、不俗的布置是贊不絕,看到喜歡的景致還會多逗留一會,而話說來說去,也只在行雲宮的美麗和山林子裡的清幽寧靜上打轉著。
在逛完宮後的花園美景後,梵天生怕水靈兒太勞累了,帶著她到涼亭裡休息。
薛成已將亭子給布置妥當,除了鋪著錦華的舒適椅子外,桌上也有著參茶和各式的點心。
梵天走入亭子裡,讓薛成退下不用伺候了,拉著水靈兒一同坐下。
水靈兒忙著端起了桌上的參茶送到了梵天面前,巧笑嫣然地嬌聲道:“皇上,請喝茶!”
梵天也不伸手接下茶,而是將水靈兒摟到懷中,就著她的手喝下了茶。
喝完了參茶,水靈兒將茶杯放圓桌上,一副無事樣地笑看著梵天。
這個調皮的小東西,梵天微微一笑,輕捏了捏水靈兒的小鼻頭說道:“看夠了,也玩夠了吧!你是不是還有話要告訴朕呢?”
水靈兒歪著頭想了好一會,睜大了眼,故作無辜問:“有嗎?水靈兒愚昧,竟不記得了!還望聖上英明,能否提示一下?”模樣可愛動人。
梵天被逗笑了,不禁擁緊了她笑罵:“這麼頑皮,真該打!還不快說!難道做個妃子會比不上一個小宮女嗎?”
水靈兒一副想當然耳的表情,點點頭解釋她的理由。
“水靈兒若只做個小宮女,就可以天天看到皇上、伺候皇上啊!但若一日成為了妃子,那就只能住在後宮裡等著皇上寵莘了!皇上有到後宮,妃子們才能夠見到皇上,皇上若因為國事繁忙不來了,那不是也見不到皇上了嗎?所以,做個妃子固然可以錦衣玉食、有權有勢,假如沒有人疼愛了,又有什麼用呢?因此,水靈兒倒寧願只做個小宮女,平淡地過生活,卻是日日能見到皇上啊!”水靈兒笑得甜美,她可是非常贊同自己的這種想法呢!
梵天眼裡有絲感動,撫著她嫩若凝脂的小臉,語調溫柔:“傻靈兒!宮女和妃子的身分是天壤之別的,朕怎麼真讓你當個小宮女吃苦呢?就算是你做了妃子住在後宮,朕答應會每天去看你的,如此一來,你也可以天天看到朕了!”
水靈兒依然搖著頭說道:“皇上政務繁忙,日理萬機的,哪可能日日都能兼顧到水靈兒呢?而且後宮的佳麗眾多,皇上若只是偏心水靈兒一個人,對其他的嬪妃也是不公平的!水靈兒不會吃苦的,能留在皇上身邊,水靈兒只會感到好高興!”
這般善體人意的女子,梵天如何能不疼惜她呢?不過,他是絕捨不得水靈兒受到一絲一毫的委屈,讓她做宮女,是萬萬不可能的!
“這事等回宮後再談吧!現在煩惱太早了!”梵天笑著轉開話題。
水靈兒聽話地點點頭,不過,馬上又提出問題:“不過,水靈兒也不懂宮女要做什麼樣的工作,平時見到服侍皇上的也都是太監公公們,看來,水靈兒該去做小太監才對,而不是做個小宮女了。”說到最後,她突發奇想地如此下結論。
這讓梵天忍俊不住大笑出聲,抱著純真的水靈兒是親了又親。“天啊!這些事真虧你想得出來!水靈兒若真要是當太監,那也會是全天下最可愛、最惹人疼的小太監了!”他被水靈兒逗得笑個不停。
梵天真喜歡和她在一起的時光,水靈兒總能讓他心情快樂、輕松愉悅,這是誰也比不上的。
梵天停下了笑,忍不住低下頭給水靈兒深深的一吻,千般寵愛、萬般的輕憐蜜意全在這一吻裡,天下之大,可也讓他找到他全心憐愛的人了。
這一吻不知過了多久,梵天才放開人。
水靈兒忍不住臉紅嬌怯,害羞不已,一雙秋水盈盈的雙眸似喜似嗔,轉盼多情,媚人的風韻更引起了梵天的欲念。
“水靈兒,朕的寶貝,朕想你,也要你,今晚……今晚上來陪朕吧!”梵天抱緊了人,細碎的吻點點不停地落在她雪白的頸項上,喃喃地說著。
梵天的熱情讓水靈兒招架不住,只能嬌喘吁吁地融化在他懷中,由著他憐惜自己,她雖說已知人事了,但在忘塵的藥力下,水靈兒純潔得如同一張白紙。她只明白自己是皇上的人,本就該要服侍皇上開心的。
“皇上!”她無力地輕叫,應和著梵天的激情。
兩人糾纏著,萬般親愛……
好一會後,梵天終於克制了自己被挑起的情欲,在水靈兒額上印上一吻,才略略地放開了人。
水靈兒臉頰艷紅,除了低著頭將自己躲在皇上懷裡藏羞外,也不懂自己該要怎麼做。
好久沒有如此激動的情緒了,真像是又回到以前血氣方剛的懷春少年時期。對於自己的沖動,梵天好笑地想起,也有些驚訝於水靈兒對自己這麼大的影響力。
梵天笑笑,扶起她就走出了涼亭,攬著她纖細的肩膀在耳旁小小聲解釋著:“再不帶你離開,朕恐怕就控制不了自己,不用等到晚上,現在就要你了!”
“皇上!”水靈兒軟軟叫一聲。這麼露骨的話,真叫她羞得無處可藏!
梵天笑得好開懷,親密地挽著水靈兒說笑,兩人間的和諧融洽羨煞旁人,也使得行雲宮裡充滿了歡樂。
水靈兒正半躺在浴池中,偌大的水池上面飄滿了花瓣,水氣氤氳中滿是百花的香氣,她在侍女的伺候下淨身沐浴。
白玉無瑕的肌膚經過熱水的蒸發後,更顯得晶瑩剔透、吹彈可破。
水靈兒起身讓侍女為她擦干了身子,穿上寬松的雪白長衣裙。不假旁人之手,水靈兒用一條長紗巾將自己的頭發松松地綰了起來,不加任何的裝飾,而且還刻意地不施脂粉,露出一張干淨純潔的臉,她想皇上會喜歡如此真實的她吧!
裝扮好了後,水靈兒在宮女的陪伴之下,懷著一顆忐忑不安的心,走向皇上的寢宮。
寢宮外,薛成正等著她的到來。
←到水靈兒,薛成含笑地向她微微躬身問候:“水靈兒姑娘!”
水靈兒紅著臉兒,羞澀地回禮。
“請姑娘隨奴才來。”薛成帶路走入內室,他樂見皇上對水靈兒的寵愛。
寢宮裡也是每隔個不遠處就有太監、宮女垂手立在一旁,水靈兒隨著薛成走過花廳,穿過了兩道的拱門,最後停在一扇水晶珠簾前。
水靈兒約略地打量著四周,這寢宮她該是進來過的,可是她看了看,仍是沒有絲毫的印象。
“皇上正在裡面等著姑娘!”薛成手掀起珠簾,請水靈兒進入。
水靈兒深呼口氣,緩緩地走入。
寢宮在燭火和夜明珠的烘托之下,是一片的暈黃柔和。梵天人正坐在雕飾精制的大床上,見到水靈兒走入,他嘴角往上揚,微笑道:“過來,到朕的懷裡來!”
站起身對她展開了雙臂。
水靈兒好緊張,微低著頭,一顆心跳得飛快,一步一步緩緩地走向梵天。
在離皇上還有兩步之遙時,她停下,裊裊婷婷地欲彎身行禮:“水靈兒——”
梵天卻已是迫不及待地長臂一伸,就將水靈兒整個人摟入懷中抱緊,將瞼埋入她秀發中,語氣灼熱:“你終於來了,朕等你等得好心急!”
水靈兒抬起了頭望著梵天,欲語還羞,只能嬌柔地輕叫聲:“皇上!”
梵天溫柔地看著她,一手又抬起了水靈兒下顎仔細端詳著她。“水靈兒,讓朕好好地看看你!”
柳眉蘢翠,殷紅小嘴,腮凝新荔,鼻膩玉脂,她真是有著傾國傾城般的花容月貌啊!放眼天下,大概也找不出女子能有如此的美貌了,梵天不禁再次贊歎著。
“真美!有你照朕,朕還有什麼好遺憾呢?”
“水靈兒能遇上皇上,也是一生足願矣!”小嘴輕啟,小手攀上了梵天的肩頭,水靈兒吐氣如蘭地回答。
梵天目光一深,雙臂收緊,讓水靈兒整個人完全貼上了他。“那就讓朕好好愛你吧!”頭一低,他的嘴准確封住了水靈兒的香檀小口。
這一吻,便是情欲的開端……
梵天一手伸進水靈兒的衣服裡,不一會,她身上寬大的衣裙便落了地,只剩下一件貼身的小肚兜。
他的唇游移在水靈兒柔膩的頸項及胸前,噬人般的熱情燒得她嬌喘連連,幾乎快站立不住。
梵天抱著佳人,雙雙躺倒在床上,唇手更是不客氣地探索著她女性的神秘地方。
體內中那股流竄在四肢百骸的強烈欲火,燒得水靈兒不禁嬌吟出聲,無措地啞聲低喚著:“皇上,啊……”小手捉緊了梵天的衣襟。
梵天不放松手上動作,水靈兒身上的小肚兜也離身了,他又飛快地脫去自己身上的皇袍,現在的兩人成了裸裎相對。
情欲已是在爆發邊緣,梵天低吼一聲,重再吻住水靈兒的同時,也壓低了身子和她合而為一體。
欲念難忍,至此自是難捨難分,一波波的歡愉快感讓兩人是欲罷不能,攜手同登銷魂動魄的極樂之境。
龍吟鶯語,紊亂急促的氣息充滿了寢宮。
「番雲雨之後,喘息聲才由激烈漸漸地平穩下來,情欲已退,但溫柔仍是不減。
梵天吻了吻水靈兒已有些紅腫的小嘴,摟著她轉個身,讓水靈兒能趴在他身上休息。
“累不累?朕的寶貝!”梵天撫弄著她的長發問,嗓音是激情後暗啞低沉的聲音。
水靈兒輕搖了搖頭,忍不住地羞怯臉紅,和皇上的身心相交,歡樂滋味讓她感到一陣陣的輕顫。男女之間竟然也能到如此親密的境界,她真是想不到!而她,自己真的和皇上有過這樣驚心的經歷嗎?
“皇上……皇上,我……”水靈兒開口想問,但害羞的她真真是問不出口,咬著唇躲在梵天懷裡巧笑著。
梵天是身心暢快,心情好得不得了!寵愛水靈兒惹人憐的嬌怯,抬起她的臉溫柔笑問:“你想說什麼?朕洗耳恭聽!”
水靈兒臉紅紅地直搖頭,又是笑、又要避開梵天專注的眼眸,羞於見到他神采奕奕的面容。
←水靈兒如此模樣,梵天更是笑開了懷,擁住了她,讓她和自己面對著面,欣賞她的嬌容,忍不住也湊嘴過去親親她。
“別住在蘭軒了,搬來寢宮,和朕一起住吧!”梵天邊吻著佳人邊說道。
她柔順地點點頭。“水靈兒任憑皇上作主!只是水靈兒什麼都不懂,好怕違反了禮儀,這點還要請皇上多包涵!”
“朕不愛你太多禮,除非有外人在時,否則私底下,朕准你不用行大禮,也不用那般的拘束!”梵天唇點了點她的鼻頭笑道。水靈兒在喪失記憶之後,個性轉變成如未經世事孩子般的天真純潔,雖懂得禮教,但卻沒了世俗生活磨練的經驗,所以也有著初生之犢的勇氣。
因此,水靈兒本身並不懼怕梵天。對於這個人人尊崇的皇上,她也不懂得去特別地巴結討好,她只是憑著自己的心意好惡行事,再加上梵天也從未對她聲嚴厲色過,有的也只是溫柔關懷,水靈兒有時還會將他視為一般的男人,而不是高高在上不可攀的天子。
有了這些因素,水靈兒是以平常心和梵天相處,兩人關系親密和諧,少去俗世的功名利祿,多了分難見的真心真情。
水靈兒高興地點點頭,“那太好了!水靈兒也討厭那些硬梆梆的規條,那以後水靈兒住在寢宮裡,每次見皇上部需要像今天這麼地慎重嗎?”
“哈哈!”梵天笑著抱緊佳人取笑她:“你只穿件睡衣,又是未施脂粉的,這也叫慎重嗎?”
水靈兒俏皮地吐吐舌笑了,手放在梵天胸前,眨了眨她無邪的大眼睛。“皇上不喜歡看到水靈兒的真面目嗎?那下次水靈兒見皇上時,就盛裝打扮來好了!因為化妝需要花上好長的時間,在如此的情形下,水靈兒總不能教皇上到寢宮外等人家畫好妝再見面吧!所以,水靈兒恐怕就要有違皇上的厚愛,無法住在寢宮裡了!”
她玩笑地回話,但她心中肯定皇上愛看的是現在無偽的她。
梵天就是欣賞水靈兒這般的機智聰慧,他笑開了懷,
水靈兒笑著又閃又躲的。“皇上喜歡,那水靈兒以後就不修邊幅、邋邋遢遢地見皇上好了!”
“還敢貧嘴!這次看朕怎麼教訓你!”梵天不客氣地直接就在她耳頸臉頰上又咬又啃的,逗得水靈兒笑不可抑。
床上的一對男女彼此糾纏著玩了起來,就像是兩個孩子般的笑鬧著、互相逗弄著對方,氣氛既顯得親暱、又開心!
“投降,水靈兒投降了!救命!哈哈……皇上,饒命啊!哈哈……”水靈兒又笑又叫的。無論她怎麼閃都避不開梵天嘴手的連番攻擊,只是弄得自己笑喘連連罷了!在無力反抗下,水靈兒不得已只好出聲投降了!
梵天也是大笑不止,摟著她,兩人是邊笑邊喘著氣。
他看著水靈兒漸停下了笑,抬手為她撥開了落在臉頰上的發絲,梵天的笑容也變得好溫柔、好深邃。
“水靈兒,有你陪在朕的身旁,朕再也不會感到寂寞了!”言下之意,他在後宮的三千佳麗,都是無法得到他的心了。
水靈兒明白皇上話裡的含意,卻不會沾沾自喜。她只是柔柔一笑,主動地伸手擁住了梵天,用行動去體貼皇上對她的疼愛。
就算是權傾天下的一國之君,卻也是個血肉之軀的男人,他再強壯威武、再冷漠無懼,也會有顆柔軟的心,也是需要有人來疼的!
這樣的感覺,梵天是絕不會說出來,但水靈兒卻能感覺到,只是一味地要求皇上疼惜是不公平的,她也要用真心來回報這份寵愛。
不須多余的言語,互擁的兩人似乎是心有靈犀!
梵天抱著水靈兒調整個姿勢,讓她能更親密地貼近自己,已經平息的欲火在這些小動作之後似乎又點燃了,梵天的一雙手戀戀地在她身上滑動著。
水靈兒感到了皇上體內的悸動,剛剛褪去的紅潮又回到了她臉上。只是這回她膽子大了許多,她的小手也如法炮制地輕撫上梵天的胸口。
梵天是邪氣一笑,俯下了身子,又是激情的開始了……
而夜,還很長呢!
作者:
old2009
時間:
2016-6-30 16:44:43
第六章
「喔喔喔!」雞鳴聲響起,在空幽的山裡迴盪著。
梵天醒了,胸口上所感到的負荷重量讓他微笑著張開眼。他先往自己懷中看去,水靈兒人還在熟睡著,如嬰孩般無邪的睡容蜷伏在他懷裡,梵天安心地笑了,他可不會再讓她從自己身旁悄然離去。
輕輕扶起她的臉蛋,梵天珍愛地輕啄了下她紅潤的小嘴,他還不想吵醒懷中人兒。昨晚真是累壞她了,今早就讓她多睡會。
梵天小心翼翼地將水靈兒移到枕上,輕手輕腳地起床。
他下地站好,隨手先披件衣裳後,走到水晶珠簾前,這才出聲喚著侍從進來。
薛成走入,在行禮後習慣性問起:「皇上,起床了!昨晚睡得可好?」
梵天一臉的笑意就是最好的答案。他點點頭,比了個噤聲的手勢後才說道:「很好!不過水靈兒還沒醒,別太大聲吵醒了她。交代下去,找兩個勤快機伶點的宮女進來服侍,別輕忽怠慢了!」
「是!」薛成忙應了聲,就要下去辦事。
「等等!」梵天叫住了他,精神飽滿地笑著吩咐:「朕今早想騎馬去溜溜,你讓人準備一下,你也一起去!」
「那早膳呢?」薛成問。
「等回來再和水靈兒一起用膳吧!」梵天臉露笑容。
薛成當然是很高興地忙點頭應答。
梵天心情愉快,讓服侍的太監伺候穿衣,整理儀容。
要走出寢宮之前,他又再次走到床旁探視了下水靈兒,見她還未醒,低頭吻了下她的額頭後,才笑著離開。
迷迷糊糊之中,水靈兒是被一陣陣悅耳的鈴鐺聲喚醒。她張開眼簾,慵懶地伸伸懶腰,打了個呵欠,才慢慢地坐起了身,腦袋還未全然清醒。
「姑娘,你醒了!」甜甜的女子問安聲響起。床旁站著兩個年輕的女子,一齊彎身有禮地向她問好。
水靈兒疑惑地看著她們。「你們是誰?」
兩個女子其中的一人笑著回話:「我們是伺候姑娘的宮女們,請姑娘多指教!」
水靈兒點點頭,對著她們微微一笑,發覺自己還裸著身子,忙拉起錦被遮住,臉有些紅了。
兩個宮女見狀笑笑,拿起衣裳服侍水靈兒穿上。
水靈兒穿戴好,人在鏡台前坐下,讓她們為自己梳妝打扮,這才想起問:「皇上人呢?」
「皇上一早就出門騎馬去了,不過,皇上有吩咐要回來和姑娘一同用早膳。」宮女回答。
想到昨晚,水靈兒臉上不禁浮起了羞怯的笑容。皇上一早去溜馬,那他的心情一定是很好了!
一個宮女走入稟告:「姑娘,盧御醫來了!」
盧雲走入寢宮裡,向水靈兒點頭行禮。
水靈兒也點點頭回禮,人坐到圓椅上,撩起了頭髮讓御醫檢查她的傷口。
盧雲拆下水靈兒額頭上的布條,仔細地審視她後腦傷口復原的情形道:「姑娘還會感到傷口在疼嗎?」
水靈兒笑著回答:「不會,傷口不會疼了!」
「那就好!」盧雲對傷口恢復的情況很滿意。
「這傷口還要多久才能好呢?」水靈兒問。
盧雲上了些藥,待藥有七八分干後,才將她的秀髮放下,笑著恭喜她:「姑娘的傷口好得很快,現已經好了六七分了。目前只要上藥即可,已經不須包紮了,大概只要再兩三天的時間就可以完全痊癒了。」
「那太好了!謝謝御醫!」水靈兒笑艷了一張臉,出聲道謝。
「姑娘客氣了!」盧雲有禮地回答。如此美麗的笑臉,天下的男子有誰能不心動呢?難怪皇上一定要找到她!
處理好傷口,盧雲便退下。
水靈兒妝扮好後,走出了寢宮,在等皇上回來用早膳的這段時間,她想四下走走逛逛。
她走了出去,那兩個宮女也隨後跟著服侍。
憑著昨天皇上帶她閒逛的印象,水靈兒走到了後花園。
在花園邊的一間木房子前,她聽到了一陣奇異的吼聲,好似小動物發出的聲音。
「這裡面是什麼東西?」水靈兒問跟在身後的宮女。
「姑娘,裡面關著的是皇上打獵捉回來的小老虎。」宮女回答。
「小老虎?」水靈兒興趣大了起來,伸手就推開了木門,人走入想瞧明白。
宮女忙著上前勸阻:「姑娘小心,小老虎會傷人的,請姑娘別進去!」
「沒事的,我自會小心。」水靈兒搖搖手,依然走進屋裡。
木屋裡放置些雜物,一個鐵籠明顯地擺在房子中央,裡面真關了只小老虎。
「它好可愛!」水靈兒被它所吸引,蹲身在鐵籠前看清楚。
感受到人的靠近,小老虎張牙舞爪地揮動前腳。
水靈兒不怕,還將纖纖玉手伸進籠中逗它玩。
「姑娘小心啊!」兩個宮女齊聲叫,惟恐老虎的利爪抓傷了水靈兒。
說也奇怪,小老虎的態度竟大為轉變,不但沒用爪子抓水靈兒的手,還伸出舌頭舔她的手。
水靈兒好開心,更是大膽地打開籠門,放小老虎出來。
兩個宮女驚嚇地後退了幾步。
水靈兒笑著說道:「別怕,它這麼小,不會傷人的!」看著小老虎在屋內東聞聞、西嗅嗅。
小老虎在屋內轉了幾圈後,回到水靈兒腳旁,坐下身軀抬頭望著她看。
水靈兒被老虎可愛的模樣逗笑了,也蹲下身子和它對望,開玩笑著問它:「小老虎啊小老虎,你喜歡水靈兒對不對?」
小老虎卻似是通人性般,發出了低沉的吼聲,好似在回答她『是』的感覺。
水靈兒高興極了!笑瞇了眼,還伸手抱起了小老虎。
小老虎竟也如同一隻乖乖的貓兒樣,任由水靈兒抱起,靜靜地趴在她胸前。
兩個宮女見這情形都嘖嘖稱奇。這隻小老虎除了皇上外,其餘人走進,它都會不友善地吼叫,也會用利爪抓傷人,現在卻這麼地乖巧,真令人不敢相信!
水靈兒抱著小老虎走出門,兩個宮女也不敢阻攔。
「你可真重,自己下來玩吧!」走了幾步,水靈兒便有些喘地放下了小老虎,讓它在廣大的後花園裡跑跳玩耍,她也陪著一塊玩。
「呵呵!」嘻笑聲在花園裡響起。水靈兒纖細靈巧的身影和小老虎互相追逐玩耍著,美麗甜美的笑顏萬分地吸引人。
梵天一回到行雲官就聽到了這事,急著到後花園看明白,好擔心老虎會弄傷水靈兒。
後花園裡站了一些下人在觀看,見到皇上走近,紛紛躬身行禮。
梵天走入花園後,就見到水靈兒開懷暢笑的身影,絕色的笑容在陽光下閃亮動人,他不禁也有些看癡了!
是小老虎先發現梵天的,它小小的身影首先衝向他。
然後,水靈兒也看到了,愉悅的她自是開心地跑向梵天。
快跑到他跟前時,水靈兒這才發覺周圍站了一群人,也記起在公開的場合中,她是不能失了禮數的,忙就想煞住身子,但哪來得及,雖減緩了速度,不過她還是直直地衝入梵天懷裡。
梵天張手抱住了水靈兒,輕笑著擁抱這飛來的艷福。
水靈兒在站穩身子後,掙扎著忙想離開梵天的懷抱向皇上施禮,但梵天卻摟著她好緊,她只好抬起臉看著皇上,緊張又小聲地提醒他:「皇上,水靈兒還未行大禮呢!皇上不放開人家,水靈兒如何行禮?」
梵天哈哈大笑,更加抱緊了她。「你的投懷送抱就是最好的大禮了,朕還需要你行其它的禮數嗎?」
這話說得梵天身邊的侍衛、宮女們都在低著頭偷笑。
水靈兒臉又紅了,躲在皇上懷裡不依地輕叫:「人家不依,皇上又取笑水靈兒了!」
梵天笑聲不止,當著眾目睽睽之前,對水靈兒是又親又吻的,萬般寵愛啊!
水靈兒不習慣在大庭廣眾之下如此地親密,越發地臉紅心跳,羞得手足無措。
小老虎的爪子抓了抓梵天的衣擺,才讓他不捨地放開水靈兒,低頭看了它一眼,點點水靈兒的鼻頭笑著責備她:「丫頭你太大膽了!私下跑去和老虎玩,萬一它抓傷你了,那可怎麼辦呢?」
水靈兒笑得萬分得意。「它才不會抓傷人呢!水靈兒抱它,它都好乖呢!」為了證明自己的話,她又蹲下身子抱起了小老虎。
小老虎果然乖乖地躺在她懷裡,而且還是一臉舒服的模樣。
梵天有些驚異。這隻小老虎向來是不肯人親近的,連他都花了一番的工夫才能教它乖乖聽話,想不到水靈兒如此簡單就折服它了!
「看來,你和這隻小老虎有緣,它是真的喜歡你!」梵天放下心,微笑地摸摸小老虎的頭。「放下它吧,我們該用早膳下,而小老虎也要讓侍衛帶下去餵東西了。」
水靈兒點點頭,將小老虎放下地。侍衛接手,在老虎的脖子上套上鐵鏈,將它帶下去。
「走吧!」梵天摟著水靈兒的肩頭,帶著她離開。
水靈兒還頻回頭看著被牽走的小老虎,似是很捨不得。
兩人相對座用早膳,水靈兒接手了一旁服侍的太監、宮女工作,體貼地為皇上夾菜、布菜,服務周到。
梵天當然也不會冷落她,溫柔地叮嚀水靈兒多吃點,也讓御廚房燉了參湯來給她補身子。
用完早膳,梵天帶著水靈兒逛到了觀景樓,面對著幽美的景色,他將水靈兒抱到膝上坐,一同欣賞景致。
看著水靈兒有些心事的模樣,梵天笑笑,低頭親了下她的小嘴。「你有什麼要求就說吧,別悶在心裡頭了!」
水靈兒驚訝地抬頭望著皇上,詫異皇上看出了她的想法,軟軟地叫了聲:「皇上!」人就偎入了他懷中。
梵天笑笑,玩弄著她如玉脂般的小手指,放到嘴裡輕輕一咬,水靈兒哼了下,想將手收回,梵天也不放開。
「這是小小的懲罰,罰你有事瞞著朕不說出來。快說!不然,朕就就多咬幾口了!」他作勢要啃她的手。
水靈兒忙笑著求饒:「我說……我說就是了!皇上,別咬了!水靈兒知錯,不敢了!」笑了好一會才說話。
「小老虎好可愛,皇上一定要關著它嗎?放它自由,讓它跟著水靈兒好不好?水靈兒好喜歡它呢!」水靈兒一臉祈求地望著梵天。
「你真那麼喜歡它?」梵天問。
水靈兒肯定地點了點頭。
梵天想了一會,才回答:「不能全然放它自由,免得它傷了人,不過朕會定個較大的地方讓它活動,就後花園好了。你想它,就可以到後花園同它一起玩,將來帶它回宮後也是一樣,這樣可以吧?」
水靈兒開心地笑了,主動在梵天臉頰上一吻。「水靈兒替虎兒謝謝皇上!」
「虎兒?這是你為它取的名字?」梵天好笑地問起。
「要養它當然要為它取名字了!虎兒是皇上的,水靈兒只是幫皇上教它而已。水靈兒想教虎兒聽人話,不亂攻擊人,做個好護衛,如此一來,以後就算是不關它,虎兒也不會隨意地咬人啊!皇上,您說水靈兒這個主意好不好?」她將自己想做的計劃說給皇上明白。
梵天聰明地一想,怎不瞭解水靈兒的真正用心呢?「你這般計劃,不過是想讓朕答應別關虎兒,讓它可以自由行動,對不對?」
用意被看穿了,水靈兒裝傻一笑,膩在梵天身上撒嬌著:「皇上,水靈兒真的會好好地教虎兒,皇上就答應水靈兒嘛!」
「只要你能讓虎兒真的聽命令動作,朕就答應不關它!」梵天開出條件。
「一言為定!」水靈兒興奮地和皇上擊掌約定,眉開眼笑的,因為她對虎兒,是信心十足的。
←她開心成這樣,梵天忍不住低下頭吻了她的笑容,留戀於她的溫柔中,好一會後才放開人。
「不過,你要答應朕,只能將全部的心思放在朕身上,有剩餘空的時間,才准去教虎兒!」梵天霸道地命令。水靈兒對虎兒的關心,讓他有些吃味。
皇上在吃醋嗎?水靈兒笑得嬌俏動人,拿起梵天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上,害羞地在他耳旁悄聲道:「皇上在這裡,永遠都是最重要的!」
梵天笑得邪氣,手也不規矩了。「朕除了這裡之外,也要在這裡、這裡……」他手指點到之處,吻也隨後跟著。
一時間,觀景亭除了溫言笑語外,更有著濃得化不開的愛戀柔情。
站在觀景樓底下伺候的薛成,以及守護的馮唐,兩人的嘴角都掛著一抹神秘的笑容。
一切都是那麼地順利,真是太好了!
「如何?」梵天看著在為水靈兒診察的盧雲,關心詢問。
盧雲仔仔細細地在檢查,又為水靈兒量脈搏,好一會後才面露笑容稟告皇上。
「啟稟皇上,水靈兒姑娘的傷都好了,現在身體是非常健康!」
梵天笑著點點頭。「太好了,盧御醫,辛苦你了,你先下去吧!」
盧雲退下。
梵天叫來馮唐吩咐著:「朕出宮快半個月了,也該要回去了;代下去,明早就起程回京!」
「是!」馮唐答應了聲,忙退下辦事。
梵天注意到水靈兒端坐在床上不言不語,瞼色還有些沉重,他走到床旁坐下,攬她入懷笑問:「怎麼了?怎麼這般的表情?在想什麼?」
水靈兒眼裡含著淚水,雙手緊緊地抱住了梵天,驚惶無措的語氣使人心憐:「皇上真要帶水靈兒入宮嗎?水靈兒至今仍是什麼都想不起來,不知道自己是誰,還有什麼親人?一旦離開了這片山林後,便真的是舉目無親了!就算是現在,水靈兒也只有一個人,想到這,水靈兒就感到好孤單,也好害怕!」
梵天能瞭解水靈兒無助的心情,忙抱緊著安慰她:「別怕!朕不是說過,水靈兒還有朕嗎?朕已下令,誰也不許再提起你喪失記憶的事,不管你以前的身份是什麼,那都不重要!你只要記住,你是朕的人,是朕的水靈兒,永遠都是朕最寶貝的水靈兒!」他語氣斬釘截鐵地向她保證。
水靈兒感受到皇上的關愛,有力的胸懷給了她最直接的安慰,水靈兒的懼怕也好了許多。不過,她仍是有事想求皇上。
「皇上,進宮之後,水靈兒絕對不要住在後宮,也不要當妃子,這點要求請皇上務必要答應水靈兒!」
「這……」梵天猶豫了。除了當個妃子外,他也想不出要賜封水靈兒什麼身份。
「皇上!」水靈兒摟住梵天的頸項要求。這些天,她由伺候的宮女口中,也約略明白了後宮裡的事,皇上的后妃雖不至於明目張膽地爭風吃醋,但私下彼此的較量還是有的。水靈兒自己並不愛與人競爭,實在不適合住在後宮,所以急於要得到皇上對這事的首肯。
「難不成……你真要當個宮女嗎?」梵天皺眉無奈道。
水靈兒不在乎地猛點頭,反正她就是不願入後宮就是了。
「你!」梵天有些啼笑皆非,一時間也不知該怎麼回答。
一旁的薛成大膽地站出來進言:「皇上,水靈兒姑娘若不想坐後宮當妃子,那何不就封她做個職管皇上內務的女官呢?如此一來,姑娘既不須到後宮,也可以陪在皇上身邊啊!」於公於私,他都要幫著水靈兒。
「這樣的職務,不是向來都由你這總管來負責的嗎?而且女官職務低,難保水靈兒不受人欺負。」梵天有其它的憂慮。
薜成笑著提醒皇上:「皇上,水靈兒姑娘只對皇上負責,並不真要管理太監宮女們,所以和奴才的職責並不相牴觸;再說,有皇上如此地疼愛姑娘,誰又敢讓姑娘受委屈呢?」
梵天想了下,也覺得有理,再看水靈兒期望他答應的表情,不忍心讓她失望,他只有答應了!
「好吧!朕就封你做女官,只要負責朕一個人的女官!」又細細看著水靈兒一會,點點頭再說:「雪膚花貌,風姿嫣然,真若是個芙蓉仙子下凡,因此,官就封『芙蓉』,你就是朕身邊的芙蓉官了!」
水靈兒笑著直道謝:「謝謝皇上恩典!水靈兒感激不盡!」
「姑娘該跪下地來好好地謝恩。」薛成忙指點水靈兒正式叩謝皇恩。
水靈兒一笑,很受教,連忙下了床,姿態盈盈地跪地謝恩。
梵天忙拉她起身,笑著親密地捏了捏她的臉蛋。「淘氣鬼!」
水靈兒則是不負梵天的封號,扮個大鬼臉給他,將皇上逗得大笑。她不怕了,有皇上的保護,她還有什麼好怕的呢?
隔天,梵天就帶著所有的人浩浩蕩蕩地回京了!
一個宮女形色匆匆地走入鳳祥宮,她走進大廳,向著坐在首座上的皇后稟報。
「皇后,皇上回宮了!」
貞嫻皇后面露喜色,站起身問:「皇上回宮了?」
「嗯!」宮女點著頭。
此時,坐在一旁椅子上的嬌艷女子也喜孜孜地笑著起身。「皇上回來了!那妾身可要將這個好消息告訴其她的姐妹們,皇后娘娘,請恕妾身告退了!」
她是雅妃,後宮裡最年輕的妃子,也是嫉妒心最重的一位。
貞嫻皇后微笑,示意雅妃可以先行離去。
「快準備,本宮要去見皇上!」皇后忙下令吩咐。
左右人等接旨後下去準備。
「皇后!」剛才來稟報的宮女喊了聲,似乎還有話要說。
皇后微笑問:「白露,你還想說什麼?」
白露向皇后倚了下身子,語氣有一絲的遲疑:「皇上人是回來了,可是……他帶了一位女子回來。」
皇后愣了愣,有些不可思議!
「皇上帶女子回來?」皇上每年出門狩獵時,都會成果滿載地回來,帶女子,這是第一次,莫怪她不太相信了。
白露又繼續說:「奴婢是聽才回宮的太監宮女們說的,那是皇上在靈山行雲宮狩獵時遇上的女子,只是一個平民女子,但是皇上非常地寵愛她,所以才會帶她一起回宮來。」
皇后的臉上看不出悲喜,只是有點驚訝罷了!依皇上的個性,他並不常將心思放在女子身上。每年選秀,皇上都是一副意態闌珊的模樣、在後宮眾多的嬪妃裡,皇上也並不專寵誰,更遑論會到民間找女子。
皇上現在竟會帶民女回宮,表示那個女子一定很特別,才能讓皇上另眼相看了。
皇后並不感到忌恨憂傷,因為,她本性就是淡泊名利、個性也較是仁慈寬厚。皇上雖非十分地寵愛她,她也不會為此而妒忌怨恨,所以皇上帶人回來,她在情緒上也只有稍為感到些許的落寞罷了!
不管如何,她還是要去見皇上一面,仍是上了鑾轎往皇上居住的天水宮走去。那女子又是怎樣的一個人呢?皇后感到很好奇……
作者:
old2009
時間:
2016-6-30 16:45:26
第七章
水靈兒在天水宮大大的花園裡和虎兒玩。若說行雲宮是優美雅致,這座天水宮就是金碧輝煌、富貴豪華了,而且還大得令她咋舌。水靈兒沒法將宮裡外一次看清,皇上只帶她看了幾個重點地方,就被大臣請去御書房討論國事了。
皇上有交代薜成好好帶她走走看看,但水靈兒見薛成也忙,就要他先去處理公事,她和虎兒在花園裡逛逛就可以了。
於是薛成就派了兩名太監及兩名宮女服侍水靈兒,他也下去忙了。這天水宮雖是又大又氣派,但初見世面的水靈兒卻不會感到吃驚訝異,她還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彷彿自己就該屬於這地方般,好似她的家一樣。
想了一會,怎麼也想不通為何自己會有這麼奇特的感覺。水靈兒甩甩頭不想了,見虎兒咬了一隻花跑過來,將口裡的花放在她腳邊,興奮地低吼幾聲。
水靈兒拍拍虎兒的頭,笑著教訓它:「又使壞了!才剛來,就將御花園的花給弄壞,當心皇上又要將你給關起來了!」
剛到一個新環境,一路上又被關了許多天,虎兒哪靜得下來,甩甩尾巴又四處跑了。
水靈兒也笑著追上去,她要看著虎兒,別讓它太搗蛋了。
虎兒跑到花園邊的水池喝水,還走入池裡要捉魚,和魚玩起捉迷藏的遊戲來。水池那麼大,虎兒也只是在淺水的地方玩,模樣笨拙可愛極了!水靈兒在岸邊,看著虎兒好笑的樣子笑彎了腰,這是無傷大雅的事,所以她沒阻止虎兒。
一頂華麗的轎子正從水池上的曲橋走來,前後有著多名的官女太監們簇擁著,緩緩地走近了水靈兒站的地方。
∥內傳出了鈴鐺聲,轎夫立刻停下。宮女馬上上前掀開了轎簾,轎內人對那宮女交代一番後,宮女明白地點點頭,走到水靈兒面前,不客氣地詢問她:
「喂!你是誰?為何大膽地在這逗留?還讓寵物破壞了麗池的安寧!」
水靈兒看了一眼那其貌不揚、又凶巴巴的宮女,轉回頭不理會她,繼續笑著看水池裡玩得正起勁的虎兒。
那宮女見水靈兒不理睬自己,怒由心生,說話也大聲了:「大膽!雅妃的問話也敢不回答?你到底是誰?再不回話,就讓人以私闖的罪名將你拿下!」
跟著水靈兒的太監見情形不對,忙上前代為回答:「這位姑娘是皇上帶回宮的,封為『芙蓉官』目前住在天水宮裡。」
那宮女聽了,忙將這話帶給雅妃知道。
∥簾被撥開,雅妃一身珠光寶氣、嬌艷無比地走下轎。
跟著水靈兒的宮女、太監們見到雅妃,全都有禮地上前問安。
雅妃冷淡地揮手要他們退一邊去,上上下下、仔仔細細地打量著水靈兒,好一會後才嬌氣凌人地說道:「確實是長得不錯,難怪皇上會帶你入宮。芙蓉官?本宮
倒未曾聽聞過這樣的官名,想你也是一介民女,還不夠資格封為妃子,才給你一個小官名入官。只是你不該留在天水宮,應到後宮去,等本宮去見完皇上之後,再帶你到後宮,現在,先告訴本宮你叫什麼名字?」
芙蓉官是梵天新創的,只為了給水靈兒一個官名留在天水宮,一般人當然沒聽過了。雅妃自作聰明地以為皇上不重視水靈兒,所以不封她為妃子,因此,對水靈兒的態度自然不佳,口氣高傲。
水靈兒同樣也是不想去理會雅妃,她皺皺眉頭,轉身就要走回天水宮。
這女子竟然不理她的問話,也不上前行禮,態度無禮之外,還想這樣轉身就走。雅妃拉下了臉,怒聲地斥責她:「站住!你好大的膽子!只不過是個小小的女官,本宮問你話竟敢也不回答!這分明是忤逆本宮,你該當何罪?」
水靈兒對雅妃的叫聲是充耳不聞,自顧自地走開。
本在水池裡玩的虎兒在這時『登登』地跑上岸,它看了眼雅妃,似乎對她沒有好感,小小身軀跑近了雅妃,在眾人慌亂的叫聲中,利爪抓上了雅妃的裙擺,『嘶』的一聲,裙擺就給它撕下了一塊來。
雅妃驚叫一聲,顧不得形象狼狽地退了幾步,看著自己的衣裳,氣得臉都綠了。
水靈兒聽到騷動聲立刻轉回頭,發生的一切她都看到了,強忍住笑,對著已跑回她跟前的虎兒責備道:「怎麼又闖禍了?小心皇上罰你!」
這些話聽在雅妃耳裡,不但不是在罵那隻小老虎,倒像是在取笑她了,尤其水靈兒語氣中還帶著明顯的笑意。
雅妃忿怒極了,有點像是潑婦般的大叫:「來人啊!抓住那只畜牲,將它亂棍打死,也將那無禮的女人給本宮捉起來,本宮要抽她十下鞭子!」
水靈兒跟前的太監、宮女們忙挺身護住了她,惶恐地向雅妃求饒。
「雅妃請息怒!芙蓉官是皇上的人動不得,懇求雅妃看在芙蓉官才剛進宮,什麼都不懂,饒了她這一次吧!」
雅妃從未遇過這樣的羞辱,哪肯輕易就原諒人。「誰也不許求情!哪個人敢阻止,本宮就罰誰!來人啊,動手!」
雅妃身旁的太監應了聲,上前就要捉水靈兒。
「等等!」一直都不出聲的水靈兒說話了,她清澈大眼無懼地看著雅妃,語氣冷然:「虎兒是皇上帶回來的寵物,誰也不能傷害它,這是皇上的命令,誰敢不從?」
水靈兒發散的氣勢,讓要上前拿下她的太監停下動作,不敢動她。
雅妃也被水靈兒的氣勢驚了下,隨即是更加地生氣。今天她若制伏不了這個小小的女官,她還有什麼面目在後宮為妃呢?
雅妃拿起了宮女手中的皮鞭,恨恨說道:「那只畜牲一定得死,而你也免不了皮肉之苦!」
水靈兒臉色不改。「水靈兒是皇上的人,只聽從皇上的判決。不管你是誰,都不能私下論我的罪!」
雅妃尖刻一笑,得意洋洋:「別拿皇上來當靠山!你只是個女官,而本宮是個妃子,光憑這點,本宮就能決定你的生死!你們這些奴才還看什麼?快拿下人啊!」
雅妃左右侍從聽令要捉水靈兒,和保護水靈兒的奴僕發生了拉扯。
雅妃正在氣頭上,也不管會打到誰,舉起皮鞭就往水靈兒身上打下去。
第一鞭打中了保護水靈兒的太監,那太監痛得悶哼了一聲。
雅妃又舉起了第二鞭,水靈兒身旁護著她的太監、宮女們都被拉開,眼看鞭子就要落到她身上。
這時,有人高聲喊著:「皇上駕到!」
雅妃此時就算想收回鞭子也來不及了,長長的鞭子不留情地往水靈兒身上抽下去。
「啊!」水靈兒叫了一聲。心知躲不開,只能舉起雙手護住了頭。
『啪』的一聲,鞭子是重重地打到人了,卻被一股更強大的力道反彈回去,只見鞭子直直地彈回持鞭的人,不偏不倚就打在雅妃的臉上,只聽得雅妃痛叫一聲,整個人跌倒在地,暈了過去。
如此大逆轉的情況,讓在場眾人都呆住了!再看清楚鞭子打到是誰時,大家更是嚇得面色如土、噤若寒蟬。
手抱著頭的水靈兒感到身子被一雙有力的臂膀給圈住,她整個人跌入一個熟悉又寬闊的胸懷中。
她連忙放下手抬起頭看,抱著她的不正是皇上嗎?
「皇上!」水靈兒張開雙手緊緊地抱住了梵天,臉埋在他懷中,萬分的委屈。
梵天摟緊了水靈兒,臉色冷凝駭人,好一會他才控制住自己忿怒的情緒,先低下頭柔聲詢問懷中人:「別怕,沒事了!你有受傷嗎?」
水靈兒餘悸未平地搖了搖頭,也記起是皇上代她挨了這鞭的,她著急著忙關心問起:「皇上傷得如何?疼不疼?」拉著梵天的手仔細看著,但皇上除了衣袖被劃破之外,手臂上卻沒有受傷的痕跡。
梵天淺淺一笑安慰她:「朕沒事的!」他將功力運在手臂上,鞭子不但傷不了他,還會被他更大的力道反彈回去。
水靈兒沒受傷,讓梵天怒氣降了些許。看著倒在地上的雅妃,不帶感情地命令著:「帶雅妃下去,以後沒朕的命令,不准她離開後宮!」
雅妃身旁的太監、宮女們驚恐地忙跪地領命,哪敢遲疑,幾個人急急扶起暈倒的雅妃回轎,連忙地離開了天水宮。
這次好在跟在水靈兒身旁的一個宮女機伶,她見情形不對,急忙跑回宮要找薛成,卻在廊上先遇上了皇上。
梵天明白後,匆匆趕來,正好將水靈兒從雅妃的鞭子下救回來。
小小的一個妃子,竟也敢到天水宮撒野,怎不令他生氣?
「皇上別生氣了!是水靈兒不懂宮規,才會惹得雅妃動手,一切都是水靈兒不好!」她小手輕撫著梵天胸口,低聲地自責。
梵天皺起眉頭,不以為然地道:「不必為雅妃說話了,動手打人就是不對。若朕沒趕來,你怎麼辦?今天幸而你沒事,否則朕不會這麼輕易就饒過她的!」語氣中仍是餘怒未平。
此時,皇后的鳳鑾也到了,貞嫻皇后從鑾駕上下來,忙走到梵天面前施禮。
「臣妾見過皇上!」
梵天應了聲:「免禮!」
皇后站好了身子後,才注意到皇上懷裡攬著個美麗的女子,莫非她就是皇上帶回來的民女?
「皇上,這位姑娘是?」皇后柔聲問起。
皇后來了正好,梵天就可以將事情給交代清楚,他對皇后介紹懷中的水靈兒。「皇后,這是水靈兒,是朕新收入宮的女官,封為芙蓉。朕不將她安排在後宮,就留在天水宮伺候朕。芙蓉官的地位和嬪妃一樣,所以後宮的妃子絕不可為難水靈兒,這事請皇后交代下去,朕不想見到像今天的事再發生一次!」梵天冷然下令說道。
皇后雖不知剛才發生過什麼事,但她見皇上面有不豫之色,也聰明地先不問原因,頷首答應。
水靈兒離開梵天的懷抱,走前幾步,優雅地倚身向皇后行禮:「水靈兒見過皇后!」皇后美貌端莊、溫柔賢淑的模樣,讓水靈兒對她心生好感。
「芙蓉官不必多禮!」皇后回禮,有些讚歎地看著眼前這位標緻不俗的女子,她真是將後宮所有的佳麗都比下去了!又見皇上對她是呵護備至,還特例將她留在天水宮,就不難明白皇上對她的寵愛了。
水靈兒對皇后一笑,忽然想起什麼似的四下尋找:「虎兒?虎兒呢?」
「虎兒就在朕的腳旁,它應該是闖了不少禍吧?」梵天看著虎兒還濕淥淥的身軀,麗池邊一角的草木也是東倒西歪的,池水混濁不堪,更別說地上還有塊像是衣裙的碎布,雅妃身上的狼狽他也注意到了,這大概也是雅妃會動手打人的原因之一。
水靈兒咬咬唇,低著頭,走到梵天身前,小心翼翼地答話:「虎兒是有些不乖,但是它沒闖大禍啊!它除了不小心抓破雅妃的裙子之外……」
看她一臉的心虛模樣,梵天是好笑又好氣。唉!水靈兒也太寵虎兒了。
「嗯!」梵天故作嚴肅地哼一聲,不答腔,看她如何自圓其說。
水靈兒看了一眼梵天,又飛快地低下頭。皇上好像生氣了?她心中不安地想著……虎兒走到水靈兒跟前,友善地磨蹭著她的小腿,完全忘了它闖過的禍。
水靈兒見虎兒這樣,她也不忍心罰它,而眼前情形她總要給皇上一個交代啊!
她索性一甩頭,抬起臉堅定地看著皇上,勇敢伸出了雙手。「全是水靈兒教導無方,皇上要罰就罰水靈兒好了!」
梵天忍不住笑了出來,將水靈兒拉入懷裡,他哪捨得真要處罰她呢!他點了點她鼻頭,無奈地笑笑。「你啊!朕真是拿你一點辦法也沒有。你是可以不處罰,但虎兒就一定要罰了!朕已讓工匠趕著做大籠子,以後虎兒做錯事就關到籠子裡,一整天都不許放它出來。現在就先暫將虎兒關回原本的鐵籠,朕這樣判,你同不同意呢?」他詢問水靈兒的意見。
水靈兒只好點點頭。虎兒也有錯,皇上這麼罰它,她無話可說。
「帶下去吧!」梵天下命。
「個侍衛忙捉住小老虎,將它給帶了下去。
一旁的皇后見到皇上這般的態度,也是驚疑不已。不管是身為結髮皇后的她,還是後宮眾多的嬪妃佳麗們,皇上都不曾如此地寵愛過誰。這般溫柔愛護的模樣,她還是第一次見到,心中不禁起了酸酸的醋意。
水靈兒發覺皇后的眼神有異,她警覺地忙從皇上懷中退開些許距離。皇后落寞的模樣水靈兒是看在眼裡,同是女人,她能懂皇后失意的心情,但偏偏她遇上的就是皇上,而皇上又只有一個,這情形她也很無奈,只能怪上天的安排,既定的命運,誰又能改變呢?
薛成走近來向梵天報告:「皇上,鑾駑準備好了,就等皇上起駕到慈安宮!」
梵天轉頭看著貞嫻皇后:「皇后要和朕一起去看太后嗎?」
皇后略搖了下頭,柔聲回答:「臣妾早上有去向太后請安了,現在就不再去打擾。皇上既要起駕到慈安宮,那臣妾也該告退了!」
皇后臨走時,水靈兒還恭謹地向她行禮:「水靈兒初來乍到,對宮中的一切都不瞭解,希望皇后娘娘能多給水靈兒指教,水靈兒會常去向娘娘請安的!」笑臉和煦,語氣十分的真心誠懇。
如此純真無邪的笑容,讓人很難不喜歡她,貞嫻淺笑點點頭。「本宮會很歡迎芙蓉官來訪的!」向皇上行禮告退,上了鳳鑾離開。
水靈兒定定地看著皇后離去。
「看什麼?這麼入神,別看了,陪朕去見太后,讓太后看看你!」梵天摟著水靈兒的柳腰,帶著她走回天水宮裡。
水靈兒反身抱住了梵天的腰,深深汲取著皇上懷中的溫暖和安全感。她有些自私的希望,這個懷抱以後只屬於她,不會再有別的女子來分享。這會可能嗎?而那一切就要端看自己怎麼做了?
「皇上,太后會喜歡水靈兒嗎?」她漾著一張笑臉,抬頭嬌聲問。
梵天逗著她:「那朕就不知道了!不過,朕可以透露一些太后的喜好,讓你投其所好,使太后疼愛你。」
「真的!?那皇上就快快告訴水靈兒啊!」水靈兒撒嬌地膩著皇上。
「告訴你啊!可以是可以,不過讓朕想想,朕可以要求什麼樣的代價呢?」梵天一臉壞壞的笑意。
水靈兒聰明地笑了,也是一臉的淘氣,臉色一轉,故作難過樣。「可是水靈兒什麼都沒有,什麼代價也付不出,那可怎麼辦?皇上,是不是因此就不帶水靈兒去見太后了呢?」
梵天眼泛笑意,煞有其事地在考慮。「那就讓你先欠著好了,留以後再連本帶利地收回來。」
水靈兒臉埋在梵天懷裡,呵呵地笑不停。「水靈兒窮鬼一個,欠皇上的可能一輩子都還不了了!」
「無妨。朕有的是時間,決定這一生就和水靈兒耗上了!」梵天咬著水靈兒耳朵,半開玩笑著說。
這是皇上給的承諾嗎?水靈兒心中既激動、又開心,她衝動她快速啄了下皇上的唇,人便一溜煙地溜出梵天懷抱,笑語盈盈地跑在前面。
梵天哈哈大笑,當然也追上前去了!開懷的模樣讓天水宮裡的侍衛、太監、宮女們都感到驚異,也高興地感受這股歡樂氣氛。
一前一後的兩個身影,在廊前合一了。
梵天抱起笑不可抑的水靈兒,愉悅地走向前庭。
太后會喜歡水靈兒的,他非常肯定!
慈安宮裡,太后是滿心歡喜地等著皇上到來。
「兒臣見過母后!」梵天有禮地向太后請安。
「皇兒不必多禮。」太后笑答,示意他坐下來聊聊。
梵天先將水靈兒介紹給太后認識:「母后,她叫水靈兒,是兒臣這次狩獵時認
識帶回的女子,特地帶來給母后瞧瞧!」
水靈兒嫣然淺笑,姿態娉婷地向太后行禮:「水靈兒見過太后!」
太后感到意外地看了皇上一眼。如此慎重其事地將女子帶來給她認識,皇兒還是第一次,不禁對殿前的女子好奇了起來。
「平身,起來吧!」太后一雙眼睛仔細看著水靈兒。
「謝太后!」水靈兒優雅地起身,低頭站著。
「皇兒,這是你新封的妃子嗎?」太后笑問,眼睛不離水靈兒的臉。
梵天搖搖頭笑了。「母后可能不相信,水靈兒不要朕封她為妃子,只想做個小女官而已。因此,朕封她為芙蓉官,留在天水宮裡伺候朕。」
這話讓太后又不得不對眼前的女子另眼相看了!皇兒對女子一向沒多大的興趣,天水宮是皇上生活起居的地方,平時也甚少肯讓后妃前去打擾。現在他會讓一個女子住在宮裡,足可見皇上對這女子的特別了。
「水靈兒,抬起頭,走前來讓哀家看看你!」
水靈兒抬起芙蓉面,蓮步輕移地走到了太后面前。
太后拉住她的手,看著水靈兒不住地點頭。「美,長得真是美!麗質天生、清雅脫俗,猶似九天仙女謫塵,更似神仙轉世再生了!莫怪皇兒會心動,將你帶回宮!」
太后的讚美讓水靈兒紅了一張臉,嬌怯謙虛地回答:「太后誇獎了!世間美麗的女子比比皆是,何差水靈兒一個?美麗不能長久,唯有聰敏睿智才能禁得起時間的考驗,這才是水靈兒要多學習的地方,也望太后對水靈兒不吝賜教!」
太后讚許地笑了,很是同意水靈兒的說法:「你擁有美貌卻不自滿,真是個美智兼備的女子!」
水靈兒卻皺皺鼻頭,幽默俏皮地回答:「太后如此誇讚水靈兒,水靈兒真是受寵若驚了,水靈兒若能得太后優點的千分之一,便已心足了!至少如此,皇上就不會常叫水靈兒傻丫頭了!」
太后和皇上不禁都被這話給逗笑了。
太后很喜歡水靈兒的純真可愛,要她坐到身旁說話。
「你這般標緻可人的女娃兒隨皇上入宮了,家人一定很捨不得吧?」太后隨意提起。
水靈兒卻是臉色一黯,眼眶泛紅地搖搖頭不語。
太后不明所以,看著水靈兒關心問:「怎麼了?為何一臉傷心的模樣?如果真是想家人,可以接他們進宮來玩啊!」
水靈兒眼淚滑下,她用手拭了拭淚,嗓音顯得憂傷暗啞:「水靈兒只有孤獨一個人,沒有家人。」
太后將這話聽成她是個沒親人的孤女,對水靈兒不禁更是心生憐惜,溫言地安慰她:「那現在你在宮裡便不孤獨了,有哀家、有皇上疼你,宮中便是你的家了。」
太后的慈祥讓她感動,水靈兒擦乾了淚水謝恩:「水靈兒謝謝太后關心!」
梵天在一旁看到水靈兒掉淚是心疼不已,若不是礙於太后在場,他一定將人納入懷中安慰。
太后摸摸水靈兒細柔的臉頰。這女子美而沒嬌氣,很討人喜歡,又是如此的身世,想不教人疼惜都難!太后遂脫下了自己腕上的玉鐲子,套到水靈兒的手上。
「這是琉璃冰玉,是先皇送給哀家的手鐲,今天哀家就將它送給你,當做是見面禮!」
水靈兒不敢收,忙推拒著:「這太貴重了,水靈兒承受不起!」
梵天上前輕擁著水靈兒,點住她小嘴笑道:「太后送你東西就表示喜歡你,你收了謝恩便是了,別再推辭了!看你一張淚漣漣的小臉,就連朕都想送個東西來堵住你的眼淚呢!」
一席話說得太后也笑了。
「皇上!」水靈兒不依地輕叫一聲,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
「皇上剛回宮,今晚就留在慈安宮用膳吧!水靈兒也一起來!」太后笑著宣佈。
這晚梵天和水靈兒就在慈安宮裡用晚膳。
在用膳時,因為水靈兒的不矯情,也不受宮中嚴肅死板的宮規限制,真性情地為太后布菜,也為皇上夾菜,將用餐氣氛弄得輕鬆愉快、熱鬧非常。
他們邊用膳邊說笑著,一餐飯得是盡興開心!
晚膳後,時間也不早了,梵天這才帶著水靈兒離開。
「太后是真的喜歡你,否則不會將這玉鐲送給你。」
夜闌人靜,在天水宮的寢宮裡還可以聽到親密的喁喁私語聲。
梵天撫弄著水靈兒皓腕上的琉璃冰玉,很肯定地說著。
「想不到太后是這麼的和藹慈祥,又送水靈兒如此貴重的見面禮,水靈兒實在是太幸運了!」她偎在梵天懷裡,嗓音裡還留有激情過後的嬌懶。
「你可高興了吧?有如此堅固的靠山,以後在宮裡可沒人敢再欺負你了!」梵天將水靈兒戴著玉鐲的小手舉到嘴前親了下。
水靈兒轉個身,整個人趴在梵天身上,笑容愉悅。「有太后疼愛,水靈兒當然很高興了!否則就算是只有皇上寵愛,水靈兒也很滿足的!」
看著她笑容純然的細緻臉蛋,梵天忍不住捧著她的容顏親了又親,還許下了承諾:「朕會疼你一輩子的,永遠不變心!」他明白女子都喜歡聽這些話。
水靈兒的反應卻是淺淺的一笑。「水靈兒不敢奢求永遠,只要皇上有將水靈兒放在心中就可以了。」
梵天挑起了一邊的眉毛,半真半假地斥責她:「你這個小丫頭,竟敢懷疑朕的話!你該明白君無戲言吧?」
水靈兒將小臉偎在皇上肩頭上,一隻小手輕輕地在梵天裸裎的胸膛上畫著。「水靈兒怎能硬要求皇上不變心呢?水靈兒只希望皇上是真心真意地喜歡水靈兒就夠了!至於能被皇上寵愛多久,那是未來不可知的事,現在何必去煩惱它呢?」她雖能說得這般理智,但語氣裡仍是免不了有些許的感歎。
低沉的笑聲在他胸膛裡震動,梵天抱高了水靈兒,讓她能和自己面對著面,給水靈兒一個肯定的語氣:「就讓時間來證明朕的話吧!朕可從來沒有說話不算話的哦!要不要來打個賭啊?朕包準是穩贏不輸的!」梵天含笑的眼眸裡滿是真心誠意。
和皇上兩眼相望,水靈兒是心跳加速地別開眼。皇上的眼眸不騙人,而這番話皇上說得又是那麼認真慎重,讓她的心除了高興歡喜外,還有滿滿的感激。
水靈兒笑艷了一張俏臉,神情是萬分的動人。「皇上對水靈兒的盛恩,水靈兒只能用這一生來回報了!」
「此話當真?」梵天笑得邪氣十足,壞壞地在水靈兒耳旁低語一番。
水靈兒臉兒大紅,還來不及躲藏她的羞怯,就被梵天吻住了。
火辣辣的一吻,又引發了兩人間的情慾……
梵天轉個身,將水靈兒壓在身下,唇游移在她的小嘴和雪白凝脂的玉頸上,輕啃逗弄著她,兩人的喘息聲轉為激烈,另一次的激情正開始呢!
作者:
old2009
時間:
2016-6-30 16:46:09
第八章
皇上對水靈兒的特別寵愛,太后對她的疼借愛護,芙蓉官入宮不過半個月,就已讓所有後宮裡的女子,上從皇后、嬪妃佳麗到下面的宮女、奴婢,全都嫉妒羨慕極了!
芙蓉官能在天水宮裡待下,能住在皇上私人的寢宮裡,日日都可得到皇上的恩寵,光這點就是自建有後宮以來,別說是甚少,也可以說是幾乎沒有女子能做得到。
從宮中體制建立以來,后妃都有屬於她自己的宮宇,她們都得要待在宮中,等著皇帝臨幸恩寵,哪能坐皇上的寢宮中呢!芙蓉官她一個人就將皇上給全部獨佔了,如此的際遇怎不令人眼紅!
水靈兒剛看完虎兒回寢宮,工匠已將大鐵籠制好了,虎兒住在籠裡,雖無法得到自由,但大大的空間也不會使它太難過、無法活動。水靈兒每天都會放它出來,除了帶它四處跑跳之外,也認真地教它聽話。剛開
天水宮里外,水靈兒也都熟悉了。除了天水宮之外,她最常去的地方就是太后住的慈安宮了,水靈兒幾乎是每天都和皇上一起到慈安宮給太后請安,太后也待她很好,好到連皇上都開玩笑要吃醋呢!
還有皇后住的鳳祥宮,水靈兒有讓皇上帶著去過幾次。
除了這些地方外,後宮裡其它的宮宇美宅,水靈兒就不曾進去了。這些地方大都是嬪妃、入宮的秀女、宮女住的地方,水靈兒對此皆不感到興趣,所以也不會有想去逛逛拜訪的念頭。
宮女伺候她換了睡衣,水靈兒坐在鏡台前梳著髮絲。皇上在御書房批閱奏折,還沒回寢宮休息,不過皇上已讓薛總管傳話,要她早點睡,皇上會忙到很晚的,不必等他了!
看著這個寬闊的寢宮,除了那張雕龍鑲玉的龍床引人注目外,寢宮裡到處可見裝飾美麗的花朵及精緻的寶物玩意,使得整個寢宮在陽剛之中,也帶著屬於女子的柔媚,顯得雅致不凡、舒適自在。
這些全都是水靈兒一手佈置的,梵天疼她,由著她變花樣,將天水宮重新整治一番。除了寢宮之外,她常會去的別廳、花廳、御花園的涼亭,及賞星辰的兩座閣樓,都在水靈兒的巧手之下,改變它原來的面貌,由富麗豪華變成了高雅舒適。
梵天很欣賞水靈兒的傑作,時常誇讚她的聰明,兩人相處得和諧愉快,梵天是更疼愛水靈兒了!
放下梳子,水靈兒上了床,要宮女們下去休息,不用伺候了。
躺在床上,玲瓏大眼睜得大大的,毫無半點睡意。平時有皇上在身邊,她都可以安心地入睡,現在皇上不在身邊,水靈兒感到妤寂寞,翻來覆去就是睡不著。
在床上折騰了一會,水靈兒仍是無法入睡,索性坐起身子下床。
她何不也到御書房去看看皇上呢?水靈兒靈機一動想到,皇上為百姓社稷如此辛苦,她是該在一旁伺候的。
說做就做,水靈兒換上輕便的衣裳,走出寢宮,就往御書房走去。天水宮每隔個不遠處就會掛盞宮燈照明,一盞盞的燈火驅走了黑暗,也將天水宮點綴得別有一番情趣。水靈兒順著長廊走向御書房,在御書房前正巧遇上太監端了燕窩盅要承給皇上用。
「我來就好!」水靈兒上前接下了太監手中的燕窩,緩緩地走入御書房。御書房裡更是燈火通明,房中均以夜明珠仿照明,光芒明亮卻不刺眼;水靈兒是第一次走入御書房,眼兒有些好奇地在四周轉轉看看。
御書房主要是供皇上辦公用,除了厚重的桌椅外,就是放書和文件的櫃子,之間隔著幾盆松柏擺飾,佈置得較為簡潔莊嚴。
薛成見到了她,對水靈兒有禮地彎身點頭一笑。
水靈兒也回薛成一個笑容。薛總管向來很幫她,水靈兒對他很是感激。
梵天坐在偌大的書桌後,正聚精會神地批閱奏章,神情嚴肅認真。
水靈兒不敢出聲吵到皇上,輕輕地將燕窩盅放到書桌上,輕移身子立在一旁,靜靜地看著梵天的惻影……眉飛揚,隼鼻如鷹,眼眸如星子、神態不怒而自威,氣勢凌人,威儀天成,將一國天子的風範表露無疑。皇上不俗的相貌,又更襯得他英武得有如天神樣。水靈兒邊看著皇上,邊在心中讚美著。無論何時何地見到皇上,他都令自己感到心折,只站在這靜靜地望著皇上,水靈兒都覺得滿足。
薛成見芙蓉官已立在一旁好一會了,皇上一心都專注在國事上,還未發覺人到來,於是他輕聲地咳了下,想引皇上的注意。
梵天剛批完一份奏折,聽見咳嗽聲,遂抬起臉來。
「咦?水靈兒,你怎麼也在這裡?」梵天看到了站在一旁的人兒,有些驚訝。
水靈兒巧笑地倚身行禮:「水靈兒掛心皇上,特來御書房想伺候皇上!」
梵天身子靠入龍椅裡,一手將水靈兒人給抱入了懷中,握著她微涼的小手。雖是仲夏,夜晚還是有些涼意,他皺眉地關心問:「為何只穿這一身單薄衣裳就跑來了呢?」不小心就會著涼的!夜也深了,你怎麼還不睡?」
「皇上不在身邊,水靈兒睡不著!」小臉埋入皇上懷中,悶聲回答。
這答案讓梵天輕聲笑了,雙臂摟緊了水靈兒,抬起她的臉,寵愛地啄了下她的殷紅小嘴。「愛黏人的幸伙!朕是國事在忙,你難道也要陪著朕一起熬夜嗎?」
雙手環著梵天的頸項,水靈兒肯定地點著頭。「只要皇上不嫌棄水靈兒是累贅,水靈兒願意陪皇上做任何事,再辛苦,水靈兒也不怕!」
梵天搖搖頭取笑她。「你不是累贅,但是朕擔心你撐不到一會,就猛打瞌睡想睡覺了,到時朕不是又要送你回寢宮休息嗎?」
水靈兒馬上煞有其事樣地舉起一隻手發誓:「水靈兒保證絕對不會麻煩到皇上的,皇上就留水靈兒下來嘛,好不好?」她撒嬌地要求著。
水靈兒一撒嬌,梵天就無法不答應她的要求,也捨不得讓她失望,只好笑著點點頭。「既然你還不想休息,就留下來吧!」
「謝謝皇上!」水靈兒笑得好開心,就忙想從皇上的懷裡起身。
梵天沒讓她離開,摟著她在自己的腿上坐好。
「皇上!」水靈兒疑惑叫著。她不起身,坐在皇上的腿上,皇上又要如何辦事呢?
梵天揉揉她的頭髮。「你就這樣陪朕好了,別起身了!」一方面他喜歡抱著水靈兒,另一方面,他也不忍讓水靈兒真的呆立在一旁伺候他。
水靈兒柔媚一笑,為皇上取起桌上的奏折,翻開在皇上眼前。「皇上,請閱目!」
梵天摟著人,笑笑地瀏覽著水靈兒手中的奏章。其實夜深了,他也該要休息了!梵天他只是不願掃水靈兒的興,才由著她半正經、半玩笑地伺候自己批奏章。
水靈兒手上的奏章是守衛南方邊關的將領傳來的軍事報告,邊關外的蠻族今年收成不好,糧食短缺了許多,所以內部有些蠢動不安,和我國也有些小紛擾,但大抵上來說,還算是安分,因此上奏章請示皇上應對之法。
梵天看了,沉思想了下。水靈兒已為皇上將硃砂筆準備好了,把奏折攤開,好讓皇上寫下旨諭。
梵天有意要考考水靈兒的聰明,笑著詢問她:「這奏章若給水靈兒批閱,你要如何回覆呢?」
「水靈兒只是一介小女子,軍國大事怎能插得上意見呢?」水靈兒慧黠地推拒掉,國家政務不是她所能插手的。
梵天不在意地一笑。「朕只想聽聽你的意見罷了+你的想法說出來沒關係,朕只當個參考。」
「真要水靈兒表示?」
梵天微笑地點點頭。
皇上既是這麼想,她再堅持不說就太矯情了,低頭想了下才回答:「以水靈兒之見,皇上何不用糧食救濟那些蠻族之人呢?一來可以彰顯皇上的大德,二來也可以表明我國的繁榮強盛啊!施以恩惠收服他們的心,才能讓他們真正心悅臣服於我朝之下,這也可以為我國免去一個外患大敵啊!」
梵天眼裡滿是讚許之意,他明白以水靈兒的慧敏,她一定會有獨到見解的,只是想不到她的想法不但和自己完全吻合,而且還設想周到,令他感到意外。
「這些是你自己想出來的?還是看書得到的想法呢?」梵天有些疑問。若沒接受過類似的知識教育,有專人為她授課,一個女孩家絕不會明白這些治國道理。
水靈兒搖了搖頭回答:「這水靈兒也不清楚,只是腦裡有這樣的想法就直說了,或許水靈兒以前曾念過這方面的書吧!在失去記憶之後,許多事只能憑直覺;若要真正問原因,水靈兒自己也找不出答案來。」她的臉色也由欣喜轉為黯然,只要一提起自己喪失記憶的事,她的心情就不由自主低落下來。
梵天暗暗責備自己的粗心,怎麼不小心又觸動了水靈兒的傷心處,讓她難過?
他忙抱緊她安慰著:「怎麼又難過了呢?不是說好了,不再去想失憶的事嗎?現在的你雖沒有了過往的記憶,但你純潔得有如初生的嬰孩般,就好似是上天專賜給朕的女子。水靈兒,朕喜歡眼前的你,過去就讓它過去,別再為過往的事來困擾自己了,好嗎?」
梵天溫柔地呵護,撫平了水靈兒心中的哀傷。她點點頭,重又揚起了甜美的笑容:「皇上要如何批閱這本奏章呢?」
習慣性地點點她的鼻頭,梵天寵溺地抱著她笑答:「就依芙蓉官的意見吧!讓那些化外之民感受一下我朝的恩惠。」
水靈兒興奮地睜大了眼,高興極了!「真的?皇上真要採用水靈兒的意見?」
「嗯?」梵天揚起眉頭地看著水靈兒,低哼了一聲,一臉的似笑非笑。
水靈兒瞭解地吐吐舌,連忙嬌笑著向皇上道歉:「小女子又錯了,不該質疑皇上的話,請皇上大人有大量,原諒小女子這一次!」低頭將硃砂筆高高地奉上給皇上批閱奏折。
梵天接下筆,作勢地輕咬了下水靈兒紅潤的臉頰。「饒了你這次,下不為例了!」
水靈兒被皇上逗得呵呵笑,直點著頭。
梵天著手簽下了命令。
在接下來的幾本奏章裡,梵天都在徵詢水靈兒的意見,水靈兒也能頭頭是道地說出自己的想法。她的思想十分地中肯,和梵天本人所想的又是心意相近似,真讓梵天又驚又喜!
驚訝的是——一介民間女子,竟能如此透徹國家大事,怎不令人佩服?而喜的是——水靈兒除了有美麗不凡的外在之外,也有如此善體人意的聰慧,放眼天下,這樣的女子只怕再也找不到第二個了。
但是梵天不禁也感到萬分可惜。「這般的聰明才智,若是身為男兒身,肯定是朝廷之福,也會成為朕最得力的臣子了!」
水靈兒聽到這話,卻噗哧一聲,笑倒在皇上懷裡,邊笑邊說道:「水靈兒若真是個男子,也只是一個凡夫俗子罷了!除非能考上功名,否則也見不到皇上聖容,又豈能像現在這般,膽大妄為地在御書房裡和皇上共論國家大事呢?」
梵天聞言哈哈大笑。「說的也是。朕若少了水靈兒的陪伴,生活的確是無趣多了!不過,耳根子卻可以清靜不少啊!」他玩笑說道。
「皇上這話是嫌水靈兒煩人嗎?那水靈兒這就退下,不煩皇上了!」水靈兒嘟起了小嘴,移動身子就想從皇上腿上離開。
「哈哈!」梵天笑得開心愉悅,當然是摟緊人不放手了,他怎捨得讓軟玉溫香從他懷裡離開呢?
「小嘴翹得那麼高,幸伙真的生氣了啊?」邊笑邊低下頭吻著水靈兒的耳垂,呵氣逗弄它。
「皇上!」梵天的挑逗讓水靈兒酥軟了身子,心跳加速,聲音也顫抖了。
她酡紅的嬌顏,似水般的媚態惹得梵天心馳蕩漾,唇更是肆無忌憚地獵取他所想要的溫柔,雙手也不規矩了起來。
薛成見此情況,忙比個手勢讓伺候的宮女、太監退下,他也含笑著退開,將這御書房留給了皇上和芙蓉官。
梵天唇所到之處,就引起了一連串的戰慄快感,讓水靈兒嬌喘不已,她呼吸急促,把自己完全交給了皇上。
御書房裡淨是情慾波動、春光乍現。
在極度纏綿之下,梵天也忙在克制著自己的慾念,他想要水靈兒,但在這地方不對,時間也不對。
梵天抱緊了水靈兒,臉埋入她頸窩喘著氣,盡力要控制住自己的激情;好一會後,紅潮才從兩人瞼上稍褪。
「若不是在御書房,若不是夜已深了,朕擔心你太過於疲累,朕一定不放過你!」梵天低沉的嗓音仍還飽含著灼熱慾火。
水靈兒臉紅得偎在皇上懷裡,害羞得不敢答話。
梵天輕笑,又在她頸上烙下不少的吻痕後,這才起身抱起了水靈兒,離開御書房,轉回寢宮安歇了。
這天一大早,薛成想到寢宮喚醒皇上早朝時,梵天人就已經醒了。昨晚他雖睡得遲,但今天他仍是精神飽滿。
薛成在伺候梵天穿衣時,水靈兒也迷迷糊糊地醒了。
她發覺皇上不在身旁,睡眼惺忪地坐起了身,手掀開紗帳,嗓音慵懶地喚著人:「皇上!」人就想下床。
梵天笑笑走到床沿邊坐下,攬她入懷。「天色還早,不用這麼早起床,再多睡會吧!」
水靈兒這些天都陪著他批閱奏章,而昨兒兩人更是討論愉快到忘了時間,直到三更天才就寢。
「皇上你呢?」水靈兒雙手摟上梵天的頸項,人還因未完全清醒,而有些口齒不清。
「迷糊蛋,朕要早朝呢!下朝回來再陪你,現在乖乖地閉起眼睛睡覺吧!」梵天將水靈兒扶躺下,為她蓋好被子,哄她睡覺。
水靈兒聽話地閉起眼睛,很快地又睡著了。
梵天輕撫了下她的臉,才起身讓薛成繼續整理儀容上朝。
下完朝回來,梵天直接就回寢宮看水靈兒。
水靈兒還未醒,仍是睡得好熟。梵天微笑彎身親了下她無邪的睡容,不叫醒她的人,這幾天她也夠累了,就讓她多睡會。
人走出寢宮,走往後花園,他想去看虎兒。
虎兒剛吃過食物,正在鐵籠裡趴著休息,見到梵天走近,也高興站了起來,發出了低吼聲。
梵天示意一旁的守衛打開籠門,平時只有他和水靈兒可以放虎兒出來。
虎兒跳出鐵籠,親密地到梵天腳邊依偎著,梵天摸摸它的頭。水靈兒將虎兒教得不錯,若沒有命令,它不會去攻擊人,也不會到處破壞。
但看看虎兒日漸長大的身軀,相對地,它的力氣也增加了,這讓梵天也有些擔心。萬一哪天它真是獸性大發不聽命令,利爪傷了水靈兒就糟了!想到要將虎兒長期地關起來,可是水靈兒是一定不依的,而且他又曾答應過,虎兒聽話就不關
它,君無戲言,他也不能食言。
面對這問題,梵天可要想出個兩全其美的解決辦法才行。
「皇上,九王爺求見!」侍衛前來稟告。
「皇弟回來了,快快有請!」梵天很高興地回答。
薛成退下,不一會,一個氣宇軒昂的男子走入,向梵天倚身請安:「見過皇兄!」
「皇弟不必多禮,這一趟路可辛苦你了!」梵天笑著上前拍拍九三爺的肩膀。
「皇兄言重了!能出門走走看看,也可以增長臣弟的見識啊!」九王爺神情爽朗地笑答,眼尖地注意到了皇上腳邊的小老虎。
「好可愛的小老虎,這是皇兄此次狩獵的收穫嗎?」彎下身想看清楚虎兒。
虎兒卻齜牙咧嘴,不給面子地對九王爺發威。
梵天哈哈一笑解釋:「皇弟別介意,虎兒是會認人的!在靈山時本是獵到了母老虎,但可憐它要養小老虎,所以沒殺它,只將它其中的一隻小老虎帶回宮飼養,就是你現在看到的虎兒了!」
「虎兒?皇兄還為這隻老虎取名字?」九王爺笑問。
梵天搖搖頭。「虎兒不是朕取的名字,取名字的人現在倒成了虎兒的主人,朕這個真正的主人要讓位了!」他說笑著提起。
九王爺很好奇:「是誰那麼大膽敢越俎代庖,連皇上都要禮讓他?」
梵天笑了,並不直接點破:「皇弟有機會也會見著她的!不談這事,走,到大殿去,咱們要好好地聊聊,朕除了要知道你此行有什麼收穫外,也想明白北國目前的局勢為何?」他讓下人將虎兒關回鐵籠中,帶著九王爺走向大殿。
九王爺只好暫先按下好奇心,順著皇上的意思,邊走邊開始聊起此行的點滴。
水靈兒再醒來時,已經是日上三竿,快接近午時了,沒想到自己會睡得這麼晚,昨晚在御書房就已經弄得很晚了,回寢宮後,她又膩著皇上說話,自己到底是何時睡著的,她也不清楚,結果卻是賴床到現在才起來。
「皇上呢?」水靈兒問著為她梳頭的宮女。
「九王爺回宮了,皇上正和九王爺在松風閣談話呢!」宮女回答。
「九王爺?」水靈兒未曾聽過這個人。
「九王爺是皇上的弟弟,皇上派遣他出使北國,今天才回來。」宮女解釋著。
水靈兒瞭解地點點頭。皇上若在談國事,她是不方便去打擾。
裝扮好後,水靈兒本打算到後花園和虎兒玩,卻在廊上遇到了薛成。
薛成帶著小太監,手上捧著茶點和一些文具,正要送到松風閣去。
水靈兒見到托盤上有著筆墨和棋具,笑著問:「薛總管,皇上和九王爺不是在談公事嗎?」
薛成恭身回話:「皇上剛才在大殿上已和九王爺談妥正事了,現在在松風閣只是聊天談笑而已。」
原來如此,水靈兒眼兒一轉,有了個淘氣的念頭。皇上曾說她若是個小太監,一定是個全天下最可愛的太監了,那她何不化妝成小太監的模樣,看皇上還認不認得出她來呢?而這事當然要找薛總管幫忙了。
於是水靈兒就擺起她最純真可愛的笑容,緩緩地對薛成說出了她的主意……
作者:
old2009
時間:
2016-6-30 16:46:59
第九章
「北國皇室還是那般的積弱不振,國家大權全都由神鷹宮在掌管,若非鷹主祁爾不想登上九五至尊,北國肯定是要改朝換代了!」九王爺賞著御花園美景說著。
「祁爾是個雄才大略的人,北國在他的管理之下是繁榮強盛。也幸虧有他,北國才有今天的局面。我們南國和神鷹宮的關係一向友好,皇弟這次前去,又訂定了雙方合作的新條約,兩國交誼順遂,讓朕很放心!只是像北國如此特殊的情況,倒還真是很少見!」梵天喝了口酒回道,心中有些感觸。
南北兩國是多年友好的邦交國,北國金氏王朝與他南國的王室素有來往,只是近幾年來,金氏王朝的子孫大多不孝,懦弱無能,致使朝中大權旁落,而神鷹宮在北國本來就是勢力龐大,現在更是凌駕在朝廷之上,金氏王朝成了只是虛有其表的一國天子,毫無實權可言。
如此,梵天感到繼任太子的重要性,他的賢能與否,是會影響到國家未來的前途。但是,到現在他仍未有個一兒半女,如何談立儲之事呢?對此,他真是感到心有餘而力不足啊!
不過九王爺有一子,聰明可愛,很得梵天的喜歡。若自己真是沒有太子,梵天有打算將這個皇侄子收為繼子,立他為儲君,所以梵天也很關心他這皇侄的情況。
「皓兒近來可好?」
九王爺點點頭,笑著回答:「皓兒很好。近來夫子教他論語孟子,他都能朗朗上口了。」
「以一個五歲孩子來說,皓兒真是天資聰明!」梵天稱讚著。
「皇兄太誇獎了,是皇兄對皓兒督促得好,又請了翰林院的學士當夫子,皓兒若不努力點,豈不辜負了皇上的美意?」九王爺拱手謙遜地笑道。
兄弟倆對視而笑,舉杯喝酒。
此時,薛成送上點心來,也將棋盤給擺好。
一個小太監忙為棋盤擺上象牙棋子,手腳快速俐落。他低著頭,頭上的帽子遮去他大半臉孔,但放棋子的手卻細柔白嫩得萬分吸引人注目。
梵天眼光不經意地瞄了下那小太監一眼,他的側臉竟是那麼熟悉!梵天登時瞪大了眼,這不是那個幸伙嗎?
九王爺也注意到了眼前的小太監,小小的個子穿著件過大的太監服,臉與手的皮膚潔白如玉,舉止秀氣斯文猶勝個大姑娘,雖還看不清他的長相,也會不自覺地對他起了好感。這是剛進宮的小太監嗎?九王爺有些可惜這人的身世。
小太監擺好了棋子,正想要退下。
梵天出聲叫住了她:「等等!你有些眼熟,朕可曾見過你嗎?」不動聲色,他要看這丫頭在玩什麼把戲。
水靈兒暗笑在心中。皇上真會認不出她嗎?她裝模作樣地壓低嗓音恭身回答:「小的只是剛進宮的小太監,還未曾見過皇上龍顏!」
「哦?那你叫什麼名字?」梵天淡淡地看著她問。
水靈兒腦筋飛快地轉動,隨口回答:「賈男,小的名叫賈男。」
一旁的薛成聽到這名字時,差點就笑出來了;賈男——還真是名副其實的假男呢!
梵天酷著一張臉,不讓自己笑出聲來。這丫頭在玩遊戲嗎?可是玩遊戲玩到他身上來,也太頑皮了,要給她一個教訓才是!
「你會下棋嗎?」梵天沉聲又問。
水靈兒心中納悶,皇上問這做什麼?遂小心回話:「小的略懂皮毛。」
「好,你就代朕和九王爺下棋,贏了大大有賞;若輸了,朕就重重打你二十大板!」梵天一臉威嚴地下令說道。
九王爺不可置信地看著皇兄,讓小太監替皇上下棋已是反常了,輸了還要重懲。皇兄今天怎麼了?怎麼會下這麼怪異的命令呢?
水靈兒明白皇上用這招是要逼出她的真面目,她也很有骨氣地接招不肯認輸,抬起臉看著皇上,堅定地點了點頭。
「好!就三盤兩勝定輸嬴!」
待看清楚這個小太監的長相後,九王爺也驚愕地愣住了!全天下只怕再也很難找到如此俊美無儔的人兒了,但他竟是個男兒身,怎不令人扼腕呢?九王爺忍不住地把他瞧了又瞧,心中直是在讚歎惋惜著。不過,這個小太監對皇上說話的態度,
也讓九王爺不禁為他捏了把冷汗!這麼地直言無諱,他不怕受罰嗎?
「你也坐下來下棋吧!」梵天示意下人端椅子來。
水靈兒大剌刺地坐下,一副很有信心地問皇上:「是皇上先下,還是九王爺先下?」
「來者是客,就皇弟先下了!」梵天微笑,一切就看這丫頭如何應付了。
九王爺只好動手下第一步棋,棋局開始了。
九王爺私心上喜歡這個小太監,也不願這小太監受罰,就抱著讓他的心理,故下起棋來是諸多保留。他還希望在棋局之後,和皇兄要了這個小太監回去伺候自己;身邊有個如此俊美不俗的人,見到他,心情自然就會愉快起來。
梵天當然看出皇弟在讓著水靈兒,八成皇弟也不忍心見這丫頭受罰吧H是如此,他也不表示異議。
水靈兒是愈下愈感到無趣,這個九王爺擺明了要讓她嘛!每步棋都為她留了後路,比起來一點意思也沒有,自己是穩嬴不輸了!
哈H然自己是一定會嬴,而皇上又答應給她獎賞,她就可以好好想想和皇上要什麼賞賜了。這一想,水靈兒忍不住笑顏逐開,開心極了!
九王爺見他可愛的模樣是會心地一笑。這個小太監真讓人想好好疼惜他,九王爺是愈看愈喜歡了,等下定要叫皇兄將人讓給他。
小丫頭運氣好,有辦法教皇弟步步讓她,所以她是贏定了,難怪她一副小人得志的笑容!梵天不禁為她的孩子氣笑了。也罷,今天就放過這幸伙,留到晚上再好好地『教訓』她了!
不到半個時辰,結果就出來了。九三爺放水,嬴的當然是小太監了!
水靈兒得意萬分地向皇上宣佈:「小的不負皇上的期許,僥倖贏得這盤棋了!」
「你還知道是僥倖,那就快向九王爺道謝啊!」梵天笑罵道。
水靈兒堆起了一臉的笑容,向九王爺拱手道謝:「謝謝九王爺救了小的,讓小的免一被打二十大板的命運。」
九王爺含笑地回答:「不必多禮,你的棋藝不差,自然會贏了!」雙眼晶亮地看著水靈兒,閃動著對她的好感。
看著他與皇上有些相似的眼眸,九王爺赤裸直視的目光讓水靈兒心一凜!玩遊戲也要見好就收,不可以太過火,忙就想起身退開。
從棋賽開始後,梵天就叫人將酒給撤下,泡了茶來。伺候的宮女惟恐茶冷了不好喝,故頻頻在換著熱茶。
就在水靈兒起身時,宮女正好也端了熱茶來替換,一時間來不及閃開,在宮女的驚呼聲中,水靈兒剛好就將茶給撞翻了。
頓時是熱水四溢,水靈兒急著要躲開。
梵天飛快地出手,忙將水靈兒摟入懷中急問:「可有被燙著嗎?」他忙著仔細檢查她有無受傷。
水靈兒咬咬唇,舉起了手,白玉的手背上被熱水燙紅了一小塊。
梵天皺起了眉頭,大聲喝令:「快傳御醫來!」又轉向水靈兒,溫柔無比地安撫她:「忍耐點,御醫馬上就到了!」
「皇上,這不要緊的,不必麻煩御醫了!」水靈兒連忙出聲阻止,也漾出一抹笑容,好讓皇上安心。
「雖然是小傷,但仍是不能不看。乖,聽話!」梵天親了下她的額頭,又寵溺地吻了下水靈兒受傷的手背。
兩人親密的態度,將九王爺嚇得是面色如士,說話也成了結結巴巴:「皇上,你……你們……」
梵天明白他那皇弟在誤會什麼。一個皇上懷裡抱著個小太監在親熱,的確是很讓人驚駭,於是他拍拍水靈兒的臉蛋,笑著斥責她:「小頑皮,自己做的事,就該由你自己來解釋了。」
水靈兒鬼靈精地眨眨眼,無辜的語氣回答:「在這兒就屬皇上最大了,說的話也最有權威了,皇上不說,水靈兒又怎敢說話呢?」
梵天拿這個調皮丫頭沒辦法,只好動手將水靈兒頭上的帽子拿掉,一頭如飛瀑般的秀髮飛散披下,將她一身的女兒嬌態表露無疑,這也點明了她的性別。
九王爺終於明白了!原來她真是個女子,見皇兄這麼地寵愛她,她定是後宮新收的妃子了,既是皇上的人,那他剛才想將人要過來的念頭是萬萬不可能了,九王爺忍不住心中的失落感,臉色黯然不語。
自己身份被點破了,水靈兒就從皇上懷中站起身,斂眉欠身地微向九王爺倚身行禮:「芙蓉官見過九王爺!」
九王爺忙站起回禮:「不必多禮!芙蓉官?」眼睛詢問著皇上。芙蓉官——好奇特的封號,她不是妃子嗎?
梵天拉著水靈兒在自己身旁坐下,笑著解釋:「水靈兒不想進後宮,所以就封個女官名給她,讓她留在天水宮陪伴朕。」
九王爺恍然大悟地點點頭。芙蓉官竟也住在天水宮,這可也說明了此女子對皇上有多麼重要!九王爺不禁多看水靈兒幾眼,愈看就愈捨不得移開眼光。
水靈兒見九王爺直盯著她看,嬌顏一紅,忙將臉兒轉向皇上,人也靠緊了皇上。
梵天攬著人,輕咳一聲,淡笑了下,他明白水靈兒的吸引人,才會引皇弟看的目不轉睛。
九王爺回過神來,神色有些尷尬地道歉:「對不起,臣弟失禮了!」
梵天不放在心上。「你沒錯,失禮的是水靈兒,這般的捉弄人!」看了懷中人一眼,輕捏了下她紅潤的臉頰。
水靈兒吐吐舌,撒嬌地對皇上直笑。
九王爺不曾見過皇上在人面前這麼親暱地寵愛人,他不太自然地忙轉開眼睛——非禮勿視啊!
盧雲趕到,向在場的皇上、九王爺打過招呼後,就為水靈兒診治她手上的傷,打開了藥箱,為她上藥。
藥一塗上,涼涼的很舒服,水靈兒笑著向盧雲道謝。
「芙蓉官只要注意,這幾天傷口別碰到水就可以了!」
「嗯!」水靈兒微笑點點頭。
盧雲弄好,人就退下。
「皇弟回宮後,去見過母后了嗎?」梵天想起問道。
九王爺搖著頭。「還沒,臣弟回京後,就先來天水宮面見皇上,打算等會再去向母后請安!」
「正好,朕也想去給母后請安,那就一同去吧!」
「是!」九王爺點頭。
梵天對懷中的水靈兒叮嚀著:「那你也快回去換下這一身不倫不類的衣服,朕等會去接你。下次再這麼地調皮,朕會重重打你屁股的!」最後那句話,是貼在水靈兒耳旁說的。
水靈兒羞紅了臉不敢回話,嬌笑地起身向皇上和九王爺斂身告退,在宮女的簇擁下離開。
梵天交代薛成下去備轎。
一會後,就出發前往慈安宮。
慈安宮裡,太后正和皇后在花園亭台裡閒聊著。
太后見皇后的神情寂寥、氣色不佳,關心地詢問:「皇后,怎麼臉色這麼難看?可是人不舒服?」
貞嫻淡笑著搖頭。「臣妾很好,請母后放心!」笑容裡仍是少了分生氣。
太后大概也能猜到原因,不動聲色問道:「皇上近來可有常去看你?」
貞嫻點點頭回答:「皇上隔個幾天就會到鳳祥宮來看臣妾,對臣妾也很關心。」
「這就好!你畢竟是後宮主母,皇兒還是要多照顧你才對!」太后聽皇后這麼回答就放心了。皇兒是該如此做的,不能太冷落了皇后。
對太后的話,貞嫻只能還以苦笑,因為,她心中的苦澀是沒人能瞭解的!
皇上雖是三五不時會去看望她,同以前般詢問她生活起居如何,都是一些家常的問候。以前她是非常滿足於皇上這樣的關心,縱使年年都會有新策立的嬪妃入宮,但皇上對她們的疼愛都是一樣,雖然妃子們是都想要爭取皇上更多的專寵,但皇上卻都一視同仁、無分軒輊,大家也無從嫉妒起,只好甘心守著皇上如此淡然的眷寵。
貞嫻那時以為,皇上的性情就是如此了,皇上心中只有國家社稷,后妃佳麗只是皇上生活的一小部分,不能引起皇上太多的注意力,既是大家都一樣,所以她也甘之如飴地接受了。
但是,自芙蓉官一進宮後,所有的情況都改變了。
←到皇上對她的寵溺疼愛,那般的體貼呵護、溫柔的笑臉、專注的憐惜,這些貞嫻以為皇上不會有的性情,不可能會顯露出的真心,竟全用在芙蓉官的身上!
這般的榮寵何曾出現在其他的嬪妃中呢?至此,貞嫻才發覺自己和所有後宮的嬪妃佳麗們全都錯了!皇上原來是如此地熱情,可以用情至深地去寵愛他心愛的人。
而全後宮眾多的女子所得的疼愛,竟不如芙蓉官一個人來得多,她一人就可以將後宮佳麗全給比下去了,集三千的寵愛於一身。
如此一相比較下,怎不令貞嫻感歎呢?哪個女子不希望得到丈夫的疼愛?而她是心知肚明地瞭解,這輩子自己是做不到了!縱然她有再多的權勢地位又如何?也不能填滿她寂寞無助的芳心啊!
甚至,她連恨人的理由也沒有!芙蓉官對她的態度是大方有禮,很是尊重,也不會恃寵而驕,還催著皇上定時來看她,而芙蓉官本人也常來向她請安。如此可人的一個女子,真是教人要恨她也恨不起來!
一番的心事無處可發洩,堆積在心中,才會造成她的鬱悶不樂。
「皇后,哀家一個人也挺無聊的,以後你就多來慈安宮陪陪哀塚吧!」太后見貞嫻是悶悶不樂的,遂笑著提議。太后明白皇兒對後宮的女子本就是較為冷淡,現在又有了水靈兒,皇兒一顆心全繫在水靈兒身上,對於其他的女人更不會多看一眼了,而今還能花心思去看皇后,已屬難得的了!
失寵的后妃若不會學著打發時間,否則日子是很難過的,太后自己也是過來人,而她這個媳婦也真是個才德兼備的溫順女子,因此太后想幫幫她,化去她心中的鬱結。
皇后柔順地點頭。「伺候母后本就是臣妾的事,太后不嫌煩,以後臣妾就常來慈安宮打擾了。」或許多走動,會讓她忘了這許多不如意的事吧!
宮女前來稟告:「啟稟太后,皇上、九王爺前來請安了!」
「九皇兒回京了!快傳他們來這見哀家!」太后高興地下令。
宮女聽旨退下,一會梵天一行人也來到亭裡。
行過見面禮後,太后歡喜地拉著九王爺的手說話。
這邊皇后也忙向皇上行禮,她的笑容在見到皇上身旁的水靈兒後,有些僵硬,但仍是應對得體。她在心中歎息著,無論皇上到哪,都會帶著芙蓉官同行啊!
「皇后也在此,真是太巧了!」梵天笑道。
皇后微笑不語。
水靈兒站在一旁也是不說話。她知道自己的身份最小,這兒不比在天水宮裡,也不是只有皇上和她,所以安靜方為上策。
太后最高興了!來了這麼多人陪她聊天,正說得高興時,薛成快步進來稟告。
「皇上,宰相有要事要和皇上商量,現在正在御書房裡等候著。」
「國事重要,皇兒,你就先回宮吧!」太后說道。
梵天點頭站起。「那皇兒就先退下了!」他帶著水靈兒一起離開。
皇后和九王爺不禁癡癡地看著他們離開的身影。
太后搖搖頭,無奈笑著道:「人都走遠了,你們兩人可以回神了吧!」
皇后不好意思對太后歉意笑笑。
九王爺則是萬分感慨:「能得到了芙蓉官這樣的女子,任誰都是一生足願矣,皇兄真是太幸運了!」
這話讓太后和皇后全都用奇異的目光看著九王爺。
太后是禁不住笑了!「這丫頭還真有本事,能讓每個人都喜歡她。皇兒那麼寵愛她,也是想像得到的!不談這事了,你們兩人就多留會,陪哀家聊聊吧!九皇兒,你說說你這次出使北國的事來給哀家聽聽。」
九王爺點點頭。就算是再喜歡水靈兒,他也必須要捨去,何不就別再想了;轉開心思,他開始述說起……
「皇上,水靈兒今天若輸了,皇上是不是真要打水靈兒二十大板?」她趴在梵天胸膛上嬌笑著問,不太相信皇上會如此對待她。
梵天卻很認真地點點頭。「真的,朕從不說假話!」
「那……皇上是認為水靈兒一定會嬴,才會訂下這麼嚴苛的條件嘍!」她歪頭想了下,覺得一定是這個理由了,因為,皇上不會真忍心打她的。
梵天卻毅然地搖頭。「九皇弟棋藝高,朕都比不上,而你連朕都贏不了;若不是皇弟放水,你怎可能會嬴呢?而朕也沒料到,皇弟會故意讓你,所以你只是幸運地歪打正著,才沒挨打的!」
水靈兒瞪大了眼睛,有些不可置信:「皇上是真心要打水靈兒二十大板?」
梵天笑笑,點著她鼻頭,很肯定的語氣道:「沒——錯!朕真是將你給寵壞了!難道你捉弄人就不該受罰嗎?」嚇嚇這丫頭,看她怎麼辦?
水靈兒咬咬唇,身子從梵天胸前退開,轉個身背對著皇上,心中是說不出的委屈難過。皇上真要處罰她,而且是罰得那麼重,就為她頑皮無心的玩笑?難道真是應了『伴君如伴虎』這句話嗎?皇上這麼地翻臉無情,而她就必須逆來順受嗎?
水靈兒感到好心痛。她喪失記憶,全忘了自己還有什麼親人,皇上安慰她,要她別害怕,一切都有他,皇上不會讓她受到委屈的,這話言猶在耳,皇上卻是全忘了!而她人在宮裡,就是想離開也走不了。這輩子除了皇上之外,她又能依靠誰呢?
但是,皇上又能給她什麼承諾呢?有承諾,到時就算他違反了,自己又能如何呢?
水靈兒愈想愈心慌……從不敢想到萬一自己有天失寵時,自己該怎麼辦?她能孤獨一人地活下去嗎?一時間,所有不好的念頭全湧上了,弄得她更是難過無措!
梵天見她翻身不語,知道她定為了剛才的話難過,本想轉過她來對她把話說明白,那是和她開玩笑的。動她一根寒毛都捨不得了,哪真教人打她二十大板呢?真要罰她,也是他私下溫柔地罰她!
但念頭一轉,幸伙太皮了,小小憋她一下無妨,明兒再和她說清楚好了。
於是,梵天也故意地轉身往另一邊,帶著惡作劇的笑容睡了。
水靈兒見不到皇上來安慰她,心中就更傷心難過了!此時,她卻真真切切感到心口一陣陣的疼痛,怎麼真的就心痛起來了呢?水靈兒咬著唇不讓自己叫出聲來,皇上都不理她了,她何苦再去吵皇上呢?
不知痛了多久,水靈兒人就在痛楚中暈睡了過去……
水靈兒從冷汗涔涔中醒來,她整個人好似被抽乾了精髓一樣,使不出一絲的氣力,身子空洞洞的感覺,更像是五臟六腑都被掏空般,她感到好累、好累!而心口到現在還是如同被壓上了塊的大石頭,使得她呼吸都要費上好大的力氣。
水靈兒想起床,卻是力不從心,直是反胃想吐。她在床上躺了許久後,才有些力氣慢慢爬起,吃力地下床。
頭重腳輕的感覺讓她坐在床沿好一會,才緩緩地站起身,走向鏡台。
自己是怎麼了?水靈兒覺得自己好似在生大病樣,整個身子完全不聽她的使喚,為什麼會這樣?昨兒還好好的啊!她不懂,難道真是皇上昨晚的那番話,將自己傷的這般深嗎?連身體都在抗議了!
水靈兒輕甩了下頭,人哪可能會這般的脆弱呢?她自嘲地笑笑,說話傷人指的也是心裡,身體應該不會有事的。可能是昨夜裡睡得不安寧,今早才會如此精神不振吧!
看著鏡子裡面容蒼白的自己,水靈兒梳了梳頭後,也為自己上了些妝。她不願讓皇上看到她憔悴的模樣,她相信皇上對她仍是有感情的,只是自己昨天真是惹他生氣了,皇上才會說重話嚇她。若真為此而要挨二十大板,她也無話可說,畢竟宮中是有規矩的,也不能因她而特別例外啊!
水靈兒邊抹著胭脂,邊安慰自己,用話激勵自己。她不能因皇上的一些話而對皇上沒信心,相信只要自己肯認錯,肯柔順聽話,皇上仍會很疼她的。
如此一想之後,水靈兒心情好了許多。她沒叫宮女進來伺候,自己就動手換了衣服。
一切都整理好,鏡裡人的神色也好多了。水靈兒笑笑,步出了寢宮。
「芙蓉官,您起床了!為何不叫奴婢們進去伺候呢?」宮外守候的宮女見水靈兒已換好衣飾走出,忙彎身行禮說道。
水靈兒不在意地笑笑,走向後花園。
「芙蓉官早膳要在哪用呢?」宮女忙追上前問。
「皇上不回來用膳嗎?」水靈兒問。皇上總是在下完朝後,回來陪她一塊用膳的。
「皇上有交代,今天政務較忙,無法回來用膳,要芙蓉官自己用膳。」宮女笑笑回答。
水靈兒好不容易才好點的心情又降到了谷底!皇上今天真的那麼忙嗎?她有一肚子的話想對他說,從不曾這樣急切地想見到他,在昨兒夜裡的不愉快之後,她好想偎在皇上懷裡對他撒嬌,讓皇上疼惜她。為什麼皇上就選在今早不回來陪她呢?
還是皇上不想見到她?水靈兒忍不住又胡思亂想了起來……
宮女見她心神不佳,小心又詢問了一次:「芙蓉官決定要在哪用膳呢?」
水靈兒搖搖頭,沒了好心緒。「我不餓,想用膳時再說吧!」她孤身走向後花園。
天空似乎也感染了她的惆悵,一掃亮麗晴朗的好氣候,陰沉沉的,好像要下雨般。
水靈兒就坐在石椅上,手有一下沒一下地撫著虎兒的頭。
虎兒見女主人少了以往的笑容精神,它也是懶洋洋地趴在水靈兒腳邊,一副無精打采的模樣。
水靈兒陪了虎兒好一會,心情仍是壞得很,只好煩躁地起身走走。
她慢慢地繞著天水宮逛一圈,在靠近宮門口時,聽到了一陣女子的哭泣聲。
水靈兒好奇地走上前看明白。
一個女子跪在宮門前啼哭不止,守門的衛士想趕她走也趕不走,有些無可奈何地看著她,不知該怎麼辦?
「怎麼回事呢?」水靈兒見那女子哭得可憐,忍不住走近詢問。
「芙蓉官!」衛士見到水靈兒,趕忙有禮地恭身問候。
跪在地上的女子聽到『芙蓉官』三字,急忙抬起頭望著水靈兒,驚喜地叫:「芙蓉官?!你是芙蓉官?!」
水靈兒點點頭。見那女子貌美如花、氣質超凡,所穿的衣飾也是高貴不俗,猜她不是平常人,只是不懂她為何要在這跪地哀泣。
「芙蓉官,芙蓉官……求你幫幫忙,救命啊!」那女子跪倒在水靈兒面前,直磕頭哭叫著求她。
水靈兒被嚇了一大跳,急急地蹲下身要扶她起來。「別這樣,你有什麼話,就站起來好好地說啊!」
「不!除非芙蓉官答應要幫忙,否則賤妾絕不起來!」那女子仍是伏在水靈兒腳邊哭泣。
「你不說清楚,水靈兒怎麼知道是否真能幫得上忙呢?」水靈兒無奈地回答。
「芙蓉官一定能幫上忙的!皇上那麼地寵愛你,你的話皇上怎會忍心拒絕呢?求求你,求求你救命啊!」她哭得好傷心。
那女子的哀憐樣讓水靈兒真是看不下去,不忍心讓她再跪著,只好點頭道:「好,我幫你!不過你先起來,告訴我這是怎麼回事?」
那女子欣喜若狂地直點頭道,站起身來拭淚。
「那你同我進宮吧!好好地說清楚!」水靈兒帶著那女子要走入天水宮,一旁的守衛卻攔住了她們。
「芙蓉官,李妃被皇上命令要留在自己的宮裡,不准出宮!她私自跑出來已是不應該了,芙容官又怎能帶她進宮裡呢?」一位守衛說道。
水靈兒看著那女子,有些驚奇地問:「你也是皇上後宮的妃子?」
李妃點點頭,卻低著臉,不住地拭淚。
←她如此可憐的模樣,水靈兒也心軟了,遂轉頭對守衛交代:「人是我帶進宮的,皇上若怪罪下來,我自會承擔。」她拉著人就走進宮。
「好了,你現在可以說了吧!」水靈兒遞給李妃一條手巾,在她對面坐下問,兩人是在御花園的涼亭裡。
李妃用手巾擦了擦臉,吸吸鼻子,帶著羞慚,她小聲地述說:「一切事都是賤妾不好,是賤妾不對!他卻為了替賤妾背罪,吃了許多的苦頭……現在皇上又要將他貶至邊關服役,賤妾實在是不忍心再讓他為賤妾毀了前程!只求求芙蓉官能說服皇上,求皇上別將他給發配邊關!」
水靈兒聽得是一頭霧水。「他?他是誰?為什麼會為你背罪?皇上又怎麼要將他發配邊關呢?李妃你說得這麼含糊不清,實在讓人聽不懂!」
李妃抬頭看著水靈兒,確定芙蓉官是真的不知道她的事,只好面容淒慘地緩緩說起了發生在她身上那憂傷不堪的事……
「他叫潘樵,本是後宮的護衛長。玉紅是個待罪之身,沒臉見人,也沒有資格能要求什麼的人!但是潘樵卻真的是無辜的,卻被賤妾給連累了z妾得天之幸,得到皇上的恩寵,被封為妃子。在後宮時,潘樵因和賤妾是同鄉,所以一直對賤妾很照顧,可能就是因為這分逾禮的關心,而後宮又是人多嘴雜,於是就引發謠言四起,也讓皇上誤會了賤妾。任憑賤妾怎麼解釋,皇上都聽不入耳!不但罰賤妾禁足在宮中,也讓潘樵一再地降職貶官!直到如今,竟還要被流放邊關!在後宮,每個人都說賤妾淫蕩不要臉,讓皇上蒙羞了!還辱罵我和潘樵是姦夫淫婦,賤妾是百口莫辯,怎麼都說不清q日在此,賤妾可以對天起誓,賤妾若和潘樵真有不可告人之關係,賤妾願遭受天打雷劈、五雷轟頂,永世不得超生z妾今天來不求自己能得到皇上的諒解,只求潘樵沒事。他是個好人,不該受到誤解的,為了賤妾,他已經受了太多的不白之冤,求芙蓉官能為潘樵平反。賤妾明白皇上非常地疼愛芙蓉官,芙蓉官若肯替潘樵進言,皇上或許能接受。賤妾已經無法可施了,若真不行,只有一死以明志,讓所有事能沉冤昭雪!」
水靈兒為李玉紅的勇氣所感動,見她眼神哀淒、神態誠懇,水靈兒相信了她的話,拉著李玉紅的手安慰她:「你既是清白的,何須以死明志呢?那太不值得了!皇上回來後,我會試試和皇上談談,請求皇上饒恕潘樵,這事水靈兒會盡力而為的!」
「謝謝芙蓉官!謝謝!」李玉紅感激地直點頭,眼中淚水又流個不止。
水靈兒淺笑搖搖頭。「別謝了!以你現在的處境,你還是快回宮吧!免得皇上見了不高興,又會怪罪下來。」
李玉紅點點頭,順著水靈兒的意思,離開了天水宮。
水靈兒看著她離開,腦中想要如何幫李玉紅……以自己現在和皇上的關係,適合為李玉紅和潘樵說話嗎?但她又答應人了,只好勉力一試,希望能成功了!
作者:
old2009
時間:
2016-6-30 16:47:42
第十章
梵天人回宮時,已經是要用晚膳的時候了,他回來也是想和水靈兒一起用膳;一天沒見到她的人,梵天是等不及想擁她入懷。
水靈兒從李玉紅走後,就反反覆覆地想著要如何向皇上開口,讓皇上諒解李妃和潘樵。她想得那般用心,連時間的流逝也不自覺,還沒有想出結果天就黑了,而皇上也回宮了!
「水靈兒!」梵天大步走入花廳喊著。
「皇上!」水靈兒忙從椅子上起身行禮。
梵天向她張開了雙臂,笑著等水靈兒跑入自己懷中來,這丫頭經常愛這麼玩。
因為昨晚皇上的那番話,水靈兒收起了自己的玩心,不敢再造次,變得有些拘束,人也謹慎多了。她沒有撲入皇上的懷中,仍是站在原地,倚著身子行禮。
梵天等了好一會,見水靈兒不過來,還在行著禮,不解地走上前拉起她,摸摸她的額頭,半開玩笑道:「沒生病啊!幸伙今天怎麼這麼有禮,不淘氣了啊?你不是又瞞著朕做壞事了吧?」
「皇上知道了?」水靈兒望著梵天,語氣有些心虛。早上的事,侍衛向皇上稟告了嗎?
「嗯?你又不聽話了?」梵天說得模稜兩可,挑起一邊的劍眉看著水靈兒,心中暗笑地要她不打自招。
水靈兒卻以為皇上真的知道了,忙就為李玉紅他們解釋了起來:
「皇上,水靈兒不是故意要抗命放李妃進宮的,但看李妃哭得這麼可憐,話說得又真心無偽,一直在哭訴她的冤屈,表示她自己和潘樵之間是清白的,讓水靈兒也為她感到難過。水靈兒懇求皇上再將這事調查清楚,別真冤枉了李妃和潘樵!」
梵天笑容不見了,眼神變得陰沉。「你放李妃進天水宮?她還對你說了什麼?你又明白了什麼?」
皇上不悅的神情雖令水靈兒感到些許的害怕,但她還是據實以告:「早上李妃跪在宮門前哭著要求見皇上,水靈兒好奇上前問明原因,才知道了這件事。李妃也無保留地將所有的前因後果都告訴水靈兒了。皇上,李妃都有了以死明志的決心,想要藉此來證明她的清白,皇上是不是也可以重再查清楚呢?在未查明前,皇上就先別調潘樵離京好嗎?」
「這事朕既已下了定奪,就不想再改,朕也不愛聽到他們的事。水靈兒,你和李妃一點關係也談不上,這事你也別管了!」梵天語氣冷硬、帶點不耐煩。
水靈兒卻本著幫人幫到底的心態,一味地想勸動皇上:「皇上,這關係到兩條人命,怎能不管他們呢?萬一錯怪了他們,豈不讓好人蒙冤了?皇上,您就派人調查清楚,再下令處罰人好不好?」
梵天冷然拒絕:「朕說過,這事朕不管了就不會再管!李妃竟敢不顧朕的命令,私自跑來天水宮,就已是罪加一等,朕不再加重她的罰責就不錯了,她還敢要
求什麼?水靈兒,當初是你不願進後宮的,那現在後宮的事,你也不可以插手管,你就別再拿這事來煩朕了!」他一副沒得商量的模樣。
「水靈兒知道自己沒有身份管這個,但是,李妃真的好可憐,也真的是求助無門了,才會冒險想來求皇上開恩!她不怪皇上對她的懲罰,只想求皇上別冤枉了潘樵,能收回成命,不要將潘樵調到邊關受苦。李妃是又跪又哭地求水靈兒幫忙,水靈兒推拒不了,也狠不下心置之不管!所以,在此也為他們求求皇上,希望皇上能明察秋毫,還他們一個清白!」水靈兒拉著皇上的手懇求著,希望皇上能心軟答應。
「水靈兒!」梵天放開她的手,強忍著怒氣低喝:「這是宮門醜事,朕若不嚴厲重罰,以後如何建立威信?而且朕也非只憑空穴來風的謠言就定他們的罪,你怎能只聽李妃的片面之辭來判定一定是朕誤會了他們呢?宮中不比其它地方,做人處事自當要非常規矩小心,不能有絲毫的差錯,否則定是重罰不輕饒,更何況是如此的逆天之事!好了,一切都不要再說了,以後不准在朕面前提到這件事,知道嗎?水靈兒!」語氣異常地嚴厲,這是梵天第一次對水靈兒聲嚴厲色。
水靈兒委屈地咬咬唇。皇上連考慮想想的時間都沒有,就斷然拒絕了,根本就不重視李妃的事。人命關天,弄不好,李妃真的會含冤自殺的!果真到這樣的結果,她的罪過豈不是大了?她一輩子也會良心不安的!
在無計可施之下,水靈兒也忍不住負氣地對皇上說道:「皇上一意孤行誤解了李妃,也不給她機會解釋,豈不也是片面的作風,同樣也是毫不講道理啊!萬一李妃真是被冤枉的,又含冤自盡而亡,皇上你的良心能說得過去嗎?」人都會同情弱者,所以水靈兒她任性地認為李妃一定是無辜的,定是皇上誤會了她。
廳外的薛成聽到吵鬧聲,悄悄地進了廳來看,想瞭解原因。見到芙蓉官用如此的語氣同皇上說話,嚇得快跑到水靈兒身旁,急著勸她:「芙蓉官怎能如此說話呢?快向皇上道歉啊!求皇上原諒芙蓉官的無心之過!」
水靈兒則是固執得不肯認錯,她自認沒有錯,為何要道歉?難道當個皇上就可以草菅人命嗎?」
薛成連聲勸著她:「快道歉啊,若真是觸怒了龍顏,芙蓉官也會受罰的!」
「說真話、講道理也要被罰嗎?若真為了公理而被罰,水靈兒寧願受罰,也不改變自己說的話!」她強硬地絕不低頭。
「芙蓉官!別說了!」薛成又驚又急地低聲阻止水靈兒說下去。芙蓉官說這話,不是更讓皇上生氣嗎?他不敢想像皇上會如何盛怒。
水靈兒的話無異是火上加油,梵天怒氣更熾。這丫頭當真不把他這個皇上放在眼裡了,不但和他唱反調,還敢頂撞他,自己真是寵她寵到無法無天了!若不好好地給她一個教訓,以後她還會聽他這個皇上話嗎?真是氣死他了!
「你真是寧可受罰,也不道歉認錯?」梵天一字字冷聲怒道。
「水靈兒沒錯,不需要道歉!」她性子也拗了起來,執意不讓步。
梵天冷笑數聲,於是鐵了心道:「好,好H然如此,朕就成全你的心願!薛成,將芙蓉官打入冷宮,直到她肯真心認錯了,再放出來!」
「皇上!」薛成忙下跪為水靈兒求情:「芙蓉官才進宮不久,一切都不瞭解,她也是無心要惹皇上生氣的,求皇上開恩,饒了她這次!」
梵天見水靈兒只是抿著唇,一臉倔強地站著,既不哭、也不求饒,絲毫沒有軟化的模樣,分明是不將他的話聽入耳,他如何饒恕她?
「芙蓉官自己都無動於衷了,你又何必替她求饒呢?帶下去,誰也不准為她說話!」梵天一甩手,寒聲命令著。
「皇上!」薛成還想再打圓場。他明白皇上對芙蓉官的疼愛,並不是真心想罰她的。
「薛總管,你儘管聽命行事,水靈兒甘心承受皇上的責罰!」水靈兒反倒是阻止薛成對皇上求情。她面無表情,一身硬氣地不讓步。
「帶下去!」梵天大聲喝令,轉身背對著水靈兒握緊了拳頭。這丫頭當真想氣死他嗎?
薛成無奈,只得讓侍衛帶水靈兒離開天水宮。
水靈兒被打入冷宮了!
冷宮位於整個宮殿位置的最北方角落,一向是給犯錯失寵的妃子住的。但是長久以來,後宮的后妃雖不得梵天歡心,但梵天對她們也不會動輒皆咎;加上貞嫻皇后的仁慈,所以冷宮一直是備而不用。
現在水靈兒被打入冷宮,真是破了梵天主政以來的先例。
水靈兒踏入冷宮,一股滄涼冷凝的寒意迎面直撲而來,讓她不禁打了個冷顫。放眼環顧著四周,小小的院子裡長滿了野草,雜亂無章,連入屋的路徑都被掩蓋住了,水靈兒一時間不知要如何走向屋裡。
在她後面的薛成,忙命令一起來的衛士走在前面開路。
兩個衛士費力又拔、又砍地弄出一條克難的小道出來,他們走到屋前,打開了冷宮塵封已久的門。
濃重的霉味沖得連在後面的水靈兒都忍不住咳了起來。月光透過已腐壞的窗子照入屋裡,屋中地板都染上了厚厚的一層灰,牆壁上都是蜘蛛網絲,看得到的桌椅櫥櫃都破舊不堪。這樣的地方,真讓人懷疑還能住人嗎?
「芙蓉官,冷宮久未有人跡到,也沒有人整理,這地方根本就無法住人!芙蓉官,我們還是回去吧!只要你肯向皇上認錯,一切就都沒事了,何苦要留在這虐待自己呢?」薛成勸著她。
水靈兒搖搖頭,堅定地表示:「我絕不會認錯的!皇上要罰我留在冷宮,水靈兒就留在這裡。薛總管,你讓侍從將東西放下後,就回去吧!」因為冷宮久沒人住,所以必須也要帶些日常用品過來。
薛成無奈地歎了口大氣,對水靈兒的固執無可奈何。
「這兒這個樣子,奴才如何將芙蓉官一人丟下不管呢?」薛成讓左右跟來的侍從幫忙打掃這地方,總要弄個能住人的樣子出來啊!
水靈兒也沒閒著,不顧薛成的反對,執意要幫忙。
他們先清出大廳和幾個需要用的房間,擦擦洗洗一番,一行人足足弄到了三更天後,才有些成績出來,而每個人身上也都是一層灰了。
「這樣大致就可以了,薛總管快帶人回去交差吧!免得皇上不高興了!」水靈兒撫著心口,有些喘氣地說著。
「芙蓉官不舒服嗎?為何臉色這麼難看?」薛成見水靈兒說話有些上氣不接下氣,臉色蒼白,忙關心地問。
水靈兒裝出一臉的強笑。「沒事的,只是有些累而已,你快回去吧!」
薛成只好點點頭,留下了兩名宮女及兩個太監,還吩咐他們要好好地照顧芙蓉官,不可以出一點差錯。
「薛總管,這樣做可以嗎?你不能將人留在這,皇上只要我一人待在冷宮裡啊!」水靈兒反對,因為,她不願薛成也受自己連累。
「無妨!他們本來就是跟著伺候芙蓉官的奴才,主人在此,他們也要住在這。」薛成笑笑表示,繼續又安慰她:「奴才會盡力勸皇上的,讓皇上原諒芙蓉官,使芙蓉官能早點回去天水宮。」
「薛總管的好意,水靈兒心領了!皇上心意堅決,豈是可以隨意更改?你不須為水靈兒求情,就隨皇上的意思好了!」水靈兒語氣是淡漠不在乎。
薛成明白芙蓉官現在的心情是非常地不好,也不再多說了,帶著人離開了冷宮。
一番的勞動後,該是非常地疲累,但是水靈兒卻不想休息,腦中紛紛亂亂地護她無法定下心,於是她走到窗邊佇立,雙眼看著天上的月兒在發呆,久久都未移開身子……
後來她是在宮女的百般勸說之下,被動地洗澡淨身後上床休息,直到天快大白時,水靈兒才疲累不堪地睡著了!
這是什麼地方?為何都是一片白茫茫的雲霧呢?除了自己外,她什麼也看不到……她就一直走,一直走,希望能看到人,或者有任何東西都可以,但除了白色的霧外,什麼都沒有。
她不知道自己人在何處,要走多久,又要去哪裡?除了雙腳移動之外,她什麼也不能做。她感到好累,腳走得好酸,卻無法停下,心口又開始疼痛了,耳旁還傳來了刺耳的吵鬧聲,聲音愈來愈大,吵得她頭好疼、好疼!
水靈兒雙手抱著頭醒過來,雙眼睜得大大的,一會會神智才清醒。原來剛才自己是在作夢,但是嘈雜聲音卻是真的有,她聽到了宮女雙雙的叫聲。
「別進去!雅妃,您不能進去啊!」
門『砰』的一聲被推開,雙雙被推倒在地,雅妃面帶笑容地走了進來。
「哎喲!這不是皇上最寵愛的芙蓉官嗎?怎麼淪落到這冷宮來了?可憐啊!這冷宮已不知多久沒住人了,冷森森的,怪怕人的!皇上竟會忍心罰你住到冷宮來,可見得皇上對你大概也是膩了!算算,你受寵也不過一個多月的光景,真是來得快,去得也快啊!快得連本宮都想同情你了,真是太可憐了!」雅妃幸災樂禍邊笑邊說。
雅妃在說話的同時,水靈兒就已在床上坐起來了。她根本不看雅妃,緩緩地下床要看雙雙有沒有事。
雅妃發現水靈兒根本不理她,氣得拉住了水靈兒的手,讓水靈兒面對著她,她用手指著水靈兒鼻頭不客氣地說道:「喂,本宮和你說話,你沒聽到嗎?你以為自己還是以前那個受皇上寵愛的芙蓉官嗎?可以神氣得不理誰就不理誰?以你現在的身份地位,只不過是個失寵的宮女罷了,連妃子地位都談不上!本宮是看你可憐,才好心來這關心你。你怎麼這般的不知好歹,真是一點教養都沒有!難怪皇上這麼快就不要你了!」
水靈兒用力甩開了雅妃的手,兩眼瞪著她看,冷冷淡淡地回答:「雅妃既是金枝玉葉,又何必來冷宮自取其辱呢?這兒也不歡迎雅妃來,雅妃請回吧!」
水靈兒話說完,轉身逕自走上前關心雙雙可有受傷。
雅妃就是看不慣水靈兒這樣的高傲態度,連已到這般的地步了,她還是如此地目中無人,豈不讓人氣結?雅妃就不相信,憑她堂堂一個皇上策封的妃子,會拿一個沒身份、沒地位的野丫頭沒辦法!
「好個心高氣傲的芙蓉官,你以為本宮真的拿你沒辦法嗎?上次在天水宮的那一鞭,本宮都還沒找你好好地算帳呢S上今天你對本宮言語上的不敬,本宮若不嚴厲地給你一個教訓,讓你這不知天高地厚的丫頭嘗嘗苦頭,難消本宮心頭上的怒氣!」雅妃幾乎是咬牙切齒地要叫,接著她大聲吩咐同來的太監道:「來人啊,將這個賤丫頭給本宮拿下,好好賞她十個耳光,看她下次還敢不敢回嘴頂撞本宮!」
雅妃身邊左右的人應了聲,上前就要捉人。
雙雙忙挺身護住了水靈兒,大著膽對雅妃說:「雅妃,芙蓉官只是暫時被罰住在冷宮罷了,皇上仍是會接芙蓉官回天水宮的,雅妃若真要打傷了芙蓉官,皇上知道了問起,雅妃也不好向皇上交代!而且,雅妃不也被皇上限制了不准出宮嗎?又怎麼可以跑到冷宮來呢?」
雅妃走向前,不由分說伸手就給雙雙一個耳光。「死丫頭!連你也敢教訓起本宮來了?你也配!真是什麼樣的主人就養出什麼樣的奴才來!本宮不發威,你真當本宮是病貓嗎?本宮今天就連你一起教訓,看還有誰敢抗命!來人,動手!」
雙雙的一番話,加上水靈兒無畏無懼的態度,倒讓那些太監們打不下手,其中一人向雅妃恭敬說道:「雅妃,這個奴婢說的也有道理。雅妃跑來冷宮打人,傳出去難保皇上不會震怒!要懲罰人有許多的方法,何必一定要動手呢?」
雅妃皺眉冷哼:「怎麼?你們也怕了嗎?沒用的東西!只不過是教訓一個失寵的小小女官,也要這般的慎重其事嗎?不過,動手打人倒還會玷污了本宮的手,那麼……」雅妃看了眼窗外烏雲密佈的天空,陰狠地冷冷一笑,心中有了主意。「換個處罰方法也好!就將這主僕兩人給我綁到外面的院子去,讓她們好好想想自己做錯在哪裡!沒本宮的命令,不准放人!」雅妃得意地下令。
左右太監忙應聲回答:「是!」遂動手捉住了水靈兒和雙雙。
水靈兒掙不出太監的挾持,看著雙雙也無辜受罰,忍著氣向雅妃要求:「你要罰的也只是我一個人而已,別將雙雙給算上。你若是個明理的人,就將雙雙給放了,有點做妃子的樣子。」
雅妃尖聲一笑,語氣不善:「你這是在求我嗎?主子為奴才求情還真少見!好,本宮這次就寬大地不與奴才計較,不過,那你就要加倍受罰了!」
水靈兒別開眼不看她。雅妃是個心胸狹隘的人,上次的事已讓她記恨人骨了,今天她又捉到自己不得勢的機會,她不趁此時候報復,更待何時?水靈兒極是看不起雅妃這樣的作為,但心知這次她逃不過,她並不害怕,也絕不會向雅妃低頭,只能硬氣地接下雅妃的刁難。
「來人啊!快動手將她給拉出去啊!」雅妃喝令。
底下的太監忙聽命地押著水靈兒走出去。
雙雙想阻止也沒辦法,只能著急得跟在後面哭泣。服侍水靈兒的其餘下人也在大廳裡急的不知如何是好,眼見芙蓉官被捉著走出去,也只能急著迭聲哀求雅妃饒了人。
雅妃對於哀求聲是充耳不聞,指揮著人在院子中立了根柱子,將水靈兒五花大綁地綁在柱子上,而且還說為防止水靈兒逃跑,所以要太監們用力地勒緊繩子,不讓水靈兒輕鬆好過。
水靈兒咬緊了唇,忍著繩子勒緊身子的疼痛,一條大麻繩從她胸前交叉捆綁纏繞直到腳,將她整個人捆得密密實實,也將水靈兒勒得幾乎快喘不過氣來了!她奮力吸著氣,胸口又出現了疼痛的跡象,水靈兒除了忍耐外,也別無它法。
昨兒白天水靈兒就已是精神不振了,又加上昨晚的傷心難過,今天的她氣色更是蒼白得嚇人!雅妃偏又選在這時候來找她麻煩,她也只能冷眼看著雅妃洋洋得意的小人模樣,使不出任何的氣力可以反抗她。
而跟隨在水靈兒身邊的太監宮女們,也被雅妃叫人看管著不准走出冷宮,不讓他們可以離開這去求援。
雅妃趾高氣揚地看著落難的水靈兒。她就不相信在這樣的情形之下,這個野丫頭還能盛氣凌人?看看這丫頭人能撐多久?無論如何,雅妃一定要叫她跪倒在自己的腳邊哀求自己,她才會肯放過水靈兒。
本就烏雲密佈的天空,現在是更陰沉暗了下來,果然沒多久,如同雅妃所意料的一樣,天空開始下起雨來了,先是落下了幾滴的小雨,然後雨勢漸漸加大,變成了大水珠直直地落下,而氣溫也跟著下降,不但夏日的暑意消失了,而且還帶來了涼意。
雙雙見下雨了,更加地擔心在院子中淋雨的芙蓉官,於是她跪到了雅妃的面前苦苦哀求著:「雅妃,求求您!雨下得這麼大,您就放了芙蓉官吧!再這麼淋雨下去,芙蓉官怎麼受得了?求你大發慈悲,放了芙蓉官吧!」
水靈兒整個人已經濕透了,臉色也由蒼白轉為青紫,身子不住地在顫抖。雖是在這般落魄的情形下,水靈兒仍是逼自己挺直了腰桿,不向雅妃低頭,任憑如何地風吹雨打,她仍是絲毫沒有畏懼之色。
水靈兒被綁出來時只不過穿了件睡衣而已,臉上沒化妝,頭髮也沒梳理;加上大雨的肆虐,平常人若是在這樣的情況下,鐵定是狼狽難看得無法見人。但是水靈兒卻不是如此,縱使她臉蛋上毫無血色,人也精神不振,雖是如此,她仍是有著另一番病態的美麗,還添了分楚楚可憐的神韻,讓人憐惜。
對此,雅妃是恨得牙癢癢的,天下間怎會有這樣得天獨厚的女子?莫怪皇上會拋棄了三宮六院的嬪妃,寵她一人!就算雅妃自己再不願意承認,也無法否認天下男子又能有幾人可以避得開水靈兒的美貌魅力呢?
這讓雅妃就更忌恨她了!自己怎可能會如此輕易就放過水靈兒呢?她對雙雙的哀求不但是置之不理,還厲聲地警告她:「住口!這兒沒有奴才說話的餘地!芙蓉官若真是難受不舒服,為何她不開口向本宮求饒呢?她沒說話,就表示她一切都很好,用得著你這奴婢替她說話嗎?誰敢再有異議,本宮就重重地處罰誰!」
如此一來,誰也不敢再說什麼。服侍水靈兒的太監宮女們只能焦急無措地看著主人在受苦,除了祈求上蒼雨快快停止外,他們什麼忙也幫不了了!
作者:
old2009
時間:
2016-6-30 16:48:24
第十一章
梵天剛退朝,他冷漠著一張臉回天水宮,一踏入宮門,即轉到御書房辦公了。
御書房裡,梵天坐在書桌後,兩眼瞪視著攤開在眼前的奏章,看了許久,仍是停在前面的那幾行字,完全沒有看入眼裡。
歎口氣,梵天煩躁地扔下筆,整個人往後靠入椅背中。
其實該要批閱的奏章都已處理好大半了,那些都是在水靈兒的陪伴下完成的;有她陪在身邊,批閱這些嚴肅無趣的奏章倒變成了件快樂輕鬆的事!水靈兒的笑語呢喃會讓梵天忘去繁重國事的壓力,他也喜愛水靈兒的體貼柔情,畢竟他們倆在御書房裡度過了許多快樂的時光。
而桌上剩下的這些奏折既不重要、也不急,根本不需要趕在現在看完。梵天只是為了要讓自己有事做,才拿出來看,以便能忘去自己和水靈兒間的不愉快。
但是似乎是沒什麼效果,梵天仍是頻頻想起那個不聽話的幸伙,她竟為了個才初次見面的李妃和自己鬧彆扭,還無禮地頂撞他。李妃真值得她那麼幫忙嗎?梵天真不明白水靈兒的想法,這次幸伙真是太不知輕重了,所以自己才會狠下心地
下令將她關到冷宮去好好反省一下,她若能早些認錯,就可以早些回來。不過,天水宮裡少了水靈兒的身影,也少了分生氣。梵天極不習慣沒有水靈兒陪伴的生活,這使得他心煩意亂,做什麼事都不順心。
薛成見皇上頻頻在歎氣,小心翼翼地提議著:「皇上,後花園的小老虎長大了不少,皇上可要去看看它?」
梵天想了下才點頭,反正他也看不下奏章,出去走走、散散心也好。
「好吧!朕這兩天都沒去看虎兒,去看看它也好。」站起身走出御書房,來到了後花園。
虎兒吃完食物,正懶洋洋地趴在鐵籠裡。
梵天命人打開籠門放虎兒出來,虎兒一見到梵天,精神馬上就來了,活蹦亂跳地衝出籠子在梵天腳邊走動,高興地對梵天嗚嗚叫著。
梵天蹲下身,摸摸虎兒的頭笑了。「虎兒的確是長大不少,身子也壯了許多!」轉頭問照顧虎兒的衛士:「放它出來,還會到處搗蛋嗎?」
衛士彎身有禮地回答:「啟稟皇上,老虎已懂得許多的規矩,沒有命令,它也不會亂來,很聽話,這都是芙蓉官教導有方!」
梵天聽了,臉上笑容頓時化去,不言不語沒說什麼。
薛成則是忙在一旁趁機跟著說:「是啊!這隻老虎還真是讓芙蓉官花了不少的心血呢!奴才還聽說芙蓉官也教老虎聽口令、做動作呢!是否要派人將芙蓉官召回天水宮來表演給皇上看看呢?」
「朕沒有不准她回天水宮啊!只要她肯認錯就可以了,她認錯道歉了嗎?」梵天問,語氣裡有絲期待。
薛成低下了頭,無奈地輕輕搖著頭。以芙蓉官的固執,要她認錯,是談何容易的事呢?
梵天也沉下了臉,不甚開心地道:「她既不道歉,又如何回來?難道要朕向她錯認,求她回來嗎?」語氣不悅。
薛成只能溫言地勸著皇上:「皇上,芙蓉官固然有不對的地方,這也是因為她心地太善良了,同情李妃的遭遇,才會幫李妃說話,芙蓉官實是無心要觸怒皇上生氣!請皇上念在芙蓉官是初犯,赦免了她的責罰吧!冷宮地勢陰冷又偏僻,芙蓉官在那兒待一晚就已是夠重的處罰了。皇上您還是開恩,讓芙蓉官回天水宮吧!」
梵天何嘗不想水靈兒呢?他是皇上,向來只有人們服從他的命令。第一次遇上敢指責他的人,偏偏又是他最寵愛的女子,這讓他實在是氣不過!在盛怒之下,才會重罰貶她到冷宮反省悔過。水靈兒若不低頭,梵天也拉不下瞼叫她回來。
「朕已開出條件了,她若做到了,就可以回來,除此之外,沒有其它的辦法了!」梵天硬聲說道。不狠下心來,如何讓那幸伙聽話?
薛成見勸不動皇上,也沒辦法了,只好聽其自然發展了!
梵天和虎兒玩了一會,侍衛前來稟報說幾位大臣有事要見皇上,目前人在御書房裡等待。
梵天讓虎兒回鐵籠裡,又舉步回御書房處理公事了!
雨勢忽大忽小,滴滴答答地下了一下午還未停,水靈兒被綁在柱子上也淋了大半天的雨,因為雅妃一直留在冷宮裡看著,不讓人放開她,所以也沒人敢上前解開繩子將她救下來。
雙雙等四個服侍水靈兒的奴僕,擔心已到了心急如焚的地步,芙蓉官已經淋了這麼久的雨,真不知她是否還撐得下去。
水靈兒感到自己是愈來愈不舒服了,頭好重、好疼。她看著四周,天地間似乎也都在她眼前飄忽轉動著,讓她暈眩欲嘔,胸口也是每隔不久就會劇痛無比地折磨她,而身子卻是外面冷得頻頻在顫抖,體內又似是有火在燒一樣,冷熱痛灸著她的人!這讓本是挺直不肯屈服的水靈兒,因為身子的痛苦而無力地站不著,若沒有柱子和繩子在支撐著她,她早已倒在地上了。雨水滑過水靈兒的臉掉落地上,雨水本來可以讓她清醒的,但在這麼的長時間淋下來,她的神智也漸漸地模糊了。
水靈兒勉強自己再抬頭看一眼坐在門口見著她受苦的雅妃,心想,這次雅妃真是報仇了,而水靈兒想自己大概也不會有機會再和雅妃對立上了,因為這個身子已經沉重得像不屬於自己的一樣。她只感到好累、好累,天地也漸漸地暗淡了下來,這個世界似乎已放棄她了……
已經是半昏迷中的水靈兒有種感覺,好像自己這一閉眼就不會再醒過來了,她開合著發不出任何聲音的嘴唇,無聲地低喃:「皇上……皇上……再見了,水靈兒再也不到皇上了……」
眼前倏地一黑,水靈兒昏死過去了,苦難折磨打敗她了!
雅妃身邊的太監見水靈兒的情形不太對,有些惶恐地對雅妃稟明:「娘娘,芙蓉官再淋雨下去會出事的!娘娘是否要放了她呢?」
雅妃心中也有了些許的不安。她沒想到芙蓉官脾氣這麼硬,萬一她真有事,皇上可會怪罪下來嗎?
雙雙聽到了太監的話,再也忍不住,放聲大哭之下,人也衝到水靈兒身邊要為她鬆綁,另三個奴僕也忙上前幫忙。
雅妃從椅子上站起怒喝:「大膽奴才!你們是不想活了!」
雅妃還沒說完的話,就被另一個宮女小關的哭喊聲給打斷了:「芙蓉官……芙蓉官嘴唇發紫,快沒氣了!怎麼辦……這可怎麼辦?」
雅妃一聽,明白事態嚴重了!臉上也出現了緊張不安的神色,有些顫抖地硬聲下令:「只是生個小病,叫御醫過來看看不就得了,擔心什麼?」又忙命令著左右服侍的奴僕道:「快備轎,本宮要回宮了!」
雅妃於是急急忙忙地上了轎,像要逃開什麼一樣,匆匆地離開了冷宮。
雙雙等人急急地將水靈兒扶回冷宮裡,為她擦乾身子,換去濕衣服,同時,一名太監也已快快請御醫來了。
因冷宮位置實在是太偏遠了,所以盧雲趕到時,也已是夜晚時分了。
盧雲在看到水靈兒的情形後,已顧不得要休息喘口氣,急就拿出藥丹和針灸先為水靈兒續命。他看得出水靈兒已是出氣多,入氣少了,再拖下去,真是回天乏術了!
珍貴的救命藥丹,強力的針灸,卻只能讓水靈兒暫時穩住而已,她的命仍然如風中殘燭般,岌岌可危啊!
盧雲邊在救治水靈兒,一旁的宮女雙雙和小關邊哭哭啼啼地說著今天發生一切事情的經過,聽得盧雲是搖頭猛歎氣,雅妃真是太過分了!
盧雲在為水靈兒診察脈搏的同時,卻是一臉怪異的神色,彷彿是不敢相信的模樣,又再三地檢查確定下,盧雲表情成了悲喜不定,臉上是一陣青、一陣白的,凝重的神情像是發生了天大的事情一樣。
緊接著他急急交代同他一起來的兩名弟子道:「聶雲、育郎,你們在這好好地照顧芙蓉官。她若有氣息變弱了,或是出現了呼吸困難的現象,就趕快將這瓶子裡的保命靈丹餵她服下。特別要注意插在芙蓉官週身大穴上的十二隻金針,千萬不可鬆動掉落,否則芙蓉官的性命立刻就會有危險了!你們兩人一定要全力顧好芙蓉官,絕不能讓她出一點點的差錯。若有事,不但是連芙蓉官會沒命,我們的身家性命也會不保。切記,切記,一定不能出錯!為師現在就去就去見皇上,很快就會回來的!」盧雲說話的語氣是前所未有的嚴肅慎重。
兩個學徒看出事情的嚴重性,皆明白地點點頭。
盧雲這才匆匆地忙奔出冷宮,焦急地要去稟告皇上這件不得了的大事!
寢宮裡,梵天已安歇了,寢宮內外是守衛森嚴。
盧雲在門口就被攔下,守衛表示皇上已休息了,不能打擾,有事明早再稟報。
「明早再說就太遲了,老夫是一定要面見皇上,快前去通報,皇上若要怪罪,老夫會承擔一切的。」盧雲焦急說道。
「發生了什麼事?」薛成聽到外面的說話聲,走出來看看。
盧雲見到薛成,高興地上前忙催著他:「見到你太好了,薛成,快去稟告皇上,說老夫有非常要緊的事要面聖。」
薛成問盧雲有什麼事這麼地急著要見皇上,盧雲只好急得連連迭聲叫:「芙蓉官生病了,現有生命危險,你說這事急不急?」
薛成聽了臉色遽變,忙帶著盧雲走入寢宮。
梵天心情本就不好,好不容易才感到情緒較平靜了,又被人打擾,臉色是十分不悅地起身在寢宮裡接見了盧雲,沒好氣地冷問:「到底是什麼樣的大事,需要三更半夜地吵朕起來解決呢?」
盧雲不敢隱瞞,跪地直言回答:「啟稟皇上!在冷官的芙蓉官生病了,不但是病得很嚴重,性命也是岌岌可危,恐怕熬不過今晚了,而且她還有了!」
盧雲還未說完,梵天已是又驚又恐地從椅上猛然站起,大聲喝問:「你說什麼?水靈兒生病性命不保,你打哪兒聽來的?她人好好地待在冷宮裡,怎麼會出事呢?」
薛成忙上前扶住了梵天。「請皇上冷靜點!」
梵天推開薛成,將盧雲從地上拉起,急著問明白:「你說清楚,水靈兒人到底怎麼了?」
盧雲簡略地將雅妃虐待芙蓉官的事說出,又提了下芙蓉官目前的病情。
梵天臉色陰沉得嚇人,沒聽盧雲解釋完,他就衝出了寢宮,高聲忙要侍衛牽馬來,他要到冷宮去。
薛成也急忙地跟在後頭走出。
頃刻間,整個天水宮都忙了起來,不一會工夫,梵天就騎著馬,帶著盧雲、薛成,及一些貼身衛士急往冷宮奔去。
一去一回的都是時間,梵天等人趕到冷宮時,也已快二更天了。
梵天如一陣風般疾行入宮裡,迫不及待地衝到床前看明白。
當他見到水靈兒雪白嚇人的瞼色、毫無血色的唇、氣若游絲、另外她身上還被插上了多只的金針,若不是她那急促淺急起伏著的胸口可以證明她還有一口氣外,水靈兒整個人可說已是奄奄一息,形同將死之人了。
梵天的心疼、震驚可想而知,他本然著一張臉坐在床沿,手輕顫地撫摸著水靈兒白蒼蒼的臉蛋。他不敢相信,昨兒還是精氣十足的人兒,不過隔個一天而已,竟病到了這般的地步,他的寶貝到底是受到了多大的折磨啊!
看著受苦的水靈兒,梵天忿恨地一句句咬牙下著命令:「傳朕的旨諭,撤去雅妃的名號,將她打入大牢!她身邊的宮女太監,凡是今天有到過冷宮的,一律也關入牢裡待審!靈兒若有個不測,朕要他們以命來抵!」狂暴的怒氣,讓週遭所有人都噤聲地低下了頭。
衛士接到命令,忙著照令行事。
「盧雲,水靈兒現在情況如何了?」梵天寒著嗓音問。
盧雲忙又上前仔細看了下人,一會,他神態不樂觀地回話:「啟稟皇上,芙蓉官現在發著高燒,身子卻是冷熱不定,恐怕會有轉為肺炎之虞。若真轉為肺炎了,恐是藥石難醫,這是一憂;而且今天下官為芙蓉官檢查時,發覺芙蓉官心臟有異,詳細地診察下才明白,芙蓉官竟還患有狹心症,現在芙蓉官的發燒不止更加重了心臟的負荷,這又是另一個大隱憂;除此之外,還有……還有……」說到這,盧雲聲音變得遲疑,說話也成了吞吞吐吐,似是很難以啟齒。
梵天不耐煩地怒斥盧雲,不悅地急心問:「這是什麼時候了,有話就只管盡量說,別這樣拖泥帶水的!」
盧雲跪到了梵天面前,恭聲稟告:「皇上,是芙蓉官有喜了,芙蓉官有了一個多月的身孕了,這是下官把脈時發現的!喜脈雖微弱,但芙蓉官的確是懷孕了!」
梵天驚愕地愣在當場,不太置信地問:「有喜?!水靈兒懷孕了?你說她有身孕了?」
盧雲堅定地對皇上點點頭。
梵天驚喜莫名。水靈兒有喜了,她真懷了龍兒,這消息怎不教他欣喜若狂呢?
但盧雲後面的話卻是澆了梵天一大盆冷水,讓他立即方寸大亂。
「芙蓉官有喜是件天大的喜事,但是依芙蓉官現在的情形,胎兒卻給了母體很大的壓力負擔,對芙蓉官來說反倒是不利,這也是目前最大的憂慮了!」盧雲將實情說出。
梵天握著水靈兒冷冰冰的手,放在唇前是親了又親,心中無聲地吶喊著……為什麼?為什麼事情會糟到這樣的地步?水靈兒無論如何梵天是都不會放棄她的,但是,孩子又是他盼了好久才有的,他又如何能割舍下呢?到底要怎麼辦呢?
就算梵天貴為一國之君,他也沒有扭轉人命的力量啊!第一次,他感到自己的無能和不知所措。怎麼辦?事在燃眉之急,他要快作出決定。
「盧雲!」梵天只考慮了一下,就嚴肅地下令:「拿掉孩子,為了讓水靈兒活下來,就算要拿掉孩子,也在所不惜!」
皇上愛芙蓉官的舉動,令在場所有人動容。為了芙蓉官,皇上竟要狠下心拿去他盼望許久的皇兒。
盧雲卻搖了搖頭,既擔心、也無奈。「皇上,就算要拿掉孩子,以芙蓉官如此盈弱的身子也未必能承受得了,再說母子本是一體,這辦法也是太冒險了!」
梵天痛苦萬分地低喊:「那你告訴朕,朕該怎麼辦?孩子沒了還可以再生,若水靈兒有個萬一,你要讓朕到哪再找一個水靈兒出來?朕不能失去她,絕不能失去她!」
盧雲面有愧色地低下頭,也不知如何回答。
薛成忙在一旁安慰梵天:「皇上,還記得那個算命道士說的話嗎?皇上有個命中注定的女子,她會為皇上生兒育女。芙蓉官既能有身孕,那不表示她就是道士所指的女子嗎?既是如此,芙蓉官一定會沒事的,她還要替皇上生太子呢!芙蓉官福大命大,也一定會熬過這一次的!」
梵天看了一眼薛成,再轉回眼看著昏迷中的水靈兒。半晌,他堅毅地抬頭面對盧雲,果斷冷靜地吩咐:「讓宮裡所有的御醫都到冷宮裡待命,也將所有可能會用到的藥材準備好送到這來,你要盡最大的心力讓芙蓉官痊癒,無論如何,絕不能放棄!」
盧雲頷首接令,出門準備了。
梵天見這冷宮四壁陡然,什麼用品也沒有。水靈兒沒度過危險期之前也不能移動,他只好讓薛成帶人搬些東西進來,因為他要留在這裡陪水靈兒,一步也不離開,直到她脫離險境為止。
水靈兒,朕的水靈兒,你一定要沒事,一定要撐下去!你和朕是互相相屬的,你不能留下朕一人,你這一輩子都要陪在朕的身邊,永遠都是朕的人,誰也不能帶走你,就算是閻王也不行!水靈兒,你要好起來,朕會陪你,一直陪下去的!
梵天就留在冷宮住下,照顧著水靈兒,焦心地陪在她身側,再也沒有什麼事比得上水靈兒重要!若可以,梵天真希望時間能倒流,他就不會對水靈兒發脾氣,不趕她來冷宮,那麼一切事也不會發生了!
幸伙,朕答應你,以後你的要求朕一定答應,也不會再和你鬧意見了!只要你快好起來,只要你沒事,朕的寶貝,快點醒過來吧!
水靈兒有喜的事傳遍了宮裡,讓所有人都議論紛紛,羨慕的人佔了大半數。芙蓉官本來就很受寵了,現在又傳出了喜訊,皇上不知會如何地眷寵她,一定是直將她疼入骨裡了!
不過,大家也在擔心,芙蓉官有這分福氣享受嗎?她已經昏迷五天了,再不醒來,可能就永遠都醒不來了,那就算有再大的榮寵,又有什麼用呢?
冷宮這裡的氣氛更是凝重,大家都是一臉擔憂地在掛心芙蓉官的身體,卻沒人敢說什麼;尤其見到皇上那眉頭深鎖、冷酷駭人的神情……芙蓉官若不醒過來,這宮裡沉悶嚇人的氣氛恐怕永遠也無法消除。
梵天坐在床前的椅子上,他已經坐在那五天了,除了萬不得已要走開一下,其餘時間,他幾乎是不眠不休地守在水靈兒身邊,任憑誰勸他都不肯下去休息。
水靈兒身上的金針已拔除了,不過她的臉色依然蒼白,嘴唇是不再發紫了,額頭上的熱度也退了不少,冰冷的身子轉成了溫熱,整個人看似好了許多,但卻還在昏迷中,人怎麼也喚不醒。梵天心裡明白,今天是最後的期限了,水靈兒再不清醒,就會永遠這樣睡下去!他將她的小手貼在自己的臉頰上,梵天感到心中那股支撐著自己的力量似乎也要用完般……水靈兒,你真忍心丟下朕不管嗎?醒來,快醒來看朕一眼,你就會明白朕受的苦不比你少!你在受折磨,朕也不好受啊!醒來吧,張開你的眼睛看看朕,你會看到朕的堅持!朕絕不放你走,你是朕的水靈兒,朕的寶貝,永遠都是!
夜幕低垂,一天又要過去了,梵天滿心期望的等待都轉成了焦心暴躁。看著昏昏沉睡的水靈兒,他痛心入骨,她當真不留戀這個世界了嗎?一股衝動讓梵天終於忍不住了,他捉著水靈兒細瘦的肩膀用力想要搖醒她。「醒來!你一定要醒來!你怎能放下朕就這樣離開?醒來!朕命令你快醒來!醒來!」梵天哀痛地低吼。
左右侍者忙上前拉開了皇上。
「皇上,您要冷靜,不可過度傷心啊!」薛成拉著皇上勸道,暗啞的嗓音中也顯示了他的悲痛。
梵天用力要掙開左右牽制他的人,生氣地怒叫:「退下!朕要叫醒水靈兒,你們為什麼阻止?退下!」
在擾嚷的嘈雜中,忽然聽到盧雲興奮地叫了一聲:「動了,芙容官有動靜了,有動靜了!」
大家立刻靜下來,梵天推開眾人,飛快上前審視水靈兒的情形。
果然,原是平靜昏迷的人,現在已是眉頭微蹙起,頭也在轉動著,手指也動了下。
梵天欣喜若狂地拉起她的手猛親。「水靈兒,醒來,快醒來!」
水靈兒又走回那片白霧之中了,她走了許久,仍是找不到出路,就在她難過無措得不知如何是好時,耳邊聽到了一陣陣熟悉的呼喚,好似……好似皇上在叫她。
「皇上,皇上……」水靈兒小嘴一開一合地叫,沙啞的聲音從她乾澀的喉嚨裡發出。
「朕在這!水靈兒,朕在這!快張開你的眼睛,張開眼睛就可以看到朕了!」
梵天高興地撫著她的臉頰,忙不迭地直叫。
昏睡了五天的眼睛終於是緩緩睜開了,兩眼雖少了精神,卻依然清澈,定定地看著眼前俯視她的梵天。
「水靈兒,你醒了!太好了,真是太好了!」梵天開心得真想放聲大笑。沒事了,水靈兒終於沒事了!
水靈兒看著皇上,看呀看的,眼珠兒慢慢地紅了,漲滿了水氣,不一會眼淚就從眼眶裡溢出,流到髮鬢裡。
梵天憐惜地為她拭淚,也忙著柔聲安慰她:「不哭,水靈兒不哭了!朕知道你受委屈了,朕不會放過雅妃的,也不會再讓你受苦了!」
水靈兒聽了,卻是哭得更厲害了,還把頭轉到一旁,不看皇上地在飲泣著。
薛成在一旁給皇上暗示,芙蓉官生氣的是皇上本人啊!暗示完後,也讓在場的所有人離開,皇上定會有許多話要和芙蓉官說的,旁人不便瞭解。
梵天轉回水靈兒的小臉,讓她面對著他。「你在生朕的氣嗎?是朕讓你受委屈了,也是朕沒保護好你,你才會讓雅妃欺負的。別哭了,朕不會再這麼做了,這幾
天你生病,朕也陪著你難過啊!朕何曾真的不理你呢?」溫言軟語地勸慰著人。
水靈兒仍是不聽皇上的勸,嗚嗚咽咽地在哭泣著。
梵天歎了口氣,心疼地抱她起身,摟入懷中,語氣很是無奈:「別哭了,你的病才剛好一些,怎禁得起你這些流不停的眼淚呢?只要你不哭,你要求什麼,朕都答應你!不要哭了,朕的水靈兒,朕最寶貝的水靈兒!」
水靈兒哽咽地將小瞼埋入皇上懷中,汲取他身上的氣息。想不到自己還能見到皇上,經過這些事後,再看見皇上有恍如隔世的感覺。
「水靈兒以為再也見不到皇上了!」好一會後,她才啞著聲說道。
梵天將她抱得好緊,沉痛的語氣裡還有些許餘悸未平:「朕何嘗不也是如此想呢?朕好怕你真的就不再醒過來了!」
水靈兒滿心的委屈在皇上的關心憐愛下平復了許多,她抬起消瘦許多的小臉望著梵天問:「水靈兒到底昏迷多久了?讓皇上這麼擔心!」
梵天笑笑,低頭親了下她的額頭,為她將臉上的淚痕拭去後才回答:「五天。」
「五天!」水靈兒有些咋舌。天啊!自己竟然昏睡了五天,小手撫上了皇上的臉頰,有些感動地道:「五天裡都是皇上在照顧水靈兒嗎?莫怪皇上瘦了這麼多,水靈兒真是對不起!」
水靈兒的真心關懷,讓梵天多日來的疲累一掃而空,他笑著點點水靈兒的小鼻頭。「朕不要緊,只要幸伙你沒事就好了!身子還會感到不舒服嗎?御醫人在外頭,隨時可以進來看看你。」
水靈兒搖搖頭。「身子是沒什麼力氣,但除了有點噁心反胃之外,倒也不會有太大的不適。」
梵天笑得好開心,他當然明白水靈兒的噁心反胃是為了什麼,他笑她這幸伙這麼糊塗,連身子有了那麼重大的變化都不明白。
水靈兒見皇上笑容神秘,一副很高興的模樣,不解其意地望著皇上看。
「有件大喜事發生在你身上了!你來猜猜看,是什麼樣的喜事呢?」梵天吊著她胃口問道。
水靈兒想了會,仍是想不到。她都被罰到這冷宮來了,還會有什麼喜事呢?想到這,水靈兒有了些埋怨:「皇上肯來冷宮看水靈兒,對水靈兒來說已是天大的喜事了,水靈兒哪敢還有非分之想呢?」說這話的同時,忍不住嘟起了嘴。
梵天哈哈一笑地捏了捏水靈兒細柔的臉蛋,哄著她道:「幸伙!還在氣朕送你到這冷宮來嗎?朕不也在這陪你啊!現在你醒了,等會朕就帶你回天水宮,將這冷宮發生的不愉快事都忘掉!」
「那皇上肯赦免李妃的罪了,也不將潘樵貶到邊關了,是嗎?」到現在水靈兒仍是堅持己見。
梵天有些皺眉地看著她。「水靈兒,你怎麼還提這事,不是讓你別管了嗎?」
水靈兒搖搖頭,撒嬌地要求皇上:「皇上既然疼水靈兒,這事就依了水靈兒,好嗎?饒了李妃他們吧!剛剛皇上還應允會答應水靈兒所有的要求,現在水靈兒就
只求這事,皇上,您就開恩放了他們吧!」她做事不願半途而廢,要幫忙就要幫到底。
梵天眼光嚴肅地直視著水靈兒,眼神中似是不悅水靈兒的要求,而水靈兒同樣也是睜大眼回望著皇上,清亮的眸光是絲毫不退怯。
兩人對望好一會,梵天歎口氣,無奈地笑了,揉著她的發,道:「幸伙,你雖是受到了這麼多的苦,仍是不改初衷,讓朕想不服你都難!好,朕就答應你,赦免了李妃和潘樵。李妃留在後宮,而潘樵仍是要調走,不過,朕會將他調到其它的禁衛軍去,不罰他去邊關了,這樣的判決總合你意了吧!」
「謝謝皇上,皇上是天下最好的皇上了!水靈兒在此代李妃和潘樵謝謝皇上的大恩大德!」水靈兒開心地摟住皇上頸項直道謝,還親了親梵天的臉頰。
梵天笑著接受水靈兒諂媚的道謝。其實只要她開心,他所付出的就值得了!
「你不是說朕是不講道理的人嗎?怎麼現在又成了天下最好的皇上了!」梵天雙眼含笑地看著水靈兒。
水靈兒吐吐舌,將臉偎入皇上懷中,不好意思地認錯道歉:「那是水靈兒情急下胡亂說的,皇上就饒了水靈兒這次吧!下次不敢了!」舉起手認真地在發誓著。
「調皮!」梵天拿下她的手,笑著輕打了下。「都要當母親的人了,還這麼頑皮,以後要如何教導皇兒呢?」
水靈兒滿瞼的驚訝,愣了愣問:「母親?」
梵天高興地點點頭,親密地吻了下水靈兒的小嘴。「幸伙,你連自己有了身孕都不知道嗎?你就要做母親了,迷糊蛋!」
「我有寶寶了。真的嗎?水靈兒真要做母親了?」水靈兒還有些不敢相信。她從未想到懷孕那方面的事,她和皇上有了孩子,這是真的嗎?
梵天肯定地點頭笑笑,不禁又想逗逗她。「幸伙,又質疑朕的話了?該不該打屁股呢?」
水靈兒做了個怕痛的表情笑笑,手仍是忍不住放到自己的肚子上,帶些不可思議的語氣望著皇上。「水靈兒有皇上的孩子了!皇上,水靈兒真要做母親了!」
「對!朕也要做爹了啊!孩子的娘!」梵天溫柔地吻著水靈兒。現在用什麼字眼也說不出他心中的激動高興,他只能感謝上蒼,謝謝上天又將他心愛的人送回他懷裡了!
現在的冷宮充滿了歡笑和溫暖,梵天和水靈兒是濃情蜜意地分不開了。
在經過這次的事件後,兩人的感情又更進了一步,再加上水靈兒又懷了身孕,梵天在心滿意足之餘,決定要更寵她了!
宮外,盧雲、薛成和馮唐三人也很高興。皇上有後了,
他們從未曾後悔讓芙蓉官服下忘塵,強帶她回到皇上身邊。薛成沒看錯人,芙蓉官真是皇上的命裡人,現在他們是更欣慰當初的決定沒錯!皇上寵她、愛她,較之把芙蓉官留在那深山裡好多了,除此之外,忘塵也化去了她心中留下的仇恨,讓她能快樂地生活。他們雖不該擅自作主決定芙蓉官的人生,但一切的出發點都是為了她好,想必這個過錯能得到諒解的!
因為水靈兒醒了,宮中連著多日來的沉悶氣氛也消失了。
豪華舒適的鑾駕停在冷宮前,梵天抱著水靈兒走出冷宮,水靈兒對這地方還是多看了幾眼……一個小小的報復想法湧上,讓她有了個好主意,忍不住高興地笑出聲。
「笑什麼?」梵天坐上了鑾駕,將水靈兒擁在胸前,寵溺地笑著問她。
「皇上!」水靈兒軟軟地叫聲人,附耳在皇上耳邊咕噥地咬著耳朵說話。
「哈哈!這主意不錯,就這麼決定了!」
鑾駕載著皇上開懷的笑語,還有芙蓉官的嬌笑聲,遂漸駛離了冷宮。
即然雅妃喜歡到冷宮來欺負人,以後冷宮就留給她住好了,讓她再也沒機會離開這去刁難人了!
作者:
old2009
時間:
2016-6-30 16:49:03
尾聲
天剛亮,梵天是輕著手腳起身,在穿好龍袍後,又走回床邊親了親猶在睡夢中的水靈兒,才走出寢宮。
梵天前腳一走,馬上就有六名宮女走入寢宮服侍。芙蓉官雖還未醒,她們也須站在一旁注意芙蓉官的一切,這是皇上的吩咐。
水靈兒的狹心症在盧雲的治療之下,已經穩定住了。盧雲還特地煉製了些珍貴的護心丹讓水靈兒隨身帶在身旁,以備不時之須用。
有了準備,梵天還是放心不下水靈兒,因此派遣了六名武功不弱的宮女隨侍在水靈兒身旁,除非水靈兒是和他在一起,否則定是寸步不離地陪著她。若水靈兒要出天水宮,或和虎兒在一起時,更還有八名武功高強的太監跟著,梵天也讓他的貼身護衛之一阿奴隨時在水靈兒身旁保護。
這些層層的護衛,就是要讓水靈兒得到最周到的照顧,也可以顯示出梵天對她的重視與寵愛。
「芙蓉官醒了!」一旁的宮女見水靈兒眼睛睜開了,忙趨前笑問。
水靈兒已經習慣這樣的問候了。每天睜開眼簾,不是見到皇上溫柔的笑臉,就是服侍宮女的恭身問候,從沒有她單獨一人的時候。
先前,水靈兒也極不愛這般過分的關心,但是,皇上就是不放心她一人,堅持要有人在旁照顧。水靈兒爭不過皇上,也明白皇上寵愛她的用心,只得接受了,一段時間下來,她也習以為常了。
水靈兒精神飽滿地起床,讓宮女服侍她梳洗。
「芙蓉官,早膳要擺在哪兒呢?」宮女進來詢問。
現在皇上在早朝後,一定會回來和她一起用膳,而吃什麼,要在哪吃,就由水靈兒決定。
水靈兒常是突發奇想,會變些不同的花樣出來,讓皇上感到新鮮有趣!
水靈兒想了下,惡作劇般的笑了。「你就將早膳準備在松風閣好了!」
待宮女下去後,才對貼身的宮女笑著說:「快準備,我要去慈安宮向太后請安呢!」
「芙蓉官不等皇上回來後,一起過去嗎?」宮女忙問。
水靈兒笑著搖搖頭,她就是要和皇上玩捉迷藏的遊戲啊!
所以,當梵天回天水宮要和水靈兒一塊用早膳時,那幸伙已經離開天水宮,到慈安宮去了。
「這個調皮丫頭!」梵天知道後,也只是一臉疼愛的笑容吩咐人準備鑾駕,也趕到慈安宮去了。
在慈安宮的水靈兒正和太后邊聊邊用膳,氣氛既是開心、又輕鬆。現在在宮裡,不只是皇上寵水靈兒,太后也在明白水靈兒有身孕後,更是寵她寵上天了,連皇后也待她如姐妹般,所以水靈兒在宮裡簡直是如魚得水,游哉自由極了!
梵天到慈安宮時,太后和水靈兒的早膳正用到一半,見到皇兒到來,太后忙笑著要梵天一起用膳。
水靈兒則是一臉無辜可愛的笑容,讓梵天見了是好氣又好笑。
「哀家讓水靈兒來此陪哀家用膳,皇兒會不高興嗎?」太后笑著為水靈兒說話。
「兒臣不敢!只要水靈兒不調皮搗蛋,惹母后生氣就可以了!」梵天看了水靈兒一眼,笑著回答。
「人家才不會調皮呢!」水靈兒對皇上一笑,得意地說著。
「哦?是嗎?」梵天不客氣地糗她:「那昨兒是誰將鳥園裡的那只白鸚鵡畫成了大花鳥的?還將虎兒放入鳥園裡,嚇得鳥兒亂叫,掉了一地的羽毛呢?」
「皇上!」水靈兒急急地跑上前去拉梵天的手,紅著臉不好意思小聲阻止皇上再說下去:「皇上不是答應水靈兒,不把這些事說出來的?」
「那你不也答應過朕,去哪一定要事先通知朕嗎?那今早你又要怎麼說呢?」梵天點點她的俏鼻,斜睨著她問。
一旁的太后聽了,也忍不住笑了出來。「看看你們這兩人,都要為人父母了,還這般的孩子樣!」
說得梵天和水靈兒也笑了。
梵天笑著輕聲在她耳旁說道:「調皮鬼!」
水靈兒則私下回皇上一個鬼臉,兩人相視而笑。
在回天水宮的路上,水靈兒倚在皇上懷裡說說笑笑。
「皇上政務繁忙,水靈兒還如此同皇上開玩笑,水靈兒真是太調皮了!」想想皇上對自己的好,水靈兒抬頭望著皇上,有些歉意。
梵天低頭作勢要咬她的臉,逗得水靈兒笑著躲藏。「朕就是喜歡你這純真活潑的模樣,別不好意思,真要是太過分了,朕會重打你二十大板的!」
水靈兒羞得躲入皇上懷裡。她已經明白皇上所謂的二十板是怎麼樣的打法了,想到她就臉紅心跳不已,真是和自己當初想的差個十萬八千里,她也錯怪皇上了!
她為此不開心的事,也讓皇上取笑她好久。
「皇兒今天乖不乖?」梵天摸著水靈兒已有些凸出的肚子問。
「皇兒這幾天不踢不鬧,乖極了!」水靈兒笑著回答。
「那朕是不是要好好獎勵一下呢?」梵天在水靈兒唇邊輕語。
「嗯!就先從母親開始好了!」
呢喃的話語停在彼此的唇上……離天水宮還有一段路,他們還有的是時間呢!
作者:
old2009
時間:
2016-6-30 16:49:56
後記
寢宮外,梵天焦急地在廊上走來走去,三番兩次他都想進入寢宮,但都被阻止了。
「皇上請放心,有御醫和產婆在裡面,芙蓉官不會有事的!」薛成在旁忙安慰著皇上。
水靈兒今早就開始在陣痛,現在都快黃昏了,孩子還沒生下來,怎不叫他心急呢?而且水靈兒本身的心臟又不好,在這些折騰下,誰知會不會又出什麼事呢?真是急死他了!
聽到水靈兒一陣陣的痛叫聲,梵天更是心在糾結著,對水靈兒是心疼不已。
突然水靈兒的叫聲停了,梵天一陣心跳,在想不顧一切衝進去看明白的同時,就傳出了嬰孩宏亮的哭聲。
「生了!生了!恭喜皇上!賀喜皇上!」薛成高興地忙向皇上道賀。
梵天卻無心高興,急急穿過守衛走入寢宮,水靈兒怎樣了才是他最想知道的事。
「恭喜皇上!是個太子,芙蓉官生了個太子呢!」產婆抱著嬰孩,送到了梵天的面前。
梵天看著整個紅通通的嬰兒,這就是他和水靈兒的孩子嗎?
隨即梵天急著問:「水靈兒怎樣了?她有沒有危險?」這才是他最想明白的。
「皇上!」一聲虛弱的叫聲引起了梵天的注意。
「水靈兒!」梵天忙走到床邊看著人。水靈兒的臉色雖然蒼白,精神也損耗了許多,但是她笑得很滿足,有著初為人母的歡愉。
「你沒事……你沒事就好!」梵天不禁俯下身將臉埋在水靈兒頸旁,此時他的一顆心才真正地放了下來,好一會後他再抬起頭時,眼中不禁也閃著淚光。
水靈兒緩緩地伸手撫著皇上的臉,感受到皇上對自己的愛意。「水靈兒不會有事的,水靈兒還要陪皇上一輩子呢!」
梵天點點頭,握著她的手放在嘴前吻著。
產婆這時將已用錦袍裹好的太子放到皇上手中。
「我要看看他!」水靈兒掙扎著想坐起。
梵天於是半扶起她,一手攙著水靈兒,一手抱著嬰孩,讓她看清楚自己的孩子。
「啟稟皇上,太子雖早了半個月出生,但卻是很建康,恭喜陛下了!」盧雲笑
著說道。
梵天點點頭,開心地吩咐著:「御醫辛苦了,都下去休息吧,朕重重有賞!」
眾人忙謝恩退下。
「這孩子長得好像皇上,水靈兒不負所托,終於為皇上生下龍子了!」水靈兒摸著孩兒的臉,笑得好欣慰。
梵天撥開她臉頰旁的髮絲,低下頭貼住了她的臉,感動說著:「謝謝你,水靈兒,你最辛苦了!」
水靈兒搖搖頭。「水靈兒愛皇上,愛這個孩子,水靈兒不覺得辛苦,只有感到高興。」
「水靈兒!」梵天忍不住頭一偏,吻上了她,將他所有的愛戀與疼惜,全藉由這吻送入水靈兒的心裡。
「朕也愛你,好愛、好愛你!朕的水靈兒,朕的愛!」愛語一句句由梵天口裡流瀉到水靈兒的耳中、心坎裡。
水靈兒笑得好甜蜜,兩人更是擁吻得難捨難分……
直至孩子大嗓門的哭啼聲響起,才打斷了他爹娘倆的親熱。
「小東西,你在吃醋嗎?你的母親是屬於你父親的,你可不許和你爹搶人喲!」梵天煞有介事地對自己兒子說道。
水靈兒則是在皇上懷中笑不可抑。
倒是他們的兒子彷彿聽得懂他那皇上爹爹說的話,哭聲停了下來,然後就換成了更大的哭聲,像是抗議他爹爹的那番話似的。
梵天和水靈兒只好手忙腳亂地哄著孩子不哭。
下次該生個女兒來,或許女兒就不會這麼愛吃醋了,梵天心中這麼打算著……
不過沒關係,反正他還有一輩子的時間,可以考慮到底要生多少個兒女來呢!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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