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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樓采凝】丫頭心太軟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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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丸の小羽
時間:
2016-7-26 10:32:42
標題:
【樓采凝】丫頭心太軟 (全書完)
【書名】:丫頭心太軟
【作者】:樓采凝
【內容簡介】:
這位姑娘真的很難纏!
他難得一次善心大發出手救了她,沒想到卻成了他惡夢的開始──
她堅持要報救命之恩,無論他走到哪兒她就跟到哪,
明明武功很不濟,但是當她看見仇家來找他碴時,
竟然不怕死的沖第一搶著要幫忙,可他並不需要啊!
他明白告訴她──她太礙事,會造成他的困擾,
只是她聽到後非但不放棄,還大膽的與他攀起關係要求他收她為徒,
還說一旦她有了武功就不會幫倒忙。
瞧她說得臉不紅氣不喘,一副理直氣壯的樣子,
唉!他是招誰惹誰了啊?
不過說也奇怪,當這個愛哭又愛跟路的大麻煩終於要離開時,
照說他應該要開心的大肆慶祝,
可他不但沒有,反而有種揪心的感覺,難不成他對她已經……
作者:
丸の小羽
時間:
2016-7-26 10:33:02
楔子 作者:樓采凝
「天祥」是京畿一帶著名的武館之一,在館主花強鶴的帶領下,聲望如日中天,在每年擂台比試中總是獨佔鰲頭,因而吸引不少年輕人加入武館,並以成為「天祥武館」的弟子為榮。
花強鶴膝下無子,僅有四女,個個貌美如花、聰穎慧黠,是人見人愛的姑娘,只不過論起武功……花強鶴總是感歎自己的武功後繼無人,因為他的四個女兒都只會些花拳繡腿。
雖然如此,他與妻子仍是十分寵愛她們,一家人和樂融融。然而,天祥武館卻在一夕之間遭逢變故!
某晚,數名蒙面人潛入天祥武館,施放關外的稀有毒煙,待武館裡眾人中毒昏迷後,將花強鶴夫婦帶走。
慶幸的是,當時花家四個女兒到江南的外婆家未歸,因而逃過一劫。
在她們回到武館後,見到武館狼藉的景象,全都嚇壞了。
「爹……爹和娘呢?」老么花繡妍跑到爹娘的房裡,急著到處尋找爹娘的身影,「姊,爹娘會不會遇害了?」
「不可能,如果爹娘真遇害,一定會找到他們的屍首。」老大花繡琦立刻下了判斷。
「大姊,我找到了嚴師兄,他已經清醒過來了。」老二花繡苑將他給帶進屋裡。
花繡琦見狀,立即急問道:「嚴師兄,你還好吧?知道我爹娘的下落嗎?」
他搖搖頭,「對不起師妹,師父和師母被抓走了……」
「被抓走了?誰抓走他們的?」花繡琦大驚。
「不知道,不過對方臨走前曾說要……要你們在半年內拿『文房四寶』到柳齊山……涵……涵天洞打開機關,便可救回師父師母。」嚴師兄受了毒傷,呼吸還是很困難。
「文房四寶?那是什麼?」老三花繡雲蹙眉道:「那絕不是簡單的東西。」
「我聽爹說過,那是罕見的寶貝,擁有這四寶便可號令江湖。」繡琦蹙起一對柳眉。
「不管如何,既然知道爹娘在柳齊山,我們就先去看看吧!」繡妍氣憤道:「到底是誰做出這種事,如果讓我找到他,一定要將他千刀萬剮!」
「我也這麼想,先不管文房四寶,我們先出發前往柳齊山。」繡琦看看妹妹們,「咱們先為館內的師兄弟療傷後再出發吧!」
「是,大姊。」三個妹妹齊聲道。
就此,花家四姊妹承擔了援救爹娘的重責大任,而且是非達成不可。
作者:
丸の小羽
時間:
2016-7-26 10:33:50
第一章 作者:樓采凝
經過好一段時間,天祥武館內眾師兄弟在花家四姊妹的照料下,已漸漸痊癒,然而對於心繫爹娘安危的她們來說,已是迫不及待的想要出門去尋找爹娘。
「師兄弟的傷勢都好得差不多了,鎮上的林大夫也答應會持續來館內看診,我想我們也該出發了。」花家大姊花繡琦將三位妹妹喚來大廳商議道。
「是該動身了,我早已等不及了。」老二花繡苑立刻站起。
「好,大家今晚收拾一下包袱,我們明兒個天亮就出發。」花繡琦說道。
「我們馬上去準備。」小妹花繡妍附和。
花繡琦看著妹妹們,眼眶不由染上水霧,她上前握住她們的手,「現在花家只剩下我們四姊妹,我們一定要同心協力,知道嗎?」
「我們會的,大姊。」
翌日一早,四姊妹趁著天未亮便起程前往柳齊山。
經過三天的跋涉,她們終於來到柳齊山山腳下。
「爹娘就是在這座山上嗎?」花繡妍問道。
「應該沒錯,就是這裡。」花繡琦看著這座山,「只是不知涵天洞在哪兒?」
「直接上去找吧!」瞧這座山並不是非常陡峭,要上去應不難,繡雲很有自信的率先往上走,其它姊妹隨即跟上。
讓人意想不到的是,才上山竟然就看見「涵天洞」的木牌立在一旁。
「看樣子是有人存心讓我們看見了?」花繡雲疑惑地道。
「應該是,該不會裡面有機關?」花繡琦眉心輕蹙,「我看我先過去,你們在這裡等著。」
「不,要去就一起去。」小妹花繡妍拉住大姊的手臂。
「對,要就一起去。」花繡苑和花繡雲也堅持。
「真說不過你們,好吧!大家一起行動。」花繡琦叮囑後便沿著木牌的指示繼續往前行,不多久就到了涵天洞。
「姊,我們到了。」花繡雲指著木牌所指的方向。
「可是這裡不像有山洞,爹娘會在哪兒?」她們走過去後,發現不過是面山壁而已。
「該不會真像大姊說的有機關?」花繡妍在山壁上摸索著,突然,她摸到一個活動的石塊,輕輕扳動一下,就見一面石壁震動了下,打開後出現一片鐵門,門上有四個暗格,上頭寫著「文房四寶」四個字。
「是要擺上那四樣東西,這道門才會開嗎?」花繡琦疑惑道。
「看這四個格子的形狀就是筆、紙、硯、墨,一定沒錯。」花繡苑表示贊同。
「意思是爹娘被關在裡面?」花繡妍不停拍打著鐵門,「爹、娘……我是繡妍,你們在裡面嗎?快說句話吧!」
眼看半天無任何動靜,花繡琦握住小妹的手,「別拍了,看你的手都紅了,我想就算爹娘在裡面,他們可能也聽不見我們的聲音。」
「那我用劍把門劈開!」花繡苑拔出劍,使勁朝鐵門一劈──
啪!鐵門沒有半點動靜,反而她手中的劍斷成了兩截!
「換我來。」老三花繡雲也上前用力一砍,但門依舊文風不動。
「算了,我看這門不是這麼容易讓人破壞的,對方定是鐵了心要我們找到文房四寶。」花繡苑重歎了口氣。
「這幾天我到處問過關於文房四寶的消息,原來它是上古時代的古物,價值非凡,後來因故分散各地,我想抓走爹娘的人是貪圖它能帶來的利益,才會這麼做。」花繡琦轉向姊妹們,「看來我們得分頭去找這四種寶物了。」
「大姊,我們要各自行動嗎?」最小的花繡妍才剛及笄,從不曾獨自出外闖蕩,現在為了找尋文房四寶得和姊姊們分開,怎麼想她都覺得不捨和害怕。
「繡妍別怕,你已經十五歲了,也該學著獨立,何況只有半年的時間,我們不能再拖下去了。」說真的,花繡苑也不放心小妹一人獨行。
「好的二姊,我一定會學習獨立,你們放心。」花繡妍不希望讓姊姊們擔心,甚至影響到救出爹娘的時間。
「真是我的好妹妹,我看我們先回武館調查這四寶的下落,待一有消息就出發前往尋找。」說時,花繡琦仍忍不住回頭看看那道鐵門。
「姊,爹娘會沒事的,雖然看不見他們,但我可以感應到他們的呼喚。」花繡妍說著,忍不住哭了出來。
「好了,別浪費時間掉淚了,走吧!」
四姊妹同時對著鐵門內的爹娘行了大禮,然後一起離開柳齊山。
傳說中「文房四寶」的筆、墨、紙、硯,分別在不同的地方。
其中這支「筆」,名為「生花筆」,據聞流落在漠北一帶。
得知消息後,大姊花繡琦便立即動身,她背著行囊,策馬於前往北方的路上,一顆心有些惶惶不安。
為了不讓妹妹們擔心,她沒告訴她們聽說那支筆在「漠北邪怪」手中,此人武藝高強、生性殘暴,甚至還會吃人,要從他手中奪得「筆」,還真不是件容易的事。
走出城外,她看著前方的岔路,從未去過漠北的她不禁遲疑該往哪條路走。
這時,她發現旁邊有間租馬的商家,她立刻下馬問道:「請問,往漠北的路是哪一條?」
「姑娘,你要去漠北?」對方的眼神帶著邪氣,「這條路可不好走,要不要租匹好點兒的馬呢?」
「不用了,我這匹馬已經非常好了。」花繡琦對他笑了笑,「你還沒告訴我,該走哪條路才對。」
對方勾視她好一會兒才說:「左邊那條路。」
「好,謝謝你了。」她對他點點頭,利落躍上馬背便往左邊那條路而去。
走了一段距離之後,她聽見身後傳來馬蹄聲,猛回頭,就看見剛剛為她指路的男人帶了另外兩個人朝她逼近。
「有事嗎?」她不解地問道。
「姑娘,將馬留下就饒你一命。」那人露出猙獰的面目。
「什麼?」一抹驚訝浮上繡琦的眉頭,「你不是做出租馬匹的生意,又不缺馬,幹嘛要我的馬呢?」
「別這麼多廢話,快把馬留下。」他們躍下馬背,一步步朝她走近。
她也下了馬,蹙眉看著他們,「想用搶的?」
「沒錯。」三人突然拔刀,「不想死就快走。」
「這是我的馬,我不會給你們。」她可不是被嚇大的,「知道我是誰嗎?我可是天祥武館的人。」
「天祥武館!」聽見這四個字,剛開始他們的確有點震驚,但隨即想到什麼而笑開嘴,「聽說館主被抓走了不是嗎?」
「那又怎麼樣?」她提防地瞧著他們。
「那就表示你沒有靠山了。」對方邪惡的眼一瞟,「快上,把馬給帶走。」
「是。」另外兩人衝向花繡琦,而花繡琦則趕緊護在馬兒前,但對方竟然拔刀攻向她。
「真該死,你們怎麼可以──」她也拔刀回擊,但功夫卻遠遠不及他們,讓她節節敗退。
「想必你是花強鶴的女兒了,功夫果然夠差,哈……」對方大笑出聲。
「你們實在太過分了。」侮辱她學藝不精她沒話說,但她不能忍受爹爹因為她而受辱。
「好,那你就殺了我們呀!」說完這話,三人還揚聲大笑。
花繡琦氣得衝過去,想和他們拚命,卻是徒勞無功。
眼看她的馬兒已被騎走,她慌張大叫,「不要……還我馬來……」
她不顧一切地追了過去,對方回頭對她射出毒鏢,眼看毒鏢就要射入她的胸口,突然,她的身子被抱起,讓她閃過毒鏢。接著,她又看見救她的男人將正要逃跑的賊人給攔住,三兩下就將他們制伏,踩在腳底下。
「大爺饒命,饒命呀!」他們的下巴抵在粗糙的地上,疼得直嚷嚷。
「以後別再做這種事,如果再讓我撞見,我會將你們的皮給剝了。」男子半瞇起眸警告道。
「是,我們再也不敢了……」
「滾。」他吼出這個字,只見他們拔腿就跑,一路上還不停被自己的腳絆倒。
花繡琦卻不死心的追過去,「馬,我的馬受了驚嚇跑了……」
「姑娘,馬兒已跑遠,你是追不上的。」男子喊住她。
「可是……」沒了馬,她可就像斷了腳,如何到達漠北?
「是馬重要還是你的命重要?別逞強了。」撂下這話,男子便拾起地上的包袱準備離開。
「大俠請留步。」她走上前,拱手道:「我還沒謝謝你的救命之恩。」
「別客氣,姑娘獨自出門在外,凡事還是要小心點。」他悠悠開口,「剛才那些人是專門搶馬的賊人。」
距離拉近,花繡琦一抬頭就看見他俊魅的五官,他幾乎是她長這麼大遇見最英俊的男人了,「因為我很少出城,對外面的事不是很瞭解。」
「以後注意吧!」交代過後,他又轉過身欲走。
「等一下。大俠,請問尊姓大名?」花繡琦喊住他。
「在下姓石,單名一個徹字。」他簡單做著介紹。
「石大俠,救命之恩不知道該如何報答,能否告訴我你的住處,改日定當親自登門答謝。」花繡琦不想欠人恩情。
「不必了,在下正要去漠北,況且剛才只不過是路見不平,千萬別放在心上。」他朝她點點頭後又舉步向前走。
「等等。」花繡琦立即跟上去,指著另一個方向,「我也要去漠北,不是該往那個方向才對嗎?」
他眉一揚,「是誰告訴你的?」
「呃!」她這才想起指路的就是那個賊人,而她居然還信了他們。「我剛才好像問錯人了。」
石徹瞇起眸,「姑娘也要前往漠北?」
「對。」她點點頭。
「那你該往這裡走,不要再搞錯方向了。」朝她點點頭後,他不再延宕的踩著輕逸的腳步離去。
看他就這麼走了,她不禁低呼,「好厲害的輕功呀!如果可以像他一樣,連兩條腿都不必了。」
天色漸漸暗下,花繡琦置身在樹林裡,看看四周,不由害怕起來。
但她不停告訴自己,她是花家大姊,怎麼能夠害怕、膽怯?爹娘還等著她去救呀!
她鼓起勇氣,繼續朝前走,約莫一個時辰後,她已累得蹲在路邊,望著天上明亮的月,無聲的問道:她該怎麼辦才好?
就在這時,她聽見不遠處傳來「辟辟」的聲音,基於好奇,她一步步走了過去,這才瞧見白天那位石大俠就坐在樹下靜坐,身旁的柴火還烤著一隻野雞。
聞到烤雞的味道,她頓時飢腸轆轆。
咕嚕嚕……不爭氣的肚子突然發出聲響,尤其在寂靜的夜裡特別響亮,嚇得她拔腿就想溜。
「姑娘請留步。」石徹早知道她在周圍。
「呃!石大俠。」她難為情極了。
「餓了嗎?過來一起用吧!」他將雞肉遞給她。
「謝謝。」她再也顧不得矜持了,接過手之後便轉身急急吃了起來。
「吃慢點兒,喝點水吧!」他將身邊的水壺遞給她。
「不用,我有水。」幸好她沒將包袱掛在馬上,否則就真的完蛋了。打開牛皮水壺,她喝了口後又望著他,「你要去漠北哪兒?」
「回到我住的地方。」
「大俠家在漠北?」她試著與他攀談,希望能與他一起同行,好有個照應。
「嗯。」他輕輕點頭。
還真少言呀!花繡琦在心底嘀咕。眼看他似乎無意留她,她只好站起,「謝謝你讓我填飽肚子,那我先走了。」
「姑娘,夜深了,如果你信得過在下就待下吧!等天亮再出發。」石徹看得出她涉世未深,再說憑她那點花拳繡腿,倘若又遇上壞人是很危險的。
她著實被感動了,沒想到他這麼好心,「謝謝,不瞞你說,我還在愁不知該去哪兒,一路上黑漆漆的,挺可怕的。」
聞言,石徹輕逸出一絲笑痕,「那麼姑娘就待下吧!」
她詫異地望著他,他居然笑了耶!
而他猛抬眼,對上的就是她那道探究的目光,震得她趕緊別開眼,「謝謝。對了,我自我介紹,我姓花,花繡琦。」
「花姑娘,這兒就讓你休息吧!」他似乎沒興趣知道她的姓名,站起身便走到另一邊坐下。
她也只能無奈地垂下臉,在樹下坐了下來。
閉上眼好久,她就是無法入睡,滿腦子想著明天的事,對她而言,此趟漠北之行似乎是困難重重,別的不說,她連路都不熟,要如何找到那邪怪?更遑論要對付他了!
「石大俠,你睡了嗎?」她輕聲開口。
「還沒。」他應了聲。
「……有件事,我想請你答應。」花繡琦怯怯地問道,就怕他會拒絕。
「你說說看。」
「既然你我都要前往漠北,那我……我可不可以跟著你?」她坐直身子,很認真地說:「請放心,我不會打擾你,也不會耽誤你的行程,我只是怕自己不識路走錯了。」
「你一位姑娘家跑到那麼遠的地方做什麼?」這是他疑惑的地方。
「我要找人。」
「不是在下不肯,而是接下來我得加快腳程,姑娘跟得上嗎?」他不是貶低她,而是實話實說。
她聞言心口一震,「我知道了。」
聽他這麼說雖然失望,但花繡琦也只能承認自己的武藝不精,「那就不勉強大俠了。」
轉過身去,她閉上眼假寐,心情好凌亂!果真是自己不濟的武功礙了事,要她怎麼對得起還在受苦的爹娘?
算了,別再想了,還是快點睡,明天好早點動身,以後的事以後再煩惱了。
陽光探了頭,照在花繡琦的臉上,她徐徐張開眼,才發現石徹已經不在了。
「討厭鬼,連要走也不打聲招呼。」忍不住碎念了句,花繡琦才站起來便發現身旁多了個窩窩頭。
他知道她沒東西吃嗎?花繡琦拿起它咬了一小口,雖然有點硬,但是勉強可以果腹,「算了,我收回剛剛討厭鬼三個字。」
吃完,她找到附近的一條溪流,蹲在溪邊洗臉,並將水壺盛滿水,打算繼續趕路。
走到岔路時,她又一次愣住,天……這下該怎麼辦才好?
往左?往右?她該投石子決定嗎?
「往右邊的路。」突然,石徹的嗓音響起,讓她愕然的回頭。
「你……你還沒走?」
「我去摘些野果。」石徹看她身上背著簡單的包袱,「接下來的路上一樣荒蕪,難不成你都沒準備吃的在身上?」
「我……」她搖搖頭,「我沒有獨自出遠門的經驗。」
聽她這麼說,石徹的心驀然一提,她原以為他會可憐她的狀況讓她跟著,哪知道他卻說:「你還是先回去準備好了再出發吧!」
語畢,他再次越過她往前走,花繡琦生氣的對著他的背影做了鬼臉,然後不服氣的故意跟在他身後。
沒多久,她發現他愈走愈快,距離已拉遠到就快看不見他了,看他走得這麼輕鬆,可她為什麼追得這麼辛苦呢?
就在這瞬間,前方傳來打鬥聲,她好奇地加快腳步往前走,竟意外看見好幾個人圍攻石徹一人。
可惡,又是哪來的雜碎?!他可是她的救命恩人,她怎能視而不見?
她不顧一切地衝了過去,「石大俠,我來幫你……」
「不必……」石徹非但不感激,眉頭還緊蹙了起來。
「哈……沒想到雲河大師的大弟子居然還要靠個黃毛丫頭來救?」對方激狂的笑聲還真不悅耳。
「什麼?你就是雲河大師的大弟子?」乍聞雲河大師這四個字,花繡琦震住了。
她爹雖非雲河大師的弟子,卻曾在他的師弟山顛大師底下習武三年,當時她爹就聽說雲河大師武功蓋世,連山顛大師都不及其十分之一,偏偏他從不收徒弟。前陣子她又聽爹提起,雲河大師突然破例收徒,甚至在短短幾個月內將所有的武功傳授給他,之後便閉關,不再出現。
石徹瞇起眸凝睇她一眼,「你快走。」
「是呀!還是快走吧!黃毛丫頭。」對方一副賊頭賊腦樣。
「什麼黃毛丫頭,我可不小了!」花繡琦氣道,擺開架勢,「我偏不走。」
「你別多話,快走開。」石徹還真受不了她,不但不識好歹,還笨得想逞強。對方一共有五人,且功夫都不弱,他可沒自信能保護她。
「我是好心幫你。」
「不需要,你只會妨礙我。」石徹口氣放狠。
她心頭一酸,當真被傷了,「好……我知道了,不妨礙你就是。」
她只好掛著心看石徹與他們對打,瞧他身輕如燕的在空中回擊,令對方防不勝防的中了他的掌風。
雖然她武功不濟,但她爹曾教過她,練武者若下盤穩固,任何功夫都難不倒他,而瞧石徹下盤沉如鐘,時而出招、時而閃躲,迅速矯健,但是重心始終平穩。
果真,才不一會兒,那些人已被他給打跑。
「你得罪過他們?」花繡琦這才走上前。
「身在江湖,你不得罪人,旁人也會來找你麻煩。」他輕嗤,隨即又道:「姑娘,你還是離我遠點兒吧!」
「怕我妨礙你嗎?」她因為他這麼說而感到傷心。
「我……」他半瞇起眸,並沒回答她,但是她已知道他的心裡就是這麼想了。
「石大俠,我有個不情之請,求你教我功夫好不好?」花繡琦心生一計,若要搭救爹娘,這是目前唯一的辦法。
「什麼?」他眉心一鎖。
「既然你也要去漠北,那就好辦了,你只要教我幾招必殺技就可以了。」她懇切地請求。
「不可能,你走吧!」石徹繼續往前行。
「別這樣,我是真的需要幫忙,否則也不會死皮賴臉的纏著你。石大俠,你既然是雲河大師的大弟子,我們也有一點淵源耶!我爹是山顛大師的弟子,那我應該喊你一聲師叔才對。」她開始攀關係。
「師叔!」她在胡說些什麼?
「對,就是師叔。」花繡琦咧嘴一笑,「所以,你教我嘛!」
「我可不承認這種關係。」他繼續舉步。
見他直往前走,花繡琦只好拚命加快腳步,就算已經快走不動了,仍是不肯放棄。
石徹不打算理她,自然不會放慢腳步,與她的距離也愈拉愈遠。
「師叔……師叔……」烈日當頭,花繡琦汗如雨下,不管他理不理會,仍大聲喊著師叔。
「爹、娘,給我毅力,為了救你們我必須這麼做……就算被罵死皮賴臉也沒關係。」她的小嘴不停地喃喃自語,好像唯有這麼做,她才不會倒下。
就在此時,石徹早已施展輕功不見蹤影!
「師叔……就只要教我必殺技……師叔……」她好想追上,但頭頂亮晃晃的烈日照得刺眼,最後,她再也撐不住地倒地不起。
作者:
丸の小羽
時間:
2016-7-26 10:34:33
第二章 作者:樓采凝
好涼喔!
是什麼東西擱在她的額上,讓她焚熱的身子頓時涼快許多。
猛張開眼,就看見石徹蹲在她身邊,不知道用什麼東西覆在她額頭,「呃……石大……不,師叔,你沒走呀?」
花繡琦忍不住笑了,那笑是這麼無力,虛弱,令人憐惜。
石徹別開臉,「別喊我師叔。」
「你答應教我嘛!」她強撐著一些氣力,對他說道。
「再說的話我馬上走。」他可不是恐嚇她,而是真的會這麼做。
「師叔。」她試著又喊了聲。
石徹眉一斂,立刻站起。
花繡琦見了趕緊說:「好,我暫時不說,難道你真的要丟下我這個病人嗎?」
「你只是中了暑氣,並不是病人。」石徹背上行囊,好像真的不願留下。
說真的,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怎麼了?怎會因為不放心而折返找她,這才看見她昏倒在路上。
「你……」花繡琦心一抽,眼看他真的走了,只好吃力的站起來,急急跟上。
既然他狠得下心,她也是鐵了心。
石徹走了幾步後,發現身後傳來窸窣聲,他不禁閉上眼,打從內心深處歎了口氣,「你能不能死了這條心?」
「不,我不會死心,死心的話一切就結束了。」她根本沒有自信可以憑她現在的功夫將『筆』拿到手。
「結束了?什麼意思?」他挑眉問道。
「這關係到我爹娘的安危,能不能拜託你?」她追到他面前,直接跪了下來,「師叔,求求你。」
「你死心吧!我是不收徒的。」他當場拒絕她。
「好吧!如果師叔不肯,那你就走,反正結果都是死,我也無所謂。」她閉上了眼,明知自己的行徑有些無賴,但她已無計可施。
「我沒辦法顧及你了,告辭。」石徹擰起眉頭,當真說走就走,直讓花繡琦看傻了眼。
「沒想到你是這樣的人,你以為這樣子良心就過意得去?」她拉高聲音說道。
石徹搖搖頭,冷笑了聲,身形一拔,倏然在她面前消失。
「軟的不行,硬的也不行,看來他真的很討厭我了。」她頹喪的皺起眉,「算了,如果真敵不過對方,就算跟對言同歸於盡,我也要拿到『筆』。」
她重新振作,背上包袱即刻出發。
走在這條無人的路上,她終於領悟到漠北的荒涼和一人獨行的寂寥。
趕了半天路,她終於來到一處小村莊,眼看天色已暗,卻找不到可以住宿的客棧,她只好詢問路邊賣菜的大嬸。
「大嬸,這附近可有可以住宿的地方?」
「可以住宿的地方?」大嬸想了想,「姑娘是外地來的吧?如果姑娘不嫌棄的話,可以在我家住下。」
「真的嗎?那太感謝大嬸了。」花繡琦感激地說。
「別這麼說,姑娘一人出門在外,一定需要幫忙,不過我的地方很小,還請包涵了。」大嬸第一眼就喜歡上花繡琦,看到她就想到自己出嫁的女兒。
「快別這麼說,如果不是大嬸,我可能又得露宿街頭了。」幾天沒好好淨個身,她可是難過死了。
「天色晚了,我們這就回去吧!」
大嬸帶著花繡琦回到約半里遠的家中。
「這間房是我女兒以前睡的,你儘管待下,要住幾天都行。」回家後,大嬸直接帶著繡琦去看房間,「對了,我去準備晚膳,你一定也還沒吃吧?」
「我是還沒吃,不過我想先梳洗一下,可以嗎?」花繡琦不好意思地問道。
「當然可以,我去燒開水,你等會兒。」
「我幫你。」花繡琦立刻跟過去,幫忙起灶火,「大嬸,你一個人住嗎?」自進門後,就沒看見其他人。
「我和我家老頭,還有一個八歲的孫子。」大嬸看看天色,「他們上山去砍柴,應該快回來了。」
才說著,便聽見外頭的說話聲。
「爺爺,好像有客人。」是小孩的聲音。
接著,一名大叔牽著孫兒走了進來,看見花繡琦立刻笑問:「老伴,這位姑娘是……」
「大叔,不好意思打擾了,我是特地來叨擾一晚的,多謝大嬸收留我。」
「哦~~原來如此,姑娘儘管把這裡當自己家一樣,千萬別拘束。」
他慈祥的笑容讓花繡琦感到窩心,再看看小男孩可愛的笑臉,看來今天是她離家後覺得最溫暖的一天了。
終於可以舒舒服服在床上睡覺,這一夜花繡琦睡得極沉,醒來後可說是神清氣爽。
「大叔,大嬸,謝謝你們,我該離開了。」她走出門外,就見他們在菜園種菜。
「怎麼不多住些時候呢?」大嬸沒想到她這麼快就要離開了。
「我還有要事待辦,就不多留了。」她從腰袋中拿出一錠銀子,「這是點小意思,還請你們收下。」
「快別這樣,這銀子我不能拿。」大嬸拒絕了。
「沒錯,只不過住了一宿,何必客氣呢?」大叔也說道。
「這樣好嗎?」花繡琦看得出來他們生活清苦,雖然她的銀子不多,但代表她的一點心意。
「好了,既然姑娘要離開,我們就地塊兒走吧!我們也要去市場賣菜。」大叔扛起菜籃,和大嬸帶著孫子小宇要去市場。
「我幫你們。」花繡琦幫忙提起兩籃菜,四人有說有笑的往市場而去。
突然,平靜的道路上遠遠駛來兩匹快馬,小宇卻在這時候掙開大嬸的手,跑到路中央拾他的紙球,大嬸見一立刻掩面大叫,「小宇──」
在這危急的時刻,花繡琦沒有多想的衝向小宇,將他緊抱入懷在地上滾了幾圈。
雖然逃過馬蹄的踐踏,小宇仍嚇得大哭出聲。
「不哭不哭,沒事了……」她不停安撫道。
「繡琦姑娘,你沒事吧?」大叔和大嬸慌張的跑了過來,一眼就看見花繡琦手臂上流了血,「天,你受傷了!」
「我沒事,看看小宇吧!」花繡琦搖搖頭。
「有你護著他,他沒事,只是嚇壞了。」大叔淌下淚,「真的謝謝你,如果不是你,小宇已經成了馬下……」說到這兒,他已心悸的說不出話來。
「我看姑娘先和我們回去療傷,等傷好了再出發。」大嬸勸道。
「不了,這點小傷沒關係,我不能再耽擱了,」她摸摸小宇的頭,「以後不要再亂跑羅!」
「嗯,謝謝花姐姐。」小宇餘悸猶存的點點頭。
「那我走了,回程時我會再來看你們。」和他們道別後,花繡琦繼續她的行程。
轉過街口,她再也忍不住的靠在牆上呻吟著,「好痛……」捲起袖子,這才發現左手臂已磨掉了一層皮。
忍耐,一定要忍耐!拉下袖子,她再度舉步住前。
半個時辰後,她痛得坐在大石上,再度捲起袖子檢視傷口,「好像愈來愈嚴重了,身上又沒藥,該怎麼辦才好?」
突然,一隻藥瓶出現在她眼前,她驚疑地抬頭一看,立刻面露欣喜!
「師叔,你還在!該不會……該不會你一直暗地裡關心著我?」花繡琦趕緊將藥瓶接過手。
石徹被她這一問,表情突地僵住,接著才搖搖頭,「姑娘,我剛剛進這村子找個人,臨走時正好看見你搭救孩子的一幕,別多想了。」
「找什麼人?」她好奇地又問。
「別問太多。」見她光拿藥瓶動也不動,他不禁歎口氣,「來,我替你上藥吧!」
花繡琦怔怔地望著他為自己上藥,一顆心怦怦跳著,就這麼癡癡望著他,也不知道他何時上好藥,還為她包紮好了。
「可以了。」石徹收起藥瓶,「這幾天先別碰水。」
她看他站了起來,隨即道:「能不能讓我跟著你?拜託。」
他定住腳步,回頭道:「我說了,我不想有個跟班,你還是自己走吧!」
「可是好幾次我們都不期而遇,這不就代表我們很有緣嗎?」察覺他拒絕的態度少了之前的決絕,給了花繡琦幾分信心。
「你還真有韌性。」石徹心想這輩子沒見過像她這樣的女人,既無知又大膽!
「沒辦法,我就是這樣。」花繡琦聳肩一笑,「那麼你是答應了?」
「你不會再動不動就暈倒吧?」他可沒時間等她清醒過來。
「不會,以後再也不會了,上次是意外。」她趕緊舉手發誓,沒想到又扯痛傷口,令她皺起眉。
「怎麼了?」他雙眉一蹙。
「沒,只是不小心而已。」她不好意思地吐吐舌尖。
「一下是意外,一下又是不小心,你還真不簡單。」石徹打量她好一會兒才問道:「現在可以走嗎?」
「可以,當然可以,就算用跑的也行。」她立刻跳了起來,不希望讓他覺得自己只是個大麻煩。
「那走吧!」
「是。」她背起行囊跟著他,開心得嘴角都彎起了,但走著走著她又想起爹娘的安危,輕愁又攏上眉間,「師叔……」
「我只答應讓你跟,可沒要你喊我師叔。」石徹認真的糾正她。
「不要這樣,就讓我喊你師叔,要不然我們孤男寡女一起上路,別人會說閒話的。」她採取哀兵政策。
瞧她一臉的古靈精怪,明知道這不過是她的借口,他卻說不過她。
「到底怎麼樣嘛?」她怯怯地等著,好怕他開口要她滾蛋。
「隨便你,叫歸叫,但我不會教你武功。」像是對她交代清楚了,他轉頭繼續上路。
「謝謝師叔。」花繡琦甜甜的喊,她相信有志者事竟成,只要再接再歷,總有一天能打動他。
光這麼想,便覺得救出爹娘有了希望,心底的灰澀也掃除了一大半!
爹娘,你們放心,女兒一定會盡力的!
或許是有人帶路,花繡琦沒幾天工夫已經走了好遠的路。
望著眼前一片沙漠,還有頂上酷烈的陽光,這段路走來當真不簡單呀!
「渴嗎?」石徹走著走著,發現她愈來愈落後。
「還好。」明明很渴,但她不想成為他的負擔。
「真的?」他觀察她的臉色,既蒼白又憔悴。
「當然是真的。」她勉強笑笑,「快走吧!這裡實在太熱了。」
「今天是過不了這片沙漠的,現在得盡量保持體力,走慢一點。」石徹為了她放緩速度。
「謝謝你……」她明白因為自己耽誤他不少時間。
聽著她嘴裡吐出軟呼呼的話語,他不知為何有種心疼的錯覺,但是現下這狀況卻不允許讓她休息,因此他只能帶領著她慢慢往前走。
聽聞身後的喘息聲漸漸消失,他回頭一看,發現她落後得更遠,於是他停在原地等她。
花繡琦揮揮汗水,加快腳步趕上,才到他面前就見他遞來水壺,「喝吧!」
「這……」她搖搖頭,「我自己有。」
「先喝我的,你的留到後面慢慢喝。」他的口氣是命令。
不敢違逆他的意思,她聽話的接過水喝了幾口,「可以了。」
「把它喝完。」他擰眉說道。
「可是──」
「我說喝完。」石徹語氣加重,而她也只好乖乖的喝完。
「把手給我。」他朝她伸出手。
「什麼?」她愣了下。
石徹沒多做解釋,索性主動拉住她的手,「把心靜下來,跟著我的腳步往前走。」
「這怎麼可能?」他的腳步這麼快,她哪能跟上?
「聽我的就對。」石徹瞇起眸盯囑後便徐徐閉上眼,將自己的內力藉由手傳至她身上,「走。」
說也奇怪,她明明已疲累不堪,為什麼雙腿可以走得這麼快,一步不差的跟在他後面。
「師叔……」
「專心點,別說話。」他喝道。
「是。」花繡琦不再開口,只知道自己愈走愈快,還可以感覺從他手心傳來的力道。
天,他該不是將自己的真氣傳送給她,才讓她走得如此輕鬆吧?
兩人不語的持續前進,直到一處綠洲才停下腳步。
「可以休息了。」他放開她的手。
「師叔,你還好吧?」花繡琦發現他已是汗流浹背。
「我沒事,休息會兒吧!」石徹坐了下來。
她主動拿自己的水壺遞給他,「師叔,喝口水吧!」
他望著她接過水,灌了一口,而花繡琦也找了塊石頭坐下,發現這裡陰涼許多,「哇!好舒服!」
她呵了口氣,蒼白的臉色終於露出一絲笑容,「你剛剛那招好厲害,腳都沒有碰到地面,怎麼辦到的?」
「說了你也不懂。」他走到綠洲旁盛水,「快過來取水。過了這片黃沙就是鎮上,也算真正到了漠北。」
「太好了!」她鬆了一口氣,望著他的側面,心裡有著疑問,「我能不能問你一個問題?」
石徹轉首睨她一眼,「不問很難受?」
「這倒不會。」
「那就別問了。」他丟給她這個答案。
「不要嘛!還是讓我問。」不管他願不願意回答,她立即發問:「看你年紀不大,卻是這麼沉重內斂,能不能告訴我你幾歲了?」
石徹的雙眸赫然瞇起,「問這個做什麼?只是好奇?」
「算是。」
「那就收回你的好奇吧!」這女人還真麻煩。
「那我告訴你我幾歲了好嗎?」瞧他一臉不悅,是她問太多嗎?看來她不能老問他,也讓他問問好了。
「不必。」
花繡琦自顧自說道:「其實我年紀不小了,我們花家有四姐妹,連我家小妹都及笄了,那你猜我幾歲?」
「真要我說?」石徹站起,望著她狀似認真地說:「少說也有二十一了吧!的確是個老姑娘了。」說完,他逕自出發,隱約可以瞧見他的眉眼與嘴角都帶著戲謔的笑影。
她摸摸自己的臉,「我看起來真有這麼老嗎?」想想不對,她趕緊說:「我不是二十一,是十九。」
「十九也該嫁人了吧!」他隨口說道。
她跟上他的腳步,搖頭一笑,「我不打算嫁人,想要一輩子陪伴我爹娘。」
因為家中全是女兒,如果有天她們全出嫁了,爹娘一定很孤單,因此好幾次媒婆上門提親,都讓她拒絕了。
「你不打算嫁人?」他倒是意外。
「對,所以就算我過了嫁人的年紀也無所謂。」她露出抹甜笑,看著他,「只要師叔願意教我功夫,那是再好不過了。」
「你怎麼又來了?」他淡淡地說。
「師叔能不能再考慮一下?」花繡琦祈求地望著他。
「不必了。」石徹又一次直接拒絕她。
花繡琦聳肩一笑,並不氣餒,「我會再接再歷的,你等著瞧吧!」
「那你就慢慢等。」他望著前方,「要離開這片沙漠還有幾十里遠,腳程得快點,我不想繼續待在這裡了。」
「是。」她聽話的加快腳步,經過他身邊時忍不住說道:「不要老是對我發號施令,等你正式收我為徒教我功夫時,再對我下命令吧!」
對他輕輕一哼,花繡琦便迅速朝前走去。
石徹望著她的背影,想起她俏皮的話語,不禁綻出笑意。
不知為何,剛開始覺得她很煩,如今習慣了她聒噪的聲音,竟也不覺得討厭。
作者:
丸の小羽
時間:
2016-7-26 10:35:17
第三章 作者:樓采凝
趕路的日子萬分辛苦,這對花繡琦而言可說是人生最大挑戰。而今天,她終於越過大沙漠,來到小鎮上。
「師叔,這裡有客棧吧?」她累得好想狠狠睡上一覺。
「我們不住客棧。」石徹將她的美夢打碎了。
「難道我們不定期要睡在荒郊野外?」花繡琦就快要受不了這樣的生活了。
「當然不是。」石徹俊逸的五官含笑,「放心吧!今晚會讓你吃好睡好。」
「真的?」花繡琦開心的歡呼,「那太好了。」
「不過動作得快點。」石徹轉了個方向,那感覺就彷彿識途老馬般。
「你常來這裡?」
「這……」一時之間他有些恍然,想想後才道:「沒錯。」
發現他對自己已不像當初時那麼的惜言和冷漠,花繡琦內心湧起說不出的開心。
她點點頭,好奇地東張西望著,「沒想到這裡住著這麼多人,就連房舍都好特別。」
「這裡已離開中原,是處叫塔薩的小國。」
石徹雙手負背,腳步放慢,瞧他姿意四處欣賞的姿態,還真是俊逸迷人。
「原來這裡已是塔薩了?」她曾聽說過塔薩,雖是個小國,但是景色與建物都非常優美。
她才說完,便瞧見有人朝他們走來。
「石大俠,你到了,小姐收到你們飛鴿傳書,已派了馬車來接你。」此人一見石徹就拱手道。
「不必麻煩了,我們自己過去即可。」石徹回道。
「你們?」對方看看他身邊的花繡琦,「這位姑娘也要一起?」
「沒錯,她跟我同行。」
「是,那兩們還是坐馬車較好。」對方必恭必敬地說。
「我們可以自己過去,已經去過幾次,我識得路。」石徹謝絕了對方的好意。
「石大俠既然這麼說,那小的就先回去了。」對方說完便馭馬離開。
「師叔,他口中的小姐是誰?」花繡琦好奇地問。
「是我表妹。」石徹撇撇嘴,「一位可愛的小姑娘,相信你們應該可以成為好友。」
「表妹?」花繡琦點點頭說:「那我們快走吧!」
石徹點點頭,與她走了段路後便來到玉豐山莊。
才進入莊門,就見一位小姑娘翩然迎上前,「表哥……表哥你來了!」
「小戀,最近好嗎?」他寵溺地對她一笑。
「當然好了。」她直勾著石徹的臂膀,「我們好久沒見了,這麼久才一看我,知道我有多想你嗎?」
「我這不就來了嗎?」他拍拍她的肩,「幫這位姑娘準備房間讓她歇息。」
屈小戀這才看見站在石徹身後的花繡琦,「這位是?」
「他是我師叔。」怕石徹不承認,花繡琦先行開口說道。
屈小戀疑惑地望著她,「師叔?表哥,是真的嗎?」她向石徹求證,似乎不太相信花繡琦的話。
「先別問這麼多,我們趕很遠的路,當真累了,幫我們安排房間休息吧!」石徹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
「好吧!既然表哥這麼說,那我立刻命人去準備。」屈小戀仍是瞧著花繡琦,「對了,你叫什麼名字?」
「我姓花,叫花繡琦。」她開心地自我介紹。
屈小戀點點頭,喚來下人,「幫這位花姑娘去西廂房歇息。」
「是。」下人走向花繡琦,「姑娘請跟我來。」
花繡琦在下人的帶領下離開,但走沒幾步她就忍不住回頭看看那對表兄妹,瞧見石徹笑開懷的模樣,她才發現原來他也有這麼溫柔親和的一面。
可為何他獨獨對她愛理不理的呢?
溫暖的被窩、乾淨的房間,但是花繡琦卻怎麼也睡不著,腦海裡所想的就是即將面對的邪怪,還有妹妹們的安危。
「繡苑、繡雲、繡妍,你們一定要小心,要照顧自己。」躺在床上,她不禁喃喃念道。
因為了無睡意,她索性起身,步出屋外看看外頭的月兒。
就在這時候,她瞥見有道黑影從她面前一閃而逝,她深怕是潛入的賊人,立刻跟了過去,直見黑影潛入一間房間後,就再也不見蹤影。
她疑惑地望著眼前的房間,喃喃自語著,「那人到底是誰?」
「花姑娘。」屈小戀正好走了過來,「這麼晚了,你怎麼會這裡?」
「我看見有人潛入,說不定是壞人呢!」憨直的她好意的提醒。
「你會不會看錯了,我們山莊戒備森嚴,怎可能有人潛入呢?」屈小戀搖搖頭。
「真是我看錯嗎?」花繡琦擰起眉頭,「屈姑娘不妨派人進去看一下吧!又不會有任何妨礙。」
屈小戀板起了臉,「花姑娘,我說你看錯就是看錯了,這是我的山莊,你未免管太寬了吧?」
「這……」花繡琦抿抿唇,「好吧!既然屈姑娘這麼說,我也不好再表示什麼,這就加房了。」
「等等,我表哥真的答應要教你功夫?」屈小戀叫住她。
「呃……當然是。」既然石徹剛剛沒有否認,就表示答應了。花繡琦是這樣解讀的。
「那你能不能露幾招來瞧瞧呢?我看我表哥教了你些什麼?」屈小戀掛著抹笑,這笑分明是在取笑她的一相情願。
「他還沒教過我一招半式。」花繡琦汗顏地說。
「難怪我表哥會說你是個很難纏的女人。」她掩嘴輕笑,「一個姑娘家直纏著男人,不怕被笑話嗎?」
「你誤會了。」花繡琦急著解釋,「我纏著他是希望他能盡快教我功夫,並不是你想的那樣。」
「哦……你這話我倒是持幾分懷疑,畢竟我表哥的外貌是如此俊魅倜儻,有哪位姑娘不會對他動心的?」
屈小戀的話讓花繡琦的心口嚇然一震,其實她說的沒錯,每每看著石徹,她就不禁心跳加速,但她更清楚的是,她是不可能談感情的,因而故意壓下這份愛意,不讓它萌發。
「怎麼?無話好說了?」屈小戀勾起嘴角,「總之,我勸你不要妄想了,我可是和表哥一塊長大,你該知道我們的感情有多深了!」
「是,我知道,我不敢妄想,也沒有這種想法,你放心吧!」花繡琦朝她點點頭,「不好意思,我回房了。」
回到房間之後,花繡琦心底滿是疑惑,明明她就看見有黑影潛入房間,為什麼屈小戀一副不在意的樣子?
是不信任她嗎?唉!那就算了!
「師叔,你到底願不願意教我功夫呢?不肯的話,我也不能再耗下去了。」既然感受到屈小戀的敵意,她也沒有繼續呆下去的道理。
就不知道妹妹們現在狀況如何?會不會連她們也遇到這種麻煩了?
躺在床上,輾轉許久她終於入睡,卻是噩夢連連,直到天亮之際,她渾身是汗涔涔。
翌日一早,花繡琦來到膳堂,想找時間問問石徹關於習武一事,但是屈小戀與他同桌吃著早膳,完全沒有給她接近他的機會。
吃完最後一口飯,花繡琦又回頭看了看他們談笑風生的模樣,不禁輕歎了口氣。
她倏然起身走到他面前,直接問道:「師叔,我有話想對你說,能不能給我一點兒時間?」
「師叔!」屈小戀漾起笑,「怎麼現在還喊我表哥師叔?你還真不懂得什麼叫作死心。」
「我……」花繡琦心頭驀然發酸。
想刀子從小在爹娘與師兄們的呵疼下長大,何曾讓人用這種鄙夷的眼光對待?
「小戀,別再說了。」石徹說道。
「表哥,你不要太心軟,該拒絕的時候就要拒絕,否則她一直纏著你怎麼辦?」屈小戀變本加厲地說道。
花繡琦原本想再說服他,但被屈小變這麼一說,她的心赫然垮了下來。
也是,是她地纏著石徹,她怎麼能這般強人所難呢?抿抿唇,她開口道:「對不起,讓你為難了,我想我也應該離開了。」
「你要走了?」石徹劍眉一擰。
「對,我還有事要辦,一直待在這裡叨擾總不好。」朝他一鞠躬,花繡琦便紅著眼眶離開了。
回到房間,她開始收拾東西,邊收邊掉淚。
「怎麼這麼沒用呢?被說幾句就難過成這樣?」她用務抹去淚水,抬頭歎了口氣,「沒事的,我會沒事的。」
想通之後,她便背著包袱走出屋外,直接起出玉豐山莊,想要打探邪怪的消息。
「花姑娘!」突然,她聽見石徹的聲音。
回頭一看,就見他遠遠的走了過來,「師叔……不,石大俠,有事嗎?」
「我問你,你千方百計想習武的目的是?」他得先弄清楚,才能考慮要不要教她。
「告訴你又如何?反正你也不可能答應。」哀莫大於心死,她現在真的徹底死心了。
「你既然喊我一聲師叔,我問你話,你該回答才是。」石徹冷著嗓說。
「你……你說什麼?」她眸子一瞠,怔愣許久才開口道:「師叔,你願意了是嗎?告訴我,你真的願意教我功夫了!」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我得視你的回答來決定。」他雙臂抱胸,瞇緊眸心等待著。
「好,我說,我是為了要救我爹娘,他們被人囚禁起來了。」想起此事,她就萬分難過。「如今我們連對方是誰都不知道,只知道要拿到文房四寶才能挽回我爹娘的性命。」說到這裡,她突然覺得好無助,淚水浮現眼角。
「文房四寶?」石徹挑起眉,「是不是那四樣寶物——生花筆、青石硯、錦織紙、輕非墨?」
「咦?你怎麼知道?」她驚訝的張著小嘴,對他更佩服了!
「這是江湖已久傳聞了。」他想了想便道:「好,我教你。」要他眼睜睜看著她離開,他還真作不出來,好歹也喊他師叔好一陣子了。
「真的!」花繡琦感動得幾乎掉淚,「師叔……謝謝師叔。」她忘情的撲進他懷裡。
這時候尾隨而來的屈小戀看見這一幕,氣得猛增跺腳,隨即憤而離開。
石徹被花繡琦這一抱,不知該做何回應,懷裡的軟玉溫香莫名地刺激他的心與感官。
察覺到石徹僵硬的身子,她才恍然明白自己幹了什麼事!
「老天!」她猛地推開他,紅著小臉,「對不起師叔,我太高興了,所以失了分寸。」
瞧她一張小臉都脹紅了,石徹扯笑地說:「下次注意點就行了。」
「我會的。」她用力點頭,欣喜之餘都快忘了話該怎麼說了。
「打算什麼時候開始?」他口氣放柔。
說真的,當他看著屈小戀以惡毒的話語刺激她,而也為了習武委曲求全的模樣,像是有根針扎進他心窩,讓他感到心痛。
「都可以。」她用力點點頭。
她就是這樣,無論高興與悲傷,從不掩斂自己的情緒,這樣坦率的她讓石徹對她無法置之不理。
「那就一個時辰後在後山見面。」說完,他便離開了。
花繡琦興奮不已,她終於成功了,終於讓石徹願意教她功夫了!
「雖然我資質不好,但我一定會好好學,謝謝你師叔……」她索性圈起嘴,大聲地對他說著自己的感謝,儘管他聽不到也沒關係。
不過石徹還是聽見了。
他停下腳步,回頭看了看,嘴角不自覺上揚。
當石徹來到後山時,就見花繡琦已坐在大樹下等著,或許因為等太久,她竟然打起盹來。
他站在她面前等了會兒,然後才開口,「起來了。」
「啊!」她突然驚醒了,張開眼一見是石徹,立刻笑開了嘴,「師叔你來了!對不起,我等著等著就睡著了。」
「不是說一個時辰之後,幹嘛這麼早過來?」石徹雙手抱胸笑睇著她。
「因為……我既然已經離開玉豐山莊,就不打算回去,所以乾脆早點過來。」她尷尬一笑。
「你不回玉豐山莊了?」石徹感到意外。
「對。」她苦澀一笑。
「你在這裡人生地不熟的,打算住哪兒?我和小戀說一聲,你可以繼續住下的。」讓她一個人在外,他如何安心?
「不必,我不想讓屈姑娘為難。」她想起昨晚的事,「對了,我昨晚發現有人潛入山莊裡,師叔,你要多注意自己的安全。」
「有人潛入?」
「對,我昨晚睡不著,走出房間想透透氣,發現有人闖入,我告訴了屈姑娘,可她卻堅持稱山莊不可能有人潛入,直說是我看錯了。但師叔,我絕對沒有看錯。」她會再提這件事完全是為了他的安全著想。
「好,我知道了。」他凝眉想了想,「現在先教你功夫吧!」
「是的師叔。」她立刻挺起身子,「即便再辛苦,我也會盡力去做,你儘管放一百二十個心吧!」
「現在把你最拿手的拳法打一套給我看。」他得看看她的功夫到哪個程度。
「是。」她深吸口氣,使出最熟悉的「柳業拳」。
結束後,她吐了口氣,收勢。
「這就是你最拿手的拳法嗎?」他搖搖頭,失望地問。
「呃……不好嗎?」她小心地問。
「雖然舞得很漂亮,卻是力道不足。」他站到她面前,「現在用力朝我胸口擊出一掌。」
「什麼?」她搖著腦袋,「不行,我怎麼可以對師叔動手?」
「沒關係?你用力打,我才知道人的內力如何。放心,你傷不了我的。」他對她做出保證。
「好,那我出手羅!」她猶豫了會兒,後退一步,深提口氣朝他擊出一掌。
她以為會就這麼飛出去,沒想到他卻文風不動地站在原地!
「你……」他錯愕地望著他。
石徹再次搖搖頭,「看樣子你連內力都差。」
「師叔,我不行嗎?」花繡琦深怕他反悔不教她了,於是懇求道:「師叔請給我機會……」
「既然答應你,我就不會食言。」他輕逸出微笑,「來,我先教你怎麼提高內力吧!」
「謝謝師叔。」花繡琦總算鬆了口氣,「我要怎麼做?」
「從今天開始,挑道兩塊石頭下山、再上山,每天來回十趟。」他指著旁邊的石塊。
「啊?」她愣住了,「這麼重的石頭,就算在平地也會扛得很累,還要上下山?」
「不想救你爹娘了?」石徹俊魅的眉一撩,點點頭說:「好吧!我也不勉強,這就回去了。」
「不,我扛,就算二十趟我也扛。」她看著這些石塊,「我得先去做個扁擔,做好之後馬上就扛。」
「好,我相信你可以辦到。」他扯唇一笑。
「接下來呢?」扛石頭事小,她可是要練功呢!
「你現在要做的就只有這樣,等你可以輕鬆的把石塊扛上扛下時,我再告訴你下一步。」
她急起雙眉,「真要這樣?」
「對,不相信師叔的話嗎?」他爍利的眸心封住她為難的表情。
「不是,而是我的時間不多了。」
「放心吧!只要你努力就可以做到。」他朝山下走了幾步,突然想起什麼轉身又問:「你不回山莊,準備在哪兒安身?」
「我自會想辦法,師叔不用為我掛心。」只要能習武,要她睡在後山山洞裡也沒關係。
「這……好吧!明天這時候在這裡見。」說著,石徹便消失在後山。
花繡琦不再多想,捲起袖子,開始找著可以當扁擔的竹子。
花了些時間做好扁擔後,她又用草繩將大石塊綁在兩頭,扛著石頭下山,再上山……隨著次數的增加,她已是精疲力竭。
她不容易終於扛完十趟,花繡琦癱在山坡上,感覺全身的骨頭都散了,再也爬不起來。
「今晚要睡哪兒呢?」看看天上明亮的星星,她該慶幸現在是夏季,即使露宿荒野也沒關係。
因為疲累,她在不知不覺中睡著了。
作者:
丸の小羽
時間:
2016-7-26 10:36:03
第四章 作者:樓采凝
玉豐山莊裡,石徹躺在床上怎麼也無法入睡,滿腦子想的都是花繡琦的事。
想著她的一顰一笑,還有她的嬌憨,他便不由得發笑,然而,一想到今晚她不知流落何處,他的心又提了起來。
不行,他得知道她平安無事才行!
走出房間,他正要出山莊,卻瞥見有道黑影掠過。南大就是花繡琦提及的黑衣人嗎?他立即改變方向跟去瞧瞧,隨即瞧見黑衣人往屈小戀寢房奔去後馬上不見了蹤影!
他的眉心重重的一皺,上前敲著屈小戀的房門,「小戀……」
不一會兒她便出來應門,「表哥,有時嗎?」
「已經很晚了,你還沒睡嗎?」石徹半瞇起眸瞧著她。已經三更天了,她居然還穿戴整齊,倒是令他意外。
「呃……因為想看點書,所以還沒睡。」她支吾地說道。
「這樣嗎?」他打量著她一會兒又說:「夜裡看書傷雁,還是早點睡吧!」
「好的,表哥,我會早點就寢。」她點頭笑笑,「可是你怎麼這麼晚還不睡呢?」
「我要出去走走,你睡吧!」石徹說著便轉向大門而去。
「你要去去找花姑娘是不是?」屈小戀氣呼呼的喊道。
石徹沒有回答,直接朝大門走去。
走出山莊後,他憑直覺來到後山,如果他猜得沒錯,她根本不可能找到住的地方,唯一能待的地方就是後山了。
走向後山,繞了圈,果真看見她蜷曲在大石旁的角落睡覺。
看著這情景,他眉頭狠狠一皺,「一個姑娘家怎麼可以睡在這種地方!」原以為她會找間空屋休息,哪知道她細啞的呻吟聲,「嗯……痛……」
石徹立刻蹲了下來,急問道:「怎麼了?」
「痛……」她沒張開雁,依然只是囈語,下意識伸手碰觸肩頭。
夜色太暗,他沒辦法看的很清楚,不過在觸及她肩頭的剎那,可以感受到異常的濕熱。
他拾來一枝幹柴,點燃火苗,近距離看著聽著她的肩頭,「天,都滲血了!」
顧不得男女之別,他將她的衣裳扯開,這才看見肩頭的紅腫。
「怎麼弄成這樣?」他眉心輕鎖,還真不知道該怎麼說她,痛了,受不了了,不是應該休息嗎?
幸好他隨身攜帶傷藥,立刻拿出藥瓶撒在她的傷處,再將她的衣裳扣好。
回頭看著地上那枝竹竿,額頭又是一顰。
「居然拿這種東西當扁擔,不受傷才怪!」石徹到附近的竹林找了根粗壯的竹子,劈成兩半以火熏,再將粗糙的部位磨細,待大功告成,天色也亮了。
當花繡琦慢慢張開眼,看見的就是他在修磨扁擔的情景。
她坐了起來,感動萬分地喊道:「師叔……」
「你醒了?」他望著一眼,「肩膀好些沒?」
「肩……」花繡琦轉頭一看,頓時嚇白了臉,她的肩部什麼時候上了藥,還覆了塊布?「天,該不會是我睡死了?」
「你的確睡死了。」石徹拿起扁擔遞給她,「以後就用這個挑石頭吧!」
「謝謝師叔,可是我的傷……」
「沒錯,是我。」他蹙眉望著她,以為她會說「男女授受不親」之類的話沒想到她竟然是向他道謝。
「既然師叔幫我做好扁擔,那我該繼續扛石頭了。」她趕緊站起,就怕他以為她又偷懶。
「等等,你不吃早膳嗎?」都傷成這樣了,她還要扛?該不會是他對她太過嚴肅了?
「早膳?!」她聳肩一笑,「我並不覺得餓,可能是一睜開眼就看見師叔太高興了。」
「你別說好聽話了。」他搖頭一笑,「走吧!我帶你去吃早膳。」
「真的,太好了。」她開心不已,雖然傷處發疼,不過能和他在一起,任何疼痛對她而言都不算什麼。
「走吧!」他瞥嘴一笑,率先往山下而去。
兩人用玩早膳,石徹為花繡琦在鎮上找了間屋子。
「你就暫時住這裡吧!雖然簡陋了些。」他看看屋子裡簡單的擺設。
「不,這屋子正好適合我,價錢也是我負擔得起的。」花繡琦開心的點點頭。
「那就好,你今天先休息,明天再繼續吧!」石徹想回山莊探探那道黑影到底是何人。
「好,我會早點歇息。」知道他要離開了,就算再不捨,她也只能目送他離開。
「需要什麼儘管去買,如果盤纏不夠可以跟我開口。」他特別叮嚀。
「我會的。」待石徹離開後,花繡琦便開始打掃屋裡,雖然肩上還疼著,但並不影響她的行動。
約莫一個時辰後,屋裡已整理乾淨,她突然聽見有人敲門,原以為是石徹又回來了,當她將門打開,卻發現站在外頭的是一位陌生的女子。
「姑娘,請問你哪位?」花繡琦笑笑問道。
「你不必知道我是誰,不過我勸你不要和石徹走得太近。」女子劈頭就用警告的語氣對她說話。「我看著他為你找了這間屋子,看來他對你不錯嘛!」
花繡琦疑惑地回應道:「姑娘是……」
「哼!看不出來你的勾魂技術挺厲害的嘛!」女子冷嘲熱諷著。
花繡琦怔住,「我想你誤會了。」
「我誤會什麼?」女子冷冷地道。
「石徹只是我的師叔。」
「我不管他是你的誰,只要記得別接近他就對了。」女子撂下話後便轉身離開,一眨眼的功夫就不見了。
「哇……好高的功夫,她到底是誰呢?」花繡琦疑惑地喃念,心中的謎團更大了。
看來只好改天再找機會問問石徹,看他到底招惹了多少女人,為什麼大家都當她是敵人呢?雖然她也很想成為他喜歡的女人,但她知道自己根本不夠格。
至於石徹回到玉豐山莊後,便直接找上大廳裡喝茶的屈小戀,「我有話要問你。」
「表哥,什麼事?」她為他倒了杯茶,「你也喝點吧!」
「你老實告訴我,你是不是在玩什麼把戲?」他毫不拐彎抹角,直接問道。
她心一驚,「你說什麼?」
「最近山莊是不是有可疑的人進出?」石徹仔細瞧著她倉皇的臉。
「怎麼可能?」屈小戀矢口否認。
「你沒隱瞞我?」他利眸一暗,並不相信她的話。
「表哥,你真奇怪,我有什麼好隱瞞你的呢?」如果不是江雷阻止她,她早就將事情說出來了。
「昨夜我看見有人潛入你房間,前天夜裡繡琦也看見了。」他索性攤開來說清楚,「可是你卻怎麼都不肯承認。」
「哈……」屈小戀掩嘴一笑,「表哥,你是不是被那個女人給影響了,她說什麼你都相信,真令我失望。」
「我不是被她影響,而是確實看見了。」他雙眸微斂,表情出現不悅,「我是你唯一的親人,你不該瞞著我。」
「那你以為我做了什麼事?」她的表情大變,「以為我偷了男人,還將他藏起來?」
「你——」他的拳頭緊握,難以置信:「你怎麼會變成這副模樣?」
「表哥,不是我變,而是你。」她勾起唇,「你難道不知道自己過去是什麼樣的人嗎?」
「什麼?」他的俊臉一僵,「說清楚。」
「我不會說的,說了你也不信,但我相信你會回復過去的樣子。」屈小戀笑了笑,「對不起表哥,我還有事要做,就不跟你多聊了。」
眼看她將房門關上,石徹的太陽穴感覺強烈的刺痛,「天,這是怎麼回事?」過去他從不曾這樣過呀!
過去的樣子……他過去是什麼樣子?
而屈小戀關上門後,還上了門閂,然後掀起一副畫,閃進暗門裡,對藏身在裡面的男子說:「江雷,我看他還好好的,怎麼樣才能激起他的本性呢?好不容易將他騙來,可不能失敗啊!」
「才兩天而已,回到這個熟悉的環境,他慢慢會找回以前的記憶。」江雷自信一笑,「雖然雲河大師用盡全力將他不好的記憶消除,卻也因此傷及內腑,在閉關療傷前已將所有的武功都傳授給他,等他回復以後將會更狠戾。」
「好吧,那我就再等等。」屈小戀雙臂抱胸,「你知道嗎?最近我實在好無聊,一點樂趣都沒。」
「我們都一樣,但現在只能等了。」江雷又道:「不過你說那個姓花的到底是什麼樣的女人?」
「哼,我已經叫柔兒去警告她了,要她離開我表哥遠一點,這樣才能讓表哥回復以往的冷酷。」
「那就好,不必太心急,我們一定會成功的。」江雷拍拍她的肩,隨即笑著將她擁進懷裡,兩人雙雙倒在密室內的床上,曖昧的聲音揚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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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息一天後,花繡琦的肩傷已經復原許多,她不懈怠的來到後山開始扛石塊,希望能早日達到石徹的要求。
來回扛了十趟後,她重重吐了口氣,才發現石徹已站在一旁看著她。
「師叔,你來了!」開心地奔向他,「我已經將石塊扛完完十遍了,今天輕鬆多了。」
「多幾次之後你會更輕鬆,那時候就可以學武了。」他望著她汗流浹背的模樣,不自覺心疼起來,但他不能心軟,否則就前功盡棄了。
「真的,太好了!」她笑德好開心,「這表示我的內功已慢慢曾加了?」
「沒錯。」
「那現在呢?」
「時間還早,我帶你四處看看吧!」他想了想道,「否則日後開始習武,就沒有多餘的時間了。」
「師叔要帶我遊覽這地方?太棒了!」她從到他面前好奇的問:「對了,師叔,出呢過住在這裡嗎?住了多久?」
「我表妹住這兒,我當然也是,至於多久……」他突然頓住腳步,腦子一片混亂,「我……我住多久……住多久……天!」
想到這裡,他的眸子突賺狠戾,並全力掐住她喉嚨,「你是在逼問我嗎?憑身逼問我?難道想殺我?」
看著石徹猩紅的眼,她直抓著他的手,慌張的問:「師叔,你怎麼了?師叔……」
「不知道,是不是哪兒不舒服?」她擔心地說道:「我看就別去逛了,你還是回莊裡休息吧!」
他搖搖頭,蹙起雙眉,「我沒事了,我們還是走吧!」
「你可以嗎?」她不放心地問。
「可以,我們走。」石徹輕輕推著她,直接往山下走。
兩人來到鎮上,逛著塔薩國宮殿的四周。
花繡琦好奇地瞧著與中原完全不一樣的宮殿,還有街道上稀奇古怪的攤位。
就在這時候,前方轉角處突然出現三匹快馬,在人來人往的大街上,直朝花繡琦的方向而來——
「小心!」他立刻敬愛那個她撲到,滾到角落,兩人的唇不經意的緊緊鑲貼著。
她吃驚的趕緊抬起臉。正好看見那三匹馬的背影,「天,又是同一匹人,他們到底是誰?」她沒忘記上回發生的事。
「你確定是同一批人?」
「我確定,因為其中有匹馬很特別,尾巴是白色的。」她緊張的看向石徹,當眸光一對上,不禁又想起方才唇與唇的輕觸,熱的她小臉一熱。
「看來,他們是故意的。」石徹皺起眉,隨即問她,「你可有受傷?」
「我沒事。」在他關心的注視下,她更是難為情了,頭一低,才察覺自己的膝蓋受了傷。
「還說沒事,你的膝蓋都破了。」他蹲下來,想檢查她的傷口。
「呃!不礙事,我們繼續走吧!」他害臊地趕緊將裙子拉下。
「既然如此,那就走吧!」石徹本想帶她去看看遊牧民族的生活,但走著走著,他卻改變心意,轉往附近的一座山上。
「師叔,你要帶我上山?」花繡琦好奇地問。
只見他的表情完全變了,像失神似的直朝山上走,不管她怎麼問,都不回她一句話。
「師叔,你是不是哪兒不舒服?」她想起他之前的異常,於是拉住他,「我們還是回去,我不想上山。」
「別吵!」石徹推開她,繼續朝山上走。
花繡琦見他這麼堅持,只好亦步亦趨的跟著,直到一處山寨的大門外,他才停下腳步。
「這裡是那裡?」花繡琦發現裡面好像有人居住。
「這裡是……這裡是……老天,我的頭好痛!」石徹抱著腦袋,撞似痛苦,「為什麼好眼熟,到底是哪兒?」說著,他竟要往裡面走去。
「不能進去。我們對這裡不熟,進去太危險了。」花繡琦拚命拉住他,朝他搖搖頭。
他的腳步突然止住了,「沒錯,不熟的地方怎麼亂闖,我們走。」他讓她拉著一步步往後退,朝山下移步。
花繡琦被他剛剛的表情嚇壞了,洪著眼眶就說:「我們回山莊休息吧!」
「不,去你那兒。」不知為什麼,每當他回到玉豐山莊,腦海裡總會浮現一些奇奇怪怪的畫面,卻又抓不住。
「好,就去我那兒。」她現在什麼都聽他的,只要他好好的。
接著她不再說話,只是靜默的陪在他身邊,好不容易回到租賃的小屋,她立刻撫他在床上躺下。
「我去倒水。」才轉身,手卻被他緊緊握住,她疑問:「師叔?!」
「別走,陪我。不要讓我一個人獨處。」他發現有他在身邊,他才不會再感覺混亂。
「好,我不走,我陪你。」花繡琦也緊握著他的書,眼中波光盈盈,「只要你需要我,我都會陪著你。」
「那好。」他似乎放心地送了口氣。
「師叔!」望著他俊魅的臉孔,她忍不住內心的渴求與衝動,今日主動窩在他胸口,聽著他平穩的心跳聲。
他粗糙的掌心輕觸她細緻的小臉,笑睇著她,「嘴裡喊我師叔,卻躺在我懷裡,這算什麼?」
「我……我只是想這麼抱著你。」她大膽地說道。
「你——」他沒料到她會說出這種話。
「我在自己配不上你,有好多姑娘喜歡你,所以我沒有其它奢望,可以這麼抱著你,我就已心滿意足,」他的胸膛好溫暖,好有安全感,即便日後分開了,她也不會忘記這一刻。
「你到底在胡說什麼?」
「我沒胡說,有人給我下馬威,要我少接近你.」她苦笑,「不過,她真的誤會你我的關係了。」
「誰?」他眸心一黯。
「我哪知道。」花繡琦撅起小嘴。
「怎麼?吃醋了?」他蜷起嘴角。
「啊!才……才不是。」她急忙抽回自己的手,轉移話題,「我幫你倒杯茶,等會兒再去找大夫看看。」
「不了,我得回山莊,小戀這丫頭近來鬼鬼祟祟的,不知在忙些什麼,我得回去看看。」他接過她遞來的熱茶,喝了口。
又休息了回兒,他便下床準備離開。
「明天在後山見了。」她依依不捨地說。
他走了幾步,又回頭問道:「你真的沒吃味兒?」
「呃,當然了。」她被他盯得小臉泛熱,「你可是我師叔呢!」
「如果不當你師叔了呢?」他要走了,她卻從不留他,不知為什麼這反角讓他很不悅。
「你怎麼這麼問?」天,她的心都快跳出喉嚨了。
「那我換個方式問,你愛上師叔了嗎?」他微瞇起眼眸,瞬也不瞬地望著她。
「什麼?」她猛地一傻。
他只是撇撇嘴,徐步離開。
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後,花繡琦的心跳還是持續加速著……
作者:
丸の小羽
時間:
2016-7-26 10:36:45
第五章 作者:樓采凝
「表哥,你回來了。」屈小戀一見石徹回到山莊,立即笑臉迎上,「我還以為你在生我的氣呢!」
「我為什麼要生你的氣?」他撩起一對英挺的眉,探究著她。
「昨晚……昨晚我對你的態度不好,事後想想我知道我錯了,表哥,你是因為關心我才會這麼問。」她放下身段,故作扭捏地說。
「知道就好。」他拍拍她的肩,「咱們進屋說吧!」
「是的。」屈小戀聽從的步進大廳裡,「表哥,你今天一整天都上哪兒去了?」
他不答反問,「我問你,這附近的山上有座山寨,你知道嗎?」如果是山賊的窩,那就非常不妙了。
屈小戀臉上出現詫異,「你……你怎麼知道?」
「這麼說你是知道了。」石徹的表情瞬變,隨即便起身打算再次出莊,「我得過去探探。」
「別去了。」屈小戀拉住他。
「為什麼?難道你希望這裡有盜匪橫行?」他完全不能理解為何她可以如此看輕此事。
「我不是這個意思,對於這事,還是由治理者去處理吧!」屈小戀勾住他的手臂,半帶撒嬌地說:「你才剛回來,好好休息吧!我泡茶給你喝。」
「小戀,你——」
「表哥,你怎麼搞的?」屈小戀受不了地對他吼了出來,「以前的事你當真想不起來了嗎?過去你不會這麼多事,難道你對山寨的事真的完全沒了印象——」
話一說出口,她立即摀住嘴,懊惱自己竟然說溜嘴,江雷說過最好不要逼他,否則很容易得到反效果。
「你到底在說什麼?為什麼我要對山寨的事有印象?」他的眉心緊蹙起來,「還有,你昨天那番話又是什麼意思?什麼回到過去,你快說清楚呀!」
「我……」屈小戀呼吸一窒,抽了口氣,「我只是胡言亂語,你就不要再問了。」
「不要隱瞞我,快說!」他緊扣著她的肩,「最近我常頭疼,是不是我曾經遺忘什麼?」
「表哥,沒錯,你是忘了許多事,所有過去的事幾乎都不記得了,只剩下雲河大師留給你的片段而已。」她慢慢平復情緒又道:「我能說的就只是這樣,剩下的就得靠你自己去找答案了。」
屈小戀說著對他彎身一揖,隨即離開他面前。
石徹用力揉著太陽穴,「怎麼搞的?我真的喪失了記憶嗎?」
可他只要開始回想,腦袋便會劇烈的疼痛!
不行,他要想起來,一定要想起來。
他步回房間,端坐在椅子上不停的思考回憶,儘管腦子漲得像要裂開,他仍努力的回想。
然而奇怪的是,掠過他腦海的淨是一些不可思議的片段。
他殺了許多人,還和眾多女人一塊兒飲酒同歡,小戀也在其中……那場景好熟悉啊!
他猛然張開眼,額角青筋跳動,眼底出現一抹狠戾的顏色。
「不,那不是我,絕對不是我。」他捧著腦袋拚命說服自己,但是腦袋卻像要炸開般,令他受不了地衝了出去!
此刻他已沒了想法,只是不停的往前奔,最後竟來到花繡琦的住處外,「開門,快開門……」他狂亂地捶打房門。
「誰?」花繡琦打開門一瞧,吃了驚,「師叔,你不是才剛回去,怎麼又來了?」
「我是誰?」他直盯著她問。
「你——你是我師叔石徹呀!」她被他問得一頭霧水,更因為他的異常緊張不已,「是不是頭又疼了,去看大夫吧!」
「不,我不去。」他扣住她的肩,「你說,為什麼一到塔薩國,我整個人的感覺都不對了?」
花繡琦看他這幅樣子,眼淚都掉了下來。
她還來不及回應,他便將她推到木桌上,重重的吻了她,連桌上的杯壺都落了地。
她驚愕的伸出雙手貼在他胸前拚命想推開他,可是石徹卻不願放手,反而錮住她的後腦勺,不給她逃開的機會。
「師叔……你不能……」她嚇得眼淚掉得更厲害。
「你這丫頭怎麼搞的?」石徹瞪大眼盯著她瞧,「你不是一直很聽我的話嗎?怎麼突然變了?」
「我……我沒變,是你——」
在她那對驚愕的大眼下,石徹開始動手解開她的衣襟,嘴畔的笑意轉為邪佞。
花繡琦的力氣還不及他,抵抗了會兒已是氣力盡失。
扯開她的衣裳、拉掉肚兜,他的大掌覆上她豐潤的胸脯,盡情的安撫……
「別……」
她氣喘吁吁地,在他魔魅的愛撫中,被他完全的佔有……
花繡琦緊抱著自己,望著躺在她身側沉沉入睡的石徹,忍不住伸手觸摸他那張沉睡的臉,心情凌亂不已。
怎麼辦?現在該怎麼辦?
還有石徹到底是怎麼了?天,事情怎會變得一團亂呢?
她該怪他、氣他對她做的事,可偏偏她卻沉迷在他的挑勾中,不能自拔。
就在這時候,石徹也張開了眼,當他看見兩人竟光裸地躺在床上,方纔的記憶如潮水般湧回腦海,「天!我……」
難道方纔那個才是真正的自己?若真是如此,她與他在一起只會受到更多的傷害!只是他完全不敢相信,過去的他居然是如此粗暴殘酷。
「你還好嗎?」她好擔心他。
「我很好。」石徹瞇起眸望著她憂心的小臉,「對不起,剛剛你一定嚇到了吧?」
「我的確嚇壞了,只是你為什麼……」想問的話卡在喉嚨,因為她發現他眼中閃爍的光彩。
「我曾經失去記憶。」他突然冒出這句話。
「失去記憶?!」她瞪大眸,不太瞭解地問。
「對,而我已慢慢找回記憶了,不,該說我慢慢回復成從前的自己,那個真正的我。」石徹突地揚聲狂笑,「哈……原來我是個大壞蛋啊!」
「不,你不是壞蛋,如果你真這麼壞,雲河大師又怎會收你為徒?」她不捨見他如此瘋狂。
「事到如今,你還為我說話?」他用力拉過她的手腕,當看見她如星辰般清澈的大眼時,狠戾的雙瞳漸漸緩和了。
「不管怎麼樣,你在我心裡是好人,如果不是你,我也不可能平安來到這裡,可見你的本性還是善良的,不要回想過去,只要相信現在的自己就好。」她溫言軟語的勸道。
聽她這麼說,他才漸漸鬆開鉗制她的手。
「是嗎?」他抱著腦袋,重吐了口氣。
雙手終於獲得自由,她趕緊抱住自己,紅著臉說:「你……可不可以幫我把我的衣裳遞給我?」
他俯身將衣裳拾起遞給她,見她一接過手就慌慌張張穿上,那動作讓他不由笑出聲,「哈……」
「你笑什麼?」她趕緊穿戴好後,這才轉身看著他,「我就這麼好笑嗎?」
「你不怕我?」雖然記憶還沒有全部回來,但是他已不敢想像自己的過去,「我希望你能趕緊離開。」
「什麼?」
「離開這裡,離開我身邊,否則等我變回過去的我,或許我會傷你更深。」他這麼說,是想趁自己還有理智可以保護她。
「傷我?你可知道你這麼做會傷我更重?」一聽他要攆她走,花繡琦都紅了眼。
「花繡琦!」
老天,天知道他多希望她能陪在他身邊,和他一起度過這場煎熬!只是他不能,於是他只好故作無情道:「你可以罵我,可以怪我,但是你必須走。」
她深吸口氣,「不,我不會離開,離開這裡我就找不到『生花筆』了。」
「你說什麼?生花筆!」他的腦袋又開始發疼。
「對,我記得跟你提過『文房四寶』,你還很熟悉的說出它們的名稱。」花繡琦疑惑地說道。
「沒錯,可我現在突然覺得『生花筆』是如此的熟悉,好像……我曾經擁有過。」他揉著眉心,希望能記起更多。
「不可能!」她立刻衝口而出,擁有筆的可是漠北邪怪,怎麼可能會是他?
「怎麼了?」石徹看著她激動的表情。
「沒……沒什麼。」她看著窗外,對他逸出抹笑,「已經快天亮了,你要不要睡會兒?」
「我不累,你睡吧!」他長臂一展將她給拉進懷裡,眼中透露著絲絲憐惜,「恨我嗎?」
她水漾的眼回睇他,「一開始有點恨。」
「後來呢?」
「後來想了想,就沒什麼好怨的。」花繡琦的瞳仁反映著他那對炯亮迷人的眸心。她深吸口氣,吐露道:「因為我……我好像真的愛上你了。」
「這是很明顯的事實,只是你不敢承認罷了。」石徹扯開嘴角,說的極有自信。
「你怎能這麼肯定?」她臊紅著臉問。
「別忘了我可是壞男人,玩過無數女人,又怎會猜不透女人心呢?」他半瞇著眸,撫著她的小臉。
「你真的這麼壞?」她吸吸鼻子,難以相信。
「對,這麼壞你還愛嗎?」石徹歎口氣,「或許慢慢地我會變本加厲,你也不怕嗎?」
「我……」花繡琦望進他眼底,眼中閃閃發亮。「我不怕,我相信你。」
「傻瓜。」他逸出一抹笑,「既然相信我,就在我懷裡睡吧!」
花繡琦羞赧地點點頭。
他將她擁入懷中,輕拍著她的肩,狀似平靜的他其實內心異常混亂。說真的,他完全沒把握未來的事,就怕他會連她也顧不得了。
「我真的困了……」折騰一晚,她已沒力氣說話。
「好好睡吧!」見她閉上眼,他的嘴角徐徐揚高。
待花繡琦睡醒後,仍堅持要去挑石練內力。
石徹擔心她太辛苦,要她休息一天,可她不依,他也只好陪著她了。
見她挑著石頭,山上山下的跑,令他心疼不已。
「累的話就休息吧!」石徹揚高嗓音對她喊道。
「我會的。」她拭了拭汗,又繼續往山下跑。
好不容易她扛了十趟,石徹走向她,「很累吧?」
「有一點,不過比之前要好多了。」她對他甜甜一笑。
「好吧!那我們今天就來習武吧!」石徹知道她等這天等了好久,他不想再讓她失望。
「練武?真的可以嗎?」花繡琦興奮地瞪大眼。
「當然可以。」他坐在大石上,遞給她水,「不過你才剛挑完石頭,先歇會兒。」
「也好。」她接過水,喝了好幾口,「如果我的功夫可以再精進一些,那我就滿足了。」
「你習武到底要對付誰?」石徹疑惑地問。
「這個你就不必問了。」花繡琦不敢對他明說她要去找漠北邪怪,就怕他會阻止。
「到底是誰?」
「說了你不見得認識,就別問了嘛!」她聳肩笑笑,跟著站了起來,「休息夠了,我們開始吧!」
「你還真是不聽話。」他沒轍的拔出腰間長劍,「來,現在開始教你劍式。」說著,他便在她面前耍了一套簡單的劍式。
「就這樣?」好像很簡單。
「你試試。」他隨地撿了根樹枝給她。
她接過樹枝,學著石徹的手勢比了下,「是這樣嗎?」
「呵!不錯,多練習幾次會更好。」拿著劍,他又比畫了幾遍。
可不知為什麼,這揮劍的動作竟挑起他一股想殺人的慾望,只見他的雙眸綻出邪惡光影,開始劈向一旁的樹幹。
「師叔,你怎麼了?」她緊張地走向他。
「別喊我師叔。」石徹回頭狠狠瞪著她。
她被他的眼神嚇住,但仍鼓起勇氣走近他,「好,我不喊你師叔,喊你石徹可以嗎?」
她溫柔的嗓音讓石徹的眸光頓時緩和下來,「好,就喊我石徹。」
「不是要教我使劍嗎?第二式呢?」她企圖轉移他的注意力。
「第二式?」他望著她,「來吧!第二式。」石徹再度運氣使劍,卻再也停不下來。
二式、三式……只見他幾乎要砍掉所有的樹,讓花繡琦看得渾身發抖。
過了好久,她好不容易才找自己的聲音,「不要了,我不學了,你停下,石徹……」
但是他已無法罷手,蟄伏在內心深處的魔性開始作亂,週身不時泛出紅影,可見他已走火入魔!
她好幾次想抓住他,都被他給推到在地,奇怪的是,他卻不會傷害她。
花繡琦倒坐在地,看著他此刻瘋狂的模樣,心一寸寸撕碎,小嘴哭喊著,「對不起,是我不對……我不該要你教我武功……怎麼辦……」
作者:
丸の小羽
時間:
2016-7-26 10:37:30
第六章 作者:樓采凝
聽見花繡琦的哭聲,石徹慢慢停下動作,回頭望著她,綻放一抹非常陌生的笑意,「傻瓜,哭什麼麼?」
「我好怕,真的好怕。」她不停抽噎。
「有我在,沒什麼好怕的。」石徹走向她,將她扶了起來,「走,我們回去吧!」
「好,我們回去。」
花繡琦跟著他走一段路後,才發現這條路既不是回她的住處,也不是回玉豐山莊,而是往山上走去。
「石徹,你要去哪兒?」她拉住他,小心翼翼地望著他不同於以往的表情。
「當然是回山寨去。」他回頭對她冷然一笑,犀利的雙眼投射出的寒光直讓她發寒。
「山寨?!」她趕緊奔到他面前,「幹嘛要回山寨?」
「因為我原本就屬於那裡。」他定住身,抓緊她的肩,貼在她額上喃喃低吟。
這下,花繡琦不得不承認他真的不一樣了!
他難道已經記得過去的一切?
「你想起來了?全部?」花繡琦用力推開他問。
他仰首笑得肆無忌憚,「哈……沒錯,我是想起來了,你害怕了是嗎?」
「我……我不是怕。」
「得了!」他鉗住她的下顎,「看你那眼神就知道怕死了,要你離開,你卻硬賴著不走,現在想走就太遲了。」
「石徹,你怎麼了?難道想起以前就把發生的這一切都忘了!你是非常善良有禮的啊!」花繡琦握住他的手說。
「哼!那個孬種的石徹,能忘了就忘了吧!」他臉上浮起一朵陰狠的笑雲。
「可是……」她還想說什麼,已經被他拉著往前疾步走去。
「不要拉我……你別拉我……」她大聲嚷著。
但她終究被他給拉上山,直接走進山寨,不一會兒,就看見有位姑娘跑出來,一瞧見石徹就喊道:「寨主!」
花繡琦記得她,她就是上次上門警告她離石徹遠一點的女人!「你是誰?為什麼喊他寨主?」
「柔兒,這陣子還好吧?你把山寨打理得很好,值得重賞。」石徹沒在意花繡琦的疑問,直接走進堂內,坐在主位上。
柔兒意外地瞠大眸子,「寨……寨主,你想起來了?」
「沒錯。」石徹這才轉向花繡琦,「找間房間讓她住下。」
「你要留下她?」柔兒很意外。
「我過去也常帶女兒回來,該不會你忘了吧?」石徹撩起眉。
「話是沒錯,可是她不同於那些女人……」
「別廢話,我說了算。」他表情一變。
「我不要,我並沒答應要住在這裡,我要回去。」花繡琦原以為她可以忍,但看著變化如此大的石徹,她短期之內還沒辦法調適過來。
咬著唇怒瞪他一眼後,她轉身便走。
「柔兒,攔住她。」他狠冷地開口。
「她要走就讓她走吧!」柔兒也希望她能離開,最好離他愈遠愈好。
「柔兒,怎麼連你也不聽話了,你不追,我去追她回來。」石徹猛地推開她,追到外面將花繡琦攔下,「花繡琦,你要去哪兒?」
「我要回我住的地方。」她望著他,「等我整理好心情,我會再過來。」
「你給我待下。」石徹強制性的將她留下,「來人哪!將她帶進去好好看守。」
「石徹,你為什麼要這麼做?」花繡琦寒了心。
「哈……這就是我呀!」他瞇起眸,「是雲河那死老頭硬把我帶走,要我成為他的徒弟,甚至將我的記憶給弄得亂七八糟,是他該死!」
「你怎麼可以這麼說,他是你的師父呀!」她望進他暗沉的眼中,「我所認識的石徹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
「那你恐怕要失望了,我本來就是這樣的人。」他狠狠的對手下說:「你們還愣在那兒幹什麼?」
「是。」
幾名手下強行將花繡琦給帶走,臨走前,她忍不住回頭望著他,希望能看見他眼底的那抹真摯……
經柔兒的通知,江雷和屈小戀以最快的速度趕到山寨,一看見坐在主位上的石徹,立即笑開了嘴,「表哥,你真的想起來了?」
「瞧你這麼興奮,等這一天等很久了?」他撇嘴笑笑。
「當然,要不然你老是數落我,真是煩死了。」屈小戀笑望著江雷,「你也說說話呀!」
「我早就猜到寨主遲早會回來的。」江雷對石徹點點頭。
「我懂了,你就是在山莊內出現的黑衣人?還有幾次乘快馬想要撞傷花繡琦的人,就是你們吧!」現在所有的一切對他而言已不是秘密。
「表哥!你的眼力真好。」屈小戀笑了。
「不過我把醜話說在前面,你們傷任何人我都不管,但是絕不能動花繡琦一根寒毛。」
「呃……是。」眾人不甘心的領命。
石徹跟著轉向江雷,「我不在的日子,你很照顧我表妹吧?」
「我本來就和小戀兩情相悅。」江雷摟著屈小戀。
「是呀!你不是也有柔兒了嗎?」屈小戀補充一句。
「柔兒!」石徹轉向站在一旁垂著臉的柔兒,厲聲道:「她太不聽話,有資格和我在一起嗎?」
「表哥,這是怎麼回事?」屈小戀問著柔兒,「你惹惱了表哥?」
「寨主要將花繡琦留在山寨,我不同意,他就怪我……」柔兒怨憤地看了眼石徹,委屈地說道。
「什麼?表哥,你把那女人留下?為什麼?」屈小戀急促地問。
「連你也要管我嗎?」石徹用力往桌上一拍,桌子立刻出現一道裂痕。
「好,你別生氣,就隨你高興了。」屈小戀對柔兒眨眨眼,要她暫時別惹怒他,「要不要我們去找幾位漂亮的姑娘來陪你同歡?」
「不必。」石徹隨即起身,問著剛剛那些手下,「你們把那女人送進哪個房間?」
手下聞言嚇白了臉,「這……寨主,你不是要我們好好看守她嗎?所以我們不是將她送進房裡,而是把她送進……送進……」手下抖得幾乎說不出話來。
「送哪去了?」石徹瞇起眸,「不要考驗我的耐性。」
「我以為她是俘虜,所以把她給關進地牢。」
「你說什麼?」石徹衝向他,揪起他的衣襟,「你不要命了!」
「寨主,饒了他吧!他又不是有意的。」柔兒攔住他。
「哼!」石徹狠狠瞪他們一眼,便立刻前往地牢。
到了地牢,看見花繡琦瑟縮在陰暗的角落,裡頭潮濕又充滿惡臭,但她卻動也不動的待在那兒。
他命人打開大牢,走進去將她帶出來,「你就這麼安分的被關在這裡,不吵也不鬧?」
「我該鬧給誰看呢?你嗎?」她淌下淚水。
「當然,我該把那個手下給宰了才是,簡直是廢物、笨蛋!」他愈想愈氣,火爆的就要衝出去。
「別這樣。」她溫柔的眼直望著他,「不要怪任何人,該怪的是你自己。」
「你說什麼?」石徹瞪她一眼,「怪我自己?呵!你知不知道,從來沒有人敢對我這種話!」
「我就敢,要不你殺了我呀!」她抬高下顎。
「你要我殺了你?」他語氣發沉。
「對,就殺了我。」花繡琦依然無畏地望著他。
「你以為我不敢?」他陰鷙如鷲的眼睇著她。
「我沒說你不敢,而是見你這樣我很難過,死了就可以眼不見為淨。」真氣人,她就不信軟化不了他的脾氣。
「你好大的膽子!」石徹焚紅了臉,憤而抓住她的手,「你給我聽好,不要再惹我,否則我不會饒過你。」
「我死都不怕了,你以為我還會怕什麼?」她的眼中凝出一片淚海。
「沒錯,你連死都不怕,但如果我用另一種方法折磨你呢?」石徹深沉的臉上出現濃烈的慾火。
這果真嚇壞了花繡琦!
「你是什麼意思?」她倒吸口氣。
「我想你應該懂我的意思。」他撇撇嘴。
「說吧!你要怎樣對付我?」她已做好心理準備,反正頂多一死,可她又擔心萬一死了,該怎麼找到生花筆回去救爹娘呢?
「這個我還沒想到,不過你就聽話住下,別違逆我的意思就對了。跟我來……」他擰起眉說完後,便走出地牢。
花繡琦搖搖頭,也只好跟上,到了外面,就見他又轉了個方向,朝山寨的後頭走去,「你要帶我去哪兒?」
「帶你回你房裡。」他直到一間屋子前才停下腳步。
「我不能住在這裡。」就怕這一住,她便沒辦法離開了。
眼看已經過了兩三個月,她居然一事無成,想想自己身為大姊,卻無法給妹妹們安心,怎不丟臉?
「為什麼?」
「你應該沒忘記我要救我爹娘的事。」她蹙眉反問。
「對了,生花筆!」經她一提,他赫然想起這件事。
「沒錯,所以我——」
「哈……」他突然搖頭大笑,「你又何必捨近求遠呢?傻姑娘,你只要跟著我,我就會達成你的心願。」
「不必,我可以自己達成。」她不想把自己的責任加諸在他身上。
「花繡琦,你為什麼總要拒我於千里之外?」他憤怒地吼道。
「反正我的事與你無關就對了。」害怕他要對付自己,花繡琦一說完便溜進屋子裡,用力將門關上。
「你別以為這樣就能逃得掉?」他貼在門口嘶吼。
花繡琦只是閉上眼,一句話都不說。
「那你就休息吧!」對她撂下這句話後,石徹便笑著離開了。
直到他的笑聲遠去,花繡琦不禁撫著胸問道:「為什麼他會變得這麼多,完全變成不一樣的人了。」
而她有能力改變他嗎?她連一點把握都沒有。
花繡琦在山寨這一待就是五天之久,這五天她完全不見石徹的人影,旁敲側擊下才知道他和屈小戀以及其他人下山物色搶劫的目標。
「老天,他為什麼要這麼做?」這個山寨裡,唯一比較好相處的就是打雜的於伯,只有他給她一種和氣的感覺。
「這是我們生存的方式。」於伯笑說:「久了你就習慣了。」
「不,我一輩子都不會習慣。」她抿緊唇,垂著臉說:「我想暫時離開,等解決自己的事後再回來,於伯,你能不能告訴我,有沒有什麼可以逃走的方法,我一定要離開。」
「我勸你打消這個念頭。」
「為什麼?」
「這山寨裡全都是寨主的手下,武功都不錯,如今寨主回來了,依慣例山下會佈滿眼線,你一下山就會有人立刻通報寨主。」於伯勸她,「所以,你可別真的行動呀!要是被逮回來可就不妙了。」
「你說得沒錯,以我的功夫還打不贏那些人。」花繡琦好氣餒。
「寨主對你不錯吧?」他們都看得出來,遺忘寨主可是不曾對哪個女人這麼關心。
「他……他以前也是這樣無禮又霸氣嗎?」提及石徹,她的心就好沉重、好難過。
「當然,身為寨主就是要有霸氣才能帶領手下啊!以前寨主還更殘酷呢!如今他的性情已比以前好上許多。」
「真的嗎?」花繡琦仍是不解,「如果現在這樣是好多了,那他以前的模樣還真是讓人不敢想像。」
「沒錯,那絕對是你無法想像的。」於伯才剛說完,就聽見外頭鬧哄哄的,「應該是寨主他們回來了。」
「我去看看。」花繡琦躲在柱子後面,聽著他們的談話。
「表哥,你說這次的目標是來自中原的商旅?」屈小戀問道。
「這幾天我們不是徹底調查清楚了,這批商旅可是條肥羊,你不覺得是最佳機會?」石徹扯唇一笑。
「我贊成寨主的決定,這麼好的機會不能放過。」江雷附和。
「不過我沒想到寨主會這麼快就恢復記憶,上回寨裡的武器都被雲河大師給毀得差不多了。」屈小戀看著石徹,帶著抱怨說道:「我還來不及讓人打造。」
「那老傢伙!」石徹眸子微微瞇起,「那還有多少?」
「還剩一下,應該恰恰可以應付。」
「那就行了,這沒什麼好擔心的。」石徹自信地一笑。
「既然表哥決定了,那就這麼辦吧!咱們好好休息一天,明早等商旅經過山下便可以動手了。」屈小戀望著江雷,對他親暱一笑,「等做了這一筆,咱們就可以好好休息一陣子了。」
「你前陣子不是直喊無聊,怎麼又想休息了?」江雷逗著她。
「你在取笑我嗎?」
石徹瞧著他們,搖頭輕嗤,「在我面前打情罵俏,想氣死我嗎?要親熱滾回房間去。」
「表哥,你也太小氣了,以前你和柔兒親熱時可不會顧及我們呢!」山寨裡唯有屈小戀敢頂撞他。
「這麼說你們是在學我囉?」他的臉色一僵,變得非常難看。
「表哥生氣了?」屈小戀吐吐舌尖,「江雷,那我們還是快回房吧!」
石徹雙手抱胸,看著他們離開後,正準備進入總堂,才發現柱子後方有道人影,回頭一瞧,才知道是花繡琦。
「你怎麼站在這裡?」
「我有話想對你說。」花繡琦抽噎地說完,慢慢抬起頭,臉上佈滿淚痕。
「你哭了?」他深深擰起眉。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哭……」在剛剛屈小戀說著他以往的事時,她的心就好痛好痛。
過去雖然曾聽他提起自己有多壞,身邊有多少女人,她直以為他是故意嚇唬她,可現在親耳確認這個事實,她的心窩便凝聚說不出的酸意。
「是因為這幾天沒看見我,所以哭了?」他的俊臉畫開抹笑痕。
「不是。」雖然也是其中執意的原因。
「那是?」
她看著他詢問的眼神,是那麼熟悉,像記憶中的親切,忍不住地,她撲進他懷裡抱住他,「石徹……」
「怎麼了?」他心口一震,她的投懷送抱給了他一股難以言喻的溫暖,也讓他極不自在,「放……放開我。」
她這才慢慢放開他,「對不起。」
「我只是要你放開我,可沒要你說對不起。」石徹粗暴的回道。
「你好凶。」她微撅起小嘴。
「……我哪凶了?」他蹙起眉頭,哼笑道:「好吧!以後你想抱就抱,我不會反對。」
「我不是這個意思。」
「算了,你剛剛說有事找我,說吧!什麼事?」今天他難得好心情,願意停下腳步聽她說話。
「你好願意教我武功嗎?」她心裡仍記掛著這件事。
「武功!我看你的資質很差,還是算了吧!」他肆笑了聲。
「什麼?可你說過我進步很多。」聽他這麼說,她不免傷心。
「那不過是安撫你的話你也信,我看你還真是單純得可憐呢!」石徹勾起她的下顎,瞇起眸笑得激狂。
花繡琦難過地撫著胸,「沒想到你是這麼討厭的男人,我真後悔堅持要留下,你簡直是無可救藥了。」對他吼完後,她便快步奔離他眼前。
「我討厭?」他眉頭一擰,「她居然討厭我!」
愈想愈不對,他立刻跟了過去,卻驚見她想找縫隙溜出去。
這丫頭!
「你是狗嗎?」石徹忍不住朝她吼道。
「啊!」她沒想到他會跟來,嚇得小臉都蒼白了。
「你想溜?」
「呃……」她斂下眼,「對,我要離開,我不能再待下,但是你放心,我會再回來的。」
「你以為我會相信?」石徹目光凌厲地望著她,「別想逃,快給我回房去。」
「我不要!」花繡琦抿緊唇,「我就是要離開。」她緊抓著竹籬不放。
「你以為逃出山寨就可以得到自由?這整座山裡裡外外全都是我的人手,不要胡鬧了。」他冷著嗓說。
「不,我不要。」她可以逃出去再想辦法呀!
「你還真固執。」石徹大步走上前,二話不說將她扛上肩,「跟我走,我看你還要逃哪兒去。」
「不要……不要限制我的行動。」她猛踢著小腿,小手也直捶著他的背部,「你以為把我囚禁在山寨裡,我就會聽你的嗎?」
「我知道你不會。」他臉上帶著霸氣。
「那你——」花繡琦還沒將怨氣吐出口,只見他已撞開門,將她往床上一擲。她嚇得直往後縮,「你想幹嘛?」
「我是很想幹嘛,但我過會兒和小戀他們有事要商議,所以沒空,不過我不會讓你等太久。」
石徹眼中有抹濃烈的慾望,但他還是克制住,對她撂下這句狠話後便迅速離開這間房。
一到外面,石徹不禁納悶,「我何必怕她哭,又何必怕嚇著她而忍下來?」還有,他哪有什麼事要商議,真是見鬼了!
作者:
丸の小羽
時間:
2016-7-26 10:38:19
第七章 作者:樓采凝
夜深了,花繡琦慢慢走出房間,再悄悄來到後面,小聲嘀咕:「這裡應該就是武器房了。」
這陣子她因為無聊亂逛,曾經到過這裡,當時她還被裡頭滿滿的刀劍給嚇住,沒想到石徹居然要拿這些刀劍來為非作歹!
搶人財物也就算了,但是萬一傷了人怎麼辦?
「就讓你看看不放我走會有什麼好處,幫你們積積德,看看能不能造個七級浮屠。」她心意已決地直接走過去,先到一旁的草堆點燃一把火苗,然後往武器房裡扔——
武器房裡堆放了些油桶,火熱蔓延得極快,不一會兒整個武器房都陷在火焰中。
目睹大火燒得這麼旺,花繡琦突然覺得好害怕!
她站在原地顫抖了好久,才猛地想起應該快溜人,這才拔腿往房裡奔去。
這時,有下人發現武器房著火,立刻大聲嚷道:「武器房著火了……武器房著火了……」
眾人聞聲跑了過來,屈小戀看著這情況,吃驚地倒抽口氣,「我的老天,這是怎麼回事?」
「江雷,趕緊派人滅火。」石徹皺眉看了看,「看這情形,就算滅了火,武器也不能用了。」
下人們輪番提來水桶,希望可以盡快將火撲滅。許久之後,終於滅了火,江雷步進裡頭察看。
「江雷,情況怎麼樣了?」屈小戀問道。
「裡面有幾桶油,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個原因而起火。」江雷蹙眉道:「不過柴房也放了油,為何會是這兒起火?」
「我看八成是被縱火的。」柔兒直接說道:「花繡琦那女人在哪兒?整個山寨鬧烘烘的,她怎麼可能不知情?我看八成是她幹的好事。」
「柔兒,你為什麼非得這麼說不可?」石徹怒瞪著她。
「寨主,你不能再為她說話了。」
「把她找來問問不就知道了。」屈小戀直接道:「我去找她。」
「我在這裡。」花繡琦怯怯地出現在他們後面。
「你來得正好,我問你,是不是你放的火?」柔兒毫不客氣的質問,那模樣就像篤定是她做的似的。
「柔兒,你是不是要我趕你離開山寨?」石徹眉心一蹙,冷峻地看著她,「不要再咄咄逼人了。」
「寨主,你說我咄咄逼人?!」柔兒怒視著花繡琦,「我就是要逼問她,說!是不是你放的火?」
「我……」花繡琦哽著嗓,已說不出話來。
石徹對她說:「不是就否認,幹嘛這麼害怕?」
「寨主,小的在武器房門外找到這支髮釵。」一位下人跑了過來,將髮釵交給石徹。
花繡琦見了,臉色瞬間轉白。
「呵!這不是那女人的嗎?果然被我猜對了,寨主還一直護著她。」柔兒氣呼呼道:「這女人根本就不能留,這下果然成了禍害。」
「表哥,你快下令殺了她啊!」屈小戀也上前說道。
「什麼?」石徹瞇起眸。
「她本就該死。」
「如果誰敢動她一根寒毛,我會讓他先死。」他爍利的眼在所有人臉上梭巡了一遍,嚇得他們不敢再多說一個字。
屈小戀深吸口氣,不服氣地說:「好,就算不殺她,也該趕她走。」
石徹沒理她,逕自走向花繡琦,「你是故意這麼做的?就為了讓我趕你走?」
她看看其他人又看看他,「不是……我根本沒這麼想。」
「你是怎麼想的?」他不由火冒三丈。
「我以為被……被發現之後就會死。」她的嗓音帶著抖意。
「這麼說你是想死了?」他臉上閃過一絲晦澀。
「也不是。」
「什麼都不是,到底是什麼?」石徹簡直快被她逼瘋了,如果依他過去的性子,早就一刀宰了她。
「我不希望你造孽,不希望你死後墜入十八層地獄。如果老天真要降罪於你,我也寧可為你下地獄,身受火刑之苦。」
聽她這麼說,石徹原本緊握的拳頭慢慢鬆開,他瞇起眸,全然的霸氣中隱藏著點滴溫柔,「你是為了我?」
「沒錯,我是為了你……」她抿緊唇,小臉還帶著蒼冷。
「表哥,你不要被她騙了,這個女人什麼話都說得出口,你不能因此而心軟呀!」屈小戀忍不住衝向石徹,叫囂著。
「你讓開。」石徹欲揮開她。
「不,我不讓。」屈小戀仍執意。
「走開——」石徹猛力推開她,抓起花繡琦的手將她帶回她的房間,「你還真是,讓我不知該拿你怎麼辦才好。」
她的行為足以讓他親手殺了她,但是她那番話卻又令他無比動容。
將她推進房間,他反手關上門。
「求求你,不要再繼續搶劫的勾當了。」她以懇求的語氣說道。
「不可能,那麼大一群人得靠我養,我怎能說不干就不幹?所以,別說夢話了。」他嗤笑。
「幹嘛要養那些人,讓他們自己出去找工作呀!」
「哈……他們什麼也不懂,能做什麼?」他認為她異想天開。
「幹粗活總成吧?」她眸子一亮,「要不你先動手去做,這樣大伙就會起而效之,如此一來就有收入了。」
「花繡琦你瘋了!再說我真會殺了你。」他氣得臉上肌肉控制不住地顫抖起來。
「那就殺呀!不要成天只會掛在嘴上。」花繡琦也氣得豁出去了。
「你還真是!」他利目一瞪,「好吧!要死等以後再說。」
石徹說完便拂袖而去,獨留花繡琦頹喪的待在房內,不知該如何是好。
石徹非但沒有懲罰花繡琦,反而對她更加疼愛與照顧,讓屈小戀和柔兒等人看在眼裡十分不滿,卻又忌憚石徹的脾氣,不也表現得太顯示。
趁石徹出寨,柔兒立即找上花繡琦,「我不是警告過你,要你離開石徹越遠越好嗎?為什麼把我的話當耳邊風?」
「我不是不走,而是走不掉。」花繡琦無懼的回睇她,「你也知道山寨滿是你們的人,我要如何離開?你又何必明知故問呢?」
「好,那我放你走,你馬止離開。」只要能獨佔石徹,柔兒什麼都可以不顧了。
「我不走。」花繡琦想也不想地說。
「什麼?現在給你這麼好的機會,你卻不走?」柔兒深吸口氣,氣極地道:「你是在耍弄我嗎?」
「我想通了,如果我走了,石徹只會被你們利用,落入萬劫不復的命運。」花繡琦抿緊唇。
「誰說我們利用石徹!」柔兒向前一步。
「不是嗎?當他忘記過去的一切時,你們千方百計的要他想起來,不就是為了要激起他火爆的性子、殘酷的個性,讓他做出傷天害理的事?」她搖搖頭,「只要我還在,我就不允許這種事發生,他的本性不是這樣的。」
「哈!他的本性?!這就是他的本性,你可知道漠北邪怪是誰?就是他!他過去做過什麼壞事,你連想都想不到。」
聞言,花繡琦傻住了,什麼話都說不出口。原來她一直想找的人不是別人,就是石徹。
「你到底走不走?」柔兒快受不了了。
「這下我更不能走了。」花繡琦喃喃道。
「好,你不走是不是?」柔兒拔出腰間的匕首,「那我只好讓你死了。」說著,她便朝花繡琦揮出匕首。
花繡琦往後一閃,俐落地躲開。
「喲,還不錯嘛!不過再來我可不會手下留情。」柔兒提足氣,再次對她揮刀——
「住手!」石徹不知何時出現,朝柔兒擊出一道掌風,逼退了她。
「寨主……」
「不要叫我寨主,你離開吧!」石徹瞇起眸,「你剛剛對她說的話,我全聽見了,你該知道如果是以前的我會怎麼做?」
柔兒望著他那對紅沁的眼,嚇得猛退一步,她知道他在忍……忍著不對自己動手,倘若從前,他早就廢了她的武功、斷了她的手腳。
「好,我走,但是只要我活著,絕不會讓你們好過。」柔兒握緊拳,狠狠地瞪了花繡琦一眼後便離開了。
「你沒事吧?」石徹問著呆愣在一旁的花繡琦。
「我沒事,但有件事我想問你,你……你真的是漠北邪怪?」她抬起臉,發著抖問道。
「沒錯,我就是。」他挑起眉,「你怎麼了?」
「那就是說……生花筆在你那裡?」
「我不是說了,別捨近求遠嗎?」石徹勾唇一笑。
「你的意思是可以將筆給我,讓我去救我爹娘嗎?」她急促地又問。
「看在你沒聽柔兒的話離開我的份上,我可以送你。」他勾起她的下顎,「你是真的關心我?」
「既然愛你,又怎不關心你?」花繡琦水漾的眼凝視著他。
「像我這麼壞的人,幾乎沒救了,你還愛我嗎?」他微瞇著眸子。
「會說自己壞的人絕不壞。」她突然抱住他,「你有愛心的,因為你也是真心愛我,不是嗎?」
「花繡琦,別得寸進尺,我只是——」石徹說到這裡,突然她踮起腳,在他嘴角輕啄了下。
「別告訴我你不愛我,我會很傷心的。」她望了他一眼,「還是你嫌我年紀不小了,那就不——呃……」
這回輪到石徹將她拉入懷中,「別再說了,再說我可要好好教訓你了。」
「是,不說就不說。」她回頭看了看,「你趕柔兒姑娘離開好嗎?她再怎麼錯,也為你盡了許多心。」
「她這麼對你,你還為她說話?」他冷然地開口。
「她這麼做當然不好,但是——」
「好了,別再提這事,想不想看生花筆?」他扯開一抹俊魅笑痕。
「真的,我可以看?」花繡琦咧嘴笑問。
「當然可以,這就去瞧瞧吧!」
石徹帶她去他的寢房,而花繡琦還是頭一次進入他的房間,莫名感到有點彆扭。
「幹嘛這麼不自在?」他上前摟住她的腰。
「當然不自在了,我還不曾進入男人的房間……」她羞赧地說。
「也是,以前都是我去你的房間。」他笑意盎然地說。
「別說了,快給我看筆啦!」她被他盯得渾身不自在,於是催促道,「那支筆是不是長得很不一樣?」
「不是,它就和普通的筆一樣。」他邊說邊翻開案底的暗櫃,將一隻木盒拿出來,打開盒子,裡頭躺著一支再普通不過的筆。
「這就是生花筆?」她懷疑地問。
「是啊!可別小看它了。」石徹扯笑地坐在案前,「幫我磨墨。」
「哦~~」花繡琦立刻在硯上磨了墨,「好了。」
就見石徹拿起笑,沾了沾墨,把筆交給她,「你想寫什麼?」
「呃……我的字不好看。」她羞澀地說。
「儘管寫。」
「好吧!那我就寫我們『天祥武館』四個字。」她坐在他身邊,慢慢寫下這四個字。
說也奇怪,本來不擅長寫字的她,居然可以寫出一手好字。她深吸口氣,不敢相信地低呼,「簡直太神奇了!」
「想不想畫什麼?」
「呃,這更不行,我根本不會畫。」
「沒關係,你想到什麼就直接畫出來。」他鼓勵地朝她點點頭。
「真的可以?」她其實躍躍欲試呢!
「儘管畫。」
「好,那我畫嘍!」她閉上眼,開始在紙上描繪,驚人的是,她想畫的東西栩栩如生的呈現在紙上。
「原來你想的是我?!」石徹仰首大笑。
「別笑啦!」她更意外的是,她什麼時候擁有這麼棒的畫功了?
這支筆果然如傳說中的神奇。
「現在相信了吧?」他瞅著她錯愕的小臉。
「相信了!」突然,花繡琦想到什麼似的問道:「如果筆墨紙硯這四樣東西湊在一塊兒,可以有什麼樣的作用?」
「這我就不清楚了。」他眉一挑,「或許如江湖中傳言的,可以取得天下吧!」
「這幅畫和字送我好不好?」這可是她拿著生花筆的「傑作」耶!
「拿去。」他率性地說。
「謝謝!」她趕緊將它收好,放入衣襟內,「還有,更要謝謝你把這支筆送給我。」她的任務總算是達成了。
「那你說要怎麼謝謝我?」
「隨便你了。」她笑出一抹羞澀。
石徹扯唇一笑,將她抱個滿懷,迫不及待地親吻她……
當屈小戀和江雷得知柔兒被趕出山寨,立刻找上石徹理論,「表哥,你怎麼可以這麼做?柔兒哪裡做錯了?」
「她居然想殺了繡琦,你們說我能原諒她嗎?」石徹坐在廳堂主位,一邊喝茶,一邊問道。
「那也不至於要趕走她呀!」
「如果等她得逞了,我才趕她離開,是不是太遲了?」石徹煩鬱的放下杯子,冷冷逼視著他們。
江雷在屈小戀的眼神示意下,趕緊說道:「寨主,先不提柔兒的事,我已經找到下一個目標,小戀也已經打點好武器,這次是不是該行動了?」
「算了,休息一陣子再說。」石徹揉揉眉心。
「休息?又要休息!」屈小戀不滿地走近他,「表哥,你真的變了,難道你的記憶還沒完全恢復?」
「我全記得了。」他冷漠含威的望著她。
「那為什麼這樣?」
「我自有盤算。」石徹憤懣地站了起來,「到底我是寨主,還是你們是寨主?以後別在我面前淨說這些廢話了。」
「表哥……」屈小戀拉住他的手,「不能再這樣下去,寨裡的銀子所剩不多了。」
「我自會想辦法。」他睨他們一眼,「不會餓死你們。」
「你千萬不要被那丫頭給洗腦了,想想我們過去的日子多美好呀!只要行動成功時,足足慶祝三天三夜,還有數不盡的銀子可以花用。」她仍希望可以說動他。
「不要又把花繡琦扯進來。」每次都聽他們說著花繡琦的不是,不禁讓他氣悶,更令他心口發沉。偏偏一個是他的表妹,一個是他不可或缺的助手,他怎麼也不能趕他們離開。
「你真的中毒太深了!」屈小戀怒瞪他一眼,拉著江雷離開。
「真是見鬼了!」石徹往桌上使勁一捶,「我到底怎麼了?難道真是我改變了嗎?這的確不像我,到底怎麼回事?」
他立刻喊來帳房林義,詢問道:「咱們山寨還有多少銀子?」
「已經所剩無幾。」林義老實的稟報。
「到底多少?!」他利目一湛。
「大約五百兩銀子。」林義嚇得趕緊說。
「才五百兩!」石徹垂首撫額,閉著眼沉思,卻思考不出任何辦法,難道他真要再干一筆?
「小的算過,可以再撐半個月。」林義補充道。
「我知道,你下去吧!」石徹鬱悶的不想說任何話。
「是,小的這就退下。」
當帳房一離開,石徹深深思考過後便步出廳堂,打算找到屈小戀告訴她他改變主意了。
在他經過長廊時,花繡琦朝他飛奔而來,嘴裡直喊著他的名字,「石徹……石徹……」
「怎麼了?」他抱住她飛來的身子。
「我好開心!」她的笑顏總能輕易的消除他心底的不快與煩悶。
「什麼事這麼值得開心?」他倒想聽聽。
「剛剛小戀來找我,還臭罵了我一頓。」她興奮地說。
「什麼?她又去找你了!」石徹火爆地吼道:「他們到底想做什麼?都不顧我的警告了嗎?」
「沒關係,其實我很高興她來找我,讓我知道你拒絕了他們的建議。」她臉上的笑容越來越大。
「你到底在說什麼?」他被她的笑容迷惑了心,一時無法弄清她的意思。
「你拒絕與他們同流合污,我能不開心嗎?」
他終於明白她的意思,但她不知道的是,他已經改變心意,決定再幹一票,「你聽我說,我……」
她偏著腦袋等著。
「我……」他還是放棄了,「沒事,見你這麼高興,這麼說我的決定是對的。」
「沒錯,完完全全是對的。」她這才仔細瞧著他,「你好像心事重重的?」
「我這種惡人哪會有心事呢?」他拍拍她的小臉,「對了,我有事要下山一趟。」
「我能跟嗎?」她眸子一亮,試問著。
「不行,下回吧!」
「哦……」花繡琦有點失望的鼓著腮,「好吧!不過可不能說話不算數喔!」
「你這麼不信我?」他擰擰她的腮幫子,「那我走了,你可別亂跑,待在寨裡最安全。」
「我知道。」她朝石徹笑笑,目送他離開。
無聊的花繡琦於是想到了於伯,立刻過去他那兒瞧瞧他在做些什麼,於伯可是很擅長做木工呢!
「於伯。」走進修繕房,花繡琦輕聲喊道。
「花姑娘,你來了。」於伯正趴在桌上打盹呢!
她看看空空的桌面,「今天沒有做什麼小玩意兒嗎?」
「唉!你不知道嗎?工具都又鈍又銹,也沒有錢可以買新的,只好休息。」他感歎道:「聽說寨主不打算再行動,這下不知該怎麼辦才好。」
「於伯,是我勸寨主別再幹壞事的。」花繡琦抿緊唇,「該怎麼辦?」
「你沒錯,其實弟兄們早想洗手不幹的,大伙都有妻小,怎麼也不希望哪天失手被關進衙門牢房裡。」於伯笑了笑。
「當然,只是大家幹土匪干久了,不知道除此之外還能做什麼。」於伯雙手抱胸,感歎地說。
「如果我想到辦法,你肯幫我和大家溝通嗎?」花繡琦問道。
「什麼辦法?」於伯放下手,很認真地問:「如果還有其他生路的話,我想大家都會試著去做。」
「那太好了,我一定會想到辦法的。」她胸有成竹地對他笑了笑。
作者:
丸の小羽
時間:
2016-7-26 10:39:05
第八章 作者:樓采凝
因為離半年的期限還有一段時間,花繡琦暫時不急著趕回去,想利用這段時間好好為山寨做件事。
幸好又得到於伯的暗中幫忙,她相信應該可以很順利才是。
不過這事得先瞞著石徹,因為她無法預測當他知情後會反對還是贊成,更擔心事情會同遇到阻礙。
「各位聽好了,現在我要徵求武功最好的三位,請大家推舉。」花繡琦召來眾弟兄,看著這些身材魁梧的彪形大漢,如果他們不要做壞事,一定很有用處。
她這句話一出口,大家就開始熱烈推舉,不一會兒三名人選已經出現。
「好,你們彼此以師兄弟相稱,盡快下山將招收習武弟子的單子貼在各地。」花繡琦將用生花筆寫的一疊單子交給他們三人。
三人接過手,立刻道:「我們馬上去。」
「那我們呢?」其他人納悶地問。
「我已經在後山找到一塊可以種植的土地,大伙去開墾後便可以種些蔬菜,等收成了再拿到山下賣。」她對他們笑了笑。
「可是……我們不會種菜呀!」大伙都愣住了。
「放心,我可以教你們。」以往她在家裡,最喜歡做的事就是種菜。
「這樣可以嗎?如果寨主知道了,一定很生氣。」有人擔心會被寨主懲罰。
「有我在,他不會的。」她對他們眨眨眼,然後領著他們到後山墾地,播種,一開始大家都非常生疏,不過看著花繡琦示範幾次後,很快就上手了。
「今天先做到這裡,今後就按照我的分配,澆水的澆水、施肥的施肥。」花繡琦對他們拍拍手,「至於寨主那兒千萬別說漏嘴,也不要讓他發現。」
「那招收習武弟子的部分呢?要怎麼進行?」
「地我已經找好了,現在要麻煩於伯找幾個幫手,搭建一棟簡單的屋子。」花繡琦對於伯笑著眨眨眼。
「沒問題,這件事就交給我。」於伯拍拍胸脯。
「今天大家都辛苦了,回去休息吧!」花繡琦交代後才離開。
她才剛回到寨裡,正好撞見回寨的石徹。
「啊!」她驚喊了聲。
「怎麼了?看見我這麼害怕。」石徹皺起眉,瞧著她震愕的小臉。
「不是,你不是說要出去一整天,現在看見你有點驚喜。」她趕緊走向他,甜笑地解釋。
「我看是有驚無喜吧!」他瞇起眸,「老實說,你做了什麼虧心事?」
「我哪有做虧心事。」花繡琦噘起唇,「你去了哪兒?怎麼那麼快就回來了?」
「果真可疑,以前我出門,你都嫌太久,今天居然嫌快,這……」
她鼓起腮,佯裝生氣,「好,那我以後都不理你了。」
「這是你嗎?還真會使性子。」他擰擰她的腮幫子。
「好痛!」她噘起小嘴,「你到底去哪裡了嘛?」
「我……」他想去攔阻小戀他們的行動,但是找了許久始終沒看見她和江雷,不過他並沒有說出口,因為不想造成她的壓力。
「你怎麼?」她等著呢!
「沒事,別問這麼多。」他快步走進房間。
「討厭,就只管問我,我就不能問你。」她也不敢問太多,否則要是被他給纏上,就怕沒有理由好開脫了。
「那就當咱們扯平了。」石徹撇撇嘴,而後問道:「不是吵著要練武嗎?走吧!」
見他要拉她到後山,她連忙搖頭,「不去了,你不是說我很差勁嗎?既然如此,那就算了。」
「話雖這麼說,但還是得試試才知道。」
「但我現在沒有要對付的人了。」她對他吐吐舌尖。
「什麼意思?」他眉宇輕蹙。
「其實……其實我當初要練武對付的人就是漠北邪怪……呃,也就是你。」花繡琦偷覷著他僵冷的表情。
「你的意思是,弄了半天,你想殺的人是我?」石徹的表情果真變得超級難看。
「我又不知道漠北邪怪就是你,怎能怪我。」她百般委屈,「誰要你叫邪怪呢!果然這麼不通情理。」
「你說我不通情理!」這丫頭是不是太久沒有管教了?「要不要我好好打你一頓?」
「你敢打我,我就馬上走。」她作勢要離開。
石徹一把將她抓回來,對她下了最後通牒,「給我聽好,如果你真的要走,我……我就把你給撕了,吞進肚子裡,讓你走都走不掉。」
「天!」她捂著小嘴,「難道傳聞是真的,邪……邪怪會吃人?甚至可以一口氣吃掉三個大男人!」
「你說什麼?」石徹拉過她,「外頭的人說我會吃人,還有呢?」
「還有……」她眼珠子輕轉了下,開始胡謅,「夜裡會變成青面獠牙的野獸,連自己都不知道。」
「是誰傳的,快告訴我。」他要將那些人給殺了。
她睨著他,「你怎麼那麼容易被激怒,我是騙你的。」
「騙我的?!」石徹一對劍眉狠狠皺起,「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我這是在考驗你,不希望你因為別人的三言兩語又動怒,為什麼要被別人掌控呢?」
「我只是——」他噤了聲。
「無話好說了吧?」花繡琦捧住他的臉,「知不知道你這樣讓我很擔心,擔心你容易失去人性。」
石徹深吸口氣,握住她的手,「好,我盡量不動怒了,可以了吧?」
「要記住喔!」她水靈靈的大眼直瞅著他的俊容,「知不知你有多帥?」
「好看的臉孔一定要配上平靜善良的心。」她突然有感而發,「無論日後發生什麼事,都不能亂性,好嗎?」
「可如果對方要脅我呢?」
「同樣得保持平靜。」她理所當然道。
「再困難也要做到。」她舉起小指頭,「來,打勾勾。」
「還真受不了你,勾就勾吧!」
石徹伸出手,與她的小指勾在一塊兒,就在這瞬間,花繡琦的心底凝聚著滿滿的感動。
她真的好愛他,好愛好愛……
「不好了,不好了……」有手下從山寨外奔了來,「寨主……大事不好了……」
「怎麼了?」石徹趕緊奔出廳堂。
「表小姐和二寨主跑去劫財,好像落入陷阱,就要被押去官衙了。」手下喘吁吁地稟報。
「什麼?他們非得這麼亂來不可嗎?」石徹衝回房裡拿出劍,「我去救他們。」
「石徹……」正好趕來的花繡琦連忙拉住他,「你千萬要小心呀!」
「你放心吧!」石徹對她點點頭,然後快馬奔出山寨,他的動作要快,否則等人被送進官衙,要救人就難了。
花繡琦擔心不已,不停來回踱步,就不知道如果連他也被抓了,那該怎麼辦?
「花姑娘,你別擔心,寨主武功高強,不會有事的。」手下見她如此,安撫道。
花繡琦哽著嗓,朝他們點點頭,「對,他不會有事的。」
「對了花姑娘,告訴你一件好消息,已經有二十幾人要來習武,一共收到這些銀子。」帳房林義將銀子遞給她。
「太好了,這些銀子你就收著,我想陸續應該還會有人來。」這個消息讓她內心多少安慰了些。
「還有,屋子也快蓋好了,如果動作再快點,約莫再七天便可以完成。」於伯也道。
「花姑娘,後山的蔬菜也都發芽了,長得還真快呢?」種菜的手下也道。
看大伙這麼賣力,花繡琦忍不住落下淚來,如果石徹能平安回來,她一定要親口告訴他這個好消息。
「我太感動了,大家都辛苦了,寨主如果知道一定會很開心的。」花繡琦捂著唇說。
大家都知道她在擔心寨主的安危,又不知該如何安慰她,一個個都沉默下來。
整整過了一天一夜,石徹終於回來了!
聽聞這消息,花繡琦立即衝到屋外,遠遠看見他的身影,便迫不及待地跑過去,撲進他的懷裡,「石徹……」
她這一撲,卻不慎撞痛了他的胸,讓他悶哼一聲。
「怎麼了?」花繡琦驚訝地問。
「我表哥受傷了。」說話的是屈小戀,他們已被救回,只是石徹也因此而受傷。
「傷了哪兒?」花繡琦緊張不已。
「只是一點內傷,稍作休養便成。」石徹回頭朝江雷怒瞪了眼,「你為什麼要和屈小戀胡來呢?」
「對不起寨主。」江雷不禁感到慚愧。
「算了,你們去休息吧!」石徹摞下這話,便在花繡琦攙扶下走向寢房。
屈小戀看著這一幕,轉首對江雷說:「看來我表哥是真的愛上她了。」
「而她也是真心愛著寨主,瞧她雙眼紅腫,該是哭慘了。」江雷也道。
「更沒想到洩露咱們行蹤的竟是柔兒,她以為表哥也會參與,所以想一併除掉他。」屈小戀萬分懊悔,「我不該這麼相信她,把所有事都告訴她。」
「別再想了,你的手臂也受傷,回房我幫你包紮。」江雷與她一塊兒離開。
而石徹回到房裡,便在床上打坐療傷,花繡琦幫不上忙,只能著急地守在一旁,衷心懇求上天能讓他早日康復。
時間一點一滴的流逝,一天一夜不曾瞌眼的她,不知不覺的打起盹來。
突然,一道熱氣噴在她臉上,讓她猛然驚醒。
張開眼見是石徹,她開心地咧開嘴,「你現在怎麼樣了?」
「我沒事了,倒是你有事。看你的臉色這麼憔悴,是不是都沒休息?」石徹擰擰她的下顎,「回房休息吧!」
「不,我想留在這裡。」她不放心留他一個人,萬一他的傷勢加重怎麼辦?
「我說過我已經好了大半。」他好像已成了她肚裡的蛔蟲,知道她所有的想法。
「我不管,我要留下,就讓我留下。」花繡琦知道他一定會縱容她小小的任性。
「你就算留下,我今天可能也沒辦法……」他眼底閃現一絲暖昧的促狹。
「你胡說什麼?」她的小臉一臊,輕捶了下他的胸。
「啊!好痛……」他叫了聲。
「天,我不是故意的。」花繡琦慌張察看他的身體,「有沒有怎麼樣?快告訴我。」
「你這個傻瓜。」他將她拉進懷裡,「這麼容易被騙。」
「你是騙我的?」她皺起眉頭,鼓著腮,「真氣人。」
「好了別氣了,生氣是我的權利呢!現在卻被你馴服得都快沒了脾氣。好了,早點休息,我明天一早還得出門。」
身為寨主,他必須負擔整個山寨的生計,既然不再以掠奪為生,就得另想辦法。
「你還要去哪兒?」她非常不讚司,「你才剛受傷,應該多休息幾天呀!」
「我有我該做的事,你就好好睡吧!」
「不,該休息的是你,你應該沒好好吃東西,我去看看還有沒有東西可以吃。」她突然想起這事。
花繡琦對他笑笑,走出他的寢居。
當她步入廚房,看見屈小戀也在裡面,「對不起,我不知道有人。」
「沒關係,你既然來了,就進來吧!」屈小戀看了她一眼。
「謝謝。」花繡琦走進裡面,「我想弄點東西給石徹吃。」
「我正在做,這一份拿去吧!」屈小戀將其中一碗麵遞給她,「知道嗎?我們寨裡就快沒銀子了,能撐多久也不清楚。」
「我知道。」花繡琦點點頭。
「你知道?」
她看著屈小戀疑惑的眼神,說道:「我們得另開金錢的來源,這樣才能生存。」
「說得好聽,你以為這麼容易,玉豐山莊這些年的所有支出也是靠山寨的掠奪而來,一時之間能做什麼。」
「如果我有辦法呢?」花繡琦勾唇一笑。
「什麼辦法?」屈小戀可好奇了。
「明天早上在廳堂集合,我再告訴大家。」花繡琦賣了個關子,然後端起碗,「謝謝你的面。」
屈小戀一臉疑惑地看著她,忍不住嘀咕道:「她到底在說什麼?這種笨女人又怎麼會有辦法?」
翌日一早,石徹正準備出門時,卻被花繡琦給留住。
「等一下好嗎?」她拉住他的手,「我有事想告訴你。」
「好,你說。」石徹笑說道。
「跟我到廳堂,我再公佈這件事。」她拉著他的手走出房間,進入廳堂,果真看見江雷和屈小戀已以那兒等著她了。
「你們也到了?」石徹坐在主位上。「繡琦,你究竟想說什麼?」
她清了清喉嚨,有些緊張地說:「我……我幫你們招了三十幾名弟子。」
「什麼弟子?」屈小戀擰起眉,「這是怎麼回事?」
「我要人去山下張貼招收習武弟子的告示,一名弟子收二十兩銀子,目前共有三十名,日後還會陸續有人報名。」她趕緊補充道:「你們要負責授武,其他人則是去種菜,除了自給自足外,還可以拿到山下賣。」
「他們願意做嗎?這不可能。」屈小戀嗤笑,「全都是些只會打鬥的粗人,要他們種菜,天,我連想都不敢想。」
就連石徹都覺得不可思議,「你別異想天開了。」
「為什麼不相信我?」花繡琦可不開心了,「你們跟我來。」
石徹與江雷和屈小戀面面相覷,而後跟了過去。
來到後山,頓時他們像傻了般望著眼前的情景——只見弟兄們個個頭戴頭笠在烈日下施肥澆水,還有那些已冒出翠綠嫩葉的冬菜。
「你這丫頭是怎麼辦到的?」若不是親眼所見,石徹或許一輩子都不敢相信。
「我根本沒做什麼,這只是他們一直以來的心願。」她對他眨眨眼,「走,我們再去另一個地方。」
「這丫頭……我對她是愈來愈好奇了。」石徹對江雷和屈小戀說道,「去看看吧!」
繞過後山,往山下走了一段路,竟瞧見一間蓋了一半的屋子,而於伯就站在那裡等著他們。
「於伯,這是怎麼回事?」屈小戀問道。
「這是練武房,以後就在這裡教弟子習武。」於伯領著他們進入,「夠寬敞吧!應該可以容納一百位弟子,再給我幾天時間就可以蓋好。」
「這麼看來,我們不接下她扔給我們的燙手山芋是不行的。」屈小戀笑睇著花繡琦。
「你的意思是答應了?」花繡琦好開心,其實她最擔心的人就是屈小戀,接著她又轉向江雷,「二寨主,你也同意嗎?」
「小戀都同意了,我還能說什麼。」江雷豁達一笑,「為了生計,當然接了。」
「哇……太好了。」花繡琦興奮得直想哭。
「搞了半天,你就只在乎他們答不答應,完全不管我的意願。」石徹可受不了她的冷落與忽略。
「怎麼可能不管你的意願?你可是大師父耶!」她握住石徹的手,「為人師之後,你才知道辛苦在哪,也才能體諒雲河大師對你的心,你不能再怨他了。」
「誰怨他了?我只是不喜歡他多事。」提及雲河大師,他的口氣還是沒有緩和。
花繡琦卻不太明白他話裡的意思。
「這是他們的私人恩怨,你不懂的。」
「算了算了,私人恩怨我管不著,那你是答應羅?」花繡琦對他眨眨眼,眸子有著詢問。
「你這不是白問嗎?你的要求我哪時候拒絕過?」他寵溺地看著她。
「那真的太捧了,我心中的大石已落了地。」花繡琦立刻對於伯說:「現在起,你可以安心加緊動土了。」
「是。」於伯立刻領命。
「你跟我來一下。」石徹抓著花繡琦的手往另一邊走去。
「幹嘛?我還沒說完呢?」
「很奇怪,我怎麼看都覺得你像主人,你到底把我放在哪兒?」他半瞇著眼,對住她純然無垢的小臉。
她面露倉皇,「不是的,我……我只是想幫你一點忙,才沒意願當主人呢!」
「你是太無聊了嗎?」他微揚的唇畔浮掠過濃濃自嘲,「是不是怪我太忙了,陪你的時間少了?」
「沒這回事,我知道你為了我已經犧牲很多。」她斂下眼,表情中有難掩的難愁,「我遲早要離開,只是想在離開之前為你做些事。」
「你要離開?」石徹沉下聲調。
「當然,我要離開。」她點點頭,「你該知道的。」
「回武館?」他怎麼忘了她還要救她爹娘。
「沒錯,再過一陣子我就要啟程了,或許妹妹們還在等著我。」她對他露齒一笑,「願意等我回來嗎?」
「不,我跟你回去。」他做下決定。
「不行,現在一切才剛起步,等練武房蓋好後你還要授徒,怎麼可以就這麼走了。」她拒絕了他的好意。
「什麼?」他臉色一僵。
「傻瓜,我不會有事的。」她走近他,「我們不是打過勾勾?」
「打勾……那和這件事有什麼關係?」石徹完全不能理解。
「打勾勾要你心平氣和呀!而你現在不是正在生我的氣?」她調皮地勾視著他。
「我……」沒錯,他非常生氣。
「別這樣,我又不是馬上走,只是先告訴你一聲。你再這副怨我的樣子,以後我可什麼都不說了。」花繡琦對他嘻嘻一笑,「走,我們去菜園幫忙。」
「我不去。」
「去嘛……」她對他柔媚一笑,硬拉著他往前行,而石徹果真又一次拿好沒辦法,只好任她抓著走。
作者:
丸の小羽
時間:
2016-7-26 10:39:49
第九章 作者:樓采凝
練武房蓋好了,收了弟子,石徹也正式授武。而在他們忙碌的時候,花繡琦則乘機教山寨的孩子們習字,生活可說是非常充實。
就這麼一個多月的時問過去。山寨變得熱鬧非常,沒有人會相信這裡從前是座賊窟,而石徹更是令人聞之喪膽的漠北邪怪。
今日,花繡琦打包好行囊,來到練武房找石徹,就見他一個人待在裡頭,瞇著眸望著窗外。
「怎麼了?」她走到他身邊。
「我在想雲河大師。」石徹難得願意在她面前談論起他。
「真的?你在想他?」花繡琦露出笑容,「這麼說你不再很他了?」
「還是恨。」
「為什麼?」她不解地追問:「難道他做了什麼不該做的事?或是讓你無法原諒的事?」
「其實我氣他不是因為他教了我什麼,而是他生了我卻不要我。」他回頭看她驚愕的表情,「我偏激的個性多半是因此而來。」
「什麼?生下你!」花繡琦反應慢半拍地說:「他是你爹?」
「沒錯,他是我親爹.」石徹歎口氣,「而我也是世人最瞧不起的私生子,所以從我懂事開始,我就憎恨所有的人,只要看見別人幸輻,我就會嫉妒,很不得親手毀了所有人的幸福。」
「石徹!」聽他這麼說,她頓覺心疼不已。
「所以,長大後,我做盡喪盡天良的事,就是為了發洩。直到遇見你……」他轉向她,「真的是因為你。」
她握住他的手,笑得溫柔,「我也因為有你,才更懂得愛。」
「就在一年前,雲河大師突然闖入山寨把我抓走,還將我腦海裡的記憶消去,並告訴我他是我師父,我不疑有他,跟著他習武,最後他在入關前把畢生功力都傳給了我。」他又繼續說道。
「既然他毀了你的記憶,為何你還會想起來?」她突生疑惑。
「他必須毀了我全部有關的聯繫才成,但他忘了將小戀從我的記憶中消除,所以只要看見她,我的記憶就會慢慢回來。」他仰首一笑,「他還真是千算萬算,卻漏算了這一條。」
「那你還恨他?他是為了你好才這麼做,一直沒能好好照顧你,他一定很內疚。」花繡琦認真思考著。
「我當然知道。」他收起笑,「所以我心底才矛盾。」
她笑了,「是不是想恨,又無法真正打從心裡恨他?」
石徹點點頭,「沒錯,就是這樣。」
「那就對了,找機會回去看看他吧!」花繡琦微笑地對他說:「我可以陪你一塊兒回去。」
「你不是要離開嗎?」他睨她一眼。
「我又不是離開一輩子,你怎麼又來了?」她撅起小嘴。
「你一定會陪我去囉?」石徹轉向她,炯利的眼直對住她,「我希望可以帶你去給他看看。」
聽他這麼說,花繡琦的眼眶都紅了,「如果我爹娘救了出來,我也一定會讓他們看看你。」
「除了雲河大師,我……我從沒和哪個長輩親近過。」他眼底難得顯現緊張。「我擔心他們會排斥我。」
「不會的,知錯能改善莫大焉,我爹娘不是這麼淺視的人。」花繡琦很有自信地笑說:「他們一定會喜歡你的,何況你和我爹是同門耶!」
「對了,我差點忘了,你過去還常喊我師叔呢!」想起那段時間!還真的是讓人難忘。
「那麼……要不要我再喊你一聲師叔呀?」她俏皮地喊了聲,「師叔……」
「夠了,再這麼喊下去,都被你喊老了。」他一把摟住她的腰。
「那很好呀!我是老姑娘,你是老師叔。咱們配一起剛好。」花繡琦開心說。
「誰配誰呀!我有說要跟你配嗎?」他眉一桃,漾著笑說。「你…你取笑我。」她擰起眉,覺得好尷尬呀!
「我沒取笑你,她難為情極了,只是想知道,你是真心要跟我配嗎?」石徹半帶笑意地問。
「我……我剛才只是說著玩玩。你幹嘛當真?反正等我回中原後,你喜歡找哪個姑娘來,我也管不著。」
「你吃味兒了?」她的話讓他很不安,「誰說我要帶其它姑娘來?你不要胡說八道。」
「誰又知道以後你會變成什麼樣?本來說在意我,現在居然又諷笑我,就等我回來後看看你的情況再說,我現在要回中原了。」花繡琦對他吐吐舌頭,就要走回房間拿行囊。
「你是說真的?」石徹追了去。
「當然是真的,只剩下不到兩個月的時間,我得提早出門。」她突然定住身,「過來找你,就是為了告訴你,我要離開了。」
石徹緊張地拉住她,「你真要離開了?」
「對。」她笑了笑,「別擔心,我會很快回來的。」
「不,我要陪你去,還記得那片沙漠嗎?你一個人──」
「我可以,來時你教了我許多,回去就靠我自己,我已帶足了水和乾糧,你放心吧!」她踮起腳尖,仰首在他唇上親了下,「不要再送了,我回去拿了包袱就離開。」
「可是……」
「再見,等我回來。」她朝他擺擺手,用最快的速度奔離他面前,眼眶不由泛紅。
花繡琦一步步走向沙漠地帶,前方的熱氣慢慢蒸騰而來。她一面揮著汗水,一面看著天色,打算先找間店打個尖,儲備好體力,明天再出發。
走進店裡才剛坐下,她便瞧見前方有個人影,抬頭一看居然是柔兒!
「是你!」花繡琦嚇了一跳。
「怎麼?看見我這麼害怕,是不是做了什麼虧心事?」柔兒也坐了下來,對小二喊道:「來壺酒。」
「是的姑娘。」不一會兒酒送上了,也送來幾盤小菜,「兩位姑娘慢用。」
花繡琦絲毫沒胃口,她瞇眼問道:「你一直跟蹤我嗎?」
「沒錯。」柔兒勾唇一笑。
「目的是什麼?想殺了我?」除此之外,花繡琦完全想不到她跟了她大老遠,還有什麼其它目的!
「這當然是計劃之一。」柔兒陰惻側地笑。
「計劃之一?那最終計劃是?」花繡琦又問。
「殺了石徹?」
「天,你為什麼要這麼做?你不是愛他,為什麼還要他的命?」如果柔兒要殺她,她一點都不意外,但若要傷害石徹,她又怎能冷眼旁觀?
「我是愛他,但是他呢?卻一點都不在意我。」柔兒冷笑,「對這種忘恩負義的男人,我必須比他更殘酷。」
花繡琦瞪著她,「他武功這麼高強,你是不可能得逞的。」
「這個我想過,不過……如果我帶走他心目中最重要的人呢?你說他會不會就範,乖乖任由我處置?」柔兒已完全失去理性。
「不可以,我知道你恨我,乾脆就殺了我,又何必要遷怒於他?」如果她死了,她相信石徹會替她把東西送回中原。
「你這麼說的目的是……求我殺了你?」柔兒大笑,「哈……真好玩,簡直是太有意思了!」
「你到底在想什麼?」花繡琦一顆心都拎到了喉頭。
「我就是要折磨他,聽好了,你是阻止不了我的,除非你打得過我。」柔兒抿唇一笑,「吃飽就出來。」
「你──」花繡琦哪有吃飯的心思,更後悔沒好好練功,如果她功夫好些就不會拖累石徹。
放下筷子,她走出店外,來到後方的空地。
「你想怎麼做?」花繡琦很無奈地望著她。
「怎麼?看樣子你一點都不害怕。」柔兒呵呵一笑,「還是你以為你那點爛功夫可以打得贏我?」
「我不認為自己贏得了你,但我卻希望可以說服你.」花繡琦逸出一抹笑,「回山寨去吧!現在大家都過著自立更生的生活,你也可以和大家在一起,過著快樂的日子?」
「然後看你和石徹卿卿我我嗎?」柔兒瞇起眸,狠冷地反問。
「關於石徹。我很抱歉,但我和他是真心相愛,你能不能成全呢?」花繡琦用盡心思想說服她。
「成全?我沒這麼好的度量,送你們一起去地獄已是我最大的善心了。」柔兒邊說邊拔出匕首。「來吧!你有什麼功夫全使出來。」
花繡琦慢慢扔下包袱,也拔出防身的長劍,「來吧!」
柔兒毫不遲疑地朝她猛烈攻擊,而花繡琦為了石徹咬牙拚命抵抗,直到最後還是被她給制伏了!
「我勸你還是殺了我吧!」花繡琦閉上眼受死。
「如果聽你的勸,我就不會這麼做了,反正我已下定決心,除非地動山河變,否則我不會改變主意?」她翹起嘴角。「跟我走,不要搞怪,我會讓石徹死得舒服點。」
她找來繩索,使勁將花繡琦捆綁住,然後拉著她往前走。
「你要帶我去哪兒?」花繡琦一路上直掙扎著,企圖將縛住手腕的繩索扯開。
「一處很隱密的地方,別害怕,我很快就會找石徹來陪你了。」柔兒回頭狠狠睨了她一眼。
不提石徹還好,一提起他,花繡琦的火氣便上來了,她索性跪在地上動也不動,「要不你現在就殺我,要不然就拉著我走呀!」
果真,她這一坐,任柔兒怎麼使勁都拉不動,「你真想死?」
「我怎麼會想死呢?如果不是你,我還要跟石徹過著讓神仙都羨慕的生活呢!」她故意激怒柔兒。
「花繡琦!你這女人真是討打?」柔兒氣憤地打了她一巴掌,只見花繡琦的左頰烙下一個火紅的五指印。
花繡琦連吭都不吭一聲?只是瞪大一雙眼怒視著柔兒,「再打呀!繼續打呀!快呀!」
柔兒高舉起手,正打算甩下的瞬問,她突然打消了念頭,「算了,不中你的計,我不想打死你」
「柔兒!你這麼做會後悔的,如果你真殺了他,你會後悔莫及。」花繡琦仍不死心地大喊著。
「別囉唆。」她氣得抓住她的耳墜子,用力扯了下來。
「啊!」花繡琦疼得摀住耳朵,耳朵都流了血。
「這個就是將他給騙過來的餌,你等著。」柔兒俯身貼在她耳邊說:「真以為不走我就拿你沒辦法,要不要我把你身上的衣服全撕了,然後你就一個人坐在這兒?」
「什麼?」這句話果真嚇白了花繡琦的小臉,她咬著唇慢慢站起來,「你簡直是瘋了!」
「無所謂,快走──」柔兒繼續拉著花繡琦前往她暫時的安身之處。那地方也將是石徹的喪命之處。
「一日不見,如隔三秋。」石徹終於瞭解這句話的含義。
花繡琦才離開不過一天,但對石徹而言就像過了一年般,就不知自己是否能再等待下去。
好不容易結束授業,他才要回房裡稍作休息,有位弟子慌張的朝他跑了過來。
「大師父……大師父……」
「什麼事情這麼慌張?」石徹皺起眉,「不是教過你們練武者要平心靜氣嗎?」
「是。」他拍拍胸脯,深喘了口氣才說:「大師父,你很想念花姑娘嗎?」
「你這小子在說什麼廢話?」石徹敲了下他的腦袋,「還不趕緊練功去!」
「是。」弟子朝他行個禮,轉身後想想不對又回頭道:「師父!徒兒的話還沒說完呢!」
「到底要說什麼?」他雙手抱胸等著。
「花姑娘被抓走了。」說話的同時,他將那只耳墜子遞上前,「還有這封信。」
石徹頓時震住,深吸了一口氣後,才將他手中的耳墜子與信柬搶了過來。當他瞧見耳墜子上還沾著血跡,他的心像被鞭子鞭鞭地凌遲著。
抽出信,看完內容,這才明白一切全是柔兒搞的鬼!
「她到底在做什麼?為什麼要這麼對待繡琦!」他將東西往襟內一塞,跑到屋後騎上快馬,直奔柔兒在信裡寫的地點──白漠山頭。
這一路上,他快馬奔馳。經過半天的路程,終於來到白漠山頭。
他停下馬,望著眼前一片黃沙漫漫……
柔兒居然將花繡琦給囚禁在這種地方!
石徹深吸口氣,揚聲喊道:「我來了,柔兒你在哪裡?快出來吧!不要傷及無辜,你要找我洩恨儘管來吧!」
過了好一會兒,才見柔兒緩緩走了出來,她手裡還拉著被捆綁住的花繡琦,一臉歉意地看著他。
「石徹,你來了。」柔兒已不再喊他寨主。
「對,放了她吧!」石徹的眸光始終盯著花繡琦憔悴的小臉。
「不可能。」柔兒一笑,「我如果放了她,你會很可憐,一個人赴黃泉肯定很寂寞,不是嗎?」
「沒關係,就讓我一個人去。」他來此連刀劍都沒帶,就是知道他若帶了反而會激怒她。
「你愈是這樣,我就愈很她,更不可能放了她。」柔兒站在他面前,望著他的爍亮雙眼,「不要這麼看著我,我不會怕你。」
「跟我們回去,柔兒。」石徹瞇起眸,「過去是我對不起你,但我不能不說,我從沒愛過你。」
「別說了!」柔兒雙目染上腥紅,直瞪著他,「你不要以為我不敢殺你,淨說這些話刺激我。」
趁她分心之際,花繡琦悄悄的想鬆開手上的繩索,以前在天祥武館,有位師兄學過軟骨功,曾教過她,而她雖然學了七分,但施展起來還是有些吃力。
石徹似乎看出花繡琦的企圖,於是想辦法拖延時間,「我並不是激怒你,而是想對你坦誠而已。」
「這種坦誠不要也罷!」柔兒氣呼呼地睨著他,「好了,就別廢話,說吧,誰要先死?」
「我先。」石徹立即道。
「不,我先。」使盡最後一絲氣力,花翻琦終於掙脫了,但她仍雙手負背,沒讓柔兒發現。
「好吧!既然你們都不想活了,那我就先殺了她,讓石徹嘗嘗痛心疾首的滋味。」柔兒指著花繡琦。
「你──」石徹上前──步,「別做傻事,否則你絕對會後悔,千萬別像我一樣,過去做了太多錯事,如今後悔已是來不及。」
「我已經不在意了,就算我會下地獄也無所謂。」柔兒就像著了魔,一意孤行,根本聽不進旁人說的話。
「你或許不知道山寨不一樣了,現在大伙親自墾地種植蔬果,這是我們以前想都不敢想的,如今卻實現了,只要你願意,可以回來和我們一塊兒奮鬥。」石徹繼續引開柔兒的注意力。
「哈……你在說笑話嗎?」柔兒誇張大笑。
「不相信?要不要我帶你回去看看?」
「不需要,你不用再浪費唇古,我……」突然,柔兒瞥見身後慢慢移動的暗影,眸心倏然一黯,她猛地轉身攫住花繡琦的雙手,「老天,你什麼時候掙脫繩索的?」
「對、對不起……」花繡琦望著石徹,為自己的武藝不精而慚愧。
「原來你剛剛是在採取拖延術,哼!我絕不會再上當了。」
柔兒一手緊扣著花繡琦的雙臂,接著高舉匕首,將刀尖對準她的心口……
眼看她手中的尖刀就要刺下,石徹別無他法,只好朝花繡琦擊出一道掌風,將她震出柔兒的鉗制!
花繡琦頓時震離數尺遠,就在柔兒詫異的空檔,石徹上前制伏了她!
「不要再逞強,否則我不會心軟。」他的指尖緊掐住她咽喉,冷聲道。
「哈……你殺了我呀!反正她被你這一掌擊飛了,也去了半條命。」柔兒狂聲大笑。就是要逼他動手。
「你這臭女人!」石徹眼底泛出火苗,正打算重擊她的天靈蓋,卻聽見花繡琦呻吟的聲音。
「別……別中計……要靜下心……饒過她……」花繡琦嘶啞地說著。
石徹這才慢慢冷靜下來,下一刻便找來地上的繩索將柔兒綁牢後,飛奔到花繡琦身邊。
「繡琦……繡琦……」石徹輕拍著她的小臉。「對不起傷了你,可我不能不這麼做。」
「我……我不會……不會死……」花繡琦對他笑了笑,然後就昏了過去。
「繡琦……」石徹驚慌大喊。
「表哥,你先帶她回去療傷,柔兒有我們看著。」屈小戀和江雷及時趕了來。
聞聲,石徹回過頭。「你們怎麼來了?」
「是一名弟子告訴我們的。」江雷回道,「你還是快帶她回去吧!」
「好,柔兒就交給你們了。」石徹趕緊抱起花繡琦,躍上馬迅速往回疾奔。
「柔兒,你為什麼要這麼做?上回害了我們還不夠,竟然還想殺害無辜的人!」屈小戀蹲在柔兒面前,「我表哥不愛你是事實,就算你殺死所有人也於事無補,倒不如看開點。」
柔兒只是垂著腦袋不說話,渾身因為緊張而發抖。
「以為不說話就行了嗎?」
「好了,你就別再說了,我想她應該知道自己錯了。」江雷制止屈小戀再說下去。「先帶她回山寨吧!」
「也好。」屈小戀用力將她拉起來,與江雷架著她上了馬背。
作者:
丸の小羽
時間:
2016-7-26 10:40:43
第十章 作者:樓采凝
花繡琦慢慢張開眼,當看見一直守在她身邊的石徹時,虛弱地笑開嘴。
「你終於醒了!」石徹吊得老高的一顆心,終於落了地。
「是你救了我?」花繡琦苦澀一笑,「我真蠢,站在她身後竟然還制伏不了她,反而被她發現了。」
「是我該對你說聲抱歉,逼不得已傷著了你,」他摸摸她的額頭,「可有哪兒不舒服?」
「只是胸口有點兒疼。」她笑了笑,「其他都很好。」
「因為被我傷了內腑,需要調養一陣子。」他鬆口氣的全身往後靠,由此可知他之前有多緊繃。
「我真的沒事。別擔心。」她伸出手與他的握住,「只是得休息多久呢?我還是得回武館呀!」
「傻瓜!」他板起了臉,「怎麼到這種地步了,你滿腦子還想著要離開?」
「我不能不走呀!」她一臉冤枉,「難道要我爹娘等死?」
「這……」
「算算時間,我只能躺個四、五天,然後我一定得出發。」花繡琦堅定地說。
「好,我會讓你走,但你也得答應我一個條件。」石徹和她談交換條件。
「讓我跟你去。」石徹緊盯著她,「不管你在說什麼,我是跟定了,我再也無法忍受可能失去你的痛苦。」
「可是這裡……」他眼底流竄的光影,讓她說不出拒絕的話。
「你忘了嗎?這裡有江雷和小戀。」他要她放心地點點頭。
「瞧你,一臉好像我不肯就要殺了我的表情,我能說不嗎?」他噘起小嘴,最終還是妥協了。
「你同意了?那真是太好了!」其實石徹是在她面前故意裝凶,內心很擔心她仍不同意。
「嗯。」她點點他的額頭,「小心等我傷好了,也會用這招威脅你。」
「沒關係,儘管放馬過來吧!」目的已達成,他呵呵一笑。
「能不能扶我坐起來,躺得好累。」花繡琦動了動僵硬的身子。
「你這樣胸口不疼嗎?」他有點不放心地將她扶起來。
「只有點疼,總比全身僵硬好多了。」花繡琦舒服地靠在他懷裡,「石徹,說真的,我好慶幸身邊有你。」
「傻瓜,我不也是嗎?」他迷樣的眼直瞅著她漂亮的側面線條,輕掬起一絲細發至鼻間輕聞。
「所以原諒柔兒吧!我們這麼幸福,她當然會受不了。」花繡琦抬起小臉問道:「她現在人呢?不會也把她關進地牢吧?」
「她這麼對你,你還替她說話。」他眉一撩,「就別再提她了。」
「你真的將她關進地牢裡嗎?」花繡琦吃驚的坐起,「放她出來吧!好好對她說。」
「你以為我真這麼狠?」石徹歎了口氣,「我根本沒有關她的意思,是她一回來就千方百計的鬧事,逼得我不得不關她,我也很無奈。」
「那我去對她說。」花繡琦掀開被子就要下床。
「你傷成這樣,過兩天再說吧!」石徹壓住她的身子,重重擰起眉頭,「她坐幾天牢不會有事的,倒是你可傷得不輕。」
「好啦!我不起來就是,幹嘛這麼緊張?」她突然想到什麼,差點從床榻上跳起來,「我的筆……筆還在包袱裡。」
「放心吧!小戀帶著柔兒回來時順便幫你拎了回來,東西在我那兒,要走十再給你。」他這麼做,就是深怕她跟上次一樣,說走就走。
他可不准她再一次用這種方式對他。
「哪有人這樣的?」她噘起小嘴。
「因為你說走就走,這次我得提防點兒。」他才剛說完,就聽見一聲腹嗚,只見她害羞地抱著肚子。
「餓了?」
「昨天出寨後只吃過一點乾糧。」她現在好餓呢!
「瞧你,就是這樣不懂得照顧自己。」他瞇起眸,「這樣我想起我們初見面那個晚上,若不是我正在烤肉,你是不是也打算餓肚子?」
「呃!」她垂下臉,「因為我什麼都不會。」
「什麼都不會的丫頭竟然還想單槍匹馬回中原!」現在想來,這丫頭的膽子還真是大呀!
「有要念我了,到底拿不拿吃的來呀?」她噘著唇瞪著他。
「是,我這就去拿來給你。」石徹俯身親吻了下她的粉頰,這才笑著退出房間。
花繡琦的嘴角也勾起一道幸福的彎度,望著窗外,發覺天色已暗,此刻在地牢裡的柔兒一定會覺得很孤單無助吧?
夜已深,天空一片漆黑。
花繡琦披上斗篷,帶著傷慢慢朝地牢的方向走去,對守門的手下說道:「我要進去見個人,你先退下,半個時辰再過來。」
「可是……」手下面有難色。
「拜託,我不會告訴任何人的。」花繡琦軟聲央求著。
「這……既然是花姑娘要求,那我就暫時避一避。」
「謝謝。」看著他離開後,花繡琦慢慢步進了地牢,她一手拿高燈籠,找著柔兒的身影。
柔兒聽見腳步聲,張開眼,當看見是花繡琦站在外面,立刻吃驚的坐直身子,「是你!」
「對,我來看你。」花繡琦笑著說。
「怎麼?打算報仇嗎?」柔兒頭一偏,「我可不會求饒。」
「為什麼非得把我想像成那種人呢?」花繡琦搖搖頭,拿出鑰匙打開鐵牢走進去。
「你想做什麼?」雙手被縛的柔兒,一見花繡琦進來,不能說不害怕。
「我要放你出去。」花繡琦忍痛慢慢蹲在她身邊,為她解開繩索。「這裡太潮濕了,回你房裡休息吧!房間一直都有人打理著。」
柔兒蹙起眉,看著她因為強忍疼意,額上沁出不少汗水,「你怎麼了?」
「被可惡的石徹給打得呀!」花繡琦蒼白的唇勾起一絲笑意,「他真的很差勁對不對?怎麼可以把你關在地牢裡,我們快走吧!」
她才要站起,渾身一軟,又倒了下來。
「花繡琦。」柔兒趕緊扶住她,「傷得那麼重,誰要你來的,真是……」
「我已經走不動了,就算你要趕我離開也沒辦法……」花繡琦真的很疼,小臉已不見血色。
「你不能倒在這裡,石徹若以為是我動的手腳,我就算跳到黃河都洗不清了。」柔兒大喊著。
「我可以幫你澄清。」花繡琦緊握住她的手,「送我回我房裡好嗎?」
「誰要送你回去!」柔兒就是不肯軟化。
「那我只好硬賴著你了。」
「你這個女人還真是奇怪,石徹會這麼愛你更是奇怪。」柔兒沒轍,只好扛著她走出地牢,將花繡琦送回房間。
走進房裡,柔兒扶她躺在床上,還為她蓋上被子,「你不要再亂跑了,我要回去了。」
「柔兒……」花繡琦拉住她的手,「不要走,你走的話,我會再去地牢找你,求求你別走。」
「那你要我在這裡罰站呀?」
「要不,跟我一起睡。」花繡琦往裡面挪了挪,「你睡這裡。」
「可是我身上全是臭水溝的味道!」柔兒不由得拿她當怪物看。
「沒關係,地牢我也待過呀!」花繡琦拍拍旁邊的位子,「來睡嘛!拜託拉……就睡一晚。」
「你還真不是普通的怪異。」柔兒見她那雙懇求的眼神,竟拗不過她的要求,主動躺在她身邊。
花繡琦主動勾住她的手,「你幾歲了?」
「十七。」
「跟我二妹和三妹一樣大,她們是雙生子,但一點都不像。」花繡琦想念地又道:「我還有一位小妹,才十五。」
「你們家倒挺熱鬧的。」柔兒撇撇嘴。
「對,非常熱鬧。以前我們四姐妹常黏在一塊兒,一個貼一個的睡覺,現在抱著你,那種感覺又回來了。」花繡琦甜甜地笑說:「那時都是邊聊邊鬧地睡覺的。」
「我是個孤兒,從沒有這種感覺。」柔兒冷冷地回應。
「那以後我做你的姐姐怎麼樣?」花繡琦打從心底希望能多她這個妹妹,「我會盡可能做個好姐姐。」
「你……你是說真的?」柔兒不敢相信地問。
「當然。」
「既然要做姐姐,是不是不該搶妹妹喜歡的男人?」她又舊事重提。
花繡琦心口一緊,「不要這樣說,我……」她斂下眼,「好吧!如果你真的喜歡石徹,那我就……」
「算了算了。」柔兒不耐地打斷她,「誰要你施捨愛情給我,我可以去找尋屬於自己的幸福。」
「柔兒!」聽她這樣說,花繡琦內心一陣感動。
「別這樣喊我,怪噁心的,不是要睡嗎?我累了。」柔兒轉身背對著她閉上眼。
花繡琦知道她不可能這麼快睡著,但她並沒有再吵她,而是欣慰的閉上眼,看來今晚她一定會有個好夢!
聽聞手下說柔兒不見時,石徹和屈小戀都嚇了一跳。
害怕她會對花繡琦下毒手,兩人非常有默契的往花繡琦的房間奔了去。
一衝進屋裡,當發現花繡琦居然和柔兒睡在同一張床上,全部都愣住了!
「你們怎麼來了?」花繡琦揉揉雙眼。
而當柔兒看見他們,吃驚的連忙坐直身子。
「不要嚇她,是我把她找來陪我睡睡的。妹妹,快躺下睡覺吧!」花繡琦趕緊拉著柔兒再躺下。
「妹妹?!」石徹蹙起眉。
「是呀!柔兒什麼時候成了你的妹妹?」屈小戀直言地問道。
「她成為我妹妹有這麼奇怪嗎?」花繡琦看著石徹和屈小戀,笑嘻嘻地睡:「我們昨晚結拜的。」
柔兒不自在地趕緊步下床,「你們幹嘛這麼看著我們,我們結拜很奇怪嗎?不睡了,我要回自己房裡。」
看她就這麼跑出去,屈小戀連忙追過去,房裡只剩下花繡琦和石徹。
「能不能告訴我這是怎麼回事?」石徹坐在床畔。
「昨晚我去找她,把她帶出來。」
「什麼?你知不知道這樣有多危險,如果她存心不良,或是想害你呢?」石徹非常不苟同她的做法。
「才不會,昨天我差點昏倒在牢裡,還是柔兒扶住我,把我送回房的呢!」她緊抿著唇,羞怯地搖搖他的手,「安下心,讓她和我們一起住在這裡好嗎?」
「你為何這麼堅持?」他十分不解。
「難道你要她恨我一輩子?再說她本性不壞,要怪只能說愛情傷人。」她靠進他懷裡,「愛上喜歡自己的男人是幸福,愛上不喜歡自己的男人就是悲哀了,所以我們要給她溫暖,讓她找到她真正的幸福。」
「你就是這麼善良。」石徹還真服了她。
「這麼說你是答應了?」她興奮地說。
「對,答應了。」他緊摟著她,「我心愛的女人這麼堅持,我如果再不答應,她可能會跑掉。」
「是呀!所以你要小心。」花繡琦半開玩笑。
「你敢再跑,我就把你的腳給綁起來。」他俊美的雙眼凝注著她,「說,為什麼昨晚差點昏倒在地牢裡?」
「呃……」她愣了一下。
「快說呀!」
她知道自己逃避不了,於是低垂著腦袋說:「我的傷昨晚又疼了。」
「不是該好些了嗎?」聽她這麼說,石徹渾身都緊繃起來,「我看看。」
「是內傷,外表哪兒看得出來呢?」她抓著衣襟。
「我是習武之人,當然看得出來。」他緩緩拿開她的手,解開她的衣襟。
當瞧見她柔軟渾圓的雙峰,他的氣息頓時凌亂,但他還是面不改色的伸手按壓她的胸口。
「可能還有瘀傷和積氣,我要把它逼出,會痛,你要忍忍。」說完,石徹便閉上眼,慢慢使勁兒。
果真,要逼出散傷處的於氣真的很疼,但她還是忍下,直到身子都沁出碎汗,他才抽回手,為她穿好衣裳、蓋上被子。
「休息一會兒,你會好上許多。」
「好。」她擔憂地看著他,「我這樣是不是沒辦法在後天出發?」
「的確有點牽強。」他笑睨著她,「不過你不用擔心,我保證一定讓你在期限前到達,嗯?」他安撫她。
花繡琦點點頭,將他拉到身側,靠在他的肩窩,「你對我這麼好,不怕以後我會更依賴你?」
「就讓你依賴,我高興都來不及。」石徹猛轉身,縛鎖住她的雙手望著她,「小女人,你一定不曉得你已惹得我心亂如麻。」
「我現在可是傷者,你還想怎麼樣?」她逗趣地挑釁道。
「是呀!等你傷好了,我會一鼓作氣地要回來。」他事先提醒她。
「你好討厭!」她的小臉剎那間漲紅。
「女人都愛說反話,其實你愛死我了吧。」他捉弄似的嬉笑著。
「那就糟了,從小到大有許多男人惹我生氣、讓我討厭耶!」她故意裝模作樣地說著。
「你說什麼?」他的臉色一僵。
「我說的是真話,你幹嘛──」她的小嘴被他給摀住,「不要頂嘴,你就是要惹我生氣才開心嗎?」石徹當然知道她是刻意惹他,可偏偏他就是沉不住氣。
「對!」她居然還開心的承認了。
「算了,那我就先吻你再說。」石徹緊扣住她的肩,緩緩俯身覆上她的唇,為了不弄疼她的傷處,他非常的小心,將千萬縷柔情獻給她。
又過了數天,花繡琦的身體終於康復了。
石徹陪她到練武場看柔兒教弟子們練功的情形。
「她現在的情況怎麼樣?」花繡琦關切地問道。
「還不錯,這幾天已經進入狀況了,有空時,她還會去園子裡幫忙種菜。」石徹扯唇一笑,「是你改變了她。」
「我沒有這麼偉大,是她本性善良。」花繡琦伸了個懶腰,吸了口山野的空氣,「我們什麼時候動身呢?」
「就明天吧!」這陣子天天聽她吵著要離開,他當然知她心底有多迫切回中原。
「真的,那太棒了!」她興奮地跳了起來,一把抱住他,用力親吻他的額頭。
「這麼開心?」他雙手捧住她的臀。
「嗯,好開心!」花繡琦咧嘴笑說。
「你們兩個不要在我面前表現得這麼親熱行嗎?」柔兒不知何時朝他們走了過來。
花繡琦聞聲,立刻跳了起來,「柔兒,你已經結束了?」
「對。」柔兒見她那副緊張的模樣,忍不住笑了。
「柔兒,你笑了?!」花繡琦好久沒看見柔兒的笑容。
「怎麼?就只有你們兩個可以笑,我都不能笑一下?」柔兒瞅著他們,「以後你們要摟要抱都請便,不用再在意我了。」
「柔兒,謝謝你。」聽她這麼說,花繡琦知道她已經成全他們了。
「謝什麼呀!笨蛋。」柔兒又問:「我剛剛聽你們說,明天就要出發了,你不是傷才好嗎?」
「其實早沒事了。」花繡琦舉舉雙手。「我現在體力好得很,再說有石徹陪著,我會沒事的。」
「那就好。」柔兒轉向石徹,「姊夫,你可要好好保護我姊呀!」
「柔兒,你喊我什麼?」石徹以為自己聽錯了。
「我已經跟繡琦結拜,你忘了嗎?還是你根本沒打算娶我姊?」柔兒重重的皺起雙眉。
「我當然會娶她。」他義正辭嚴地說。
「那我喊你一聲姊夫需要這麼吃驚嗎?」柔兒取笑他。
「我當然吃驚,你這聲姊夫有多好聽呀!」石徹上前拍拍她的肩,「謝了,妹子。」
「虛情假意。」柔兒對他還是沒個好話,「你們繼續抱,我去找小戀和江雷。」
見她離開後,石徹果真又將花繡琦抱了起來,兩人繼續濃情蜜意。
無法顧及這裡是在外頭,石徹迫不及待地俯身含吮住她嬌嫩的紅唇,讓這份情意綿延下去……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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