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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鄀藍 -【火漾斯情(狂霸四公子之四)】《全文完》 [列印本頁]

作者: 蔡仲子    時間: 2016-7-11 00:28:34     標題: 鄀藍 -【火漾斯情(狂霸四公子之四)】《全文完》

火漾斯情 (狂霸四公子04)-鄀藍

媽呀,要他娶那個阿拉伯肥婆當老婆?
老頭是想逼他這兒子結婚想瘋了是不是?
哼!誰說他這花心大少沒有女朋友?要老婆?
簡單!紐約那頭就有個現成的!什麼?
不會吧?他大老遠跑來求婚,
這個他初見面就煞到的美人竟說他在說笑?
好,走吧!這下買了戒指也進了禮堂,
她總該相信他坦誠赤裸的真心吧?
嘿嘿!棒呆了!獵 妻計劃順利成功!不過討厭的是,
再這甜蜜的新婚期間,心愛的老婆卻要和姐妹淘去臺灣探親,
而公事繁忙的他不能相陪已夠苦惱,現下卻又蹦出個神秘任務……



作者: 蔡仲子    時間: 2016-7-11 00:28:46

楔子

日本東京有一個近五年才新掘起的一個企業集團,取名為“狂霸集團”。

“狂霸”顧名思義便是想稱霸於全世界,將世界踩在腳下。

此集團是由四個年紀約三十歲左右的年輕男人共同創立,旗下的事業包含時下最流行的資訊科技、醫院、百貨、飯店,分別由季騏、管駢、程驥和裴騄負責。

他們的個性大有不同,屬性鮮明,季騏溫柔如水、管駢冷漠如冰、程驥熱情如火、裴騄溫煦如風。

狂霸集團的總部雖然位於東京,隨著勢力擴展,支部分世界各地,只有在有重要事情商討時才會飛回日本。

其實他們是同父異母的兄弟,父親是個阿拉伯華裔,石油大亨,富有的程度足以撼動世界經濟。雖然是出自不同母親的兄弟,四人的感情卻極為深厚。

由於他們行事低調,注重個人隱私,外人對其只有神秘兩字形容,但畢竟四人皆擁有龐大的財富、俊美的外表,再加上那說不出的契合,不禁讓人懷疑之間的關係。

這也是所有媒體最想挖掘的新聞,只是到目前為止,尚未有人成功的採訪到他們之中任何一個,神秘的面紗依然覆蓋在整個狂霸集團。

大家所不知的是,狂霸還代表一個不為人知的神秘組織,一個正義的化身,只要是警方和法律公理無法解決的,他們就會出面為這個社會或受害人討回公理。

冰、水、風、火就是他們在執行任務時的代號。


作者: 蔡仲子    時間: 2016-7-11 00:28:59

第一章

惟一聯繫狂霸四公子之間共同血脈的是他們的父親——雷凱,他同時也是最令他們感到頭痛不已,列入最不歡迎的頭號人物。

無奈的是父子關係不能說斷就斷,因此他們得時時承受雷凱所帶給他們的精神虐待和無止境的折磨。

管駢、裴騄、季騏、程驥四人一字排開並肩坐著,八隻眼睛如一把把鋒利的利刃狠狠地射向面前共同標的物。

自從雷凱再次踏進狂霸集團大樓,走進程驥的房子之後,管駢、裴騄、季騏他們的女人就被他給霸佔住,足足有兩個小時之久。那三個女人的眼裏都只有雷凱,她們和雷凱談笑風聲,完全無視于她們男人的存在。

這口氣叫他們三人怎麼吞咽得下去,就算他是他們的老子又怎麼樣,就能搶走他們的女人嗎?

程驥也加入抗議的行列,倒不是他多有兄弟之情,而是他知道這次老頭一到日本之後,提著行李直接登門進入他的屋子,那就表示說他在日本的這段時間,硬是要賴在他這裏。

他已經受不了那三對每天在他面前恩恩愛愛,不管走到哪里總是出雙人對,對他來說是既刺激又礙眼!

現在又得忍受老頭像只老母雞,喋喋不休的嘮叨嗎?

他不發瘋才怪……

“你們三個告訴我,他們有沒有欺負你們?”

“裴騄對我很好。”楚憐心深情款款的看裴騄一眼,從這一眼中傳達著她對他深切的愛。

“季騏也對我很好。”程塏儂也附和道。自從發生了那件誤會之後,季騏對她的愛是百分之百的付出,兩人現在正是濃情蜜意。

“管駢才不敢欺負我。”駱海莆用她一貫的風格特色回答,相信管駢也能感受到她對他的愛有多深。

程驥則是忍不住翻白眼,做了個想嘔吐的動作。

“我實在是愈來愈受不了你們這些人了,可不可以再噁心一點。”

“怎麼,別人成雙成對,甜蜜恩愛,礙著你的眼了嗎?”雷凱刺激著他。“你不是一直說著你的女人比天上的星星還多,只要伸出手指頭隨便一勾,就會有一堆女人倒貼過來。”

“這本來就是事實。”

“我看你是吹牛不用繳稅金,吹捧自己罷了。”雷凱從鼻子裏冷哼了聲,充滿著對他的嘲笑之意。“他們三個都已經找到自己終身伴侶了,只有你,只能一個人抱著棉被睡覺。”

“雷凱,程驥真的好可憐呀!”駱海莆忍不住與雷凱一起起舞。“不知道他是受到了什麼嚴重打擊,差不多快有一年的時間,身邊沒有出現過半個女人,就連當初我要介紹塏儂給他,他也無動於衷。真不知道是不是他以前縱欲過度,現在才會不舉,你說這該怎麼辦?”她的語氣裏充滿著擔憂和悲憫。

“就算真是這樣,也是他的報應,怨得了誰。”反正他的兒子夠多了,也不差他一個來傳宗接代,無所謂。

“駱海莆,你這瘋婆子在胡說八道什麼?”說他不舉,這對一個男人簡直是羞辱。

“我哪有胡說八道,雷凱不信你可以問憐心,看我是不是胡說八道。”就算是她胡說八道又怎樣,誰叫他要這麼假裝,明明喜歡諾斯佟,卻硬是放任她一個人在美國過著孤獨寂寞的生活。

裴騄為了不讓自己心愛的女人淌入這淌渾水裏,趕緊將楚憐心從雷凱的身邊拉回來,讓她坐在他的大腿上,雙手緊緊圈住她的腰。

季騏看著裴騄搶回自己的女人.也將程塏儂給領回來,趕緊佔據另一張單人沙發。

管駢仍是漠然的表情,態度和裴騄和季騏完全不同,依然悠然自在。他知道就算程驥真的和海莆杠上了,吃虧、落居下風的也只會是程驥。上次程驥被季騏打成熊貓眼,不就是一個血淋淋的鐵證嗎?就算是到最後,他也不能對海莆怎麼樣!

不管誰遇上駱海莆,只能自認倒黴!

冷若冰霜的他,不也被火熱的她給溶化了嗎?

雷凱見楚憐心和程塏儂一個個被搶走,一點也不生氣,他能霸佔她們兩個小時的時間,他已經感到意外了。

人家既然來討人,他是該還給人家了。

“好了,不管海莆是不是胡說八道都不重要。”雷凱打斷他們兩人的爭吵。“我這次來日本是有件重要的事。”

“不管你有什麼事,都不關我事。”程驥沒什麼興趣的說。

“我就是為了你的事情才專程來日本。”

雷凱手一揮,站在門邊的女人走了過來。

所有人這時才將目光移轉到她身上,從一進來就像是個臘像般站在門邊一動也不動,不說一句話,讓大家完全忽略了她的存在。

“我跟你們介紹,她叫麗莎,曾經當選過阿拉伯美女,今年二十三歲,大學剛畢業。”

聽著雷凱的介紹,大夥兒仔細的打量著這女人,才二十三歲?保養得看起來怎麼都像是三十二歲!她身上一堆肥肉,體重少說也有一百公斤。

怎麼了,阿拉伯的女人都死光了嗎?長成這副模樣的女人也能當選阿拉伯美女!這算不算是奇人異事?

“你該不會是要告訴我們,她是你最新一任的老婆吧!”程驥沒好氣的說。有時他也真是太佩服這個老頭,都已經六十好幾了,還老當益壯,老婆一個一個娶,孩子一個一個生,真是令人歎為觀止,說不定可以列入金氏世界紀錄。

“你在胡說什麼,麗莎是我替你找的老婆。”雷凱的話一出,所有人幾乎都給嚇住了。

尤其是程驥,差點沒被嚇死!

“麗莎,他就是你未來的老公,以後你得對他的話惟命是從,他要你做什麼,你就得做什麼。”雷凱用阿拉伯語跟麗莎說。

“是的。”麗莎雖然是大學畢業,卻仍有以夫為天的傳統美德。

“你過去坐到他的旁邊。”

麗莎像個小女人,走過去往程驥身邊的位子坐下,低著頭不語。

程驥在她一坐下時,整個人往管駢的身上靠過去。

好像她身上長滿了蟲子一樣,讓人害怕靠近。

在場的人只除了駱海莆一副看好戲的表情,其餘的人都漾著同情的眼神。

“你確定她是你替程驥找的對象?”裴騄不確定的再問一次。

“我又沒得老人癡呆症,你當我在胡言亂語嗎?”雷凱怒斥著他。

“我很懷疑。”季騏則一副根本就是的表情。

“雷凱,這女孩子真的是你替程驥找的對象?”駱海莆也不敢相信,若真的是的話,那這招也太勁爆了!

“雷凱,這女孩和程驥實在有點不相配。”楚憐心同情的看著程驥。

程驥忍不住瞪了駱海莆一眼,還是楚憐心善良。

“麗莎是個很溫柔的女人,人也長的很漂亮,難道你們認為麗莎配不上這個臭小子嗎?”

“當然配得上。”駱海莆馬上點頭如搗蒜附和著雷凱,卻又忍不住看一眼噸位十足的麗莎,強忍著想爆笑的衝動。

如果不是怕對她失禮,她一定會笑到在地上打滾。

這名叫麗莎的女人,從頭到尾沒開口說一句話,只是安安靜靜,任由大家對她品頭論足,還不斷陪著笑臉。

原因是因為他們從頭到尾都用她完全聽不住的語言交談,她根本沒有說話的機會。

“我要的女人,我自己會找,不必你多管閒事。”程驥簡直想發飆。

“你們四兄弟裏我以為你是最不用我擔心的一個,結果沒想到剛好相反。他們三人都有了女朋友,就只有你一個人還在那兒蕩,叫我怎能坐視不管。”

“誰說我沒有女朋友,只不過她不在我身邊罷了!”

時光飛逝如梭,一轉眼諾斯佟回美國也快十個月了,她大學的學業也差不多要到一個段落了。

當初答應讓她回美國,是因為不想耽擱她的學業,要不他怎能忍受這近十個月的相思之苦。

現在該是時候了!

“你別告訴我,那些被你穿過就丟的襯衫就是你的女朋友。”

雷凱用穿過就丟的襯衫來形容程驥交往過的女人,是再貼切不過的形容詞。

打從程驥懂得男女性愛之後,和他在一起過的女人多如過江之鯽。他們也都明白,程驥和那些女人都只是各取所需罷了,程驥要的是性,那些女人要的是錢。

“要當我雷凱的媳婦可得是正正當當、身家清白的女人,那些亂七八糟的女人我可不承認。”

“我說的當然不是那些女人。”程驥在心中冷哼了一聲,他還真是嚴以待人、寬以律己的最佳典範。

“不是那些人,那是誰?”

“程驥,你說的該不會是指——斯佟吧?”駱海莆明知故間。

“怎麼,我不能喜歡她,不能追求她嗎?”他沒好氣的頂了回去。

“不是不能啦,只是你真的忍心糟蹋那麼好的女孩嗎?”她又說:“你該知道斯佟是個好女孩,她可不像是你那些穿過就丟的襯衫。”

“不行,我反對。”雷凱的一句反對,讓大家都吃了一驚。

“老頭,你不是很喜歡斯佟嗎?既然喜歡她,你為什麼反對?”季騏不解的問。之前雷凱還誤以為諾斯佟是管駢的女人,對她好得沒話說。

雖說後來知道駱海莆才是管駢喜歡的女人,可他對諾斯佟的態度依然沒變呀!

現在他的另一個兒子喜歡她,這會兒他卻反對起來了!

“就是喜歡,才不讓這麼好的女孩被他給糟蹋了!”

雷凱一臉正經的說:“況且我還打算收斯佟當女兒,兄妹又怎能亂倫呢!”

“懶得理你!”程驥站起來,朝著門口走去,沒多看麗莎一眼。

“程驥,你要去哪里?”季騏叫著他。

“去一個沒有這個老頭的地方。”他連頭也沒回的回答。

“喂,你不能就這麼走掉,你的女人要怎麼辦?”駱海莆又再補上一句。

程驥朝她丟下一句,“送給你。”

“她又不是男人,你送給我,我也用不到。”

“那就送給管駢。”

“我們管駢可不是那麼好嘴道,不是美女他可不輕易接收。”駱海莆乘機吹捧自己是個人見人愛的美女。

“何況這是雷凱的盛情美意,管駢又怎能橫刀奪愛。”

“你真是個瘋子。”他不再和她囉嗦,如果這世上若真要論會讓他發瘋的女人,惟有駱海莆,絕不會有第二人。

程驥再也受不了他們,看來他又得離開日本一陣子,至少在老頭滾回阿拉伯之前,他都不會回來。

現在他最好的去處當然是紐約,該是開始展開獵妻計劃的時候了。不,乾脆一到紐約就將她綁進教堂、到時不管老頭想做什麼都不能稱心如意。

對,就這麼辦。

美國紐約

諾斯佟手中抱著兩本書,低垂著頭,局局獨行走出校園。初夏午後炎熱的豔陽,依然無情地照射在每一寸上地上。

偶爾和擦肩而過的同學寒暄兩句、道聲再見,自己的形單影隻和身邊三三兩兩、成群結伴而行的同學形成了強烈對比。

她就這麼一個人走著,踏在紐約這個富有多樣風貌的城市上,既是世界金融中心,卻又有著極富古典優雅的特有歷史,她所喜歡的卻是它的古樸之處,而非先進之處。

一個人毫無目的的閒逛,已是她現在排除寂寞的最好方式。她的心是矛盾的,既想要一個人獨處,卻又害怕一個人的寂寞,因而只有將自己融人充滿著人群的街頭。

諾斯佟走累了,選擇一個露天咖啡座坐下來做短暫的休息,點了一杯拿鐵咖啡,翻開拿在手中的書,將一整個下午的時間就這麼地打發掉。

現在已是初夏,天氣已漸漸炎熱,她卻寧願坐在外面的露天咖啡座,吹著煦煦微風,而不想坐在室內吹著冷氣。

從諾斯佟一走出校門開始,亦步亦趨跟著她的程驥為她孤寂的背影感到心疼。

他走過去,在她的對面坐下來,叫了杯和她一樣的咖啡。

沉浸於書中世界裏的諾斯佟不喜歡被打擾,於是闔起書本,端著咖啡換到另一張桌子。

程驥看著她的舉動,心中不禁的想著:她的個性總是這麼容易的退讓嗎?

他也跟著她換了過去,依舊坐在她的對面。

諾斯佟的不悅之情油然而生,漂亮的眉心愈蹙愈緊。

她還是沒將不悅之情表現出來,再一次換到旁邊的桌子。

程驥不厭其煩的又跟過去,他到想看看她的耐性到底有多強,能忍耐到什麼時候。

諾斯佟不再換桌子了,既然無法在這裏安安靜靜看書,她乾脆離開這裏。

她拿起桌上的賬單準備付賬,經過那個人的身邊時,手腕卻被他給拉祝

“先生,請你——”諾斯佟的話在看清楚這個一直打擾她的人的臉時,全吞了進去。“程驥!”

程驥對她漾出一個最迷人的笑容,“我很高興你沒忘了我這張臉。”他將她帶回位子坐下。

不管是誰想要忘記他這張如潘安再世的英俊臉孔,恐怕不是那麼地容易。

她又怎麼可能會忘記他,況且他還曾經救過她的命。

“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裏?”

“我從學校就跟著你到這裏來。”他毫無隱瞞老實的說:“你在想什麼,被跟蹤都不曉得?”其實他若真有心要跟蹤一個人,對方是絕不可能會發現。

“你什麼時候來美國?為了公司的事嗎?”諾斯佟並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反而問。

“我是專程為了你來,佟兒。”程驥端起咖啡喝了一小口便放了回去,這咖啡的味道還是比不上程塏儂煮的咖啡來得香醇。

“你是開玩笑的吧!”諾斯佟聽著他毫不拐彎抹角的話,仍舊無法應對。

“對你,我從來不開玩笑,我喜歡你,也從不曾隱瞞過。”

“程大哥——”諾斯佟對感情是含蓄的,就算她真的喜歡一個人,也始終放在心裏,偷偷喜歡就夠了。

“怎麼,難道你討厭我嗎?”

“怎麼會,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怎麼會討厭你。”

“你的意思是說如果我不是你的救命恩人,你甚至連看都不願多看我一眼?”程驥故意曲解她的意思。

“不、不是,我……我不……是這個意思。”諾斯佟一急,說起話來變得結結巴巴。“我的意、意思是……”

“你別急,我只是跟你開玩笑。”程驥看著她急著想解釋的模樣,實在有趣。“走吧!”他從皮夾子裏拿出一張十塊錢美金的鈔票放在桌上,將她拉起起來離開這家露天咖啡座。

“你要帶我去哪里?”諾斯佟被他拉得跌跌撞撞,只能三步並作兩步,快步的跟著他。

“去結婚。”

“結婚?!”諾斯佟的腦海裏轟然炸響完全無法思考,雙腳也愣在原地,瞪大著雙眼,瞅著他挺拔的背影。

程驥拉著她的手忽然松了開來,他旋過頭看著她,“佟兒,你怎麼了?”

“你剛剛說的話是跟我開玩笑的吧?”結婚可不是兒戲,他怎能如此輕易的對女孩子說出口。

他一臉嚴肅的表情,用著再認真不過的語氣說著,“我對你從來沒有說過一句玩笑話。”

“那你為什麼還說要和我結婚?”

“因為我是真的想跟你結婚。”

“程大哥——”

“從現在開始,到走進教堂之前,你可以好好考慮考慮。不過,我不會給你機會拒絕我。”程驥信心十足的宣佈著,再次拉起她的手,放在唇邊輕輕吻著。“走吧。”

“要去哪里?”

“去了你就知道。”他揮手招了一輛計程車,告訴司機去狂霸集團位於紐約的百貨公司。

“你帶我去百貨公司做什麼?”

“去準備關於結婚的東西。”

兩人並肩坐在計程車裏,諾斯佟不安的攪動著手指,低著頭,腦海裏不停的想著,然而就算是想破頭,還是想不明白,程驥為什麼會突然想跟她結婚。

她曾聽駱海莆說過,程驥最大的樂趣是流連於花叢之中,最害怕的事是被一個女人給綁住,最恐懼於走進婚姻的墳墓。

他或許是喜歡她,卻不至於喜歡到會想和她結婚呀!

程驥看著她一張沉思中的表情,知道她正認真的考慮著關於他們結婚的事。他也知道,他突然說出要和她結婚的事,勢必將她嚇到了。

十個月前,他第一次在管駢的屋子裏見到她,他的心就被她緊緊鎖住,那一吻更讓他情訂於她。

從那天之後.他的世界就不曾再有女人駐進;他的心,也不再為任何一個女人而動情過。就連漂亮的程塏儂,他也完全無動於衷。

出現在他身邊,來來往往的女人多如繁星,諾斯佟是第一個讓他的心想安定下來的人。

他也知道,花心浪子將不再風流,他的愛將只屬於他所愛的女人。

這也是他不想再等,想現在就和她一起走進禮堂的原因。


作者: 蔡仲子    時間: 2016-7-11 00:29:17

本帖最後由 蔡仲子 於 2016-7-11 00:30 編輯

第二章

付了車錢,下了車,程驥牽著諾斯佟的手,邁著大步走進百貨公司,並直接走向珠寶專櫃。

他們兩人一走進,專櫃小姐隨即泛出親切的笑容,一對男女一起來看首飾,九成是為了買結婚用的戒指。

“有什麼需要我替你們服務的嗎?”

“我想買一對結婚戒指,請你拿給我們看看。”

“請問你有預算嗎?”

“沒有預算。”

笑話!這整棟百貨公司都是他的,買東西還得有預算?何況以前和他有過關係的那些女人,只要看上一樣東西,他常常不皺眉頭的爽快買下。

現在要買的是他們兩人的結婚戒指,是他第一次送給她的東西,再貴都沒關係。只要是佟兒想要、喜歡的,就算是要天上的星星,他都可以買艘太空梭,飛上外太空摘下來給她。

專櫃小姐一聽見沒有預算,轉身從後面的玻璃櫥櫃裏拿出幾對高價位的戒指放在他們的面前,再詳細為他們解說著,“這幾款都是出自名設計師之手,款式也是最新型,如果有喜歡你們可以試戴。”

“怎麼樣?你喜不喜歡?”程驥溫柔的問著諾斯伲

她看著這些鑽石戒指,每一隻都是那麼地光彩奪目、絢爛炫麗,仿佛充滿熱情的陽光,灑滿每一個女人的心。

她抬起頭,含情默默地看著他。她想告訴他,只要他真的愛她,就算沒有這些代表永恆的鑽石,她也會一輩子相信他、愛他。

“怎麼?”程驥從她的表情看不出任何的心意。“沒有一個你喜歡的嗎?”

“不是,每一個都很漂亮。”

“你的意思該不會是,要我全部都買下來送給你吧?!”他又故意曲解她的意思,露出一臉驚惶的表情。

其實就算她真的要他將這些戒指全買下來,他也會二話不說的照做。

“我……我不是、不是這個意思。”諾斯佟不明白他為什麼總是一直曲解她的意思。

“佟兒,你總是這麼容易認真的嗎?”程驥笑著說。

諾斯佟見到他的笑容,才知道她又把他的玩笑話給當真了。

程驥從專櫃小姐拿出來的幾款對戒裏挑了一組樣式簡單卻顯得大方,且永遠不退流行的款式。

專櫃小姐見他這麼有眼光,便開始仔細的說著,“這是十八K白金戒指,外形只有簡單紋路,這兩隻戒指最特別的是在戒指的內圈,用十二顆鑽石鑲成了Love字型,其中O這個字母是用一顆心型鑽石直接鑲成。”

程驥仔細一看,果然在內側看到了用鑽石鑲成的Love字型。他拉起諾斯佟的纖纖玉指,將戒指套進她右手的無名指上。

“大小剛剛好,這只戒指仿佛是專程為你量手訂做。”專櫃小姐見狀馬上接著說:“先生,男戒你是否也要試戴看看。”

“嗯。”程驥拿起另一隻戒指套進自己左手的無名指上,大小也剛剛好。“佟兒,我們連買個戒指都這麼順利,這下你更沒有拒絕我的理由。”

諾斯佟沒有回答他,只是將戒指取下來,心中竟然浮起些許失落感。

程驥也將戒指取下,交給專櫃小姐,“就這一組對戒了,你把它包起來。”他從皮夾裏掏出一張信用卡,甚至連價錢都沒問就直接買了。

雖然這間百貨公司是屬於他名下的個人資產,但每次到這裏買東西他還是習慣直接付錢。反正錢雖然付了,到最後還是會回到他的口袋裏。

專櫃小姐結完賬後,幾分鐘後對戒已經漂亮的包裝好放在程驥的面前,“總共是十八萬九千美元,請你在這裏簽個名。”

他拿起筆瀟灑的簽下賬單完成交易,拿著包裝好的對戒,他再次牽起諾斯佟的手,“走吧,我們還要去買禮服。”

“買禮服做什麼?”她傻傻的問。此刻她的腦筋突然變得遲頓,完全無法作任何思考。

“你和我結婚,怎能不穿婚紗禮服呢!”

穿婚紗禮服是女孩子一生最大的夢想,和心愛的人結婚,她心中更是期待!但是如果這對他來說只是另一種遊戲方式,那麼就算是穿上了婚紗禮服,她最後得到的也只有傷害。

她可以在他的身上下賭注嗎?

賭贏了,她的世界將會因為他而璀璨亮麗;若是賭輸了,她再也不會有未來。

諾斯佟專注的凝望著他,他的眼神中充滿著屬於大海般的湛藍與澄徹。她在他的瞳眸中看見了她的臉。

他的眼中真的只有她嗎?

“你是真的想眼我結婚嗎?”

“如果你想要我在大庭廣眾下跪下來跟你求婚,我可以馬上跪下來,程驥看一眼四周擁擠的人潮,難怪紐約的百貨公司會一直都是同業中最賺錢的前三名。

諾斯佟在心裏下一個決定,人生原本就像是場賭局一樣,賭了,還有贏的機會;不賭,卻永遠只會是個輸家。

她突然拉起他的手,離開百貨公司,走到馬路上,招手攔了輛計程車。

“請你送我們到第五大道的聖派崔克大教堂。”諾斯佟告訴司機要去的目的地。

“我們去教堂做什麼?”程驥一臉疑惑。

諾斯佟轉過頭看著他,“你不是說想跟我結婚嗎?”

“我是想跟你結婚,但是我們連婚紗禮服都還沒去買。”

“不需要禮服。”其實諾斯佟是不想讓自己有太多考慮的時間,考慮愈久,她只會愈沒有勇氣。“我不想讓自己有退縮的機會。”

程驥聞言,心裏是雀躍不已,快樂得想飛起來。

但是她話裏的意思,卻像是對他完全沒有一點信心。

他不禁在心中重重歎口氣,卻又不能怪她對他會有這樣的懷疑,誰叫他的過往情史太過令人為之驚歎。

正常的女人對他已是避之惟恐不及,又怎麼會願意將一生交給女人一蘿筐的他。

程驥緊緊的將她的手包裹在自己雙掌之中,“佟兒,相信我,從今天開始,我的人、我的心都只屬於你。”

說出來誰也不會相信,風流花心的程驥竟然會對一個女人如此專情、這般的深情不悔。

別說沒有人會相信,就連他也被自己的深情給嚇一跳。自從認識佟兒之後,他當真不曾再看別的女人一眼。

駱海莆那女人還因此不斷取笑他是花和尚轉性了。

他在感情路上始終尋尋覓覓,找尋著願意與他攜手相伴的女人。他也知道和他在一起過的那些女人,沒有一個不想牢牢抓住他,她們愛他這張英俊的臉,愛他超強的性能力,更愛他擁有取之不勁用之不竭的錢財。

如今他好不容易找到了這一生渴望攜手相伴、共度一生的女人,他又怎能輕易放棄?

“我不知道可不可以相信你.但是我願意相信你。”

諾斯佟願意將這一生賭在這個男人身上。

計程車停在聖派崔克大教堂的門口,他們下了車。

諾斯佟看著眼前的大教堂,只要是紐約人,沒有人不曉得這座建於西元一八七八年的哥德式建築,亦是紐約最大的天主教教堂。從小她就夢想能在這裏,與自已心愛的人許下一生的承諾。

她看程驥一眼,心底明白,自己是愛他的,或許在他救她時就愛上他。不,或許更早,在他無意間闖進裴騏的屋子,熱情的強吻著她的那一刻起,她就情不自禁的愛上他了。

只是她不停地壓抑自己的感情,將對他深如海的愛深埋在心底。

“程大哥,我再問你一次,你是真的想跟我結婚嗎?”

程驥沒有回答她的傻問題,而是以行動來證明他的真心。

他牽起她的手走向大教堂,用力推開關著的大銅門,一起走到教堂最前方。

“你在這裏等我一下。”

他隨後走往一旁的一扇門裏。幾分鐘後再出來時,後面跟著一位神父。

“沒有禮服、沒有鮮花、沒有來賓,但最少得有個神父來為我們福證。”程驥回到諾斯佟的身邊,小聲的告訴她。

他拉著她的手走到天主的面前,在神父簡短的福證下,兩人為彼此戴上戒指,就算是完成了婚禮。

或許有些草率,但是諾斯佟卻一點也不在乎,她的心被無限的幸福給塞滿。

一個下午,一個充滿著不可思議的下午,因為程驥毫無預警的出現,卻從此改變了她的一生。她也從為小姐一躍變成了程太太。

程驥俯下頭來,在天主的面前吻住她的唇。在這一刻他終於可以理所當然的吻她,不需要再找任何藉口。

從今以後,她將是他最珍貴的財產。

“佟兒,未來我將以我的生命保護你一輩子。”

“程大哥……”

“我們已經結婚了,你是不是該改口了?”

“驥,謝謝你。”

“你不用謝謝我,只要愛我。”

“我愛你。”諾斯佟稍稍踮起腳尖,雙手圈住他的脖子,主動獻上自己的唇,也獻上自己的心。“永遠……”

開聖派崔克大教堂後,程驥先帶著諾斯佟到一家法式餐廳裏,享受了一頓浪漫的燭光晚餐。

一直到八點多,結束晚餐之後離開餐廳,諾斯佟才恍然驚覺。在幾個小時之前,他們已經結婚了,那麼是否表示著從今天開始,他們兩人就要住在一起、睡在同一張床上,甚至是共同入浴?

“你怎麼了?”程驥看著她站在餐廳門口蹙著眉,一副深受困擾的表情。

她微微仰著頭,凝視著他,“你——”

“你想告訴我什麼事嗎?”什麼事令她如此難以啟齒?

“我是想問你,是不是已經訂好了飯店房間?”一定是訂好了,因為他出現在她面前時,就只一個人,連個旅行袋也沒拿。

程驥卻是以搖頭來回答她的問題。

其實在剛剛那間百貨公司的樓上就是裴騏名下企業所屬的飯店。在最頂樓有四個單位,每個單位至少有六十坪,作為他們四人到紐約時的住所。而他的交通工具二輛蓮花跑車,也停放在百貨公司的地下停車場,定期還會有人將車開去做保養。

關於這些他暫時還不想告訴她,他倒想知道接下來她會怎麼做?

“你的行李呢?你從東京來紐約該不會什麼都沒帶,就這麼兩手空空的吧?”

“我最討厭累贅,至於需要的東西,在這裏買就行了。”像他這種居無定所,三天兩頭飛來飛去的人,還要提著一個大行李東奔西跑,那豈不是太累人了嗎?“走吧,我一下了飛機就直接跑到你的學校找你,現在感到有點累,我們回你住的地方休息好嗎?”

諾斯佟微愕,“可是——”

“還有什麼問題嗎?”

“我住的地方很小,只有一個房間。”

“那又怎樣?”

“我想你一定會住不習慣,你是不是要先去住飯店?”

“佟兒.你似乎忘記了,在幾個小時前我們已經在神父的面前許下了承諾,既然我們已經是夫妻,就算你住的地方像狗窩那樣大,我也會跟你在一起。”程驥握著她的手走到馬路旁,招了一輛計程車。

上車後,他主動告訴司機一個地址,這是之前管駢告訴他的,他一直牢牢的記在腦子裏,應該不會錯。

諾斯佟一聽卻馬上說了另一個地址。

她從日本回美國之後,一個人獨處在那樣的大房子裏時,便不時的會想起哥哥,每天回家所面對的便是一室的孤寂,再也不會有哥哥對她噓寒問暖的關切聲,也不會有他婆婆媽媽的叮嚀聲。

如今一切都只能留在腦海裏回憶了。

一切都不會再有了!

她為了讓自己適應沒有哥哥的生活,為了不讓自己每天生活在悲傷與回憶之中,她決定搬離那個與哥哥共同生活的大房子,另外找一間只夠一個人住的房子。

後來在貝得佛街找到了一間三層樓公窩中的一個小單位,只有二十坪大,一廳一房一衛,還有一個小廚房,環境十分優雅寧靜,因此她便毫不考慮的搬了過來。

下了計程車,諾斯佟走在前頭,帶著錯綜複雜的心情慢慢地思及而上,最後停在三樓的一扇門前。從口袋掏出鑰匙,手卻不停顫抖著,鑰匙硬是插不進鑰匙孔裏。

緊跟在她後面的程驥接過她手中的鑰匙,替她打開了門。

諾斯佟惱怒著,不知道自己到底在緊張什麼?

但不知怎地,每當他接近自己,就讓她的心跳加速、呼吸急促。真是沒用,她都已經二十二歲了,怎麼還像個情竇初開的小女孩?

諾斯洛打開門邊的電燈開關,一室的漆黑瞬間一亮。

程驥仔細的打量著她精心佈置的房子,雖然只有二十坪左右,遠不及他在日本的房子裏一間房間大,卻佈置得十分雅致溫馨,讓他心中升起了一股暖意。和她共同生活在這愛的小窩裏,一定會感到很幸福。

他不禁開始幻想著,自己在外面工作一整天,下班回家之後看著佟兒穿著圍裙,在廚房裏為他煮一頓豐盛甜蜜的晚餐的情景。

他到現在才明白,人的一生所追求的莫過於這麼簡單的幸福啊!

他願意一生一世守候著她,給她全部的愛。

“回紐約之後,自己獨處在那樣的大房子裏時,總會想起哥哥,所以才想找間小點的房子,讓自己重新學會獨立。”諾斯佟對他解釋自己為什麼會住在這裏的原因。

程驥走過去,將她摟進懷裏,下巴抵在她的烏絲上,再次對她許下承諾,“佟兒,你以後有我,我絕不會讓你再一個人孤獨的生活,我不會讓你再感到害怕、恐懼。”

諾斯佟也將雙手環上他的腰間,將臉緊緊的貼在他的胸前,“驥,我相信你。”

程驥輕輕托起她的下巴,溫柔的吻了上去,他的深情全傾注在這個吻裏。

隔天一大早,一覺醒來已是日上三竿,諾斯佟這一覺睡得特別安穩。

當她慢慢的張開雙眼時,赫然發現自己枕在一隻臂彎上,臉頰貼靠在一堵厚實的赤裸胸膛前。

“啊!”她驚呼一聲,迅速的想起身離開,卻被程驥給阻止了,反而將她摟得更緊。

諾斯佟這時才想起,這一切就像是一場夢般,如此地不真實!

他們兩人昨天已經結婚了!

接著腦海裏浮起的是昨夜在這張床上,程驥的溫柔相待……臉上乍然飛上一抹紅暈。想起昨夜那令人醉心的親吻、愛撫,就好像一陣電流審過她的全身,讓她感到一陣陣酥麻。

昨夜是她的第一次,沒有抗拒,是在一種很自然的情況下發生。他們已經是夫妻,昨夜是他們的新婚之夜!

而現在他正赤裸裸的躺在她的身邊,兩人袒裎相對。

“佟兒,我知道我該多給你一些時間,但是我已經等得太久,不想再等下去了!我心裏真的很高興,你終於屬於我了。”

“我也很高興。”諾斯佟充滿羞赧的說著。

“還痛不痛?”程驥柔情似水的問著她,他實在是想像不到,一個生長在最開放的國家,都已經二十二歲的她,竟然還——

“如果我知道這是你的第一次,我一定不會那麼急躁,一定更溫柔些。”他真的很感動,更感激她是個潔身自愛的女孩,他才能擁有她最美好的第一次。

“不痛了。”她搖搖頭。

他頓然感覺到自己下腹又躁動了起來,他翻了個身,壓在她的身上。

“佟兒!”隨著輕喊聲,他的渴望是那麼的明顯。

吻著她、愛撫著她、感受著她,讓兩人隨著一次次的激情攀上最高峰,共赴雲雨!

所有的人,除了離家出走的程驥外,大家全都聚在季騏的屋裏。自從程塏儂搬進這裏之後,眾人便極有默契的選擇了這裏為固定的聚會場所。

原因無他,只因程塏儂煮的咖啡實在太香濃、太好喝了,讓大家全都愛上了她煮的咖啡。

為了偶爾可以解解饞,三不五時總得找找藉口到這裏來喝杯咖啡。

“驥已經快一個星期沒回來了,你們說他會去哪里?”裴騏問。

“那還用說,一定是又和哪一個女人搞在一起了,難道你們真的相信他會為了斯佟變成清心寡欲的和尚嗎?”季騏端起杯子喝了一口香醉的咖啡。自從有了塏儂之後,他不知有多久沒碰過酒櫃裏的酒了。

“我還以為他真的為了斯佟決定洗心革面,從此不再沾惹女人!”管駢仍是那沒有任何一點起伏的冷漠聲音。

“他那種人是狗改不了吃屎,你們要相信他會戒色戒欲,只怕太陽打西邊出來。”雷凱會被程驥這兔崽子給氣死。“也不想想我專程千里迢迢的從阿拉伯帶了個絕色大美女來給他當老婆,他還給我落跑!”

“雷凱你別生氣了,程驥他一定是有事情,不是故意避著你。”善良的楚憐心安撫著他。

“憐心,你不必替他說好話了,他這小子是恨不得早日把我氣死,好早點分我的財產。”想想他是阿拉伯石油大王,可他們這些個兒子,卻寧願不要他的財產,也不想要他這個老子。

要不是他三不五時的跑來日本“問候”他們,只怕真正要見他們一次,就算是等到白髮蒼蒼也別想見到。

“好了,你們大家都不要亂猜了,我想程驥一定是包袱款款,跑到美國去展開他的追妻計劃。”駱海莆卻和大家所想的不一樣,老實說她被程驥對諾斯佟的感情和真心給嚇到也被感動了。

“這怎麼可能?!”季騏是第一個不相信的人。

“要不要打賭?”

“我就跟你打賭。”他和她賭定了,他和程驥當兄弟已有三十年,她才認識程驥多久?他就不相信她會比他還瞭解程驥。

“你們呢?要不要一起打賭?”兩個人賭不好玩,要賭大家一起賭。

“我賭騏。”裴騄理所當然的站在兄弟這一邊。“駢你呢?”

“我也賭騏贏。”管駢並不因駱海莆是自己的女人就與她同一陣線。

“我相信海莆。”楚憐心和駱海莆一樣,相信程驥是去追求屬於他的幸福。

“我也相信海莆。”程塏儂也站在她這邊,女人都是寧願相信真愛。

壁壘分明,這儼然是一場男人與女人的戰爭,引火點就是程驥。

“你呢?賭哪一邊?”季騏見雷凱還沒表態,便問。

“雷凱就當個見證人就好了,免得你們輸了不認賬。”駱海莆不想讓雷凱夾在中間難做人。

“我們的賭注是什麼?”季騏信心滿滿,這場賭局他贏定了。

“如果我輸了,隨便你們想怎麼樣都行,但是如果你們輸了……”

“一句話,和你相同。”季騏大話一句。笑話!駱海莆只不過是個女人,都可以說出任由他們想怎麼樣都行,他可是堂堂五尺之軀的男子漢,又怎能輸給她一個女人。

“騄、駢,你們兩個又怎麼說?”

“我們沒問題。”裴騄回答。

管駢也點點頭,表示認同。

“好,雷凱你都聽見了。”駱海莆請雷凱做證。

“我都聽見了。”他看她一副信心滿滿的樣子,不禁納悶,莫非她真的有十足把握?!

海莆拿起一旁的無線電話,交給季騏,“你現在就打電話給程驥,問他人現在在哪里。”

他沒有接過電話,而是狂聲大笑,“看來你還真是不瞭解我們狂霸四公子呀!”

“季騏你這句話是什麼意思?”楚憐心問出她們三個人的疑惑。

“我們這幾個只要離開日本,不管到哪里,除非自己願意主動和其他人聯絡,否則別人是不可能找得到的。”

裴騄向心愛的女人解釋。“如果驥的電話可以打得通,我們又怎麼會不知道他去哪里呢?”

“他為什麼不讓人家知道他在哪里?”程塏儂也不懂。

“如果讓其他人知道,那還有什麼自由可言。”季騏馬上轉換了一張笑臉迎視她。

“如果有急事找他的話呢?”她又問。

“那就用留言,他會聽。”

駱海莆在這時按了一組電話號碼,電話接通後,只丟了句,“你等一下。”然後又將電話交給管駢。“你自己問斯佟,免得說我跟她是串通好的。”

他接過電話,“斯佟,我是管駢。”

“管大哥,你打電話給我有什麼事嗎?”

“我是想問你,驥有沒有去紐約找你?”管駢不懂得拐彎抹角,直截了當的問。

“有,他有來找我。”諾斯佟當然不會知道他們這端打賭的事,便據實以告。

“你知道他現在在哪里嗎?”據他們所知,程驥並沒有去百貨公司樓上的飯店祝

“他在我這裏。”他們應該都還不知道她和程驥已經結婚的事,不知道該不該告訴他?

“你可以請他接個電話嗎?”

管駢這句話一出,季騏和裴騄已經明白駱海莆這女人贏了。

季騏一臉洩氣的表情,倒不是怕她會索取賭注,只是輸給了她十分不甘心又沒面子。當了三十年的兄弟竟然比一個外人還無法瞭解彼此!這兄弟真是白當了。

“好,你請等一下。”在電話的另一頭,換了個人的聲音。“駢?”

“是我。”

“你先告訴我,老頭還在嗎?”程驥最關心的是雷凱只要他一離開日本,他就可以帶著佟兒回去。

“他現在就在旁邊。”

“那正好,麻煩你幫我轉告他,我已經和佟兒結婚了,叫他可以帶著那個阿拉伯大美女滾回阿拉伯去了。”

“好,我知道了!”管駢就算是聽見程驥和諾斯佟已經結婚的消息,語氣上依然無任何波瀾,淡漠得就好像他與著不相干的人在說話般。

這麼簡單的一句話後,電話一掛斷,駱海莆高興得整個人跳了起來,還大聲喊了一聲,“喔耶!”

季騏如一只戰敗的公雞,垂頭喪氣。真是不服氣,卻又無可奈何!

“驥有說什麼嗎?”裴騄問管駢。

“他叫我轉告老頭,說他已經和斯佟結婚,他可以帶著那女人滾回阿拉伯去了。”

事實上那女人早在程驥落跑的第二天就被送了回去,男主角都不見了,這出戲也演不下去。

“你說驥和諾斯佟已經結婚了?!”季騏誇張的瞠目結舌著。他做事還真勁爆!

“這兔崽子竟然擅自跑去結婚,在他眼中還有父母的存在嗎?”雷凱大聲咆哮著。

“少來了,這不就是你帶那個胖女人來日本的真正用意嗎?”管駢冷冷的丟一下這一句話。“驥只不過是稱你的心、如你的意。”

雷凱被兒子堵得啞口無言,可就算這是他的目的,驥也不該私下跑去結婚,不讓他參加他的婚禮呀!

“真是糟蹋了一個好女孩。”雷凱語氣充滿著惋惜。

“不行,我一定要為斯佟那孩子再辦一次盛大的婚禮,不能委屈了她。”

“哇塞!程驥真帥!”駱海莆對於程驥的作風欣賞不已,之前還以為他是個孬種,沒想到他還真是個真正的男人0好了,既然你們打賭輸了,可得要信守承諾。”

“說吧,你想要什麼?”季騏自認是個君子,當然是一諾千金。

“我要你們送我們三張紐約的來回機票,外加兩個月的食宿招待。”她這是臨時起意,學校快要放暑假了,就到美國去玩玩,好久之前她就想去大峽￿玩玩,不如就趁這個機會去。

“我不准。”裴騄第一個出聲反對讓憐心離開他身邊兩個月,那怎麼行!

“為什麼不准?”駱海莆質問他。

“我已經決定在憐心學校放假後,帶她四處去旅行。”這個想法已經很久了,怎能讓她給破壞。

“你要去自己去,我也不會讓儂兒隨你去。”季騏當然也不肯讓他的儂兒和她在一起兩個月,到時學得跟她一樣壞,那該怎麼辦?

“你打消這個念頭吧!我也不會讓你去。”管駢也說。

駱海莆快氣炸了,“你們不信守承諾!”

“就算不信守承諾又怎麼樣?”季騏和她杠上了,諒她也奈何不了他。

“好,到時你們可別後悔!”她氣得站起來離開。

“海莆好像很生氣,該怎麼辦?”楚憐心想追過去,卻被裴騄給拉祝

“你放心,駢有辦法讓她消氣。”他素聲安撫她。

管駢只是聳聳肩,站起來跟著離開。他的確是有那個能耐讓她氣消.甚至只要他深情的吻她,還能打消她去美國的念頭。


作者: 蔡仲子    時間: 2016-7-11 00:30:53

第三章

程驥現在每天生活在幸福快樂又甜蜜的日子裏,一早起床,就有一份熱騰騰的早餐擺放在餐桌上等著他,有時是漢堡、咖啡;有時則是三明治、奶茶或稀飯、小菜,總是不時的在變換口味和花樣。諾斯佟的用心,他能感受得到。

吃完早餐後,他開著諾斯佟的小車,送她到學校上課。在她上課的這段時間,他當然也不是無所事事,他回百貨公司的專屬辦公室,用電腦遙控,處理狂霸集團設在各國的百貨公司的重大事情,以及和東京的總公司作連線。

中午時再去學校接諾斯佟一起在學校附近吃午餐,下午時則開著車四處逛逛,等到她下課時,再去接她。

之後,兩人有時在外面餐廳享受一頓浪漫的燭光晚餐,有時則是到超級市場買些食材回家煮。

程驥對於這樣的生活感到樂不思蜀,雖然簡單卻讓人從平凡中感到無限滿足與幸福。

諾斯佟亦是如此,自從哥哥被害死之後,在這個世上就只剩下她孤獨一人。白天時,她還可以借著忙碌念書稍稍忘卻失去親人的痛。然而每到夜深人靜之時她卻只能垂淚到天明。

在她最脆弱、最無助的時候,程驥出現在她的生命裏,全心全意呵護、疼愛著她,仿佛是哥哥的化身,讓她再也無法逃脫、無法抗拒的愛上他。

但這樣的幸福與快樂會是永遠嗎?其實她仍是沒有多大的把握。

不,就算是只有一年,甚至一個月、一天,她也會好好的珍惜!

當她發現程驥的心不再只屬於她時,她會放手,還給他自由。

諾斯佟抱著書走出校門時,左右張望找尋著她的小車。看看手錶,都已經超過約定的時間。她記得昨天已經跟程驥提過,今天是畢業考的最後一天,她會提早下課,他該不會忘記了吧?

三十度的高溫將人曬得有些頭昏眼花,她正在猶豫是否該打個電話給程驥時,一輛炫紅色的蓮花跑車如火箭般往她站的方向開來,伴隨而起的是一聲尖銳的刹車聲!

她整個人被嚇得往後退了一大步,驚魂未定的看著步出駕駛座的人。

“驥——”

程驥從跑車狹小的後座抱出一大束浪漫的紅玫瑰,步調輕鬆的迎向她,將手中的花束送給她,並在她的唇上偷得一個吻。

諾斯佟羞赧的看看路人紛紛投向他們的目光,又因他的親吻,紅暈染滿了雙頰,她不禁將臉埋藏在那一大束花裏。

“為什麼突然送我花?”這是他送她的第一束花,代表愛情的紅玫瑰。看看四周有多少女人對她投注著羡慕和嫉妒交雜的眼神。

“先恭喜你順利考完畢業考。”其實他送她任何東西都是不需要任何理由,只為博得她臉上一個燦爛的笑容。“走吧!”他打開車門,讓她如公主般的坐人跑車內。

“去哪里?”

“去了就知道。”程驥故作神秘的一笑。

“驥,你什麼時候買這輛車的?”早上他送她到學校的時候,還是開著她的那輛小舊車。

“這車不是新買的。”

“不是新買的?”這車看起來明明像新的!

“那這輛車——”

“其實這輛車我一直停放在百貨公司的地下停車場,每次我一到美國時,它就是我的腳。”

“既然你有一輛這麼好的車,為什麼還要委屈自己開我那輛?”大部份美國車內部一向很寬大,或許是因為美國人的體型皆屬於魁梧型。然而她卻偏愛于小型車,除了她的身形纖細外,另一個重要的原因是小車停車方便。

“我是想分享你所有的一切。”就連和她一起住在那只有二十坪左右的小房子裏也是一樣。

“驥——”諾斯佟靜靜的凝視著他,看著他的側臉,完美無缺的輪廓,濃黑有型的眉毛,炯炯有神的雙眼,挺直的鼻樑。不可否認,他的完美是如此地出類拔萃,再加上他富可敵國的財富,更是讓多少女人趨之若鶩。

還沒回紐約之前,她就聽過太多關於程驥的風流情史,而她的確也因此對他為之卻步。

總以為,時間與距離會沖淡兩人之間的情棒,再說以程驥那一日不可無女人的個性,是不可能真的會等她一年。

然而她錯了!

她以為他終究會逐漸忘了她,卻在這時他又來到了她的生命中,叫她如何能將他再次推出自己的生命裏?

最重要的是她也不願意將他往外推!

程驥從眼角的餘光發現了諾斯佟正專注凝視著他,他神情自若的任由她凝望。他對自己太有信心,不止長像俊逸瀟灑,就算是學識涵養也不輸人,當然對女人的溫柔體貼更是無人能及。

像他這樣的男人是百年難出其二,萬中選一的好情人,只要是有點智慧的女人,都不會傻得放過像他這樣的男人。

程驥突然轉過臉來與她對視一眼,嘴角上漾著迷人的笑。

諾斯佟被他這突如其來的舉動驚得馬上低下頭,一臉羞怯。

“佟兒,你不必感到害羞,只要你想看我,隨時都可以光明正大的看著我。”他笑著對她說。

“我……”她面對已是她丈夫的他,還是感到羞澀。

程驥方向盤一打,車子轉了個彎,已經抵達了目的地。找了個停車位,將跑車停好,他先下了車,繞過車頭,以紳士風度替她打開車門,讓她下車。

“你帶我來這裏做什麼?”諾斯佟仰首一望,看著矗立在眼前的自由女神雕像。

程驥牽著她的手,到售票處去買了兩張渡輪的票,待上了渡輪之後,才對她說:“我有個習慣,每次只要我一到紐約,不管多忙,總會想來這裏看看,爬上女神的最頂端,頗有一種將世界盡收眼底的滿足感。”

諾斯佟看著他眼裏泛出的光彩,發現自己完全無法體會他想傳達的感覺。其實到現在為止,她仍無法真正的瞭解他。

外表開朗熱情的程驥,對她來說就像是一本內容艱深的書,必須花更多的心思和時間才能真正的去懂得。

“你願意陪我一起爬那三百五十四個臺階嗎?”程驥真正的另一個用意是想借由這個機會告訴她,未來的這一條路不管多艱辛,他都會陪在她的身邊,與她相互扶持走下去。

“願意。”別說是三百五十四個臺階,就算是滿荊棘的路,她也會一輩子陪著他,只要他願意讓她陪。

下了渡輪,兩人一起攜手走向自由女神的人口,伴隨著來紐約觀光的人潮,排著隊一步步、一階階的往上爬。

爬累了就停下來休息,休息夠了便再繼續往上爬,費盡了千辛萬苦,兩人終於攜手爬上最高峰,到達了自由女神皇冠的部分。

對於向來有健身習慣的程驥來說,三百五十四個臺階根本不算什麼,然而對於甚少運動的諾斯佟來說,卻是一件辛苦的事。

一上到最頂端的地方,她的雙腿已不斷的顫抖,氣喘吁吁的得靠著程驥的扶持才勉為其難的站祝

程驥怎麼也沒想到她是這般的纖弱、弱不禁風,讓他心裏更升起一股必須保護她的責任感。

一陣喘息之後,才緩緩的順了氣,她露出了歉然的笑容,“對不起。”

他將她圈在胸前,下巴抵著她的頭髮,“你知道我帶你來這裏的原因嗎?”

“我不知道。”她輕輕的搖搖頭。

“我只是想讓你知道,這一輩子不管遇到什麼事,我永遠不會放開你的手。”這就是他今天帶她來的最重要目的。

諾斯佟聽了他的話,感動得說不出話來。眼眶迅速泛紅,她緊緊握住他圈在她腰上的手,“驥,謝謝你。”

兩人就這麼依偎在一起,仿佛全世界只剩下他們兩人,外在的紛雜撩亂也無法影響到他們。

“你知道嗎?每當我爬著樓梯上到這裏時,心情都是特別地平靜。”程驥在這時很樂意與她分享他所有的心情。“然而今天的感觸卻是特別多。”

“你有什麼感觸?”

“我是個十分自負的人,總覺得世界全在我的腳下,只要我想要,沒有得不到的。”他投向遠方的眼神中浮上了帶有無力感的悲痛。“你看原本矗立在對面的那兩棟世界貿易中心,有多少人的夢想和希望建築在那裏。在去年發生的九一一恐怖攻擊事件,在一瞬間毀掉多少的家庭、毀掉多少人的一輩子,毀掉多少人辛苦建立起來的未來。”

“驥,你——”諾斯佟轉過頭看著他,不明白他為什麼突然會有這些感觸。九一一事件發生之後,的確在美國人心中留下無限的恐懼和悲痛。

“我只是突然有感而發罷了、”他搖搖頭,笑著說:“在未來這兩棟金融大廈或許會重新平地而起,然而那些失去的生命,破碎的家庭卻再也不可能有從來的機會。”

程驥將她整個人扳轉過來,讓她面對著他,“佟兒,遇見你之後,我才找到真正想珍惜的人。不管我過去曾有過多少女人,但你一定要相信我,我的未來只有你。”

“我相信你。”在他這一番話之後,就算她對他有再多的懷疑,也已煙消雲散。

七月,想要讓炎熱的夏季出現一場午後雷陣雨實在是一件苛求的事情,今天的天氣依然熱得足以讓人頭昏。

程驥一早因為加拿大的百貨公司臨時有事,便從紐約搭飛機到加拿大去。原本是想帶著諾斯佟一起前往,但分公司的事有些麻煩,他怕沒有時間陪她,因此只好讓她留在紐約。

諾斯佟送程驥到機場後便回家,對於這樣的一個豔陽天,她興起了大掃除的念頭。她先將床單拆下來丟進洗衣機洗,同時拿著吸塵器將整個屋子全都吸了一遍,然後再拖了兩遍地板。

這麼一忙碌下來,已過了午餐時刻。屋內雖然開著冷氣,卻也讓她揮汗如雨,平常甚少運動的她,只能把打掃當成一種運動。

一身汗黏答答的,令人頗為難受。

諾斯佟正想回房間洗個澡,在此時,擺放在茶几上的電話卻響起,她倏的奔回電話邊,心想一定是程驥打回來的,算算時間,他應該到了加拿大。

“喂,驥嗎?”拿起話筒,諾斯佟期待著另一頭傳來溫柔的聲音。

“很抱歉,讓你失望了,是我駱海莆。”駱海莆忍不住想糗糗她,還真虧她們算是好朋友,她結婚竟然連個通知都沒有,實在太說不過去了!

“海莆。”諾斯佟聽得出她話裏的消遣味道,就算是駱海莆看不見她,她還是臉紅了。“對不起,我以為是驥打回來的。”

驥!叫得還真是親密呀!

“程驥不在家嗎?他去哪里?”

“他今天早上有事到加拿大去了。”

“去加拿大?為什麼不帶你一起去?”這臭男人,該不會是跑去加拿大會他的舊情人,才不帶斯佟去吧?

“他去是因為分公司的事,又不是去玩,我跟著去只會礙手礙腳。”

“只有你才會去相信他的鬼話連篇。”諾斯佟就是這麼天真,這麼好騙!

“海莆,你這個時候打電話給我,是不是有什麼重要的事?”紐約現在的時間是下午一點多,在日本時間應該是半夜了,這個時候打電話來,會有什麼急事嗎?

“斯佟,我打電話給你是想問你,我和憐心和塏儂在暑假時要回臺灣玩,我記得你說過你奶奶也是臺灣人,想不想去看看她的故鄉?”

這次她們三人可以在暑假時一起回臺灣,可是跟那三個男人抗爭了好久,好不容易才得到允許。

他們打賭輸了,竟然賴賬不讓她們到紐約來找斯佟,不管她再怎麼軟硬兼施,他們說不答應就是不答應。

後來只能退而求其次的說要回臺灣度假,並告訴他們搭飛機從日本到臺北只要三、四個小時,只要他們想她們,隨時可以去臺灣將她們給帶回來,才讓他們勉為其難同意。

“去臺灣?!”諾斯佟一聽她要回臺灣,心裏躍躍欲動。她一直想著有機會一定要去一趟臺灣,去看看奶奶的故鄉。其實在那裏,仍有奶奶的親人在,只不過她從來沒見過。

她哥哥曾經說過,等她大學畢業後會帶她去一趟。

而這個願望將永遠無法實現了。

“斯佗斯佟,你有沒有在聽我說話?”駱海莆在電話的另一頭說了一大堆,怎知諾斯佟卻完全沒有回應!

“啊!對不起,你剛才說什麼?”她為剛剛的失神感到歉意。

“斯佟,你是不是有心事?還是程驥對你不好,如果是的話你告訴我,我一定替你報仇。”駱海莆一副俠義地說,她從小就常常路見不平,尤其是女孩子被男孩子欺負時,她更會替對方出頭。

“不是,我只是想起我哥哥曾經跟我說過,等我大學畢業之後,他會帶我回臺灣尋根。我現在已經大學畢業了,可是他……”諾斯佟一想起哥哥的冤死,忍不住悲從中來,哽咽得無法自己。

“斯佟,別難過了。”駱海莆雖然不認識她哥哥,也沒見過,但她相信他一定是個好哥哥。“我想你哥哥若知道了,也不希望他最疼愛的妹妹再傷心。”

“我知道,但是一想起他,我就忍不祝”

“斯佟,別再難過了,程驥一定會代替你哥哥好好的照顧你。”

“海莆,謝謝你。”有這樣的朋友,也是她精神上的另一個支柱。

“那就這麼決定了。”

“決定什麼?”駱海莆沒頭沒尾的一句話,讓諾斯佟完全摸不著頭緒。

“跟我們一起去臺灣玩埃還有你還不認識塏儂吧!她是季騏的女朋友,你一定會和她成為好朋友。”

“我還不知道能不能去,我得先問問驥。”

“如果程驥敢不准,我就殺到加拿大把他大卸八塊,再丟進海裏喂鯊魚。”

“你們什麼時候回去?”老實說諾斯佟也很想去臺灣看一看。

“一星期,我們可以先到臺灣等你,等你班機時間一確定,我們就到機場接你。”

“我先問過驥,等確定後會跟你聯絡。”

“對了,我忘了告訴你,雷凱也會一起去。”駱海莆臨時想起來。

“雷凱!”諾斯佟想起那個風趣的老好人,他雖然是程驥他們的父親,是個長輩,但她卻感覺他更像個朋友一樣。

“嗯,他很想你,所以你一定要去。”

“嗯。”

“拜!”

諾斯佟的電話才剛剛掛斷,鈴聲隨即再度響起。

“海莆,還有什麼事忘了說嗎?”

“佟兒,你在說什麼?”他從一下飛機就一直打電話給她,卻一直在通話中。

“驥嗎?”她還以為是駱海莆忘了交代什麼,又打過來。

“不是我你以為是誰?”

“我以為是海莆。”

“你剛才就是和那女人在講電話嗎?”

“嗯,她說她們要回臺灣玩,問我想不想一起去。”諾斯佟趁這個機會順便問他。“我以前一直想回臺灣去看看,我想……”

“如果你想去,我可以帶你去。”他實在不太想讓佟兒和騎海莆那女人有太多接觸。

“這次去的不止海莆,還有憐心和季大哥的女朋友。”

“你真的想去嗎?”程驥雖然不希望她去,但又希望她能有多幾個談心的好朋友,而駱海莆雖討人厭了點,但不可否認的是,她的確是個能為朋友兩肋插刀的女人。

“嗯,我真的很想去。”

“她們什麼時候要回臺灣?”

“下個星期。”

“好吧,等我回去就帶你回日本,你再跟她們一起去臺灣玩。”他不能那麼自私,不能用愛作藉口將她綁在身邊。

“驥,你說的是真的嗎?”諾斯佟高興得叫了出來。

聽見她如此高興的聲音,程驥也忍不住跟著揚起笑容。

“佟兒,我要讓你知道,我雖然愛你,卻不會因此將你綁死,你可以去做任何想做的事情。”

“驥,我愛你。”諾斯佟透過電話向他作深情的告白,相信這一句話,比再多的謝謝還有意義。

“我也愛你。”


作者: 蔡仲子    時間: 2016-7-11 00:31:08

第四章

當飛機緩緩降落在桃園中正機場,諾斯佟從窗口俯瞰由小而大的一切景物,心中浮起一股近鄉情怯的感覺。她的眼眶漾著淚光,心情十分的緊張。

她手指不停地絞動著,眼睛直視著窗外的一切,生怕漏掉了任何一幕的景致。

坐在她身邊的程驥看她這副模樣,忍不住笑了出來,“佟兒,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子,好像要去見未來的公婆?不用那麼緊張。”

原本他是要帶她先回日本,再讓斯佟和駱海莆她們一起回臺灣。後來因為加拿大那邊的事情沒有處理好,硬是拖延了幾天。所以他只好陪著她直接飛臺灣,然後再自行搭下一班飛機回日本。

“我知道,可是我就是緊張。”諾斯佟知道沒什麼好緊張的,她這次純粹是來玩的,當然若有機會,她也想去看看奶奶生長的地方。

她曾聽說過奶奶在很年輕的時候到美國念書,愛上了年輕的教授,畢業後便嫁給了他。一直到奶奶過世之後,諾氏一家便與在臺灣的親人斷了聯絡。幾年後,有一回她的父母要回臺灣探親,卻沒想到發生飛機失事,就此斷了聯繫。

那時她還小,對於奶奶的事印象並不深,這些事全是後來哥哥告訴她的。

血濃於水,就算是從未見過的親人,她終究會想見見。

這時傳來空中小姐的廣播聲——

“飛機再過十分鐘後就要降落於桃園的中正機場,請各位旅客回座位坐好,並系好安全帶。”

“飛機快要降落了,先坐好。”程驥輕聲細語的對她說著。

諾斯佟雖然坐好,目光還是瞥向窗外,一切的景物愈來愈清晰。

飛機終於停落在停機坪上,頭等艙的旅客先行下機。待一切通關,拿行李的手續辦好後,諾斯佟終於踏上臺灣這塊土地。

“驥,我終於踏上我夢寐以求的地方,如果我哥哥知道我來了,他一定會很高興。”她心裏溢滿著感動。

“如果不是你不想我留下來,我真想留下來陪你。”

程驥真的捨不得離開她。

“我們都是女孩子,你留下來不太方便。”諾斯佟雖然也想他留下來,但礙於還有海莆和憐心她們,最重要的是雷凱也來了,她到現在都沒有告訴程驥。若他知道了,他一定不會答應讓她來。

一步入入境大廳,她就看見駱海莆和楚憐心還有另一個她沒見過的女孩子等在那裏,她一定就是程塏儂,季騏的女朋友。

“斯佟,我們在這裏。”駱海莆怕她沒見到她們,揮著手,扯開喉嚨大聲喊著。

諾斯佟小跑步的奔過去,她後面的程驥也拖著小行李箱跟了過來。

“海莆、憐心。”諾斯佟一一和她們擁抱著。“我好想你們。”

“我們也很想你。”楚憐心說。

“這一位一定是程塏儂。”諾斯佟走到程塏儂的面前,漾著笑容說:“我叫諾斯伲”

“很高興見到你。”她也給她一個熱情的擁抱。海莆和憐心已經告訴過她很多有關於她的事,對於諾斯佟她已經是耳熟能詳。

“我也很高興見到你。”

“走吧!”駱海莆接過程驥手中的行李箱。

“可是……”諾斯佟回頭看程驥一眼。

“你不是說他搭下一班飛機直接回日本?”

“是沒錯,可是離飛機起飛的時間還要三個多小時。”就這麼把他丟在機場,她於心不忍。

“你放心啦,機場裏有咖啡廳和餐廳,他自己可以打發時間。”駱海莆才不會理他會不會無聊。

程驥先是惡狠狠的瞪了駱海莆一眼,一會兒轉向諾斯佟時,眼神卻又溫柔得甜死人,“你跟她們先走吧,有事隨時打電話給我。”

誰說女人善變,真正善變的是男人!

諾斯佟還是有些擔心,“真的沒關係嗎?”

“沒關係。”

“斯佟,走了,他會自己打發時間。”駱海莆拉著她就往外走。

程驥目送著隨海莆開車離開中正機場後,由入境處要往出境大廳走去。距離Cnekin還有一段不算短的時間,他決定先到咖啡廳喝杯咖啡,打發時間。

程驥剛點好咖啡,從公事包裏拿出一些文件來看行動電話卻響起。他心想一定是斯佟捨不得他一個,在機場,要回來陪他。

他很快的按下通話鍵,“喂,是佟兒嗎?”

“我是老爹。”電話裏傳來葛野的聲音。“你現在,在哪里?”

“在臺灣,我現在正在機場,準備搭晚一點的飛機回日本。”

“你不用回來了,先直接去騄的飯店等我們,我們晚上就到。”他只是簡單的交代著,便把電話給掛斷。

程驥隨即收拾好文件和物品走出機場,搭上計程車,直奔裴騄在一年多前在臺灣買下的飯店。

“我收到消息,最近恐怖行動的目標鎖定臺灣,有可能是在機場,也有可能是在任何一架飛機上,更有可能直鎖定在科技重地的新竹科學園區。不管在哪里,你們一定要去查個清楚,絕不能讓事件發生。”

葛野和裴騄及管駢和季騏四人在晚上七點抵達中正機場之後,馬上趕到飯店與程驥會合。

“老爹,這次的恐怖事件和去年九一一事件有關係嗎?”季騏問。

自從九一一恐怖攻擊事件發生後,引起了世界的恐慌,主謀者只要一天沒抓到,每個人就會一天不得安寧,每天皆生活於恐懼之中。

現在美國與世界各國政府不但傾全力追捕其主謀者藏身的地點,奈何他實在太過狡猾,到現在還無法查到他真正的下落。

當然也有一傳說,那就是主謀者其實已經死亡,其手下才會想為他報仇,而展開一連串的報復行動。

“有可能有關係,也有可能沒有關係。”

“老爹,關於這次的行動有沒有任何資料可查?”季騏邊問邊打開手提電腦,想借由網路到各個國家的資料庫去追蹤、攔截所需的消息。

“沒有。”葛野一臉的面色凝重。“因為這次的事件很緊急,可能會造成的傷害也很大,因此你們四個必須盡全力去調查。”

“老爹你放心.我們一定會盡全力不讓恐怖事件發生。”

“水、風,你們兩個負責機場部份,冰、火,你們負責科學園區的調查。”

“是的。”四個人異口同聲的回答。

“還有我知道憐心她們幾個現在也都在臺灣,為了她們的安全,你們暫時別跟她們有任何聯絡。”

“我們知道該怎麼做。”季騏代大家回答,他們的任務是必須絕對的保密,就算是對他們最親的人也是如此。

“只要有任何的消息隨時跟我聯絡。”葛野站起來離開飯店。

三合院前,幾張長板凳,熱氣不斷往上冒的水泥地上鋪著一張草席。長板凳。坐著幾個人,而駱海莆就這麼躺在草席上,雙手枕著後腦袋,瞪大著雙眼仰望著黑暗天空中的璀璨星斗。

都市中有太多的光害,使得天空常灰濛濛的一片,只有在這鄉下地方,沒有高樓大廈、沒有七彩霓虹,處處可見亮麗的星光。

這何嘗不是另一種幸福?

不過住在這鄉下地方卻有一個壞處,那就是一到晚上蚊子特別多。

駱海莆被叮得不禁脫口而出一首經過改編的詩“春眠不覺曉,處處蚊子咬,夜來巴掌聲——”

楚憐心替她接了最後一句,“不知死多少!”

念完,兩人不禁相視而笑。

對於從未接觸過中國詩詞的雷凱和諾斯佟自然是聽不懂,也不知道她們到底在笑什麼?

程塏儂解釋給他們聽,“這是古代一首很美的五言絕句,在臺灣的學生一定會讀到的一首詩。因為一到夏天,蚊子就特別多,所以有了這樣的改編。”

她雖然在十歲時就移民到澳洲,但因父親特別喜歡詩詞,因而她也學了不少。

“原來是這樣。”諾斯佟一臉恍然大悟。

“好玩、好玩,實在太有趣了。”雷凱雖然不太明白這是什麼意思,但亦覺得有趣。

就在他們的歡笑聲縈回在夜色之中時,駱海莆的媽媽端了盤臺灣夏天盛產的西瓜出來。

“阿莆呀,請人呷水果。”她將盤子放在一張沒人坐的椅子上。

“駱媽媽是說請我們吃水果。”楚憐心翻譯給大家聽。

“駱媽媽,謝謝你。”諾斯佟向駱母道謝。

駱家一家人被駱海莆突然帶回來一大群人給嚇到了,其中一個叫雷凱的阿拉伯華裔還是個石油大王耶!

一聽到石油大王,他們惟一能想到的就是他錢多得像座山一樣。

不過鄉下人的待客之道一向都是非常熱情,吃飯時不停的替客人夾菜,就算碗裏已經堆得像座小山,他們還是怕客人沒吃飽。

而諾斯佟等人也被駱家人的熱情給感動,尤其是雷凱,雖然被臺灣人的熱情嚇到了,卻也愛上了這裏人與人的相處方式。

“免客氣,你慢慢開講,我先進去。”駱母笑笑的轉身進去。

“海莆,你媽媽人好好呀!”諾斯佟看著駱海莆一家人,不禁想起已經過世的父母和哥哥。

“人是不錯啦,只不過有時一囉嗦起來可是會讓人受不了。”除非親身體會過的人才能瞭解,別人是很難去體會。“你們知道我的英文為什麼會這麼好,那就是她從小拿著皮鞭不斷的逼著我去補習的成果。”

“有人囉嗦也是一種幸福。”楚憐心真心的說著。

諾斯佟卻在大家閒聊之中,突然沉默了下來。從小她就和哥哥兩人相依為命,她知道自己還有親人,現在就在同一塊土地上。如今來臺灣都三、四天了,她真的很想去找她的親人。

“斯佟,你怎麼了?”程塏儂發現她突然沉默下來,擔心的問。

楚憐心亦問:“你是不是在想程驥?”

“不是。”她搖搖頭。

“那你有什麼心事嗎?”

“記不記得我曾經跟你們提過,我奶奶也是臺灣人的事。”

“記得呀!”駱海南點點頭。“怎麼了?”

諾斯佟深深吸了口氣,慢慢的將奶奶和爺爺的戀愛經過,以及父母為了回來臺灣探親,不幸搭上死亡班機的事全告訴她們。

“我一直想去看看奶奶成長的地方。”

駱海莆問:“你知道她家的地址嗎?”

“知道。”

“有地址就好辦,我們明天就去找他們。”

“可是……”諾斯佟雖然很想去找他們,卻又害怕,如果他們不認她那怎麼辦?

“你別擔心,你是你奶奶的孫女,他們一見到你一定會很高興。”楚憐心知道她擔心什麼,便安慰、鼓勵著她,更何況親情不管過了多久都切不斷的。

諾斯佟看所有人一眼,每個人都對她投以鼓勵的眼神,這才讓她有了勇氣。

她抬起頭,仰望著滿天的星星,在心中默默的說著,奶奶、爸爸、媽媽、哥哥,我替你們來了。

季騏將電腦網路連線到海 關入出境管理的資料上,只要有身份可疑人物出入臺灣,他很容易便可查到。

另外他再利用另一部電腦,開始搜尋著關於九一一恐怖攻擊事件發生時,美國政府所抓到的幾名恐怖份子的相關資料,再作相關性的調查。

裴騄則化身為旅客,和航警人員達成共識,負責潛藏在中正機場,以便若有什麼個風吹草動,他能在第一時間發現。

管駢和程驥則南下新竹,打算做一次地毯似的搜索,不打算放過任何一個可疑人物。

然而在他們到新竹的第二天,一家上市的聯積電子公司便發生大火。大火是在晚上發生的,熊熊火焰讓目睹者感到膽戰心驚。

而這一場大火,也正巧被管駢親眼目睹。

當他站在圍觀的人群中時,注意的並不是眼前狂烈得足以將一切吞噬的火舌,而是將注意力放在四周圍觀的人群。若這是人為蓄意縱火,那麼這個縱火者一定會留在原地,看著火勢的發展。

管駢的判斷非常正確,就在消防人員將火勢控制了下來時,一名身穿藍色襯衫、西裝褲的中年男人趁大家不注意時神色漠然的離開現常

管駢見狀便偷偷跟著他,他必須查清楚這個人的身份。

他打了電話給程驥,讓他去查查關於聯積電子公司的財物狀況,以及負貴人的背景資料。相信這若是人為縱火,多少有些相關性。

管駢看著這名行跡可疑的中年男人進了一棟公寓並搭著電梯上了五樓。他便搭著另一部電梯也跟上去,然後在,室外發現那人穿的鞋子,又注意到其門外有台監視攝影機,心裏默記此地的地址後,他便搭著電梯離開。

只要有地址就足夠他將這個人的祖宗八代都挖出來了。

第二天,報紙便以頭條新聞來刊登聯積電子公司的這一場大火,內容寫著——

經過警方調查了聯積電子公司會在昨天晚上發生火警是因為電線走火引起,財務損失仍在估算中,目前預計損失最少在三億以上。

這一場火災,也讓聯積電子公司的股價在股市一開盤就跌停板,連帶讓許多的電子公司受到波及,造成連鎖效應,使得原本已經夠動盪不安的臺灣股市,更陷入愁雲慘“綠”之中。

“事情查得怎麼樣?”見程驥一回到兩人下榻的飯店,管駢馬上問。

“警方真不知道是怎麼調查的,這明明是人為縱火,卻偏要說成是電線走火。”他語氣中添了些許的諷刺。

“你看看今天股市一開盤已是一片綠,若說是人為縱火,那不知還得面對幾天的跌停板。”

“你那邊查得怎麼樣?”

“許信文,四十五歲,聯積的財務部經理,曾經在對手公司待過長達十五年,去年才被挖角到聯積現任。”管駢將昨晚要季騏透過電腦查到的資料說了一遍。

“你的意思是那把火和這個人有關係?”

“他絕對脫不了關係。”

就在這時,管駢的行動電話響起。

“冰,你昨天要我查關於許信文這個人的事,我在無意中又發現他已經訂了後天到泰國的機票。”季騏的聲音透過電話傳過來。

“好,我知道了。”簡單的一句話後,他便將電話切斷。

程驥問:“水怎麼說?”

“他打算潛逃到泰國去。”

“這個人也真是倒黴,這件事就這麼讓我們給插上手了,只怪他平時沒多燒點香,現在才想到泰國去拜四面佛也來不及了。”程驥戲謔的說著。

“火,把這個人犯罪的證據找出來,然後交給警方。”

管駢語氣冷漠。對於做奸犯科的人,他最無法原諒。

幸好這場火是發生在科學園區員工下班之後,若是發生在大白天,將會有多少無辜的生命因此而喪生。

這樣一個縱火者,和恐怖份子又有什麼兩樣!

“一千六百西西的福特車裏,坐滿了五個人,駱海莆用著她那蹩腳的開車技術,靠著她膽大的個性,再一次將車開上高速公路。

其實若真要說她的膽子大,倒不如說這幾個敢坐她開的車的人,膽子更大。

下了竹北交流道,依照諾斯佟給的地址來看,她的親人就住在竹北,只不過都已經過了四、五十年,他們是不是還住在這裏,可就不得而知了。

他們就這麼一路上邊開邊問,花了大半天的時間,終於找到了這個地址,而很幸運的是此地還有人祝

大家全下了車,站在一間三合院前面,這裏比駱海莆家的三合院還要大,現在正值收割時期,中間的庭院還曬著金黃色的稻穀。

除了駱海莆對這農村景象一點也不覺得有什麼奇怪,其他四人可是第一次見到,他們不斷噴噴稱奇,感到有趣極了。

“原來我們吃的米飯就是這樣來的?”楚憐心雖然從小在臺灣長大,但因為一直在都市中生活,所以也沒見過。

這時一個頭帶斗笠的農村婦人剛好走過他們身邊,駱海莆趕緊叫住她。

“對不起、請問一下——”

那名農村婦人停下腳步,打量著眼前這幾個人——四個漂亮的年輕女孩,外加一個中年男人。

“請問你們有什麼事嗎?”她問著。

“我想請問一下.這裏有沒有一個叫許龍謙先生的。”

“你說的是許龍謙?”農村婦人再確認一次。

“沒錯,就是許龍謙。”諾斯佟點點頭,這是她舅公的名字,奶奶從小就要她和哥哥牢牢記祝

“他是我公公,你們找他有什麼事嗎?”

“請問他在不在?”

農村婦人點點頭,“你們跟我進來吧!”她領著他們一大群人走進中間的主廳後,便走進旁邊的一扇門,再走出來時,後面跟著一位穿著汗衫的老人。

“爸,就是這幾個人要找你。”

“你們找我有什麼事嗎?”許龍謙確定沒見過這幾個人。

“您就是許龍謙先生嗎?”駱海莆不確定的再問一次。

“對,我就是。”

“斯佟,接下來就由你自己告訴他。”她退到後面,獨留諾斯佟去面對眼前這個老人。

諾斯佟情緒激動得久久不發一語,眼中蓄滿氳氤之氣,不停的抿著下唇。

“小姐,請問你找我有什麼事嗎!”許龍謙被眼前這個年紀和他孫子差不多大的女孩看得渾身不自在。

“我……我……”

“斯佟,別害怕,勇敢的說出來。”程塏儂鼓勵著她。

“我叫諾斯佟,我奶奶是許龍珠。”她終於說出來。

“龍珠?!”許龍謙一聽到姐姐的名字,情緒也激動了起來。“你說你奶奶叫許龍珠?”

“是的,我奶奶叫許龍珠。”

許龍謙馬上沖到門外,梭巡著姐姐的人影,見門外半個人也沒有後又返回來抓著她問:“你奶奶沒跟你一起回來嗎?”

“我奶奶二十年前就死了。”諾斯佟哽咽的說著。

“你說龍珠死了?!”

“嗯!”她點點頭。“我聽我哥哥說,有一年發生了大龍捲風,奶奶和爺爺在那時便過世了,因為家園毀了,後來我們便搬到紐約。”

“難怪,不管我們寫了多少信,打過多少電話,怎麼打聽就是沒有龍珠的消息。”他又問:“那你爸爸媽媽呢?

他們為什麼不和我們聯絡?”

“在我爺爺奶奶過世幾年後,他們兩人一起搭飛機來臺灣想要告訴你們這件事,沒想到卻遇上了飛機失事,雙雙罹難。”父母死時,她已經六歲了,多少有記憶。

一想到父母和爺爺、奶奶,她忍不住悲從中來。

“好了,別傷心了。”許龍謙輕輕擁著她,對於這個姐姐的孫女,他雖是第一次見到,但卻感受到兩人間的親情。“你哥哥呢?他有沒有跟你一起來臺灣?”他記得姐姐還有一個孫子。

“舅公,我哥哥在去年發生車禍死了。”諾斯佟不想讓他們知道哥哥其實是被害死的。

“可憐的孩子。”他難過的說著。“如果你不想回美國,以後就住在舅公這裏,舅公會代替他們照顧你。”

“舅公,我回來臺灣並不是要投靠您,只是代替奶奶和爸媽來看看您,知道您身體還這麼健康就好了。”

“你現在只有一個人,叫我怎麼能放心。”仔細一瞧,他確實在她的身上看見了姐姐的影子,她和姐姐長得還真像。

“哈哈哈!”在後面的雷凱聽了不禁大笑著。“你放心好了,斯佟是我的兒媳婦,我兒子會好好的照顧她。”

“他們是……”許龍謙看著眼前這個年紀看起來小他沒幾歲,說起話來卻是聲如洪鐘、中氣十足的男人。

“舅公您好,我們都是斯佟的朋友,今天特地陪她來看您。”駱海莆代表大家開口,並一一介紹。“他叫雷凱,算是斯佟的公公,他是阿拉伯人,家裏是開挖石油的。”

“阿拉伯人?”這麼說他兒子也是穿著一身白色長袍、臉烏漆抹黑的中東人嗎?想著想著,許龍謙忍不住皺起眉頭。怎麼她和她奶奶都一樣,喜歡的都不是和自己同樣膚色的人。

“舅公!”諾斯佟輕喚一聲,拉回他遠揚的思緒

“喔!你今天晚上留下來住一晚,我會打電話讓家人都回來,讓大家認識認識。”

諾斯佟轉過去看看其他人,想聽聽他們的意見。見大家都朝著她猛點頭,才轉身向許龍謙說:“好。”

“斯佟,你就留下來,我帶雷凱他們四處走走,明天再來接你。”

“謝謝你們。”

諾斯佟送走了大家,獨留在此和親人聚在一起。若是現在程驥也陪在她身邊,她可以介紹他給舅公一家人認識,那就更好了。

作者: 蔡仲子    時間: 2016-7-11 00:31:23

第五章

程驥和管駢在將關於許信文的一切犯罪證據透過電腦交給當地警察局後,許信文到達中正機場欲出境時被埋伏許久的警察給順利逮捕,而警方也開始了一連串的偵辦。

雖然說這次的事件,和程驥他們所要調查的事情並沒有直接的關聯性,但只要是危害到社會安全的事讓他們給遇上了,也只能算歹徒倒黴。

“我最近得到一個消息,恐怖份子打算在這幾天飛往香港的一架飛機上展開行動。”裴騄將他得到的消息告訴大家。

“能知道到底是哪一架飛機嗎?”管駢問。

往香港的飛機一天的班次有那麼多,怎麼會知道是哪一架?

“只知道那個人是科威特人,水,你特別注意一下這段時間是不是有科威特人來到臺灣。”管駢交代著。

“看來這次的事件是我們開始接任務以來,碰到最棘手、也最困難的一次。”裴騄不禁感歎著。都已經調查快一個星期,卻還查不到任何蛛絲馬跡,更別說要掌控恐怖份子的行動。

“不管再怎麼困難、棘手的事,我相信只要我們冰、風、水、火聯手出擊,一定沒有問題。”程驥充滿著信心。

“火說得沒錯,我們一定能阻止這次的恐怖行動。”

管駢點了下頭。只要有他在,他絕不允許。

季騏那台一直保持連線狀態的手提電腦傳來嘩嘩的叫聲,他快速的打開郵件,郵件上是島野傳來的訊息。

注意一個名字叫威廉斯的丹麥籍男子,他會搭乘明天早上十點的飛機。

到達臺灣,可能的話阻止他入境.他有可能就是這一次恐怖行動的真正主謀者。

大家全將注意力投注在電腦屏幕上,只見季騏十指飛快的在鍵盤上敲打著,不消多久的時間屏幕上就出現了這個叫作威廉斯的丹麥人的長相,下面還有幾行關於他的資料報告。

“丹麥威凱爾電腦公司的總裁?”管駢喃喃自語的念著,腦海裏卻不斷在思索。“水,電腦界的事你比較清楚,有聽過這號人物嗎?”

“沒聽過。”季騏搖搖頭,若是稍具有知名度的公司他不會不知道。

程驥猜測道:“我想這只是一個掩示他更正身份的幌子罷了。”

“我與火的看法相同。”裴騄點點頭,他心裏也是這麼想的。

“老爹說阻止他入境,水你知道該怎麼做?”

季騏點點頭,很快的又在鍵盤上打了些字,偽造資料傳到臺灣的人出境管理局,如此一來相信那威廉斯要過海 關那一關,只怕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

“為了以防萬一,火和風,你們兩個明天早上到機場去,如果威廉斯還是闖關成功,你們兩個就將他劫走。

管駢交代著。“大家得特別小心,絕不能有一點點的差錯,否則會造成非常嚴重的後果。”

夏夜晚風,拂面而過的感覺真的很舒服,耳邊傳來蟲唧蛙鳴的聲音,成了一首首悅耳動聽的協奏曲。

程塏儂煮了幾杯咖啡,端到外面給好友們,自己則坐在鋪在地上的草席上。

駱海莆受不了這撲鼻而來的香味,馬上啜飲了一口。

“雷凱去哪里?”程塏儂問。她從一吃完飯就沒見到他的人。

“我爸爸帶他去喝酒了。”駱海莆回答,“我怎麼也沒想到他們會這麼合得來,一點都沒有因國情的不同或思想的差異而有著距離。”

“嗯,你看這幾天雷凱寧願和駱伯伯四處去玩,也不肯跟我們在一起。”楚憐心也笑著說。

“你們說會不會到時我們都回日本去,他還不想走。”諾斯佟問。

“有這個可能。”駱海莆點點頭。

四個女人忍不住相視而笑,歡笑聲縈繞在寧靜的夜色之中。

“這麼棒的地方,如果他們四個人也都能來不知該有多好。”程塏儂忽然好想季騏。

“海莆,管駢有打過電話給你嗎?”諾斯佟問著。

到臺灣都已經一個多星期了,程驥卻連一通電話也沒打給她過。她心裏很擔心又害怕,擔心他是不是發生什麼事?害怕他是不是又故態復萌,與哪個她所不知道的女人在一起?

但是她根本不敢將這些疑問說出來。

“沒有呀!”駱海莆和管駢之間的相處並不像其他幾對的相處模式,而且他平常在醫院那麼忙,隨時得進手術室,出手術室又得有充分的時間休息。

早在她回臺灣時就說過了,除非有非常重要的事情再打電話。因此管駢就算沒打電話給她,她也不覺得有什麼。

“程驥也沒打給你嗎?”斯佟和程驥還是新婚燕爾,應該會很想念對方吧!

“沒有,所以我才有些擔心,他回到日本也該打個電話告訴我一聲,可是都沒有。”

“我想他們都很忙吧,才會沒時間打電話。”程塏儂安慰著她。她也很能瞭解諾斯佟擔憂的心情,她何嘗不也是這樣呢?

“他們?”駱海莆聽出了她似乎話中有話。“塏儂,你的意思是季騏也沒打電話給你嗎?”

她忐忑不安的點點頭。

“憐心,該不會連裴騄也沒打電話給你吧?”別人都可能沒打,但裴騄絕不可能沒打。

“騄也沒打過。”楚憐心一直以為只有她是如此,因此一直都將自己的擔憂放在心底,不想掃了其他人的興致。卻怎麼也沒想到,竟然他們四兄弟同時都沒有打電話給她們任何人,“你們說,他們會不會有什麼事?”

“他們不打來給我們,我們打回去呀!”駱海莆不是那種會胡思亂想、窮擔心的人,沒答案她就去找答案,一定要有個答案才一肯罷休。

“我打過了,可他的秘書說他不在日本。”程塏儂小聲的說著。

“騄也出國去了。”楚憐心接著說。

然後大家一起將目光投向諾斯佟,用眼神詢問著她。

“我沒打過。”

駱海莆站起來沖回屋裏,拿著行動電話出來,快速的按著家裏電話號碼。然而電話響了幾乎有一個世紀那麼久,就是沒人接。她不放棄的又打了他的行動電話,結果竟然是關機。接著她乾脆打到醫院問,得到的答案竟是他已經一個多星期沒去醫院了。

直到這時,她的心裏才開始不安了起來。如果連管駢都不在,那可能真的發生了什麼事。

“海莆,怎麼樣?”大家異口同聲擔心的問著。

駱海莆只能搖搖頭,她也找不到答案。

“海莆,我想明天就回日本去。”諾斯佟真的很擔心程驥,她這幾天心神不寧,眼皮也一直跳。

她這一次來臺灣最主要的自的是想看看奶奶生長的地方,以及尋找不曾謀面的親人。現在心願已經達成了,又發生這種事,她沒心情再留下來玩。

“你們兩個呢?”駱海莆詢問楚憐心和程塏儂的意思。

“我想還是先回日本看看,我才能放心。”程塏儂也想回去。

“我的想法也一樣。”

“那就這麼決定了,明天一早我就打電話到航空公司訂機位。”駱海莆下了決定。“反正臺灣那麼近,想再來玩隨時都可以。”

諾斯佟點點頭,“晚點等雷凱一回來,我們就告訴他這個決定。”

“看他和我老爸這麼合,我看他說不定不跟我們回日本了。”

“既然決定明天回去,海莆你要先跟你家人說一聲,大家也去收拾行李,早點休息。”楚憐心提醒著。

“但是我想再坐一會。”雖然擔心季騏,但程塏儂乃捨不得涼爽宜人的夜晚。

“我也想再坐一下。”諾斯佟附和道。

夜色深沉,卻依舊令人眷戀,璀璨奪目的星空包藏著多少人的夢想與希望,遙祭遠方的一顆晨星,當星光黯淡之時,就是現實的開始。

現實永遠是摧毀夢想的劊子手,兩者永遠無法共同存在著。

這是否正是人的悲哀與無奈?

人潮擁擠的機場大廳裏,許多送往迎來的人群,顯示牌上不斷更換班機時刻表,表示又有一班飛機載走了一群人。在這一群人之中,有些是快快樂樂去旅行的人,也有可能是去尋親的,更有一些人追逐著他們的夢想。

一個機場,就像一個人一生的縮影。

生命中總會有許多來來往往的過客,那些人可能只是跟自己短暫的擦身而過,便再也不會出現在生命中。

有些人卻是註定會在自己的生命中佇足,就像親人朋友,甚至是陪伴自己一生的另一半。

像她們四個女孩子,分別來自不同的地方、國家,卻因為四個男人而緊緊連系在一起,成了很好的朋友和親人。

這不是一種很奇妙的緣份嗎?

駱海莆手上拿了四張機票跑過來,一一的拿給好友們。今天一早打電話到航空公司訂機位時,非常幸運的還有位子,只不過是在經濟艙。

因為大家都歸心似箭,也不在乎是坐經濟艙還是頭等艙了。

“Checkin了嗎?”

“沒問題了,不過還得等半小時才到登機時間。”駱海莆在楚憐心的旁邊坐下。

諾斯佟站起來問大家,“我想喝點東西,你們想不想喝點什麼?”

程塏儂說:“我想喝杯咖啡。”

“我也一樣。”駱海莆和楚憐心怕諾斯佟麻煩,因此都要了咖啡。

“那你們先等一下,我馬上回來。”

諾斯佟走到一家專賣研磨咖啡的專賣店買了四杯咖啡,剛走出店時卻讓她看見了一抹熟悉的身影——一抹怎麼也意想不到會出現在這裏的身影。

程驥!他怎麼會在這裏?

當她回過神來,正想追過去喚住他時,卻見到一名漂亮的空中小姐帶著燦爛的笑容朝著他跑過去。

程驥的手輕輕環上她的腰間,兩人狀似親密的走進旁邊的一扇門裏。

諾斯佟看了一眼門板上寫著休息室。

她呆愣的凝視著那扇門好久,她甚至還懷疑自己是不是認錯人!

但她怎能如此地自欺欺人,程驥就算是化成了灰,她也不會認錯。

這已經能夠解釋程驥為什麼一直都沒有打電話給她,為什麼不在日本,為什麼會出現在機場的原因。

那是因為他根本沒有回日本,這一段時間,他一直留在臺灣。

諾斯佟仿佛聽到了心碎的聲音,她默默的轉身離開,回到大夥的身邊。

“斯佟,你怎麼了?”楚憐心發現諾斯佟一買完咖啡回來,整個人都變得不對勁,臉上儘是一片悽楚。

諾斯佟仍舊是呆然的眼神,一語不發。

“你是不是在擔心程驥?”駱海莆以為她在想程驥。

“放心,他不會有事。”

這時大廳傳來廣播的聲音——

“下午一點十分,搭乘飛往東京……的旅客,請您現在開始登機。”

“走吧!”程塏儂扶著諾斯佟站起來,“再過幾個小時就回到東京,你就可以見到他了。”

諾斯佟心裏明白,就算回到東京程驥也不在,除非他也正巧搭這班飛機回去。

她很想告訴她們,就在幾分鐘前,她看見程驥跟一個漂亮的空中小姐在一起。

但這叫她情何以堪呀!

他們結婚才一個多月,程驥卻已經耐不住寂寞,繼續玩他的愛情遊戲。

那他又為什麼要跟她結婚呢?

為什麼要千里迢迢的跑到美國找她?

為什麼要如此傷害她的心!

早上十點由法國飛抵中正機場的班機乘客中,果然有威廉斯。海 關及航警人員也因季騏偽造的資料禁止他入境。

不管他如何強調自己是威凱爾電腦公司的總裁身份,為了接洽生意才來到臺灣,但海 關及航警人員堅持不准他入境。

他在逼不得已的情況下,只好改搭飛機前往日本。

“一直負責電腦監控的季騏這時又發現了一件事,程塏儂她們竟然和威廉斯同樣搭著下午一點十分起飛的飛機回日本。

季騏的心中湧起一股不安的感覺,或許只是他多慮了,但不論如何他都不允許她們發生半點意外。

他打了通電話給在機場的程驥和管駢,要他們想辦法攔阻她們,別讓她們搭上那一架飛機。

因為若是威廉斯有心報復海 關不讓他入境,可能在這班機上展開恐怖行動,到時危及的可是幾百條無辜的人命。

程驥和管駢商議之後,決定隨著威廉斯搭機回到東京,到時一定會想辦法讓日本政府注意到威廉斯的存在,進而逮捕他。

“驥,這是你要的機票,我真的很不容易才弄出來給你的。”山下英子偎靠在程驥的懷裏,兩人一同走進休息室。

程驥和山下英子之間也曾有過一段情,她是日亞航的空中小姐。因公事繁忙,程驥常像個空中飛人一樣飛來飛去,剛好搭過幾次她服務的班機,當然下了飛機之後,兩人也有幾段露水姻緣。

當他正要到航空公司櫃檯詢問還有沒有空位時,正巧就遇上了山下英子,而她正是這班機的服務人員。知道他的需要後,她自告奮勇的說要幫他弄兩個位子。

“英子,真是謝謝你。”欣喜的程驥一把將她拉進懷中,“回日本之後我會再好好的謝謝你。”他會送她一樣她想要的東西。

“驥,回日本之後,記得一定要打電話給我。”山下英子依依不捨,若不是飛機再一個半小時就要起飛,而她也該去做準備工作,她真想和他相處久一點。

程驥拍拍她的臉頰,溫柔的對她說:“你放心,我一定會打電話給你。”

“不許黃牛。”她突然踮起腳尖,在他脖子上深深一吻,竟讓她吻出了一個明顯的吻痕。“我先走了。”

“英子,謝謝你。”程驥看著山下英子拉開門離開的背影,不自覺的摸著被她吻過的地方。她還真是個既熱情又大膽的女人。

他走出休息室與管駢會合,拿著護照和機票去Checkin,先行進關登機。

他們倆的機位是在頭等艙,剛好位於威廉斯的左右,如此一來才方便監控他的一舉一動。

而諾斯佟她們因坐在經濟艙,所以他們不需去擔心會被她們撞見。

上飛機坐好之後,兩人裝作不認識,各行其事,以免威廉斯有所懷疑。

飛機上升到三萬英尺高空之後,許多旅客皆把系在腰上的安全帶給解開,舒展活動一下筋骨。

“我想去一下洗手間。”諾斯佟站了起來離開座位。

“我也想去,我跟你一起去。”駱海莆將耳機拿掉,起身將覆蓋在大腿上的毛毯隨意丟在椅子上,和她一起走。

卻見洗手間外排了許多人。

“人好多,我看我們等一下再來。”諾斯佟看著每間都有人在排隊,她不想站在這裏與大家一起等候。

“走,我帶你到沒人的地方。”駱海莆拉著她的手往前走,正要拉開隔著頭等艙和商務艙的拉簾時,一名豔麗的空中小姐阻止了她們。

諾斯佟一眼就認出她就是和程驥一起走進機場休息室裏的空中小姐。

沒想到她服務的是這班飛機,這麼說,程驥也有可能搭這班飛機?!

“小姐抱歉,你們不是頭等艙的乘客,不能到這裏來。”山下英子用日文壓低著聲音說,怕吵到頭等艙的乘客。

臺北到東京雖然不算是長途飛行,但是會坐頭等艙的乘客皆不是泛泛之輩,她們可得罪不起。

“對不起,我們只是想去上個廁所。”駱海莆也用日文回答她。

“經濟艙那邊也有多間廁所,請你們回那去上。”

“海莆,我們回去。”並非諾斯佟怕事,而是她不想和有可能也在機上的程驥碰面。

駱海莆最受不了狗眼看人低的人。怎麼,坐經濟艙就不是人嗎?上個廁所也要分階級嗎?難道她沒聽過人有三急嗎?

“斯佟你別怕。”她決定和這位空中小姐杠上了。

“我們就是非要進頭等艙撒這一泡尿,你又能怎麼樣?”

“你——”

“我怎麼樣,告訴你我原木想買頭等艙的機票,只是你們沒位子,逼得我們只好委屈坐經濟艙,怎麼,現在連借上個廁所也不行嗎?”駱海莆理直氣壯的吼著。

“不管怎麼說,你就是不能進去。”山下英子還是擋在入口。

“我就是要進去。”

“如果你再這樣,我只好請我們座艙長出來。”

“你就算把機長請出來也是一樣。”有理走遍天下,她站得住腳,才不怕她。

她們這一爭吵,頭等艙裏的乘客都聽到了。

程驥看了管駢一眼,然後站起來走到發生爭吵的地方看個究竟。

他一撥開拉簾,卻被站在他而前的人給震住!

山下英子一見到他,臉上倏然換上甜美的笑容,身體還故意往池的身上挪過去。

今天她原本是商務艙的服務人員,但因知道程驥坐的是頭等艙,硬是和同事交換,只為多爭取一些見他的機會。

這下,別說程驥愣住了,就連諾斯佟和駱海莆也嚇到了!

駱海莆正要開口問他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裏時,山下英子早她一步先開口。

“程先生,對不起吵到你了。”

回過神的他刻意裝作不認識諾斯佟和駱海莆,“到底發什麼事?”

“這兩個經濟艙的乘客一直要進頭等艙上洗手間,我不讓她們進去,她們就鬧了起來。”山下英子解釋著。

“我想她們一定很急,而經濟艙那邊很多人才會跑來這,你就讓她們進去上個廁所沒關係。”程驥連看都沒看諾斯佟和駱海莆一眼,這樣的態度令諾斯佟的心碎了一地。

就算眼前的這個女人是他的新歡也好,舊愛也罷,他也不必連看都不願看她一眼啊!

程驥很想將諾斯佟擁在懷中,好好的吻個夠,訴盡這段日子的相思之情。然而他現在卻什麼也不能做,只能默默的轉過身離去。

就在他轉身的那一刹那——

“等一等。”叫住他的人竟然是駱海莆。

他轉過身,再一次的與她們面對面。見到諾斯佟受了傷的眼神,他真的是痛徹心扉呀!

“還有什麼事嗎?”

眼尖的駱海莆走了過去,撥開他襯衫的領子,山下英子留下的吻痕仍明顯的在他的脖子上。

諾斯佟頓時感到頭暈目眩,仿佛有一把尖銳的刀正狠狠刺進她的心臟!

這個吻痕是這名空中小姐留下來的吧?

她難堪的轉身往回奔走,淚水再也忍不住奪眶而出,她跌跌撞撞的跑回位子坐下。

此刻在她的心中,更希望在這機尾的部份有一扇門,門一打開她就能往下跳,當作一切什麼也沒發生過,一切只是一場夢……

“程驥,你真是個該殺千刀的王八蛋。”駱海莆多想甩他兩巴掌,但現在不是教訓這個無情無義的臭男人的時候,而是去追諾斯佟比較重要。

她罵完之後,轉身去追著諾斯伲

程驥看著諾斯佟心碎的轉身離去,他多想追過去,然而他卻只能站立在原地,什麼也不能做。

當駱海莆撥開他的領子時,他就已經知道她們看到了什麼。但他沒有任何責怪山下英子的意思,若真要怪,也只能怪他自己!

等這件任務結束之後,他會好好的向佟兒解釋,她是個明理的人,一定會原諒他的無心之過!



作者: 蔡仲子    時間: 2016-7-11 00:31:39

第六章

管駢見程驥離座已有一段時間還沒回來,擔心有意料之外的事情發生,因而便也起身往後走。正時正巧看見程驥一臉擔憂的走回來。

他用眼神暗示程驥,兩人隨即一前一後的閃進狹小的廁所作短暫的交談。

“發生什麼事?”管駢小聲的問他。

“我遇見了佟兒和海莆。”程驥的語氣中充滿著愧疚,對於自己帶給佟兒的傷害,更是無法原諒。

“別擔心了,找個機會回她解釋,她一定會諒解。”管駢知道他的無奈,若是他遇上了海莆,也是只能啞然無語,什麼話也說不得呀!

“我剛剛發現威廉斯偷偷用電腦傳了一些訊息出去。我也已經和水聯絡上了,他已經查到關於威廉斯的底細,他的確是九一一事件恐怖份子的黨羽,而此刻他身上竟然帶著某種不知名的毒菌,想以毒菌來毀滅世界。不過他現在只要一下飛機就會被逮捕,我們要做的是讓他在這一段時間裏沒有機會將毒菌給傳播出去。”

“你先回座位,我等一下再回去。”程驥點點頭。

兩個小時後,飛機平安的下降落于成田機常

管駢和程驥兩人亦步亦趨的緊跟在威廉斯後面,注意著他的一舉一動直到他要過海 關之前,被航警人員給攔下來。在他身上的確搜到一個小玻璃瓶,而這裏面裝的就是一種不知名,卻一點點就已足夠毀滅掉一個國家的毒菌。

就因為這個小玻璃瓶,威廉斯硬是被航警人員強行帶走。

相信他的黨羽們絕對無法想像,這一次的恐怖行動竟會失敗得如此徹底!

“冰,威廉斯到底帶著什麼樣的毒菌?”程驥問。

“不管他帶的是什麼毒菌,相信那樣一個小小的玻璃瓶,已足夠讓整個臺灣兩千多萬人口在世界上消失。”

管駢拍拍他的肩。“好了,這次的任務算是成功了,你現在先去處理斯佟的事情比較重要。”

“你不和我一起去找她們嗎?”

“她們應該不知道我跟你在一起,我想我還是直接先回醫院,還有我得跟季騏和老爹聯絡一下。”

“那你先走吧!”程驥實在很想將他留下來,至少可以將那多事的駱海莆給帶走,或許事情就會變得簡單點。

“斯佟是個講道理的人,我相信她會聽你的解釋——”管駢說完後,先離開機場,獨自留下程驥去等她們。

諾斯佟在楚憐心的扶持下,一走進入境大廳,就看見站在前方一臉焦慮不安的程驥。

諾斯佟很快的轉過臉,不願再見到他。

程驥一見到她們馬上飛奔過去,他想握著諾斯佟的手,卻被她給閃了開來。

“佟兒,你先聽我解釋,事情不是你想的那個樣子。”

他激動的神情讓每個經過的人莫不帶著好奇的眼神看他們。

“不是這樣是哪樣?”駱海莆走過去,再次撥開他的領子,露出脖子上的吻痕。

“我們倒很想聽聽看,你想怎麼解釋。”

諾斯佟多見一次那吻痕,心裏就仿佛被利刃多劃過一刀,鮮血直流也抵不過她眼眶中流下的淚水。

程驥惡狠狠的怒瞪駱海莆一眼。她能不能不這麼多事!閉上嘴,不會有人說她是啞巴!

“你和那空中小姐走進機場休息室時,我正站在不遠處。”諾斯佟冷冷的開口。

“佟兒——”程驥一臉驚愕。

“我現在不想見到你。”她打斷了他的話。“你們帶我走好嗎?我真的不想再見到他。”她不想讓他看見她的脆弱,但強裝出的堅強又能撐多久?

如果再待在這,她一定會崩潰。

“你聽見了嗎?斯佟說不想見到你。”駱海莆也不知哪來的力氣,一把將程驥推開,扶著諾斯佟往前走。

“斯佟現在根本聽不進任何解釋,你先讓她靜一靜,等過兩天再向她解釋。我相信等她冷靜下來之後,會聽得進去。”楚憐心說。當初她不也完全不給裴騄解釋的機會,她很能體會諾斯佟的心情。

“憐心,你幫我多開導佟兒,要她相信我絕對沒有做出任何對不起她的事。”

“你放心,我會勸勸她。”楚憐心快步的追過去,往電車的方向走去。

程驥也跟過去,他接過程塏儂和駱海莆拖著的行李箱,跟在她們的後面。

這一切都是始料未及,只是他怎麼也想不到諾斯佟會瞧見一切,而如今他脖子上的吻痕只是更加證明他背叛、傷害她的一個鐵證罷了!

已經過了三天,諾斯佟一樣不肯見程驥,她將自己關在一間房間裏,除了駱海莆她們幾個人之外,誰也不肯見。

程驥完全是一籌莫展,就算他讓管駢替他做說客,諾斯佟卻連他也不肯見。

“佟兒,你把門打開,我今天非得跟你把話說清楚。”

程驥不停地用力拍打門板。“佟兒,就算把門給拆了,我也一定要跟你解釋清楚。”

程驥特別要管駢今天將駱海莆帶出去,為的就是不想讓她在中間揚風點火。這次若是管駢對不起她,只怕她早就拿把刀給他大卸八塊,哪還能讓他有命站在這裏解釋。

就在程驥以為自己會把手給敲斷之前,眼前的門終於被打開。

諾斯佟一臉平靜,從她的臉上完全看不出此刻她的心裏是怎麼想的。

“佟兒——”

“你說的沒錯,我們是該把話給說清楚。”她沒有多看他一眼,越過他走到客廳的沙發旁坐下。

“佟兒,事情根本不是你所想得那樣,我可以解……”

她又再度打斷他的話,“這兩、三天我想了很多。”她終於抬起頭,看著他這張令她心動又心碎的臉。“我不得不承認我輸了,在這一場感情的賭注裏,我輸了,輸得徹底、輸得一塌糊塗。”

“佟兒,你沒輸,你根本沒輸。”

“我不會再自欺欺人。”諾斯佟脫下戴在右手無名指上的結婚戒指放在桌上。

“不管如何,我還是要謝謝你,曾經帶給我的快樂和夢想。”

“佟兒,你到底要如何才會相信我,我只愛你一個人。”程驥從來沒這麼不知如何是好過,看著她如此堅定的表情,仿佛她已經吃了秤砣鐵了心。

“或許你是愛我的,但是你也同時會愛著其他的女人,你的愛是屬於每個女人。我想我不能這麼自私,將你緊綁在身邊,而剝奪了你再去愛別的女人的權利。”

天呀!她到底在胡說八道什麼!以為退讓他就會高興、就會幸福、就不會被束縛嗎?

真是個大傻瓜!

“佟兒,我心甘情願被你綁注束縛住,你難道還不懂嗎?”

“你什麼都別再說了,我已經決定過幾天就回美國去。”

“不管你說什麼,我絕不會讓你離開我身邊。”他好不容易才擁有她,怎能就這麼放她走?!

“你何苦再勉強自己。”

“勉強自己?!”

“你原本就是個熱情如火的男人,更愛自由,如果硬要讓你為了我這株毫不起眼的小草,而放棄整座廣大的森林,對你來說並不公平。”

“我不要什麼公平,我只要你,你懂不懂?”

這會兒的情形看起來,怎麼反倒成了她是那個背叛者,而程驥卻成了苦苦哀求她不要捨棄自己的可憐人?

諾斯佟忍不住笑了,笑容裏充滿著千萬的無奈。

“如果你真的這麼在乎我,為什麼要這樣無情的傷害我?”她一直忍著不願讓淚水奪眶而出。她不願意用眼淚來博取他的同情,更不願在他面前表現出脆弱的一面,然而,她卻失敗了。

“佟兒。”程驥一見到她如斷了線的珍珠般不斷滑落的淚水,整顆心全揪在一起,他將她緊擁在懷中。“相信我,除了你,我不會再多看別的一個女人。這個吻痕,我有說不出的苦衷!”

若能說是因為任務,他早就全盤托出,也不用讓她流這麼多的淚,甚至傷了心。

諾斯佟還是搖搖頭,“我不怪你,從來沒有怪過你。”

“佟兒.你——”他真是個渾蛋,竟然這麼傷害他所愛的女人0佟兒,原諒我,原諒我對你的傷害。”

她推開他,站起來往後退了好幾步,“驥,謝謝你留帶給我的快樂,我希望我們之間就算是結束了,我依然會對你存有美好的回憶。”

“我說過我們兩個不會結束”

“就算我回美國,我也一輩子不會忘記你曾經對我的好。”

程驥站起來沖過去,緊緊的抱住她,生怕這一鬆手,他就會真的失去她。

“佟兒,再給我一次機會,讓我證明我愛的只有你一人。不,請你再賭一次,你會知道你一直都是贏家,你從來沒有輸過。”

“我已經沒有籌碼可以再賭了。”賭第一次,她已經輸掉自己的感情、自己的心,再賭第二次,只怕她連生命都會輸掉。

“你怎麼會沒有籌碼呢?你的籌碼就是我。我對天發誓,如果我對你有任何一句謊言,我不得好——”

諾斯佟趕緊捂住他的嘴,不讓他把那個字說出來,“別說,別說出來,從小到大,爺爺、奶奶、爸爸、媽媽,最後就連哥哥都拋下我一個人走了,你怎能再如此殘忍的用這種方式來懲罰我!”她大聲哭喊著。

“佟兒,別哭、別哭,對不起。”程驥看見她恐懼的眼神,從小到大她已經面臨過太多的生離死別,他怎能再用這個來嚇她,他真是個混蛋!

“驥,別再拋下我一個人,我不勇敢,一點都不勇敢,我真的無法再一次失去你。”

“你放心,我絕不會拋下你,永遠不會,我保證。”

“驥——”諾斯佟依偎在他懷中盡情的哭泣,哭盡這幾日來的恐懼與害怕。

她願意再一次相信,這個寬闊堅強的臂彎,是她一輩子的避風港。

她願意用自己的生命再賭一次!

“丫頭,你就這麼輕易的原諒這個渾小子呀!”

玩得樂不思蜀的雷凱,一得知程驥這個渾小子竟然做出對不起諾斯佟的事,氣得馬上從臺灣飛回日本。

怎知一踏進狂霸集團大樓,便聽到諾斯佟和程驥的事情已經雨過天晴,兩人亦和好如初了。

“雷凱,我也跟她說過,至少得讓程驥多吃點苦頭,怎麼也不該這麼輕易的原諒他。”駱海莆和雷凱完全是同一個鼻孔出氣。

“我早就說過了,斯佟要是嫁給程驥,只會糟蹋了一個好女孩委屈了她。”雷凱又繼續說。

“老頭,你什麼事情都不知道,可不可以別在一旁扇風點火?”裴騄蹙著眉說著。

由於威廉斯已經被日本警方逮捕,他們的任務也算是初步完成,因此老爹下了命令讓他們先回日本。回來之後他們才知道這件事,也明白程驥的迫於無奈。

誰叫他真是桃花滿天下,女人遍佈五湖四海,走到哪里都會遇上那些已被他丟棄,卻不知自己被丟棄的襯衫,才會惹來了這一連串的麻煩和誤會。

不過從另一方面說來,還真得感謝那個叫山下英子的女人,否則只怕他們沒那麼順利讓威廉斯被逮捕。

“難道說這一切都是斯佟捏造出來,程驥真的沒有做出對不起她的事嗎?”雷凱聲如洪鐘的大聲吼著。

“好,就算是驥對不起斯佟,斯佟也都已經原諒他了,你還有什麼好忿忿不平?”季騏對於他們這個愛鬧事的老爸,也只有大歎三聲無奈。

“如果你真的這麼無聊,乾脆回阿拉伯再去娶個老婆。”管駢也受不了雷凱愛攪和的個性。

“怎麼了,難道我說錯了嗎?”雷凱被三個兒子連手起來欺負,頓然惱羞成怒。“你們這幾個臭小子,到底我還是生你們的父親!”

“如果你真是我們的父親,就不會如此的打壓我們、刻意的譭謗我們。”程驥也快受不了,他好不容易才與佟兒重修舊好,他又要來搗亂。

如果可以的話,他真恨不得將他趕回阿拉伯去,而且一輩子不准他再踏進這棟大樓一步。

“雷凱全是因為心疼我,你們別怪他。”諾斯佟實在不想因自己而讓他們父子反目成仇。

“還是斯佟貼心。”雷凱氣得站起來。“既然我留在這裏這麼惹人厭,我明天就回阿拉伯去,以後就算是你們請我來,我也不會來。”他在心里加了句:才怪!

程驥明知他只是在做戲,想借此博取身旁幾個女人的同情,但還是忍不住說了句,“只要你想回阿拉伯,我們會馬上包專機送你。”

“我現在就回去。”他氣得轉身就要走,然後又在心裏默數著一、二……果然還沒數到三,諾斯佟她們幾個便跑過來拉住他。

“雷凱,你別生氣,驥他是有口無心,不是真的要你回去。”諾斯佟挽留著他。她是真的喜歡雷凱,除了他沒有長者的威嚴外,最重要的是他對她們是真的很好。

“是呀,騏和裴騄也不是真的要趕你回去。”程塏儂也加入勸說的行列。當初若不是有他,她和季騏就沒有今天。

“雷凱,如果你就這麼回去了,那不就中了他們的計嗎?那太沒面子了。”駱海莆則是用激將法。她明知他才不會因他們的幾句話就真的回阿拉伯,但還是得氣氣那四個冷漠無情的臭男人。

雷凱看著四個兒子,“我告訴你們,不是我願意留下來,若不是她們挽留我,就算是你們跪下來求我,我也不會留下來。”他的面子足了,說話可以更大聲了。

“你少得了便宜還賣乖!”季騏簡直快昏倒。

“走,我請你們去吃大餐,隨便你們想吃什麼都可以。”雷凱一手擁著兩個,一行五個人簇擁而出,完全不把他四個兒子放在眼裏,就這麼將他們的女人公然的帶走。

“雷凱真是太過分了,仗著楚憐心她們幾個都喜歡他,就可以如此胡作非為嗎?”裴騄眼睜睜的看著憐心跟著雷凱走。

這幾天憐心對他也不甚諒解,雖然她的反應不若諾斯佟和駱悔莆那麼大。對於她去臺灣的那兒天他一直都沒有給她電話,人又不在日本的事情,她雖然沒有多加追問,但他相信她心中多少有些芥蒂。

他知道她很想知道原因,但他並不想說謊騙她,因此只能選擇不說。

“話又說回來,我還真是佩服老頭,他就是有這個魅力,不分年齡只要是女人都喜歡他。”季騏語氣中充滿著對雷凱的佩服。

“火,我們幾個兄弟裏,看來只有你得到他的真傳。”

管駢笑著說。

“我和他可完全不一樣,雖然我愛玩還有點花心,但只要我認定了一個女人,就一輩子隻會愛她。哪像他,老婆多得數不清,都已經六十幾歲了,前陣子還娶了個二十歲的女孩子,真是糟蹋女人!”程驥馬上撇清,他才不願去遺傳老頭的用情不專。

“或許我們該感謝他的用情不專,否則這輩子我們四個也無緣當兄弟了。”

“冰說得也對。”異口同聲的三個兄弟忍不住相視而笑。

雖然他們四個是同父異母的兄弟,可是感情卻比起許多同父同母的親兄弟還要好。最奇妙的是他們四個人的母親非但不會彼此嫉妒、爭風吃醋或勾心鬥角,相反的她們感情比跟丈夫還要好。平常沒事不僅常一起打麻將,還常常相約去環遊世界。

有時雷凱也想跟著一起去玩,她們卻說不想為了他壞了四姐妹的感情,還以四個人剛好訂兩間飯店套房,搭計程車也剛好一輛,多出一個人便會很麻煩的理由將他排除在外。

雷凱大概一輩子也想不到,他娶回來的老婆們竟會連手起來對付他,花他的錢去玩,還不讓他跟著去。

總之在他們這一家所發生的事,就算要寫上一本上百萬字的書來描述,大概也寫不完!

家家有本難念的經,而他們家可是趣事一籮筐。

外頭豔陽熾烈,只要滴了一滴水,才剛落地便被蒸發了。

炎熱的天氣特別容易令人煩躁不安,也特別容易讓人胡思亂想。

吻痕事件發生到現在都已經過了半個多月,而程驥的表現也是無懈可擊,對諾斯佟更是呵護備至、無可挑剔,但不知怎地,她心裏就是感到十分不安。

尤其是在她獨處的時候,就特別容易胡思亂想。

就像現在。

程驥的工作十分自由,也不需要常常窩在辦公室裏,已經有很多時間可以陪她。但他有時還是會有事情要忙、要做,她亦知道自己不能任性的要他除了陪她,什麼事也不做。

因為快開學,憐心正在努力的念書,塏儂在季騏的公司上班,海莆也有花店的打工。每個人都有他們要忙的事情,就只有她每天無所事事。

或許她該和程驥商量看看,她也想出去工作,她學的是美術,可以去教畫畫,也可以去補習班教英文,總之只要有事可以讓她做就行了。

“你在想什麼?”程驥從她後面環住她的腰,讓她的背貼著他的胸前。

完全陷入沉思中的諾斯佟,被他突然冒出的聲音嚇了一大跳,她驚魂未定的拍拍胸口,平撫著差一點跳出來的心臟。

“我嚇到你了嗎?”

“嗯。”她的確是被他給嚇到了。

“你在想什麼?想這麼出神!”他從一進門便看見她站在窗戶旁邊,一連叫了她好幾聲,卻連個回應都沒得到。

“沒什麼。”她轉過身與他面對面。“你不是去公司忙嗎?怎麼會在這個時候回來?”

“公司就在樓下,心裏想著你就什麼事也沒辦法做。”他說的不是甜言蜜語,全是肺腑之言。

“驥,你別這樣,我不想因為我讓你耽誤了工作。”

“你是擔心我錢賺得不夠多,讓你花不夠嗎?”他開著玩笑問。

“在你的眼中我是個愛慕虛榮的女孩子嗎?”

“我當然知道你不是。”他用鼻子點點她的。他怎麼會忘記她一向把任何話都當真的個性。“如果你是這樣的女孩,也不值得我這麼愛你。”

“驥,有件事我想跟你商量一下。”

“什麼事,你儘管說。”對於她,他可像是個土地公,有求必應。

“每天大家都有事忙,就只有我一個人無所事事,我想……”

“你想怎樣?”

“我想出去找個工作,一來可打發些時間,二來也可以多認識些朋友,生活也不會這麼無聊,你也不用花太多時間陪我而耽誤了工作。”

“你想工作的話,我可以安排你到公司上班。”就像季騏一樣,把她安排在自己的辦公室,這樣一來不就可以二十四小時與她朝夕相處?他怎麼沒想到這一點!

“我不是學商,什麼都不會,到你的公司什麼事也幫不上忙。”

“沒有人天生就會做任何事,不會學就會了。這又不是什麼大問題,你不用擔心。”

“驥,最重要的是我對商業方面完全沒有興趣,我一點都不想去你的公司上班。”

“你沒有興趣,那你想做什麼?”他還以為……

“我想去教畫畫,或是到語文補習班教英文。”諾斯佟說出自己的想法。

“教畫畫或教英文?!”

“嗯,我大學時學的就是美術,而英文是我從小說到大的語言,如果去教這兩樣的話一定沒問題,對我來說也可以得心應手。”

程驥露出一臉為難的表情。答應她,非他心甘情願,但看著她祈求的眼神,拒絕的話他又說不出口。

“這——”

“驥,教畫畫一直是我的夢想,你答應我好嗎?”她語氣裏充滿著渴求。“我學美術,並不是希望成為一個知名的畫家,而只是想教一些和我一樣喜歡畫畫的孩子,一起共同圓他們的夢,就這麼簡單而已。”

“佟兒,你有沒有想過,這裏是日本,大家說的都是日語,而日語你又不懂,你怎麼去教畫畫?”

“我可以去學,我相信只要我想做,就一定沒有問題。”

程驥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歎了口氣,“算了,我答應你,不過工作得由我來幫你安排。”

“驥,謝謝你!”諾斯佟一聽見他答應讓自己出去工作,高興得跳起來圈住他的脖子。

“就只有這樣嗎?”他的語氣中有些失望。

“我晚上會煮一頓豐富的晚餐來謝謝你。”

“如果再加上一樣東西就更好。”

“什麼東——”她的話還沒說完,唇就被封祝

程驥將她多餘的話一併收進自己的口中,深情的吻著她,攫取她最甜蜜的味道。他的手緊緊環住她,如彈奏一曲優美的樂曲般,在她背部盡情的遊移。

她閉起眼睛、輕啟朱唇,伸出丁香小舌與他火熱的糾結纏繞。

這一個男人將是她一生的最愛,也是惟一的愛。


作者: 蔡仲子    時間: 2016-7-11 00:31:55

第七章

一切都恢復正常,生活就在平順中快快樂樂的度過。

程驥他們四人最高興的是,最令他們頭痛的雷凱已經回阿拉伯去了。

暑假結束,楚憐心和駱海莆也回到學校,繼續過著學生的生活。程塏儂一樣留在季騏的辦公室,再也沒有調到研發部,其理由當然是季騏不准。諾斯佟也在程驥的安排下,在一家美術畫廊裏找到了工作,每天工作四小時,有時在附設的畫室裏教人畫畫,有時在畫廊裏幫幫賣畫。

早上的時間則請了一名家庭教師專門教她日文,一對一的教學方式比起語言學校的學習效果更快、更好。

諾斯佟原本就有點小聰明,不管學什麼總是很快。平常大家也儘量用日文與她說話,不懂的馬上問,使得她雖然才上了一個多月的課,但在雙管齊下的學習方式之下,她已經能用簡單的日文與人溝通。

現在不管在何時何地,總能在她臉上見到快樂的笑容。

相反地程驥臉上的卻是苦瓜愈來愈多,每天總是不停地歎息著。

一如往常,諾斯佟依舊在七點醒來準備下床為程驥做一頓豐盛的早餐。眼睛一張開時,看著程驥仍在沉睡中,她的動作就特別輕,生怕吵醒他。

她總是這樣的體貼著他,總是在做好早餐之後才去喚他起床,讓他能多睡一會。

當她正要從他的懷中離開下床時,不知何是亦醒來的他卻將她摟得更緊。

“別走,多陪我一會。”程驥像個小孩子一樣,緊緊圈住她撒著嬌,不讓她離開自己的身邊。

“驥,你醒了嗎?”

“嗯。”其實每次只要她一起床,他也就跟著醒來。

已經習慣擁著她睡覺,她沒在自己的身邊叫他怎能睡得著。

“現在還很早,你再睡一會.我做好早餐再來叫你。”

“如果讓我選擇的話,我寧願選擇吃你。”他對她的渴望總是毫不隱藏。

“驥!”雖然他們倆已是夫妻,肌膚之親對他們來說也有如家常 便飯,但每次諾斯佟一聽見他這般露骨的要求時,也禁不住臉紅心跳不知如何回應。

程驥直接以行動來告訴她,他要的是什麼,一個翻身他壓在她身上,解開系在她腰間的結,白色絲質睡衣順勢滑開。

毫無瑕疵、她的胸就這麼呈現在他的眼前。

他的眼中毫不隱藏的漾出欲火,熱切的吻著她的唇,雙手更是毫不停歇的在她身上灑下無數的情火。

諾斯佟閉起眼睛,享受著他帶給自己的歡愉。

這世界除了他,再也不會有其他的男人能讓她願意付出一切,她的人、她的心,包括她的生命。

“驥,我愛你——”

“我也愛你。”一次又一次的愛,從他的口中、他的身體,不斷地傳進她的心裏,讓她感受到這輩子兩人是一體的。

除了生命的結束,否則他這輩子是絕對不會離開她,這就是程驥為她許下的承諾和誓言。

“歡迎光臨。”諾斯佟用著還不是很順口的日文,對著上門的客人說著。“有什麼需要我替你服務的嗎?”

“你是新來的嗎?”藤木拓人看陌生的她一眼,卻被她驚為天人的美給深深吸引了。“以前沒見過你。”

“是的,我剛來上班還不到一個月,請多多指教。”她學著日本人的禮儀,向他微微欠身。

“這次的畫賣得好嗎?”

“啊!”她愣了一下,對他的話是有聽沒有懂,他講話的速度太快,又太深了。

他上下打量了她一下,然後改用英文問她,“你不是日本人?”

她瞪大眼睛,被他既標準又流利的英文給嚇到了.一時之間竟又忘了回答他的問題。

藤木拓人見她又沒反應,忍不住皺著眉。真搞不懂松本怎麼會請一個日文不太會說,英文也不懂的女店員來幫忙賣畫!

她這個樣子,畫還能賣得出去嗎?

“你的樣子看起來像中國人。”這次他換說中文。在日本有很多中國人,或許她是中國的留學生也說不定。

諾斯佟見他不斷轉換著語言,努力想與她溝通的認真表情,忍不住的笑了。“我的確不是日本人。”她先用流利的英文回答他,下一句便轉成了中文。“我是美國人,我會長得像個中國人是因為遺傳到我奶奶,她是臺灣人。”

“你會說英文?!為什麼剛剛不回答我的問題?”

“我是被你嚇到了。”

“我長得這麼嚇人嗎?”據他自己照著鏡子看,以及他受女人歡迎的程度來說,他長得該是十分的英俊瀟灑!

“對不起,我不是這個意思。”諾斯佟急著想解釋。

“我的意思、我的意思是說……”

“你別這麼緊張,我是跟你開玩笑的。”他大聲的狂笑著,然後大搖大擺的坐下。

“這位先生,請問——”雖然他會說英文,但諾斯佟還是儘量用蹙腳的日文問。

“我叫藤木拓人。”

“藤木拓人……”諾斯佟口中喃喃自語,這個名字她怎麼聽起來這麼熟。忽然間——

“啊!你是——”她的目光投向牆壁上掛著的畫。

“沒錯。”她已經知道他是誰了,“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諾斯伲”她從一到這家畫廊工作時,就被他的畫給吸引了。她喜歡他氣勢磅磚、瀟灑毫不受拘束的畫風,這是她很欣賞的畫法,也是她一直畫不出來的氣勢。

“諾斯佟,很好聽的名字。”

“藤木先生,你今天來是……”

“沒什麼事,我只是過來看看。你看起來還很年輕,還在念書嗎?”

“我今年已經大學畢業了,目前在這裏教畫畫,其他時間就幫忙賣畫。”她邊說邊倒了杯茶給他。“請喝茶。”

“你已經結婚了?!”藤木拓人在她端茶給他時,看見她手上的結婚戒指。

她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喜悅的摸著戒指,嬌羞的朝他點點頭。

“我會讓你為了我離婚的。”他突然像在宣誓什麼般,大言不慚的說著。

“啊!”諾斯佟再度被他的話給嚇到,她十分地生氣對他說:“先生,你知不知道你說這話很無禮。”

“我只是忠於自己的感覺並表達出來罷了,有何無禮之處?”

“如果你忠於自己的感覺已造成別人的困擾,這就是無禮。”

“我喜歡你想要追求你,是很正常的事。如果你不喜歡我,盡可拒絕我的追求。”藤木拓人說完話後便直盯著她瞧,好久好久。

他的目光讓諾斯佟感到局促不安,不知該如何是好。

“還是你怕自己會拒絕不了我的魅力,而背叛丈夫。”

“你在胡說什麼?”

“如果真是這樣,你也只要忠於自己的感情,隨著自己的心意走就行了。”

“這輩子除了驥之外,我絕不會再愛上別的男人。”

她斬釘截鐵的說。

“希望如此!”他站起來,走到門口,開門之前又轉過頭來對她露出個迷人的笑容。“我會再來。”然後便拉開門離開。

諾斯佟被這突然冒出來,盡說莫名其妙怪話的男人,弄得一天的好心情全都消失得無影無蹤。

從他堅定的語氣聽來,他好像不是在開玩笑。如果他真的再來的話,她又該怎麼應付?

這份工作是她好不容易向程驥爭取來的,她不可能辭掉可是今天的事若是讓程驥知道了,他一定會要她馬上把工作給辭掉,以後也不可能讓她再出來工作了。

不,絕對不能讓他知道。

或許藤木拓人只是和她開玩笑,她又何必在這裏庸人自擾呢!

沒事的,他只是開玩笑而已。

一陣陣嘻嘻哈哈,不絕於耳的歡笑聲,從一間狹小的畫室裏傳了出來。

正認真解說繪畫技巧的諾斯佟也被笑聲給感染了,她的臉上一樣浮現笑容。總是這樣的,她每回發錯音或用詞不當時,常常惹得這一群天真活潑的小孩哄堂大笑。

她並不以為恥,總是讓他們笑完之後,再請他們告訴她,自己又講錯了哪一句話。

“小朋友.你們可不可以告訴老師,老師又哪里說錯話了。”

可他們不但沒說話反而笑得更大聲,令諾斯佟感到一頭霧水,也只能跟著笑,她忍不住又問一名班上最活潑,繪畫領悟力亦高的小男生。

“雅也,你告訴老師,老師說錯了哪一句話。”

“老師你沒有說錯話啦,哈哈……”他笑一笑才說:“是外面啦!”

“外面?”諾斯佟馬上轉過身,赫然發現藤木拓人一派瀟灑自若的倚在門邊,手上還拿著一束玫瑰花。

她十分尷尬的跑過去,小聲的對他說:“藤木先生,小孩子正在上課,請你不要來打擾他們。

“我並沒有要打擾的意思,所以我一直安靜的站在這裏等你下課。”

“你這樣已經打擾到我們的上課了。”

“你錯了.上課時間早已經結束了,所以我並不算是打擾。”他是算准了她下課時間才過來。

諾斯佟趕緊回頭看一眼掛在牆壁上的時鐘,才頓然驚覺又超過下課時間。她總是常常這樣,一上起課來就什麼都忘了,常常 過了時間也沒發現。

“小朋友,今天課就上到這裏,記得回家時多多練習,我們下星期再見。”

小朋友收拾好自己的畫具,一一的向她道再見。

“老師再見。”

“老師再見。”

“再見,別跑,小心跌倒。”

當所有小孩都回家了,就只剩下雅也還留在教室裏,沒有離去的意思。

“雅也,怎麼了,你不回家,你爸媽會擔心。”諾斯佟走過去,關心的問他。

“不會,我等一下就跟我爸爸一起去吃燒肉。”雅也說著還跟站在門口的藤木拓人眨一下眼睛。

“你爸爸等一下會來接你嗎?”

“我爸爸已經來了。”

“那你怎麼不趕快出去?”

“我爸爸要請老師晚上一起去吃燒肉。”

“雅也,你替老師跟你爸爸說謝謝,老師晚上還有事。”諾斯佟笑著拒絕。

雅也忽然往門口的方向跑了過去,仰著頭天真的對藤木拓人說:“爸爸,你都聽到了,老師說她晚上有事,不能接受你的邀請。”

“爸爸?!”諾斯佟瞪大了雙眼。“雅也是你的兒子!”

難怪他的繪畫天份比別的小孩子來得高。

“你不覺得他的繪畫天份很高嗎?”藤木拓人笑著問。

“畫家的兒子,他當然有遺傳到你的基因。”諾斯佟不願與他有太多的接觸,返回去整理著淩亂的畫室。

“你真的不肯接受我們父子的邀約嗎?”

“對不起,我晚上還有事。”

“這樣呀,那也沒辦法了。”他聳聳肩。“既然你有事不肯接受我的邀請,那就收下這一束花吧!”把花放在桌上後,他看著兒子。“雅也,爸爸失敗了。”

“爸爸,你真是很遜耶,連個女生都把不到。”雅也毫不客氣的損他。

諾斯佟靜靜的看著他們父子倆對話,心想他們的感情一定很好。

“為了你我可是在我兒子的面前丟了臉,但是花希望你別把它任意丟棄在某一個垃圾桶裏。”藤木拓人說完便抱起兒子,“走吧,我們去吃燒肉了。”

諾斯佟望著他們離去的背影,其實她並不討厭藤木拓人,反而覺得他會是個很值得交的朋友。而且她真的很欣賞他的畫,如果可以,她希望和他能成為好朋友,而非男女之間的那種關係。

諾斯佟一進門,程驥就看見被她緊緊抱在胸前的玫瑰花,他的臉馬上變了個顏色。

諾斯佟卻沒注意到他變綠的臉,反而朝他的懷裏奔去,“驥,我好想你呀!”

“佟兒,這麼漂亮的花會被壓壞。”他對於這束玫瑰花還是十分在意,始終耿耿於懷。

“別管花。”諾斯佟將花隨意的丟在沙發上。“你剛洗完澡對不對?你身上有沐浴乳的香味,好香好香呀!”

她的表現一反常態,完全不像是容易害羞的她。

“佟兒,發生什麼事嗎?”

“沒什麼事,我只想讓你知道我好愛你。”

“佟兒。”一定有事,否則她不這麼反常!程驥將她推離自己的懷中。“告訴我,這花是誰送你?”

“沒什麼,只是一個學生的家長送的謝禮。”

“我猜那個學生家長一定是個男人!”他就知道,讓佟兒出去工作,一定會引起別的男人對她的覬覦。

“驥,你是在擔心嗎?”

“我當然擔心,情敵出現我怎麼會不擔心。”他是個男人,當然也會吃醋。

“你相信我嗎?”

他完全沒有考慮就回答她,“我當然相信你。”

“既然你相信我,就不需要擔心。”諾斯佟笑笑的又重新靠近他的胸膛。

“驥,你只要相信這輩子我只愛你一人就夠了。”

“佟兒,這句話也是我要對你說的。”

“嗯。”

程驥忽然又想起那束玫瑰花,“佟兒,答應我以後除了我之外,不准再接受第二個男人送你的花。”

她帶著研究的眼神看著他,嘴角上浮現若隱若現的笑容,不確定的問:“驥,你在吃醋嗎?”

“我是在吃醋,你會看不出來嗎?”不只吃醋,他簡直是整個人已泡在醋缸裏,酸到不行了!

“相信自己的魅力吧.老公’。”她甜美的笑了笑。

“很晚了,我該去準備煮飯了。”

“別弄了,晚上我們出去吃。”他娶她來,可不是為了要她當黃臉婆,只為他燒飯洗衣。“你想吃什麼?”

“吃什麼?”諾斯佟忽然想起今天雅也說他們今天要去吃燒肉,她忽然間也好想去吃。“驥,我們去吃燒肉好嗎?”

“好,你想吃什麼就吃什麼。”

“那我們再找其他人一起去吃,人多熱鬧點。”

“今天就我們兩個,下次我們再找大家一起去。”

“那你還不趕快去換衣服,我肚子都快餓死了。”她推著程驥進房間換衣服,總不能穿著一件浴袍就出門去吧。

“別推、別推,我這就去換。”他笑著說。佟兒雖然已經二十幾歲了,卻仍是純真得像個孩子一樣。

程驥愈想愈不安,一個學生家長若只是為了向佟兒表示謝意想送東西給她,有很多的選擇,又何必故意選一束代表愛情的紅玫瑰。這簡直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現在佟兒每天去畫廊上班,他在辦公室裏便如坐針氈,坐立不安。看看時間,再過半個小時佟兒就下班了,他乾脆去接她,順便會會那個男人!

如果那個男人再來騷擾佟兒,他一定會警告他別動她腦筋,否則他絕對會後悔。

說去就去!抓起西裝外套,他離開辦公室,連個交代也沒有。而他的秘書也已經習慣頂頭上司的作風,小事自己作主,大事就堆起來,等著他心血來潮進辦公室後再來處理。

不過說也奇怪,像程驥這種工作方式,他掌理的百貨公司裏沒有一家是虧損的,而且是每年皆以百分之三十的成長率成長,目前在全世界五十多個國家都有屬於他的百貨公司,不禁令人敬佩。

程驥開著車,很快的來到諾斯佟打工的畫廊,這裏是他一個熟識的朋友開的,他也算是這裏的常客。

他一進去就直接往裏面的畫室走,站在窗戶邊,看著她認真的教導著小孩子學習繪畫的技巧。這時的她又呈現了另一種美,認真的眼神、帶著滿足感的笑容,非常吸引人或許當初答應她來畫廊工作是對的,他沒有權利剝奪她的快樂。

“好了,今天就上到這裏,記得老師說的功課下個星期要交。”諾斯佟溫柔交代著小朋友。

“老師再見。”

“再見,小心喔。”諾斯佟一一跟收拾好畫具的小朋友道再見。“雅也,你爸爸今天沒來接你嗎?”

“我爸爸又出國去了,下個星期才會回來。”雅也收拾好畫具,露出天真的笑容。“老師,如果你想見我爸爸,我會替你告訴他。”

“雅也,你不要亂說話,老師沒有想見你爸爸。”

“老師,我告訴你一個小秘密,”雖然教室裏已經都沒有人了,他還是壓低聲音說:“我爸爸說他很喜歡老師,還問我讓老師做我媽媽好不好。”

“雅也,你不要聽你爸爸亂說,老師已經結婚了。”

“我爸爸說沒關係,他會讓老師離婚。”

“是嗎?!”一直站在外面等的程驥聽到這裏實在聽不下去,不得已只好出聲毀滅一個孩子的夢想。

笑話!佟兒可是他未來孩子的媽媽,怎麼可以去當這個兔崽子的媽媽!

他不只要捍衛自己的老婆,也要替未來的孩子保護住媽媽。

“驥!”諾斯佟充滿驚喜的看著他。

“雅也,你回去告訴你爸爸,說老師是叔叔的老婆,叫他別動老師的歪腦筋,否則雅也會沒有爸爸喔!”程驥並不是故意要恐嚇小孩子,只是讓他爸爸眼睛放雪亮一點,連狂霸的人也敢惹。

“叔叔,為什麼老師可以當你的老婆,就不可以當我爸爸的老婆?為什麼雅也會沒有爸爸?我明明有爸爸呀!”雅也側著頭,露出一臉的疑惑。

“你把叔叔的話告訴你爸爸,他就知道了。”程驥耐心的說。反正說再多他也不會明白。

“好吧,反正你們大人講話都是讓人聽不懂,真是煩!”

雅也一副小大人的表情,惹得諾斯佟忍不住笑了出來。

“老師再見。”雅也向諾斯佟道再見後自行回家了。

“雅也,路上小心喔。”

“我知道了。”

“這個臭小子的爸爸就是送你花的家長?”程驥在他回家後,迫不及待的問諾斯伲

“什麼臭小子,他叫雅也,你不覺得他很聰明可愛嗎?”

聰明個頭啦!程驥在心裏默默的嘀咕著。

“佟兒,我警告你以後不可以幫我生個像這樣會令人感到頭痛的小子,否則我一定會早早被這小子氣死。”

還是生女兒好,生一個像佟兒這樣溫柔可人又貼心的女兒,才能每天都跟他撒嬌。

“這句話應該說給雷凱聽才對。”諾斯佟忍不住取笑他。

若真要說他們四兄弟,在個性上就數程驥和雷凱最像,不管是風流花心,或是狂傲自大,從程驥的身上皆可窺見雷凱的縮影。

也難怪程驥會擔心生個兒子也和他如出一轍,只怕到時會比雅也更令他感到頭痛不己!


作者: 蔡仲子    時間: 2016-7-11 00:32:10

第八章

“你今天怎麼會到畫廊來接我?”諾斯佟坐在駕駛座旁,看著程驥熟練的開車技術,她心底當然知道他為什麼會來接她,卻還是想聽他親口再說一遍。

“你這是明知故問。”佟兒和駱海莆那女人在一起愈久,學得愈精。

“我就是不知道才會問嘛!”

“真的不知道?”他一邊開車,偷了個空檔轉頭過去看她一眼。

“不知道。”

“好,那我就告訴你。”想玩我就陪你玩玩0佟兒,我沒告訴過你我和這家畫廊老闆之間的關係吧?”

“你說過你和老闆是好朋友。”

“其實我會和老闆認識完全是因為他的妹妹。”

“老闆的妹妹?!”諾斯佟正襟危坐的轉過身來,緊張的看著他。“你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她不懂,為什麼每件事他都得跟女人扯上關係!

“你先答應我不生氣,我才說。”程驥看她緊張擔心又氣鼓鼓的表情,實在有趣極了。

“你說,我不會生氣。”

真是死鴨子嘴硬,臉都氣綠了,還說不生氣!

“你到底說不說。”

“說說說!”看來她是真的擔心。“她曾經是我的……我的……”

“你的什麼?”她裝傻著。

“這樣說你還不懂嗎?”

她裝著一臉不解地搖搖頭,“你快說,她是你的什麼?”

“算了!”不要再玩下去,只怕她到時真的認真了,他又得費一番的心力來解釋。“她曾經是我的秘書,後來結婚嫁人,就沒做了。”

“你的秘書?!”諾斯佟對他的話半信半疑。

“其實我會到畫廊找你,是因為在公司坐立難安,心心念念的就是那個送你玫瑰花的男人會不會繼續來糾纏你。我是想來警告他,叫他別動你的歪腦筋。”

“真的是這樣嗎?”她還是半信半疑。

“我說過我絕不會欺騙你。”程驥舉起手,作發誓狀。

“如果你不相信,我可以對天發誓。”

“別亂發誓。”她趕緊拉下他的手。

就在這時一輛車子闖紅燈直奔而來,眼見就要與程驥的車子撞上——一聲緊急煞車聲劃過天際,讓人聽起來心驚膽戰、魂飛魄散!

諾斯佟被眼前險象環生的一幕嚇白了臉色,僵著身子,她動也無法動一下!

程驥也被這驚險的一幕給嚇住了,他趕緊先將車子開到路邊停好,再看看她的情形。

“佟兒,你沒事吧?”

諾斯佟仍是驚魂未定的久久無法言語,睜大了眼睛卻動也不動。她真的被嚇到了!

“佟兒、佟兒。”程驥拍拍她的臉,才見她稍稍有回應。“佟兒,對不起,嚇到你了。”

她慢慢的轉過臉來,看見他無恙,淚水忍不住奔流而出,害怕和恐懼的感受如浪濤般滾滾而來。

剛剛那一幕,讓她想起了哥哥的車起火燃燒,而熊熊火焰就這麼將他吞噬!

“佟兒,沒事了,你別擔心,沒事了!”程驥將她摟進懷中,給她安全的擁抱與依靠。

“驥,答應我,別再有下一次。”

“我答應你、我答應你。”他真是該死,怎能讓她如此受驚害怕,“我帶你去驕的醫院,讓他幫你檢查一下。”

程驥再次啟動引擎,慢慢的把車子開往路中央。

“我沒事,你先送我回家休息好嗎?”

“也好,就先回家。”回家後再打電話讓驕來看看她吧!

“斯佟沒事了,你不用太擔心。”管駢一接到程驥的電話,馬上從醫院趕到他家,給諾斯佟打了一針之後,她便睡著了。“到底發生什麼事,斯佟怎麼會受到這樣的驚嚇?”

“是我太不小心,才會差點與別的車相撞。”程驥將剛剛那驚險的一幕說了一遍。

“斯佟的哥哥是因火燒車死的,像車禍這類的事已在她的心裏烙下很深的陰影,所以她才會受到這麼大的驚嚇。”

“我也不知道那輛車怎麼會突然闖紅燈,還好我當時的車速並不快,否則後果真是不敢想像。”

“對了,過兩天帶斯佟到醫院做個檢查。”管駢忽然想起來,先交代他。

“佟兒為什麼還要到醫院做檢查?是不是她的身體……”

“你別擔心,斯佟的身體很健康。”

“那為什麼?”

“我只是懷疑她是不是懷孕了,所以才要你帶她到醫院做個檢查。”他笑著說,程驥對斯佟的事還真不是普通的緊張。

“懷孕?你是說佟兒懷孕了!”這麼說他就要做爸爸了!這……這真是太神奇了!

“你別高興得太早,等確定後再來高興也不遲。”他還以為程驥不太喜歡孩子,沒想到他竟會高興成這個樣子。

“我明天就帶她到醫院去檢查。”

“明天來之前先打個電話給我,我會幫你安排一個婦產科醫生。”他又附帶了一句,“你放心,我會安排一個女醫生,她可是我們醫院的紅牌,你不用擔心。”

“既然是女醫生,勉強還可以。”

“好了,晚上我還有個手術要開,我先回醫院去。”

“冰,謝謝你。”

管駢沒說什麼,提著醫藥箱離去。

諾斯佟局促不安的坐在候診室裏的椅子上等著,她的心情是既期待,又怕只是夢一場空。在醫生還沒告訴她真正答案之前,她仍是無法確定。

“你別緊張,放輕鬆點。”程驥看她的樣子,也給感染了緊張的情緒。

“可是我就是很緊張呀!”她拉著他的手。“驥,如果只是空歡喜一場,你會不會很失望?”

“失望是會有一點,但是我們都還年輕,再努力就行了。”程驥不會掩藏自己的感覺,但他一點也不會氣餒,因為他對自己可是相當的有信心。以前每當和女人做愛時,若不是都戴著保險套,要不然他的小孩只怕可以組兩隊足球隊來對踢了。

“程太太。”一名穿著白衣護士走過來喚諾斯伲

“請你們跟我來。”

程驥扶著諾斯佟再度走進診療間,讓她在椅子上坐下。

“程先生、程太太,恭喜你們。”一名已經白髮蒼蒼的老女醫生,帶著慈祥的笑容向他們道賀。

“安野醫生,你的意思是……”雖然她這句話已經說明了.但沒聽到“懷孕”這兩個字,程驥還是無法完全相信。

“程太太已經懷孕一個多月了。”安野醫生順其意的說著。她見多了很多年輕夫妻,在聽到有孩子時,所表現出來的傻樣。

“醫生,我真的懷孕了嗎?”諾斯佟簡直不敢相信。

“程太太,你是個女人,你的月事有沒有來,難道你自己都不知道嗎?”

“我的月事一向都很不準時,有時候兩個月才來一次也是常有的事。”就因為這樣,她才沒有太過在意。

“現在我們該要特別注意什麼事?”程驥細心的問。

“前三個月是最容易流產的階段,記住不要讓她太過勞累,另外太過刺激性的食物儘量別吃。”

“刺激性的食物,例如……”

“咖啡、酒,還有辣椒等等的東西,最好能避免。”

“是的,我會注意的。”

“下個月你再來醫院做產檢。”安野醫生邊提醒諾斯佟邊在病歷表上寫了些記錄。

程驥趕緊抓住這個機會說:“佟兒,醫生說了你不可以太勞累,你馬上將工作給辭掉。”

“把工作給辭了?!為什麼?”她很喜歡那份工作,她捨不得辭掉。

“剛剛安野醫生說了,你都沒在聽嗎?”

“醫生只說別太勞累。”

“這就對了,就是因為不讓你太勞累,才要你把工作給辭了。”

他們兩個像個孩子般就在醫生的面前爭論了起來。

“可是我現在的工作一點都不累呀!”

“不准,我說不準就不准!”當初是因為她說無聊,又說教畫畫是她的興趣,他才勉為其難的答應。現在她的肚子裏都有了孩子,怎麼可以讓她再到外面工作?

“你無理取鬧。”

“就算是無理取鬧也好,我就是不准。”趁這個機會,也可以斷了那個想動佟兒歪腦筋的男人的機會。

“那好,如果你硬要我把工作給辭了,那我寧願不生了。”

“你說什麼?”程驥瞪大眼睛,無法置信他耳朵聽到的話。“你為了工作,竟然連我們的孩子都可以不要?”

“我沒有說不要孩子,只說暫時不想生了。”

“那還不是一樣。”他從來不知道,佟兒一拗起來竟然這麼魯!

安野醫生和護士就這麼看他們兩人旁若無人般的爭吵起來,感覺十分地有趣。

“我不管,我一定要繼續工作。”諾斯佟說什麼都不讓步。

“佟兒,別孩子氣。”

“你說我孩子氣?”他竟然罵她幼稚!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

“對不起,我可不可以問個問題?”安野醫生再也聽不下去,逼不得已才開口。“程太太的工作是什麼?時間很長嗎?”

“我的工作只是教小孩子畫畫,役課時會在畫廊裏幫忙賣畫,一個星期只有五天,每天四個小時而已。”諾斯佟先開口回答醫生的問題。

“程先生,這樣的工作是在容許範圍之內,而且孕婦也需要有適當的運動,對以後生產時有幫助。”安野醫生笑著說:“雖然這是你第一次當爸爸,但是你不需要太緊張。”

“你有沒聽到,安野醫生都說可以,諾斯佟儼然一副勝利者的姿態,醫生都這麼說了,看他還有什麼話說!

“安野醫生,謝謝你。”她向安野醫生微微欠身道謝之後,率先拉開門走出去。

“佟兒、佟兒!”程驥只好挫敗的追了出去。

有了上一次的教訓,他不敢再一邊開車,一邊與她討論問題。尤其是她現在又有了孩子,一點都受不起驚嚇,還是先安全回到家才是最重要的。

兩人一踏進屋子,程驥繼續剛剛的那個話題,不管是軟硬兼施,他一定要趁這個機會讓佟兒將畫廊的工作給辭了才行。

“佟兒,難道你忍心讓我未出生的女兒就這麼辛苦嗎?”

“你別再說了,不管你說什麼,我都不會答應辭去工作。”諾斯佟已經打定主意,任由他說破了嘴,她就是不放棄。

“佟兒,只要你答應把工作辭了,不管你有什麼條件,我都答應你。”

“驥,醫生都說過了,你不用擔心啦。”

“那個蒙古大夫的話,你也相信嗎?”程驥急到口不擇言。

她瞪大眼睛,訝異於他說出來的話。“你說安野醫生是個蒙古大夫?!”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的意思是說……”

“不管你說什麼我都不想聽了。”諾斯佟往房間走去。“那個蒙古大夫說我要多休息,而且我相信生氣對我肚子裏的小寶貝不太好。”

“佟兒——”他又追了過去。

“你真的要我生氣嗎?”她叉腰質問他。“如果這樣,我乾脆不要生了,現在就回醫院請安野醫生把孩子拿掉。”

“佟兒,你開玩笑的吧!”

“你看我的樣子像是開玩笑嗎?”

“好好,你休息,我不吵你,你趕快休息。”程驥只能暫時投降,扶著她讓她躺在床上,然後一如喪家犬般垂頭喪氣的走出去。

“怎麼回事?看你一副吃了炸藥的樣子。”

季騏正在玩電腦遊戲玩得不亦樂乎,對於這個不速之客不太歡迎。但一見到對方心情好像更惡劣,他也就勉為其難的當一次張老師,聽他吐苦水。

“我還真寧願我是吃了十噸的炸藥!”這輩子從沒這麼窩囊過,尤其是在女人世界裏,哪一次不是如魚得水,不管是什麼事,總是他說了算!

佟兒也真算是他的剋星,真是一物克一物,誰叫他愛她愛得無法自拔,他也只好認了。

看來他這輩子只有栽在她的手裏了!

“是誰這麼大膽,竟然敢招惹狂霸四公子之一的程驥,那個人是不是嫌命太長?”不用說也知道,這個人除了諾斯佟還有誰!

“你是存心消遣我的是不是。”真不該來找他,這麼沒有兄弟情!

“好了,別氣了,我讓儂兒煮杯咖啡給你消消氣。”季騏用內線請程塏儂煮兩杯咖啡進來。

自從儂兒來了之後,他喝咖啡是喝上癮了,只要一天沒喝就覺得全身不對勁。

“你乾脆叫她拿砒霜給我吃,還乾脆點。”程驥又說了句喪氣的話。

好像還挺嚴重的?

季騏放棄玩了一半的遊戲,離開辦公桌後面,往程驥對面坐下。

“發生什麼事,說來聽聽。”

“佟兒懷孕了。”

“這是一件好事,你不高興嗎?”季騏腦海裏忽然閃過一個念頭。“火,你該不會是不想要這個孩子吧?”池都已經和諾斯佟結婚了,那就表示他真的愛她,不該會為了一個孩子這般的困擾吧!

“你在胡說些什麼,那是我和佟兒愛情的結晶,我怎麼會不要這個孩子!”

“既然你要孩子,那還有什麼可以讓你這麼生氣?”

“我不是氣這個。”

“不是氣這個,那是氣什麼?”

“水,你來評評理。”他相信季騏聽完,也一定會站在他這一邊。“佟兒現在已經懷孕,我要她把畫廊的工作辭了,她竟然不肯,還說如果要辭去工作,她寧願不要生孩子了。如果是你,你會不會生氣?”

“你為什麼非要斯佟把工作給辭了?”對於這一點,他也不能理解。

“醫生說過了,懷孕初期最容易流產,不能太勞累。”

“她的工作並不會很辛苦,只要小心點,不會有事。”

他說的那一點,說服力根本不夠。

“不管怎樣她是我老婆,我並不是養不起她,不需要她在外面抛頭露面吧!”

“原來是你的大男人自尊心在作祟!”

傳來輕敲門的聲音,接著看著程塏儂用託盤端了兩杯咖啡進來,一一的放在他們面前的桌上後又要退出去。

“依兒,你坐下來,別急著出去。”季騏叫住她。

“你們不是有重要的事情要談嗎?”

“驥是來告訴我,斯佟懷孕了。”

“斯佟懷孕了!真的嗎?”程塏儂也替他們高興。

“程驥,恭喜你。”

“謝謝。”程驥卻還是一副苦瓜臉的表情。

“怎麼?斯佟懷孕,你不高興嗎?”他這副表情簡直像是如喪考妣,一點也不像快要為人父的喜悅之情。

“你不想要這個孩子嗎?”

“驥是為了斯佟不想辭掉工作而生氣。”季騏替兄弟回答。

“為什麼一定要斯佟辭去工作?”懷孕跟工作根本是兩碼事,毫不衝突呀!

“我又不是養不起她,需要她這麼辛苦的在外面工作嗎?”

“斯佟工作並不是為了錢,是為了她的興趣和理想。如果你真的愛她,就該支持她才對。”程塏儂雖然認識諾斯佟的時間並沒有很長,但她卻能瞭解同為女人,她想要的是什麼。

“我不讓她工作,當然並不是只有這個原因這麼簡單。”程驥實在不想承認是自己的嫉妒心在作祟。

“驥,該不會是有人對斯佟展開追求吧?”季騏大膽猜測。

程驥的臉上微微一變,間接的回答了他的揣測。

“驥,你什麼時候對自己這麼沒信心了!”季騏真想大聲狂笑,如果不是怕被他痛湊一頓,他真的會爆笑而出。“你竟然會擔心自己的女人被別的男人搶走。”

難怪有人說:“愛情使人變得脆弱!”這句話可真是一點都不假。

“這怎麼可能,我程驥的女人,別人怎麼可能搶得走。”程驥還是死鴨子嘴硬,死也不肯承認。這要是傳出去,鐵定會成為笑柄,被廣為流傳。

“既然這樣,那你又為什麼一定要逼斯佟辭掉工作?”程塏儂這就更無法理解了。

“驥,如果斯佟心裏只有你,就算別的男人再怎麼追求她,她也會無動於衷。若是她對你的愛不夠深,就算你強留住她的人,留不住她的心,又有什麼意義呢?”季騏一直認為感情的事要順其自然,強求不來。

“我當然相信佟兒是愛我的。”

“既然你們彼此相信,你又何必一定要她把工作辭了。”男人一鬧起彆扭,還真是難以溝通。“斯佟現在已經懷孕了,凡事就多讓她一點,儘量讓她保持愉快的心情,你應該不想你的孩子一生下來,就是張苦瓜臉吧!”

“可是我一想到她竟然把工作看得比我的女兒還要重要,我就忍不住生氣。”

程驥真是氣得吹鬍子瞪眼,他隨即端起杯子把滾燙的咖啡當酒灌,然而一灌下去時,他就知道苦了——

苦的可不是咖啡的苦味,而是他的舌頭被燙到了!

“這是對你糟蹋了這美味咖啡的懲罰。”季騏有些幸災樂禍。

程塏儂見狀趕緊去倒了杯冰水給他,“你趕緊先喝口水。”

“我今天一定是犯沖了,才會誰都跟我作對。”

“沒有人跟你作對,跟你作對的人是你自己。”

“算了,算我沒來過。”程驥氣衝衝的站起來往外走。

季騏在他拉開門之前叫住了他,“驥。”

“還有什麼事嗎?”

“暫時別讓老頭知道,否則要讓他知道他快要當爺爺,他一定又馬上飛來日本。”大家好不容易得來的寧靜生活,只要雷凱一出現,一定會搞得雞飛狗跳,不得安寧。

“這不用你說,我也知道。”程驥丟下這句話,拉開門走出去。

季騏在他走後,起身走向前抱住程塏儂,在她耳邊輕聲細語的說著,“驥都要當爸爸了,你什麼時候才要讓我也當爸爸。”

“你也想要孩子嗎?”

“當然想。”

“但是……”

“別說了,我現在就想。”

他將她壓倒在沙發上,激狂的吻住她,雙手探進她的衣服裏,撫摸著如絹般柔細的肌膚。

“騏,這裏是辦公室。”

“無所謂……”

作者: 蔡仲子    時間: 2016-7-11 00:32:24

第九章

銀座一家高級中國料理餐廳的一間包廂裏,八個相間而坐的男女圍著一張圓桌,桌上擺滿了山珍海味的美味佳餚,高品魚翅、頂級鮑魚、北京烤鴨、蒸餃、春捲、京都排骨……

這一餐是為了祝賀程驥和諾斯佟兩人有了愛的結晶,大家特別空出時間特地為他們辦的宴席,一來恭喜他們,一來也是大家好久沒在一起吃飯,趁機會聚聚。

雖然桌上擺滿一大堆的高級料理,所有人的注意力卻不在那一堆佳餚上,而是在……

目瞪口呆,一副驚愕癡傻,已不足以形容每個人此刻誇張的表情!

今天這一頓看來是不用吃了,就算是吃了,回去也只有全吐光,只會虐待自己的胃罷了!

“佟兒,多吃點肉,對你和女兒都有幫助。”程驥先將排骨裏的骨頭給去掉,將肉的部份放進諾斯佟的碗裏。

她一塊肉還沒吃玩,他又剝好了一尾糖醋蝦。“這蝦子又大又甜,你吃看看。”

“別噎著了,小心,喝點果汁。”

“一頓飯的時間,大夥就這麼不停的看著程驥替諾斯佟夾菜、去骨、剝殼,呵護叮嚀的聲音更是不曾間斷過。

一直到一聲聲嘔吐聲響起,才引起程驥一點點的注意力。

“海莆,你胃不舒服嗎?”諾斯佟關心的問駱海莆。

“她不是胃不舒服,她是快看不下去了!”季騏拿起筷子,夾了一些鮑魚放進程塏儂的碗裏。“儂兒,你再不吃就沒得吃了。”

他們都知道程驥對女人一向溫柔體貼,對諾斯佟的好更是無話可說,卻還不知道他會噁心到這種程度!

“看不下去,沒人叫她看呀!”程驥一點也不以為意,依然故我,繼續為他心愛的老婆做一切,他甘之如怡。

倒是諾斯佟,容易害羞的個性,實在受不起別人對她開玩笑。

“驥,你別這樣,我想吃什麼,我自己會夾。”

“你別理他們。”想當初他們這幾個人,還不是常常在他的面前表現出一副恩愛甜蜜的樣子,讓那時只有孤單一人的他分外眼紅,氣得牙癢癢,噁心到雞皮疙瘩掉滿地,也莫可奈何。

“程驥,你夠了吧!”駱海莆實在是快受不了了!

“大家也不必五十步笑百步了。”裴騄笑著說:“疼自己的女人,並不是什麼可恥的事,只不過驥的確是誇張了點。”

“誇張!怎麼會誇張?佟兒現在可不是只有一個人,她肚子裏可還有我寶貝女兒耶,我當然得對她更好。”程驥馬上出聲抗議反駁。

“聽你口口聲聲直說女兒,你又怎能肯定斯佟肚子裏的孩子是女孩。”管駢忍不住搖搖頭,程驥真是中毒已深,實在無藥可救。

“那是因為驥怕生出個兒子,會跟他搶走斯伲如果生個女兒,可以當他的小情人。”裴騄說。

“男人都是這麼小心眼嗎?”程塏儂不禁問著身邊的季騏。

“不只小心眼,還沒度量、愛嫉妒,吃起醋來是整缸的倒。”駱海莆一邊數落著,還夾了一塊醉雞放進口中。

季騏挑挑眉,“你是在說管駢嗎?”這女人只會泄男人的氣,真搞不懂,管駢怎麼會愛上這樣的女人。

“駢才不會像某些人呢!”駱海莆對著管駢漾著一個最甜的笑容。

“我看你才噁心到極點。”季騏做出個受不了的表情,惹來大夥哄堂大笑。

別看駱海莆平常一副大咧咧的模樣,然而當她面對管駢時,馬上轉變成嬌媚的小女人。也難怪不管別人怎麼說,管駢對她的愛始終堅定不移。

因為他心裏十分明白,駱海莆比任何人都要善良、熱心,最重要的是她對他有著無怨無悔的愛。

如果像她這樣的女孩,他都無法好好的珍惜,那他就不知道這世上還有哪些他該去珍惜的人了。

“待會吃飽,你們還想去哪里玩?”裴騄問大家。

駱海莆提議道:“我們去唱歌好不好?”

“你們去吧,吃完飯我要帶佟兒去百貨公司,把我女兒一出生要用的東西買好。”

“驥,你有沒有搞錯,斯佟現在才一個多月,是男孩還是女孩都不知道,你就要去買孩子的東西,未免太早了吧!”季騏怪異的看著程驥。

“沒關係,頂多我男孩女孩的東西都買,反正都用得到。”

楚憐心不解的問:“這又是什麼意思?”

“說不定佟兒這一胎直接生個龍鳳胎,那不就都用得到了。”

“我看你是在做你的大頭夢!”駱海莆潑他一桶冷水。

他以為龍鳳胎是說生就生了嗎?那機率比中樂透彩頭獎還要低,真是癡人說夢話!

“驥,別太貪心,斯佟這一胎要是能如你的願,生個漂亮女兒給你,你就該感謝天地了。”管駢明白的說。

“那好,這一胎就生個女兒,下一胎也生個女兒,第三胎再生兒子好了。”他都計劃好了。

“你想得美喔!”眾人送他一記白眼。

“這件孕婦裝你穿起來一定很美。”

人家都說女人在懷孕時是最漂亮的,那是因為她的臉上洋溢著母愛的光輝,人也跟著亮麗了起來。

“驥,這些衣服現在根本還穿不到。”諾斯佟一臉無奈。才一個多月,她的肚子跟平常沒什麼兩樣,這些孕婦裝一點也不需要。

“現在穿不著,等過幾個月就穿得到了。”

“過幾個月天氣都冷了,這些衣服更穿不到。”

“是嗎?”他怎麼沒想到,以為孕婦裝是一年四季都一樣。

“走了,等到真的有需要穿孕婦裝時,再來買也不遲。”諾斯佟強拉著程驥離開孕婦裝部門。

“那我們現在就去買孩子的東西。”程驥反拉著她,搭著電扶梯要往童裝部去。

“驥,你不是認真的吧?!”她一直以為他只是在開玩笑,沒想到他真的現在就要買孩子用的東西。

“再認真不過了。”

就這樣,諾斯佟看著程驥一樣一樣的買,小到奶嘴、奶瓶,大到小孩五歲才用得到的玩具全部都買了。如果不是他的雙手已大包小包的再也提不動,否則他是恨不得將整個童裝部直接搬回去。

“驥,你買太多了。”

“我恨不得全搬回家。”他將所有的袋子全移到右手,空出左手牽著她。走,我想再送你一件禮物。”

“驥,你給我的已經夠多了,我不需要其他禮物。”我只要有你的愛,就已足夠。

“不夠、不夠,就算是我給你全世界,也覺得不夠。”

程驥帶著她來到一樓的珠寶專櫃。

他並不清楚女人喜歡的是什麼,但依照以前的經驗,他曾交往過的女人,十個有九個都會要他送價值不菲的鑽石給她們。

相信只要是女人,應該沒有一個不喜歡鑽石這東西。

“只要你喜歡,不用去考慮價錢。”

諾斯佟仍是佇立不動,對於眼前這些光耀奪目的鑽石一點也不心動。

“怎麼,沒有你喜歡的嗎?”

“不,每一個都很漂亮。”

“佟兒,我說過你不用去考慮價錢。”

“不關價錢。”她搖搖頭。她心裏有些難過,難過他把自己和其他的女人想成了一樣。並不是她自視清高,而是她對這些外在華而不實的東西,一點渴求的心都沒有。

程驥竟然還這麼地不瞭解她!

“那為什麼?”

“你是不是真的想要送我禮物?”諾斯佟不想讓他知道她現在真正的心情。

“嗯。”

“不管什麼樣的禮物都行。”

“什麼都行。”程驥點點頭。

她突然拉著他的手將他帶離百貨公司,走在人行道上她尋找著道路兩旁的商店,終於在前面十公尺左右的地方,看到了她的目的地。

拉著他快步走過去,兩人走進一家專門拍大頭貼的店。

“佟兒,你帶我來這裏做什麼?”

諾斯佟沒有回答他,只從零錢包裏拿出四個一百塊的銅板,隨便找了一台沒有人使用的機器。

“驥,如果你間我想要什麼,我告訴你,我只想要我們共同留下的回憶。”

她從沒對他提過,並不表示她不想要。雖然他們的婚禮只是草率的舉行,什麼都沒有,她卻一點也不在乎。

然而她惟一遺憾的是他們竟沒有一起拍過照,以後如果他們的孩子間起,她又該如何解釋?

“佟兒!”程驥頓然明白。他怎麼會不曉得一個女人最渴望的是什麼?他怎麼會連這都忘了!

他該再給佟兒一個充滿浪漫又盛大的婚禮,穿著白紗禮服,緩緩的走過紅地毯,接受所有人的祝福。他們還要一起拍很多很多的照片,等他們的孩子長大以後,可以告訴孩子,爸爸媽媽是多麼地相愛。

他拿過諾斯佟手中的銅板放進投幣孔,依照著機器上的步驟選擇,直到準備拍攝之前,他摟著她,深情款款的吻著她的唇。這一台機器是二十一次連拍的,他完全沒有變換動作,只是聽著相機喀喳聲不停響起,收入他們最深情的表情。

他們的愛,讓沒有生命的機器留下了見證!

諾斯佟癡癡傻傻的直盯著前幾天拍的大頭貼猛瞧,笑容不自覺的浮上唇角。她這模樣已經持續了好些天,她的心裏只感覺到漲滿無限的幸福。

天氣漸漸變涼,秋天的腳步在日本這個四季分明的國家已經完全呈現出來,道路兩旁早已泛黃的樹葉也已漸漸轉紅。

有人喜歡春天的櫻花,她卻更喜歡秋季的楓紅,看著一片片從翠綠漸漸染上血豔般的紅,那是一種經歷過層層考驗下才留下來的美,仿佛男女之間的愛經過無數的波折和考驗,才能品嘗最美的愛情果實。

藤木拓人從一踏進畫廊,就發現諾斯佟目不轉睛的直盯著手上的皮夾瞧,裏面是有什麼藏寶圖嗎?值得她這麼專心的研究,還研究得這麼出神,連他站在她的面前足足有十分鐘之久,她也沒發現。

如果此時有小偷出現,只怕這裏面的畫全都被搬光了,她也不會發現。

他出其不意的拿走她手中的皮夾一看,原來上頭貼了一張大頭貼。

諾斯佟頓然驚醒,“你——”一抬頭,就看見藤木拓人一張嘻皮笑臉。

藤木拓人饒富興味的看著這一張兩人深情擁吻的大頭貼,那樣地投入。不可否認,她的他的確出色。

諾斯佟羞澀的自他手中拿回皮夾,收進背包裏放好。

“他就是人稱狂霸四公子之一的程驥。”他笑著說。

“你認識他嗎?”

“像我們這種市井小民,怎麼會認識像他這種背景、財富皆顯赫的大人物。”他自嘲著。“我只是在雜誌上聲看過他的照片,才會知道他。”

“你別妄自菲薄,你擁有的才華就是你的財富,不知有多少人羡慕你。”諾斯佟並沒像前幾次一樣排斥著他。

她能感覺得到藤木拓人對她沒有一點惡意,和他談話其實是蠻愉快的。只要他不口口聲聲的說要追她的話,他們或許也能成為好朋友。

“是嗎?那你要不要考慮離開他,投進我的懷抱?”

“藤木先生,請你別再開這玩笑了。”

“我一直都是認真的,是你一直把我的話當作開玩笑。”

其實藤木拓人的個性說起來和程驥還真有一點像,兩人都有著遊戲人間的態度,說的話有時讓人分不清哪一句是真話?哪一句又是假話?可偏偏又能從他們的臉上看見那不協調的真誠!

這樣的男人,卻又充滿著獨特的魅力。

諾斯佟若不是先與程驥相識而相愛,對於藤木拓人這樣的男人,怎能拒絕得了?

“你這臭小子,就是你在騷擾我老婆!”程驥一走進畫廊,就看見一個男人在騷擾他老婆,走過去一看,才赫然發現原來是藤木拓人這小子!

“你別冤枉我,我也是剛剛才知道原來我的夢中情人是你老婆!”

“你們認識?”諾斯佟瞅著藤木拓人看。“剛剛你不是才說你一個市井小民,怎麼可能會認識驥這種大人物嗎?”

他搔搔頭,對於自己的謊言馬上被戳破有些尷尬。

“佟兒,你說他是市井小民?”如果藤木拓人算是市井小民的話,那日本還有兒個人算是真正的有錢人?

“程驥,咱們這麼久沒見,也別一見面就掀我的底。”

藤木拓人尷尬的笑了笑。“再說,你還算朋友嗎?連結婚也沒通知一聲,我怎麼會知道她會是你老婆。”

“所以你就動她的腦筋?”

“難得遇上一個令我心動的女孩,我當然想追她了。

再說我兒子從出生到現在都沒有媽媽,我總得替他找個媽媽呀!”

“那也不能動腦筋動到我寶貝女兒的媽媽頭上。”

“怎麼,你不止結婚,連女兒都生了?!怎麼……”藤木拓人充滿著驚愕。

程驥打斷他的話,“等等,你剛剛說什麼,你兒子?”

“是呀,他叫雅也,他周歲生日時,你還抱過他,你忘了嗎?”他記得他結婚時,程驥還說過他真是頭殼壞掉,才會年紀輕輕的就跳進婚姻的墳墓。沒想到當初信誓旦旦說一輩子不會被一個女人綁住的人,現在也往婚姻的墳墓跳,還一副樂在其中的樣子。

“那個臭小子就是你兒子!”

“什麼臭小子,他可是個天才,我的寶貝兒子。既然我追不到斯佟,那就讓我兒子長大後來追你女兒。”

“做你的春秋大夢。”程驥的腦海閃過一個畫面,忍不住渾身顫抖,一想到就感到很恐怖。“佟兒,你別生女兒了,還是生兒子好。”把女兒嫁給藤木拓人當媳婦,那鐵定會被他虐待。

“你說什麼傻話,生男生女可以由你決定的嗎?”諾斯佟被他的傻勁弄得啼笑皆非。

“搞半天,你連兒子都還沒蹦出來。”藤木拓人一臉恍然大悟。

“你別小看我,我的寶貝已經在佟兒的肚子裏。”

藤木拓人認識程驥好多年,他還頭一次見到他這副模樣。以前見到他對女人的無情,分手之後從不回頭看的作風,原來他也只不過還沒遇上一個真正讓他愛的女人。

如今遇上了,他和每一個男人都一樣,也只是愛情的奴隸罷了!

“走吧,我們好久沒見了.我請你們一起去吃個飯算是我恭喜你終於失去自由。”

“吃飯就吃飯,哪有這麼多的藉口。”

諾斯佟始終安靜的站在一旁,看著兩個男人特殊的談話方式,她知道,這是屬於男人之間的一種感情。

最近諾斯佟感覺到程驥的一些行為舉止特別的神秘詭異,她曾問他有什麼事,他也只以沒什麼回答她。

而他不在家的時間變多了,有時甚至還會掩掩藏藏的帶一些東西回家,不讓她發現。

面對他的怪異行為,她的心愈加的不安,再加上懷孕的關係,又特別的會胡思亂想。

她不斷地告訴自己要相信他,不該懷疑他,但是她就是無法停止胡思亂想!

這一天晚上——

“佟兒,我明天要去巴黎一趟。”

“你怎麼突然要去巴黎?”

“公司臨時有些事,一定要我去一趟。”程驥走過去,將她抱在懷中想要吻她。

諾斯佟卻躲開了他的吻,推開他,“驥,帶我一起去。”

“佟兒,我也想帶你一起去,但是你現在懷孕,不能長途旅行。”他又再度將她拉回自己懷中,雙手圈在她的腰上,防止她再一次的逃跑。“我答應你,事情一辦完我就回來,最多四天。”

“驥,不可以讓別人代替你去嗎?”

“佟兒,別說傻話。我不在的這幾天,你就先到駢那裏住,我已經交代他了,他會替我照顧你。”

諾斯佟靠近他的懷裏,知道自己不該無理取鬧,但她的心中就是十分不安,總覺得他有事欺騙她、瞞著她。

“那明天讓我送你到機常”

“那當然,就算你沒說.我也會要你送我去。”

程驥俯下頭,攫著她嬌豔欲滴的唇瓣,溫柔的親吻著她,慢慢的將她帶往床上,快速的脫去兩人身上的束縛。一想到有好幾天無法擁有她,他就忍不住的想要一次將她好好的愛個夠。

十指溫柔的撫摸著諾斯佟雪白滑嫩的肌膚,他更是在她身上的每一個地方,烙下屬于他的吻痕,他要她將這些吻痕留到他從法國回來為止。

若不是為了要給她一個充滿愛的婚禮,他才非得親自到法國挑選她的白紗禮服,否則要他在這個時候離開她身邊,就是拿槍逼他,他也不會答應。

諾斯佟完全沉浸於他帶給她的歡愛之中,忘卻了不安和恐懼,她的心早被他滿滿的愛給填滿……

“你要快點回來。”第二天早上,諾斯佟和程驥由他公司裏的一名員工開車送他們到機常在機場大廳,她仍不放心的叮嚀著他。

“你放心,我也捨不得離開你,只要事情一處理完,我就馬上回來。”程驥吻著她的唇。“有什麼事就找駢。”

“我知道,你自己也要小心點。”

“時間也差不多了,你先回去吧,純一還在車上等你。”

諾斯佟執拗的說:“我看你進去,我才回去。”

“好吧。”程驥提著公事包,再一次吻著她的唇,才向她揮揮手走進海 關。

諾斯佟依依不捨的看著他的背影,才慢慢轉身要離開。就在此時,她卻看見幾名穿著制服的空中小姐也走進去。而會吸引住她注意力的原因是她們其中有一個正是她曾在中正機場和飛機上見到的那名空姐!

這個時候進關?

難道說她是飛往巴黎這班飛機上的服務人員!

這是巧合,還是事先安排的!

難道說程驥一直和她藕斷絲連,甚至在她不知道時,有著更親密的關係?

今天並不是巧合,而是事先安排,趁著這個機會,一起飛往浪漫之都過著屬於他們甜蜜的兩人世界?

謊言、謊言,一切都是謊言!

欺騙、欺騙,自始至終都是欺騙!

她竟然還傻得去相信他的謊言和欺騙。

她以為他對她的愛是真心,到頭來一切都只是自己編織的美夢罷了。

賭一次,她已經輸了,賭第二次,只不過輸得更加徹底!

雙手不自覺的摸著仍然平坦的肚子,現在她該怎麼做?到底有誰能夠告訴她,她到底該怎麼做?

諾斯佟心痛得快要死掉,然而她卻流不出一滴淚來,難道說心已死,連感覺也跟著死了嗎?



作者: 蔡仲子    時間: 2016-7-11 00:32:36

第十章

“斯佟,你的臉色很蒼白,是不是身體不舒服?”駱海莆一回到家,就看見諾斯佟一個人失神的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發呆。

諾斯佟仍是維持著相同的動作,一動也不動!仿佛她的靈魂已經出竅,留在這裏的只剩下一具空了的軀殼。

“程驥才離開日本不到十二小時,搞不好連巴黎都還沒到,你就已經這麼想他了。”駱海莆想逗她笑,才會開她玩笑。

怎知,諾斯佟一聽,淚水卻如決堤般奪出眼眶狂奔而下。

駱海莆見到她哭,整個人都慌了。她是聽過孕婦的情緒會比較難以控制,但是程驥只不過是去巴黎幾天而已,該還不至於讓她的情緒Down成這個樣子吧!

“斯佟,你別哭,程驥很快就回來了。”

“海莆,你告訴我,我該怎麼辦?我到底該怎麼辦?”

諾斯佟無助的靠在她肩膀上,尋求一些些的依靠。

她心裏一驚。一定是發生了什麼事,否則斯佟不會哭得這麼傷心!

“斯佟,你告訴我,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我看到……我看到……”她一想到那一幕,心就像打破的玻璃一樣碎了一地。

“你看到什麼?”

“海莆,你知不知道,她——程驥搭的是她的那班飛機。”

“她?!你說的她,是指飛機上那名空中小姐嗎?”駱海莆不安的問。

他們先前發生的誤會,眾人約略知道了大概。

“嗯。”諾斯佟用力的點點頭。“我看到她在同一個時間也進關。”

“就算這樣,也不能證明他們兩人是在同一班機上。”

“海莆,我不會再白欺欺人了!”那個時候日亞航的班機就只有這一班,就算她想再替程驥找藉口,也找不到了。

“斯佟,你別胡思亂想。”駱海莆也不知該怎麼說,當初她的確也看見程驥的脖子上有吻痕。“程驥不是都已經跟你解釋過了嗎?”

“都怪我太傻,才會去相信他一連串的謊言。”諾斯佟拉著她,如在茫茫大海上抓著一塊浮木,生怕一鬆手她就會被無情的大海吞噬。“海莆,你告訴我,我該怎麼辦?我肚子裏的孩子又該怎麼辦?”

“你先別傷心,這件事等程驥從巴黎回來再聽聽他怎麼解釋。”

“不要,我不想再見到他,我不要再見到他。”傻一次已經夠了,她怎能再繼續被他的甜言蜜語欺騙呢?

“那你現在打算怎麼做?”

“我不知道,我現在心情很亂,我真的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如果只有她一個人,她可以毫不考慮帶著一顆碎裂的心離開。然而她的肚子裏已經有一條生命,孩子是無辜的,她怎能讓孩子一生下來就沒父親?

“這兩天你就好好休息,什麼都別想。”駱海莆也不知道該怎麼辦。如果這事發生在她身上,她也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去面對和處理。

“海莆,我想回美國。”

“你回美國就能解決事情嗎?”她不贊成斯佟用逃避的方式,更何況錯的人不是她。“至少要程驥給你一個交代。”

“海莆!我這麼愛他,你告訴我,驥為什麼要這麼對我?”她心痛得真想死去0我以為他是我可以依靠一輩子的人,原來這一切都只是南柯一夢。”

駱海莆扶她起來,將她帶回房間,讓她躺在床上好好的睡一覺。她現在可是有身孕的人,別事情的真相如何都沒弄清楚,反而造成了無法彌補的遺憾。

“你什麼都別想,先好好的睡一覺。”替她蓋好被子,留下一盞小夜燈後,她才走出房間。

管駢正好在這時開門進來,一進客廳就看見駱海莆一張義憤填膺的臉。

“怎麼了,又是誰惹你生氣?”

“你們男人沒有一個是好人!”她一想到程驥那渾蛋,氣得連管駢都一起罵。

“發生什麼事?”海莆的個性是烈了點,他卻從沒見過她氣到一竿子打翻一船人。

“還不是程驥那個渾蛋!”

“驥?!”他今天早上不是有事到巴黎去了嗎?他又怎麼惹到她了?“驥又有什麼事惹你生氣?”

“不是惹我,是這個王八蛋做出對不起斯佟的事。”

據他們兄弟所知,程驥把斯佟簡直當成了寶,愛她、疼她都來不及,又怎麼可能會做出對不起斯佟的事。

“會不會是誤會?”

“誤會?!”駱海莆冷哼了一聲,才將諾斯佟在機場見到那空姐的事從頭到尾說了一遍。

“就算他們搭同一班飛機,也不能證明驥有做出對不起斯佟的事,或許這只是個巧合。”

“你是他兄弟,當然替他說話。”

“我是就事論事,不是替他說話。”

“程驥前科累累,很難讓人相信這只是個巧合。”

“人都有過去你不能單憑過去的事就否定他對斯佟的愛。”真愛是騙不了人的,大家都能感覺得到程驥對諾斯佟所付出無怨無悔的愛。

“我倒相信狗改不了吃屎,牛牽到北京還是牛。”

心裏閃過一個念頭,管駢笑問:“要不要打個賭?”

“賭就賭,誰怕誰。”

“如果我輸了,以後不管你說什麼,我都不會說個不字,可是如果你輸了——”

“你放心,我絕不會輸。”駱海莆信心十足的說著。

“如果你輸了,我要你馬上嫁給我。”

“好,我答應你。”到時真的輸了,頂多學他們一樣,翻臉不認賬。

“好,我相信你。”管駢從她臉上賊頭賊腦的竊笑,明白她心底的打算。如果他連她心裏在想什麼都不知道,他也枉稱狂霸四公子了!

程驥一下飛機,馬上打電話回東京給諾斯佟,可是她的行動電話始終沒有開機。打到畫廊,老闆也說她請假沒去,打到管駢那兒,她不是出去了,就是已經睡著了。

他能感覺得到,佟兒是故意避不接他的電話。

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只感到一顆心十分的惶恐不安。打電話給管駢,卻也問不出個所以然來。

逼不得已,他在一到巴黎之後,就在一間間婚紗店裏找尋著他心目中的婚紗禮服,從早找到晚,終於讓他找到。

後來他又逛了十多家珠寶店,才找一組與他在美國時買的對戒同款式的飾品,包括一條項鏈和一對手鐲、耳環。

等所想要的物品全都買齊了之後,他馬上趕到戴樂高機場,等候機位馬上飛回東京。

就這樣,從離開東京到再回到東京,花不到七十二小時,這段距離對他來說就好像近在咫尺般。

“踏出成田機場,程驥塔著計程車直奔回狂霸集團大樓,在家和管駢那都見不到她,又馬不停蹄的趕到畫廊。

他已經將近七十二小時沒闔過眼,不管在精神上或身體上,他都感到疲 憊不堪。到踏進畫廊看到諾斯佟安然的坐在櫃檯裏,一顆不安的心才稍稍放下來。

看見她一臉憔悴,失神的呆坐著,連他走到她的面前,她也沒發現。

他去巴黎的這段時間,她到底發生什麼事?臉色蒼白,一副搖搖欲墜、風吹就倒的病容,還瘦了好多。

她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非得將自己折磨成這個樣子?

她難道不知道折磨自己,比折磨他更讓他心疼嗎?

“佟兒!”

這一聲溫柔的輕喚,拉回了諾斯佟飄揚的思緒,她尋回了失去的感覺,看著站在眼前的男人,傷口再一次被掀起,鮮血直流。

“佟兒,告訴我到底發生什麼事?別讓我擔心!”程驥握著她放在櫃檯上的手,纖細修長,一直是他最愛戀的一雙玉手。

諾斯佟如被火燙到般趕緊縮回手,起身往後退了兩步。

“佟兒,”不該是這樣!不該是這樣!

諾斯佟撇過臉,“你走,我不想再見到你。”

“佟兒,就算你要判我死刑,也該讓我知道自己到底犯了什麼罪?”叫他死得不明不白,他無法服氣!

“你自己心裏明白。”他自己做的事,他會不知道嗎?

“走。”程驥將她拉出櫃檯後面,在這裏他根本無法跟她把話好好的說清楚。“我們回去把話說清楚。”

“你放開我,我不想再見到你。”

“佟兒,你講點理好不好。”

“就算你說我不講理也罷,總之我現在真的不想見到你。”如果不是為了肚子裏的孩子,現在的她早已不在東京這塊土地上。

疲倦加上怒潮,讓程驥忍不住狠狠的甩開她的手,丟下一句,“隨便你。”然後頭也不回的轉身離去。

諾斯佟看見他怒不可遏的離開,如珍珠般的淚水就這麼無聲無息的滑落。

或許是該結束的時候了,在兩人彼此還沒恨對方時結束吧!

就算是她肚子裏的孩子註定一生下來就沒有父親,她也會給他雙倍的愛,讓他在沒有缺憾之下成長!

“婚禮取消了!”

“發生什麼事?”葛野問。

他許久沒有回日本,接到程驥打給他的電話,告訴他要在日本和諾斯佟再舉行一場浪漫的婚禮。他馬上安排了時間回到日本準備參加他的婚禮。可他一進屋裏連椅子都還沒坐熱,卻聽到取消婚禮的消息。

“都是驥以前留下的風流賬害了他。”

管駢將關於斯佟對程驥的誤會從頭到尾說了一遍。

“驥現在人在哪里?”

“不知道,這兒天他也在賭氣,氣斯佟對他的不信任。”之後是海莆將一切告訴驥的。

“這事交給我,我會去找那孩子談談。”葛野笑著說。

再怎樣,他都得幫他這個忙。

最重要的是諾斯佟是個好女孩,他不希望因一時的誤會,讓他們失去一份真正的愛情。

“老爹,你要怎麼幫驥?”

“總之我有辦法。”

葛野讓楚憐心將其他幾個女孩全找來他住的地方一起吃頓晚飯,他事先包了些地道臺灣口味的水餃,又煮了鍋酸辣湯。等她們都來之後,只要將水餃下水煮熟了就行了。

“老爹,這些水餃都是你一個人包的嗎?”駱海莆看著桌上一大盤剛煮熟,熱氣直冒的水餃,口水都忍不住快要流下來。

“別看老爹是個男人,我可是料理高手。”葛野自豪著說:“快坐下來吃,冷了就不好吃了。”

大家圍坐在圓形的餐桌旁,拿起筷子夾著滑溜的水餃,邊聞著它的香氣,邊大啖著。

葛野看著大家的筷子皆不停的來回於水餃和嘴巴之間,就只有諾斯佟連動也沒動一下。

他替她夾了顆水餃,放進她面前的碗裏,笑著對她說:“就算你再沒有胃口,也得想想你肚子裏的孩子,孩子需要營養,多少吃一點。”以一個孕婦來說,她實在太瘦了點。

“老爹謝謝你。”她點點頭,拿起筷子卻食不知味,有一口沒一口的咀嚼著味美的水餃。

“等會兒吃飽,我有件事情要告訴你們四個。”

“爸爸,是什麼事?”楚憐心問。

“大家吃飽再說吧!”

吃完飯之後,所有人都移到客廳,程塏儂先替大家煮了咖啡,又榨了杯新鮮果汁給不能喝咖啡的諾斯伲

葛野等每個人都坐下來之後,才慢慢開口,“憐心,你知道有關於組織的事吧?”

楚憐心點點頭,當初他就是為了那個神秘組織而拋棄她和媽媽的。

“組織?!老爹,是什麼組織?”駱海莆好奇的問。

程塏儂和諾斯佟則是坐在一旁,安安靜靜的聽下去。

“這世界上存在著一個神秘組織,它可算是世界的清道夫,成員們專門做些鏟奸除惡的事,各國政府無法介人的案子,通常都透過這個組織來處理。”

“是不是類似美國FBI?”

“它的能力比FBI還要強,也因為它屬於神秘組織,所以沒有人會知道裏頭成員真正的身份。”

“老爹,你是不是要告訴我們,你是屬於這個組織裏的一員。”

“不止是我,他們四個也都是組織裏的成員。”

“他們?!你說的是管駢、裴騄、程驥、季騏他們嗎?”

程塏儂驚訝的問。

“沒錯,他們四個在還很年輕的時候,便接受了組織的訓練、現在是組織中的精英份子。”

“沒想到他們還有另一個這麼厲害的身份!”駱海莆的語氣裏充滿著佩服。

“前陣子有個恐怖組織打算在臺灣進行一項恐怖行動,而他們四個人到臺灣就是為了調查和阻止那個恐怖行動。”

“爸爸,你的意思是——”楚憐心腦海閃過一個念頭。

葛野點點頭,“沒錯。他們四個人在進組織時,就已經宣讀過誓言,就算是他們最親密的人,也不可以洩漏任何有關於組織的事和任務。”

“老爹。”諾斯佟驚駭的叫著。她不知道,從來不知道!

“我之所以違背組織的誓言告訴你們這件事,是因為不想我自己曾經造成的遺憾,在你和程驥的身上再次發生。”葛野看著楚憐心、對女兒和她母親的虧欠,是他這輩子最大的遺憾。“我不想讓你肚子裏的孩子,與憐心有同樣的命運。斯佟,既然你愛程驥,就該信任他。”

“老爹,只怕驥再也不會原諒我了!”她自責著。她就這麼不分青紅皂白的判了他的罪,他還會原諒她嗎?

“你放心,程驥非常愛你,他會原諒你。”

“但是我實在太傷他的心了!我沒臉去請求他的原諒。”

“我再告訴你一件事,你知道程驥這一次去巴黎是為了什麼事嗎?”

“不是為了百貨公司的事嗎?”程驥是這麼告訴她的,雖然她後來懷疑他是為了跟那個空中小姐去幽會。

“他是為了去買白紗禮服,想補償你一個浪漫的婚禮,接受眾人的祝福。”

“老爹你說得是真的嗎?”

“不止是我專程回到日本,程驥為了你,也請了你在臺灣的舅公一家人來日本,甚至連最令他頭痛的雷凱都被通知了,現在大家或許都已經住進裴騄的飯店了。”

“他為什麼不直接告訴我?”諾斯佟一臉驚訝。程驥對她做了這麼多的事,她竟然還懷疑他對她的愛!

“他是想給你一個驚喜,才沒有事先告訴你。”

“老爹,這個婚禮訂在什麼時候?”駱海莆快被程驥的浪漫感動到痛哭流涕了,看來她對他的誤會太深了。

這一次的事,她多少也有些責任,說什麼她都得幫幫他。

“原本是訂在後天,但好像已經取消了。”

“怎麼能取消,要如期舉行,我們大家來幫他們。”

程塏儂問:“我們要怎麼幫?”

“我有辦法,總之無論如何後天一定要將程驥帶進教堂!”


作者: 蔡仲子    時間: 2016-7-11 00:32:56

尾聲

諾斯佟如坐針氈般的坐在教堂裏的新娘休息室,頻頻詢問眾人程驥有沒有來。

從外面熱鬧不已的聲音知道,來參加婚禮的賓客很多。但是是什麼情景,她卻完全不知道。

一大早,她就像是個芭比娃娃般,任由駱海莆她們找來的化妝師、美髮師開始替她弄髮型、化妝,最後再穿上程驥千里迢迢專程到巴黎為她選購的新娘禮服。

當她穿上這件禮服時,忍不住難過得哭了。程驥對她的愛,她竟然看不到,甚至還誤會他對她的不忠與欺騙。

化妝師一見她哭花了臉,忙不迭的趕緊替她再補好妝,否則成了小花臉,那還得了!

“憐心,你們告訴我,驥他來了嗎?”諾斯佟緊張的問著從頭到尾一直陪在她身邊的楚憐心和程塏儂。

“你別擔心,他一定會來的。”楚憐心安慰著她。

駱海莆計劃讓這場婚禮如期舉行,其實並沒有先告訴程驥,其他人也沒有把握是否能找到他,找到了之後他是否又會來?

“你的意思是說他還沒來嗎?”諾斯佟難過得又紅了眼眶,她噙著淚水,強忍著。

“斯佟,你該相信他才對。”程塏儂也只能安撫著她。

這時,休息室的門被推開來,駱海莆帶著許龍謙進來。

諾斯佟一見到他,馬上站起來,“舅公。”

“斯佟,舅公恭喜你,找到了這麼一個好丈夫。”許龍謙原以為她的丈夫也是一個臉烏漆抹黑的阿拉伯人,來這之後見到新郎的兄弟才知道不是,這才讓他稍稍安下心。

“舅公,謝謝您。”

楚憐心乘機將駱海莆拉到一旁,小聲的間:“程驥來了嗎?”

“你放心,他如果不來.會有人代替他的位置,總之這場婚禮一定會舉行。”

“你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總之你們等著看戲就好了。”駱海莆笑了笑,一副天機不可洩漏的神秘表情。“斯佟,時間到了、該出去了。”

“他來了嗎?”諾斯佟不安的問她。

駱海莆只是笑笑,不直接回答她的問題。

諾斯佟挽著許龍謙的手臂,看見一個背對著她身穿黑色西裝的男子已站在禮堂最前方,她的嘴角終於浮上許久不見的笑容。

原來她的擔心都是多餘的!

一步一步慢慢走過紅地毯,朝著她的幸福走過去終於來到了她的幸福所在,當許龍謙將諾斯佟的手交給那男子時,她的手僵在半空中,一動也不動。

藤木拓人!

怎麼會是他?

程驥呢?程驥在哪里?

她想大聲的問,喉間卻仿佛被什麼梗住般,什麼話也說不出來。

藤木拓人當然明白她為什麼驚愕,卻也只能把戲繼續演下去。他握住她停在半空中的手,面對站在前方的神父。

神父講了一堆祝福的話,然後他問藤木拓人,“新郎,以後不管生老病死,你願意一輩子陪伴著新娘嗎?”

“我願——”他的話都還沒有回答完,一個聲音比他更快的回答。

“我不願意!”程驥怒氣衝衝的跑過來,二話不說就給藤木拓人一拳。

“你這小子,你還算是朋友嗎?竟然連我老婆你也敢想!”

“程驥,你聽我解釋!”藤木拓人捂著流血的鼻子。

他這一拳還真是不留情呀!看來他的鼻樑可能斷成兩截。

“你這卑鄙的小人,還有什麼好解釋。”程驥還想再補上一拳,卻被季騏給拉祝

“驥,你先冷靜點。”

季騏知道這一切全是駱海莆那女人主導的,看來誰沾惹上她,也只能自認倒黴。真不知道藤木拓人這小子,是怎麼招惹到她的?!

“這場婚禮還要繼續進行嗎?”神父呐呐的問著。

“當然要繼續。”程驥將掛在藤木拓人胸前的新郎胸花扯下來別在自己的胸前,並望著剛從愕然中回過神的諾斯伲

神父將剛剛祝福的話重新再說一遍,然後以同樣的話再問他,“新郎,以後不管生老病死,你願意一輩子陪伴著新娘嗎?”

“我願意。”

“新娘,以後不管生老病死,你願意一輩子陪伴著新郎嗎?”

“我願意。”

“新郎、新娘可以交換彼此的信物。”

程驥將原本戴在自己手上的戒指拔下,套進諾斯佟的手指。

諾斯佟也將自己手上的戒指摘下,套進他的手指。

“兩位新人交換完信物,新郎可以在神的祝福下親吻新娘。”

程驥深情款款的俯下臉來,在所有人的祝福下吻住了諾斯伲

“佟兒.我愛你,一生一世。”

“驥,我也愛你,無怨無悔。”

愛情並沒有拋棄他們。

幸福也沒有遠離他們。

他們終於找到屬於自己的真愛和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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