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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樓采凝】戀愛習題:無解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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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丸の小羽
時間:
2016-7-31 08:35:03
標題:
【樓采凝】戀愛習題:無解 (全書完)
【書名】:戀愛習題:無解
【作者】:樓采凝
【內容簡介】:
為了救回她那多年不見的家人,她循著線索找到了他,
可是……真正的困難才剛要開始,
他根本就是個不近人情的冷淡傢伙!
就算她使出美人計,說想要留在他身邊工作,
他也很不客氣的說她根本不夠「資格」!
真是氣得她差點沒把他一槍給斃了,
不過小不忍亂大謀,
為了家人,明明恨得他牙癢癢的,她也要堆出笑臉,
一切以接近他、住進他家為最高原則……
所以,當她如願以償的進駐他家時,
她很克盡職責的執行她的「任務」……
沒想到,她竟然摸黑摸到他懷裡了,
哦~~真是糗斃了,
而他似乎也沒有要放手的跡象,
這尷尬的情形,要怎麼解開啊!
作者:
丸の小羽
時間:
2016-7-31 08:35:27
楔子 作者:樓采凝
休倫湖位於美國東北,湖光山色、水光雲影。
植物學家宛達仁趁著假日帶妻子與五個孩子來此旅遊。
一到湖邊、上了遊艇,孩子們立刻快樂嬉笑著,興奮的嗓音剎那間傳遞週遭。
五個孩子一個個面貌姣好,其中又以亮眼的三胞胎小女生特別引人注目。
她們是四歲不到的娃兒,均有一雙精靈般的大眼睛、櫻桃似的小嘴兒,還有對掛在紅嫩嫩雙頰上的可愛酒窩,以及最讓人喜歡的甜甜笑容。
「葳葳、芯芯、可可,快過來看,那裡有好漂亮的雲。」宛達仁的妻子,也是她們的母親章芳華手裡抱著弟弟,朝她們喊道。
「我也要看。」哥哥也擠了過來。
「小心,這樣危險呀!」小遊艇一個傾斜,可嚇壞了章芳華。
「嗚……哥哥搶、哥哥搶。」芯芯哭了起來,因為哥哥搶了她的位置。
「不哭、不哭,姊姊給妳坐。」葳葳雖然只早她一分鐘出生,但已經很有做姊姊的氣勢了。
「謝謝大姊。」芯芯這才抹去淚,笑著坐下。
「是呀!大家應該相親相愛才是。」正在前頭操縱方向的宛達仁,回頭笑看著他們那副和樂融融的景象。
章芳華也抬頭對親愛的丈夫回以一記溫柔笑容,可是才不過數秒,她竟突地變了個臉色,張大了雙眼直瞪著前方。
宛達仁不知道妻子為何會出現這樣的表情,迅速回頭查看卻已經來不及了!
兩艘遊艇,筆直的朝他們飛馳過來,原以為對方只不過是想開開玩笑,哪知道他們當真朝自己擦撞上了!
「小心……」
宛達仁大吼,章芳華也因為這一記吼聲給找回心神,她緊抱著懷中未滿一歲的稚兒,一手拉緊剛剛擠過來的老大,卻來不及抓住三胞胎,眼睜睜看著她們震落湖中。
「葳葳、可可……」她慌張大喊,但遊艇仍搖晃得厲害,她又不能放下另外兩個孩子,只好趴在船邊淚流滿面的嘶喊著。
宛達仁立刻躍進湖中,拚命想救回她們,可是她們不停掙扎,已愈飄愈遠……
「媽……爸……」可可大叫,「咳……」
「不要慌,不要再動了……葳葳……」章芳華喊著,眼看老公好不容易抓到葳葳的腳,但一個浪潮打來,又分散了!
就這樣,她們愈飄愈遠……宛達仁非但要追,還得應付湖底暗藏的回流,最後望塵莫及下只能含淚抽噎。但他不願放棄,怎麼可以要他放棄救自己的心肝寶貝。
他深吸口氣,再次潛進水底,不停的游、拚命的游,即便自己也愈來愈危險,他也不肯回頭……
「達仁……回來吧……達仁……」章芳華一顆心緊揪著,更像是被千刀萬剮般,有什麼事情比親眼目睹自己的孩子喪生,她卻無能為力,更令人心痛?
「媽咪,妹妹她們……」大哥宛凱愣愣的望著。
「到底是誰?究竟是誰這麼狠?剛剛那些人是誰呀?」章芳華痛不欲生地望著宛達仁的方向,似乎也不見他的蹤影。
就在這時候,她才聽見有警笛聲慢慢靠近,連忙回頭慌張大喊,「救人呀!快……快救人哪……」
作者:
丸の小羽
時間:
2016-7-31 08:36:21
第一章 作者:樓采凝
澳洲·雪梨·二十年後
「可可,這是芯芯的寶貝,別搶她的。」姊姊葳葳正在寫報告,卻耳聞兩個妹妹不停爭鬧的聲音,還真是讓她氣急敗壞呀!
「誰說那是芯芯的,那是我的耶!」老么可可緊抓著手中的毛線娃娃,鼓著腮說:「是她兩個月前從我房裡偷走的,好不容易終於被我發現了。」
瞧可可一副委屈樣,她不得不安撫她,「這樣吧!等我明天把報告交出去,就帶妳去買毛線,妳再做一個新的不就好了?」
「不要,那是我親手做的,就跟我女兒一樣。」可可就是不肯答應。
「芯芯,既然是可可的,就還她吧!」這個不成,她只好轉向另一個開口。
「算了算了,誰要這個爛娃娃,還把它當女兒咧!」
芯芯最後還是將它還給了可可,可可這才破涕而笑,抱著它快樂地轉著圈。
「好了,妳們是不是也該去寫作業了,不是快要交期中的研究報告了,研究所可不好混。」雖然三姊妹念的是不同大學不同科系,但各有所長。
老大葳葳是她們三人當中最愛看書的,各種書籍都涉獵,甚至是過目不忘,一顆小腦袋相當於一整套的百科全書。
老二芯芯有著獨特的音樂天分,從小無論哪種樂器,只要看著對方演奏一次,她便均能上手,因此在這十幾年來的訓練下,各式中西樂器都難不倒她了。
可可是老么,長相最甜沁,所擅長的才藝也與她的外貌最相配,舉凡烹飪、家政,對她而言只不過是小CASE一樁。
「我最討厭唸書、寫作業這些死板的東西了。」好不容易熬過高中聯考、大學聯考、研究所考試,沒想到還要考,唉!芯芯真是怨歎呀!
「這是制式教育,理解就好。」葳葳說來輕鬆。
「理解!那是大姊妳,對我而言太難了。」芯芯回她這麼一句,「為什麼不考鋼琴、小提琴或古箏都行,我一定可以名列前茅。」
「雖然背的不行,但這學期的實習課我可是滿分喔!」可可是專攻餐飲系,這也是她的興趣之一。
「妳們三個都不要煩,我已經向妳們的學校辦理休學了。」突然,撫養宛家三姊妹長大成人的麥克爺爺從外面走了進來。
雖然他名為「麥克」,卻長著一副東方臉孔,她們的國語也是他教導的。
「爺爺,您這是什麼意思?」葳葳率先問道。
「有件事我一直隱瞞著妳們。」麥克爺爺捻撚鬚,找了張椅子坐下。
可可趕緊為他倒了杯茶,「爺爺喝茶,這是我剛為您泡的決明子茶,可以保護眼睛,讓您的眼睛舒服些。」
「謝謝,可可妳真貼心。」麥克接過茶水喝了口。他年紀大了,這兩年又有白內障的問題,他不願開刀,因此在視力的調理上全靠可可的膳食計畫。
三個女孩都張著雙大眼等待著。麥克將茶杯放下後,才慢慢說道:「我一直沒告訴妳們,有關妳們的身世。」
「我們的身世?!」葳葳看向兩個妹妹,「您不是告訴我們,我們的父母因意外去世,是您收養了我們。」
「那是我騙妳們的。」麥克歉疚地瞇起老眼。
「什麼?」芯芯倒抽口氣,「這麼說……我們不是孤兒了?」
麥克點點頭,望著她們三張臉說:「妳們非但不是孤兒,而且父母至今仍然健在,還有一位哥哥和一個弟弟。」
「我們有父母,還有兄弟!」可可簡直難以置信,「那我們又怎麼會在這裡,麥克爺爺,您快告訴我。」
麥克揉揉眉心,挪了下老花眼鏡,這才慢慢將當年發生在休倫湖的事娓娓道來。
「那您是?」葳葳瞇起眸。
「我就是負責扶養妳們長大、訓練妳們發揮專長的老人。」他笑了笑,「如今妳們都長大了,也都有不錯的本事,該是我鬆手的時候了。」
「我不懂……為什麼您要拆散我們一家人?」葳葳身為大姊,總該問個清楚。但她實在不想將一向視為恩人的麥克爺爺當成仇人。
「因為妳們父母無視於妳們的天賦,我們只好這麼做了,而我也只是聽命行事。」麥克歎口氣,「別問我聽誰的命,我不會說的,不過現在有事請妳們去做。」
「您讓我們家庭破碎,我們還幫您做什麼事?」芯芯很激動。
「我想讓妳們回家,妳們難道不願意?」麥克從口袋中掏出一張紙,「這是地址,快去吧!妳們的家人有危險,再遲就來不及了。」
葳葳趕緊抽過它,「我的家人,這麼說這地址是我們的家了?」
「還在台灣呢!」可可也趨上前看了眼。
「妳們的護照已放在門口的袋子裡。」原來他早就準備好了。
不知為什麼,當麥克說出「家人」這兩個字的時候,她們腦海均閃過一些朦朧不清的印象,心底也莫名憂急了起來。眼看情況危急,她們三人早就一塊兒奔出大門,至於麥克的秘密,等救出家人後她們會回來問個清楚。
麥克瞇眼看著她們消逸的背影,笑咧了嘴說:「還真不愧是三胞胎,動作反應都一致啊!」
宛葳葳三姊妹來到台灣已是半夜,但她們連休息片刻的時間都沒,直接依麥克爺爺所給的地址前往。
「大姊,就是這裡了。」芯芯看著前面這幢美麗的大房子,裡頭還有一大片韓國草坪,四周圍幾盞暈黃夜燈,將這一切襯托得非常美,只是帶著一種特別靜謐的詭異。
葳葳瞇起了眸,這座前院的鞦韆似乎勾起了部分記憶,「我記得它。」
「我也是!」可可也說。
「先別管這些,我們趕緊進去再說吧!」芯芯上前按了門鈴,可是等了好久卻無人回應,讓她們各個心焦不已。
「妳們看,門沒鎖上。」可可眼尖的瞧見那銅鏤雕花大門居然會微微晃動。
「進去看看。」葳葳下意識的感到非常不對勁,立刻推開大門走了進去,其他人也迅速跟上。
一進客廳,按了電燈,裡頭卻空無一人,但有著打鬥過的痕跡。葳葳上樓查看,除了每間房都被翻箱倒櫃過,並無人跡,「情況很怪,我猜他們會不會遇到壞人了?」
「我想也是。」可可直瞪著牆上留下的彈孔,「該不會我們的父母兄弟已經……」
「別慌,沒有血跡。我們得慢慢找線索,現場這麼亂,一定留有什麼蛛絲馬跡。」葳葳眼眶熱了,心更是痛,她怎麼也沒想到還沒見到父母就先遇到這種情況!但她必須鎮定,一定要比妹妹們還冷靜。
「姊,我找到這個。」芯芯在茶几上找到一封信。
「我看看。」葳葳立即打開它,邊看邊念,「如果要救出宛達仁一家人,就請將最新蘭花培育研究配方交出來,否則後果自行負責。還有,可別報警,如果我們聽到一點風吹草動,誰的命會先休,你該知道。」
「什麼是蘭花培育研究配方?」可可問。
「這是一種培育植物的新技術,可以讓蘭花長得更美、更大、更持久。」看過許多書的葳葳知道這種東西。
「但我們手上根本沒有什麼配方呀!」可可皺著眉,「而且他們也沒說交去哪兒,這不是很怪?」
「這張信紙有個浮水印,妳們看出來沒?」葳葳摸著上頭的凸起字樣。
「我看看……」芯芯瞇起眸仔細瞧著,「應該是個『嘉』字,這又代表什麼呢?」
「別想太多了,已經很晚了,今天就在這住上一晚,明天我們再繼續抽絲剝繭的一樣樣調查。」葳葳建議道。
「嗯。」其他人一致點頭,看來尋找家人這條路似乎非常漫長呢!
第二天她們在家裡找到父親的名片,於是直接來到他的工作地爭--蘭沁植物研究院。
問過院長才知道那是一份最新的研究程式,只不過所有的資料全在宛達仁的腦袋裡,他並沒將它交給任何人,這下又該怎麼辦好呢?
「院長,你可知道這是什麼標誌?」芯芯將那張信紙拿出來。
「這……」院長的樣子像是吃了一驚,「嘉氏公關企業!這怎麼可能?」
「嘉氏公關企業?那是什麼?唉,不管了,我們就去嘉氏找人。」不等院長把話說完,三姊妹已做出了決定。
可經過調查她們才知道,嘉氏公關企業負責人嘉震東早在多年前便退居幕後,成為掛名老闆,在他的監督下,近兩年嘉氏已躍為國內八大行業之首,旗下還有三大總部--酒店、KTV、遊藝場,分別交給他三個兒子掌管。
宛家三姊妹於是決定採取「各個擊破」的方式,一個應付一個。
老大宛葳葳率先出馬,她刻意的精心打扮後,來到了「嘉典酒店」。那微露頸胸的婀娜穿著,立刻引來店門外兩位保鑣的注目。
「小姐,我們這裡必須VIP卡才能進去。」他們笑著擋住她的去路,眸光仍閃著男人專有的好色光影。
「你不早說,我有。」宛葳葳對著他們柔媚一笑,俐落地打開皮包翻了翻,「哎呀,怎麼搞的,居然不見了!」
「小姐,別來這招,太老套了。」保鑣直盯著她的俏模樣。說實在的她還真是他們見過最亮眼的女人,只不過店內有規矩,可不是他們可以隨意改變的。
「你以為我騙你?!」葳葳秀眉微蹙,「我不會這麼無聊,那……那你說該怎麼做才能證明我的身份呢?」
她嬌軟的嗓音直抱怨著,「難道就不能行行好?」
「這……」其中一位保鑣有點勉強,但是手臂被她的小手緊緊拽住,那癢酥酥的感覺讓他說起了違背良心的話,「好,我幫妳。」
「真的!」她笑得好嫵媚,「謝謝,真的謝謝你。」
「對了,因為妳沒有卡在身上,千萬不要鬧事,乖乖吃東西跳舞就行。」他擔心倘若出事,主人會怪罪他。
「我會的,謝謝這位大哥。」她朝他拋了個飛吻,跟著迅速溜進舞廳大門。
一進入裡頭,她立刻被嘈雜的音樂聲給震住,再看向舞池中一對對熱情相貼的男女身影,激起了她渾身的雞皮疙瘩。
隨意找了個空位坐下,她不停瞧著四周想找出這裡的老闆嘉祺天,但是在昏暗的燈光下她根本瞧不清楚。
這時,坐在角落有個男子似乎從她鬼鬼祟祟溜進來的時候便盯上了她,見她只會四處張望,不跳舞也不點酒,於是他便好奇的站起,主動走向她。
「小姐,第一次來?」他突如其來的問話嚇了她一跳。
「嗯。」她點點頭,目光帶著探究的神色。
「要不要來點酒?」他笑著又問。
「酒?」她提防地看著他。
「來酒店不喝酒嗎?」這男人瞬間瞇起了眸,望著她的眼神中含有一絲弔詭的闇影。
「哦!對,不喝酒我幹嘛來酒店。」她掩唇一笑,故意展現成熟女子止不住的風情,「請問……你是老顧客了?」
「應該算是,這條路幾乎都是酒店,不知妳又怎會看上這一家?」他笑睨著她,問出心底的好奇。
「因為聽說它是嘉氏的。」她托著腮,「如果我沒記錯,嘉氏可是八大行業之首,我想他旗下的酒店一定不賴。」
「妳說的是。」男人笑得詭異,跟著朝一旁男性服務生擊掌道:「給這位小姐來瓶XO,我請客。」
服務生恭謹地點點頭,立即退下。宛葳葳不禁好奇的瞇起眸,「你……在這兒好像還挺有份量的?」
「那是當然,有錢的是大爺呀!」他恣意一笑。
這時服務生已用銀盤端來一瓶酒與兩個酒杯,輕放在桌上,訓練有素地說:「請用,需要什麼可以再吩咐。」
葳葳左右看了看,「這裡也有舞池?」
「嗯,現在酒店幾乎已和舞廳合併了。」
「哦……」她狀似瞭解的點點頭,可是眸子還是不住的四處瞟,心底暗暗嘀咕:到底嘉祺天有沒有在店裡,如果沒有,她才懶得跟這男人繼續虛與委蛇。
再抬頭看看他,事實上他有張很酷帥的臉孔、挺拔的身材,可是,會來酒店的男人她壓根不寄望他本質會有多好。
她甚至可以想像得出來,此刻她在他眼底只是下一條欲上鉤的魚罷了。
「妳在找什麼?」他為她倒滿一杯酒。
「啊!」葳葳震了下,隨即掩下惶色,「聽說這間酒店的主事者是一位年輕有為的男人,我倒想看看他是怎麼樣的出色。」
「來到『嘉典』,竟不知道老闆是誰,妳倒是頭一個。」他指頭輕彈著桌面,瞇起眸極為無禮的上下探究著她。
「你幹嘛這麼看我?」她瞪大眼。
「這裡通常是男人來玩樂的地方,就算女人來也會帶著男伴,妳……獨自一人?」男子扯著抹陰邪的笑痕。
「我怎麼可能一個人呢?」宛葳葳聽得心裡挺慌的,但還是做出優雅撥發的動作,好掩飾自己的不安。
「那妳的男伴在哪兒?」俊魅的男子似乎在等著答案。
「你不就是嘛!」葳葳嫵媚一笑。
「哦!哈哈~~」男子大笑兩聲,望著她的眼神也更加炯然有神,「那我這個男伴請妳跳支舞,可以嗎?」
「當然可以。」葳葳故作大方地點點頭。
男子站起,優雅地朝她伸出手,「那麼這位美麗的小姐,請了。」
葳葳跟著站起,將一隻小手交到他的掌心,笑得極度燦爛地與他步進舞池……只是--慘了,她根本不會跳舞啊!
趕緊想著曾經看過的舞蹈書籍,再撈出「交際舞」這一項……但是音樂來的太快,她還沒有時間思考,他就已經拉著她順著旋律起舞了。
「啊!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糟,他那雙被舞台上炫麗的燈光照得發亮的黑皮鞋,被她這一踩給踩濁了顏色。
「沒關係,再繼續。」他微瞇起一對笑眸,繼續摟住她的腰,隨著音樂的高低起伏帶動她的肢體動作。
他是靠她這麼近,雖不是三貼舞,只是悠揚的華爾滋,但彼此間過短的距離讓葳葳聞到他身上的皂味,她竟有點兒迷眩了,而好不容易將舞步搜括到腦海裡,又都給丟光光。
「啊!我又踩到你了。」她趕緊後退一步,「你的鞋毀了。」
「沒關係,不過是一雙鞋而已。」他猿臂一伸,又將她給攬進懷中,「無論做任何事可要有始有終,音樂還沒結束呢!」
沒辦法了,還沒找到嘉祺天之前她不能鬧事,就先應付完這支舞後再找機會脫身吧!
閉上眼,她專心細想,很冷靜地踏出每一步正確的步子,不過雖然正確,但她的韻律感實在不怎麼好,與舞來肢體剛中帶柔的他相較下,還真像幼稚園學生呢!
好不容易,她終於等到了最後一個音符敲完,才趕緊推開他,「嗯……謝謝你的邀舞,說實在,我不太會跳舞。」
「很少有不會跳舞的人來我的酒店。」他為她端來她剛剛喝剩的酒杯。
「我大概就是那少數吧……咦,你剛剛說什麼?你的酒店!」葳葳這才發現,自從來到這種燈紅酒綠的地方後,她的腦袋似乎不管用了,連智商都自動下降好幾十分。
「對了,我一直忘了自我介紹,在下嘉祺天,是這間酒店的負責人。」他朝她一鞠躬,「歡迎妳的光臨。」
「你就是嘉祺天!」天呀!還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
「怎麼?小姐是有什麼意見要提供給我?」他瞇起笑眼。
「我的意見可多了,一時半刻可能說不清楚。」葳葳想,她絕不能劈頭就問他宛家人在哪兒,搞不好連自己都沒命了,必須得找機會接近他才是。
「我們酒店的缺點這麼多呀!」他像是傷腦筋的摸摸眉毛,「那妳先說一樣,我看看合不合理?」
「嗯……」她前後望了眼,開始胡謅,「燈光太暗了,這樣子外頭的客人根本不敢進來,如果稍微亮一點可以給人安全感。」
「妳看過酒店是燈火通明的嗎?」嘉祺天笑著反問。
「呃……」是沒有。這下子葳葳發現自己胡謅錯了方向,「我沒說要燈火通明,而是燈光再和煦一點,比較好。」
嘉祺天搖搖頭,這時候有手下走了過來,在他耳邊說了幾句悄悄話後,他立刻對她說:「妳請坐,我有要事得先離開了。」
「喂……」葳葳趕緊喊住他,「你要把我一個人留在這裡?」
「如果妳不想留下,那邊是大門,妳隨時可以走,剛剛那瓶酒就算我請妳的。」再次風度的朝她點點頭,嘉祺天便離開了。
「天,這是怎麼搞的?」葳葳一籌莫展,接下去該怎麼做呢?
連爸媽是不是在他們手上她都沒查出來,她怎麼可以就這麼回去,豈不讓妹妹她們笑話嗎?
無奈地坐回原位,她端起酒杯又開始淺酌,心底卻不停想著辦法,就在這時候她聽見有兩個男人從她身後邊走邊說。
「嘉先生說了,他樓上房間的香精油味道太刺鼻,要我們不要再自作主張擺上了。」
「刺鼻!會嗎?我倒覺得挺好聞呀!因為嘉先生最近都很晚才睡,我聽人家說聞點香精油的味道比較好眠。」
「我知道你對嘉先生好,嘉先生待我們也不錯,不過他不愛香味你就別雞婆了……」
直到他們慢慢走遠,交談聲也漸漸消失,葳葳這才往樓上瞄了眼,「樓上有他的房間!」
一得到這樣的訊息,葳葳立刻悄悄站起,躡手躡腳的往樓梯口的方向移步,然後趁無人發現之際趕緊往上溜……
上頭的燈光要比下面亮了許多,不過房間也不少,葳葳正在考慮哪一間才是的時候,隱約聽見有人上樓的腳步聲。
她嚇得立刻閃到一旁躲起來,這才看見一位年輕男孩走過來,還自言自語著。
「這次的香味我稀釋過了,嘉先生應該聞不出來了吧?」
原來他就是剛剛那位送香精油的人!這麼說他進去的那間房間就是囉!
葳葳開心地微笑著,等他進去不久又離開後,她便偷偷上前試著轉動門把,「嘿,沒鎖,可能他根本沒料到會有人溜進去吧!」
四處摸索後,終於找到了電燈按鈕,一按開燈光,她才發現這個房間擁有一種紳士品韻的新古典造型。
摸摸這桌椅,都鍍了金邊似的,價質不菲吧?
但,就算她把自己藏身在這個金窩裡,又能如何呢?對爸媽她可以說是完全陌生,甚至搜尋不到半點印象,一夕問告訴她有父母、而且還被抓了,這要她如何承受?只因為她是老大,必須故作堅強罷了。
突然,她聽見外頭有人走近的腳步聲,而且還不只一個!
眼看門下的陰影愈來愈大,這麼說他們是要進來這間房的,葳葳沒辦法只好立刻躲到旁邊的更衣室內。
果真,房門接著被推開,葳葳聽見一男一女調笑的嗓音慢慢傳來。
「祺天,你知不知道現在錢愈來愈難賺了。」
「怎麼說?」
葳葳透過門縫,正好看見嘉祺天帥氣地坐在那張單人沙發上。
「以前的客人只要撒嬌一下就點酒,現在還得摸妳兩把。」女人哀聲歎氣了會,跟著望向嘉祺天那張俊美中帶著抹邪肆的臉孔,「不過……如果是你的話,那就另當別論囉!」
「這還不簡單,把客人都當成是我不就好了。」
他站了起來,走出了葳葳的視線外,讓她看不見他在做什麼,但她聽見有開瓶的聲音。
數分鐘後,他又坐回椅子上,手裡還真多了杯金黃色的酒液杯子。
「這怎麼可能呢?」
女人也走了過來,她穿著件開高衩的半中國式旗袍,一雙修長的美腿……連葳葳看了都想偷摸她一下。
但她發誓,她絕不是「蕾絲邊」,會這麼想全是基於好奇。
「有什麼不可能?」他撇撇嘴,「就跟我們男人看女人相同。」
「怎麼樣的相同法?」一頭波浪鬈發的女郎已爬上他的大腿。
「腿張開全都是一個樣。」才說完最後一個字,嘉祺天已猛地掰開女郎的雙腿,讓她愕然一喊。
「啊!」
旗袍高聳而上,也因為雙腿太長必須彎曲,更因為不平衡,她往後一倒,雙手撐在地面,形成一種高難度的難看動作。
「祺天,放開我,這樣好怪呀!」女郎自知自己的動作很滑稽。
他揚起嘴角,慢慢放開她,讓她從他腿上滾了下去。她卻仍以一種著迷的眼神望著他,「祺天,你如果喜歡,我真的願意為你……」
「我累了,妳走吧!」
女郎還想說什麼,但看他已沉浸在獨飲的愜意中,這才不得不離開。傳聞嘉祺天自從老婆跟人跑了之後,對女人也是興趣缺缺,沒想到是真的呢!
「觀賞夠了嗎?妳可以出來了。」當房門關上,嘉祺天立刻放下杯子,悠悠哉哉的吐出這麼一句話。
葳葳繃緊背脊緊貼著牆,發覺自己的心臟就要跳了出來!老天,他怎麼知道她躲在這裡呢?
作者:
丸の小羽
時間:
2016-7-31 08:37:15
第二章 作者:樓采凝
「要不要來杯酒?」嘉祺天起身又拿起一隻空杯過來。
沒轍了,葳葳只好走出去,站在更衣室門口問:「你有透視眼?」
「沒有,但我對香味過敏,一進屋裡我就聞到有淡淡的香精油味道,那八成是小江那孩子以為稀釋了我就聞不出來,再來就是妳身上『GUCCIENVY妒嫉』香水味。」他抬頭,笑睇著她那副震驚的表情。
葳葳睨著他,像正在鑽研一個非常難搞的男人,直覺他合該是台賞味機器而不是人。早知道會遇上這類的男人應該叫芯芯來應付才是。
「好吧!我承認你很厲害。」葳葳很少對一個男人服氣的。
「坐。」他指著前面的懶骨頭,「現在可以告訴我,為什麼要潛入我這間休息室嗎?」
她坐了下來,一雙眼直防禦著他,但嘴角仍掛著微笑,「因為我久仰嘉氏公關企業的大名。」
「久仰大名就要進我的房間?」他笑著反問。
「我……我是想在嘉先生的旗下工作,剛剛在樓下的時候你又忙,所以我就很主動的上樓等了。」葳葳暗地吐吐舌頭,沒想到她居然掰了這麼大一個謊言。
「妳想當酒女?」嘉祺天意外地挑高眉。
「怎麼?你不缺人。」好裡佳在呀!
「不是,而是妳還不夠資格。」他淡淡化開抹笑,跟著往後一靠,用一種很怪異的眼神直打量著她的身材。
「我哪不夠資格了?」缺人和不夠資格的感覺差很多呢!
「妳的身材不夠凹凸有致,該有的地方妳全沒有,太瘦了。」嘉氏能成為八大行業之首,旗下人員的挑選自然也很注重,沒有一等一的姿色,也不能挑個像她這種黃毛丫頭。
雖然不可諱言的是她的容貌夠亮眼、夠迷人,但是身材不夠火辣就得扣分,這點他是絕不手軟。
葳葳聞言,深吸了口氣,又吐了出來,為了救出家人她只好陪笑道:「是嗎?不做酒女也可以,那有沒有其他工作讓我做呢?」
「很抱歉,沒有。」他微笑地遞給她一杯酒,「喝了就請回吧!時候不早了。」
葳葳接過杯子,輕轉著杯緣,「你都沒問問看我有什麼長處,就這麼拒絕我,小心損失一名人才。」
瞧她那副鍥而不捨的模樣,他就再犧牲幾分鐘吧!他雙臂環胸地問道:「說說看妳的長處是什麼。」
「我的記憶不錯。」這點葳葳倒沒自誇,「也看過不少書。」
「我不需要一個博學多聞的酒女。」他扯笑。
什麼?這個不夠。葳葳只好再想想其他的,突然她靈光一現,「我對花卉很感興趣,尤其是蘭花……我可是熟的呢!」
她想用「蘭花」吊他胃口。
「我的酒女只需要她本身像花就行了。」他眉一揚,「還有嗎?」
葳葳這時疑惑了,他不是要什麼蘭花培育的研究配方嗎?她都提及了,他竟然連一點反應都沒?
難不成她們找錯對象?那麼「嘉氏」的信紙又怎麼解釋?
「小姐……小姐……」喚了她幾聲,他發現她在神遊。
「什麼?」過了好一會兒,她才回過神。
「如果沒有其他長處,我困了。」嘉祺天攆人的口氣說來溫和,但聽在耳裡卻銳利得扎人。
「我看這樣吧!就乾脆你說你需要哪些長處的人,這樣不是快一些?」這男人還真麻煩。
「美麗、大方、幽默,最重要的是懂得誘惑男人心,讓他們捨得拿出大把大把的鈔票。」嘉祺天蹺起二郎腿。
「你不試試看,怎麼知道我沒辦法呢?」葳葳干吞了下口水。
他搖搖頭,「我一向會看人,光看我就知道妳有沒有這份能耐了。」說完,他往牆上指指時鐘。
葳葳當然知道他是在暗示她「該走人了」,火大的她猛地站起直瞪著他那張俊臉,「對不起,沒能耐的女人打擾你了。」用力發洩過後,她這才踩著重重的腳步,不悅地離開了。
看她隱身在門後,嘉祺天這才收起笑臉,瞇起一雙狹眸細想著,「這女人到底是誰?為何會提及蘭花呢?」
不過,她真的有點兒意思,倒是真的。
葳葳回到家,只見可可一人回來了,於是問:「芯芯還沒回來嗎?」
「沒錯,可能她已經有點眉目了。」可可端上兩盤細面,「冰箱剩下的東西只能炒麵了。」
「那妳呢?」葳葳看著可可一副悠哉的樣子,「有沒有一點兒收穫?」
「我去過遊藝場,不過問了服務生才知道他們老闆在南部開會,下星期才回台北,所以我就先回來囉!」可可吃了一口炒麵。
「妳怎麼一點都不積極,應該趕到南部去吧?」葳葳也夾了一筷子。
「大姊,不知道為什麼,我對於突然有了父母、兄弟,覺得很不可思議,到現在都還不太能接受,所以真要我全力以赴,我總覺得……少了些什麼。」離幼年失散時已經二十年了,當時她們都還小,說有印象也太為難她們了。
「其實我也一樣。」她走過去抱住可可,「不過當我知道我有父母的那一剎那,除了陌生外也很興奮。」
「真的?妳也是!」可可以為葳葳的記性最好,一定什麼都記得。
「那麼久遠的事,是要靠感覺,不是記憶了。」她柔柔一笑,「快吃吧!吃飽了我們再四處找找看,有沒有一些小時候玩耍的東西。」
「好。」於是兩姊妹很快的將面吃完,上樓到各個房間翻找著可能的線索。
「大姊,妳看,」可可喊來葳葳,原來她找到了一本相本。
葳葳與她很有默契的坐在床畔,開始一張張的翻著,「這是我們三個?!」
「對,是我們三姊妹,哇……好可愛。」可可興奮不已,有些模糊的記憶也似乎慢慢回籠了。
「這是爸媽,這是哥哥、弟弟。」葳葳又指著另一張相片。
「媽媽……」可可流出淚來,「我好像想起媽咪了……她曾在我夢中出現過。姊,我一定要救他們回來。」之前一直提不起的鬥志,現在全部找了回來。
「嗯,大姊也必須加油了。」眼看嘉祺天這麼難搞,葳葳知道她要更加把勁兒才行。
「這些照片就留下,等二姊回來,就可以拿給她看了。」可可不停摸著相片中的爹地和媽咪,嘴角不禁彎起一道笑弧,此時此刻她才真正感受到自己有了父母以及身負的責任。
「對了大姊,看樣子妳今天出師不利喔!」以往只要葳葳辦好一件事,從她臉上就可以瞧見「自信」的神采,可今天卻是黯然無光。
「唉,我真搞不懂,像嘉氏這種不入流的人家,要蘭花培育研究配方做什麼?有女人不就行了嗎?」葳葳一想到嘉祺天那副色樣,就一臉的不屑。
可問題是他色歸色,對她卻一點兒興致都沒,難道她真的一點兒女人味兒都沒嗎?
「可可,妳看我是不是很醜?」葳葳站了起來,在她面前繞了一圈。
「不會呀!我們是三胞胎,妳如果丑我們不全都丑了?」她掩嘴一笑,「只不過……瘦了些。」葳葳是她們三個當中最瘦的,可能是書念得太多了吧!
「那妳的意思是,我得增肥才好看了?」她很認真地問。
「姊,我們只是要救家人回來,幹嘛要增肥,是誰說妳丑了嗎?」可可不解地偏著小腦袋。
「也不是。」葳葳無力地坐了下來,托著腮說:「妳該知道,像他們那種做特種行業的人,環肥燕瘦看多了,如果沒有一點吸引人的姿色,要查消息真的很難。」
「對了姊,我倒有一個不錯的藥膳菜單喔!可以長肉,而且是長在該長的地方。」可可挺神秘地笑了笑。
「真的嗎?那麼姊的身材就交給妳了。」葳葳笑咪咪的說。
「OK,沒問題。」可可看看時間,「明天得南下,所以我得早點睡了,大姊妳也是。」
「嗯,我也會好好養精蓄銳,想想明天該怎麼做。」葳葳挺起背脊,身為大姊,她必須比她們還要有精神才行。
「對了,大姊,我要睡哪兒?」可可抱著毛線娃娃四處看看,不知道哪間房才可以睡。
「我們就睡爸媽的房間吧!今天妳跟大姊睡。」葳葳拍拍身旁的空位,「我先去洗個澡。」
「我已經洗過了,那大姊晚安。」可可立刻躺下,閉上了眼。
葳葳望著可可那張無憂的小臉,再回頭想想自己未來的路,唉……為什麼她一向自認聰明的腦袋就像打了結,想不出個好辦法呢?
隔天一早,葳葳又跑到酒店外閒晃,看著那扇在大白天看來一如平常的門扉,實在很難想像夜裡竟是個五光十色的地方。
突然,她看到一個小男孩從她面前跑了過來,就站在她旁邊,以同一個角度看著這間酒店。
不會吧!他看來不過七、八歲,怎麼也對酒店有好奇心?
「小弟弟,這裡不是你該來的地方喔!你是在找什麼嗎?」她俯下身,望著他那雙活靈活現的大眼,直覺他很像某人,卻一時又想不起來。
「為什麼我不該來?妳怎麼和我爸說的話都一樣?」他小小的五官突然一皺,顯現出不解樣。
「呃……為什麼呀!」葳葳微微一笑,「因為這是大人才能來的地方。」
看著她的笑容,小男孩直言地說:「這位阿姨,妳好漂亮。」
他看來不過才國小一二年級的樣子,嘴巴卻甜得跟抹了蜜一樣,讓葳葳不得不感歎現在孩子的早熟。
「你住哪兒,怎麼會一個人跑過來呢?」她輕輕拉拉他身上衣服的皺褶,「爸爸、媽媽呢?」
「我沒有媽媽,我爸爸在那裡。」
他小手一比,葳葳望過去正好看見嘉祺天神色驚慌的朝這裡走來。
原來他爸爸就是他!難怪她怎麼看就是這麼眼熟。
「小風,原來你在這裡,怎麼可以跑到這麼遠的地方?」
在葳葳的感覺裡,就算生著氣仍是笑臉迎人的嘉祺天,這次火大的表現倒是有人性多了。
「我只是想進去看看,每天晚上你都可以來,我為什麼就不行?」他嘟著小嘴兒,口氣還真是跟個小大人沒兩樣。
嘉祺天搖搖頭,之前有幾次因為經過這裡剛好遇到事件發生,時間緊迫下沒空載他離開,而把他交給車上的司機,這才引起他這麼大的好奇心。
想必這次八成也不為過吧!
「小孩子說的是,你這個做爸爸的,是不是該以身作則,這種風月場所就不要帶小孩過來。」葳葳忍不住跟著訓了他幾句……嘿,爽!
「是妳。」嘉祺天這才正眼看她。
拜託!難不成她站在這裡這麼久,他都當她是幻影?
「沒錯,就是我。」她抬起下巴,「有什麼不對嗎?」
「阿姨,什麼是風月場所?」突然小風抬頭問道。
「阿……」葳葳頓時活像吞了顆生雞蛋,半天吭不出半個字,因為她已經看見嘉祺天朝她投射而來的恐怖眼神了。
「小風,那位阿姨亂說話,別理她,我們回家去。」嘉祺天抱起他,往停車的方向走。
剛剛他是接獲一通電話,說有人在酒店外鬧事,他正好載著小風去買東西,才繞過來看看,不過等他到了,事情早被店裡的副理擺平了。
「等我一下。」葳葳也不知道要他等她什麼,只知道不能再讓他溜了。
「爸,阿姨在叫你。」小風拍拍他的肩。
嘉祺天轉身望著她,努力拉高笑臉,因為他不想在小風面前做個有失風度的男人,「小姐,什麼事?」
「你當真不考慮給我一份工作?」葳葳沒轍,只好把昨天的話題再拿出來炒了。
「我說過,妳不適合。」他朝她點點頭,「對不起,幫不了妳的忙。」
他正要離開,卻聽見小風說:「爸爸,你不是要替小風找保母嗎?我喜歡這個阿姨,就讓她來跟小風作伴好了。」
「什麼?」嘉祺天蹙起眉。
這小傢伙究竟在打什麼主意,想他一年裡趕走了二十幾個保母,就是要綁著他,這下居然親口提出人選!
然而,不僅是嘉祺天,就連宛葳葳也愣住,她看過不少書,就是沒看過怎麼當保母的書。
「妳可以勝任嗎?」他轉而問她。
「我?可以,可以,當然可以。」好不容易才有這樣的機會,她怎能白白浪費掉。
「那麼……」他看看她今天較為樸素的打扮,「現在跟我一起來也可以?」
「嗯。」葳葳依然點點頭。
「那麼很好,請這邊走。」就這麼,葳葳彷似讓上天導演著每一步,被動地坐進他的車,來到他的住處。
「阿姨,這裡就是我家。」
一下車,小風便牽著葳葳的手,邊拉邊跑的往裡頭去。
葳葳看著這棟三層樓的別墅,非但有前庭還有後院,前庭種了一些綠色植物,四季花草,後院則鋪上果嶺草,成為一個練習高爾夫的小果嶺。
「小風就麻煩妳了,我出去了。」
才剛進屋裡,連站著的週遭空氣都還沒呼熱呢,嘉祺天又要離開了。
難怪小風會想盡辦法絆著他,就連她都覺得這樣的父親實在做得太馬虎,以為有錢什麼都好辦嗎?
「嘉先生,你怎麼可以說走就走呢?」葳葳的眉頭高高飆起,「難道你都沒有話對小風說,就算是句告別的話也好啊!」
嘉祺天的君子之風就快消磨殆盡了,他雙臂環胸地望著她,「妳以為妳是誰,只不過是我請來的保母。」
「你!」葳葳頓時無語了,她拉住小風,「算了,你爸是個大忙人,想去哪兒跟阿姨說,阿姨帶你去。」
「妳不能帶他亂跑。」嘉祺天皺起眉,「我現在鄭重的跟妳說一遍,一、小風不能隨便帶出去,除非有我在的時候;二、關於我的事妳不必跟他說太多;三、我的事也請妳不要多問,OK?」
「爸,今天是我生日,也不能出去嗎?」小風突然開口道。
「什麼?!」嘉祺天突地一震,隨即蹲下來,「今天是你生日?」
「你這個父親做得還真好,連自己兒子的生日是哪天都不知道。」葳葳嗤之以鼻地說。
嘉祺天瞇起眸,冷冷凝睇了她一眼,「我只是忘了。」
「這理由倒還真是冠冕堂皇。」
葳葳這句話已經讓嘉祺天忍無可忍了,還好他不是那種會用火爆行動嚇女人的男人,但他一定會報仇。
「你想去哪兒,爸帶你去。」
「我要去兒童樂園。」小風舉起手,快樂地喊道。
「兒童樂園?」嘉祺天看看表,顰起那優美的額頭,「好吧!就去兒童樂園,但是你可得乖一點,嗯?」
「我一定乖。」小風拉起葳葳的手,「我們走吧!」
「她也去?」
「阿姨是我的保母,當然也去了。」小風開心地說。
說實在,若不是因為家人,葳葳還真不想跟那個姓嘉的沙豬在一塊兒,如今又不忍見小風失望,只好笑著說:「好,你喜歡阿姨去,我就去。」
嘉祺天望著她,在小風的興奮眼神下也不好說什麼,只好道:「那就謝謝妳這位阿姨。」說著,他便將小風抱出大門,再次上了車。
沿路上,他一句話也不說,不過那平穩的車速倒是讓一上車就直笑鬧的小風慢慢睡著了,頓時車內靜謐無聲,反而給他們一種怪異的感覺。
陪著小風坐在後面的葳葳一直望著他的後腦勺,正有股衝動,想拿個東西敲昏他,然後逼問他她父母在何處,可又想起車子在他的掌控中,這麼一來她的命極可能不保外還會連累無辜的小風。
不過,他的頭型真的不難看、髮型也很順、肩膀也寬闊有力、腰部結實……
「妳叫什麼名字?」
就在她「想入非非」之際,他突然問了這句話,還真把她給嚇了跳。
「葳葳。」她沒隱瞞。
「葳葳?」他勾起嘴角,「是真名嗎?」
「我向來行不改名、坐不改姓,當然是真名。」她抬起下巴,透過後照鏡看向他那張戴著墨鏡的臉孔,也因為如此,她根本瞧不出他心裡的想法。
「倒是挺像花名的,難怪妳會這麼想到酒店上班。」他的話說來持平不帶溫度,但聽在葳葳耳裡卻相當刺耳。
「你不要太過分了!」
「噓……小惡魔才剛睡著。」他挪高墨鏡,從後照鏡對著她眨眨眼。
葳葳一驚,原來他早知道她一直在打量著他!
「說吧?妳昨晚來過店裡,今天一大早又出現在店門外,到底有什麼企圖?」嘉祺天淡淡的說。
「你這麼說好像自己很偉大,我會有什麼企圖,只因為『嘉氏』名聞遐邇,我對它有著某種崇拜而已。」說謊的結果是,差點兒被自己的舌頭咬到。
「如果真是這樣就好。」看來他是壓根不相信。
就在這時候,他突然停下車,「妳坐到前面來。」
「做什麼?」葳葳提防地問。
「呵!妳以為我想做什麼?小風這樣不太好睡,我希望妳將他整個人放平在椅子上,所以妳得到前面來。」他說得很平常,但她怎麼看都覺得賊兮兮的。
「哦!」他都這麼說了,她也不能不照辦,於是將小風輕輕放平在後座,又為他蓋上小薄毯,她才坐到前面來。
「妳別這麼緊張。」他笑看她直擠在邊邊的身子,「如果我將門鎖鬆開,妳可是會拋出去。」
聽他這麼說,她趕緊往裡頭挪了數寸,「我先聲明,我可一點都不緊張。」
「我想也是,可以跑進一個男人的休息室裡埋伏的女人,膽子一定不小。」說穿了,他對她就是始終抱著懷疑。
「你挖苦我挖苦夠了沒?」她知道他不喜歡她,也無意留她下來,會這麼做完全是為了小風。
「哦?小女人生氣了?」他往右一靠,貼著她的臉說:「小心點。往往在怒急攻心下,最容易說漏嘴。」
「我又沒什麼秘密,怕說漏什麼嘴?」她氣得對他做鬼臉。
「哈……」頭一次,有女人對他做出這樣的怪動作,倒是惹得他哈哈大笑。
就這樣,兩人不時抬槓下,兒童樂園終於到了,嘉祺天回頭喊了喊,「小風,醒醒了,已經到了。」
小風爬了起來,揉揉眼睛,看出去的第一眼就是摩天輪。
「哇……摩天輪,我要坐摩天輪。」他立刻推開車門奔了出去,「還有飛天梭,好棒喔!」
「小風,不要跑,危險。」葳葳立刻推開車門追了過去。
由於這裡是停車場,來來去去的車子非常多,一個不注意可是會發生意外的!
果然,葳葳才剛走出車外,就看見一輛轎車疾速地想轉出停車場,完全沒料到角落有個小孩正朝它的方向奔去。
在這間不容髮的瞬問,葳葳立刻衝過去,緊緊抱住他往旁邊滾了幾圈,正好躲過那輛車子。更可惡的是,車子的主人連看一眼也沒,就這麼一溜煙跑了。
「世風日下,還真是什麼樣的人都有。」葳葳氣得忍不住臭罵。
這一幕也正好被嘉祺天看到,他站在她身後輕吐了口氣,「妳沒事吧?」
葳葳搖搖頭,「先看看小風,小風有沒有哪兒撞疼了,阿姨剛剛顧不得太多,可能有弄傷你呢!」
小風搖了搖手臂、踢了踢雙腿,笑咧著嘴說:「我沒事,不過阿姨妳流血了。」
他的小指頭指著葳葳的手臂,那是一道很長的擦傷,可能是剛剛翻滾時與柏油路相互摩擦所受的傷。
「妳受傷了!」嘉祺天也看見了,「走,我帶妳去醫院包紮。」
「不用啦!這點小傷。」葳葳笑看著小風,「今天是小風生日,不要去醫院,我想這遊樂園裡應該有醫療室,去那裡包紮也一樣。」
「那我帶阿姨去。」小風手拉著葳葳,去年他因為摔跤磨破膝蓋,曾在那兒擦過藥,所以知道在哪裡。
嘉祺天站在他們身後觀察著她的一舉一動,想起剛剛那驚心動魄的一幕,只要稍慢個幾秒,她一定會被那輛車輾過去,為何她會為了一個還不太熟識的孩子做出這樣的動作?
這是真心?或是陰謀?
作者:
丸の小羽
時間:
2016-7-31 08:37:58
第三章 作者:樓采凝
當小風玩盡興回到家已經天黑了。
回程的路上他吃了熱狗又吃了漢堡,一到家洗了澡就上床睡了。
宛葳葳好不容易可以休息,下樓後拿了皮包就要回去。這時候嘉祺天突然喊住她,「妳要去哪兒?」
「呃!」她還真嚇到了,「我以為你已經離開了。」因為白天的時候她就感覺得出來他似乎很忙,急著想離開。
「妳以為我會去哪兒?」他從漆黑的窗邊走了出來。
「酒店。你不是那裡的負責人嗎?」她趕緊走到牆頭將室內電燈多按亮了幾盞,「這裡是住的地方,不是酒店,不需要這麼省電好不好?」
他並沒有阻止她開燈,只是笑著說:「有時候不開燈,光看著外面的燈海,獨飲半杯,那感覺真的很棒。」
「你的意思是只要和酒扯上邊都不要開燈喔?」這是什麼論調?
「看來妳一點都不懂得什麼是享受。」嘉祺天咧嘴一笑。
「沒錯,我是不懂,因為我從沒有享受過。」她朝他拋了個白眼。
事實也是如此,在澳洲這些年,麥克爺爺想盡辦法訓練她看書、看書,除此之外就是運動,每天規律的生活,哪來的享受。
「從沒享受過?妳是指哪方面?」他語出曖昧。
「還有分哪方面嗎?」葳葳打了個呵欠,當真累了,「你想說什麼明天再說吧!我困了,再見。」
「妳不能走。」
「為什麼?」葳葳緊皺雙眉,凝目望著他,「我只是答應當小風的保母,可沒說要把自己賣在這裡。」
「小風他半夜有時會吵著上廁所或作噩夢,既然妳是他的保母,是不是該近身盯著才好?」他目光灼灼的直盯著她那錯愕的表情。
「你的意思是要我跟他一起睡?」
「這倒不需要,只要在他旁邊的房間住下就行。」他走到她面前也遞給她一杯酒,「妳可以去那間房間看一下,需要什麼都可以提出來。」
她瞇起眸,端視他好一會兒,才道:「我東西都在家裡。」
「明天再回去拿,今天就暫時住下。」他不是用詢問的語氣,而是用「命令」式的。
「你都是這麼專制的嗎?」她將皮包扔在沙發上,也端起杯子淺啜了一口,
「好吧!但是你得找到可以讓我換洗的衣服。」
「這個簡單,我這裡什麼沒有,女人的衣服可多了,跟我上來吧!」接過她手上的杯子,擱在一旁,他便步上二樓。
葳葳只好跟著上去,她先進入自己的房間,發覺這裡的設備非常完善,電視、音響、各式電器化用品都有,就連浴室都是按摩浴缸。
「怎麼樣?」過了會兒,他走進來,咧嘴笑問。
「很好。」她看著週遭擺設。
「喏,衣服在這裡。」原來他剛才就是先去幫她拿衣服。
就當葳葳接過手正想道謝時,卻突然愣住。
「天,這是什麼?性感睡衣!」她倒吸口氣。
「怎麼了?妳該不是個這麼古板的女人吧?」嘉祺天笑睨著她那張怔忡表情。
「我怎麼會古板呢?」她傻笑地回應,「我可是最時髦、先進不過了。」
葳葳知道這男人一定不喜歡太過保守的女人,如果她承認的話,說不定連成為小風保母的資格都喪失了,如此一來要找出家人被囚在何處可就難上加難。
「那就好,妳的衣服我等不會請王嫂上來拿,明天上午九點前就會送來還妳。」說完之後,他便轉身打算離開。
「你要去哪兒?」她居然傻得喊住他。
「這個時間,妳說我會去哪兒?」嘉祺天指指牆上的小時鐘後便旋身步出房間。
直到他的腳步聲徐徐消失後,她這才坐在床畔,皺著眉看著那件帶點風塵味道的睡衣。
不知小風的母親去哪兒了?為何從不曾聽他們提過她?
搖搖頭,她拿起這件性感睡衣進入浴室,當梳洗過後,她正要穿上它,卻怎麼看都不順眼,懷疑這麼一點兒布料能夠蓋住多少肌膚,不過要她穿回已穿了一天的髒衣服,那她寧可選擇它。
好不容易弄懂穿法,將它掛在身上,她走到鏡子前面轉了一圈……「我的身材也不錯呀!那個臭男人還嫌什麼嫌?」
叩、叩、叩。
突然房門發出輕叩聲,嚇得她趕緊抱住自己直瞪著門板,「誰?」
「我是王嫂,來拿小姐的衣服去洗。」房門外是一個老婦人的聲音。
「哦!好,請等我一下。」葳葳趕緊找來一個袋子將換下的衣服塞進裡頭,並將門打開一個縫,只夠讓袋子移出去,「謝謝。」
王嫂離開後,葳葳輕吐了口氣,好險沒讓她看見自己的模樣,否則定會讓她以為她是在酒店裡服務的小姐呢!
這不該怎麼辦,她真要睡在這裡,一直到隔天拿到衣服嗎?
葳葳煩惱地在房裡來回踱步、輾轉難眠,她知道她不能一直做小風的保母,在原地踏步或滯礙了所有的行動。
此刻,夜深人靜,外頭只有淡淡的風聲……該是她行動的最好機會,只是身上這套薄如蟬翼的睡衣……還真是一大阻礙。
或許是她想太多了,嘉祺天今晚必會留在酒店,小風和王嫂應該都睡了,現在該是她找人的最佳時刻!
不停的鼓勵自己之後,她打開房門,走到外頭……決定從一樓找起。
一樓是客廳、餐廳和廚房,廚房裡有間電器室,其他倒沒有怪異之處;爬上二樓,小風的房間在她的房間隔壁,再過去一間是儲藏室,裡頭除了放置一些舊電器外,並沒有令人起疑的東西,接著她又往最盡頭的那間房間移步……
輕輕推開一看,這裡頭居然有著嘉祺天身上那股麝香混合著肥皂的味道!
葳葳立刻合上門,心想:莫非這是他的房間?還好沒讓他撞見,否則她是跳到黃河都洗不清了。
眼看二樓也沒問題,她便爬上三樓,這裡是最後一層樓,卻也是最陰暗的。偷偷摸摸的正要推開其中一間房門,她竟聽見背後一道嗤冷的聲響。
「這麼晚了,妳不睡覺在幹什麼?」
葳葳定住動作,身子已發出控制不住的顫慄,她知道是嘉祺天回來了!老天,為什麼好死不死的會讓他撞見呢?
「請妳轉過身來。」他愜意地靠在樓梯口,瞧著她身著性感睡衣的背後風光。
「我……我可能……」葳葳慢慢轉過身,黑暗中她什麼都沒看見,僅能看見一點紅光在一定的距離微微閃爍。
「可能什麼?」嘉祺天拿下嘴上的煙,扔在腳下踩熄了它。
「我想我或許有夢遊症的毛病。」當他的影像慢慢從習慣黑暗的眼前浮現時,她居然會害羞的用雙手抱住自己幾近全裸的可憐身子。
「夢遊?!」他哼笑了聲。
「嗯,所以你這樣叫醒我真的很不該。」她露出抹無奈的笑靨,「好冷,是不是可以讓我回房間睡覺了?」
他半晌不說話,她又看不清楚他臉上的表情,以為他默許了,於是慢慢移動腳步往他的方向去……因為他就站在樓梯口呀!
繞過他,她加快速度想溜下樓,怎知這個臭男人居然忽爾旋身,單臂一伸準確無誤地觸上她的胸,並將她勾到懷裡。
「呃!」當她的鼻尖撞到他鋼鐵般堅實的胸膛時,已忍不住逸出聲低呼。
「我看妳的夢遊症狀像是挺嚴重的,居然會跑進每個人的房間,該不是原本住的房間不舒服吧?」他低笑盯著她那雙瑩瑩發亮的眼。
「啊!我有這麼做嗎?那就是你不懂夢遊症了。」
她開始在腦海搜尋著夢遊症的發生原因,「人的大腦皮層活動包括『興奮』和『抑制』兩個過程。通常,人在睡眠時,大腦皮質的細胞都處於抑制狀態。倘若這時有一組或幾組支配運動的神經細胞仍然處於興奮狀態,就會產生夢遊。」
「哦!這麼說是我才疏學淺,什麼都不懂囉!」嘉祺天咧開嘴角,掌心立即覆上她的胸脯,「不過……我是真的低估了妳,妳是有足夠條件當我店裡的酒女。」
「你不要這樣。」她瞪大眼,身子猛然僵住。
「不要我怎樣?」嘉祺天瞇起眸,「我想從現在起,妳我是不是該坦誠相見?把妳接近我的目的說清楚。或是打算與我『袒裎』相見,都可以,我都挺願意配合的。」
「你放開我。」她大聲喝止,並高舉單腿用力頂向他的胯下。
但嘉祺天豈是省油的燈,他早看出她的企圖,矯健地往後一退,並勾住她使壞的腳,用力一拉。
下一秒,葳葳便失去平衡的往後一仰……她緊閉上眼,打算承受這撞擊的疼痛。
但是數秒過後,這意料中的痛似乎並沒發生,當她再張開眼,看見的便是嘉祺天俯身笑望著她的可惡嘴臉。
瞬間,怒急攻心,她記得小時候曾看過麥克爺爺給她的一本中國武學精典,裡頭就有「洪拳十二橋手」的各式招術,隨著大腦的運作,她的動作也跟著刻畫在記憶中的畫面一招招比出「穿、沉、分、架、摸、推、尋、磨、掛、撞、鎖、劈」十二種橋手法,心底也隨之念出「剛、柔、逼、直、分、定、寸、提、流、運、制、訂」十二種橋手訣。
嘉祺天沒料到她會對他出手,還真的被她的拳頭擊中肩部,瞬間他瞇起了眼,睨著她那張變冷肅的小臉,「沒想到妳學過武術,只可惜妳施力的力道太弱了,這可是一大敗筆。」
「那也不關你的事。」她狠狠瞪著他,擺出架勢,「你再來呀!」
「哈……」沒想到嘉祺天只是雙臂抱胸看著她那副架勢,笑不可遏。
「你笑什麼笑?想要虛張聲勢嗎?」她的目光直凝睇著他那張狂傲的笑臉,卻忘了虛張聲勢的是自己,在節節後退中,她就要撞上身後的擺飾櫃。
「妳最好站住,別再動了。」他好心提醒她。
「你以為我真這麼笨嗎?」葳葳嘿嘿一笑。
但是就在這時候,她的背脊「碰」地一聲撞到身後的高級檀木櫃,放在櫃頂的一隻古董就這麼落了下來。
她仰首一看,趕緊伸手抱住了它,也因為它太重,她就這麼一塊兒跌坐在地板上。
嘉祺天見狀,立刻扳開電燈,也因此讓葳葳看清楚了這只花瓶的模樣。
「天……這可是漢朝出土的青銅器呢!現價少說也值好幾億,你就擺在這種地方?呼!還好它沒事。」
她小心翼翼的將它擱在角落,「你不用太緊張,它好好的,連個角都沒缺,你可以仔細檢查一下。」
「妳!」被她這麼一說,嘉祺天頓時啞然無聲。
因為他清楚的知道他之所以開燈不是怕這個什麼上億古董損壞,居然是……居然是擔心她摔傷了!更讓他意外的是她竟看得出來這只花瓶的來歷!
「我說沒損壞就是沒損壞,就算要我賠,我也賠不起。」丟下這一句,她就趁他不注意之際趕緊奔下樓。
「等等,我還沒說妳可以走。」嘉祺天立刻追著她下樓,一直到她閃進房間的剎那也擠進裡頭。
「你到底想幹嘛?」她詫異地瞪著他。
「我想知道的事還沒問出來呢!」嘉祺天突然發現,這女人似乎並不像她外表所表現得這麼傻氣,就如同她的身材一樣,當藏在衣服裡的時候明明是這麼沒看頭,可現在居然會勾起他那難被挑起的慾望?!
「你想問什麼?到底還懷疑我什麼?」她比出架勢,「還是想再試試我的拳腳功夫?好,那再來呀!」
「我第一次看女人穿著性感睡衣要與男人比拳腳的,妳這是在挑逗我嗎?」他瞇眼笑著,根本不怕她那些花拳繡腿。
「那可不要怪我了。」他低級的笑容讓她看得火大,忍無可忍下,葳葳只好要出剩下的招數,即便不倫不類,她也不想讓他看扁。
至於嘉祺天呢?這回他已有了心理準備,況且這女人的招數雖然挺正統,但是出手的力道與施力點完全錯誤,不但傷不了對方,還會把自己弄得精疲力盡。
最後證明嘉祺天想的根本沒錯,葳葳的舉腳全是靠書本的印象,沒有練過基本功就出手就會演變成完全錯置的拳法。但她不服輸,十二橋手既已使用過,她霍然又想起還有十二橋馬。
因此她又朝他揮動雙拳,嘴裡喊道:「四平馬、子午馬、伏虎馬、麒麟馬--啊!」
她還沒要完十二橋馬的拳法,已被他給緊緊箝住,他甚至將她的雙臂反剪於身後。
「好了小姐,妳玩夠了沒?不用這麼多馬,我只要妳這匹馬今晚就很有意思了。」
「你--」她用力掙扎。
「妳別耍寶了,乾脆我教妳好了。」嘉祺天笑了笑,但他並沒有放開她的打算,反將熱唇貼在她的頸側,輕輕吹著氣。
葳葳緊閉上眼,不希望讓他聽見自己凌亂的呼吸聲,「你會?」
「應該會,至少我看過不少金庸和古龍的小說。」他瞇起眸對住她倉皇的眼,
「不過除此之外,我也可以教教妳其他本事。」
「什麼本事?」她別開眼,不去看他臉上所掛的邪惡笑容。
「怎麼取悅男人的本事。」他伸出舌尖輕輕舔了下她的耳垂,跟著囓啃了起來,「這樣比拳頭更有效。」
「去你的!放開我,臭男人。」
她呼吸急促不已,身子開始掙動了起來,卻也因為這樣的動作,讓他清楚瞧見那隱約映在緞質布料上的曼妙身材。
「妳真的不想學?」他肆笑著,熱唇沿著她的耳根往下,吻過她優美的頸側,「可是我已經看見有人的耳根子泛紅了。」
「那也不是因為你。」
「哦!這麼說就算這樣對妳,妳也不會有任何反應囉?」嘉祺天狹長的睜輕輕掠過一抹低級的嘲謔,下一步他的大手已順勢滑進她的衣內……
「別這樣。」她身子一緊,小手緊抓住他的大手。
「就姑且當作是在酒店實習,讓男客人這麼碰觸是難免的。」嘉祺天掌管的雖是酒店,但他絕不是個好色之徒,至少他並不是那種只要是年輕貌美的就照單全收的男人,會這麼對她,只是想測試一下。
測試這女人到底是真嫩還是裝出來的嫩。
葳葳不想在他面前屈服,委屈的淚水就這麼撲簌簌的淌了出來,當滴在嘉祺天的手臂上時,那溫熱的感覺竟讓他猛地一震。
呵,這女人哭了!
一直以來就只有女人在他面前撒嬌、作嗲,可從沒女人在他面前哭過,而且那淚還灼人得很。
終於,他放開她,望著她淚紅的眼眶和顫抖的雙肩,不禁瞇起了眸,「不管妳是不是真的有夢遊症,趁天還沒亮,好好睡一覺精神會比較好。還有,三樓什麼東西都沒有,有的只是那些上億古董,除非妳是針對它們而來。」
說完,他便轉身走出了房間。
葳葳用力抹去淚,直瞪著緊閉的門扉,心想該不會他以為她的目的是要他那些價值連城的古董?算了,如果他真的這樣認為也好,至少才不會因為她的愚昧讓爸媽兄弟受害。
轉過身,她正好看見落地鏡中自己的狼狽樣。老天,她居然穿成這樣跟那個男人拳打腳踢,難怪他會想入非非。再想起他剛剛在她身上亂摸的情景,也只能仰首呻吟,「老天,希望我的這一切犧牲是有代價的。」
「嘉先生,最近東士酒店胡老闆的手下愈來愈猖狂,居然打算頂我們的酒店,還經常來我們店裡鬧場。」酒店副理張富利一見嘉祺天來到,立刻上前說道。
「胡慶生那老傢伙竟敢在太歲頭上動土?」嘉祺天瞇起眸,這麼說前陣子那幾樁小事件也是他們搞的鬼。
「沒錯。」張副理又道。
「不過憑胡慶生這種貨色還不敢這麼做。」嘉祺天揉揉眉心,「我猜他是背後有人,而那個人來頭應該不小。」
「哦!那我這就派人去查。」
「不必了,他不會這麼容易讓我們知道底細,查了也是浪費時間而已。」嘉祺天扯唇一笑,「別慌,還是照常營業,對方如果對我們並無忌憚,就不會拿胡老闆做引線了。」
張副理很意外的看著嘉祺天不在意的模樣,於是又問:「如果他們再找我們麻煩,那該怎麼處置?」
「我們做的可是合法酒店,如果再遇到鬧場就報警,這有什麼好問的。」他站了起來,打算到處查看。
張副理眉一揚,趕緊在他身後恭謹說道:「是。」
嘉祺天四處看過後,剛回到辦公室,桌上的電話卻突然響起。「我是嘉祺天。」
「祺天,最近還好吧?」
正在夏威夷做著舒服日光浴的嘉震東突然來了通電話,倒是讓嘉祺天意外,可見老爸已經聽到消息了。
「爸,是您,」他勾起唇,「我想我也不用說什麼,老爸身邊的眼線已經將該報告的都向您報告了。」
「你這孩子。」嘉震東翻轉過身,躺在沙灘椅上笑了笑,「三兄弟中你是最謹慎,也是唯一做父親的,我知道你的思想比較成熟些,不過在我心裡,不管你們幾歲,都是讓我操心的孩子。」
「所以我才想請爸放下心。」嘉祺天瞇起眸。
「對你,我一點也不操心,只是想提醒你,這次的對手想得到的或許並不光是你的酒店,你那兩個弟弟也同樣遇到挑釁。」
「哦,有這回事!您知道對方是誰了?」
「我人又不在台灣,並沒這麼神通廣大,不過我有預感,對方並不好惹,你們可得好自為之。」說穿了嘉震東就是不放心他們。
「爸,我會小心的。」他微微瞇起眼,腦子開始盤算著對方可能的目的。
「那就好。」
「對了爸,您和媽現在在哪兒?」嘉震東攜妻前往環球旅行,但他們從不會向他們三兄弟通知人在何處。
「在一個有陽光、有沙灘、有美女的地方。」提到「美女」二字,他的眸光便朝躺在他身側的妻子望了眼。如果不說,一定沒人相信他身旁的這位「美女」已年近五十了。
「哈……爸,您和媽就是這麼會享受,竟把這些複雜又難搞的事業全都交給我們。」嘉祺天忍不住開起玩笑。
「雖然複雜又難搞,但不可否認它們都是一個很賺錢的事業吧?」嘉震東一面說著手機,一面在身上抹著防曬油。
「那是當然了,所以為了錢我也會將它經營得有聲有色。」嘉祺天扯笑道。
「不過,除此之外,我更希望你能夠為小風找個適合的母親,當然必須是你愛的女人。」天下父母心,誰不關心自己孩子的未來。
「爸,無論是小風適合的母親,還是我愛的女人都屬於世上稀有類型,所以您就不要放在心上了,祝您和媽玩得愉快。」
「我知道你嫌我煩。好,那我掛電話了。」
聽父親掛了電話之後,嘉祺天搖搖頭,揉了揉眉心,拿過幾本帳本,立刻將全副心思擺在公事上。
作者:
丸の小羽
時間:
2016-7-31 08:38:48
第四章 作者:樓采凝
小風下課後,在葳葳的連哄帶騙下,才不情不願地拿功課出來寫。向來上課不專心的他,沒有一樣作業是寫得出來的。
「好難喔,這數學的應用問題是什麼意思?」小風趴在桌上,很無趣地轉動著鉛筆。
「我看看好嗎?」葳葳端來王嫂剛剛削好的水果,就聽見他這麼喃喃念著。
「好啊!妳看。」小風將練習本移到她面前。
「這個很簡單呀!來,阿姨教你好不好?」葳葳才看一眼,就已經知道答案了。
「妳會?」小風張著大眼。
「當然了,你才小一耶!如果我都不會,以前不是白學的嗎?」她瞇起眸望著他那懷疑的臉色。
「好,那妳教我。」小風噘著嘴說:「可是以前的保母都不會。」
「那可能是她們懶得算,不是不會吧!」
拿過練習本,葳葳開始一題一題的教他,甚至還給他一些判題技巧,生動的教學方式讓小風聽得津津有味。
「阿姨,妳好厲害喔!」小風這下不得不敬佩她了,「還有自然、社會,妳都會嗎?」
「沒問題。」別要她再打拳,其他的只要是「知識類」,都難不倒她。
「那我都拿出來問妳喔!」小風一興奮,立刻把所有的課本都拿了出來,開學已經將近三個月了,他也是頭一次感覺到吸收知識是有趣的。
接下來的時間,他們一面吃水果,一面上課,連嘉祺天哪時候進入房間的都沒發現。
而嘉祺天更是意外地看著這一切,本來他最傷腦筋的就是小風不愛唸書的惰性,若依這情形看來,關於這點他倒是可以安心了。
只是,這女人……究竟是何方神聖?
「阿姨,我有一本《一千個為什麼》,有的我問爸爸,他都答不出來呢!」小風說著又跳上椅子從櫃子裡辛苦的捧出這本書,「像這個,為什麼蒼蠅可以站在天花板上,不會掉下來?」
「因為牠們的腳有很特別的構造,就是有很多細小纖毛,這些纖毛會像吸盤一樣附著在天花板上,所以牠們就不容易掉下來。」她輕輕鬆鬆解決了他的疑問。
「還有這個,大象吸水時為什麼不會被嗆到?」
「因為大象鼻腔後面的食道上方有一塊軟骨,當牠用長鼻子吸水時,水便會進入鼻腔,這時候在大腦中樞神經的支配下,喉嚨部位的肌肉就發生收縮,使食道上方的這塊軟骨暫時將氣管口蓋上,自然就不會嗆到囉!」
「那這個呢?」小風愈問愈起勁兒,都不知道晚餐時間都過了。
「小風,是不是該讓阿姨吃晚飯了,你這樣一直問,阿姨餓昏了,可就回答不出來囉?」嘉祺天一直靠在門邊,見小風如此忘情發問,終於忍不住開口道。
「你什麼時候回來的?」葳葳驚愕地問道。
「大概十幾分鐘之前。」他笑意盎然地看了下手錶。
「爸,阿姨好厲害喔,她什麼都會耶!我以後不要上課了,就讓阿姨教我功課就好了。」小風天真地說。
「不行。」嘉祺天和葳葳異口同聲道。
「為什麼?」小風不明白了。
「因為……因為阿姨沒有正統的教育執照,再說,以後你上課若遇到不會的回來同樣可以問我啊!」葳葳見嘉祺天陷入不知怎麼回答的窘境中,於是替他說了。
「是這樣呀,那好吧!」小風似懂非懂的點點頭。
「快去吃飯,吃飽後還得去上美術課。」嘉祺天笑著催促道。
「什麼!還要去上美術課。」他興趣缺缺地托著腮。
「阿姨不會畫畫,你要好好學,回來教阿姨喔!」葳葳半蹲下來,為他將領子給弄正。
「啊!妳不會!好,那我一定會好好學,這樣我就有一樣東西比阿姨厲害了。」說完後,小風便興高采烈的提著畫具,才要下樓又轉身問嘉祺天,「爸,你除了會上班賺錢外,還會什麼?」
「我!」他倒是傻住,沒料到兒子這麼不給他面子。
「我想你爸至少會唱歌跳舞,對了,他的舞跳得才好呢!你不知道嗎?」葳葳抿唇直笑著。
嘉祺天瞇起眼,知道她是在洩他底,差點沒掐死她。
「爸,你會跳舞!我要看、我要看……」
「別吵,去吃飯。」
「你跳我就去吃。」他眨著眼,天真無邪地直盯著他瞧。
嘉祺天簡直快瘋了,他用力抓抓頭髮,接著蹲了下來,很勉強地說:「那爸唱歌,怎麼樣?」
「也可以。」他笑問:「爸,你要唱什麼?」
「爸唱小星星。」唱兒歌給小孩聽就行了,即便難聽也聽不出來吧!
「不要,我要聽周傑倫的雙截棍。」
「我就只會唱小星星。」忍不住地,他的嗓音拔高許多,「聽不聽隨便你,不想聽就去吃飯。」
葳葳站在一旁,可是對他們之間的談話感到新鮮不已,原來……他這麼一個酷男人就只會唱兒歌「小星星」。她好想笑,卻只能笑在心底,萬萬不能讓他知道。
「好嘛!那你唱。」小風嘟著嘴。
「呃……咳……」他清了清喉嚨,這才慢慢唱出,「一閃一閃亮晶晶,滿天都是小星星,掛在天上放光明,好像許多小眼睛……」當最後一個字唱完後,他終於鬆口氣,「這樣行了吧?快去吃飯。」
小風笑得好開心,「爸,你唱歌比我們音樂老師好聽耶!」說完,他就蹦蹦跳跳下樓吃飯去了。
「沒想到你真唱歌呢!」葳葳憋著快要激出的內傷。
「難不成妳要我跳舞?」他望著她的眼,不一會兒也笑了出來,「我更沒想到的是妳對哄騙孩子還挺有一套。」
「是嗎?」她笑得很甜沁,「大概是我有兩個妹妹,所以從小得哄著她們吧!」
「妳還是老大!」他有點不敢相信。
「怎麼了?我臉上有寫我不是老大嗎?」葳葳摸摸自己的臉。
「也不是,因為我認為,老大應該很成熟穩重,但是妳有的時候卻……卻給我一種很憨傻的感覺。」說完後,他便仰首大笑。
「我傻!」她鼓起腮,「你剛剛沒聽見小風說嗎?他只要我給他上課耶,這樣還算傻嗎?」
「我所說的傻不是指這裡。」他比比腦袋。
「那麼是哪兒?」葳葳不服氣地問。
「說話反應吧!除非那些全是妳裝出來的。」說完後,他便雙手扠腰地走了出去。
「你是什麼意思?」她快步跟上。
「吃飯了,小姐,別再追問了,如果妳真有什麼,問下去難堪的可是自己。」也不知為什麼,他現在竟然會在意她接近他的企圖。
本來他是有心理準備讓她繼續玩下去,無論到哪時候他都可以奉陪,可如今他卻不想再這麼受欺瞞下去。
進入餐廳後,正好上菜,他便和小風兩人快樂的大啖起來,葳葳卻很不舒服地瞪著他。
他以為她喜歡賴在這裡嗎?如果不用她開口他就主動將她父母兄弟還給她,她是會很感激他的。
她氣呼呼的吃著。那臭男人卻無視於她的憤怒,還對小風開著玩笑,「小風,你喜歡溫柔的女生還是驕傲的女生?」
「當然是溫柔的女生。」小風偏著小腦袋想想。
「哦!」嘉祺天笑睨著葳葳,「說的也是,溫柔的女生惹人愛憐,太驕傲、跋扈的女生卻讓人討厭。」
「爸,你也喜歡溫柔的女生嗎?」小風天真地問道。
「那是當然。」
「那麼阿姨好不好?她很溫柔耶!如果我現在是大人了,一定要娶她當新娘。」現在小風心裡可是對葳葳崇拜得不得了。
「什麼?」葳葳差點將嘴裡的飯給噴出來。
倒是嘉祺天笑望著她那張霎紅的小臉,「嗯……像她現在,有點含羞帶怯的樣子,倒是滿好看的,說不定她已經愛上爸爸了。」
「你你你……」她深吸口氣,「小風才多大,你居然對他說愛不愛的。」
「我已經不小了,當然知道愛了。阿姨,妳也太看不起我了,虧我還想娶妳做新娘。」小風不快地嘟起小嘴。
「啊!我……我……」葳葳啞然無語,嘉祺天卻樂得咧嘴大笑,簡直是快氣斃她了。
嘉祺天,你等著看,我總有天會報仇,一定會的。
每每晚餐過後,嘉祺天便出門了。
而葳葳也曾問過小風可曾見過這屋裡有外人進出,他居然很天真的回答她,除了各種不同的女人外,他沒看過什麼外人。
這個男人也太過分了吧?竟然在小孩子面前亂搞男女關係,哼!
今晚,她又偷偷摸上三樓,經過每間房間的確認後,才確定那些都是一些空的客房,看來她父母並不是囚在這裡了。
問題是她現在身為小風的保母根本就寸步難行,到底要怎麼繼續查下去?
「阿姨,明天是家長座談耶!妳來參加好不好?」小風在睡前要求道。
「什麼?我!」她搖搖頭,「我不是你的家人,不能參加的。」
「那怎麼辦?沒有家長去,我會被同學取笑。」他一顆小腦袋垂得低低的,顯然非常失望。
「這樣吧!阿姨去找你爸爸談談,一定讓他參加。」她拍拍他的肩,做著沒有把握的保證。
「真的!」他一張笑臉突然亮了起來。
「嗯,那快睡喔!睡了才是乖寶寶,阿姨才會幫你忙。」葳葳輕哄地為他蓋好被子,還輕哼著搖籃曲,直見他掛著笑容熟睡之後便決定前往酒店一趟,說什麼她也要嘉祺天為孩子想想,不要一天到晚只為公事和女人忙。
她立刻換了套衣服,然後坐上計程車來到「嘉典酒店」。
「小姐,請問……」
又是那個守門的,葳葳不等他說完,便先行開口道:「我是你們嘉先生的小孩的保母,請你轉告他,我有急事找他。」
守門的保鑣直瞧著她,感覺她有點面熟,但又想不起在哪見過,「好,妳等會兒。」
上回她來這裡是一身冶艷的打扮,今天倒是副良家婦女樣,想當然他是怎麼也想不起來。
不一會兒,他又走了出來,「嘉先生請妳進去。」
葳葳點點頭,很大方的步入裡頭,在樓下環視一圈不見他的人影,她便直接登上二樓,來到他的休息室。
「妳怎麼又來了,到底什麼急事?」他正在桌上整理資料,連頭也沒抬地問。
「你不要老把時間擺在這裡,為什麼不抽點時間陪陪小風,明天是他家長座談會的日子,他希望你能參加。」她很認真的表示。
「家長座談?拜託,這是什麼?」嘉祺天瞇起眸,表情就像是看見怪物似的看著她。
「那是……」
葳葳話還沒說完,就有人匆忙奔了進來,神色緊張地說:「嘉先生,胡老闆來了,還帶了不少手下。」
「哼,他已經按捺不住打算正面進攻了,那我就等著接招吧!」嘉祺天扯唇笑了笑,起身隨他走出休息室。
「喂,你等等,我話還沒說完呢!」葳葳詫異地看他就這麼離開,立刻尾隨地跟了出去。
直到樓下,她突然頓住身,看著眼前坐在位子上,長得一副橫眉豎眼、油頭粉面的男人。
「胡老闆,今天大駕光臨,真是稀客。」嘉祺天坐到他對面,並請人送上兩瓶好酒,「我今天想與胡老闆好好喝上一杯。」
「能和嘉先生喝一杯是我的榮幸,不過,如果有美人相伴,那感覺應該會更好。」他的目光就這麼瞟向葳葳。
嘉祺天心知肚明的笑了笑,「對不起,胡老闆,這女人不是我旗下的小姐。」
「這有什麼關係呢!既然在這裡現身,我想她和酒女相去不遠。」胡慶生隨即站起,在葳葳還沒來得及意會時,猛地抓住她的手臂往他身旁的椅上一拉,讓她就這麼跌在上頭。
「啊!」她驚愕的眼望向嘉祺天。
完了、完了,她知道他討厭她,又怎麼會救她呢?
「胡老闆,如果你識相的話,就請你放開她。」嘉祺天瞇起了一對狹長的黑眸,但仍是不動聲色。
「就因為不是你旗下的小姐,你又何必這麼保護她。我們都是男人,就讓我玩玩有何不可?」胡慶生邪惡一笑,「看慣了那種濃妝艷抹的女人,這個丫頭片子脂粉不施,倒是清純得可愛。」
「你放是不放?」嘉祺天在心底倒數著。
「不放。」胡慶生轉向葳葳,「妳……應該還是處女吧!等下跟我走,讓我求證一下。」
「就算我是酒店小姐,也不是任你玩的。」葳葳大吼回去。
就在嘉祺天從十倒數到一正要出手時,她已先行用高跟鞋後跟往胡慶生的腳背上一踩,在他疼得大叫之際立刻跳回嘉祺天身後。
「妳這個賤女人。」胡慶生想報仇,怎奈手腕被嘉祺天單手扣住,疼得他齜牙咧嘴的。
「對不起,我們這裡不是讓你撒野的地方,你來這裡到底有什麼目的?」他的指尖緊扣著他腕上動脈處,疼得胡慶生已說不出話來。
「我……我要你讓出嘉典。」他咬著牙說。
「哦!如果我不讓呢?」
「那你就等著看……看自己會落到什麼下場。」胡慶生這句話擺明了有強而有力的後台。
「好,那我等著,你走吧!」
嘉祺天突然放開手,胡慶生竟一個不平衡倒在手下的身上,形成一種很好玩的畫面。下一刻他們就相互攙扶地落荒而逃了。
「哼,沒種的傢伙,竟敢登門踏戶來找碴。」葳葳雙手扠腰,瞪著那些人。
「妳沒事吧?」嘉祺天突然對她道出關懷之語。
「我!我怎麼會有事?誰敢惹我就是他有事。」她鼓著腮幫子,義憤填膺地說。半晌後卻發現他居然用一雙怪異的眼神瞧著自己,不禁有點尷尬,「你好像很忙喔!今晚會回去嗎?那我晚點再找你談好了。」
才轉身,她卻聽見他說:「妳一個人回去太危險,我送妳。」
「危險!怎麼會呢?我剛剛也是自己搭車來的。」
「反正不一樣了。」他拉著她的手往外走去,直到停車場,「妳最近最好不要亂跑。」
「你的說法好奇怪,是不是怕我又來這裡煩你,我可是為了小……」她驀然瞪大眼,望著他扶在她肩上的雙手,還有那張不斷欺近她的臉孔,「你……你這是在幹什麼?」
「妳能不能安靜一點,聽我說話。」嘉祺天瞇起了眸。
「哦!」她這才緊閉上嘴。
「剛剛那個胡老闆對妳有意思。」他說來的語氣似乎帶著以往她所聽不見的急躁與惱怒。
「他對我有意思?」她忍不住大笑出聲,「你不是說我連當酒女的本錢都沒有,哪會這麼容易讓人看上?」
「就是因為妳沒有當酒女的本錢,才更容易讓人想入非非。」他近距離望著她那張清純的小臉。
「什麼意思?」她深吸口氣,「今天我可沒穿性感睡衣,更沒在你家亂跑,你不能再……嗯……」
嘉祺天的大手居然沿著她的頸部緩緩滑向她襯衫衣領,看著她輕顫的模樣,不禁勾起唇角,「妳真的很厲害。」
「你到底想說什麼?」她直覺他的眼神好怪異。
「說真的,妳就是有那種本能,可以挑動男人心。」他瞇起眸,魔樣的眼瞳直勾勾的凝注她那雙懵懂大眼。
「謝謝你了,我就姑且將你這些話當成讚美,但請你不要這樣子,我不是那些經常到你家遊蕩的女人。」她錯愕的望著他直逼近自己的那張邪魅笑臉。
「經常來我家遊蕩的女人?」他挑眉冷笑,「是誰說的?」
「小風告訴我的,你這樣真的很不對,就算要……要約會也得稍稍瞞著他一些,說不走他還想著他母親呢!」雖然她不知道他和他妻子怎麼了,但是這種事不需要她提醒吧!
「哈~~他想他母親?」他坐進車裡,忍不住揚聲輕笑。
「你笑什麼?」她跟著坐了進去。
「打從他出生後就沒再見過他母親了。」
「啊!她……她難產……」
「不是,是她生完他的隔周就跟人跑了。當時正值嘉典遇上最大困難的時候,她以為我熬不過去,所以就跟著酒店的經理跑了。」他回頭睇著她那副驚愕的神情,「這已經不是什麼大新聞了,妳可以笑,儘管笑。」
沒想到的是她眼眶居然濕了,「我為什麼要笑?這對小風而言是件多麼悲哀的事,生母從他一出生就跟人跑了,虧你還說得這麼輕鬆。」
「我不輕鬆看待這件事,那妳要我怎麼樣?」這女人還真奇怪。
「我猜當時你一定很傷心了?」
「我!」被她這麼一問,嘉祺天倒是愣住。
「對,你應該趕緊追她回來,給她信心,告訴她你不會垮,一定會給她很好的生活。」
「拜託,都幾年了。」他閃開眼神,不願去面對這個問題。
「那你還愛她囉?」她想從他刻意閃避的表情中去理解他的心思。
「妳夠了沒?」他火爆的發動車子,迅速將車子滑出停車場,心中的不耐可是表現得非常明顯。
「哼,被我說中心思也不用這樣,難為情嗎?」她偏過小臉,看著外頭的街景,沒想到已經這麼晚了,在大台北地區還是燈火通明呢!
「我的事不用妳管。」他衝口而出。
「是,我不管,那明天的家長座談你就自己去。」她雙臂交錯在胸前,已氣得不想說話。
「明天!」嘉祺天這才想起這件事。
「就算你不能去,也請你親口跟小風說,回去後我就要睡了,沒工夫做你的傳聲筒。」她翹起下巴。
嘉祺天輕吐了口氣,眸光半瞇,「明天白天我有會議要開,是絕對無法抽身的,替我去,我幫妳加薪。」
「你以為我這麼愛錢?」不提加薪還好,這一提她更惱了。
「那就看在小風喜歡妳的份上,也請妳替我告訴他,下次的家長座談我一定參加。」從沒對女人低聲下氣的嘉祺天,這次不得不為了小風放下身段。
「那你得答應我,明天找時間親口對小風說聲對不起。」她一瞬也不瞬地盯著他的側面,似乎想試著看出他說話的誠意度。
「好,我答應妳。」反正先答應了再說。
「那可是你說的,騙人就是只小小狗。」此時他正好到達家門外,葳葳下了車後並回頭對他做了一個小狗的動作。
瞧著她那副樣子,嘉祺天還真是沒轍,卻也情不自禁地在凝睇著她背影的眸光中流露一抹深邃的柔彩……
翌日,就如嘉祺天所言,他一早就出門開會,出門時小風還在睡覺,所以他連對他說句話的機會都沒有。
沒辦法了,葳葳只好代替家長,去參加這次的座談會。
一個還小姑獨處的女人去參加這麼大個孩子的家長座談還真有點尷尬,但看見小風臉上掛著的笑容,讓她覺得這麼做是值得的。
中午時間,回家的時候,她和小風兩人手牽手地在路上閒逛著。
小風很開心地說:「我同學都說我媽咪好年輕、好漂亮,阿姨,妳做我媽咪好不好?」
「啊?這……這怎麼可以。」她沒發現自己並沒生氣,反而有點羞赧。
「有什麼不可以,妳可以跟我爸結婚。」沒想到他的小腦袋裡已經有著這樣的計畫了。
「算了,你爸看不上我的。」她搖搖頭。
「如果我爸看上妳,妳就會嫁囉?」
厚,這孩子還真是人小鬼大!
「你還真是……」
就在葳葳不知該怎麼回答時,突然身旁停下一台黑色轎車,跟著從裡頭衝出幾個男人。
「你們要幹嘛?」
她以為他們是要帶走小風,將小風擋在身後。卻沒想到他們是針對她而來,拉住她的胳臂便往車裡拖。
「放開阿姨,放開阿姨……」小風見狀立刻抓住其中一人的大腿。
「小風放開,危險,快放開。」眼看車子開始前進,男子不停踢著小風纖細的手臂,讓葳葳都急哭了。
小風真的抓不住了,不得不鬆開手,站到路邊哭哭啼啼的直喊著,「阿姨、阿姨……」
眼看車子急速駛遠,他赫然想起身上有爸爸準備給他的手機,立刻從書包內拿出它按了嘉祺天的快速鍵。
正在開會的嘉祺天看見手機上出現小風的名字時,立刻朝底下的職員做個手勢,定出會議室便問:「小風,什麼事?爸正在開……」
「阿姨……阿姨被抓了!」
話筒裡冒出的是小風的哭啼聲。小風雖然年紀小,可他很堅強,向來少哭,這哭聲可弄擰了嘉祺天的心。
「你說什麼?阿姨被抓了?」他的嗓音爆出狂焰。
「一輛黑車,我有記住車號……」小風哽咽地將他記住的車號說了出來。
「你現在在哪兒?」
「學校附近。」
「你別亂跑,我馬上派人過去接你。」說完後,他便回到會議室,對著底下人說:「小風的保母被抓了,我猜準是胡慶生幹的好事。」
「嘉先生,那我們該怎麼做?」有人站起。
「你先去學校附近把小風接回去,派人嚴密保護,胡慶生那由我負責。」說完,他立刻走出酒店。
「我很少看見嘉先生這麼生氣。」有位手下敏感的發覺。
「可能那位小保母在他心底有不一樣的地位吧!」另一人挑起眉說。
「那我們還能閒著嗎?快做好準備,說不定嘉先生一通電話我們就要出動了。」副理張富利隨即說道。
「是。」全部人員魚貫地離開會議室。
作者:
丸の小羽
時間:
2016-7-31 08:39:29
第五章 作者:樓采凝
「放開我,你如果敢碰我,我就踢爛你的命根子。」葳葳被送到胡慶生位於三樓的臥房床上,一看見他就先聲奪人。
「妳還真辣,真不明白嘉祺天那個男人怎麼受得了妳。」胡慶生咧開嘴,「別以為他會來救妳,因為他眼裡從沒有女人的存在。妳沒瞧見,昨天他就悶不吭聲地看著我摟妳嗎?」
這個胡慶生還真不會看人臉色,竟看不出嘉祺天當時已鐵青著張臉,若不是葳葳及時逃開,他或許走不出嘉典酒店。
「我不需要他救我。」她揚起下巴,冷冷對住他那對色迷迷的眼睛,「你這種色鬼,我對付你就夠了。」
「哦!妳還想用那招嗎?」他緊抱著她那雙修長美腿,粗暴地揉捏著,痛得她泌出淚水。
她只能慶幸今天穿的是褲裝,好方便對付他。
她相信,就算她的十二橋馬對嘉祺天起不了作用,但對這個老色鬼就不一定了。下一秒,她立刻對他做出踢腿的動作,「……中字馬、三角馬、敗馬、二字鉗、羊馬、跳馬、丁字馬--」
反應本就遲鈍的胡慶生就這麼被她踢下床。她一獲自由立刻翻身站起,「怎麼樣?要不要叫你的手下來看你這種悲慘下場?」
可想而知,她是故意反激他,如此一來他為了面子才不會把幫手叫來。
「妳這個臭女人,剛剛我只是沒提防,接下來我一定要妳在我身下哎哎叫。」胡慶生氣得衝向她,可他的手還沒觸及她的身體,便被窗外彈進來的人影給踢飛到角落。
碰!
牆上的壁飾全落了地,發出好大一記聲響。守在樓下的手下們以為老闆正與女人激烈運動,彼此曖昧一笑後,又繼續玩梭哈。
「該死。」胡慶生瞪著闖入的男人,「怎麼會是你?」
「本來我還想多瞧瞧你被一堆馬踢爛的模樣,可是讓女人這樣糟蹋實在太難看,我決定來救你。」嘉祺天雙手環胸地望著他。
「快來人呀!」顧不得面子問題,胡慶生立刻揚聲喊道。
嘉祺天瞇起眸,抓住葳葳的手就要往窗外跳。
「不要,我不敢。」她看著外面的高度,「這裡可是在三樓呢!」
「妳抱緊我的腰就對了。」這女人看似凶悍,沒想到會懼高。
耳聞樓下奔來的腳步聲,葳葳只好聽話的抱住他的腰,與他一塊兒眺下,整顆心都提了起來。
直到落了地,她才發現他身上綁著剛剛攀爬而上的繩索。
「快去車裡。」他抓著她的手跑向他的車,接著發動車子揚長而去。
數分鐘之後,葳葳的心仍嚴重顫動著,與其說她冷靜,倒不如說她快嚇壞了,「你……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
「當小風告訴我妳被帶走,我就知道對方是誰了。我不是說了,他對妳有意思。」他回頭一看,仍發現她的唇不停抖顫著,「妳很害怕?」
「我……我……」緊繃的情緒突然鬆懈了,她捂著臉暗暗啜泣,「我又沒有迷惑他,他為什麼要……」
「好了,不哭了。」嘉祺天將她攬近自己,輕輕拍打著她的肩背。
「對不起,我不是這麼愛哭的。」現在身上還有被胡慶生強行拉住的抓疼感,那是種揮之不去的驚駭。
「我知道。」他不知該說什麼,只好輕聲安撫她。
葳葳不再說話,只是偎著他。而這樣偎著一個男人還是她頭一次,也明知這樣不對,可是她現在並不想拒絕他的好意,還有他寬廣的懷抱。
到了他家門外,她轉首對他說:「你今天不是要開會,我可以自己進去。」
「會議因為妳而打斷了,現在我沒事。」他熄了引擎,也下了車。
「小風呢?」
「他嚇壞了。有人陪著他,妳不用操心。」
她點點頭,與他一塊進入屋內,又忍不住回頭問道:「他們也是因為蘭花,才找上你的嗎?」
「蘭花!什麼蘭花?」他瞇起眸。
「……沒。」她想說什麼又噤了聲,「我回房休息一下。」
「等等,妳今天非得把話給說清楚。」他將她一步步逼進房間,「碰」一聲地將門給關上。
葳葳咬著唇,「跟你相處了好一段日子,我感覺得出來你不像壞人,如果你真要什麼蘭花培育研究配方,我可以想辦法,但請你放過我的家人。」
「妳說什麼?」嘉祺天瞇起眸,「妳的家人跟我有什麼關係?」
「難道不是你?」葳葳傻了,莫非自己花了這麼多時間,卻找錯對象?「真不是你挾持他們?」
「我挾持妳的家人!哈……還真是天大的笑話,是誰告訴妳的?」這下可好玩了。
她趕緊走到衣櫥旁,從皮箱裡翻出當時留在家中的紙張,而她們三姊妹各自影印一份攜帶在身上,「你看。」
嘉祺天接過手一看,頓時勾起了嘴角,「我看是有人想嫁禍給我。好笑的是,妳怎麼會因為一張有我們嘉氏的浮水印信紙就認定是我們?」
「還我。」她搶了過來,「誰知道你說的是真是假,說不定是你不肯承認。」一天當中發生太多事情,讓她亂了心,以至於變得有點歇斯底里了。
「妳別慌,或許我可以幫妳。」他用力扣住她不停顫動的身子。
「我不要你幫忙,你們都是壞人,都是壞人。」一下子所有期望與線索都斷了,她忍不住大聲哭了出來。
「夠了,葳葳。」他輕喊她的名,並抓住她的肩,用力吻住她,「我雖然不是好人,但也不是壞人。」
「你不要碰我!」她用力推抵著他,卻在他的緊梏下雙雙撲倒在床上。
「一向都是女人要求我碰她,可現在我卻想碰妳。」他用力壓縛住她的嬌軀,不讓她亂動。
說也奇怪,自從小風的母親離開後,他告訴自己對女人只能有精力的發洩,絕不能有所謂感情的牽絆,但如今他卻發現自己已毀了這樣的誓約。
「你放開我!」她咬著下唇瞪他。
「我要幫妳,所以不放手。」他非但不放,甚至開始褪起她的長褲。
「你怎麼可以這樣?」她怎能又一次在他面前變得這麼狼狽。
「只要我想要,沒有不可以的。」他緊抓住她那雙如白玉似的大腿,卻也因此看見她大腿上明顯的瘀青和抓痕。
「該死的胡慶生。」他憤而一吼,輕撫那一道道傷痕。
「你!」她有點迷惘了。
他的觸碰讓她渾身發麻不已,不明白為什麼自己老是拒絕不了他,或許是她壓根不想抗拒他男性的魅力。
「我的觸碰和胡慶生的不同?」他看著她媚眼低呼的模樣。
「我和你那些女人有沒有不同?」她輕喘地看著他這狂野的動作。
「我的哪些女人?」他撇撇嘴。
「你很會裝蒜。」她學著他的動作,用力將他拉到眼前,凝注他的靈魂之窗,
「這算是交換條件嗎?」
「交換條件?」
「你幫我找到我家人,我把自己給你。」葳葳沒辦法了,身為老大的她,責任感向來重,總不能完全依靠妹妹們。
「原來是這個……好,我答應妳。」嘉祺天瞇起魅惑的眼,慢慢將她的襯衣解開。
「妳非常值得這樣的交換。」他粗糙的掌心摩擦著掌下那嬌嫩如羊脂般的肌膚。
「但你要有把握。」
她羞怯地近距離看著他那張邪魅俊臉,身上的熱度竟會毫無理由的往上竄,胸背都泌出了淋漓香汗。
「放心,我嘉祺天從不做沒有把握的事。」他邪氣一笑,低首聞著她身上自然散發的體香,那股甜味兒,不禁讓他的眼神更為迷濛了。
突然,他緊扣住她的腰,用力壓向自己,感受著她虛軟的喘息。
「第一次?」她身上的乳香,是這麼純淨,卻也煽情的要命。
「什麼?」葳葳不懂他的意思,只知道他的眼神是這麼的炯亮、危險又直接,令她心口猶似小鹿亂撞了起來。
「算了。」看她那模樣還真像什麼都不懂,那他可不能太急,他得溫柔些。
「妳當初是以為我抓了妳家人,才來酒店應徵的?」他瞇起眸,望著她那青澀的模樣和誘人的體態,幸好當初他沒答應,否則他怎能容忍其他男人碰她。
光瞧見她身上一處處的瘀紅,他就有股想殺了胡慶生的衝動。
「嗯。」她單純的點點頭。
「傻女孩。」說著,他的大手已觸及她的臀部。
「啊!」她害怕得扭身閃躲著,身心都劃過一絲控制不住的熱潮。
「不要抗拒,想想妳所謂的交換條件。」他勾起笑。
「你想做什麼?」她嘶啞了聲音,全身漫上一層迷人霞色。
「當然是做愛。」他肆笑著。
她的小臉驀然泛紅。
她的嬌媚讓他再也隱忍不住,突然一個使勁,與她合而為一。
他一次次的索求、她一聲聲的吶喊,直到天色漸漸暗下……下一場的激情才正要開始……
「說起蘭花培育研究配方,也不能說完全與我無關,但我真的沒有帶走妳家人。」當聽宛葳葳說完詳細過程後,他便將她帶上三樓,指著陽台最不起眼的一角,「喏,那株『嘉德麗亞蘭』已經有些枯萎了。」
「這蘭花是?」
「我們嘉氏的傳家之寶,不過這只是三株中的其中一株,由我們三兄弟個別培育一株,另兩株則是蕙國蘭、文心蘭。」
「啊?有人拿蘭花當傳家寶?」
「在我們家,認為蘭花是種幸福、快樂、無憂的象徵,只要養好它,就可以防止一切災難了。」
他接著又搖搖頭,「只不過這三株蘭花都湊巧在數月前同時呈現枯萎的情況。」
「同時枯萎?」她直覺疑惑,「難道你們沒懷疑是有人動了手腳?」
「當然有,而且我們也請了花卉專家來救這些蘭花,但是效果不彰,調查了幾個月也都沒有下文。」他瞇起眸看著她那單純的神情,「妳想會不會有人想嫁禍給我們,好製造妳我兩家的糾紛?」
「或許吧!」她已經亂了頭緒,「但你說過要幫我的。」
「別急,我又沒說我會食言。」嘉祺天帶著她回到一樓的客廳,「對了,妳說妳有兩姊妹,她們人呢?」
「那還用說。」她對他眨眨眼,「你猜呢?」
「該不會……她們去找我那兩個弟弟?」他詫異地撩起眉毛。
「沒錯,聰明。」葳葳笑著點點頭。
「當初妳們是怎麼分配的?」
「分配?還需要分配嗎?就……隨意囉!」她聳聳肩。
「妳的意思是,妳也有可能去找老二、老三?」天,如果她真跑去找他們,那他就遇不上她,而她很有可能成為他的……
「你怎麼了?幹嘛這麼激動?」她疑惑地看著他那張怪異的臉色。
被她這一問,嘉祺天才驚覺自己的失態,他剛剛是怎麼了,居然會這麼害怕失去她!害怕她陰錯陽差找上弟弟們,更可能因此而成了他的弟媳!
天,他到底在胡思亂想什麼?
「沒什麼,我是想暫時別和他們聯絡,就由我來負責。免得讓其他人也跟著身入險境。」他倉皇解釋著。
「這也對,如果我們可以解決,當然不要其他人冒險插手。」她很緊張地問:「那要怎麼調查呢?」
「我猜這或許和胡老闆有某種關連,就從他那兒著手。」他抿唇一笑,轉首看著她那張焦急的小臉,「我說過,把所有事都交給我,不要太憂心了。」
「嗯。」她笑著點點頭,當看著他那張漾滿柔笑的俊魅臉龐時,心跳居然又有數秒的失控。
她摸摸自己微熱的臉蛋……完了,她到底怎麼了?該不會就因為這份依賴,連心都給了人家?但她別忘了,對方可是個風流男人呢!
「怎麼一張小臉突然變得這麼紅?」嘉祺天心知肚明的笑了,並伸手將她抱上大腿,困在兩臂之間,詭魅地笑說:「在還沒解決事情之前,我們的交換條件都一直存在,懂嗎?」
「什麼?」她心頭一窒,「如果你一直找不到我家人呢?」
「ㄟ……別觸我霉頭,我都還沒行動。」他深幽的雙瞳勾視著她,「就把這種關係當作是一場同居遊戲,怎麼樣?我知道妳也已經喜歡了這種水乳交融、乾柴烈火的感覺。」
葳葳一直被他這麼逼視著,差點兒忘了呼吸,直到他再次吻住她,在她嘴裡低語,「別傻得忘了喘氣。」這才想到深深吸了口氣。
但吸入鼻間的,全是屬於他誘惑的男人味,讓她的心再一次動搖了。
就在這時候小風回來了,他一進門立刻開心地喊道:「阿姨,妳回……」
眼前的限制級畫面讓他一傻,隨後而來的張富利趕緊摀住他的眼,「別看。」
倒是被這兩個不速之客給弄得尷尬不已的葳葳,只能躲在嘉祺天的肩頭,羞赧得說不出話來。
「爸,我去樓上寫功課,你多加油。」小風俏皮地說完就溜了。其實他老早就希望葳葳能做他的母親,這畫面可是稱了他的心呢!
張富利也道:「你們請繼續。」說完他也跟著溜上樓。
嘉祺天這才搖搖頭,笑望著雙腮嫣紅的葳葳,「小風一直以來都不喜歡我為他找的保母,妳倒是很特別,居然能讓他這麼喜歡。」
「我讓小風喜歡,那你呢?」葳葳大膽問道。
他眸光倏然黯下,肆笑出聲,「想成為嘉夫人,可得看看妳的能耐,不過在救出妳家人之前,我們最好不要觸及感情。」
嘉祺天明白自己對她並非沒感情,甚至已動了那顆塵封許久的心,但或許是一朝被蛇咬的經驗,要他再度放寬胸懷接受,真的很難。
就因為如此,他必須排除她在他內心造成的影響,即便心動,他也盡可能不表現出來。
「連一點點都不行嗎?」自小在國外長大的葳葳不善包裝心底的話,她只知道喜歡一個人就要讓他知道。
「對,連一點點都不行。」他點頭道。
聞言,她立刻跳下他的大腿,蹙眉說:「那你的意思,我目前和你的關係只建立在『SEX』上囉?」
「我和女人能保持的關係一向都只是如此,妳千萬別強求其他的,因為我不太想花心思愛人,妳陷下的話只會讓自己受傷而已。」見她這麼大膽表露,居然讓他有點兒退縮,因為小風的母親就是主動追求他的。
或許主動的女人到最後也同樣會主動離去吧?在他觀念中,真是根深柢固的這樣想。
「那麼你回答我,你是不是還愛著你的前妻?」她又問了這個他始終不肯正面回答的問題。因為每每談到小風的母親時,她便會發現他眉間的光影突然沉寂了下來。
「或許吧!」他隨意應和。
「那我懂了。」她咬著下唇,露出牽強的微笑,「謝謝你告訴我這些,幸好還來得及。」
說完後,葳葳迅速奔上樓,將淚水往肚裡吞,因為連她都不敢相信才幾天工夫,她居然會愛上一個和她夢中情人多情、浪漫的形象完全不同的男人!而他的「濫情」和「自私」還真是讓她惱火。
只是她不明白,如果他真的對她沒有感情,又為何要冒險救她,還與胡老闆作對呢?唉,人家說女人心海底針,看來男人心也好不到哪去。
第二天,嘉祺天特地安排了保鑣保護小風,但葳葳仍堅持一定要親自送小風去學校,因此保鑣只好守在數步之遙處,盡量不影響他們之間的交談。
一路上小風不停問她哪時候要嫁給他父親?什麼時候要當新娘子?何時要做他的媽咪?他每一句話都問得天真,可她卻聽得心痛。
「小風,你爸爸還愛著你媽咪,這不是任何人替代得了,就跟你與親生母親連繫的骨血之情是一樣的。」她蹲了下來慢慢解釋著,但小風天真的大眼卻眨了眨,一副不解樣。
「我媽咪不要我了,我不愛她。」說他不懂,可他居然回她這麼一句話!
「不可以,你怎麼可以不愛自己的媽咪?」她搖搖頭。
「妳做我媽咪,我就愛妳。」小風笑了,或許在他的記憶裡完全沒有母親的印象,這才感受不到那種親情吧!
「小風!」她心底頓然揚起一絲暖洋洋的感覺,摸摸他可愛的小臉,「聽你這麼說,阿姨就滿足了。」
「為什麼滿足了?妳的意思是不做我媽咪了?」小風有點失望的垮下小肩膀。
「父母不是你認定就行,他們得有感情,還必須愛你,最重要的是還需要有血緣關係。」她露出一抹纖美的笑容,「好囉,不要想太多了,快點走吧,否則要遲到囉!」
「好。」
兩人加快腳步朝學校前進,見他平安進入校門後,葳葳這才安心的和保鑣一塊兒離去。
這時候,有位艷麗的年輕少婦慢慢走過來,她半瞇起眸望著葳葳離去後,這才轉向校園,凝視著小風蹦蹦跳跳的身影,直見他慢慢消失在定廊盡頭,她才斂下眼旋身離開。
當葳葳剛到家不久,就見嘉祺天也回來了。他一進門就把她拉到書房,「我查出來了,在胡老闆背後撐腰的就是日本的佐野條司。」
「佐野條司?我們宛家和他有仇?」因為她從小與父母失散,對於宛家與其他人的恩怨情仇她完全不知情。
「我不知道他和你們有沒有仇恨,但我知道他與我們嘉氏有一份怨在。」記得在他小時候便常聽見父親提過這號人物。
「那麼我該怎麼做?」她有點不知所措,「或是我直接去找他們。」
「不,還不確定人是不是真的在他們手上,而且也不知道被囚在何處,現在貿然行動的話,對妳家人不利。」他看著她那雙憂焚的眼,「怎麼?不相信我。」
「不是,其實我……我和兩個妹妹從小就被抱走了,和我家人失散多年,對他們的印象僅能從相片去找尋,如今還沒見面就知道他們有危險,我真的很難過。」說著,她不禁深鎖雙眉。
「別急,他們不會有事,據我所知佐野條司還不曾殺過人。」他拂去她的淚水,「這樣吧!想不想去哪走走,散散心也好。」
「你不是都很忙嗎?」她揚眉望了他一眼,看樣子對於他忙碌的生活早就心存不滿了。
「怎麼?少陪了妳,讓妳有怨言?」他一雙凝窒到濃黑的瞳心直勾勾的盯著她那張微慍的小臉。
「哪敢,我又不是你的什麼人。」她閃開他那如魔般的注視。
「那妳想做我的什麼人,像現在,又是孩子的保母又是情婦,不好嗎?」嘉祺天的眸心閃過一道能穿透人心的光束。
葳葳被他逼視得渾身發麻,「有什麼好?」
「我以為妳和其他女人不一樣,原來要求的是一樣多。」他磷火般的眼直凝在她滿是委屈的眼底。
「我什麼都沒說,我知道我該有的分寸,也知道你我床伴關係就只到你完成答應我的條件為止。」她冷冷回睇著他。放心好了,打死她也不會開口說愛他或要求他娶她。
她更清楚的是,救出父母家人後,便是她要與他道別、就此人生再也沒有交集的時候。
被她那對犀銳的眼神猛地震了下,嘉祺天知道不該讓這種下屬於他的情緒給狠狠佔據心頭。放開她,他冷冷的說:「妳知道是最好的。」
「所以我根本不敢巴望你會帶我去散心,你就別演戲了。」說完後,她立刻旋身上樓。
「等等,妳說什麼?」他緊緊抓住她的手腕,不讓她離開,「妳以為我想帶妳去散心是虛情假意?」
「差不多。」
「為了讓妳改觀,表示我還有一點人性,我們現在就出去。」似乎是全然強迫性的,他用力將她拉到屋外,打開車門將她推了進去。
「你要載我去哪兒?」這男人霸道起來還真嚇人哩!
「去了就知道。」嘉祺天坐進駕駛座,發動車子迅速朝前直奔。
葳葳偷偷的觀察著他線條分明的側面表情,不知他那份凜洌的怒潮是從何而來,分明是他先出言不遜得罪她呀!
但是不可否認,他真的很俊挺帥氣,光這一瞥,她的靈魂就彷似被鎖在這樣的凝眸中,再也抽不回來了。
作者:
丸の小羽
時間:
2016-7-31 08:40:18
第六章 作者:樓采凝
似乎過了好長一段時間,嘉祺天終於停下車。
葳葳下車後,發現這裡是酒店後面的一塊空地,除此之外什麼都沒有。
「你帶我來這裡做什麼?」她蹙起一雙柳眉,雖不明白,但她肯定他帶她來此一定有目的。
「這裡是佐野條司在台灣的一塊地。」他瞇起眸,「如果蓋了大樓,經濟效益可不是電子計算機算得出來的。」
「我家可沒這麼有錢,與這塊地應該扯不上關係吧?」她嘴裡喃喃叨念著。
「這塊地他已買了好久,妳知道他為什麼一直不動工?」嘉祺天挑起雙眉,轉首望著她。
她不解地搖搖頭。
「妳看酒店右側。」他指著前頭,那一塊地更大呢!
「那裡又是哪兒?」
「那塊地也是他的。」說到這個,嘉祺天不禁勾起唇,搖搖頭,「就因為我們酒店將他的地一分為二,讓它的價值降低了許多。」
「原來是因為這個原因,他才要讓胡老闆出面跟你要酒店?」她恍然大悟。
「應該是這樣沒錯。」
「可是……這又和我們宛家有什麼關係?」她愈想愈頭疼了。
「別想太多,我猜他也不會有空再耗下去了,遲早會挑明了說清楚。」嘉祺天瞇眼看著她低斂神情的模樣,「想不想喝點什麼?我請妳喝咖啡。」
他攬住她的肩,但這個動作竟讓葳葳的身子明顯一繃,整個人顯得僵硬。他嗤冷一笑,「怎麼了?現在就不給碰了。」
「沒什麼。」閃過他的觸碰後,她直接走向他的車子。
她坐進車中,看著窗外,故意不去看他那對令她討厭又著迷的眼睛。
「妳的脾氣倒是不小。」他怎會看不出來她今天不太對勁兒,或許是因為他的那番話讓她不開心了。
「我現在只敢對自己生悶氣,氣自己能力有限,氣自己什麼事都做不好,氣自己是這麼的……」形容不出她內心的無助,說著說著,她居然無言了。
「妳這是在指桑罵槐,怪我讓妳為難了?」他瞇起一對深黝大眼,揚起那看似弔詭的嘴角。
「的確。」她沒否認。
「妳還真誠實。」這女人不會說謊,這倒很難得,畢竟不以說謊來勾引他的女人真的是少之又少。
「哼,我看你是欠罵吧!」她托著腮,睨了他一眼後,又轉向窗外。
此時就將正午、艷陽高照,葳葳望著外頭陽光射出來的七彩光芒直映在玻璃窗口所形成的琉光,這一瞬間的美,竟讓她看得入神。
突然,他煞住車,窗外風景不再流動,她聽見他說:「已經到了,下車吧!」
她回頭一看,才發現他停在一處咖啡與簡速餐廳前。不語的下了車,她跟他一塊兒走進店內,找了個靠窗的位子坐下。
「妳好像很喜歡看著窗外?」剛剛在車上,她就一直望著窗外。
「我喜歡觀察人生百態。」她依舊托著腮,這已是她的習慣動作,無論看書或寫字,她都愛如此。
「哦!可有什麼心得?」服務生來了,他們點了兩杯咖啡和兩份簡餐。
「一樣米養百樣人囉!」她直睨著他,「我們都不可能知道對方到底在想什麼,即便是你最親密的人。」
「那又如何?」他淡淡一笑。
「就像你不知道我心裡的想法,所以請你不要以偏概全,把我和你的那些女人混為一談。」她別有含義地說完,這時正好送上咖啡,她端起就要喝下。
「喂,燙!」他及時喊住她,笑了笑,「雖然我不能確定妳心裡的想法,但是我可以確定的是妳實際上沒有表現出來的聰明。」
「我是被你氣的。」這男人真是得了便宜還賣乖。
「那晚上我可以好好安撫妳。」他嘴裡說著曖昧的話。
「不需要,你就留在酒店過夜吧!」簡餐也送上了,她開始專心吃飯,不再聽他說這些討人厭的話。
「妳是不是已經愛上我了?不,應該說已經離不開我了?」嘉祺天一瞬也不瞬地望著她,深刻且醒目的五官勾勒出笑影。
「咳……咳、咳……」她被他這句話給刺激得猛然一陣劇咳,「你……你不要說笑好不好?」
「葳葳,妳這是在欲蓋彌彰喔!」他深色瞳眸旋射出一道讓她不敢逼視的詭魅光芒,似乎正誘發出她塵封在內心的那股悸動。
「你不用這麼親熱地喊我。」她捂著臉,感覺雙腮霍然發燙。
「瞧,妳臉都紅了。」嘉祺天忍不住挖苦她。
「才怪,那是因為咳嗽的關係。」說什麼她也不可能讓這個自大男人發現她心底的秘密,否則以後的日子她可難熬了。
「我會想辦法讓妳承認的。」
「你有閒就慢慢等吧!」對他吐吐舌頭,她開心地吃起眼前的東西。儘管氣他,她也不想虐待自己的胃,因為她還有很多的事要做。
「我吃飽了,是不是該回去了?」過了會兒,肚裡終於填了些東西,她也放下湯匙。
「好,我下午也有事要忙。」拿起水杯,他正要喝水,卻發現裡頭有一張紙片,「這是什麼?」
「我看。」她拿過手,發覺這上頭是一個怪異的符號。
「算了,大概是服務生不小心把紙屑掉了進去,我們定吧!」他起身先去結帳,可是葳葳卻像定住身似的,雙眼直瞪著這個符號瞧。
它是一個皇冠,上頭有個倒過來的K,她見過,她真的見過……在某本書上曾見過。
轉過臉,她看著嘉祺天已前往結帳,又見他對她喊道:「快點,妳在發什麼呆,我在車上等妳,妳還想吃什麼就快吃一吃。」
眼看他離開了餐廳走向他的車子,就在這瞬間葳葳想起來了!她震愕地站了起來,拔腿衝出餐廳大喊道:「別……別上車……不要……」
聽見他按下遙控的聲音,葳葳再也顧不得地撲向他,兩人就這麼跌在地上--
同時間,嘉祺天的車子跟著被炸開,發出一聲聲轟然巨響。
「這是怎麼回事?」嘉祺天震驚地看著這一幕。
「那……那符號我在一本書上看見過,所談的就是有關車子被人用炸藥炸掉的故事……」她的聲音仍帶著抖意。
「妳看過很多書?」他捧著她蒼白的小臉問。
「嗯,我最愛看書,幾乎所有的書都看過。」她蒼白的唇帶著微顫。
「這次他們是在考驗妳的記憶,如果妳真的記得,我就不會死。」他將她緊緊攬進懷裡,「是妳救了我。」
「如果是這樣,卻也是因為我而害了你。」她的內心好矛盾,「我想我不要你幫忙了,我可以靠我自己。」她推開他,打算自己回去整理行李,既然知道對方是誰了,她也沒必要再拉著他一塊兒冒險。
「妳要做什麼?」嘉祺天追上她,從她身後用力捆住她的腰。
「我……我不想讓你死,你有小風,絕不能死,就算他們要對付也該是我,不是你。」剛剛那一幕太驚險,葳葳到現在仍驚魂甫定,淚水已止不住的流下。
「我不會死,傻瓜。」他附在她的耳邊說。
「答應我、答應我。」再也無法承受失去他的恐懼,葳葳回頭勾住他的頸子,送上自己的唇,用力吻住他,「你一定要平平安安的。」
她已不在乎他會怎麼想,或懷疑她的企圖,甚至取笑她可能愛上他,她只求他平安的站在她面前。
不一會兒,遠遠聽見了警笛聲,他們都知道一場漫長的偵訊就要開始。
為了不節外生枝,在警方的詢問下嘉祺天和宛葳葳都很有默契的隱瞞了有關葳葳父母被挾持的事,於是警方只好往黑道尋仇的方向偵查。
好不容易回到家裡,小風也已經下課了,葳葳則故作平靜的教導他功課,而嘉祺天則前往酒店照顧生意。
「小風,如果阿姨不在,你一定要好好聽爸爸的話。」等小風做完功課,葳葳摸著他的頭,不捨地說。
「不在?!」小風一驚,「妳要去哪兒?」
「我……嗯,我要去找我爸爸、媽媽,還有哥哥、弟弟。」她強忍著一股心酸。
「什麼時候回來?」他天真地眨著眼睛又說:「可以帶妳哥哥和弟弟來陪我玩嗎?阿姨。」
「等我找到他們,我一定會帶他們來看你。」她緊緊抱住他,強顏歡笑地說:「放心,阿姨不會去太久,一定很快就回來了。」
「明天就回來是不是?因為我有實驗要做。」
「明天可能沒辦法,但我保證,不會讓小風等太久。」她輕拍他的小臉,「餓了吧?想不想吃點心,我們去冰箱找找。」
「好,吃完點心我想洗澡。」
「這樣不好,容易胃痛,那我們先去洗澡再吃點心好了。」她皺眉搖搖頭。
「我要阿姨幫我洗。」他笑開嘴,要賴道。
「你已經是大男孩了,羞不羞?」葳葳扶住他的小肩膀,「走,阿姨幫你洗。」
「耶!好棒。」他高聲歡呼。
葳葳望著他興奮的神情,心想就在離開前讓他開心一下吧,以後即便她想幫他洗,也可能不再有那個機會了。
幫小傢伙洗好澡又吃了點心,晚餐後陪他看電視、說故事給他聽,直到他睡了,都已經近十點了。但今晚,葳葳卻一點兒都不累,甚至有種時間過得很快的錯覺。
回到房間收拾好行李,她便搭著計程車返回宛家,但屋裡空蕩蕩一片,芯芯她們似乎各忙各的,都沒回來過,她該跟她們聯絡嗎?
「唉,算了,明天再做打算吧!」她喃喃自語地拿了換洗衣服走進浴室,或許用熱氣熏一熏,會讓她的腦袋清楚些。
數十分鐘過後,當她泡完一個香精浴,打開門走出浴室時,赫然發現她床上有個黑影,嚇得她驚喊出聲,「啊--」
「噓,妳想把左鄰右舍都喊醒嗎?」男人伸手打開床頭燈,這才讓葳葳看清楚他的模樣。
「是你,嘉祺天!」呼,幸好她心臟向來不錯,要不然早就停止了,「你怎麼知道我住在這裡?哦……你跟蹤我!」
「沒錯,早知道妳會落跑。」他還露出一副得意的笑容。
「我不希望再讓無辜的人受害,你還是走吧!」想起下午發生的事,她仍非常不安,甚至不敢想像他若發生意外,她會變成什麼樣了。
嘉祺天站了起來,環住她的肩,「我錯了。」
「嗯?」她疑惑地反問,「什麼意思?」
「或許曾經在感情上受過傷,我對女人真的不太信任,以為她們眼裡除了錢,就只當男人是種馬罷了。」他下顎抵住她的肩,瘖啞地說。
「所以你就防著我?」她轉過臉看著他緊蹙的眉心,忍不住伸手想撫平它,「不要想太多了,並不是每個女人都這樣。」
他緊抓著她的小手,跟著大笑出聲,「哈……誰想太多了?沒想到妳被我的演技給騙了,我嘉祺天是什麼樣的男人,怎會在感情上受傷?」
葳葳瞪著他可惡的笑臉,「你以為這樣很有意思嗎?我看,你這樣根本就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少裝了。」
「怎麼了?見我這麼沒感情,很失望吧?」他邪魅低笑。
「你如果很無聊,就請你回去,我沒心情看你演戲。」她明明知道他不是他所說的那種男人,只是不想在她面前表露出感性的一面罷了。
哼,男人就是有這樣的劣根性,就算裡子全沒了,也要保留那張不值錢的面皮。
「好了好了,言歸正傳,跟我回去。」他轉過她的身子,盯著她那張憤怒的小臉,「剛剛妳說不想再讓無辜的人受害,但我一點也不無辜,就當我們是合夥人,如何?」
「合夥什麼?」
「合夥打擊對手,」他指著一旁的皮箱,「剛剛我趁妳洗澡時把妳攤出來的衣服都放回去了,馬上就可以走。」
「你怎麼可以動我箱子?」她震驚地說,「我裡面有……有……」
「有一些內在美,和一兩件保守睡衣是嗎?別這副樣子,妳那些胸罩、蕾絲內褲還沒我那兒的性感,要不要我送妳幾件?」他咧開嘴,開她玩笑。
「下流鬼,誰要你送,我只是不屑穿,又不靠賣肉過日子。」她就是氣他這副曖昧的討厭樣。
「誰說妳不靠賣肉過日子,現在的妳不就是這樣嗎?」嘉祺天一把拉近她,瞇眼瞧著她那對勾媚的大眼,「既然我們談好條件,在條件解除之前我都可以對妳予索予求。」
「我已經不需要你了……」他的熱氣輕呼在她頸側,酥麻得讓她忍不住急喘著。
「這麼確定?」當灑下一串誘惑的笑聲後,他的手已在她身上恣意妄為,慢慢焚去她的理智。
「嘉祺天,如果你夠聰明的話……就離我遠點,難不成……你不被炸彈給轟成炮灰不死心?」當他的大手鑽進她的上衣,葳葳只能緊貼著牆,試著說服他離開。
「這麼怕我死?」他笑得狂放,舌尖輕劃過她冰涼的耳垂。
他成功的帶給她又一次的戰慄,唇舌火上加油般的直在她身上製造狂燃的熱情,「我只是不希望害了人家,這是我們宛家的事。」
「衝著這點,偏偏我就管定了。」他輕輕撥開垂落在額前的一綹黑髮,眼底的光圈邪魅得勾人。
「如果你這麼愛管,那也隨便你,你現在放開我。」她喘息著說,只能感覺那溫熱的大掌直在她身上勾情撫揉著。
「真要我放開妳?」他的身軀緊貼向她,熨燙著她每一寸肌膚,「可妳現在的反應卻一點兒也不像。」
「如果……如果你把我當成有所企圖的女人,就不要這麼對我……」她雖說的非常有理,但嗓音卻帶著股無法排斥的難耐。
「還氣我口不擇言?」他語帶不經心的慵懶,「別這樣,算我跟妳道歉,好不好?」
「你要道歉?」這霸道男人不像是個會道歉的人。
「對,就用這種方式道歉。」
突然一陣天旋地轉的感覺排山倒海般的湧向她,讓她完全不知如何反應,只能直覺地呻吟出似貓的低喊。
「不可否認,妳我在這方面一向配合得很好。」他帶著激情的慾望節奏,將那熾烈的情焰更進一步的推向高峰。
葳葳力不從心了,她再也站不住,身子慢慢垮軟了下來。嘉祺天順勢抱起她,直接與她一塊兒撲向床榻……
隨著他狂肆的衝刺,兩人就像瀕臨爆破的沸騰岩漿,就要被炙熱的火焰給焚了身……
夜深了,外頭似乎有著夜鶯啼叫的聲響,他仍緊緊抱住她,「葳葳。」
「嗯?」她無力地回應。
「妳願意留下嗎?」沒想到他會問出這句話。
「什麼意思?」她心一動。
「小風很喜歡妳,他很需要妳。」他低首,吻著她的眉、她的眼、她的誘人紅唇。
「只有他喜歡我,需要我?」葳葳搖搖頭,「不夠。」
「那妳說,妳還需要什麼?」他都已經這麼低聲下氣的求她了,難道她要他說出更露骨的話?
「你心底明白。」她偷笑,因為她已感受到他的身軀突變緊繃。
「我不明白。」他沉著氣。
「真不明白?」微仰首,她的兩排貝齒輕輕舔咬著他已冒出鬍髭的下巴,「那就算了。」
「妳挑釁我?」嘉祺天瞇起了眸,闇黯的大眼直睨著她帶笑的可愛模樣。
「你說呢?」她甜甜回應。
「那就看看誰先投降了。」他將她鎖在身下,不給她喘息的機會,猛地噙住她紅嫩的雙唇。
這次他要掠奪她所有的精力,讓她沒辦法違逆他的意思,無法再挑戰他的自制力……
「說,妳留不留?」他瞇起眸。
葳葳啞聲嘶嚷,在他強肆的進攻下,投降道:「好,我留……我留……」
「這才乖。」掌握了主控權,嘉祺天這才滿足的笑了,當然也給了身下的小人兒最熱切的經驗。
葳葳還是被嘉祺天給帶回去了。
也因為如此,她對小風的安全就特別在意,深怕那些人會無恥到對一個孩子下毒手。
送完小風上課後,她便獨自到附近書店買書,太久沒看書了,真會讓她有種面目可憎的可怕自覺呢!
才走出書店,很意外地她竟瞧見嘉祺天正對著她按喇叭,「嗨!上車,我可以送妳一程。」
「你最近還真是神出鬼沒的,嚇人呀!」她睨著他,「你該不會這麼閒,從一早就跟我到現在?」
「哈……妳以為我愛慕妳到這種割捨不下半分鐘的程度?」他咧嘴輕笑。
「那到底是?」
「我剛剛正好經過這裡,又看見妳走進書店,心想這裡離家有段距離,就好心的載妳一程。」他回頭對她帥氣的眨眨眼。
「我只不過想散散步,你還真會破壞我的計畫。」她故意這麼說,最好氣死他。
「這麼說是我多事囉?」嘉祺天蹙起眉回頭睨著她,「我正在開車,要不然妳就知道我會怎麼對付妳這個鬼靈精。」
「我是鬼靈精,那麼你怕了我囉!」她又做出她的招牌鬼臉,然後伸出一雙藕臂,在他頭頂故意飄呀飄的。
「別鬧了,妳這樣會讓我分心。」他還是趕緊回去,好把她抓過來狠狠的吻住。
「哇……好難得喔!嘉氏集團的老大居然會因為一個小女子而分心。」她開心不已地在他的敞篷車內大笑。
嘉祺天搖搖頭,說也奇怪,對於她這種絲毫不帶淑女氣質的滑稽表現,竟會讓他心動。
心動?沒錯,他早該承認的,他就是莫名地為她心動,而且一日比一日更甚。
「妳再玩啊!等妳玩回家,就知道自己完了。」他朝她詭笑了聲,這魔似的笑容倒是讓葳葳突地噤聲,不敢再玩下去了。
這時,嘉祺天身上的手機霍然響起,他拿起接聽,原來是小風的老師打來的,「妳說什麼?小風被人帶走了?!是誰?」
「對方沒說,只在門口留下一張字條,請您到學校後面的公園見面,他會把小風還你。對不起,嘉先生,一切該負的責任我們絕不會逃避。」小風的老師哭啞了聲音,可見是嚇壞了。
「報警了沒?」他聲音緊束著。
「沒得到您的同意,我們還沒有。」
「那麼先別報警,我去看看再說了。」他猛地合上手機,立刻掉轉車頭,速度之快令葳葳心口一震。
「小風被誰帶走了?」葳葳聽見他的回話,「怎麼會發生這種事,我就怕會這樣,我真不該跟你回去。」
「他們既然會這麼做就已經有這種打算了,先別慌,去看看就知道了。」為了不讓她太過自責,嘉祺天只好故作鎮定,但願小風沒事。
作者:
丸の小羽
時間:
2016-7-31 08:40:59
第七章 作者:樓采凝
當嘉祺天和葳葳雙雙來到公園門口,卻不見有人在那兒。
「我進去看看。」嘉祺天立即下了車。
「我也去。」葳葳喊道。
「妳在車上等著,待在這裡比較安全。」一個小風已夠他頭疼了,他不希望連她也落入對方手中。
「不,我非去不可,就算你不肯我也要跟。」要她待在車上忍受心肺煎熬的痛苦,倒不如被抓省得麻煩。
「女人就是麻煩,來吧!」
往裡面走不到一段距離後,嘉祺天驀然停下腳步,這動作倒讓跟在他身後的葳葳怔住,往前看去竟看見一位年輕少婦就站在一棵大樹下頭。
「絲晴!」他沉聲喊道。
「你認識她?」葳葳站在一旁,拉拉他的衣袖。
「他當然認識我,我是小風的母親,他這輩子僅愛的女人。」她柔美的嗓音緩緩道出這幾句話,卻給了葳葳一種說不出的震撼。
「呃……」她看向嘉祺天,知道自己現在絕對是多餘的,「那你們聊,我去外面等你。」
「等等。」呂絲晴走向葳葳,「聽小風說,妳很照顧他,也很照顧他爸爸,我很感激妳,不過以後就不需要妳了。」
葳葳紅了眼眶,她看了看嘉祺天那張沒有任何駁斥的臉孔,想必他也認同了。既然如此,她還能說什麼。
她強擠出一抹笑,深吸口氣,「我也希望妳能回來,小風需要一個健全的家庭。」說完,她便迅速奔向公園大門。
這時候嘉祺天開口了,「沒想到這一別就是七年。」
「嗯,時間過得還真快。」呂絲晴微微一笑,掛在她臉上的仍是那纖柔的笑與曾經讓他心醉的萬種風情。
「他呢?」瞇眼望著她半響,他忍不住問了。
「你說誰?」她裝傻。
「我公司的經理。」真要他挑明了說,那他就說吧!
「我跟了他半年後,他就甩了我,跟別的女人跑了。」她使出苦肉計,「我想死了你和小風,卻又不敢回去找你。」
現在的他可不是當年那個才二十出頭的小伙子,也不再是她用美色、用苦肉計就可以騙得團團轉的成熟男人了。
他雙手插在褲袋內,仰首望著天上的白雲,露出抹別有含義的微笑。
「你笑什麼?」她眉頭緊緊一鎖。
「笑妳一樣沒變。」一樣是這麼的善於偽裝。
「你是指外貌嗎?」她摸摸自己的臉,「老囉!不過我倒是挺注重保養的,因為我一直想著有天回到你身邊,照顧你、照顧小風。」
他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小風呢?」
「在我車上,放心吧!他很安全,也很乖。」她勾起嘴角,笑得好嫵媚。
「那妳現在是想……回來嗎?」嘉祺天爬爬頭髮,瞇起魔魅般的眼神,直勾懾著她的眸心。
她被他這一看,立刻低頭輕笑,「你這麼看我,我會害羞的。我想回去就不知道你歡不歡迎?」
「事實上妳根本不用問我,既然是小風的母親,想回來就回來吧!」他指指外頭,「那我開我的車,妳開妳的車。」
「我真的可以回去?」呂絲晴很訝異一切居然這麼順利。
「妳還懷疑什麼?」
「剛剛那女人……」
「不過是小風的保母。」他的眼神化為一股飄渺的幽然。
「原來如此,那就好,我是怕影響你們,如果什麼都不是,那我就跟你一塊兒回去。」呂絲晴這才輕吐口氣。
然而,一直躲在不遠處的樹後觀看的葳葳無下心痛的摀住胸口。老天,她是怎麼了?明知道他是深愛著自己的妻子,對她和其他女人都不會有心,她幹嘛還這麼難受?
她沒再回到他車旁,而是獨自朝前走,似乎就在這瞬間,她才知道情傷的痛楚究竟有多深。
「那麼走吧!」嘉祺天率先往外移步,到了公園外頭,卻不見葳葳的人影,他明白她一定是自己走回去了。
坐進車內,他直想著絲晴現身的動機,這麼多年來她像煙一般消失無蹤,絕不可能說回來就回來,難道連她也和佐野條司有著某種關係?
看來這次遇到的對手還真難纏。
「小風,快吃,這是媽親手做的珍珠丸子。」絲晴將一顆丸子放進他碗裡。
「你爸以前只要一吃這個,什麼都答應我。」
小風張著一雙骨碌碌的大眼,直瞧著碗裡的東西,「我不想吃。」
「那你想吃什麼?媽去做。」
「鮮奶燉白菜、夾心菜豆餅。」他邊說邊看著葳葳,因為這是葳葳瞧他平常老不吃青菜,所以特地找來可可給她的食譜為他做的小點心。
「什麼?又是白菜、菜豆的,哪有媽做的好吃。」呂絲晴蹙起眉。
「可我就愛吃,阿姨,妳晚點兒做給我吃。」小風對葳葳露出最真切的笑容,這是他在自己母親面前從不會展露的純真。
「好,阿姨做……」
「不必,小風現在有我照顧,他的消夜當然也由我來負責了。」絲晴臉上雖然掛著微笑,可是那笑還真犀利呢!
「葳葳,小風的事以後妳就不必忙了,只要安心當妳的客人。」在一旁一直沒說話的嘉祺天也開口了。
葳葳尷尬的點點頭,「嗯,我知道。對不起,你們吃,我吃飽了。」
放好椅子,她立刻奔上樓,躲進自己的房裡,掩面歎息著。
「老天,我該怎麼辦?他們一家子現在和樂的在一塊兒,我還杵在這裡幹什麼?我保證這次離開的話,他一定不會再來找我了。」捂著臉,她喃喃自語著,「更別說那些條件了。」
如今她不得不承認自己過去太過依賴他,如果沒有他,她根本不知道下一步該怎麼走?
突然,有人敲了下她的房門,她起身將門打開,竟看見嘉祺天站在門外!
「你……有事嗎?」
「我不能來嗎?」他半瞇著眸,笑睇著她那張無表情的小臉。
「可以,反正這是你家。」她坐回椅上,直瞪著窗外。
「生氣了?」
「沒有。」
「還說沒有?每次妳心情不愉快的時候就會看著窗外,好像這個動作是妳發洩的途徑。」他靠在門上,雙臂環胸地望著她。
聽他這麼說,她立刻轉過臉看著牆壁,「那我以後不看窗外了,看你還能說我什麼?」
「妳這麼做是孩子氣的表現,就跟小風一樣。」他坐在她身側,「絲晴回來了,所以妳吃醋了?」
「我才沒這麼無聊。」她抿唇道:「從小,我就沒和父母生活在一起,一直都很羨慕其他同學,所以小風能見到自己的親生母親,我是很為他高興。」
「那我的前妻回來了,妳也為我高興了?」他俯身偷瞧著她的表情。
「沒錯,你們現在可以一家團聚,豈不挺好,而我……也想要一家團聚。」說到這裡,她不禁頹喪了表情,「告訴我,我該怎麼樣才找得到佐野條司?」
「別告訴我,妳想單獨前往?」他僵起臉色。
「我說了,我不想害你們,這是我自己的事,當然由我自行負責。」葳葳很認真地專注著他,「你妻子回來了,就不用再履行當初定下的條件,就把你調查到的所有資料與結果給我,嗯?」
嘉祺天望著她好久,最後丟下這句話,「辦不到。」
「為什麼?」她震愕地瞪著他。
「妳太嫩,會被他欺負。」這居然是他給她的理由。
「哈……」她大笑,眼淚飄出眼眶,「你還真有意思,嫩?!我想『嫩』對女人來說也是一種武器吧?」
「妳到底在打什麼主意?」他掐住她的下巴。
「無可奉告。」她甩開他的手,「你不肯說沒關係,我自己可以查,現在你可以出去了。」
「葳葳……」
「不要叫我,你真的可以出去了,進我房裡太久會讓別人誤會的。」她背對著他,再次望向窗外。
「誤會!我怕人誤會?」他氣得握緊拳。
「至少外面有你在乎的人。」她依舊背對著他。
「是,外面有我在乎的人,那我這就出去。」嘉祺天憤而說完便扭身離開。
直到聽見門扉重重關上的聲音,葳葳這才垂下臉強忍住哽咽聲,卻抑制不住奪眶而出的淚。
就在嘉祺天待在葳葳房間的時候,呂絲晴不停注意著門內的動靜,直到看見他出來後,她立刻笑臉迎上他,「怎麼了?宛小姐該不是因為我而沒有食慾吧?」
「怎麼會?妳別想太多了。」他綻放一抹笑痕。
「那就好。」她一雙眼直勾魅著他,「那今晚,我們……」
「晚上我得去酒店一趟,不知幾點才回來。」拍拍她的肩,嘉祺天便轉身下樓,拿了外套和鑰匙就出門了。
「祺天……」呂絲晴追了幾步,見他頭也不回的離去,一雙柳眉忍不住緊緊扣在一起。
這時候小風拿著課本走向葳葳的房間。呂絲晴一看到,立即喊道:「小風,你要去哪兒?」
「我要找阿姨一塊兒做功課。」
「媽陪你做功課。」她走近他。
「妳會自然嗎?還有這題數學?」他拿起課本。
「小學生的問題,難不倒媽。」她接過手一看,原本緊蹙的眉更放不開了,「怪了,什麼時候小學生的功課變得這麼難,嗯……給媽一點時間,我要想一想。」
「我有一堆題目呢!別想了,我直接問阿姨就好了,她什麼都會。」只要提及葳葳,小風便露出一種很欽佩的眼神,不等呂絲晴回答已奔向葳葳房間。
「簡直見鬼了,家裡一大一小竟然全沒把我放在眼裡。」她猛一跺腳,接著走向她和嘉祺天曾經一起溫存過的臥房。
望著裡頭如舊的陳設,她忍不住勾起笑容,「看來他並沒忘了我,還等著我回來呢!」
好不容易,她等到小風出來,又等葳葳陪他睡覺後,她便當著葳葳的面走進嘉祺天的房間,將門鎖上,洗了個香噴噴的泡泡浴又換上一套性感睡衣。七年前,只要她穿上這些衣服往床上一躺,他是絕對逃不過她,還有夜的誘惑。
一個小時等過一個小時,就在她等得明顯不耐煩的時候,終於聽見外頭的車聲。她屏住氣,等著嘉祺天上樓,進入房間。
一股不屬於他房裡的味道讓對香味敏感的他猛然震住,按開電燈,他便看見絲晴穿著性感的躺在他的大床上。
「妳!」他瞇起眸。
「怎麼樣,是不是和以前一樣美、一樣讓你心動?」她搔首弄姿著,擺出最能迷惑他的姿勢。
他笑彎了嘴角,俯身望著她,「沒錯,的確和以前一樣這麼美,卻無法再讓我心動。」
「祺天!」呂絲晴很意外他會說出這種話,「難道我沒有那個姓宛的美嗎?瞧她老穿著牛仔褲,身材平板又乾瘦,哪點比得上我?」
嘉祺天笑了笑,「或許吧!如果以身材而言,妳的確是無懈可擊,儘管已經年近三十。」
「所以了,那麼久沒嘗過我,今天我保證你嘗過後絕不後悔。」她翻過身,性感挑逗他。
他瞇起眸,解開領帶,跪在她腿間,勾起一邊嘴角,「這些年來,妳為多少男人這麼做過,嗯?」
她臉色一變,跟著換上笑容,「你在意嗎?」
「我不在意。」
「那就好,你就不必想太多,再怎麼樣我最愛的還是你。」媚眼輕拋,她笑咪咪的望著他。
「雖不在意,但卻不屑,妳這種媚招就留著對付其他男人吧!」嘉祺天站了起來,順勢抽掉領帶,走向與隔壁房間相通的暗門,「我去隔壁書房睡。」
「嘉祺天,你不要以為我可以對每個男人都這麼做。」呂絲晴大聲喊住他欲走出去的身影。
「當然了,除非他們有錢有勢,對不對?」他回眸一笑,但笑得好不帶感情。
「你不歡迎我回來,我知道。」她恨得握緊拳頭。
「妳是小風的生母,我無權阻止妳回來看他,但是妳這次回來有幾分是為了他,妳自己捫心自問。」輕歎口氣,他拉開房門便走了出去。
呂絲晴氣得在房間不停甩被狂喊,弄得喧天價響,讓待在房間,仍舊不停看著窗外的葳葳心頭一驚。
天!他們發生什麼事了,難不成這也是激情的一種表現?
縮起脖子,摀住耳朵,她不願去想,不願去聽,全心只想著該怎麼進行下一步?
而晴絲在叫囂洩憤過後,立刻走到陽台,拿出手機按下一串號碼,不一會兒對方接了電話。
「我不想待在這裡了。」她嗓音帶著軟綿的誘惑。
「絲晴,」對方笑出狂妄的嗓音,「妳不是一直想回到他身邊,年輕俊帥的嘉祺天又豈是老了的我比得上的?」
「條司,你怎麼可以這麼說?」她嚇了一跳。
「我只是說實話罷了,而妳之所以想回來,該不會是踢到鐵板了?」佐野條司還真是一針見血呀!
「我……」她啞了嗓,「唉,反正我也搞不懂他心裡在想什麼,七年不見了,兩個人就像陌生人一樣。」
「我想妳如果拿出真心,沒有男人不心動的。」佐野條司半瞇著眸,似乎對她的本性太過瞭解。
「我當然是真心的!」她極力強調。
「對孩子呢?」
「對孩子……那更是了,多年未曾盡過做母親的責任,對小風我是最最虧欠的了。」她開始裝模作樣的哭泣著。
「既然如此,他就沒道理不再愛妳,就看妳的表現了。」他躺在床上,看著天花板上投影出來的時間,「已經很晚了,以後沒事就別這時候打電話來,我要睡了,明天還有很多公事要處理。」
「條司,我只是……」嘟嘟嘟……電話傳來的斷線聲,打斷了她的話。
呂絲晴用力掛上電話,氣得走回房間,再望著通往書房的門扉,心想:她就真的無法勾引他,喚回他的心嗎?
佐野條司讓絲晴回去找嘉祺天,目的並不是為了破壞,而是想證實,證實宛葳葳在嘉祺天心底的份量究竟有多重?
如今,經由絲晴的電話可以得知嘉祺天並不會因為她的誘惑而動心,這麼看來真正讓他動了真感情的人便是宛葳葳了。
既然如此,他便可進入下一個步驟了。於是,隔天一早他就打了通電話給宛葳葳。
葳葳剛好前往公車站,半路上電話響起,她立刻接起,「喂,我是葳葳。」
「葳葳嗎?我先自我介紹一下,我叫佐野條司。」他這一出聲可讓她定住了腳步,錯愕地瞪大眼。
「你說你是佐野條司?!」她嗓音帶著微微嘶啞。
「沒錯,想不想跟我見一面?」他慢條斯理地說。
「當然,但是你先告訴我,我的家人在不在你手上?」葳葳激動地握緊手機。
「別太激動,只要妳來我會告訴妳,不過千萬別報警,人在我手上,妳該知道嚴重性。」說了見面的地址後,他便掛了電話。
葳葳愕然地看著手機,這麼說人真的在他手上,接下來她便不做多想,立刻搭上計程車前往,到了該處才知道這裡是間大飯店。言明要找誰之後,她就在對方指示下進入了佐野條司的房間。
她站在門口,望著背對落地窗的他,「我先跟你說清楚,別想亂來,上次遇到一個色鬼後,我身上都會準備一支電擊棒。」她指的人就是胡慶生。
「我知道妳說的是誰,事實上胡慶生就是聽我的命令對嘉典酒店挑釁,但我沒想到他會色慾熏心。放心,我年紀大了,對小丫頭沒意思。」
「你就是為了嘉典酒店,才故意找嘉祺天麻煩?」她瞇起眸。
「妳很聰明。」他揚起嘴角,「如果要換回妳父親,只要妳讓嘉祺天答應把酒店讓給我,那就行了。」
「為什麼你只提我父親?」她皺著眉。
「因為我手裡只有宛達仁,當初我是在網路上與另兩位不具名的人結識合作,由他們抓走了妳母親和兄弟,但別問我他們是誰,因為連我也不知道,相同的,他們也不知道我是誰。」佐野條司依舊帶著笑,信心滿滿的說。
「你們到底想做什麼?」怎麼是這樣呢?
「我的目的就是酒店,其他人的目的是什麼我並不知道。」他挑起眉,嘴上的笑容愈趨邪惡。
「為什麼挑中我們宛家?」這其中必然有鬼,「還有什麼蘭花培育研究配方?那又是什麼?」
「因為嘉氏的傳家寶是蘭花,而宛達仁又是以研究蘭花為職業,說穿了這只是個幌子。之所以會挑中宛家,這其中有一個很長的故事,但我現在不想說。」他語焉不詳的。
「但我最後想知道,那天在餐廳外,嘉祺天的車之所以會爆炸,還有水杯裡的符號紙張……全是你的傑作?」
「沒錯,因為我要證實妳是不是真的宛葳葳,如果是,又和姓嘉的彼此相愛的話,後果會很精采。」他笑得極其邪惡。
「怎麼說?」
「我不會告訴妳的。」佐野條司已露出不耐,「妳到底肯不肯幫我?」
「如果我不肯呢?」
「那麼很抱歉,只不過多一條人命。」他說著還真把手中的杯子給捏碎。
「好,我答應,但是得給我一點時間。」不是葳葳想洩自己的氣,而是她真的連一點兒信心都沒呀!
「那是當然,就給妳三天。」佐野條司嘴角畫出一道奸佞的得意弧度,「三天後我會跟妳聯絡。」
「你也得答應我,要好好善待我父親。」想起自己的父親在這種人手上,她便好難受。
「我不會虐待值錢的人質。」
「哼!」對他重重哼了聲,葳葳立刻奪門而出,到了樓下她便再也耐不住地打了電話給兩個妹妹。
芯芯的手機半天沒人接,到底怎麼回事?
改打可可的,居然是收不到訊號!
天呀,這兩個女人到底在幹嘛!不打電話來就算了,居然還聯絡不到人!怎不讓她憂心如焚呢?
看來她還是先找嘉祺天,希望他願意幫幫忙,幫她救出她父親了。
作者:
丸の小羽
時間:
2016-7-31 08:41:41
第八章 作者:樓采凝
葳葳離開佐野條司下榻的飯店時,天色已暗,她直覺的前往酒店找嘉祺天。
來到酒店大門外,守衛已認出她來,「咦,妳不是小風少爺的保母嗎?」
「沒錯,請問嘉先生來了沒?」她勉強擠出笑容。
「嘉先生剛到,就在二樓。」
「我想上去找他。」葳葳心急地說。
「好,妳直接上去吧!」其實他們早看出她與嘉先生關係匪淺,通常其他女人要找嘉先生可是重重把關,只有她每每要找人,他都會在第一時間見她。
「謝謝。」道過謝後,她立刻奔上樓,推開房門就見他站在窗口往下看。
「剛剛就看見妳了,一副焦急樣,遇上事了?」不知從哪時候開始,他也養成看窗外的習慣。
「我……我……」她急著想說,但又不知如何啟齒。
「到底怎麼了?妳不說出來,我又怎麼知道究竟發生什麼事。」他好笑地看著她難得結巴的俏模樣。
「我剛剛和佐野條司見面了。」她急急衝出口。
「哦!是他找上妳?」沒想到那老傢伙還真神通廣大。
「嗯。」她眼底漾出淚霧,「他說他可以放了我父親……就只有我父親一人,但是有個條件。」
「一定和我有關了?說說看吧!」他像是已經預料到般。
「他要這間酒店。」
「哈……」嘉祺天搖搖頭,「我就知道,只是沒想到他竟會為了它如此大費週一早。」
「酒店是你們的,他為何要抓宛家的人我也不清楚,但他說有個故事……」葳葳神色憔悴地搖搖頭,「我已經不想弄懂這些,只希望救出我爸。」
「他或許是想,妳會是我喜歡的調調的女人,為了女人,我會什麼都不顧,就把酒店讓了。」嘉祺天瞇眼望著她。
「那你肯為我這麼做嗎?」葳葳緊張地順著問出口。
「不可能。」他回答的很俐落。
「我也知道。」這是她早就猜得到的結果,只不過親耳聽他說出口要比想像的還要傷人。
老天爺,她該怎麼辦,難不成拿刀子威脅他,逼迫他?
「既然知道,又幹嘛來找我?」他揚起嘴角,笑出一抹魅力,跟著坐進小沙發內,仔細端詳著她。
「我……我也不知道,或許是抱著一絲希望,希望會有奇跡出現吧!」葳葳迎向他那犀利的眼神,「那你說,有沒有例外?」
「什麼意思?」
「或許我們可以再談個條件?」她知道自己已無籌碼,只能死馬當活馬醫了。
「這次妳要拿什麼來交換?」他挑眉。
「我……」她的心、她的身子都給了他,她還有什麼可以換的?「我不知道,你說呢?」
「連妳自己都不知道,我們就沒辦法再談什麼條件了。」嘉祺天瞇起眸,淡淡的說。
葳葳斂下眼,「算了,就當是我異想天開。好,沒有關係,不過還是謝謝你調查出這麼多消息給我。」說完,她轉身就要離開。
「妳要去哪兒?」他像是有不好的預感。
「沒有,回去而已。」她淡不見影般地一笑,那笑裡似乎涵蓋了些他不解的東西,居然會令他害怕了起來。
「我送妳。」他站了起來。
「不用了。」葳葳搖搖頭,那失神的眼凝入太多想法,讓她看來有點兒恍神。
「妳怪我?」嘉祺天眉頭輕蹙。
「沒有,如果我是你,也不會為了一個沒關係的女人貿然將事業給讓了,我怎麼可能怪你呢?」她聳肩一笑,是在笑自己早知答案,卻還不死心。
「我……」他朝前跨出一步。
突然,樓下傳來不少聲音。葳葳皺著眉說:「下面好像出了事,你該下去看看,那我回去了。」說完她便走出房間。
說不出原因,自她離開後,嘉祺天心中竟陡生起一堆無法形容的忐忑。
「嘉先生,劉大在下頭挑釁,說什麼咱們小姐不夠客氣,我怎麼說他就是不肯收手,已鬧得天翻地覆。」酒店公關立刻上來說道。
「這個劉大,只要付不出帳就用鬧事來抵,他以為每次都可以得到他想要的結果?這次別手軟,給他點排頭吃吃。」正心浮氣躁的嘉祺天沒空理會這種雜碎。
葳葳全身上下就只帶著一把刀和一支電擊棒,打算單獨去找佐野條司。記得她下午去的時候,週遭連一個保鑣都沒,那時候她還真傻,居然不會挾持住他逼他放人。
不過當時沒做並不表示以後不可以,她現在就去見他,就算死也要他交出人來。
回頭看著這間屋子,她知道她會想他……只要還活著,有靈魂在,她便會無時無刻的不想他……但是現在人家的妻子回來了,她除了思念之外,還能做什麼呢?
歎了口氣,她搭車來到佐野條司居住的飯店,望著這棟樓高二十層的高級大飯店,她突然有點害怕,怕自己這一進去就出不來了。
壯了膽,她鼓起勇氣走進裡頭,直接登上電梯,來到早上她曾去過的房間外按下門鈴。她顫著心聽著裡頭慢慢走近的腳步聲,等著門扉開啟。
不久,房門果然被打開,在她抬眼的那一剎那卻怔愕住了!
「嘉祺天!」葳葳以為自己走錯地方。
「是我。」他雙臂抱胸地瞇眼望著她,「進來吧!」
她小心翼翼的進入,就見佐野條司也在裡面。她看看他們,陷入迷惑地問著:
「你們……怎麼回事?」
「我已經決定將酒店讓給他了。」嘉祺天爬爬頭髮,揚起一絲苦笑,「不知為什麼,我居然沒辦法看著妳冒險,就當我承諾答應妳的條件。」
當她走出酒店的那一刻,他已經知道她打算怎麼做了。明知道私下將父親經營多年的酒店賣了,定會遭到父親與弟弟們的責難,但總好過失去她。
「祺天!你……你不後悔嗎?」她很驚愕也很感動,淚水已悄悄爬上雙頰,想緊緊抱住他卻礙於有外人在場,只好忍住。
「什麼都別說,我既已下定決心就不會後悔。」他轉首望著佐野條司,「你已經達到目的,人呢?」
「等你簽了這份切結書後,你們就會在宛家看見他。」他指著桌上的一張紙,
「這只是保證你會賣給我的一種擔保罷了。」
嘉祺天看著它,聳聳肩,走過去坐下,拿起桌上的筆。
葳葳站在一旁,實在難以眼睜睜看著他簽下,畢竟這是他父親留下的產業,怎麼可以為了她就這麼犧牲掉?所以她想都沒想就搶下那紙切結書,用力撕了,「不……不要簽。」
「葳葳!」嘉祺天很震驚地看著她。
「別簽,我就不信非得簽字他才會放了我家人。」說著,她便走向佐野條司,還從腰間拿出一把利刃抵在他喉問,「說,你放不放人?」
「小丫頭,別傻了,如果我真這麼好解決,嘉祺天不會放任我活著拿到酒店。」佐野條司輕笑著。
「那是因為他有很多責任與義務,可我沒有,我就一個人,殺了你我拿命抵而已。」她氣極了,手勁一失,居然真刺進他喉嚨!
乍看鮮血從刀痕中逸出,她竟嚇得往後一退。
「來人--」佐野條司猛力一喊,從邊門立刻衝出數名手下,團團圍住他們。
「佐野條司,放了她,我立刻把酒店給你。」嘉祺天緊拉住葳葳。
「地我要,她我也要。」佐野條司發狠地說。
在接下來的打鬥中,葳葳只覺肩部被人重重一擊,就這麼昏了過去。
葳葳怎麼也沒想到,當她醒來後,已經在宛家的房間床上。
非但如此,她二十年不見的父親就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憂心地看著她,「葳葳,妳醒了,妳真的醒了!」
「爸!」葳葳認出了他,雖然眼前的父親要比那張二十年前的照片老許多,但模樣是不會變的。
「妳喊我什麼?」宛達仁激動地抱著她的肩,「妳認出我了?」
「我在家裡看過您的相片。」她直摸著爸爸滿是皺紋的手,「那您怎麼知道我是葳葳?」
「是放我們離開的那個人說的。」宛達仁很感慨地說。
她心底一驚,「他們為什麼會放我們走?」
「我只聽說好像他得到想要的東西,其他的從我被抓之後就一頭霧水。」他直皺著眉。
「得到想要的東西!這麼說……他把酒店賣了?」她激動得抓緊被子。
「妳怎麼了?千萬別太激動,妳後肩還有傷呢!」宛達仁趕緊扶她躺下,「如果讓妳媽看見妳平平安安,她一定會很開心。」
「爸,芯芯和可可都很平安,這些年來我們三個是生活在一塊兒的。」葳葳藏下苦澀,安撫著他的情緒。
「什麼?老天……我……我高興得真不知該說什麼了。」他欣慰地笑了,這幾天來被關在暗處的恐懼早被這樁喜事給衝散了。
「爸,對不起,我們這幾年完全被隱瞞,不知道世上還有你們的存在。」葳葳慢慢將這二十年來的事情告訴了宛達仁。
「麥克爺爺?!」宛達仁搖搖頭,「我不認得這個人。」
「可是這二十年來唯一養育我們的是他,但在我們離開澳洲前他是有提及幕後有人,卻怎麼也不肯點破那人是誰。」葳葳這才發現幕後似乎藏著件他們所不知道的秘密。
「別想太多,我有預感,事情會有揭曉的一天。」宛達仁能得知女兒們平安,一切都沒啥好擔心了,「既然我被放回來,我想妳媽他們也快回來了。」
「我知道。」她點點頭,暫時不敢告訴他,母親和哥哥、弟弟是被不知名的第三者帶走了。
「妳受了傷,好好休息。我們父女這一分開就是二十年,等妳傷好了,我們還有好多話要說。」他心疼地摟著她,拍拍她的肩。
「嗯。」她微笑地倚在他懷裡。
好久沒有躺在父親溫暖的懷抱裡,窩在他胸前,聽著他說話的聲音,那朦矓不清的印象似乎有些些回到腦海中……不知不覺中,她竟然睡著了,還作了個好長好長的夢。
嘉祺天讓出酒店的消息,很快的傳進了遠在地球另一端的嘉震東耳中。於是他立刻打了通電話給嘉祺天,想確認此事。
「爸,我沒騙您,我已經讓出酒店,正等著您會來數落我。」嘉祺天正窩在一間PUB喝著酒。
嘉震東搖搖頭,「酒店可是我畢生心血之一,也不是說你不能賣,但總得讓我知道原因吧!」
「不過是為了救人。佐野條司抓了無辜的人,威脅我要讓出酒店,否則就會殺了對方。」他轉著酒杯,說來倒輕鬆。
「對方是誰?」
「宛達仁。」
「宛家!」嘉震東的嗓音明顯在發抖,「你……你怎麼會和宛家的人有來往?」
「因為我愛上了他女兒,一個叫宛葳葳的女孩,所以……」
「不准,你可以愛上任何女人,就是不可以和宛家的人有所往來。」嘉震東比剛才更加震驚了。
「為什麼?」
「咱們嘉氏和宛家向來誓不兩立,兩家人的祖先曾面對面許下承諾,『宛』、『嘉』兩姓永不聯姻,更不得相愛。」嘉震東語氣相當激動,「如果哪方愛上對方,那一方就會遭到劫難。」
「哈……爸,您相信這種誓約。」天,現在是幾世紀了?!
「祺天,你要聽爸的話,這可不是兒戲。」嘉震東沉著嗓,「這是真的……早在上幾代就有人觸犯了這個諾書,結果都死於非命。」
「爸!」他瞇起眸,「就算會,我也不可能見死不救,世代的仇恨更不可能要我們承受。」
「我只是要你不要跟姓宛的來往,有這麼嚴重嗎?」嘉震東難得露出這麼嚴肅的表情。
「我不想再多說什麼,既然已知道原因,那就夠了。」他打算切斷電話。
「等等……老實告訴爸,你是不是真的陷下了?」嘉震東知道這些年來都不曾有女人打動過他的心呀!
「沒錯。」他已不想再否認。
「好,你如果愛她,就遠離她,你為她讓出酒店,愛意已展現,之後會遇到什麼事我無法預知,但是如果你也讓她深深陷下,她一樣會遇難。」嘉震東很沉重的說。
「爸!」
「不要不信邪。」嘉震東難得露出倉皇的語氣。
「那我懂了,所有難題我會自行解決。」不等父親再說什麼,嘉祺天已毅然決然地掛了電話。就此他掉進一個迷霧中,難道爸說的都屬實,老天,那他該怎麼辦才好?
起身離開PUB,嘉祺天便開著車回家,才轉進家門前的大馬路,竟看見葳葳正朝他家的方向走過去。
「祺天!」葳葳也看見他的車,立刻上前擋在他面前。
嘉祺天拉開車門,「外面涼,進來說話。」
葳葳趕緊上了車,坐在他身邊,試探性地問:「我剛剛去了酒店,他們說……你已經把它給賣了。」
他凜著張臉笑了笑,「賣就賣了。這兩天妳還好吧?」踩下油門,他往前面不遠的住家慢慢駛近,直到門口才停下。
「嗯,傷已經好大半了。」她摸摸後肩,「能和我爸住在一起,那種充滿親情的感覺讓我好幸福。」
「那就好。」聽她這麼說,嘉祺天明白他這麼做並沒錯。
「妳應該沒跟妳父親提及我吧?」他以一雙幽邃的眼神直瞅著她。
「還沒,因為我不知道該怎麼說,但我有跟他說有人幫我,那個人對我而言是非常重要的。」她柔柔低笑著。
他點點頭,似乎鬆口氣。
「怎麼了?」葳葳凝眉望著他,「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沒告訴我?」
「沒什麼。」他輕吐了口氣。
「你好像突然變得冷漠了,是不是讓了酒店害你被罵,或是你後悔了?」她憂心地問。
他瞇起眼,為了不讓她再對他懷抱著某種幻想,他不得不口出惡言,「我們之間已經沒有什麼關係了,為了不讓佐野條司再找我的人的麻煩,我犧牲一家酒店根本不算什麼。」
「他找你的人的麻煩?」葳葳握緊舉,「找誰?小風嗎?」
「妳只需要離開這裡,離我遠一點,那就行了,其他的事不需要妳來操心。」他冷硬的說道。
「祺天!」她嗓音哽咽了,波光瀲灩的大眼閃著絲絲霧氣,「我知道我錯了,當初根本不該請求你幫忙,害得你也身陷其害。」
「事情既然都發生了,現在說什麼都太遲,幸好有辦法可以解決,那已是萬幸了。」他看看表,「時間不早了。」
「祺天--」但她不想就這麼離開,好像與他之間有什麼事還未了斷。
「還有什麼話,妳快說吧!絲晴還等著我回去吃飯。」嘉祺天故意搬出呂絲晴,好讓她死心。
葳葳震住,是呀!她怎麼可以忘了他的前妻回來了,她還是他最愛的女人、小風的生母呢!
「我會回去,只是想弄清楚……」
「妳還有什麼沒有弄清楚的?」他口氣暴躁地吼道。
「我……」葳葳那雙澄淨如水的眸影還是一直定定的停泊在他臉上,卻無法避免的感受到從他目光中所投射出來的沁骨寒風。
還想說什麼,卻見呂絲晴從大樓裡嬈嬌地走了出來,「在樓上就看見你的車一直停在這裡,你怎麼還不上……咦,怎麼又是妳?妳害得我們祺天的酒店沒了,還不死心嗎?」
「我!」她罵得對,倒讓葳葳啞然無聲了。
「我馬上走。」打開門,她又回頭凝注嘉祺天漠然的臉上,「無論如何,我都得感謝你,真的……謝謝你。」
語盡,她便捂著嘴,難過得往前飛奔而去。
直到她的人影消失,嘉祺天便從口袋拿出一張支票遞給呂絲晴,「這給妳,妳可以離開了;不想接受也行,但此後妳將什麼都得不到。」
呂絲晴看著上頭的數字,八位數!和她的理想相去不遠,反正留下她也得不到他的愛,還是走了自由。
她彎起嘴角便說:「走就走,你可不要太想我喔!」
「滾--」說完,他便發動車子轉進家門。
回到家,葳葳便靜默地站在窗邊,什麼話也不說,讓宛達仁看得好心焦。過了好一會兒,他還是忍不住上前問道:「葳葳,有心事?」
「沒有,剛剛已打了電話給妹妹她們,她們告訴我已經找到母親和大哥、小弟,所以我心底正開心著呢!」這事本想隱瞞父親,但宛達仁並不笨,幾次瞧葳葳一談到母親就皺起眉便猜出必有內情。
追問下,她終於告訴了他這一切。
「嗯,爸相信她們一定和妳一樣聰明,一定可以將妳母親他們帶回來。」他也很欣慰。
「不過爸還是想知道妳的心事?」他直盯著她瞧。
「我……」突然她想起嘉祺天問她可有告訴父親關於他的事,難不成爸也認識他?「對了爸,我想問您,可認得嘉祺天這個人。」
「嘉祺天!」他微微一愕。
「對,就是他救了我們,他以酒店換回我們。可是他似乎不想讓您知道他。」葳葳看得出來父親已變了臉色,「您認得對不對?」
「我只知道姓嘉的人。」他望著女兒那張載滿情愁的臉蛋,很謹慎地問:「他為了妳讓出酒店,那妳呢?是不是也愛上他了?」
「我……」葳葳雙腮驀然染上紅潤,已洩露了秘密。
「不要瞞著爸了,不過爸想勸妳,不要再想跟他見面了。」宛達仁語重心長。
「您這是什麼意思?」她赫然皺起眉。
「呃……沒什麼意思,妳聽爸的就沒錯。」宛達仁語塞呀!
「爸!您不說,我現在就去找他問個清楚。」葳葳從以前就有很濃的求知慾,何況是攸關自己的幸福呢?
「葳葳,妳給我回來。」他難得用這麼重的口氣喊住她。
「爸!」她咬著下唇,「您不說清楚,我怎麼待得住?」
「好,妳回來,我告訴妳。」宛達仁歎了口氣,皺著一雙已泛白的眉頭,「咱們宛、嘉兩家本就是死對頭,好幾代之前,祖先便立下誓言不得通婚、不能相愛,否則必遭禍害,這麼多年來總會有人想試著觸線,但全部都應驗了。」
她吃了一驚,直說:「爸,不會這麼巧,姓嘉的不一定是他們吧!」
「姓嘉的就這根脈,無論怎麼傳,都算在內。」他拍拍她的肩。
「這是真的嗎?這其中一定有什麼問題,當初是那張信紙引著我們來找嘉氏的人,莫非這是一場陰謀……」忽然,她赫然露出一抹恍然大悟的表情,「對了,我想起來了,佐野條司曾告訴我,如果我和祺天相愛,結果會非常有趣,難道這也是他……」
「那就認命吧!不要傻了。」宛達仁想勸她收心。
她拚命搖頭,「不,我管不了這麼多,我要去找他,我一定要找他問個清楚。」不在乎宛達仁的阻止,葳葳已火速衝了出去。
作者:
丸の小羽
時間:
2016-7-31 08:42:31
第九章 作者:樓采凝
葳葳直接來到嘉祺天的住處找他,卻讓王嫂給攔下,「不好意思,宛小姐,我們先生說不再見妳了。」
「他說不見我?」葳葳搖搖頭,「王嫂,那我可以看看小風嗎?」
「不行。」王嫂歎口氣。
「是不是少奶奶不許我見小風?」她好幾天沒看見那小傢伙,真的好想念他。
「少奶奶已經離開了,妳最好也趕緊回去,外頭天涼。」說著,王嫂就將鐵門用力關上,快步回到屋子裡。
「絲晴離開了?那他為何還是不肯見我?難道他也知道了那個故事?」葳葳苦笑地自語著。
好吧!既然他不肯出來見她,那她就待在這裡等著,總有等到他的時候。
這幢別墅位於市郊,旁邊並沒人家,除了一盞中古造型的路燈外,什麼照明也沒,為怕錯過他出門的時機,她就蹲在大門外數著天上的星星……
「一閃一閃亮晶晶,滿天都是小星星,掛在天上放光明,好像許多小眼睛……」她一邊唱一邊想他,想著這是他唯一會唱的兒歌,想著自己就像那些微不足道的星光,卻不自量力地想照亮他黯沉的心。
「祺天,你快出來好不好,我好冷。」現在已經是初冬,到了夜晚就滿涼的。
「祺天,我好想你,我從來沒有這麼想一個人。」小腦袋枕在腿上,她喃喃自語著,不知多久,她的淚已將長褲給染濕了一大片。
「祺天,如果你真怕、真擔心會因為跟我有了聯繫而遇到什麼災厄,那我絕不會煩你,我只是……只是想跟你說幾句話而已,你肯答應我嗎?」她捂著嘴,防止自己嗚咽出聲。
「祺……」
突然旁邊的自動鐵門打開,她立刻站起,趕緊衝到路中央擋住他的來車。
吱--
嘉祺天立刻煞車,愕然地看著和他的車頭只不到盈寸距離的女人!下一秒他便憤而衝出車外,盯著她那張同樣被嚇得蒼白的小臉,「老天,妳不要命了嗎?」
「對不起,我只是想攔下你。」她深抽著氣。
「我不是說了,我們不要再見面了,從此妳歸妳、我歸我,我不想再被妳害了。」嘉祺天睨著她那張在車燈照耀下的纖弱身影。
「我爸爸已經告訴我了。」她微微發著抖說。
「告訴妳什麼?」他眉宇一蹙。
「『宛』、『嘉』路窄吧!」葳葳苦笑,「你我是不能在一起的。」
「妳知道就好,所以還是離我遠點。」他的臉色沉下,見她直打著顫,又看她連一件外套也沒穿,「妳在這裡等多久了?」
「我沒算時間。」她看著天上,笑彎了唇,「我只知道我快要把看得到的星星都數過一遍。」
「妳瘋了。」他立即脫下身上的外套遞給她,「快穿上。」
披上他的外套,她聞著上頭附著他乾淨的青草香味,「我想我是真的愛上你了,既然愛你就絕下可能害你,所以我不會纏著你的。」
「妳不能愛我,聽到沒?把愛收回去。」他被她這話給重重一震,跟著用那極其怪異的嘶啞嗓音說。
「我只想跟你說幾句話,能不能讓我上車?」就站在這墨暗的夜色中,很多話也沉重的不知該怎麼說出口。
「不方便,我不想讓絲晴誤會。」他故意說著狠話。
「這樣嗎?但我真的真的不會打擾你太久。」她掛著淺淡的笑容,「你送我回家,我發誓到了家門外我就下車,不再纏你。」
看她這麼堅持,嘉祺天只好打開車門,「進去吧!」
她露出甜笑,「嗯,謝謝。」
一起進入車裡,她還是將外套摟得很緊,「不知道我們的祖先哪根筋不對了,居然會相互做出這樣的承諾。」
「誰知道?」
「既然如此,你也應該覺得荒謬才對,不該信以為真吧?」她回頭望著他那張刻意強裝的孤傲面容。
「是不太相信。」
聽他這麼回答,她立即露出一抹笑容,「那就對了,現在是講求科學的時代,誰還會把八百年前的承諾當回事?這根本就是……」
「雖然我不太相信,但那畢竟有前例可循。」他冷著嗓說。
「如果我願意冒險,那你……」
「我不願意。」他已經觸及了,又怎麼可以再拿她的安危去冒險。
「啊!」葳葳一愣,才恍然發覺到自己太過天真,「我怎麼忘了,你前妻回來了,怎麼可能接受我,況且我還不知道你對我是不是有感情。」
她苦笑著,並沒揭穿她已知道絲晴離開的事實,就算說了又如何?如今的他可是懼她如魔頭,更遑論是她想要的愛。
「還剩下十分鐘。」他突然開口。
「什麼意思?」
「我的意思是大約再十分鐘就到妳家了。」
他這是什麼意思,要她有話快說嗎?還是要她省著力氣別再說了。
「今天似乎過得特別快,你開快車嗎?」轉首盯著他,但他眼中的冷漠卻末減分毫。
「沒有,還是一樣的速度,是妳太多話了。」剛好遇上紅燈,他停下車來,轉首看著她縮著脖子下說話的表情,「回去好好過妳自己的生活,就當我們不曾認識過,這樣好嗎?」
「好。」沒想到她竟然回答得這麼乾脆。
發動車子,他轉了個彎,葳葳知道再前面一點就是她家了,這時候她將他的外套裹得更緊,「衣服可不可以送我?」
「也好,夜深了,天氣都涼了,以後出門別再忘了披件衣服。」
他沒拒絕,讓她好開心,至少她可以留下他的衣服,上面有他的氣味,她不會洗,會一直保留著它。
車子煞住,左邊那扇門就是宛家庭院了。她忍不住苦中作樂地開著玩笑,「你應該不會進來坐了?」
「妳還想說什麼?」老天,他就快忍不住那股想擁住她重重吻她的衝動,拜託她就別再說了。
「對了,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情形嗎?當時你請我跳了一支舞,我老踩你的鞋。」她眨著大眼微笑著,把這股離愁牢牢的藏在心底。
「嗯。」
「那我能不能再跟你跳那支舞?就算是……」
「不行,讓妳上車已是最大的底限,我不會再同意妳任何要求,免得把妳的胃口愈養愈大。」他火爆著脾氣說。
「好凶。」彷彿他這樣的冷冽反應她早已司空見慣,噘著嘴又對他做個最招牌的鬼臉,「那麼再見了。」
「最好不再見面。」他補充了一句。
「不僅凶,還真無情呢!」她微紅著眼,瞳孔一縮,就要落下水氣。趕緊眨眨眼,將它吸附回眼眶,「Bye!」
打開車門,葳葳立刻走出車外,朝大門內直奔而去,再怎麼她也不想留給他自己最難堪狼狽的印象。
她要走得灑脫,讓他知道她絕不會想他,永遠不會。
可……天知道,才一分鐘、兩分鐘、三分鐘,她已控制不住內心不斷狂野席捲而來的思念。
頭一次,她栽了跟頭地想著一個男人……
不知是在哪首歌聽過--「思念」是一種很玄的東西……
沒錯,它真的很玄,就像是耳鳴似的,不停在耳朵裡響著想忘掉的那個人的名字;又像是唱片跳了針,直重複唱著那些甜蜜的回憶。
「葳葳,要不要出去走走?妳成天悶在家裡,會悶出病來的。」宛達仁見葳葳除了去買吃、用的東西之外,幾乎都待在家裡,已到了足不出戶的地步,甚至連話都少的可憐。
「爸,我不想出去,有書可以看就行了。」這幾天爸找出好幾本他年輕時看的陳年舊作,為的就是讓她打發時間。
「那要不要吃點什麼?妳午餐吃得好少呢!」
「不用了,我看書,不餓。」她依舊搖頭。
「看書不能墊肚子,書裡有顏如玉、有黃金屋,偏偏就沒有白米飯,我就不信妳成了仙。」或許是擔憂,他口氣也變得很重。
「爸,我真不餓嘛!您這樣會撐死我的。」她不得不以笑應對。
「那就別看書了,跟爸聊天。」他抽走她膝蓋上的書,「聊什麼都成,就聊這二十年來在澳洲的生活吧!」
「爸,這些我不是早說過了。」她忍不住笑了出來,笑他將那份擔憂毫不保留地滿溢出來。坦白說,現在有爸的愛她該很滿足了,可為什麼……心底總像有個缺口,填也填不平呢?
「是呀!說過了,那就說……」
「爸,您真的不必擔心我,嗯?」葳葳輕歎口氣,「好,那我出去散散步,這樣可以了吧?」
「那才對,出去外面呼吸一下新鮮的空氣,對身體也好。」他拿來她最近常裹在身上的外套,「冬天了,外頭有寒意,記得把衣服穿上,但別走遠了,我這就去準備晚餐。」
「謝謝爸,本該我做飯的,居然要……」
「沒關係,誰要爸的手藝比妳好呢!」只要葳葳喜歡吃,他都會做,畢竟這二十年來他沒養育她們,是種無法計量的虧欠。
「爸,您真會說笑,那我出去囉!」披上嘉祺天留給她的外套,她走到外頭,下午有著淡淡的日照,和煦而清爽,倒不覺得怎麼冷了。
也或許是外套上還留有他的氣味,無形中溫暖了她一顆冰冷的心。
就這樣,她漫無目的地在路上走著,突然她想起這時間正好是小風下課的時候,說不定她可以躲在校門外偷偷瞧他一眼。
主意一定,她立刻坐車過去,到了校門口離下課還剩下幾分鐘,但已有不少家長等在那兒了。
看著這種情形,她不禁幻想著自己也是一位特地來接孩子回家的母親。
下課鐘聲適時響起,她立刻躲到旁邊等著,幾分鐘後小風真的走出校門,而來接他的不是嘉祺天、不是王嫂,卻是張富利。
「張叔叔,爸爸好些了嗎?」小風一張小臉已失去以往的笑容。
「還是一樣,不過你別擔心,他一定會好的。」張富利強裝起笑容。
「嗯,只是現在他都不讓人照顧。」小風垂著小腦袋,「我好想再看見以前那個走起路來好威風的爸爸。」
「我也是。」張富利握著他的手,「快走吧!只要你多多陪他,我相信他一定會產生毅力的。」
躲在角落的葳葳愈聽愈疑惑,她忍不住追了上去,急切地喊了聲,「小風!」
「阿姨!」小風一看見她,立刻推開張富利,朝她奔了去,「我好想妳,妳跑去哪裡了?」
「小風……」葳葳緊緊抱著他,「我也好想你,只是……只是我不方便來看你。」
「為什麼?」小風皺起一雙眉。
「對了,你剛剛說爸爸怎麼了?」她急促地又問。
「小風,不用告訴她,先生不是說要你別跟人家亂說嗎?」張富利立即上前攔住他。
「阿姨不是別人。」小風轉向葳葳,拉拉她的衣袖,「阿姨妳來我家照顧爸爸好不好?他車禍之後就坐在輪椅上不吃不喝不笑的,爺爺傷心、奶奶傷心,連我都忍不住想哭了。」
「車禍!」葳葳倒抽著氣,連眼眶都紅了。
「都是因為妳,妳為什麼要來找他,為什麼?」張富利指著她,「不但酒店沒了,還給嘉先生帶來噩運。」
「到底發生什麼事了?」老天,她怎麼聽不懂。
「妳別聽他亂說話,阿姨,跟我回家,我爺爺也來了。」小風拉著她的手,「本來我奶奶也在,但是看見爸爸那副樣子就傷心的昏過去,已經回爺爺家休息了。」
昏過去!葳葳聽得心底更內疚了,看來這一切都是因為她。
直到了小風家,他稚氣的聲音便喊道:「爺爺……爺爺我回來了……」
「小風,回來了……」嘉震東抱起他,卻意外看見一個陌生臉孔,「妳是?」
「我是宛葳葳。」她臉色含憂,「您就是小風的爺爺?請告訴我祺天他怎麼了?我能不能見見他?」
「算了,妳回去吧!」現在這樣已是不幸中的大幸,他不希望再帶給其他的嘉家人不幸。
「求您告訴我。」葳葳跪了下來。
「唉……妳這是幹嘛?快起來。」嘉震東扶起她,不得已才說:「他讓出酒店,就等於愛上了妳,所以一切都已經來不及了。上星期他出了車禍,撞傷了腿,醫生說只要復健就有痊癒的機會,但他已失心喪志的什麼都不肯做。」
「怎麼會這麼嚴重?我要見他,伯父。」她抓著他的手。
嘉震東搖搖頭,「妳去見他,只會讓妳也遭殃,算了吧!」
「您的意思是,他之所以對我說狠話,避開我,完全是為了不想讓我受害,而他自己已知道逃不過了?」葳葳心好痛,難過不已地握緊拳頭。
「知道就好,妳走,我們嘉家不歡迎妳。」嘉震東立刻下逐客令。
「不要啦!爺爺,我要阿姨。」小風聽了都哭了。
「小風不哭,阿姨不走,絕不走。」說完之後,她已不管其他人是什麼想法,便迅速奔上樓,直接闖進嘉祺天的房間。
可以想見,坐在輪椅上的嘉祺天表情有多愕然了,「妳……妳怎麼來了?」
「繼續做情婦的工作。」她站在門邊,望著他現在這副樣子,內心好感慨,鼻根也跟著酸了。
「情婦!」他瞇起眸,跟著大笑,「呵,算了,我這樣還可以嗎?」
「你可以的。」她走向他,很有信心地說。
「這回我大難不死已是命大,妳還不肯放過我嗎?求求妳饒了我吧!」他轉動輪椅到門口將門拉開,「該不會妳要我這副樣子送妳到門口吧?」
葳葳閉上眼,走到門邊,卻將門合上,「你已經出了事,不會再有事,儘管放心吧!」
「這個家還有其他姓嘉的人。」
「那麼這樣,你搬來我家住,由我照顧你。」她很執意地說。
「妳在作夢!」嘉祺天逸出一記冷笑。
「那……那就請伯父帶著小風先離開這裡,直到你雙腿可以走了,再請他們回來。」她露出少有的專制。
「妳打算喧賓奪主?」他嗤笑,「別傻了。」
「我不是說傻話,你該知道我的決心,我現在就去找他們商量。」葳葳說完正要回頭,卻已看見嘉震東抱著小風站在門口。
「嘉伯父,不管您怎麼趕,我都不可能離開。」葳葳挺直背脊,已說明了自己的決心與決定。
「妳可能還沒弄清楚,妳待下的話,對妳可是非常不利。」嘉震東皺著一雙眉,自己兒子都變成這樣了,他怎能再害一個好好的女孩子。
「我非常清楚,就算我現在出去會被車撞死,也非留下不可。」葳葳義無反顧地說:「所以對不起,還請伯父帶著小風離開這裡。」
「爸,您可千萬別聽她的,趕她走,立刻把她趕出去。」光聽她說出門會被車撞死,嘉祺天一顆心就緊揪著。
「好,那我就帶小風回家了,他奶奶也需要小風的安慰。」沒想到嘉震東居然靠向葳葳這邊。他私心作祟,希望真能因為她的幫助讓祺天重新振作起來,他更希冀著有其他辦法可以消弭這個詛咒。
「爸!」嘉祺天非常震驚。
「別說了,我讓王嫂把小風的衣服收拾一下,馬上離開。」嘉震東說完就抱著小風下樓。
「爺爺,我不能住下嗎?」小風直望著葳葳,那眼神讓葳葳看了好不捨、好心疼,「可我想姨。」
「等爸爸傷好了,你就可以搬回來了,再跟阿姨一起玩。」嘉震東這句話倒是給葳葳不少信心。
她笑著對小風喊道:「不會太久的,阿姨一定會打破這個禁錮,讓大家都平平安安的。」雖然小風聽不懂,但她相信在她身後的嘉祺天一定懂。
「妳如果死了,可別指望我去送妳。」他在她背後說著狠話。
葳葳回過臉,望著他那雙陰鷙的目光,不但不害怕,反而走上前蹲在他面前,「我不需要你送我,我只要你配合我。現在,先讓我看看你的腿。」
說著,她伸出手撫觸著他的雙腿,這動作讓他全身緊緊繃住,眸光緊瞇,眼瞳還射出一道足以殺人的光束,「請妳自重,現在我這副樣子,不是妳挑逗就會有反應的。」
「真是這樣嗎?」她瞇起眸,雙手還是不停的在他小腿上上下滑動,「還好,肌肉仍非常結實,這樣復健的話並不會太困難,我再看看大腿。」
她的手隨著她的話語慢慢往上移,所到之處都帶給他一份無法形容的酥麻!老天,他不是沒知覺了?為何會對她這樣的挑逗產生反應?
「住手。」他用力抓住她不詭的小手,嗓音痦瘂地說:「妳玩夠了沒,一個殘廢也能帶給妳這麼大的興趣呀?」
「你如果真要把自己當作殘廢,那我也沒辦法,等你這麼修長有力的大腿萎縮了,看我還玩不玩?」她挑起眉,目光閃著挑戰,「不過你放心,在我被咒死之前,我會一直賴著你不走,就算你整個人癱了,我還是會在你面前晃動,直到你不耐煩地想逃。」
「妳就這麼想死。」他簡直快氣斃了!
如果他站得起來,一定會掐死她,省得她真出車禍,像他一樣弄成這副要死不活的模樣。
「錯了,我可一點兒都不想死,不但不想死,還想就這樣玩你一輩子。」她勾起嘴角,小手繼續往上……
葳葳瞇起眼,笑容滿面地看著他那張火冒三丈的俊臉,「別氣,再氣的話,這裡可是會爆開的。」
「餓了吧?要不要吃點什麼點心,再過一兩個小時就可以開飯囉!幸好王嫂不姓嘉,要不然你吃我做的菜連胃都受了虐待。」她仍蹲在他面前,托著腮,笑看他那張忽白忽黑,像極黑白無常變身的臉孔。
「滾……妳給我滾……」他吼出震天價響的聲音。
「才不,現在我是女主人。」她對他露出抹甜笑。
「絲……」
「絲什麼絲?還要跟我提絲晴嗎?她早在我離開你的那天就走了,你不要以為我什麼都不知道。」她翻翻身上的外套,「看見沒?這是你送我的衣服,我天天穿著,就要把你我的味道融合為一了。」
她站了起來,輕巧地奔向門外,「對了,我今晚得回去吃飯,順便告訴我爸我的決定,所以現在先回去,待會兒回來再餵你吃飯。」
「我不需要妳喂!」他冷著張臉,臉部線條都埋上鐵灰的顏色。
「是嗎?那你就自己乖乖吃,如果讓我瞧見剩下一顆飯粒,我就用嘴餵你。」她對他眨眨眼。
才要離開,就聽見嘉祺天沉著嗓說:「等一下……」
「嗯?」
「妳……」他想說,要她路上小心點,千萬得注意車子、注意週遭事物,甚至是天上飛的東西,就怕砸下來讓她遭到意外……可他怎麼說得出口?
「你想說什麼,我在聽呢!」葳葳靠在門邊,眨著大眼等著。
「我希望妳有自知之明,不受歡迎就別再來煩人。」他說不出那樣的話,只能刺激她別再見他,就忘了他吧!
「偏偏我就是有擾人的劣根性,怎麼樣?來呀,你來打我呀!」她在他面前故意做著怪異的討人厭動作,不就是想激他站起來嗎?
但是他只是用那雙火眼金睛瞪著她,臉孔像抹了黑炭一樣,就快噴出火來。
「算了,遇到一隻殘廢的噴火恐龍,我就得養精蓄銳對付,我晚點兒再來,拜!」對他笑了笑,葳葳開心的奔下樓,當嘉祺天聽見她對王嫂說了幾句話後,便打開門離開了。
老天,怎麼會這樣?他犧牲這麼多不就是希望她平安,希望她好嗎?
現在只求宛達仁會阻止她過來,老天,你可得萬萬保佑啊!
想當然爾,宛達仁一定反對,只不過葳葳的意志堅定,說什麼都要去照顧嘉祺天,畢竟他是因為她的接近才變成這樣,她又怎能袖手旁觀。
宛達仁雖不捨、雖擔心,但他也不是個自私自利的人,對方讓出家業救出了他,而且葳葳又是這麼的離不開他,他又怎能綁住她不讓她離開。
「爸不能說什麼,只想要妳一切小心。」宛達仁急急握著她的手。
「我會的,爸,如果妹妹或家人有了消息一定要告訴我喔!」她現在仍掛在心上的就是這些了,想去幫忙,可妹妹們沒一個願意透露消息,她知道她們的心態跟她一樣,就是不想帶給他人麻煩。
「好,我知道。現在只求芯芯她們別再愛上姓嘉的男人。」這也是他唯一擔心的。
「感情的事勉強不來,所以您就不要太擔憂,一切靠緣分。」葳葳笑著安慰著父親的情緒。
「我想也是,世事哪有這麼多的巧合,妳們的姻緣全和姓嘉的扯上線。」這麼想之後,他也安心不少。
「那我定囉!一定會天天CALL您,讓您安心。」說完之後,葳葳就提著一袋簡單的行李離開了宛家。
當來到嘉祺天的家裡,她第一件事就是問王嫂他吃得如何?
王嫂的回答仍是一句歎息,「就吃兩口,跟以前一樣。」
「哦,這麼說他是非得讓我喂不可囉!」她鼓著腮,跟著向王嫂拿來已熱過的飯菜,「我去餵他。」
「宛小姐,妳說什麼?」王嫂嚇了跳,以前沒人敢這麼對先生,如今先生受傷後更沒人敢這麼對他。
「我說我要餵他,用我的嘴喂。」她說著讓王嫂臉紅的話後,便上了樓。
可想而知在樓上看書的嘉祺天已經聽見了她在樓下所說的話,翻書的手早已控制不住地顫抖起來。
房門開啟聲一響起,他立刻說:「請妳出去。」
「不出去。」她拿起碗走了過來,「你吃掉這碗飯,我就出去。」
「妳知不知道妳真的很讓人厭惡。」長臂一揮,他就打算揮掉她手中餐盤。幸好她早有心理準備,俐落往後一閃,閃開他的可惡大手。
「你揮呀!再揮我就逼你吃兩碗。」她抬起下巴,微露一抹笑顏。
「妳……」
「不要這麼樣,小心會腦充血喔!」她先舀了一匙飯抵在他唇邊,「喏,趕緊吃下吧!」
他撇開臉,不肯開口。
「你!」她咬著下唇,「你真要我用嘴巴餵你嗎?」說完,她就真的含了一口飯,然後坐在他不太有知覺的大腿上,以唇貼唇。
嘉祺天發著抖,真想一把推開她,可又怕摔傷她,只好扶在她腰口盡可能往外推……但她纖柔的腰綿軟細滑,竟讓他在半迷惑下被她餵了一口飯。
「好啊,你吃了耶!」葳葳開心不已地笑開嘴,「那我們再來一口。」
「不要鬧了!」他凜著眉,「下去。」
「不要。」她非但下下去,還在他大腿上扭起臀來。看著他咬牙硬撐的模樣,
「痛下痛,痛的話就起來走,不要賴在這張椅子上。」
「妳太過分了。」他一氣之下還真的將她推下地,卻忘了她身後就是床,於是葳葳的後腦便硬生生的敲上床緣。
碗飛了、飯粒拋得滿天飛……
「呃!」葳葳扶著後腦,痛得淌淚,腦袋還暈眩得很。
嘉祺天頓時傻了,他瞪大眼看著她,抖著嗓問:「妳……妳沒事吧?」
「死不了。」好疼呀!可她還嘴硬,看來腦袋沒被床緣切成兩半也撞出腦震盪了。
「王……」
「別把王嫂喊來。」葳葳及時阻止,「我沒事。」
「真沒事?」他憂焚的瞳瞞不了她,她在心底感動的微笑,可眼眶卻仍止不住的溢出淚……
「只要你把飯吃了,我就沒事。」算是她這一撞的交換條件吧!
「飯已經砸了。」他看著這屋裡滿天、滿牆、滿地沾著的飯粒。
「我再去樓下盛一碗。」葳葳撐著站起,扶著牆往外走,走到門口仍不忘回頭再望一眼他那雙灼熱的眼,「一定得吃喔!」
他瞪大了眼,望著她一步步走下樓,每一步都深怕她踩空摔了下去,轉著輪椅一直到樓梯口眼看她平安抵達一樓,他才鬆了口氣。下一刻,他又回到房間,拿起話筒打了通電話……
作者:
丸の小羽
時間:
2016-7-31 08:43:15
第十章 作者:樓采凝
「我說我沒事嘛!」
這男人好陰喔!居然背著她把家庭醫師給請了來,害她得躺在床上三天……不行哪,她可是要伺候他的人耶!
「妳雖然還沒到達輕微腦震盪的地步,可是撞得不輕,後腦都腫了起來,得好好休息。」醫生交代幾句話,留下藥之後便離開了。
這時候嘉祺天轉著輪椅到她房間,「要妳別太靠近我,是妳自找的。」
「你還真狠!」葳葳撐起上身。
「喂喂喂~~妳給我乖一點。」他沉聲說。
「你笑呀!我跟你說,我根本不需要躺著。」現在是在看誰發狠比較厲害嘛!
「妳敢不乖乖躺三天,看我吃不吃飯!」他這句話一衝出口,便後悔了。
「你的意思是只要我躺三天,你就會乖乖吃飯?」好興奮喔!這麼說來他已經半投降了。
「我!」他梗了聲。
「不准說不,否則我一定馬上起來,還到處亂跑給你看。」她眼珠子開心地轉了轉,被人在意的感覺真不錯。如果他可以不要老黑著張臉趕她離開,她會覺得更快樂了。
「不想理妳。」他用力回轉身,俐落地轉著輪椅打算離開。
「祺天!」看他這副樣子,她忍不住喊了他,「醫生說你有復原的機會,可以重新找回走路的感覺,為什麼你不試試?」
「哼!」他沒說話,只是猛力將門合上。
葳葳歎了口氣,真不明白他幾時才能弄明白她愛他的心,即便努力得不到成果,她也不會嫌他的;就算跟著他,真會有一堆無法預期的危機,她也甘願受呀!
待在房間直到天黑了,她突然想起三樓陽台的那朵蘭花!
記得他曾說過,蘭花在他們嘉氏代表著「幸福、快樂、無憂」,只要養好它,就能排除一堆困難,既是如此,她一定要救活它才是。
葳葳小心翼翼地爬下床,偷偷摸摸地爬上樓,來到陽台,將那盆已半枯萎的嘉德麗亞蘭捧回自己房間,然後又打了通電話回家,向老爸討教救它的方法,「爸,對不起,那麼晚還吵您,您睡了嗎?」
「是葳葳,還沒睡呢,什麼事?」女兒不在,宛達仁正失眠呢!
「我想問您有關養蘭花的方法,嗯……祺天這兒有株蘭花已經快枯萎了,這是他們的傳家寶,我想試著將它救活。」看著這株奄奄一息的蘭花,她不禁愁上眉梢。
「爸是有份秘方,不過還沒真正實驗過,所以我才說還沒完成,妳要試試嗎?」他想了想才說。
「我試,我願意試,反正再不救,它可能也活不成了。」她細眉輕攏,「對了,嘉氏的三株蘭同時枯萎,就不知道是不是被人下了藥。」
「妳拿回來讓我看看,我得親眼看過才知道有沒有被下藥。」既是如此,可就不能亂用配方了。
「好,那我明天一早拿回去給您確認。」
「沒問題,妳呢?還好吧!」他不放心地問。
「呃……好,非常好。」她笑出聲音,好掩飾自己剛剛鈍了下的紕漏。
「無論做什麼、去哪兒,都得小心點。」想要她別留在那兒,但也明白她絕不會答應,宛達仁只好忍著了。不過明天能看見她,讓他安心點,也是好的。
「我知道啦!爸,那您早點休息,我明天會捧花回去。」聽見老爸再次叮嚀後,她才掛了電話,此時她心中漾滿了親情的溫暖,這是種鼓勵呀!
將花兒捧到窗邊放好,她閉上眼,誠心祈求上天,希望它和他……都能夠快點兒痊癒。
蘭花經過宛達仁的診斷後,發現它並沒中毒,也沒受污染,純粹是自發性的一種枯萎。怎麼會這樣,沒人知道。不過他給了葳葳他的獨特秘方,只要按時用藥,相信它一定會復活的。
葳葳開心地提著它回到嘉家,才上樓就見嘉祺天坐在輪椅上,正用一雙雷達眼瞪著她,「妳不待在房間,一太早就跑出去?」非但如此,還去了一整天。
「我回家一趟。」她開心的從提籃內捧出那株嘉德麗亞蘭,「我把它拿給我爸看,他說它有救耶!」
「我已不指望能救回它了。」不知請過多少專家來,幾乎所有人都束手無策。「倒是妳,腦子清楚了,不腫了?」
「我!」她摸摸後腦,滋……還是很疼,但她卻嬉皮笑臉地不當一回事,「已經好多囉!睡一覺就不疼了。」
「醫生要妳躺三天。」他沒好氣地重複一遍,「是三天不是一晚。」
「我有吃藥就好了,老躺著多無趣。」她順手拎起另一個袋子,「看,我買了什麼回來?」
「誰知道?」他皺起眉。
「謎底晚點兒再揭曉。對了,剛剛我放了王嫂半天假,她明天中午才會過來。」將花放上窗邊,灑上營養劑。
「妳說什麼?妳放了王嫂假!」他冷著嗓,「妳是不是太過分了,居然爬到我的頭上,當起一家之主!」
「你現在這樣,還像一家之主嗎?」她回頭對他眨眨眼,「要吃晚餐了,今天我下廚,你就將就點。」剛剛她順道買了些小菜,只要再簡單炒個青菜就行。
說完,她就拿著剛剛那個紙袋走進浴室,「出去一天,流了滿多汗,我想先去洗個澡。」
見她走進浴室,嘉祺天忍不住爬了爬頭髮,仰首歎息,「老天,該怎麼辦?我不能愈來愈依賴她,更不能忘了我只會帶給她災厄呀!」
轉著輪椅回到房間,他看著自己的腿,從沒想過要再站起來的他,居然有了想走路的衝動。扶著桌子,他用力想撐起自己,但不論他怎麼使勁兒,臀還是黏在椅子上,抬不起來。
「去他的鬼醫生,什麼復健就有機會,簡直是放屁。」他氣得重重捶著桌子,找所有的東西發洩,直到葳葳推門進來看見屋裡狼籍一片,忍不住定在門邊。
「發生什麼事了?」她詫異地問。
嘉祺天沒回頭,淡淡的說:「妳離開好嗎?」
「我說過我不會走,你就算把房子燒了,我也不會走。」她走近他,轉過他的輪椅往外走,「到樓下吧!我做飯,你看電視,別老悶在樓上。」
在他行動不便後,嘉震東便命人在家裡裝了台起落架。葳葳小心地將他推到裡頭,按下升降鈕,他們就一塊兒降至一樓。
從出房門一直到樓下,嘉祺天始終沒有轉頭看她,只是悶著一張臉,「我沒辦法走路了,妳就別白費心機。」
「誰說你不能,不刺激一下怎麼知道。」她別有含義地說著,將他推到沙發邊後,她拿來遙控器按開電視。
也就在這剎那,他才看見她身上掛著的竟是件比他這輩子所見過的任何睡衣都性感的薄紗。
「妳這是做什麼?」他瞇起一雙眼,眼底泛出冷肖的幽光。
「沒什麼,太熱了!」撥撥頭髮,她回眸一笑,笑得好嫵媚。
「熱!現在可是冬天。」
「怕你冷,我開了暖氣,而且廚房是最悶熱的地方了。」他以為她愛這樣穿呀!還不是為了「勾引他」。
走進廚房,她一邊哼著歌,一邊料理著食物,隨著歌聲盡情扭動著肢體,雖然她不會跳交際舞,可不表示她連怎麼賣弄風騷都不會。
她又唱又扭,洗菜時還不忘翹起玉臀……而外頭的嘉祺天本是端坐在那兒,故意關了耳朵,他相信「眼不見為淨」這幾個字。
但是,她雀躍的嗓音、嬌柔的倩影不時在他餘光處晃動,令他無法控制地轉過臉,望著她那引人遐思的身材與曼妙勾人的肢體動作。
接下來,嘉祺天情不自禁地轉動輪椅往廚房移步,直到門外他停了下來,瞇起眸望著她火紅色的鏤空睡衣下渾圓的嬌臀,更惱的是她居然只穿著丁字褲,那春光若隱若現地招搖著他的注意。
「哇……好吃,沒想到我的手藝進步囉!」她用雙指夾了些菜入口,回頭對他嫵柔淺笑。
銜了顆櫻桃,她來到他面前,半跪在他腳前,用嘴遞上給他。
嘉祺天用齒叼住了,意志力也在她的挑逗中漸漸變得薄弱,就當他的手要握住她的雪胸,她卻閃開了,「啊!鍋上的湯滾了。」
見她跑去關瓦斯,又開始剝香蕉皮……跟著拿著它轉身,跳上流理台,呈現撩人的坐姿。
「妳過來。」他聲音有點兒破碎了。
「我很忙的。」對他露出貝齒笑了笑,她又跳下地面,轉身洗著盤子。
嘉祺天一雙手掌用力抓著輪椅把手,連青筋都浮了起來--
女人的確是禍水,卻也是最好的刺激物,就見他困難地站了起來,雖然雙腿不停抖動著,不過他還是努力地邁動著一步又一步,好不容易到達她身後數步之遙……他已控制不住地撲向她。
他雙掌握著她的胸,半身靠在她背上,硬撐著沒讓自己摔下,「妳這個女人,算我服了妳。」
「你……你成功了。」她幽幽一笑,「要不要一點兒獎勵。」
「什麼獎勵?」他瞇起眸。
「你喜歡的。」她讓開身,讓他暫時扶著流理台,接著將輪椅推過來讓他坐下。
葳葳笑著坐上他的大腿,「想就自己來。」她故意要他動作,刺激他的肌肉活動,如此一來才有助於他的腿傷痊癒。
「妳!不要太過分。」她明知道他能走路已是奇跡。
「就這麼放棄了。」葳葳瞇眼微笑,故意俯低身。
他額上已泌出汗水,雙手都快壓扁了椅把。
「再給你一次機會。」她往下壓低臀,折磨性的讓他在進與不進中抽搐著。
「該死!」男人畢生最大的恥辱就是被一個女人這樣調戲;而他嘉祺天怎麼可以淪落到這種地步。
一種連他自己都無法形容的潛能居然在這時候冒出頭,他用力一吼往上一挺,毫不遲疑地進入了她。
這一剎那,葳葳哭了,她激動地流出淚,「夠了,這就夠了。」
嘉祺天拚命喘著氣,方纔那一動,像是用盡他畢生的力氣。
她俯在他肩上,嬌柔地說:「祺天……這陣子我好想你,你知道嗎?」
「葳葳!」
「你一定不知道,對不對?」她開始躍動,瞇起眸盯著他陶醉的雙眸,「但現在我要你一輩子都忘不了我。」
這次她不但滿足了自己,也滿足了他--
葳葳一邊澆水,一邊看著日益燦爛的蘭花。
看來爸的配方果然有效,不但治好了它的病,還讓它長得比之前更美、更好。
突然,她聽見後頭出現枴杖點地的聲響,立刻回頭望了眼,「祺天你看,花愈開愈好了。」
「嗯,本來我還以為沒救了,我想它除了有妳父親的配方外,更重要的是還有妳的愛。」這兩個月不停復健的嘉祺天已經可以支撐枴杖走路了,醫生還說,頂多再一個月,他就可以丟掉枴杖。
「你說,你是不是也有我的愛呢?」她開心地伸出手臂圈住他的頸子,獻上自己的吻。
「不,我是有了妳的虐待才對吧!」不是她的惡意挑逗,他或許一輩子都別想站起來。
「哦!那我就一輩子,一輩子的把你虐待下去。」她笑得可甜了。
「葳葳!」聽她這麼說,他不禁蹙起眉,「我已經好了,妳是不是……」
「你又要趕我走?」她撇著嘴,「你怎麼可以這樣,當我是什麼?用過即丟呀!我住在這裡這麼久,不是好好的,你還擔心什麼。」
「我……」因為他愛她、重視她,怎能不擔心。
「祺天,我知道你愛我,即使你不說我都感覺得出來,而我也同樣愛你,我可以大聲的對老天說,看祂要怎麼處罰我就罰吧!」她再也受不了時時刻刻受到詛咒的牽制。
「別說了……」他心下一驚。
「我偏要說……」
叮咚!
就在這時候,外面突然響起電鈴聲。葳葳挑起眉,「王嫂去鄉下看孫子,會是誰呢?」
葳葳下樓打開門,居然看見嘉震東夫妻帶著小風笑咪咪的站在門口,」嘉伯父……呃!這位是伯母吧?你們……你們怎麼來了,不怕我會讓你們……」
「不怕了。」嘉震東笑了笑。
這時小風已迫不及待地撲進葳葳懷裡,「阿姨,我好想妳和爸爸,可是爺爺都不讓我來。」他一雙小眼睛骨祿碌的直在嘉祺天身上打轉,「爸爸,你真的好了耶,可以站起來走路囉!阿姨,妳果然厲害。」
「小風,阿姨是真的很厲害。」嘉祺天話中有話地調侃葳葳,「她可是把全副本事都搬出來了。」
「你……」她一跺腳,紅著小臉,「別在小孩面前說這些。」
「阿姨,我說過我不小了,妳不要老把人家當小孩!哦……妳是不是耍了什麼陰險招數,讓我爸認栽?」小風嘴裡說的大人腔調還真是讓葳葳哭笑不得。
「對了,爸,您和小風怎麼來了?剛剛又為何說『不怕了』?」嘉祺天趕緊說話替葳葳解圍。
「是這樣的,昨天我來電話,你不是告訴我你這裡的蘭花已經恢復生氣,愈開愈旺了嗎?」嘉震東夫婦在葳葳的牽引下走進屋裡坐下。
葳葳抱著小風坐在一旁,笑著說:「是呀!我想只要下對藥,再加上細心照顧,不管是人或花都會愈來愈好。」她回頭對著祺天眨眨眼,不忘挖苦回去,「像我身後這位不就愈來愈有精神了。」
嘉祺天撫額一歎,「爸、媽,現在你們知道了,女人可不好惹。」
「不過我倒是對這位宛小姐非常滿意。」媽媽就是媽媽,一開口就是那種挑媳婦的口氣。可以想像得出來,葳葳被這位貴婦一稱讚,臉都紅了。
「媽!」嘉祺天看著母親的笑容,已明白必定事有蹊蹺,「快告訴我,你們是不是知道什麼事?」
「有件事我一直沒說,這是你爺爺臨終前交代給我,而我也必須在閉眼之前告訴你們三兄弟,不過你既然熬過去了,就可以先知道了。」
嘉震東笑了笑又說:「蘭花是我們家的傳家寶,每一株蘭花都代表著你們本身。它漸漸枯萎就暗示你們將遇到磨難之時,換句話說就是即將遇到宛家人……它如果死了,就表示你也不行了。但是在愛的培育下要是活過來了,就代表你們的愛情已打破祖先所立下的咒語。」嘉震東娓娓道出這件事。
「這麼說,我們已破除這個該死的什麼不得通婚、不得相愛的魔咒?」嘉祺天可要比葳葳還開心。
「沒錯。」嘉震東笑了笑,但旋念一想又歎了口氣,「可是你那兩個弟弟的花同樣快枯死了。」
葳葳不好意思地縮起下巴,「因為……因為我兩個妹妹去找他們了。」
「天,這下可麻煩了,我看不久之後就輪到他們出事了。」嘉震東眉頭一皺,「老伴,我們趕緊去瞧瞧他們吧!」
「也是。」嘉母也站了起來,跟著走向葳葳,握住她的手,溫柔和藹的說:「妳真是個好女孩,幸好有妳在祺天身邊,我才能放心。」
「伯母,當初是我害他車禍、傷了腿,您不怪我嗎?」聽她這麼說,葳葳內心好感動,本來她害怕等祺天的腿傷好後,她就得被迫離開。
「怎麼會呢?我想這也是他自願的。」嘉母拍拍她的手,「那我帶著小風走了。」
「我為什麼又要走?」小風開始哇哇叫,「人家好不容易才回家,好不容易才看見爸爸和阿姨……」
「現在不是時候,你太亮了!」嘉震東一把將他給拎過來。
「亮?我的腦袋又不會發光。」這小子還裝蒜。
「那就把你剃個小光頭,這樣夠亮了吧?」一老一小就這樣吵吵鬧鬧、開開心心的離開了。
「一切都過去了。」嘉祺天慢慢走過來,摟著她的肩,「而我也會努力復健,讓這雙腳可以和以前一樣健步如飛。」
「哦!那需不需要我再刺激你一下。」她偏著腦袋,曖昧一笑。
「妳說,要怎麼刺激呢?」其實想想,偶爾讓她「調戲」一下的滋味也不賴。
「要在這兒?」客廳耶!而且大白天的。
「上回不是在廚房嗎?」他笑得好邪氣。
「這麼吧!等你的腿完全好了之後,我答應你去陽台。」她走到他面前,笑意盎然地說。
「妳敢?」他疑惑地飆高一雙劍眉。
「有什麼不敢的?」媚惑的笑容綻放在她如凍般的唇角。
「既然妳敢,我當然奉陪,不過現在就將就一下,先在客廳吧!」將她推上沙發,他魅惑的眼慢慢向她靠近。
葳葳知道,她這輩子將永遠被他那魔魅的氣息所包圍,再也逃不開了。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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