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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樓采凝】愛情公式:不成立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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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丸の小羽
時間:
2016-8-2 08:35:18
標題:
【樓采凝】愛情公式:不成立 (全書完)
【書名】:愛情公式:不成立
【作者】:樓采凝
【內容簡介】:
現在是怎樣?
他才不過離開飯店房間一會兒,
怎他回來後,竟發現有個陌生女人,在他房間裡……吃晚餐?!
而且還吃得津津有味,見到他時還大方的說,要不要一起享用,
害他也想坐下來跟她一起分享……
不對,這不是重點,
重點是,她為什麼會在他房間?她又是誰?
該不會又是他老爸派來,要讓他變「正常」的女人吧?
噢~~拜託!
他明明就正常得很,他老爸偏偏以為他是同志,
老硬塞女人來引誘他,就怕他走上「不歸路」;
當他正想和以往一樣把她轟出房間時,
卻發現,這女人不但有一手的好廚藝,而且也天真單純得有趣,
讓他對她起了那麼一點點的興趣來了…
作者:
丸の小羽
時間:
2016-8-2 08:36:45
楔子 作者:樓采凝
植物學家宛達仁於二十年前帶著妻子章芳華,和五個孩子來到美國的休倫湖旅遊,卻在搭乘遊艇之際遭人追撞,其中四歲的三胞胎女兒卻因而落入湖裡,失去蹤影,至今生死未卜。
二十年來,宛達仁四處找尋她們的身影,但消息依然渺茫,卻不知道他三個可愛的女兒就在澳洲雪梨,接受著正常的教育、愉悅的生活著。而扶養她們長大、給予她們教育、開發她們潛能的則是位年近八十的老人——麥克爺爺。
如今,已長得亭亭玉立的三胞胎又各是個什麼樣的女孩兒呢?
老大葳葳是三人當中最愛看書的,各種書籍她都有涉獵,甚至是過目不忘,一顆小腦袋就相當於一整套的百科全書。
老二芯芯有著獨特的音樂天分,從小,無論是哪種樂器,只要看著對方演奏一次,她便均能上手。因此,經過這十幾年來的訓練下,各式的中西樂器已都難不倒她了。
可可是老么,長相最甜沁,所擅長的才藝也與她的外貌最相配,舉凡烹飪、家政,對她而言只不過是小CASE一樁。
她們原本無憂無慮的生活就在麥克爺爺告訴她們身世的真相之後起了變化,他甚至還透露她們家人可能遭遇到危險了。
當她們緊急趕往台灣之後,才發現他們已遭挾持,而對方也留下一張字條,上面寫著:
如果要救出宛達仁一家人,就請將最新蘭花培育研究配方交出來,否則後果自行負責。還有,可別報警,如果我們聽到一點風吹草動,誰的命會先休,你該知道。
顯而易見,他們亟需她們前往搭救,但她們唯一的線索,便是那張紙條上的「嘉氏」浮水印記,所以她們懷疑這整件事與「嘉氏公關企業」有關。
當她們又更進一步查探,才明白嘉氏從事的竟是「八大行業」,而三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孩兒,又該如何救出二十年不見的家人呢?
作者:
丸の小羽
時間:
2016-8-2 08:37:35
第一章 作者:樓采凝
宛家三姊妹自從知道家人的失蹤與嘉氏公關企業有關開始,便計畫如何不露痕跡地接近他們,再抽絲剝繭的找出家人的下落。
期間,她們也進一步查出,嘉震東已經將底下分支產業交由三個兒子掌理。既然如此,她們便打算來個一對一策略,而可可就被安排到去對付接掌「遊藝場」的老三嘉斯浩。
當宛可可發現嘉斯浩正在南部的分公司開會,她也立刻前往南部找人,雖然感覺上是有點不經大腦的行為,但往往就是因為她那股傻勁兒,老天也特別疼愛她。
從小在雪梨長大的可可,不僅對台灣陌生,對高雄更是不瞭解,幸好有計程車超方便,平安的將她載往「嘉盈」遊藝場南部分公司大門外。
「謝謝你。」付了車錢後,可可便背著背包直接走向「嘉盈」,卻正好看見一個中年男人從裡面匆忙的走了出來。
由於對方動作太快,差點兒撞上了她,可可立刻往後閃開一步,卻聽見他對著等在外面的人說:「阿興,快去找老闆,告訴他會議延期了。」
「打手機不是比較快。」阿興不解為何不借用這種高科技的東西。
「就是因為他沒開機,我才要你跑一趟。」他無奈地說:「別偷懶了,快去,要是老闆趕來才發現沒會可開,火爆脾氣肯定會發作的,而且我更怕他不開機是因為溜掉了呢!」
想他可是千辛萬苦的才將三少爺給請來開會的,就不知道南部幾家配合的公司是怎麼了,居然遲到這麼久,老天!
「好,吳經理我這就去不就成了。」阿興銜著菸,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當初吳志祥根本就不打算錄用他,可是老闆卻蓄意跟他唱反調。
「那快點。」說完他又奔進公司。
可可見那個嘮叨的男人進去後,就偷偷跟著阿興走向車庫,直到車邊,阿興突然轉過身問:「你要跟就跟,不要躲躲藏藏的好不好,我知道你是老爺派來的。」
「老爺派來的?」可可一愣。
「承認就好,要找三少爺是吧!那上車啊!」他將車門打開,非常主動。
可可看看他,又看看他的車,還是半帶遲疑地問:「你為什麼要載我去見他?」
「我知道我這麼做會被三少爺罵死,可是見你一個女人這麼晚了還待在這兒,我也於心不忍,倒不如你有話就跟他說個清楚。」阿興說的話她完全不解,但為了能夠見到嘉氏老三,她只好溫馴的點點頭。
雖然宛家三胞胎的長相幾乎一模一樣,但神韻卻有些差異,可可那副溫柔賢淑的樣子絕對是兩個姊姊扮演不來的。所以當她微微的對阿興一笑,可是讓阿興得意的不得了。
「那麼麻煩你了。」她跟著坐進車內。
「別客氣,那走吧!」
等她坐進車裡,阿興立刻開車前往嘉斯浩下榻的飯店。
當初為了方便開會,吳經理為嘉斯浩挑的飯店離「嘉盈」並不遠,不到十分鐘就已到了飯店大門口。
阿興回頭對她說:「三少爺在706號房。對了,我叫阿興,這裡不方便停車我就不進去了,麻煩你替我轉告他,會議延後,時間會另行通知,請他把手機打開,OK?」
「哦!好。」可可點點頭,下車後就見他揚長而去,而她也在大門外躊躇片刻後便勇敢往裡走。
到了706號房門口,她正猶豫著該怎麼進去,進去後又該說些什麼的時候,卻見房門微微開啟了。
難道他沒關門?可可輕輕推開一看,發現有位女服務生在清理桌上的空盤、空酒瓶。
「你是?」女服務生聽見聲響,轉過身便看見站在門邊的可可。
「我?!」可可想了想才說:「我是……我是嘉先生的朋友。」
「哦!可是嘉先生他出去了。」
「你知道他去哪兒嗎?」可可急急的問。
「他沒說,不過我聽見他隨口說,好像明天才回來,可是就不知道是不是我聽錯了,我想你明天再來會比較保險。」女服務生微笑地說完後,便低頭擰著抹布。
「好……那我明天再來。」可可遲疑地往門外走,但心想她南下的目的就是為了見他,如果就這麼離開,她要何時才見得到人呢?
突然,她看見門口的置物櫃旁有個不起眼的角落,再回頭看看服務生的動作,顯然她就要離開了,於是趁其不備,連忙躲進那個角落裡。
不久後,女服務生便推著工作車離開,可可這才鬆口氣地走了出來。才回頭,竟發現這房間好大,非但有客廳、臥房,還有間起居室。
她再走進浴室一看……天,浴室比她在雪梨的房間還大,不但有烤箱、淋浴柱,還有SPA池。
「MyGod!這簡直就是總統套房的享受吧?!」她驚歎不已。
當可可繼續晃到餐廳,又驚見裡頭還有個小廚房,頓時她才想起,她還沒吃晚餐呢!可可打開冰箱,裡頭除了啤酒之外,竟然空無一物,這麼一來不就枉費了這麼好的廚房?
突然,她靈光一現,立刻撥了電話到服務台,請他們準備一些她要的食材。
由於這裡是總統套房,服務可是一流,服務生連忙到地下二樓的超市,將她要的東西準備齊全,半個小時內就送上房間。
「謝謝你,這是小費。」既然嘉斯浩替她出了菜錢,她給點小費也不為過。
將食材端進廚房,可可要開始大展身手了?糖醋排骨、姜絲肉片、炸杏鮑菇、再弄個簡單的鮮鹵白菜,拿罐啤酒就可以大快朵頤一頓了。
坐進餐桌,她才拿起筷子,就聽見大門開啟的聲音,使得她拿筷子的手微微發著抖,心忖:他怎麼那麼快就回來了?不是要明天才回來嗎?或者不是他呢?
嘉斯浩一進門就聞到一股說不出的香味……循著味道他走進餐廳,卻驚見有個女人坐在餐桌上,張著一雙戰慄的眼望著他,而桌上已準備了幾盤好吃的小菜,雖不是最精緻的菜餚,可聞來卻相當美味。
「你是誰?」他利目望著她。
「我……」可可卻回答不出來。
「哦!你就是我老爸的秘密武器嗎?」他冷冷的勾起嘴角。
「啊?」為何他和剛剛載她過來的男人說的一樣,都提及了他爸?
「別裝傻了。」嘉斯浩又看看桌上的飯菜,「這是你做的?」
「對。」可可點點頭。
「呵!這次我老爸的口味似乎換了。」看著它們,同樣沒吃晚餐的嘉斯浩不禁問道:「我可以吃嗎?」
「可以。」可可還是點頭。
嘉斯浩坐下,見她手上拿著筷子,「你也還沒吃嗎?一起用吧!」
「我……我去給你拿副碗筷。」可可雖然覺得他的出現非常的戲劇化,但她並沒打算逃開。她拿了碗筷就迅速回到餐桌上,又為他盛了一碗飯。
「謝謝,我現在可以吃了?」接過碗筷,他也沒等她的回答,就一口口地吃了起來。
半碗飯下肚後,嘉斯浩抬起頭,看著她那動也不動的模樣,忍不住說:「還真不錯,滿可口的,你怎麼不吃呢?」
「好,我吃。」可可是被他狼吞虎嚥的吃相給嚇住的,經他一提,這才想起自己還沒動筷子呢!
她吃了幾口,忍不住又抬眼看看他。
說真的,他長得英俊挺拔、五官深邃、濃眉大眼的,尤其是身材相當魁梧,如果不是知道他是遊藝場的老闆,她會以為他是健身房的教練。
「你可以回去告訴我爸,你的菜做得不錯,這點我肯定你。」突然,嘉斯浩又開口說道。
可可實在不想再聽見他提起他爸爸,她是來找他要回爸爸,不是來聽他說他爸爸的故事。「我不認識你爸爸。」
「你說什麼?」他挑起眉。
「我說我根本不認識你爸爸。」她再一次強調。
「哈……」沒想到嘉斯浩竟然回她一聲狂然的大笑,「夠了,我知道我爸要你別透露身份,對不對?」
「不對。」可可很用力的再說一遍,「我的確不認識他。」
「好,那你告訴我,你既然不是我爸派來的,又怎麼會進入我房間?」他瞇起眸,等著她的回答。
「呃!」完了,難怪二姊會說她太天真,她怎麼沒想到否認後的後果呢!
「無話可說了吧?」嘉斯浩睨了她一眼,繼續低頭吃飯。
「啊!剛剛有位叫阿興的要我轉告你,什麼會議取消……不,是延期的事,還有請你將手機打開。」她突然想起這件事。
「阿興來過?」他一對好看的眉毛緊緊的皺起,「管他的,我壓根沒打算去開什麼會,管他延不延期。」
可可這才聽出他的話中意,放下碗筷後又問:「所以你才會待在外頭這麼久,還故意不開機,甚至騙他們說可能明天才現身?」
「看樣子你好像知道不少?」嘉斯浩一雙利眼,緊盯住她的小臉,這讓可可打從心底發毛。
「我只是推論罷了。」她避開他的視線。
「嗯……果真,你很與眾不同,和以前那些女人比起來,你更有智慧,不過就外表來說的話——」他突然停頓下來,不說話了。
「就外表來說怎麼樣?」她等著下文呢,
「你該不會是遇上停滯期吧?」
說也奇怪,以前老爸找來的女人不是美得太像假人,就是艷麗得過火,和她根本就是不同類型。
「停滯期?!那是什麼意思?」在國外長大的她並不瞭解他話裡的調侃意味。
「看你的樣子,你年紀應該不大才是,不過我老爸不會找個未成年的女人給我,所以我猜你頂多剛滿二十。」他的這句話讓可可不知道是該哭還是該笑。
「謝謝你喔!我已經二十四歲了。」現在她才明白嘉斯浩所說的「停滯期」是這個意思,原來他暗諷她「發育不良」啊!
「二十四!」他驚訝的揚高尾音,跟著大笑,「果然我沒猜錯。」
「你不要太過分,我長得娃娃臉,不行嗎?」很少被惹毛的她真的生氣了。
「行。」嘉斯浩嗤鼻一笑,「不管你幾歲,吃飽了就請你離開,我累了,想好好睡一覺。」
「我不能離開。」可可直率地說。
「為什麼?」嘉斯浩半瞇著眸,嘴角畫開一彎曖昧的笑痕,「該不會你以為賴在這兒,我就非得對你負什麼責任吧?」
「負責?」可可搖頭,「我完全沒有這個意思。」
他張著魅眼望向她,然後再看看桌上的菜色,嘴間的美味仍醞釀著。向來對纏人的女人非常感冒的嘉斯浩倒一反常態地說:「如果你願意做我的女傭,料理我的三餐,我就讓你待下。」
「什麼?」可可不是不喜歡料理,只是,要她為一個很可能是抓走他父母的惡人做飯,太說不過去了吧,
「如果不願意就離開,因為我也沒道理把你留下。」
他話語中的無情,倒是讓可可為之一震。然後,她前思後想了好久,她絕對不能就這麼離開了。
算了,就當作是忍辱負重吧!
「好,我答應。」她嘟著小嘴說。
瞧她那副心不甘、情不願的樣子,嘉斯浩眉眼間的笑意更濃了。他老爸既然老要把一堆女人推到他身上,他如果再推辭就太不孝了,他何不利用她的最高價值——廚藝。
這女人做的飯菜還挺可口,那他就利用她這點,好好的餵飽自己的五臟廟吧!
「那就好,明天一早我們就回台北。」說著,他便舉高拿著碗的那隻手,伸向她。
「做什麼?」
「還有飯嗎?」他是個大男人,只吃一碗怎麼會飽呢!
「我不知道有人會跟我搶飯吃,所以只煮一些,已經沒了。」可可見他的眉頭瞬間一皺,立刻又說:「不過我有買一些乾面,可以下面給你吃。」
「那就快點了。」嘉斯浩懶洋洋地勾唇一笑,跟著拿起筷子,夾著菜吃。
她走進廚房,找出雞蛋面,一邊下面一邊問:「你真的不準備去開會嗎?你既然是老闆,就該有當老闆的自覺,底下有那麼多人靠你吃飯,你不能不管吧!」
沒多久,可可將煮好的面端出去,忍不住又說:「你能不能說句話?我最討厭故意當啞巴的人了,你——」
「你煩不煩呀!」嘉斯浩猛抬起眼,狠狠的瞪著她,也將她到嘴的話給瞪了回去。
或許因為他是嘉氏老么,個性較為叛逆,不希望父母對他管東管西的,對於公司他的確是有責任,但關於自己的工作,他也自有一番做法,他為何得讓下面的總經理、經理抓著到處轉?到底誰才是老闆呀?
他知道父母不放心年紀較輕的他掌理一個連鎖公司,既然如此,那就拿回去呀!他一點都不希罕。
更可笑的是,在一次他與父親嘉震東起爭執時,脫口說出一句「就算我是喜歡男人的GAY,也用不著你管」,讓他老爸真誤以為他是玻璃圈中的人,三不五時就找女人來刺激他。
他已經受夠了!
「算了,你吃吧!」將麵碗往桌上一放後,可可便走向客廳。
她的性情算是溫和的了,而且她自認很有愛心,但為何遇上這個男人後,她所有的溫柔都不見了。
生了好一會兒的悶氣,可可看見桌上放著電視遙控器,她立刻拿起,按下開關,突然……螢幕上竟出現一個讓她臉紅到不行的畫面。
畫面中,一男一女全身赤裸裸地在床上擁吻著,男的還在她身上亂摸亂揉,更可怕的是,那女人的叫聲……天,就跟夏天窗外貓叫春差不多,好刺耳!
就在她傻愣之際,忽然聽見背後的腳步聲,手一顫,遙控器居然就這麼掉在地上,滑進沙發底,哦……天老爺呀!
可可立刻蹲下身,背對著嘉斯浩在沙發下困難地摸索著,軟質長裙服貼地貼在身上,並將她漂亮的臀形完全展現出來。
然而,電視裡那曖昧的呻吟聲仍不時傳出,可可愈聽是愈慌,一顆心抖顫不停,還真希望她今天沒來找他,就不會丟這麼大的臉了。
「喂,你這又算是哪一招?」誘惑術嗎?
嘉斯浩靠在牆邊看著她那不停扭動的圓臀,說真的,如果這是她的計謀,那的確是誘惑了他。
「啊!找到了,找到了……」她趕緊抓出遙控器,用顫抖的手將電視給關了。
老天,這是什麼怪電視,居然會有那種不堪入目的畫面出現,可以想見這男人也不是什麼正人君子。
見可可就這麼垮坐在地毯上動也不動,嘉斯浩便上前勾起她的手臂。可這一觸碰竟讓可可神經質的叫了起來,「別碰我!你這怪人。」
「我是怪人?」他嗤笑道。
「你不怪嗎?」她指著電視,義憤填膺地說:「哪有人電視裡會播那種東西,你不是怪就是心術不正。」
「天,還不知道心術不正的是誰?這遙控器上面寫得清清楚楚,這是付費鍵,那是免費鍵,你自己按了付費鍵花了我的錢,還好意思說。」天,他是招誰惹誰了?嘉斯浩氣得一把扯過遙控器往沙發上一扔,便轉身回頭走進臥房。
可可疑惑地皺起眉,「有嗎?上頭有這麼寫嗎?」
拿起一瞧,天……還真是這樣……完了、完了,她誤看色情片也就算了,還讓人誤以為是色情狂,那她還活得下去嗎?
她趕緊衝到他的房門外敲著門,「喂,我要跟你解釋,我是真的沒看見,你要相信我,不能誤會我。」
見嘉斯浩不回應,可可又繼續說:「是真的,我對中文雖然不陌生,可也不太熟,不是我故意漏看的。」
門扉還是關得緊緊的,可可失望地歎了口氣,「算了,不理我就不理,我可是毅力堅強,絕不是你這樣就趕得跑的。」
她索性坐回沙發,這下連電視也不敢開,從背包中拿出她勾到一半的手套,繼續努力編織著。
看著手中的半成品,可可的嘴角微微上揚了,因為這是她要送給一位她最喜歡的男人的禮物。
芝加哥的冬天好冷的,她得趕在冬天以前編織完成,不知道他收到時會不會很開心?
至於關在房裡的那個男人……還真跩,她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纏死他,讓他自動露餡,這樣她才有機會找到他的犯罪證據。
嘉斯浩回到房間躺了下,累了一天的他本以為可以睡得很穩當,哪知道閉上眼後,腦子卻沒法子休息似的直轉著一些有的沒的東西,讓他想丟都丟不了。
「唉!」他猛地翻身坐起,捧著腦袋深吸了口氣,打算到外頭拿罐啤酒喝,卻發現沙發上躺著一個人。
老天,她居然躺在這裡,怎麼不回去呢?就算他要雇她做事,她也不必馬上就賴著他呀!
「喂、喂,」嘉斯浩上前喊了她兩聲。
可可立刻張開眼,跟著揉了揉眼睛,看看四周昏暗的一切,當對上嘉斯浩那張帶著憤怒的臉孔時,她著實嚇了一跳。
「你……你幹嘛喊得這麼大聲?」她拍拍胸口,還真是被他這樣詭魅的眼神給嚇住了。
「大聲?我真的要大聲起來,你不會還坐在沙發上。」他雙手插腰,深吸口氣又問:「為什麼不回去?」他不想再和她扯下去,只好先「請」她回去。
「原來你對家裡的女傭都是這麼嚴苛?」她蹙起一對秀眉,沒睡飽的臉上還有一絲倦意,「我沒地方去,讓我待一天就好。」
「沒地方去?!」他冷冷一笑,「現在你該承認,你是有企圖而來的吧?」
「你該不會又以為我和你爸有關?好好,只要你開心,隨便你怎麼想,我都承認,好不好?」如果能給她一個棲身之處,她也懶得再解釋了。
嘉斯浩瞪著她幾秒,又看看表,「現在才十二點。」
「那又怎麼樣?」她只想睡覺,跟幾點沒關係吧?
「你是想在沙發上睡到天亮?你不冷嗎?」南部的天氣異常詭異,白天艷陽高照,熾熱得讓人渾身發汗,可是一到了夜晚,就有股寒意沁入骨髓,冷得人發抖。
「還好,你看。」可可笑著打開外套,裡頭是件暖和的羊毛衣,「這是我自己編織的,很保暖喔!」
「老天!」他拍額呻吟,心歎老爸這次的眼光怎麼退步這麼多,非但找了個「外表」乳臭未乾的女人過來,而且她的智商高低還有待商榷呢!
「我幫你叫間房,你可以回去睡自己的,明天再來找我。」他走到電話旁按下內線,跟櫃抬服務人員交代了幾句話後便對她說:「你可以到門外等了。」
「我不要!」她搖搖頭。
「我免費給你吃、給你住,你還有什麼不滿意的?」
「我不要現在就去外面等,這樣好像一隻乞憐的狗,我是沒錢住這麼高級的房間,但還是有自尊吧!」可可抬頭挺胸地說。
「莫非你還要人家進來請你出去?」嘉斯浩沒好氣地問。
「那是一定要的。」她就這麼牢牢的坐在沙發上,雙臂抱胸賭氣道:「就算你叫十名硬漢來推都推不動我。」
「真的假的?」他皺了下屆。
「嗯。」她鼓著腮,氣呼呼地點點頭。
「那我真要試試才行了。」說著,他居然走向她,毫無預警地將她給抱了起來,「嘿嘿,你就只會說大話嘛!」
「你……你快放我下來,我那不過是形容詞,形容自己意志很堅定的意思,誰要你笨得真來抱我,小心我告你非禮。」她說完之後,正好聽見電鈐聲響起。
可可心想應該是服務生來了,她掙扎得更厲害了。
「呿,你以為我愛抱個乾扁四季豆在手上?」
他放她下來,可可嚇得迅速走過去將門打開。
「請問,這裡有客人要另住房的嗎?」
「沒錯,就是我,等我一下。」可可趕緊溜到沙發旁拎走她的背袋,前前後後不過才數十秒,她已用力關上門跟著服務生離開了。
「天,我該不會是遇見瘟神了,居然要告我非禮?我還沒告你蓄意誘惑呢!」嘉斯浩猛爬了下頭髮,突然看見沙發上掉了一隻勾了一半的毛手套,該不會這又是那女人的傑作吧!
想不到她的手藝還真不錯,每一針都一樣大小,看來她唯有這方面可以讓他覺得舒服些。
作者:
丸の小羽
時間:
2016-8-2 08:38:22
第二章 作者:樓采凝
昨晚臨睡前,可可泡了個熱騰騰的香精浴後,就舒舒服服的一覺到天亮,直到房間出現惱人的電鈴聲,她才猛地從床上跳了起來。
「喂,你睡夠了沒?再不起來,別怪我先回去了。」
門外有惡魔,而那惡魔的聲音好熟悉,是誰呢?對了,不就是那個自以為是的沙豬男人嘉斯浩。
而她現在又在哪兒?對吼!她昨晚半夜才搬來這間房間睡覺的。
「等我五分鐘就行,我馬上好。」三分鐘刷牙、洗臉兼梳頭;兩分鐘換衣服,然後她衝到門口將門打開時,正好五分鐘到。
「我很準時是不是?」可可小臉上帶著笑容,氣喘吁吁地問。
「你這麼急做什麼?」他也沒有殘忍到連讓她換衣服的時間也不給啊!
「是你自己說的,我再不出來你就要先回去呀!」可可覺得好無辜,自己就是笨,在家被兩個姊姊笑呆蠢,現在連這個男人都覺得她幼稚得可笑。
她歎了一口氣,無力地走進房間拎起她的背包,這時嘉斯浩才看見她那背包上竟有著KITTY的大頭標誌!
唉!要他怎麼拿她當「女人」看呀?
「可以走了。」她走到他面前,眉頭微蹙地看著他。
「那走吧!」
嘉斯浩看了眼她那副裝委屈的小臉,說也奇怪,他明知道她在耍苦肉計,為何還會被她那泫然欲泣的模樣弄得挺自責,好像他是個惡人似的。
走進電梯裡,他看她就只穿了一件T恤、牛仔褲,和帶了一個放不了多少東西的可愛包包,忍不住問:「你就這樣跑來找我?」
「我這樣又怎麼了?」他每每出口就沒好話,可可已經不想再聽了。
「我只是說你未免東西帶得太少了?你發什麼脾氣?」
「我!算我說錯話,對不起。」想她這輩子,從來沒有這麼心亂加麻過,愛哭的本性又出籠了。
「你住哪兒?」看她那副樣子,還愈看愈像是流浪佳人。
「台北。」她隨意應了聲。
嘉斯浩敲敲太陽穴,想了想又說:「那剛好順路,我先載你回去拿些東西,再去我住的地方。」
「不行!」她怎麼可以讓他知道她住哪兒,如果家人失蹤真的與他有關,那她不是自投羅網嗎?
「你幹嘛這麼激動?」他疑惑地望著她。
「我……我爸媽見我帶男人回去會不高興。」可可忽然想起,她以前有女同學就是這樣,所以拿她的生活經驗當理由。
「你爸媽管你這麼嚴厲,你為何還要聽我爸的話?」他撇撇嘴,輕笑著:「可見你也不是個乖女兒。」
「人總有叛逆的時候。」她睨了他一眼,「有這麼好笑嗎?」
「是,一點都不好笑,因為我也有叛逆過。」這時,電梯門正好開啟,他們一走出去,嘉斯浩身上的手機就響了。
他暗暗咒罵了聲,「該死,我竟然忘了關機。」
「不要關,一定是你公司的人找你有事,就算你不喜歡上班,也聽聽對方想說什麼嘛!」見他根本沒意思接電話,可可立刻喊道。
嘉斯浩看了她一眼,「你又知道什麼?」
「我什麼都不知道,但我卻知道人要謹守分際,該你的責任就不該逃避。」她才說到這,他手機的聲響卻自動斷了。
嘉斯浩倒被她這幾句話給刺激了心口,抓住她的手腕便衝口而出,「我的責任?沒錯我是想負責,可是底下的人完全不信服我,就連我老爸也一樣,每個人都要管我做這個、管我做那個,那我還開什麼會,他們去開不就行了!」
「你弄痛我了!」
她用力掙開他的箝制,「你為什麼不想想別人為何不信服你?你又有做了什麼讓他們可以信服的事?」可可深吸了口氣繼續說:「以前在學校,老師就常告訴我們,你若要別人尊敬你,你就該做個讓人值得尊敬的人。」
「我……我的權利被人控制住。」
「是呀!被控制就的確不用你去開會了,要你去開會就表示你還有決定權,這是你很好發揮的時候。」可可不是商場上的人,根本就不懂商場上的事,之所以會說出一串大道理,還不是看了太多的電影,從裡頭撈出來的台詞。
原以為他根本就不會聽,哪知道她的話竟對上了他的脾胃,讓他狠狠愣住。
嘉斯浩盯著她的臉,突然揚聲大笑道:「你說得沒錯,他們既然要我去,就表示我有決策的權力。」
「你想通就好。」見他突然大笑,倒讓可可有點兒愣住。
「那我們就晚幾天回去吧,」嘉斯浩立即拿起手機回撥,與吳經理交談了幾句話後,便說:「好,我馬上到分公司,你留在那等我。」
見他掛了電話,可可問:「那我呢?」
「我們不退房了,你先回到房間再準備一些好菜等我回來。」說著,他便迅速朝飯店外奔去,徒留下可可一人呆站在原地。
原來,她「女傭」的工作要提早執行了。
整個公司的人從沒見過如此精神奕奕的嘉斯浩。
見他一進會議室就發表不少意見,可以想見他並不是不在乎公司營運,而且私下早就訂出許多計畫。
「老闆,這計畫不錯,我會列入參考。」吳志祥立刻將它記錄下來。
「是呀!這個構思真妙,一定可以提升整個東南亞地區的營運。」另一位高雄地區主管也很贊同的點點頭。
得到他們這樣的回應,對嘉斯浩而言可說是極大的鼓勵。明天還有最後一場會議,他打算提出更具體的試驗範例,來促進這項提議與計畫可以早日達成。
會議結束後,當他一回到飯店,就見餐桌上已經準備好菜,但是那個小女傭已經不在了。
看著一桌子的菜,他一個人怎麼吃得完呢!
想了想之後,嘉斯浩便走出房間,來到隔壁房門外按下電鈐。
不一會兒,就見可可來開門,手上還捧著碗泡麵,一見他,她趕緊將泡麵藏到身後,碎言碎語地說了起來,「你開會回來了?飯菜我做好了,你看見沒?或是已經冷了,我可以過去幫你熱一下。」
「既然做了菜,你幹嘛還吃泡麵?」他沒忽略掉她藏在身後的東西。
「那是給你吃的,我做了一頓也累了,不想再做了。」她將泡麵拿到前面,「泡都泡了,就吃羅!」
「走,反正我一個人吃也無聊,跟我一塊兒吃。」抽走她手中的泡麵,他立即握住她的手,往他的房間帶。
可可只好跟著他走,一到他房間,她先為兩人盛飯,坐下與他面對面吃著。
她看了下他的表情,「你好像挺愉快的,有好事發生嗎?」
「的確是件好事。」他半瞇著眸望著她,「你說得沒錯,我不該一直處於被動的狀態,應該主動出擊。」
「看來,你出擊得很順利羅?」
「雖然還不知道結果如何,但是已經朝前跨進一大步了。」他晶燦的眼瞳畫過一抹自信的流光。
「那麼我該恭喜你了。」可可的臉上彎起一道笑弧。
「其實我該謝謝你的醍醐灌頂。」他雖然脾氣暴怒,可是該表現君子風度的時候也不會吝嗇表達。
「你還這麼客氣呀!」她抿唇偷笑著,「其實我只是以局外人的身份勸你,若真要做或許沒有想像的這麼簡單。」
她話才說完,一抬起頭,竟看見嘉斯浩用一雙凝住她目光的眼瞅著她!
可可下意識地旋開雙眼,找著話題說:「對了,你能不能告訴我你喜歡的口味,或是喜歡吃哪些菜,以後我可以盡量依你的喜好調配菜色。」
「我一向吃得簡單,不太挑食。」
他指著每個見底的盤子,「從這種情形看來,你就知道我有多麼好養了。」
「那倒是真的?」她掩嘴一笑,跟著站起身打算收拾。
「別動,我可以讓服務生上來收。」嘉斯浩炯亮的眼神依然膠著在她閃避的小臉上,心底卻揣測著,不知道這次老爸找來這麼一個不一樣的女孩來,有何用意?
「那就好。」她被他盯得極為尷尬,「既然有人會收拾,那我就離開了。」
「確定後天就回台北了,你要不要打通電話跟父母說一聲,太叛逆可不太好。」他突然在她身後冒出這麼一句話。
「呃……嗯,我會的。」她緊張的回應著。
「你真的有二十四歲了?」嘉斯浩居然還在懷疑。
「如假包換。」她皺起眉,「如果你再懷疑我的年齡,我可要生氣了。難道有張娃娃臉也是錯。」
「說你年輕還不好?女人呀!真難伺候。」他輕哼。
「我喜歡年輕,卻不喜歡幼稚,偏偏你就用後者的眼光看我,對不?」說完,她便走到門口,慍惱的離開。
嘉斯浩皺著眉,望著她那副老羞成怒的背影,還真是想大喊冤枉,這種怪女人,就算長得再怎麼娃娃臉,也不見得嫁得出去。
但一轉身,當看見桌上一盤盤見底的菜餚時,他又改變了想法……或許會有男人衝著她的手藝娶她也說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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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服務生收拾好桌面離開後,嘉斯浩便進入SPA池,打算好好的泡個澡,享受一下這裡的設備。
就當他正泡得過癮的時候,突然外頭響起電鈴聲。
他眉心微蹙,並不打算理會這個鈴聲,哪知道來人好像不死心,不但沒有放棄的跡象,反而像催魂似的愈按愈猛。
「該死的,到底是哪個急驚風?」從池裡走出,只在腰間圍了條浴巾後,他便氣呼呼地去將門打開。
當他看見門外那張已哭紅了眼的淚人兒時,怒罵的聲音頓時吞回肚裡,「你……你怎麼了?」
可可在看見他赤裸著上身,而下半身只圍上浴巾的「暴露」模樣時,立刻摀住眼,抽噎地說:「我……我要找我的東西。」
「你沒東西在我這裡。」見她這副羞赧樣,嘉斯浩不禁覺得可笑。
「有,一定有。」她很堅持。
「那你就進來找呀!」他沒閃身,仍卡在門口處。
「好,謝謝。」可可捂著臉往裡頭走,卻不注意撞到他的胸,「天……好痛,你怎麼不走開?」
她放下雙手近距離的一瞪,卻像看見什麼怪物似的愣在那兒,還忍不住伸出食指,頂了頂他堅硬糾結的胸肌,「老天,像石頭一樣耶!」
「小姐,你知不知道你這樣的動作有個名詞,那叫做『性騷擾』?」他雙臂抱胸地笑睨著她。
一聽他這麼說,可可驚得趕緊收回手,並放在身後,「不要叫我小姐,我叫可可。」
「可可?!」怎麼連名字都這麼孩子氣?當然嘉斯浩這次學聰明了,沒把這句話說出來。
「對,就叫可可。我現在可以進去了嗎?」瞧他高頭大馬的,往門口一站,還真是頗礙手礙腳的。
「請,要找什麼就快點,我還要回去洗澡。」他沒好氣地說。
「那你去洗你的,我找我的。」說著,她就走到沙發旁四處翻找著,記得昨晚她就坐在這裡勾手套,怎麼會少了一隻呢?
如果弄丟了,要重新織好得再花上好幾個月的時間,更何況她現在正忙著與嘉斯浩糾纏,哪有時間再勾一次?
「沒關係,我等你找完。」他倒想看看她要找什麼?幹嘛這麼急呢?
就見她不停翻著沙發墊,還趴到沙發底下四處張望,像是仍沒看見她要找的東西,「你是丟了錢嗎?」
她搖搖頭,眼眶再次泛紅,愛哭的她忍不住地掩著臉,坐在沙發上大哭出聲,「怎麼會不見了?我明明只在這裡拿出它呀!還是它自己長腳跑掉了,但是不可能呀!」
「你到底在找什麼?」他無奈地揉揉眉心,被她的自言自語給弄得心煩,「說出來,搞不好我看過也說不定。」
「真的?」她這才抬起頭,抽噎地說:「一隻手套……已經快完成了,只是還沒收線而已。」
「手套!」嘉斯浩撫額一歎,「你早說不就行了。」
「這麼說你看過它?」她興奮地張大眼。
他搖搖頭,走到一旁的櫃子,從裡頭翻出手套,「這個嗎?」
「對對,就是它。」可可這才破涕而笑,開心地拿回它,直在胸口磨蹭著,「還好,還好沒丟,謝謝你。」
嘉斯浩看著這隻手套的SIZE滿大的,並不是她所戴的尺寸,基於好奇地問道:「是要送人的?」
「嗯。」她甜甜一笑,「我花了半年才織好它呢!打算在今年冬天之前送他。」
「男朋友?!」他瞇起眸,突然覺得她這種笑容很礙眼,更好奇到底是什麼樣的男人可以讓她這麼在乎。
她微愕了下,跟著紅透雙腮,帶著副小女兒的窘澀模樣,「不關你的事。」
瞧她那張含羞帶怯的小臉,嘉斯浩毫無理由的愈看是愈不爽,「是不關我的事,但是也請你不要對著一個半裸的男人,說著其他男人的事,我沒什麼興趣。」
「是你自己要問的,又不是我愛說,謝謝你讓我進來,你快去洗吧!」她走向門外,並輕輕將門帶上。
「搞什麼呀!水都冷了,還要我去洗,扯!」煩悶的嘉斯浩乾脆走進浴室將︶服穿上,然後坐在床上把今天的會議內容重新看過一次。
但不知為什麼,他腦海裡畫過的淨是那個……叫……叫什麼可可的女孩的天真笑靨。他怎麼從沒見過,有哪個女人在提及一個男人時,會有這種臉色?
那臉色是代表什麼?幸福、甜蜜嗎?
真是活見鬼了,他沒事管她對那男人的心思做什麼?
他強迫自己將所有的精神放在會議報告上,跟著又做了許多準備,打算明天會議上再提出,然後回台北後就可以付諸行動,將自己的理念完全發揮。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當兩點過後,他才躺下,蒙頭大睡。
「我自己回去就行了,你只要把你的地址給我,我準備好行李會去找你。」
到了台北機場後,可可堅持不讓他送,只肯將自己的手機號碼給他,做為日後聯繫的管道。
見她避他避成這樣,嘉斯浩沒轍地從身上掏出一張紙,寫上他的電話和住址,「這是我的私人住所,我一直都自己住。」
「你自己一個人?!」她顯然有點兒卻步了。
他撤嘴一笑,見她那副傻愣的模樣,忍不住敲敲她的腦袋,「還魂吧!以後我們可是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但你放心,我對我老爸派來的女人沒興趣。當然,你若怕我的話,可以拒絕。」
「我……我……我才不怕呢!」她怎麼可以怯場呢?一想到葳葳和芯芯都卯足勁兒的與他兩個哥哥周旋著,她就算再怕、再緊張,也不能退縮,丟了宛家的臉!
「那好,明天什麼時候過來,我等你。」瞧他那副高傲的態度,還真讓可可不舒服。
「明天中午好了,免得影響你上班。」可可想了想。
「那我中午的時候回來等你。早點來,吃了你兩頓,我是該回請你一頓午餐。」他颯爽一笑。
難得見他露出笑容,可可也跟著笑了,「好,就讓你破費一次囉!」
「破費!在高雄哪一頓不是我付錢的?」他撤嘴一笑。
「難道你都沒吃嗎?」她對他做了個鬼臉,旋身攔下一部計程車,跟他道別後,便讓司機載離他面前。
這時候吳經理走了過來,望著可可離去的身影問道:「她是?」
「前晚是我送她到三少爺住的飯店。」阿興還記得可可。
畢竟她的模樣挺可愛的,這樣的女孩倒是少見。當然,阿興也一直以為她是老爺派來試探三少爺的人選。
「連你也認識。」吳志祥倒是不以為意,「老闆,你不知道,現在世風日下,很多女人都在扮清純,最後來個仙人跳,讓你失了名又失了利。」
「我有我自己的選擇,你不必管。」嘉斯浩左右望了望,奇怪了,怎麼司機還沒來呢?
「你關係到公司的整個未來,不能掉以輕心。」他還真是用心良苦呀!
「這你放心,一個女人能有什麼影響力。」
好不容易看見司機將車開來,嘉斯浩立刻打開車門坐了進去,「吳經理,別把我看得這麼扁行不行?」
「我怎麼敢呢?只是想勸你多加小心。」吳志祥著實感到委屈的跟著坐進車裡。
「我只希望你可以把我當成是一個二十六歲的男人。」見他垂頭歎息的模樣,嘉斯浩還真無奈。
突然,他想到了父親,又問:「我爸媽現在到哪個國家了?」
他們兩老自從將事業交給三個兒子之後,就四處雲遊,還真是閒逸得很呢!
「前兩天他有來電,我問過,可他就是不肯透露。」吳經理笑了笑,「老爺也辛苦了大半輩子,是該悠哉的享受人生了。」
嘉斯浩卻苦笑,「只是,我受不了他那種約束性,既然不放心我,就不要把公司交給我;既然交給了我,又何必派一堆人盯著我。」
他一語雙關的,吳志祥倒不是聽不出來,就只好垂著臉不說話了。
嘉斯浩接著又說:「下午我打算再開一次會,還要各部門主管參加,一切策畫案我都要看。」
「什麼?」吳志祥面露詫異,「那些案子可多了,老闆,你堆了一堆,看得完嗎?」
「我看不看得完,我自己心裡有數,就算看不完,我不會慢慢看?」想他可也是劍橋商學系畢業的高材生,要看這些資料,應該不是問題。
「我不是那個意思……好,既然老闆這麼決定,當然這麼辦了。」他挪挪眼鏡,又看了看嘉斯浩的側面,心忖:他什麼時候這麼關心公事了?
「既然說定了,回去後可別忘了辦我交代的事。」他凝唇道。
「是。」吳志祥看看他又說:「對了,你還沒跟我說那個女人到底是誰?」
「你幹嘛這麼注意她?」嘉斯浩睨了他一眼。
「因為……老爺說你……你並不喜歡女人,現在會跟個女人在一起,這感覺有點怪,我是想——」
「你夠了沒?連我老爸都不敢明著跟我談這些,你居然敢當著我的面這麼說?」嘉斯浩已經受夠了被莫名的流言困擾,更氣的是,傳出流言的居然是他老爸。
「嘻嘻……」坐在前座的阿興忍不住掩嘴偷笑。
「死阿興,你笑什麼?」吳志祥恨不得掐死他。
「別鬧了,快回去吧!我現在只想趕緊回公司。」現在的他可是幹勁兒十足,似乎已把過去喪失的精力都找了回來。
「是的,老闆。」
可可回到家,先將要帶的東西整理好,既然要長住在嘉斯浩家中奮鬥,那她就得多準備些衣服了。
到了晚上,她便獨自前往附近的百貨公司走走,逛了兩個小時,除了買了幾件過期的折扣服裝,便是一些毛線球,她打算在閒暇時為自己織一件背心。
買好了東西,她又繞到附設在百貨公司裡的書店,所看的全是針對運動有關的雜誌。
突然,她看見一個封面人物,他是今年度榮獲最佳籃球明星的球員范達禮。
看著封面上他的笑容,她也不禁笑了,「四年了,雖然我覺得日子很難熬,但見你這麼有成就,我也好開心。」
范達禮是她大學時期的學長,兩人交往兩年後,他就畢業了,而他一畢業便前往芝加哥繼續讀一年的體育。
向來身高夠高的他,本身的運動細胞也不錯,閒暇時更以打籃球為興趣,因此早在參加大專杯籃球比賽後,他就被芝加哥某知名籃球隊所注意,並特地派人來想與他簽約為正式球員。
原以為范達禮會為了她而婉拒,就在可可想勸他依自己的興趣行事時,才知道他早已答應了,雖然心底有些酸澀,但她還是祝福他。
這四年來,他們偶爾會通通電話、通通信,次數雖然不多,但可可知道他忙,也不怎麼計較。
可是,當一聽說他就要特地回來參加台灣所舉辦的第一屆全球杯的比賽時,她心底便有著說不出的快樂。
她摸著封面上男人的五官,臉上微微帶著笑意,「再一個星期你就回來了,你說會來找我,可別忘了。」昨天她曾打了通越洋電話給他,告訴他她也在台灣,他聽了之後,極其興奮的跟她約好見面的時間和地點呢!
拿了這本雜誌結過帳後,可可小心翼翼地將它放進包包裡,然後離開了百貨公司。
走在騎樓上,她不禁想:如果能早點找到父母兄弟那該有多好,這樣他們便可以一家人團聚了。雖然從明天起,她就成為嘉斯浩的女傭,要查任何東西應該都很方便,可是她又該從哪著手調查起呢?
她的生活向來單純,從沒想過會發生這樣的事,如今這些意外已亂了她的心,也亂了她的思考,只好走一步算一步了。
可可突然想起葳葳和芯芯,不知道她們有沒有查到一些眉目了?也許她可以從她們身上找到一些經驗。
拿起手機,才要按下她們的電話號碼卻又定住了動作,她不應該再倚靠她們,她得學著成長才行,雖然她是老么但也不過晚她們幾分鐘來到世上,她應該有能力處理好自己該負責的事。
切斷手機並收進包包裡,她揚首看看前方閃爍的霓虹燈,它們好像在告訴她,只要她努力,未來就將會這般璀璨似的。
可可笑了笑,跟著抬頭挺胸,要自己更加堅強。
作者:
丸の小羽
時間:
2016-8-2 08:39:10
第三章 作者:樓采凝
隔日中午,可可依約來到了嘉斯浩的住處外。
原來這裡是在市郊的一處,僅有一層樓的木造小屋,而院子裡種滿了韓國草皮,感覺上是非常的寧靜舒適,和嘉斯浩這個人給她的火爆印象非常不一樣。
不過她倒是非常喜歡這樣的房子,或許以後她可以種些花在上頭,讓這一片綠地可以更多采多姿些。
按下電鈐,就見他將門打開,「我還以為你找不到這裡呢!」
「我是找不到,但計程車司機找得到呀!」她淡淡一笑。
「進來吧!」
嘉斯浩讓開身,可可提了行李走了進去,「你這裡很不錯,滿幽靜的,怎麼會想住在這種地方?」
「我喜歡。」他坐回靠近陽台的躺椅上,拿著一本書輕輕翻閱著。
「這倒是挺新鮮的。」她直覺地說。
「什麼意思?」他拿下書。
「我一直以為像你這樣的男人應該比較喜歡都市的生活,要不然就是喜歡極具現代科技的傢俱,可沒想到竟然是……」她看看這裡,「這麼的……簡單。」
「呵!沒想到你這麼不瞭解我。」他搖頭哼笑。
「我根本沒打算想瞭解你。」
回頭看了他一眼後,可可又問:「我的房間呢?」
「這裡只有兩間房,前面那間是我的。」他輕鬆地回答。
「好,那我知道了。」她點點頭,跟著走向裡頭的房間將東西放好。
她看看這間同樣是木製的小房間,溫暖又舒服,外頭還有一個小陽台,陽光可以盡情的灑落在上頭,她真的好愛這裡。
她從房間走出來,問道:「你吃過了嗎?」
「還沒呢!不是要一塊兒出去吃?」他放下書看著她。
「啊!我忘了……剛剛順路去買菜時就買了個三明治填肚子。」她噘著小嘴,「對不起……」
「沒想到你記性還真差。」嘉斯浩將書本重重的蓋在臉上。
「我現在就去弄給你吃。」
「不用,一個人吃那麼麻煩幹嘛!我在路上隨便買來吃吃就行。」他沒好氣地說,表情看來挺僵的,不過可可已經很慶幸他沒對她發脾氣。
「那我晚餐再做囉!」
她說完後,就先到廚房將菜給放進冰箱,接著又回到房間,將衣服都擺放好,然後拿了包東西來到客廳,坐在籐椅上。「你下午還要去上班吧!是不是該準備了?」
「也是。」他看看表,才站起來又看見她手裡拿著棒針打著毛線。「你又在打毛線給男友了?」
「不是。」她只不過是想給自己打件背心。
「該不會是為我打的吧?」他半瞇起眸,走近她。
「啊!」她愣了下,傻氣的問:「你想要嗎?」
「如果你願意的話。」嘉斯浩靠近她坐下,望著那鉤毛線熟稔的手法,「你學多久了?」
「你是指打毛線?」她笑笑的說:「我八歲就會了。」
「八歲!真的假的?」想他八歲的時候大概還在玩GAMEBOY吧!
「你不相信喔?」可可聳聳肩,「我跟朋友這麼說,他們幾乎也都不信,不過我不在乎,因為它是我的興趣。」
「的確很像是你的興趣。」他打量了她一會兒又說:「你跑來我這裡,你男朋友知道嗎?他沒意見?」
「我沒跟他說,我想他不會有意見,況且……」她的小臉驀然出現一絲落寞,「他一直在芝加哥工作,我們已經有四年沒見過面了。」
「什麼?四年!你就這麼默默等著?」嘉斯浩很驚訝,這世上竟還有這種女人。
「才不是咧,我們有通電話,雖然……不常就是了。」
「我是男人,明白男人都有所謂的生理需求,你還以為他身邊沒別的女人嗎?」他不是想潑她冷水,而是他直覺就這麼說出口。
「你不懂他,他才不會。」可可用力為范達禮爭辯。
「好吧!那就等著瞧。」他板起了臉色,用力站了起來。
「等就等。」她咬著下唇,可是一雙手卻不聽使喚地老是鉤錯,而她的心更是比滾在一旁的毛線球還要凌亂。
他回頭看了眼她那副偷偷掉淚的模樣,一顆心居然顫動的厲害。老天,他是怎麼了,她有男友關他什麼事,他沒事弄哭她幹嘛?
「算我說錯話,咱們和解好不好?」他微瞇著眸,注視著她臉上那每一分的反應與變化。
可可眨眨眼,在再次抬起頭,望著他的瞬間,淚水居然控制不住地全從眼眶傾倒而出,「你……你是說真的?」
「嗯。」怪了,一向對女人的眼淚深感厭煩的他,為何會因為她的淚而心痛。
「好,那我們和解。」她彎起唇線,跟著說:「他下星期就要回國了,我們會見面,到時候我會將手套拿給他。」
「是這樣喔!恭喜你了,那我去上班了。」再次瞥視她的笑容一眼後,嘉斯浩便回房換上西裝,下午有重要會議要開,他想結底下所有人一個不一樣的感覺。
走出房間,見她還在專心的鉤著毛衣,他禁不住疑惑又問:「既然你有男友,為何還要聽我爸的話來找我呢?」
「啊!」一時間,棒針插向虎口留下一個圓印子,也痛得可可皺起眉。
「你怎麼了?」嘉斯浩眉一蹙,立刻上前拿過她的手仔細看著,「還好,這針很鈍,沒刺破你的手。」
可可驚訝地看著他握住她的手專注觀察的模樣,久久才說:「我只是一時手滑,沒關係。」說完,她便用力抽回自己的手,心底竟產生一種不自在的感受。
看著她的反應,嘉斯浩冷哼了聲,「別誤會,我只是怕你弄傷手,我就沒晚飯可吃了。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
她揚眉睨了他一眼,慌的隨口說:「我不知道來找你的目的是什麼,不過既然你爸這麼交代,我就來了。」
「哦!」他眉一挑,「你收了他多少錢?」
「什麼?」她皺起眉。
「別跟我說你沒收錢。」瞧她那反應還真有鬼。
「我是沒有,信不信由你,我不想再回答你的問題了。」她看看表,「你再不走可是會來不及喔!」
他深吸口氣,「算你厲害,懂得逃避的竅門,不過我們既然要住在一塊兒,我希望你能對我坦誠。」說完後,嘉斯浩便走出大門,開車離開了。
「對你坦誠?!那也要你肯對我坦誠,告訴我我家人在哪兒呀!」她噘著小嘴,突然覺得口渴,打算去廚房弄杯水喝。
一進廚房,發現這裡居然沒有飲水機或茶水壺,她只好先煮開水羅!
接著她又看看後面,發現那裡竟是個花園,花兒雖不多,但都長得不錯,可見他有請人定期過來整理。
突然,可可看見一株吊在不起眼的角落裡的蘭花,這蘭花垂頭喪氣的,連一點兒生氣都沒,和那些艷美的花朵比起來,還真是格格不入呢!
對了,蘭花!她記得那張紙上有寫著什麼「蘭花培育研究配方」之類的句子,難道跟這盆蘭花有關?
可是她愈看愈不像,有人會為了一株垂死的蘭花而綁架一家人嗎?
可可站在那兒一直研究著它,突發奇想地自言自語道:「如果我好好照顧它,它會不會復活呢?」
於是,她先拿來水,給它一點滋潤,又從旁邊的養料袋內抓了一些灑在上頭,現在看來,就只好先死馬當活馬醫了。
很快地,可可已在嘉斯浩的住處住了一個星期。
這段時間,可可可以說已把屋裡翻到熟透了,可是依舊沒有半點有關家人的線索,但她已經想不出有什麼更快速的方法,所以只好繼續跟他耗下去。
而嘉斯浩幾乎天天準時回家吃晚餐,如果他們兩人不是僱傭的關係,他的行為倒像個百分之百的好丈夫呢!
見他天天回來吃飯,可可心底有著說不出的滿足感,那表示她精心製作的料理有人欣賞。而她也開始慢慢注意他,發現他不太愛吃冷盤之類的東西,食物內有加奶油的也比較少碰,倒是對於又酸又辣的味道挺能接受。
於是她開始調配菜單,買來不少食譜,找出他喜歡的口味,再加上自己的一些創意,結果是讓他更少不了她……不,她自行解釋為,他是少不了她所做的菜餚。
只是,可可完全沒注意到,自己為何會這麼在意嘉斯浩的胃口與喜好,若是針對一個挾持她家人的「嫌疑犯」而言,她沒下毒已經不錯了。但是,她卻發自內心地,喜歡看他吃她的料理,那每吃一口的滿足與幸福表情……
當然,在研究配菜之際,她也買了些養蘭花的專題書來看,或許她本來就心思細膩,或是有著一雙巧手,讓嘉斯浩的這盆文心蘭意外地冒出了新芽!
「說,是誰動了我的花,就連花匠來整理換花,我都囑咐過他們絕對不可以碰,可是……它明顯的被人碰過了,還被換了位子。」這個星期天,嘉斯浩來到外頭散步,卻突然瞧見他的寶貝蘭花被掛在大門外的一根不知是誰釘在那兒的木樁上。
「是我,我看它快死了,所以買了書回家研究,這才發現你將它藏在裡頭,根本曬不到陽光。」可可不知道自己哪裡做錯了!他幹嘛這麼激動?
「你真以為你救得活?」他可是請了不少花藝專家來治療,可還是枉然。
「我不知道,但總得試試,不過你看……」她拉著他的手往蘭花走去,指著那盆文心蘭的尖頭部位,「看見沒?冒芽了……我今天早上看見它冒芽了,你知不知道我有多興奮,表示我的努力沒有白費耶!」
可可開心地咧開一張小嘴,神情充滿喜悅的顏色,那抹自然的笑容無不吸引了嘉斯浩的目光。
不可否認,這個小女人已經漸漸影響到他的生活、他的心情,他本以為女人大多是貪圖榮華的,但是,她給他的感覺竟是這麼樸實……說句難聽點的,她還真是傻氣得可憐。
他知道如果他堅持留她下來,一顆心定會更亂,對她的依賴也會更多,但他又不想讓她離開……再說得真切點,與其說「不想」倒不如說是「不願」。
突然,可可杏眼一睜,想到一件事,「請問一下,你……你是不是為了這盆蘭花,曾到處找……找人救它?」
「沒錯。」嘉斯浩望了她一眼,「它是我們嘉氏的傳家寶,我不能不救它。」
「那……那你為了救它曾害過人囉?」她瞪大眼。
「你怎麼這麼說?這又是打哪聽來的?」他很震驚她會這麼問,「你看我像是會害人的人嗎?」
「雖然不像,但你有時候真的很火爆。」她倒是滿誠實的。
「我現在鄭重對你解釋清楚,我火爆歸火爆,但還不至於為了一盆蘭花去害人,也不管你是打哪聽來的,但那都不是事實。」他火大的爬爬頭髮。
「好好,我知道啦,看你,老毛病又犯了,如果問我你會不會一氣之下殺了我,我都不敢說不會。」見他那吹鬍子瞪眼的模樣,可可還真是打從心底感到駭意。
「算了,我……我不生氣,可以了吧!」遇到這個膽小的女人,他還真沒轍。
「既然你不生氣,那我可不可以跟你請假。」
「請假?」
「嗯,他……他今晚就回國了,但我想他有很多事要辦,所以我明天想去見他。」她抿唇偷笑著。
「男朋友?!」嘉斯浩的臉色赫然一變。
「對,就是他。」可可抬起臉,眨著一對璀璨雙眼,裡頭滿滿的都是喜悅與快樂。
「那去吧!」他非常不情不願地說完,就步回屋裡。
「謝謝。」可可跟著他的腳步走進屋裡,又道:「雖然我明天不能做很豐富的晚餐,可是我會弄一些簡單的套餐,你只要拿進微波爐裡熱個一分鐘就可以吃了,你應該會用吧?」
「他是做什麼的?」嘉斯浩沒針對她的問題回答。
「他是籃球國手范達禮。」可可為之羞赧,卻沒有隱瞞地說。
她並下定決心一定要將爸媽救回來,好讓他們看看他,告訴他們,她過得很幸福……想到這兒,她的眼角不禁泛出淚光,就不知道他們現在到底在何處?
再看看嘉斯浩,對他也愈來愈疑惑了,如果她根本就找錯對象,那她又該怎麼辦是好?
「是他!」嘉斯浩喜歡看籃球,當然知道這號人物,「沒想到你個頭不高,竟會交個打籃球的男友。」
「不行嗎?」她仰起下巴。
「這樣會不會很難配合。」據他所知范達禮少說也有兩百公分,這丫頭不過一百六出頭,兩人差了四十公分……這……太牽強了。
「很難配合?你是什麼意思?」單純的可可根本沒聽懂他話裡的挖苦與調侃,當然,這些全來自於他心底泛起的硝酸味兒。
「床上遊戲呀!」嘉斯浩瞇起眸,嗤笑地說。
「床……你!」她捂著臉,「誰跟你一樣下流,我們又沒有……不理你了。」
見她紅著臉兒想逃跑,他卻緊抓住她的手臂,「你等了四年的男人,居然還沒跟他……你有沒?」
「才沒有呢!你以為愛情會因為距離或時間而拉遠嗎?才不會呢!」她很用力地對他吼出後,就奔回自己的房間,將自己關在裡頭。
他仰首一歎,掙扎了好久,終於說服自己走到她房門外輕叩門板,「拜託,不要鬧彆扭了,今天星期天,想不想出去走走?」
可可嘟著嘴兒,看著陽台外頭的草皮,不說話。
「你真不去?那我就自已去囉!老關在這裡你不嫌問嗎?」嘉斯浩又道。想她除了要買菜、買東西是會請求他上班時順道載她出去,然後她再搭公車回來,但公車站牌還在一公里以外,她還得提著菜和一堆東西走上一公里,所以她真的很少出門。
「好,不理我是不是?那我就不惹人厭了。還說我火爆,我看你脾氣也好不到哪兒去。」他氣得朝門外走去。
他才要將大門關上,就聽見可可奔出來的腳步聲,「好,我去。」
嘉斯浩笑在心底,「OK,那就走吧!」
等他們坐進車內之後,他又問:「你除了做菜、編織外,還有什麼興趣?」
「別的興趣呀!」她想了想,「看看書、聽聽音樂羅!」
「還真普通。」他撤撇嘴。
「我本來就是一個很普通的人。」可可不開心地看向窗外。
「很普通的人也該有點不一樣的興趣,比如……運動、電腦啦!」他轉首望著她那張賭氣的小臉。
「那些我都不會,也沒興趣。」
「不喜歡運動,卻交了個運動選手當男友,實在很難想像。」這女人愈是不開心,他就愈要說,好點醒她。
「你是什麼意思?又想挖苦我嗎?」她撇頭看著他。
「好,為了讓你不要誤會我的『用心良苦』,走,我現在就帶你去見他。」他猛地轉過方向盤,往另一條路開去。
「你怎麼知道他現在在哪兒?」
「你不知道?」
「我打了手機給他,可他沒接。」她垂下腦袋,「我想他一定在忙了,所以我想明早再跟他聯絡。」
「忙……或許他真的很忙吧!」忙得腳踏兩條船。這個傻女人居然什麼都不知道,「你平常看不看報紙?」
「為什麼這麼問?這又關他什麼事?」她怔怔的問。
很好,光聽她這麼說,嘉斯浩就已經知道答案了,「我希望你自己去察覺,到底關他什麼事。」
大約半個小時後,他便將車子停在一間大飯店外,「這裡就是他們球隊住的地方,進去吧!」
「可……可外頭有這麼多人!」天,都是一堆捧著花的粉絲,「何況我不知道他住哪間房。」
「打手機給他,告訴他你在外頭等他。」他給她建議。
可可看了看他,再想想自己真的很想見范達禮,於是拿起手機撥了他的號碼,可是響了半天一樣是無人接聽,跟著就轉進語音信箱。
切斷手機,她對嘉斯浩搖搖頭,「還是沒接。」
「那我們就在這裡等他,就不信他都不出來的。」他像是非要讓她與范達禮見上一面不可。
可可雖不明白他的用意,但她也不反對,反正回去也只是耗在屋子裡而已。
他們就這麼等了一個多小時後,也到了午餐時間,可可深怕耽誤了嘉斯浩的時間,正想勸他去吃飯時,就見到那張熟悉的臉孔從飯店大門走了出來。
剎那間,所有粉絲都湧了上去,口中大喊,「我愛你……范達禮……我愛你……范達禮。」
他笑逐顏開地為大家簽名,甚至擁抱,這些對可可而言都不算什麼,反而為他感到開心,這表示他人氣正旺;但當看見他勾起一旁的金髮女郎的手,狀似親暱,有說有笑的離開後,她的一顆心竟發出龜裂的聲音。
「看見沒?這就是你所說的,不會因為時間、距離而阻隔的戀情?」嘉斯浩冷冷的望著她那張驚愕的小臉。
「他們……他們的關係一定不是你所想的那樣!」她咬著唇低喃著。
「不是我所想的,是你想的吧!」他糾正她,「你自己心裡明白。」「你……你是故意的?」可可終於明白他為何鍥而不捨地等在這裡,原來他的目的就是要讓她親眼目睹這一幕!
「即便是故意的,也是為了救你。」他氣瞪著她,「你以為我很閒呀?還有,你沒事也看看報,不要老抱著那些毛線球,報紙上對於他的戀情史都有著完整的調查與報導。」
「報……報上說的不一定是真的。」
「但也不會空穴來風。」
「我不信、我就是不信,我明天會再來找他,向他問個清楚。」可可不想再聽他的冷言冷語,立即推開車門衝了出去,直直往前奔——
可可邊跑邊哭,心底更是亂得慌,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麼了?明明她接近他的目的,就是為了找出家人的線索,根本不該將私事放得太重,為何……為何她就是這麼的自私呢?
但是,四年的感情呀……要她如何能輕鬆看待?
第二天一早,可可便帶著她編好的手套走出房間。
一到客廳,她驚訝地看著還待在沙發上的嘉斯浩,「你怎麼還沒去上班?」
「昨晚你是幾點回來的?」他的聲音問得像吞了顆生雞蛋,她一定不知道他昨晚是如何瘋狂的找尋她,直到三更半夜他回來了,發現她房裡亮著燈,這才令他鬆了口氣。
那時候他也才發現,自己居然這麼重視她,難道他的胃被她收買了,就連心也一樣賣給了她?
為此,他一直坐在沙發上思考。嘉斯浩發現可可的確和他過去所認識的女人不相同,她是這麼的古板又無趣,可是他就是莫名的、毫無預警的被她吸引。
「十二點多。」她轉開臉,「是我在問你話的。」
「我十點有會議,到時候再去就行了。」他淡淡的說。
「吃早餐了嗎?昨天我有帶麵包回來。」
「傷心欲絕的你還記得我的早餐?」他挑眉肆笑。
「我受雇於你,當然不會忘了主人要吃什麼?」可可背著背包,「我今天請假,希望你沒忘記。」
「我是沒忘記。」看她像是已準備齊全,也換上一套合身的洋裝,看似這般柔婉,「準備去見他了?要不要我載你?」
「不用,謝謝你。」她再看了他一眼後,便不再多語的走出大門。
事實上,可可根本沒信心可以見到范達禮,因為從天亮起,她就打了好幾次電話給他,回應她的依舊是冷硬的轉入語音信箱的訊息,這樣的結果已給了她不好的預感。
來到他下榻的飯店門外,因為今天是上班日,外頭圍著的女性粉絲少了些,這時她不禁笑起自己,什麼時候她也變成追逐他的粉絲之一了?
可可從背包中拿出精心編織的手套,心思卻凌亂不已,隨著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仍不見他出來,她竟有種頭暈目眩的感覺。
不知又過了多久,就在她灰心的同時,她再度看見了他,而他身畔摟的還是那個女人!
見到范達禮出來,許多女孩立刻衝過去跟他要簽名,只有可可遠遠的站著,或許就是這一點的突兀讓他注意到她的存在。
猛抬眼,范達禮赫然震住,「可可!」
她微笑地走向他,「恭喜你,能夠得到這麼多人的歡迎,真不簡單。」
「哪裡。」他笑得有點尷尬。
「我一直聯絡不上你,不是說好今天要見面的嗎?」她試探他,只想知道他會造什麼謊言來欺騙她。
「我……我忘了開機了,真是的!」他猛地拍了下腦袋。
「那表示也忘了我羅?」
「你是誰?」范達禮身旁的女人一聽她這麼說,心底可不愉快了,「你不要亂說話,他可是我的未婚夫耶!你就算迷戀他,也該看看場合,看我在不在吧?」
金髮美女的這些話立刻引來其他人的竊語與偷笑,就連范達禮也跟著乾笑,只說:「可可,我沒忘記你,但你也沒必要這樣嘛!我們是老同學了,你來看我,我很開心,可是若讓我未婚妻誤會,我可是會不高興的喔!」
「老同學?未婚妻?」她錯愕地反問。難道過去這些年全是她會錯意?
「沒錯,想想這幾天來看我的同學還不少。」他聳肩一笑,然後在金髮美女的唇上印上一吻。
只見金髮美女笑得開心,並拋給可可一記勝利的笑容。
可可抓著手套,卻送不出手,看著他們每個人臉上掛著的恥笑,她的心就好痛,這種痛讓她再也待不住了。
猛轉身,她便毫無目的的往前狂奔,但不管她跑得多遠,似乎都還能聽見背後那些嘲笑的聲音。
「可可,上車!」嘉斯浩停在她身邊,打開車門。
可可實在沒臉上車,但為了逃開背後的尷尬,她已顧不得這些,上了車後她就忍不住掩面,痛哭出聲。
直到行駛一段距離後,嘉斯浩才將車停下,伸手攬住她的肩,「別哭了,讓你現在知道總比婚後才知道要好吧?」
「可是我……我……」可可難受的趴在他的肩頭,更用力的哭了出來。直到哭夠了,她才抬起頭,「你為什麼不笑我?」
「我沒這麼可惡。」嘉斯浩搖搖頭,「我只是脾氣較沖,可一點兒也不壞。」
「我知道你在逗我。」她想笑卻笑不出來。
「既然知道我在逗你,就賞個笑吧!」見她淚盈盈的模樣,他還真想回去痛揍那傢伙一頓。
「我……我……」
「既然他讓你這麼難過,我回去把他抓出來,任你宰割。」說完,他就要掉轉方向盤。
「別……千萬別去,我會忘了他,一定會忘了他。」她才不要嘉斯浩因為她而肇事。
「真的?!」
「嗯。」可可用力抹去淚,輕輕笑了笑。
「不錯,你終於笑了。」他勾起唇角。
「其實我早有心理準備,並沒有太難過,我氣的是他居然裝成一副與我不熟的樣子,還說我們只是老同學……」她閉上眼輕歎了口氣。
「對,想開就好。對了,你要送他的手套,他收下了嗎?」
她搖搖頭,「我扔了,剛剛邊跑就邊扔了,就算給流浪漢戴,也不給他。」她吸吸鼻子,非常氣惱地說。
「天呀!原來惹上女人是這麼可怕。」他抿唇一笑。
「你才知道。」她強忍著心底的空,睨了他一眼。「就因為有了心理準備,早上我出門前就告訴自己,如果一切如你昨天所說的那樣,我會馬上收心。」因為她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真的可以嗎?」他瞇起眸。
「嗯,我會讓自己盡快忘了他。」可可很認真的點點頭。
「好,為了慶祝你可以這麼快恢復心情,我們找個地方吃中飯吧!」他看看車上的時間顯示,已經十一點半了。
「你不是要開會嗎?」她突然想到這事。
「呃……取消了。」他爬爬頭髮。
「為了我?」可可發現他真的不壞,或者他根本與她的家人被劫無關,因為她們握著的不過是那張不足以佐證的信紙而已。
他轉首望著她,「你在乎?」
她垂下腦袋,「我……謝謝你。」
「雖然不是什麼太羅曼蒂克的回答,但也差強人意啦!」嘉斯浩撇撇嘴低笑幾聲,跟著啟動車子,先解決午餐去羅!
作者:
丸の小羽
時間:
2016-8-2 08:39:46
第四章 作者:樓采凝
「老闆,你找我有什麼事?」
吳志祥推開嘉斯浩的辦公室大門,恭敬地問道。
「中部幾家店的帳是怎麼算的,一團亂。還有這些遊戲機又是跟哪幾家簽的約,怎麼資料上什麼都沒有?」他將這一張張的報告攤在桌上,表情極其難看。
「這……」吳志祥上前看了眼,「的確亂,我會通知他們,要他們重做。倒是老闆,你從上午就一直看報告到現在,午餐好像也沒見你去餐廳吃。」
「看著這些東西,我光氣都氣飽了,哪還吃得下!」嘉斯浩雙臂抱胸地望著他,「我知道過去大過仰賴你,讓你分身乏術,不過從現在起,我將接手一切,你通知他們,所有的帳目都做的仔細點。」
「我會的老闆,老爺不在,我一定會盡心輔佐你。」吳志祥很認真地說。
「謝謝你了。」說完,嘉斯浩又低頭審視其他分公司的帳目與資料。
「老闆,要不要我派人買點心過來給你用?」吳志祥看他似乎沒有吃飯的打算,於是又問了聲。
「不用。」
「可……這樣好嗎?晚上你不是跟『記揚』的老闆有場商務餐會?每每有餐會你總是吃不多,現在不填飽肚子,我怕你會吃不消的。」吳志祥提醒他。
「我晚上有餐會?」嘉斯浩板起一張臉,口氣不佳地問:「我什麼時候答應了這場餐務約?」
「這是我替你接下的,『記揚』可是遊戲機的大宗公司,這場約會是省不了的。」吳志祥趕緊解釋道:「但我事後有留張字條在你桌上,你沒看到嗎?」
「什麼字條?」嘉斯浩顰起額心,「我沒看見。」
「怎麼可能,我就放在電腦的鍵盤上——」他瞄了過去,才發現鍵盤上竟空無一物!「老天,怎麼會不見了?」
「算了。」嘉斯浩閉上眼說:「替我取消這場約會。」
「這怎麼行?」吳志祥撫額呻吟。
「早在從高雄開會回來,我就告訴過你,以後晚餐的約會我全部取消,難道你還不明白我的意思?或是把我的交代給忘了?」
「我沒忘,也絕不敢忘。」吳志祥還是不明白,「只是我不懂,為何晚上不能有約會,好幾次我見老闆一下班就離開公司,到底是去哪兒?」
「回我住的地方。」嘉斯浩凝注著他的眼說:「我只想吃一頓屬於我的晚餐,就這麼簡單。」
「屬於你的晚餐?」吳志祥突然想起可可,「那個傭人,還在你那裡幫忙嗎?」
「沒錯。」嘉斯浩揚眉看向他那張錯愕的臉孔,「有什麼不對嗎?你好像意見很多呢!」
「那女人就這麼跟你住在一起,我覺得很可疑。」
「你別老是疑神疑鬼的,我還真不喜歡聽你說這些。」他看看表,「我還得利用剩下的時間把其他分店的資料看完,沒事的話你可以走了。」
「呃……是。」吳志祥儘管覺得尷尬,還是離開了。
接下來的時間,嘉斯浩以極快的速度看完兩家分店的資料,這時下班音樂聲也正好響起,他迅速穿上西裝外套,瀟灑的步出辦公室,自行開車回到住處。
當嘉斯浩一進家門,就聞到誘發他飢餓的香氣,「今天又做了些什麼好菜?」他站在廚房外,笑望著可可忙碌的嬌小身影。
「都是你愛吃的。」可可回頭一笑,「幫我把菜端上桌可以嗎?」
「沒問題。」
嘉斯浩笑著走上前,將料理台上的麻婆豆腐和檸檬魚給端上桌,「哇!還真香。」
「今天我做了淋油小牛排,馬上好。」她將煎得七分熟的小牛排裝上盤,再把熱炒的高麗菜與清甜的筍湯一併端上桌,一切便就緒了。
「就我們兩個吃,份量會不會太多了?」嘉斯浩坐在桌前,等著她幫他添飯。
「好像多了些,不過我每次都做這麼多,結果還不是被你一掃而空。」她掩嘴一笑。
「天,聽你這麼說,我好像很會吃,看來不多健健身是不行的。」他看看自己的小腹,還好,一樣這麼結實。
「逗你的啦!雖然我做的菜種類多,但份量都很少,所以吃完也不會胖,這些熱量我全在掌控中。」可可將飯碗遞給他,「安心吃吧!」
「那就好,要不然我得常上健身房羅!」他笑著接過碗。
當兩人開動不久,可可就偷偷觀察著嘉斯浩,人家說相由心生,如果這句話是真的的話,那他沒道理是個壞人啊!
「那個……我能不能問你一件事?」她喊了他一聲。
「我有名有姓。」他揚起眉。
「好吧!嘉先生,我——」
「需要這麼生疏嗎?我叫嘉斯浩。」他望著她,就是要逼她喊他的名字。
「那……斯浩,你們公司有一種浮水印信紙嗎?」可可彆扭地喊了聲,接著才問到重點。
「有呀!你是不是在茶几上看到的?我經常拿它來寫些東西,公司印了一堆,不用白不用。」他隨口說道。
「你的意思是……那種信紙很多羅?」她一雙秀眉緊緊蹙起。
「沒錯,你要嗎?」
「呃!不用。」她氣餒地一歎。
「看你好像心事重重的?」嘉斯浩看她緊揪著眉心,好像有什麼心事纏著她,本以為這個心事就是范達禮,可是現在看來並不是了。
「沒什麼。」她笑了笑,「我吃飽了,先把空碗收進去。」
嘉斯浩看著她的背影,還想說什麼,身上的手機卻突然響了。
室內收訊不良,他走到陽台接聽,「喂。」
「斯浩,近來好嗎?」是嘉震東打來關心的電話。
「還好,爸,不過有件事我很不滿。」他語氣不好地說道。
「你還真不像你兩個哥哥,就算嫌我煩,至少也關心一下問我一聲,我玩得愉快嗎?或是我已經玩到哪兒了?什麼都不問也就算了,沒想到在電話裡就要找我算帳。」嘉震東逸出一串暢笑。
「爸,我哪敢找您算帳,您三不五時就弄個女人來煩我,我已經受夠了。」他沒好氣地說。
「誰要你讓我誤以為你是GAY,我不緊張才怪,只好想盡辦法激起你的本性。」嘉震東立刻解釋。
「這麼說,您已經知道我的『性向』到底是什麼了吧!」嘉斯浩撇嘴一笑。
「當然知道了。」
「既然知道為什麼又安排個女人在我身邊?雖然我不太喜歡您的行為,不過這次的女孩我倒挺喜歡的。」他不諱言地說。
一聽兒子有了喜歡的女孩,嘉震東當然開心,只是……「我沒叫什麼女人到你身邊呀!早在我出國後就沒這麼做了。」
「什麼!爸,您說的是真的嗎?」嘉斯浩回頭看著正在抹著餐桌的小女人。
「我騙你幹嘛?聽你剛剛那麼說,我倒是想回去看看這位讓你喜歡的奇特女人了。」嘉震東逕自興奮不已。
「奇特!呵!她果真奇特。」他眉頭驀然緊皺了起來。
「對了,我聽吳經理說,最近你非常積極於公司的事務上,我真的是鬆了口氣,我想你應該知道我有多麼用心良苦了。」
嘉震東說了這一串,但是嘉斯浩卻沒聽進去多少,因為他一顆心全繞在可可身上,並不停的揣測著她到底是誰。
「爸,公司的事您不用擔心,我絕對會讓您另眼相看。」
「你現在已經讓我另眼相看了。」嘉震東笑開嘴。
「謝了。」嘉斯浩急著想去向可可問個清楚,於是說:「爸,我還有些事要處理,那就不跟您多說了,但您得定期打電話回來。」
「我會的,那就不煩你了,等到了下一個地點再給你電話。」嘉震東說完後就掛上電話。
嘉斯浩收起手機,走進屋裡,這時候可可已端上水果,順口一問:「誰打來的?公司有事嗎?」
「是我爸打來的。」他沉著嗓說。
當!
可可才要叉起一塊梨,當聽他這麼說,手突然一鬆,梨連又就「噹」的掉入盤中,發出一記清脆聲響。
「哦……他說了什麼嗎?」她深吸口氣,趕緊再拾起又子。
「他說他並沒有派女孩到我身邊,你是誰?」
嘉斯浩炯利的目光直讓她難受,她被盯得煩鬱得吼了出來,「我當初就說了,我不認識你父親,是你不信,硬要把我和他聯想在一起。我沒辦法就只好承認,順了你的意思不好嗎?」
「當然不好!」他也對她喊道:「你可以告訴我你到底是誰,我就不會這麼誤會了。」
「我是誰?我就叫宛可可,你還要知道什麼?」
「當初你為什麼會在我飯店的房間裡?我真是錯看了你,你也和其他喜歡巴著我的女人一樣,只是比她們棋高一著罷了。」他氣極了,跟著口不擇言。
宛可可本來不想這麼早揭穿自己的身份,可眼看這下也隱瞞不了了,更何況再這麼下去,她將永遠毫無所獲,只怕會讓父母兄弟面臨更大的危險。
「我爸媽、哥哥、弟弟被劫走了,對方留下一封要脅信,那信紙就是你們嘉氏的信紙,而且上頭還提到和蘭花有關的配方,對方要我們拿配方去換,但我們手裡根本沒有配方。現在你聽見了,我們沒有,把我家人給放了!」
可可受不了了,淚漣漣地喊道:「求你把他們放了,我真的好想、好想見見他們。」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嘉斯浩倒被她的「故事」給震住,「我怎麼可能抓……抓你家人,這是哪門子的笑話!」
「你……你真的沒做?」可可無助的掩住臉。
「如果你不信,你儘管去報警,我無所謂上他火爆的脾氣又來了,「就讓警察去查吧!」
「但上面寫著不准我們報警。」
「哦?難道就因為一張紙,你就認定是我做的了?」
「你……你不要這麼說,我也覺得你不像,但是……天,我整個人都亂了!」她撫著臉,突然抬起頭說:「那張信紙我們三姊妹都COPY了一份,我拿給你看。」
她走回房間,從行李袋的暗袋內掏出那張紙,再走到他面前遞給他,「你看看,這筆跡你可認識?」
嘉斯浩拿過來看了眼,跟著搖搖頭,「不認識。」再抬眼看著她,「這事發生多久了?」
「我一直都住在雪梨,知情後趕回台灣就只發現它,第二天我就到高雄找你了。」她難過地咬緊唇。
「你剛剛說你們是三姊妹,這麼說你兩個姊姊是去找我大哥、二哥了?」他倒是聰明的馬上舉一反三。
「沒錯,不管怎麼樣,我都要找到我家人。」她抿緊唇說。
「蘭花……」嘉斯浩看著這紙上寫的內容,「唯一與我有關的就只是蘭花而已。」
「所以我一定要救活它,說不定從它身上可以找到一點線索。」她很有信心地說道。
「奇怪的是,我那兩個哥哥怎麼都沒打電話來跟我商量這件事?」嘉斯浩想了想,「我們三兄弟個性向來孤傲,我猜他們都想靠自己查出這事,那我又怎麼能落於人後。」
「你的意思是?」
「我幫你。」他朝她點點頭,「我不會讓你一個人孤軍奮鬥,更何況對方嫁禍給我,我哪可能放過他。」
「那……我只能先說謝謝你了。」可可抓著自己的裙擺,「我一向沒自信,雖然在姊姊們面前,我總是一副天塌下來也無所謂的樣子,但事實上我真的很害怕。」
她邊說邊顫抖的模樣,讓嘉斯浩忍不住上前緊摟住她,拍拍她的背脊,「我說了我會幫你,別怕。」
捧起她的小臉,他情不自禁地吻上她的嘴,以舌輕輕愛撫著她顫抖的唇,「為什麼抖成這樣?」
「我……我不知道,因為……從沒……」她害羞地垂下小臉。
「這是你的初吻?」他很驚愕地問道。
「嗯。」她不好意思的點點頭。
「老天!那你和范……」
「你以為我和他會怎麼樣?其實我和他之間只是純純的愛而已,最多……最多只是牽個手,沒想到這一切看在他眼裡卻成為『蠢蠢的愛』。」她咬咬唇,又仰首望著他,「如果你在乎我曾交過男朋友,那……」
「我一點都不在乎。」
他用力將她抱起,放在沙發上,肆火的眼凝視著她的瞳心,「但是,我可不要談什麼『蠢蠢的愛』,我要你真正屬於我。j
「嗯?」她眼露不解。
看著她那張懵懂的小臉,他忍不住想呻吟,「難道姓范的從沒想過要碰你?」尤其是她那副純真誘人的模樣,在在都在引誘他。
「他……我也不知道,我們雖然交往兩年,但他一直很忙,在學校時見面的機會就不多了。」她張著一雙亮閃閃的稚氣大眼。此刻,嘉斯浩總算明白了,因為她潔白得就像個仙子,讓男人都不敢對她有任何褻瀆的妄想。
不過,他不想和其他無知的男人一樣,他要做第一個教會她情愛的男人,當然也是僅有的一個。
他直直勾視著她的眼,隨即俯首與她火熱的親吻了起來。
可可先是羞澀地推拒,但隨即被他狂烈的吻給震懾了心,慢慢的她放鬆了自己,接受了他。
嘉斯浩的大手隔著衣服在她胸前揉搓著,這樣的親密接觸讓可可忍不住喃喃低吟著有如天籟的吟哦。
「你身子好香……」他的唇來到她的頸窩,不時輕嚙她的耳垂,在脈動處呵氣,將青澀的她撩撥得全身發熱。
「呃……斯浩……」她難忍地喊著他的名。
他滿意的點點頭,瞇著眼笑看她一副銷魂的媚樣,同時間,他已迫不及待的拉高她的上衣……
而可可卻害躁地直往他懷裡鑽,似乎還沒理解事情怎麼會走到這個地步,更可怕的是,她並不討厭這種感覺,而且還有些期待。
如今她才知道,她對范達禮只是一種習慣……習慣他是她的男友,卻沒有半點兒進一步的慾望。
數分鐘後,可可再也忍不住那攀升的快意,氣息不勻地喘息著,直到兩人雙雙投向那情慾天堂——
作者:
丸の小羽
時間:
2016-8-2 08:40:33
第五章 作者:樓采凝
自從答應可可要幫她找到她家人,也順道找出嫁禍給他的惡徒後,嘉斯浩變得更忙了,白天他開會、工作,晚上審視各分公司的報告、帳目,還要撥空調查那件事。
這一切,可可全都看在眼中,她不捨地端了碗補湯進他書房,「來,喝碗熱湯,可以增強體力的。」
他放下筆往碗裡嗅了嗅,「中藥?」
「不是中藥,是藥燉雞湯,很補的,但絕對不燥。」怕他不敢喝,她趕緊強調,「我保證絕不會苦的。」
「我不是怕苦,而是怕……太補了會『威脅』到你。」他往椅背一靠,對她咧出一抹邪魅笑痕。
「你……你真的很討厭。」與他相處久了,可可漸漸懂得他那種開玩笑的可惡風格,有時還真想扁他,「不喝是不?那我倒掉。」
「我喝就是,不過是開個玩笑而已,真是小家子氣。」嘉斯浩按住她的手,然後接過碗,一口接著一口喝著,但眼神卻始終掛在她那張纖柔的小臉上。
「你專心喝湯,不要一直看著我。」她坐在旁邊的小椅上,托著腮與他對視,「雞湯不好喝嗎?」
「不,非常好喝,但還是比不上你吸引人。」嘉斯浩深邃的雙眼瞇成一條線,現在充滿對事業的企圖心與愛情順利的他,看來就是這般的精神矍爍。
「就說你愛耍嘴皮子。」她對他皺皺鼻子,然後端走空碗。
「耍嘴皮子還不是為了逗你開心,見你這陣子經常發著呆,是在想誰?」他半瞇著眸,觀察她的表情。
她睨了他一眼,笑說:「我的確想著某個人。」
「誰?」他神色一變。
瞧見他陡變的臉色,可可知道他又誤會了,忍不住翹起唇轉身走出書房,不理他了。
「等等。」他喊住她,「你還沒回答我。」
她回頭睨著他那副緊張的神情,只說:「認識你之前,我從來不知道什麼叫愛,是你教會我什麼是愛。那你說,我心裡有的男人是誰?」
推開他,可可俏皮一笑地進廚房,嘉斯浩快步跟了過去,用力轉過她的身子用力吻住她。
「你說我是不是瘋了?」他瘠痖地問,熱唇狂肆地在她的臉上、頸間遊走。
「什……什麼意思?」她微喘地說。
「我居然會被一個女人迷惑得這麼深。」捲起她的長裙,他猛力一頂。
「你只為我迷惑嗎?」可可微笑地問著,雙手扶著流理台,腦袋微仰地承受著他無止境的需索。
「廢話!」他緊扣住她的腰,讓自己可以更深入。
「浩……」她無力柔軟的呻吟,伴隨著他狂野的嘶吼……結束了這場即興揚起的慾火。
他俯在她胸前喘息著,望進她眼中,「今早我在公司收到一封信。」
「什麼信?」
「要我別插手你的事的信。」他微瞇起眸,「可見我們的事一直被對方注意著,我們在明,他們卻在暗。」
「那……那怎麼辦?」她趕緊拉好裙子。
「放心,我會想辦法跟對方耗下去,而且絕對不會不管你的,現在我們兩個人已經纏在一塊兒了。」
「我不是怕你不管我,而是怕你……怕我的事會影響你的安全。」她憂急地望著他,「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你儘管放一百二十個心,我可沒這麼好對付!」他對她眨眨眼。
「可是……」「別可是了,時候不早,你先去洗個澡,休息吧!」他拍拍她的小臉。
「那你呢?」
「我還有一些資料沒看完,不會太久的。」嘉斯浩捧住她的腦袋,在她頰上親吻了下便回到書房。
可可回到房間,拿了換洗的衣物走進浴室,看著鏡中的自己的頰上印著的粉色紅潮,不就代表著,她此刻正被一股溫暖所包圍嗎?
洗過澡後,她再出來時還不見他回臥房,她想了下,與其讓他一人熬夜,倒不如讓她陪他吧!
趁他不在時,可可偷偷的從床底下的竹籃內,拿出打了部分的毛線衣,繼續一針一針地鉤著……
坐在辦公室裡,嘉斯浩趁休息時拿出抽屜裡的「要脅信」,使用的依然是嘉氏的信紙,難道對方擺明了就是要挑戰他?
這筆跡他不認得,但他在拿到信件時,也曾交由一位信得過的朋友,檢查上頭是否有可以采證的跡象,卻連個指紋都沒留下!
偏偏又不能報警,那也只能自己慢慢的抽絲剝繭了。
突然,他桌上的專用電話響起,他立即接起,「喂,我是嘉斯浩。」
「嘉先生,我是劉之慶。」他是「嘉盈」聘任的會計師。
「是不是有著落了?」嘉斯浩瞇起眸問。
「沒錯。你上次給我的帳目的確有許多紕漏,絕不是不小心,而是有計畫性。我估計了一下,已有大約五千萬的資金被挪用。」劉之慶說道。
「五千萬!還真該死。」嘉斯浩用力握緊拳,「現在可好,我養了一堆吃主人的僕人,卻無法確定哪個才是頭。」
「嘉先生,事實上,這個應該不難查,看誰有這樣的權限就行了。」劉之慶提醒他。
「嗯,我會這麼辦。」嘉斯浩揉柔眉心。實在是這陣子太多事紛擾著他,讓他感到分身乏術。
「有什麼問題可以再來電,我一定會傾盡全力。」劉之慶又道。
「謝謝你,劉會計師。」嘉斯浩歎口氣地掛了電話。
同時,在另外一間房,有人也掛上竊聽的電話。吳志祥勾起嘴角輕輕一笑,「想要調查我,也得看看我給不給你機會調查。」
不一會兒,他的房門外傳來敲門聲。
「請進。」
「吳經理,你找我?」原來是「記揚」的老闆張育發。
「坐。」吳志祥朝旁邊的沙發上指了指。
「謝謝。」張育發坐下後,急著又問:「上次我說的機台包辦的事,你辦得怎麼樣了?」
「嘉斯浩一直不肯簽字。」吳志祥皺著眉說。
「這……這怎麼可能!是你說的,一切包在你身上。」張育發心急地站起,「我已經包了大紅包給你了。」
「噓,你能不能小聲點。」吳志祥立刻走到門口看看外頭,當確定無人後,這才鬆口氣地說:「要是讓別人知道,不但是我,就連你都會完了。」
張育發內心掙扎了會兒又說:「是你當初跟我保證的,只要我把你要的那筆錢付給你,你有把握在一個星期內搞定。」
「沒錯,我是這麼說過,但我哪知道嘉斯浩會忽然變了個人,他原來是不管事的,可才一眨眼工夫就……」吳志祥瞇起眸,心忖:當初他計畫讓宛家的人接近嘉氏兄弟,為的就是讓他們得到詛咒,只要他們三兄弟一死,嘉震東就只好把公司托付給最熟悉一切業務的他了。
可照目前看來,整件事似乎有點脫軌了。
「我不管嘉斯浩有沒有變,我只想確定我的事辦不辦得成?」張育發可是先賣了房子,才湊到這筆錢給他。
「你放心,我一定可以的,只要給我時間。」既然嘉斯浩已經有了懷疑,他也不能再偽裝下去,過不久必然就是他該攤牌的時候。
「給你時間,但我的時間呢?」張育發搖著腦袋,「我得在月底前把生意訂下。」
「月底?!現在已經二十號了,這怎麼可能?」
「不可能也得辦成,我只給你十天,否則那筆錢你得退給我。」張育發不得不對他下最後通牒。
「你要那筆錢?」吳志祥搖搖頭,「不可能,那筆錢我早就花掉了。」
「一千萬!怎麼可能這麼快就花完了?」張育發不可置信地問。
「那一千萬可不是我一個人花掉的。你請我做事給我甜頭,而我也必須請人做事,同樣得給人甜頭。」吳志祥露出一抹弔詭的笑容,「你知道幹這種事,最需要的就是錢,也是因為它可以賺得數倍的利潤,才能引誘人冒險。」
「那你的意思是,不僅還不了我的錢,月底前也辦不了事?」張育發渾身顫抖的看著他唱作俱佳的表情。
「沒錯。」他聳聳肩。
張育發憤而衝向吳志祥,「你怎麼可以這麼做,太過分,太過分了。」
「事情又不是我能掌控的。」他找著理由。
「難道這句話就可以把我的一千萬給吞了?」張育發恨的咬牙,「好,既然如此,我也不會讓你好過。」
「張育發,這樣也會毀了你自己。」
「我無所謂。」他的一切都給了吳志祥,他還有什麼好可以毀的。
「這樣好了,只要你幫我,我就答應把錢還你。」他現在身邊缺個得力助手,有個可靠的人幫忙是必須的。
「當真?」張育發瞇著眼。
「我可以先還你四分之一,等辦成了事,我會把剩下的還給你。」吳志祥勾起一抹笑。
「我能知道是什麼事嗎?為非作歹的事我可不做。」張育發事先聲明。
「放心,只是傳信罷了。」
「好,就這麼辦。」張育發在沒辦法之下,只好答應了。
可可打開冰箱,看看裡頭的菜色似乎不太夠,於是決定到菜市場採購。
住在這裡什麼都好,就是購物不太方便……但也不能說不方便,都要怪她不會開車,雖然嘉斯浩曾說過,要買輛小車讓她代步,但瞧瞧台北市的車陣,還真讓她敬謝不敏。
她將大門鎖上,便往最近的那處公車站牌走去,因為距離不算近,她邊走邊哼歌,好消磨走路的時間。
「嗨,你就是宛可可小姐吧?」張育發開著車突然在她身旁停下。
可可震住,因為他是第一個在台灣主動找她打招呼,還知道她姓名的人。「我是,請問你是?」
「你別管我是誰,我有樣東西要給你。」張育發將一個紙袋交給她。
可可遲疑地接過他從車窗伸出來的東西,「這是?」
「你看了就知道。等你看過後,我會再與你聯絡。不過,千萬不要把裡頭的內容告訴任何人,否則……」張育發冷冷一笑,隨即踩下油門火速離開。
可可直望著他離開後,這才打開信封,裡頭就只有一張相片,其他什麼都沒有。相片上有兩個男人,一個比她大、」個比她小,雖然有些陌生,但她確信自己見過他們。
對了,她想起來了,記得上回在家裡翻相片時,她就曾看見過這兩張笑臉,這麼說,他們是哥哥和弟弟了?!
老天……他到底把他們怎麼了?莫非剛剛那個男人和這場綁架案有關?而她居然眼睜睜讓他離開……老天!
可可無神地走到公車站牌,她依原先的計畫買了些菜回來,中午她就吃著昨晚剩下的味噌湯泡飯,一面看著哥哥和弟弟的合照,瞧他們開懷暢笑的模樣,她的嘴角也不禁勾起一絲笑意,但笑著笑著,她又哭了出來。
「對不起,我真沒用,一直找不到你們,讓你們受苦了。」桌上還放著手機,她一直在等對方「聯絡」,可是卻音訊全無,要她該怎麼辦是好?
也因此,她一直憂心仲仲地,做晚餐時向來小心的她竟切傷大拇指,頓時鮮血染紅了整個砧板。
「老天,」她趕緊壓住傷口,看來切得滿深的。
她找來急救箱,消毒、包紮後,動作卻變得遲緩了。
當嘉斯浩回來,她還得陪上笑臉,深怕他起疑。因為對方臨走時撂下的狠話,她還深記腦海,就怕一惹惱對方,對方不但會對家人不利,還會連累嘉斯浩。
「你的手怎麼了?」他眼尖地看見她左手大拇指包了起來,上頭還隱隱看得出沁出的紅血,應該傷得不輕。
「呃……還不是因為手腳太俐落,不但切了豬肉還切到了自己的肉。」她愣愣的傻笑。
但說完後,她卻見他半瞇著一對炯然銳眸,讓她心一提,「你不要用這種眼神看我,放心,豬肉裡不會有我的肉,你儘管放心的吃。」
「你有心事?」他粲亮的眼觀察著她不一樣的笑容。
「沒……我沒心事啊!」她笑了,可笑得好難看。
「那就好。」他不想逼問她,但他一定會注意她,「來,讓我看看手上的傷。」
她看看手指笑笑說:「只是小傷。」
「誰說的?」放下碗筷,「我幫你換藥,重新包紮,今晚的碗盤由我洗,傷口癒合之前你都暫時別下廚。」
「我沒傷得這麼嚴重。」她還沒說完已被他拉到客廳的沙發上。
「別跟我辯。」他拿來急救箱重新為她包紮,「瞧你包成這樣,鬆鬆垮垮的還真是醜。」
「我只有一隻手可以包紮,當然不順手羅!」她噘著唇辯駁著。
見她就是不肯鬆口認輸,嘉斯浩不禁笑了,「你什麼都好,但就是這個牛脾氣還真是又硬又臭。」
「誰牛脾氣了,你才是咧!」
「我承認我『曾經』是,但遇上一個比我還拗的女人之後,我的牛脾氣已經轉贈給她了。」他揚起嘴角,不禁開起玩笑。
「你說什麼?太過分了,誰拗呀?」她瞠大圓目。
「呵……好像有人硬是要對號入座,我也沒辦法。」他輕巧地將她的手包好後,才說:「你現在可以去照照鏡子,看看自己頭上是不是頂著對利角,正虎視耽耽看著我?」
「哼!我自認說不過你,不想跟你說話了,我要回去吃飯。」她氣的走向餐桌,一口接著一口吃,而且吃的全是他愛吃的。
「喂,這肉片留一點給我。」他大叫。
「才不管你,飯是我做的。」可可是故意的,他當然看得出來。
「但錢是我出的。」她要玩,他就奉陪呀!
「你是僱主,當然得你出菜錢,難不成我沒拿你薪水,還要倒貼喔!」她揚起下巴,不甘示弱的回應。平常可可並沒這麼愛狡辯,只因為今天心情不好,所以就想找話反駁他。
「對了!」他突然喊道:「經你一提,我才想到一件事。」說著,嘉斯浩便從口袋掏出一張白金卡,「這是我幫你辦的,想買什麼就買什麼吧,」
「這……」可可一震,瞪著那張白金卡像是在瞪怪物一樣,「我不要!剛剛我只是胡說八道,你供我吃住,我哪還要你的卡。」
「瞧你說的,什麼供你吃住,好像我們真的只是主僕關係。」他半瞇著眼,「還是在你心底真的是這樣想?」
「我沒這樣想但也不要你的卡,好像我真的是那種貪圖榮華的女人。我們正在抬槓耶!就跟辯論一樣,什麼話都可能蹦出來呀!你幹嘛要當真。」她不開心地皺起眉。
「好好,我不當真,但是你收下又沒關係。」他扯著笑說。
「我就是不要。」拿起筷子她繼續吃飯,但口袋裡的手機卻突然響了。
她先是震了下又看看直注視著她的嘉斯浩,「我到外面聽,比較清楚。」於是快步走到陽台。
「喂。」她按下接聽鍵。
「宛可可?」是道陌生男人的聲音,但她無法確定是不是早上遇見的那位。
「你……你是……」
「照片看過了吧?」
他的話震住了她,她急促地問道:「你到底把我爸媽、兄弟怎麼了?」
「別急好不好?你太激動可是會將事情曝光,這樣對誰都不好。嘉斯浩在你身邊嗎?」對方好像對她週遭的一切瞭若指掌。
「他在屋裡,我在外面。」她怕他會傷害嘉斯浩,立刻澄清,「我沒告訴他這件事,有事就針對我。」
「呵,看樣子你還真的愛上他了。」原來來電的人是吳志祥。
「沒錯,我是愛他,那又怎麼樣?」
「所以我想你不會願意傷害他,對不對?!」吳志祥奸佞一笑。
「你到底是什麼意思?」她深吸口氣,對他這種曖昧不明的語氣感到既厭惡又生氣。
「好,不多廢話,今晚十點我要你去個地方。」他頓了下又說:「你回家,也就是宛達仁的家,我想你不會拿他們的命開玩笑吧?」說完吳克祥竟然就掛了電話。
「喂……」可可急急喊道,可回應她的卻只是斷線的嘟嘟聲。
她瞪著電話,又看看屋裡的人影,心想聰明如他,是不是早就起了疑心,而她又該怎麼解釋這通電話?
遲疑了好一會兒,她才走進屋裡,果真嘉斯浩便問道:「是誰打來的電話?」
「打錯了。」她回開他的眼。
「打錯了還跟他說這麼久?」他瞇起眸。
「他似乎不相信打錯,又問了一堆怪問題,直到確信打錯才掛電話。」她隨便胡謅著。
「原來如此。」他的目光並沒有從她浮動不安的眼瞳移開,「以後再遇到這種牽扯不清的電話就掛了。」
「我知道。」她看著餐桌,「快吃吧!菜都快涼了。」
「也是。」他笑了笑,也夾了一些菜入口,兩人狀似吃得開心,卻都各懷心事,讓人捉摸不定。
將近八點半的時候,正在拖地的可可偷偷往嘉斯浩的書房看了眼。
書房裡感覺滿平靜的,那就表示他很忙囉!如果她這時候偷溜出去,他應該不會知道才是吧?
拿著拖把,她慢慢拖到書房門外,然後慢慢打開一條縫,就見他專心地在位子上處理公事。
「有事嗎?」他發現了她,於是將注意力都轉向她。
「是這樣的,今晚我想回我房間睡,你今晚應該很忙,太晚上床會吵醒我。」經過那次親密行為後,他們就睡在同間房,宛似一對新婚夫妻般甜蜜。
可可完全不敢相信她會思想前衛到這種地步,但當真正遇上一位值得愛、值得信賴的男人之後,一切的矜持都變得太矯作了。
「原來我太晚進房都吵了你。」他歉然一笑,「你怎麼不告訴我,我好早點兒回房陪你。」
「我沒這個意思,我只是——」
「好,不逗你了,今晚就讓你回房睡吧!」他扯開嘴角輕輕一笑。
可可這才安下心,「那我拖完地就去睡羅?」
說著,她便退出書房,先回房將衣服換上,然後躡手躡腳地走到大門口,輕輕拉開大門閃身出去。
直到外頭,她忍不住加快腳步朝前直走。現在已經很晚了,不知道她趕不趕得上末班公車。
經過約莫半個小時,她終於到了公車站,氣喘吁吁的她竟眼睜睜看著最後一班公車從她眼前開走!
「別走,停一下……等我……」她拚了命的喊著,還不停加快腳步想追上它,但是根本沒人聽見車後有個可憐女人的哀求聲。
追了好一段距離,可可不得不停下腳步,喘息地歎道:「完了,這下真的完了!」
如果趕不及在十點前回到家,就不知對方會使出什麼殘酷的手段了。
叭——叭——
突然,她身邊響起喇叭聲,她頹喪地抬頭一看,竟然是嘉斯浩的車。
「你……你怎麼來了?」他的出現還真讓她嚇了一跳。
「這句話是我該問你,你來這裡做什麼?」他半瞇起眸看著她喘息的樣子,可見她剛剛走得有多急了。
「我要搭車。」她凝睇著他。
「搭車去哪兒,我可以載你一程。」嘉斯浩的表情雖平靜,但隱藏在心頭的卻是滿腔怒火。他早知道她有事瞞著他,卻沒想到她要離開他,而且還挑在晚上!
可可沒轍地坐了進去,捂著臉難受的說:「我要回家,但求你送我到門口就好,千萬不要進去。」
「為什麼?」他發動車子,這才想起,他還不知道她家在哪兒,「怎麼走?」
可可抬起頭,看著他的臉,告訴他地址後,又問:「你到底答不答應?」
「我什麼都不知情,你要我答應什麼?」他的眉頭狠狠鎖住,「那通電話不是打錯的吧?」
「今天早上我要去買菜的時候,在前面那條街上遇到一個人……」可可深吸口氣,將對方交給她相片的事照實說了,「他說還會跟我聯絡。」
「所以那通電話是他打來的!」嘉斯浩突然將車停住,轉身扶住她的肩,「看著我,我愛你可可,我絕不會讓你一個人孤軍奮鬥。」
「但你還是別去,他說不可以讓你知道。」她憂焚地說。
「那我已經知道了。」他用力踩下油門,加速朝她家行駛。他倒想看看對方究竟是何方神聖,竟敢明目張膽地對付他們。
作者:
丸の小羽
時間:
2016-8-2 08:41:17
第六章 作者:樓采凝
在九點五十分時,嘉斯浩終於載著可可抵達她家大門口。
可可迅速拿出鑰匙打開門,但裡頭卻連個影子都沒有,「都沒人,也沒一點跡象,難道他騙我?」
「你家的鑰匙還有誰有?」他查探了下,大門上的鎖並沒被破壞。
「我們三姊妹都有。」她無奈地坐了下來,抬眼望著他,「我已經全亂了。」
「別急,或許他只是騙你的而已。」他上前緊摟住她的肩,眼神卻四處搜尋著,想找到細微的蛛絲馬跡。
「我得好好想想。」可可坐了下來,閉眼凝神細想今天所發生的一些事。
而嘉斯浩卻趁這機會在屋裡到處察看,直到十一點了,他對她說:「我想他不會來了,回去吧!」
「不,我今天想住在這裡。」不知為什麼,她總覺得事情不會這麼簡單就結束。
「如果你堅持,那我陪你。」他理所當然地說。
「你的公事怎麼辦?你不管了?」他每天都看公事看得好晚,陪她在這,他不是什麼都不能做了嗎?
「偶爾放鬆一下也不為過吧!順便我要你好好告訴我你的故事。」雖然知道她是為了救家人才接近他,但關於她他還想要瞭解更深。
「嗯。」她笑著點點頭,跟著與他來到樓上,找出家人的相簿,一邊翻一邊說著自己的故事。
「什麼?你們四歲時就遇上這種事?」嘉斯浩很訝異。
「嗯,不過麥克爺爺一點都不像壞人,是他挖掘我們的才能,還教導我們為人處事之道。」可可微擰眉心地看著他,「說真的,到現在我好像還在狀況外,除了從相片中尋找回億,我還少了真實的親情的感覺。是不是因為我做的不夠努力、不夠好?」
「傻瓜,你已經做得很好了。」他攬住她的肩,看著她小時候的相片,「雖然你們三個長得很像,可是神韻各有不同,你是最溫柔的。」
「溫柔!才四歲,你哪看得出溫柔呀?」可可以為他在逗她。
「我是說真的。你看你大姊就一副聰明樣,滿鬼靈精的。」他開始「相起命」來。
「咦,你說得沒錯,我大姊就是聰明,腦袋裡記得的東西可多咧!」她好驚訝。
「還有你二姊……雖然一副氣質的樣子,但是應該是個粗線條。」嘉斯浩指著芯芯的相片。
「天,你真懂得看相?」可可指著她的相片,「你看我,從我小時候的樣子能看出一些什麼嗎?」
「這個女孩憨憨傻傻的,大概是最笨也是最容易欺負的。」他一邊解說、一邊看著她微慍的小臉,抿唇偷笑著。
「厚……你故意欺負我,哼,我不要你陪了。」她站了起來,躺在床上生起悶氣。
「拜託,開玩笑也生氣,一點兒都不好玩。」嘉斯浩欺近她的小臉,「想不想知道我為什麼會說的這麼準?」
「你大概學過面相吧!」她轉開臉,隨便應了聲。
「真這麼厲害我就去夜市擺攤。」他逗趣的拿出墨鏡戴在鼻樑上,裝著一副神算無敵的模樣。
聽他這麼說,再看他這種怪表情,可可不禁想像那樣的畫面,忍不住噗哧笑了出來,「你若真去擺攤,一定客滿。」
「怎麼說?」他拿下眼鏡。
「光一堆女人你就應接不暇了。」可可掩住唇,瞟了他一眼。
「真的嗎?沒想到你們女人喜歡當算命師的男人?」他將幽默拿捏得很好,果真又逗笑了可可。
「你的嘴巴就是這麼厲害,讓我心情好過不少。」她瞇起眼,充滿好奇地看著他,「既然你沒學過面相,那你又怎麼可以把我姊姊們的個性抓得這麼準?」
「你看這張,上頭不是寫著了嘛!」
可可趕緊翻到背面,上頭居然是姊姊們的筆跡,她們把自己的特殊專長與怪癖都寫在上面。「天……我這兩個姊姊又在耍寶了,好像怕我爸媽回來後不瞭解她們似的。」
「原來是她們自己寫上的,那你要不要也寫一些屬於自己的事。」他將相片推到她面前,還從襯衫口袋抽出一支筆遞給她。
「我要寫什麼呢?」可可想了想。
「我幫你好了。」嘉斯浩拿過相片,直接在後頭寫著:我很可愛,所以叫可可,最拿手的就是廚藝,尤其是能擄獲我男人的胃,讓他再也離不開我。
「你寫了一長串,到底寫什麼?」她拿過一看,跟著小臉窘澀地發出一圈暈紅,還真是羞死人了!「天,你怎麼這樣寫!還……還我的男人……」
「難道我寫錯了?」發現她打算搶過他的筆自行修改時,他可是怎麼都不肯將筆給她,「是你寫不出來的,該謝謝我才對。」
她鼓著腮,再看看上頭的字,突然問:「如果我不是個懂得廚藝的女孩,是不是就擄獲不了你的心了?」
「咦,你怎麼會這麼問?」他開始覺得傷腦筋了。
「是你自己寫的,因為我有廚藝才能擄獲你的胃,那換句話說,如果我什麼都不會,你根本不會注意我囉!」她很難過地說。
「不是……應該是說,你的手藝吸引了我,可當我接近你、瞭解你之後,所產生的愛已不是這麼狹隘了。」他灼灼的目光盯著她的眼,很認真地說。
「真是這樣?」她抿唇偷笑。
「那是當然。」看見她的笑容,他終於鬆了口氣,跟著摸摸她的發,「時候不早了,快睡吧!」
「他說他會來。」可可擔心地看向門外,「但是他一直沒出現,我不知道他會不會再耍什麼詭計。」
「即便他要詭計,也有我在你身邊,別擔心,快睡吧!」他將她推上床,並躺在她身側,緊緊環抱著她,讓她在這樣熟悉的體味與溫暖中緩緩睡去。
隔天一早,可可像是從一場噩夢中驚醒,當張開眼後,已是冷汗涔涔。
往旁邊一看,已不見嘉斯浩的身影,害她心底的顫意更濃了。她跳下床,直在家裡上上下下找著他,「斯浩……斯浩,你在哪兒?」
但找了好久仍找不到他,她心底立即掩上一層恐慌!
「你到底在哪兒?斯浩!」她緊張地站在樓梯口,穿著單薄的她,渾身抖顫的模樣不禁讓人看得心擰。
突然,大門被開啟,她看見嘉斯浩提著早餐走進來,緊繃的情緒再也忍不住的崩潰了,「斯浩……」
「怎麼了?」他放下手中的東西,連忙奔上樓摟著她。
「我以為……以為你也被抓了!」她緊貼在他胸前,抽噎不已地說。
「我只是去買早餐,看你睡得好熟,所以就沒叫醒你。」他抬起她的臉,為她拭去頰上的淚水。
她吸了吸鼻子,「我作了個噩夢……夢裡所有我愛的人,和愛我的人都一一離開我了,我真的好害怕。」
「你的壓力太大了。」他輕拍她的背脊,「沒事了,嗯!吃飯吧!吃飽後我們就回去。」
「好。」她微笑地點點頭。
兩人坐在沙發上吃著簡單的燒餅油條和豆漿,對於這樣的滋味,可可覺得相當可口,「嗯,好好吃。」
「我就想你可能不常接觸這種傳統中國式早餐,所以特地跑遠一點買回來的。」看她吃得津津有味,燒餅屑還掛在嘴角,模樣像極了貓咪。
嘉斯浩伸出手拂去她唇邊的燒餅屑,兩人又相視而笑了。
「等我送你回去後,我得回公司一趟。」吃完燒餅,他喝了口豆漿說。
「這樣不順路。」她想了想,「就讓我留下,你去公司,看什麼時候要回去再來接我。」
「這樣好嗎?」讓她獨自留在這裡他還真不放心。
「沒事的,現在大白天的,附近還有鄰居在走動呢!」她甜甜笑說,並給他一個安心的吻。
「OK,既然你這麼說,那就這麼辦。」他站了起來,「我也該出發了。」
「路上小心。」她也站了起來。
「你也是,少跟陌生人接觸。」嘉斯浩不放心地交代。
「安啦!」她用力拍拍胸脯,「等下我打算去附近的小公園晨跑,那兒人可多了,我不會有事的。」
「這樣吧!你每隔兩個小時就打通電話給我。」只有聽到她的聲音,才能讓他定下心上班。
「那會不會打擾你開會?」對於他的體貼,可可覺得好溫暖、好甜蜜。
「絕不會,記住,就這樣說定羅!」拍拍她的小臉,嘉斯浩便坐進車裡,直接開車到公司。
可可回到屋裡收拾了一下桌面,便上樓將外套套上,鎖上大門準備晨跑去。過去在雪梨,她一直培養著運動的好習慣,雖然她沒有什麼結實的肌肉、健壯的身材,但她從小到大卻是很少感冒呢!
可自從來到台灣,這樣的習慣竟然因為一堆事給荒廢了。
幸好她昨天出門時,穿的就是輕便布鞋,所以跑來很輕鬆;在公園裡,她看見不少媽媽們跳著土風舞,還有老人家打著太極拳,這些屬於台灣特有的風俗民情,讓她忍不住停駐腳步,微笑地觀看著。
「可可。」背後一道男音讓她震住,猛回首,她竟看見范達禮正對著她笑。
「你……你不是早就比賽結束了,怎麼還沒回去?」曾經以為是自己深愛的男人,此刻站在她面前,她居然覺得他已經什麼都不是了。侵入她腦海的,不是他的好、他的溫柔,也不是他的殘酷與無情,卻是一攤水……一攤什麼都不留的清水!
這感覺給了她一股深深的體認……原來自己從沒愛過他。
「我特地留下來找你。」他微微笑著。
「找我?」可可疑惑地看著他,他又怎麼知道她會到這裡來,除非他一直跟蹤她,要不然就是他……「告訴我,你怎麼會知道我在這裡?」
「我……」范達禮愣住,竟然不知怎麼回答。
「我不願這麼想,但我還是必須問,我家人被劫的事,難道你也有份?」她這話一出口,倒是讓范達禮白了臉。
「你家人被劫!我……我怎麼可能有份呢?」
「那你說,你怎麼會在這裡?」
「因為我一直還愛著你,所以……所以就一直跟蹤你到這裡。」范達禮很不自在地說著。
「哦?」她瞇起眸,仔細看著范達禮不自在的表情,「我現在已經不是以前的那個宛可可,不要用這種話來打混,我要知道實情。」
「我、我……」范達禮也很無辜,他本來可以如期回芝加哥,哪知道那天突然殺出個人,告訴他他握有他暗自注射類固醇並收買檢驗員的證據,非得要他留下不可,否則他早就回芝加哥逍遙了。
接著那人就將他軟禁了幾天,今天才將他帶來這兒,要他好好與可可重溫舊夢,只是,可可已不像數年前那般單純好騙了。
「到底怎麼樣?」她上前用力推了他一下。
范達禮一個高頭大馬的男人就這麼被一個嬌柔的小女人推得踉蹌數步,「我……我也不知道,你別逼我!」
他現在只擔心那件事,倘若事情曝光了,他的運動生涯也將完蛋。
站在遠處觀望的張育發,眼看事情已被范達禮搞砸,氣得走上前。
可以想見,當可可瞧見張育發,會有多麼震驚,「你們到底是什麼關係?」
「我們沒有——」
范達禮還想說什麼,但卻被張育發拉開,「走,你現在得跟我們去個地方。」
「什麼地方?」可可提高警覺地問道。
「你們來了就會明白。」張育發指著停在公園外的一輛廂型車,「請這邊走。」
明知不可以去,但可可不想再犧牲一次可以會面家人的機會,於是壯了膽,勇敢走過去坐上車。
倒是范達禮這麼一個兩百多公分的大男人,在那兒畏畏縮縮,嘴裡直嚷著,「我不要去,這一切都跟我無關,我不要去——」
但他還是讓張育發給推上車,兩人同時被蒙住雙眼。
經過好一段時間的車程,他們被帶進一間空屋,一進入屋子,張育發立刻拉下他們的眼罩,「你不是想見你家人。」
「他們在哪兒?」可可急切地問道。
「他們就在這裡。」張育發打開其中一間門。
可可走過去一看,竟看見兩個年輕男人就這麼被捆在一起。她立刻顫著聲喊著,「哥哥、弟弟。」
「你是誰?」他們瞇著眼,像是不適應突來的光影。
「我……我是可可,你們的姊妹可可。」
「可可?!」大哥宛世逸意外地瞪大眼,「你是小妹可可?!你真的是可可?」昨天吳志祥告訴他們這件事時,他們還不相信。
「沒錯,我就是可可,我沒死。爸、媽呢?」她趕緊替他們鬆綁,可發現那鐵鏈是上鎖的。
「不知道,自從外人侵入家裡後,我們就和他們分散了。」正在念大二的弟弟眨著眼看著這位未曾謀面的姊姊。
「告訴我,我爸媽在哪兒?」可可轉向張育發。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們在這裡。如果你要帶他們回去也行,不過得聽我說個故事。」張育發已和吳志祥計畫好,要說出一切。
「什麼故事?我沒心情聽故事。」
「宛世逸,由你告訴她吧!」張育發在一旁坐了下來。
「我聽說你和姓嘉的男人在交往,是不是?」吳志祥除了告訴他可可還活著之外,還告訴他她現在正與嘉家的男人在一塊兒。
「呃……沒錯。」她愣了下,沒想到大哥會知道這事。
「你不能和他在一起,我看過家譜,見過老祖宗的咒誓,那是很可怕的。」宛世逸不希望可可才回來,就又遇到了困難。
「我不懂?是什麼樣的咒誓?」為什麼光聽他這麼說,她的心就沉沉的呢?
「宛、嘉,兩家人永遠不得相愛、結為夫妻,違者將會得到報應。」他看她一副不相信的模樣,忍不住說:「這是真的,從以前到現在,沒有一個違背者可以好好活下去。」
她的心緊緊一揪,看看哥哥又看向張育發,「我不懂,就算這是真的,為什麼要跟我說這些,對你又有什麼好處?」
「我不要什麼好處,我只是想幫你,幫你離開嘉斯浩。」張育發說。
「不……我不要離開他,就算會死,我也不——」她流出淚,大聲喊著,不僅是說給對方聽,也說給自己聽。
「不行,可可,這不是單方面的事,而是雙方面,不僅是你,他同樣也有危險。」宛世逸不要她繼續冒險。
「據我所知,你大姊和二姊也和嘉斯浩的大哥、二哥愛得難分難捨、愛意深種,如果你真的不信,可以等著看他們怎麼得到報應,不過到時候再後悔,恐怕已經來不及了。」張育發加油添醋道。
「不,別說了,你別再說了!」她捂著臉,已是方寸大亂,「斯浩他向來不信邪,他不會相信的。」她已經相信了。
「所以我才要幫你。」張育發將一直窩在角落的范達禮拉了過來,「你和他不是老同學嗎?」
可可懂得他的意思,閉上眼深吸口氣說:「給我一點時間,現在我要你把鑰匙拿出來,放了他們。」
「沒問題。」張育發笑著走上前,解開宛家兄弟腳上和手上的鐵鏈,「你們可以走了。如果需要他配合,可以隨時與我聯繫。」他拉了拉范達禮。
「可可,你不能不管我……可可。」
「姊,你要想清楚,千萬不要做會讓自己後悔的事。」連她弟弟都提醒她。
「我知道,你們別替我操心。」她深吸口氣,強擠出一抹笑,「我知道我該怎麼做。走,我們還是快回家,你們也該好好歇息了。」
兩個小時已過,嘉斯浩早已等不及地猛打可可的手機,但是她卻意外關機了。等會議一開完,他就想立刻去找她,但就在這時候,桌上電話突然響了。
他迅速接起,是會計師劉之慶打來的,「嘉先生,我查出來了,從資金流轉的情形看來,最有可能盜用公款的人只有一位。」
「哪位?」
「吳志祥。」
會計師這話一出口,立刻引來嘉斯浩震愕的表情,「這怎麼可能?他……他雖然囉唆,但一向忠心。」
「所以這事還得調查,不過剩下的已超出我的業務範圍與能力,得靠嘉先生你自己了。」劉之慶又道。
「我知道,我會調查的,謝謝你。」嘉斯浩揉揉眉心,接著掛斷電話,「吳志祥、吳志祥,是真的嗎?」但他已無心研究這些,他現在唯一掛在心上的,便是可可的安危。
三個小時過去了,他穿上外套正打算到宛家找她時,手機又響了,「喂,是可可嗎?」他急促地問。
「是我。」聽見她的聲音,他也鬆了口氣。
「你怎麼可以忘了我們的兩個小時之約?」雖然鬆口氣,可接續而來的怒火也隨之湧起。
「我不想打擾你開會。」她緊握著電話,實在不能承受將要失去他的痛楚。
「我早就開完會了,你呢?都在做什麼?對不起,我不該又對你發脾氣。」他壓下怒火,聲音放柔。
「我喜歡聽你為我生氣時的直率表現。」她輕輕笑說,或許以後她再也沒辦法聽見他的關心,與發自內心的數落。
「你傻了?」他搖頭一笑,「等我一下,我去接你。」
「不用,我已經在你公司門外,你出來就可以看見我了。」她緊咬著唇,怕自己會哭出來。
「你該不會是想給我一個驚喜吧?」嘉斯浩露出帥性的微笑,「不過,我喜歡,你等我幾分鐘。」
他切斷電話,並以飛快的速度來到公司大門外,「嗨!」
嘉斯浩快步奔向她,並攬住她的肩笑問:「下午我休息,想去哪兒?」
「我們回你家,我想做一頓晚餐給你吃,好不好?」她微笑地望著他,「我們一塊兒去買菜。」
「就這麼簡單?」
「嗯,我就喜歡簡簡單單的生活。」可可主動勾起他的手臂,「就讓你我獨處一天,就像剛新婚的小夫妻。」因為這是她的期望,即使過一天也好。
「你……該不會是在向我求婚吧?」他擰擰她的腮,開起玩笑。
「如果真是,你會答應嗎?」
「這個嘛!」他攬著可可一起進入電梯,前往地下室開車,可電梯內的燈光突然暗下,整座電梯動也不動!
「這是怎麼回事?」可可想起那個不得相愛的咒誓,心底開始發毛。
「我也不知道。」他摸摸電梯四周,再看看安全檢測,「明明上個月才做的檢查,怎麼會故障了?」
「那怎麼辦?」
「別急,先呼叫求救。」嘉斯浩打開警訊鐵蓋,正要按下紅色按鈕,電梯卻開始往下沉……
「啊!」它突然下滑一層,又赫然停住,可可蹲了下來,緊抓著牆邊扶把,顫抖的說:「下面還有幾層?」
「總共地下四層。」嘉斯浩摟緊她,「不會有事了。」
「會,還會有事?」她心底有個聲音這麼告訴自己。突然,它又往下滑,這次滑得更多些,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她只知道心臟快要彈跳了出來!
「我們會不會死?會不會?」
「不會,絕對不會。」嘉斯浩抱起她,讓她坐在他懷裡,好減輕震落的疼痛。
突然間,可可似乎不怎麼怕死了,她偎在他懷裡,如果可以死在他懷裡,或許也是種幸福吧!
「斯浩,如果可以,我倒希望時間、水遠停留在此刻。」她說著真心話。
「在要掉不掉之間,很刺激嗎?」他以為她嚇傻了。
「說真的,有你在我就不怕了。」可可閉上眼,她無權決定未來,卻只想把握現在和他相處的時間。
「那就好。」不一會兒電梯突然亮了起來,他們似乎也聽見外頭傳來吵雜以及撬門的聲音。
眼看電梯門慢慢被打開,外頭員工直喊道:「嘉先生,你沒事吧?」
「沒事,這裡是幾樓。」嘉斯浩趕緊抱著可可走了出去。
「地下三樓。」員工立刻說。
「快叫人來看看這電梯到底是怎麼回事?」說著,他便抱著可可從安全梯直上地下一樓,坐進他的車裡,轉身望著不發一語的她,「你沒事吧?是不是嚇壞了?」
她是嚇壞了,但她不是被電梯事件嚇著,而是那個不知已延續幾百年的咒語。
「要不要去醫院?」他擔心地望著她。
「不,我們照原定計畫。」可可回頭對他一笑,「我們去買菜。」
他瞇起眸,察覺她的神情有著些微的改變,卻摸不透到底是哪不對勁,「就聽你的,買菜去。」
作者:
丸の小羽
時間:
2016-8-2 08:41:54
第七章 作者:樓采凝
「來,乾杯。」可可笑著舉高酒杯。
「我看你還是別喝了。」嘉斯浩見向來少酌的她,居然會一杯接著一杯向他敬酒,心底的疑惑也更深了。
「別這樣,我難得想喝一點,就再一杯嘛!」她半帶撒嬌的說。
嘉斯浩沒轍地笑了笑,「什麼時候你也喜歡這種辛辣的滋味了?」
「嗯……剛學會的。」她聳聳肩又喝了口,讓那嗆味直衝鼻間,跟著皺起一張小臉,「真的很辣,不過跟心底的辣差了好大一截。」
嘉斯浩是聰明的男人,哪會聽不出她話中有話,「你到底……在想什麼?」
「我!」她一口口地喝著,積少成多後,她已慢慢微暈了,「呃……我想跟你說件事。」
「什麼事?你說吧!」他也拿起酒杯喝了口。
「我今晚會搬回去。」她淡淡的說。
他定住喝酒的動作,凝住她的眼,「你要搬回哪兒?」
「當然是回自己家囉!」她半瞇著眼,微醉地望著他。
「跟我住在這裡不好嗎?」嘉斯浩欺近她的眼,「怎麼會突然想搬回去呢?!」
「因為……我哥哥、弟弟回來了。」說起這事,可可倒是發自內心的笑著,「你知道嗎?我有多開心!」
「你說什麼?」他能不震愕嗎?這麼重要的事,她居然什麼都沒說。
「你聽見的,不要再讓我說第二遍,我頭好暈。」被酒精噬腦的感覺,讓她的腦壓開始加重。
嘉斯浩抽掉她手中的酒杯,「我說你不能喝了,聽話好嗎?快告訴我,今天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他們回來了呀!」她笑了,也哭了,「我真的很開心,也很難過。」
「什麼意思?」他神情緊繃地看著她。
「斯浩,我真的要回去了。」可可放下酒杯,「我……我先收拾桌子。」
「這個你不用收。如果他們真回去了,我當然會讓你回家,可是你一句話說得顛三倒四,要我怎麼相信你。」他低沉的嗓音讓可可聽了直揪緊心窩。
「你……你沒資格管我,你知不知道誰回來找我了?」可可不希望他過分在乎她,讓類似電梯事件再次在他身上上演。
「誰?」他的表情已顯然僵住。
「范達禮。」她勾起一絲柔媚的微笑,「他回頭找我了,他告訴我,他愛的還是我,所以我很開心。」
「但你剛剛又說你很難過。」他簡直不敢相信。
「難過?」她搖搖醺醉的腦袋,表情呆若木雞地說著,「難過……是因為我知道你很纏人,絕不會讓我回到他身邊。」
「我纏人?!」他渾身已冒出火來。
「對,所以千萬別留我,讓我回到他身邊去。」可可站了起來,搖搖晃晃地直往外走。
「你給我回來。」他用力轉過她的身子,讓她好好看著他,「如果你真當我是個纏人的男人,那我也認了,但我絕不會讓你離開!」
「你到底要怎麼樣?」她不想看他那雙發紅帶怒的瞳眸。原以為酒精可以幫她忘記離別的苦,沒想到除了暈眩頭痛之外,什麼用處也沒!
「你明明說你不愛他、明明說對他的愛只是一種習慣,為何又會突然改變了想法,這其中一定有鬼,我不信!」嘉斯浩略斂雙眉,冷凝的臉上有著滿滿的疑問。
「難道你不知道,女人是最善變的嗎?」她長長的眼睫輕揚,並試著屏退眼瞳深處正慢慢醞釀的水氣。「我接近你除了要找出家人的下落之外,更企圖借用你的能力,如此而已。」
「你……你真是這麼想?只是把我當個傻瓜般玩弄?」他挺直僵硬的背脊,哭笑不得地指著她,「那你為何還要將自己的清白給我?」
「不為什麼?只覺得有趣,這樣的回答可以嗎?」可可的酒意在見到他傷心的表情時,已漸漸褪去,如今她只想趕緊離開,否則她怕強忍的淚再也無法控制的潰堤,「別再問了,再問只是會更傷你,再見。」
她才剛轉身,又再次被他給拉了回來,但這次嘉斯浩沒有憐惜、沒有溫柔,有的只是悲傷、憤怒。他的手牢牢扣住她的手臂,指尖嵌進她的皮膚,疼得她小小的五官全皺擰了起來。
「你讓我走。」可可開始掙扎。
「不!」他緊拽住她的手。
兩相拉扯下,他們雙雙摔在地毯上。嘉斯浩用他的身軀壓縛住她嬌軟的身子,「你要不要試試看,如果聽話就不用受到這種痛苦。」
他知道他弄疼她了,但這也是逼不得已的,他不想傷她,卻又不能讓她莫名其妙的投到另一個男人懷裡!
憑直覺,他認為其中有著太多疑問,凌亂的不是他所能吸收、消化或瞭解的。
「你不要太過分,我愛的是范達禮,我愛他好多年了,不是相識才不到一個月的你比得上的,你搞懂沒?」她不得不用言語傷害他,因為唯有讓他的心死了,他才可能放她走。
「愛情不是用時間去衡量的。」他霸氣地說。
「沒錯,但也不是用蠻力去拘役它。」可可睜大眼,眼底的淚影閃現出嘉斯浩狂肆的眼神。
他深吸口氣,的確被她眼中的自己給嚇了跳,但他不想就這麼放棄,即便被套上壞蛋、野獸等字眼,他也無所謂。
「不需要跟我說這些,沒有用的,你現在給我回房間,去!」他指著她房間的方向。
「你打算限制我的行動?」她沒想到他會這麼做,「小心我會去告你,讓你……讓你身敗名裂。」逼不得已下,她連這種話都說出口。
「身敗名裂?」他瞇起眸,難以置信地說:「你……你居然這麼恨我,那當初又為何說愛我?」
「女人在失戀時最容易受感動,我……我只是一時空虛,才胡言亂語。」可可瞪大雙眸,看來她是真的胡言亂語了。
「你說什麼?」這下,他的火氣更旺了。
「你不要逼我,讓我走,我不想再傷害你。」望著他那雙失望的眼,她還是忍不住掉下淚水。
「哼!傷害!你傷害不了我的,你知道嗎?」他俯低身,開始一顆顆解著她身上的鈕扣。
「你……你在幹嘛?」她震驚地瞠大眸。
「宛可可,既然你這麼愛玩遊戲,我們何不玩點刺激的?」他狂肆的眼毫不退縮地凝住她的淚眸,「為什麼還哭呢?我想,就是你這種高超的演技,才讓我相信你的吧!」
他用力抹去她的淚水,不想看見這種偽裝的東西,跟著竟將她的襯衣用力一抽……
「別……你不要傷我……」她用力推抵著他。
「我不會傷你,我保證,等一下你一定會很愉悅的回應。」他冷冷一笑。
「斯浩,別這樣。」她知道他恨她,可是她也是被迫的,她並不希望離開他。
嘉斯浩抿唇笑望著她那震驚的臉孔,「別再裝了,如果要離開,就好好再跟我玩一次。」
「別……求你……」可可抬起眼,對上的卻是他那張帶著惡魔笑意的可怕臉色。
「對一個已沒了心的人要求是沒用的。」他將她拉到沙發上,隨即緊貼著她的嬌軀,張嘴舔吮著她微泌著細汗的酥胸。
「斯浩……」她深提口氣,迷亂地抓著他的發。
她知道自己已徹底激怒他,但她也不想再迴避了,突然仰首對他說:「好,既然要玩,我就奉陪。」
嘉斯浩瞇起眸,「太好了,我就等你這句話。」
此刻,她的大方與臉上掛著的嬌艷微笑,都讓他再一次感受到受騙的怒潮,沒想到他心目中的小家碧玉,也是一個如此野浪的女人。
就這麼,嘉斯浩不再留情地,將滿腹的怨與恨發洩在她體內,從此,他們井水不犯河水,不再有任何交集。
「你走時把門帶上就行了。」一場毀天滅地的情慾激戰之後,天色已轉亮,嘉斯浩走向陽台,隨口丟了句話。
可可緊抓著殘破的衣服,難堪地奔進房裡的浴室,旋開蓮蓬頭便往自己身上沖刷著。
老天,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
離開他已經讓她痛苦萬分了,為何還要弄得兩人像仇人似的?為什麼?為什麼老祖宗要發誓殘害後代子孫,就因為自己的情路不堪回首,也要拿子孫的幸福跟著陪葬嗎?
洗好澡、換上衣服,她迅速收拾好行李,最後打開抽屜,裡頭有件剛編織完成的藍白混織毛線衣。可可忍不住摸著它,感歎自己無論為哪個男人編織東西,東西永遠都送不出手。
但她還是將它放回抽屜,或許、可能、說不定哪天嘉斯浩會打開這個抽屜。
才轉身,她又看見放在花台上的蘭花,本來它已有點起色了,可這兩天怎麼好像又有點凋萎了?
它是嘉氏的傳家寶,儘管她不放心也不能帶在身邊,待會兒離開時再提醒他一下,記得要澆水施肥,用愛心培育它,它一定會恢復的。
走出房間,發現他已不在,不在客廳,也不在陽台,可可不確定他是否回房去了。
明知該馬上走人好避開尷尬,但她仍雞婆的走到他房門外,輕敲了下門說:「你如果在,能不能應我一聲,我有話對你說。」
等了會兒卻沒聽見他的回應,可可猜測他或許已經出去了。深吸口氣,她強壓下心底那份無法形容的矛盾與酸澀,轉身準備離開這個傷心地。
才剛走沒幾步,她身後卻發出推啟房門的聲音。她立即轉身,看著他已換好衣服,一副神清氣爽的模樣,倒和自己此刻的心碎神傷有著天壤之別。
老天為什麼就是這麼不公平,他氣她、埋怨她,卻可以活得比她還好,而她呢?
「你剛剛在叫我?」他整了整襯衫領帶。
「嗯。」
「什麼事?」他蓄意不去看可可,就怕自己好不容易下定決心讓她離開,又會因為隨意的一瞥而瓦解。
「我……我房間裡的那盆蘭花交給你了,希望你不要忘了每天澆水,太陽太大也要搬進屋裡,還有——」
「夠了,我的事不需要你費心,當然花也一樣。」嘉斯浩瞇起眸,狠狠的頂了回去。
可可震了下,揚起眉凝睇著他,接著就不發一語的離開了。
直到她消失在眼前,嘉斯浩無不痛恨自己地一拳拳擊在牆上,連指關節都疼得瘀青了,他還不放棄地猛擊著……直到電話鈴聲響起,他才停了下來。
拿起話筒,他才看見自己已痛得發麻的指關節滲出了血絲。「喂,哪位?」
「是我,劉之慶。嘉先生,我昨天跟你說的事你去查了沒,有沒有任河消息?」他焦急的語氣才讓嘉斯浩想起自己什麼都沒做。
「我還沒查。」他揉揉太陽穴。
「嘉先生,那你動作千萬要快,如果昨天馬上通知大家還來得及,可現在我擔心……」劉之慶焦急不已地說。
「到底怎麼回事?」他一夜沒睡,腦袋正發沉,哪裡理得清這一切。
「我昨天又查到幾筆帳,都是吳志祥的簽名,至於你的章與簽字也全是偽造的。」劉之慶很謹慎的說。
「你怎麼知道那不是我的簽名?」
「嘉先生,我認識你好些年了,你簽名的手法我早一目瞭然,他雖然簽得極像,但是力道就是不同。你自己想想,你最近有簽過要提領巨款的文件嗎?」
「這倒沒有。」
「還好,你曾經訂下一則規定,公司開出的票不能在當月提領,最快也得在隔月領取。」劉之慶提醒他。
「沒錯,我是立下這個規定。」
「那是隔月幾號可以領呢?」劉之慶就是忘了幾號,這才憂心仲仲呀!
「五號。」嘉斯浩趕緊看看表上的日期,今天正好是五號,又看看時間,八點半,還好,他還有足夠的時間補救。
「我得趕到銀行去,非得親自看看吳志祥的那張臉會變成什麼模樣。」剛好在氣頭上的他,怎能原諒一直以來都讓他很信任的人。
劉之慶也鬆口氣,「這次千萬不要再掉以輕心了。」
「我知道,我現在擁有的就只剩下公司,絕不會讓它毀在我手上。」嘉斯浩話中有話地說完後,就迅速離開家門。
「你要我幫你做的事我全照做了,我的那筆錢你該還給我了吧?」張育發又找上吳志祥,「我現在急著用那筆錢。」
「放心,如果一切沒問題的話,等今天錢一入帳就可以還給你了。」時間就差一點,吳志祥也是焦慮得很。他也已經訂了機票飛往加拿大,不打算再回來了。
「當真?」張育發似乎不太信任他。
「能不能成功,就得看你是不是有照我的話去做,你有告訴宛可可那件事嗎?」
「我當然說了。」張育發忍不住開始發起牢騷,「當初說好不是為非作歹的事,沒想到居然還是件劫人的案子。」
「雖然劫人但我並沒殺人。」吳志祥給自己找理由,「宛可可有什麼反應?」
「她很難過、傷心,我想她回去就會向嘉斯浩提出分手。」張育發回想當時的情況,「只是我一直不懂,你為何要這麼做?」
「我本是希望他們發生感情,詛咒降臨;沒料到,一直以來都荒廢公事的嘉斯浩會突然對公事有興趣,不但親力親為,還開始檢查帳目,我擔心再這樣下去,他還沒出事,我的事就已經曝光了。
「所以我只好採用下下策,讓宛可可去紛擾他的心情,如此一來,他就沒閒工夫去管理帳目,並給我一點抽離資金的時間。」
張育發這才發現吳志祥是個心機如此沉重的人。
「你有什麼做法與我無關,我只在乎我的錢。」張育發冷冷的說。
「你還真現實呀!對了,現在幾點了?」吳志祥今天一整天都心浮氣躁,老覺得有什麼不好的事會發生。
「十點了。」張育發看看表。
「才十點。」他深吸了口氣,「時間怎麼過得這麼慢!」
「有沒有酒,倒兩杯來喝喝。」說他不緊張是騙人的,張育發只好拿酒精來麻痺一下神經。
吳志祥睨了他一眼,直接走到酒櫃拿出一瓶紅酒,為彼此倒上一杯。
「來,我祝你,詭計即將得逞。」張育發朝他舉起酒杯。
「你這是在挖苦我嗎?」
「我可不敢。」張育發撇嘴一笑,還是將酒給喝了。
就在吳志祥也一口飲盡的時候,大門卻突然被撞開,只見數名警察連同嘉斯浩一起找上門來。
吳志祥心一沉,手中的酒杯也落了地,一陣玻璃碎裂的聲音就好像是在告訴他,他的發財夢也破滅了。
「嘉……嘉……」
「吳志祥,你什麼時候說話也會結巴了?」嘉斯浩走近他,半瞇著眼觀察他臉上震驚的模樣,「我怎麼都沒想到,我父親的得力助手居然是個居心叵測、自私自利的人。」
「嘉先生,請你原諒我,我只是一時財迷心竅,我……我……」
「我絕對不會原諒你,你就好好在牢裡蹲著反省吧!」嘉斯浩這一生最不齒的,便是像這種打算不勞而獲的可惡之人。
「好歹我也為『嘉盈』做了不少事,你……你居然這麼狠。」嘉斯浩瞪著他的眼,突然大笑出聲,「哈……」
「你笑什麼?」嘉斯浩厭惡的凝起眉。
「你是不是被宛可可給甩了?」吳志祥知道大勢已去,精神狀況也變得不太穩定,「被甩的滋味不好過吧!」
「你給我閉嘴。」嘉斯浩深刻且醒目的臉上畫過一道憤怒的線條。
「跟我們回警局。」警察立刻阻止吳志祥繼續胡言亂語,連忙將他帶走了。
至於愣在一邊的張育發立即大喊,「我什麼都沒做,只是來找他聊天,你們別抓我呀!」
「你是誰?」嘉斯浩覺得他有點面熟。
「我是『記揚』的張育發。」他顫著聲說:「是吳志祥騙了我的錢,我是來討債的。」
「原來是張老闆!應該說你和他聯手想騙我的生意吧!」嘉斯浩早看出他有問題,這才沒將遊戲機的生意承包給他。
「嘉先生,只要你放了我,我會告訴你一件事。」張育發見他一副沒興趣的樣子,趕緊又補充道:「是關於宛小姐的事。」
嘉斯浩頓住腳步,「你說什麼?」
「我知道宛小姐和你的一些事,這些全是吳志祥告訴我的,而我也已經告訴了宛小姐。」張育發發著抖說。
「到底什麼事?」他瞇起眸,一步步逼近他,正等著他的回答。
作者:
丸の小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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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8-2 08:42:48
第八章 作者:樓采凝
宛家兩兄弟回家住了兩天後,又離家找尋父母的下落。現在,這間偌大的屋子只剩下可可一個人住。
她給了自己三天的時間調整心情,三天後她也將重新振作,不能再消沉了。
傍晚時分,她清了垃圾正要拿出去等垃圾車,卻看見范達禮在外頭傻站著。她眉心一蹙,走近他,「有事嗎?」
「可可,我發現我錯了。」范達禮直望著她的眼,「一直以來,我總以為你就像個洋娃娃,不懂人間疾苦,就只會煮飯、編織……反正就是……一無是處。」
聽他這麼說,可可竟忍不住搖頭輕笑,「真慘,沒想到我給你的感覺竟是這麼糟糕。」
「不,是我不夠瞭解你。」一泛達禮急著解釋,「這陣子我被限制行動,趁這機會想了很多。」
「哦!不是他逼你來配合我演一齣戲?」她瞇眼一笑,繼續往前走。
「不,絕不是。」他深吸口氣,「說也奇怪,以前他都會每天打電話來盯著我,可從昨天起,他居然沒再打電話來了。」范達禮指的人就是張育發。
「趁這機會,你趕緊離開吧!好好重新出發,不要再被限制行動。」走到路口,她跟其他鄰居一塊兒站在那等著垃圾車。
「可是我……」
「如果你真像張育發所說曾做過那些不對的事,那就坦然面對自己的錯誤,公開向眾人道歉,我想大家會原諒你的。」她仰首望著遠遠而來的垃圾車。
「可是偏偏你就不會原諒我。」范達禮很難受的說。
她回頭對他一笑,「別這樣,你不也找到了心目中理想的女孩,不要三心二意的,這樣對她更不公平。趕緊走吧!」
「那你呢?我想知道那個叫嘉斯浩的人到底是誰?你真的這麼愛他,寧可讓他誤會你?」這幾天他老聽見這名字,還真想會會他。
她垂下臉,沒說話。
「我想見見他。」范達禮忍不住又說。
「我就在這裡。」由於旁邊聚集太多左鄰右舍,他們完全沒注意到,有個格格不入的男人站在其中。
可可震驚地抬起頭看著他,「斯浩!」
嘉斯浩倒沒回應她,而是直接走向范達禮,「那些人已經被警方逮捕了,你若要走就趕快走,否則我會告訴警方你也有涉案。」
「你……」兩百多公分的范達禮面對一百八十幾公分的嘉斯浩,沒有理由會畏縮,可不知怎麼,當他看見嘉斯浩眼底閃爍的璀光時,他竟然會自慚形穢!
「好,我這就回芝加哥。」然後范達禮轉向可可,「很高興這次回台灣能見到你,我祝福你。」
「我也是。」可可點點頭。
眼看他就這麼走遠後,可可一旋身,才發現不知何時,垃圾車已經跑了。天,可她卻還呆呆的拎著兩大包垃圾在手上。
「等我一下……」她立刻追了過去,但前面全是要倒垃圾的人,還真不是嬌小的她擠得進去的。
「我來。」嘉斯浩突然抽走她手上兩大包束西,很俐落地閃身擠入,投籃、得分。
「看來我也可以打NBA了。」他拍拍手,走到她面前開起玩笑。
可可望了他一眼,面無表情地轉身離開。
「等我一下。」他立刻擋在她面前。
「還有事嗎?嘉先生。」他前晚對她的所作所為還讓她有點不快。
「我知道你恨我。」他半瞇起眸。
「我已經不恨任何人了,我要回家,請你讓開。」
「就連剛剛那個姓范的都知道你深愛我,為何只有你不敢面對?」嘉斯浩抓住她的肩,「我抓到劫走你家人的指使者了,他就是吳志祥。」
「吳志祥!你公司的經理!」她記得與他初識時,一起從高雄返回台北,就是一位叫吳志祥的經理與他們坐同班飛機。
「沒錯,被自己最信任的人出賣,應該沒有比這個更讓人心痛的吧!」他搖搖頭,感歎人性的多變。
「既然知道誰是主使者就好。」她繞過他繼續往前走。
「你別走。」他就是不讓她離開,「你真以為讓我死了心,然後徹底離開我,咱們就可以安然愉快地活到一百歲?」
嘉斯浩的話讓她赫然震住,她抬起臉,愕然地望著他,「你也知道了?!」
「沒錯,張育發已經把全部都告訴我了,包括你和范達禮的事。」他定定的望著她,「為什麼不告訴我?為什麼要自己承受,還讓我誤會你,還讓我……」
「算了,反正我們是不可能在一起,你也不必有愧,我也不必有恨。」她將傷心緊抿在心底,再難過也不要在他面前爆發出來,「你還是讓我走吧!」
「我不。」他緊緊抓著她。
可可用力握住他的手企圖掙開,可才摸到他的手背,卻發現那裡包著紗布!「你……你怎麼了?」她看向他的手,居然包紮著繃帶,可是結已經鬆了。
「沒什麼。」他抽回手。
「你還在流血,怎麼沒有好好處理?」這男人就是讓人擔心。
「反正我做了一堆錯事,死了算了!」嘉斯浩真是這麼想,當他知道自己誤解她的時候,除了恨自己之外還想殺了自己。
「笨蛋,」將他拉回家中,她找來紗布、藥膏,為他重新上藥包好。
「我知道自己很渾球,但我還是想祈求你的原諒。」他看著她溫柔的動作,慢慢的為他消毒、上藥,他的心口驀然泛起一陣熱。
「你不要誤會,我沒恨你,之所以為你做這些,只是因為上回你也幫我包紮傷口,欠你一份人情,我想還你而已。」可可故作冷漠,只要不談到情愛,才能確保他的平安。
「這不是你會做的事。」他突然說道。
「什麼意思?」她瞇起眸。
「我的意思是,你根本就不是這麼一個冷硬心腸的女人,再裝也裝不像。」嘉斯浩掀開外套,讓她看見裡頭所穿的毛衣,深情款款地說:「這就是你用愛心為我編織的,不是嗎?」
「我……」看著它,她的心又酸了。
「本來你是想給我個驚喜是不是?所以從沒在我面前織過它?」他可以揣測她心底的想法。
「沒錯,我本來是這麼打算,但後來……」她搖搖頭,已不想再說。
看她逃避的小臉,嘉斯浩語重心長道:「你以為我不擔心嗎?你對我的愛不會比我愛你還少,我來找你,心底梗著的就是一種不安與忐忑,深怕自己的固執會害了你。」
「既然如此,你為何還來?」她捂著嘴,雙眼已忍不住泌出淚水。
「我想要向命運挑戰,我不信我們戰不勝那樣的咒語。」他繞到她面前,很認真地問:「你呢?肯不肯嘗試?」
「難道那天的電梯事件你忘了?」她咬著唇,內心好不掙扎。
「或許那只是意外,我們不是沒事嗎?」嘉斯浩笑了笑。
「可是我覺得不是意外,這一切都發生的好玄,我怕不是我們克服得了的,如果真發生了什麼事,那該怎麼辦。」她搖搖腦袋,跟著打開大門,「你可以先回去了,已經不早了。」
「可可!」他擰起眉,緊盯住她的眼問:「你真的不願意努力看看,決定就這麼放棄?」
「我們沒有努力的資格,你快走吧!」她身子微微顫抖著,心底雖然有些動搖,但她還是不願冒這個險。
「可……」
「你走啊!再不走,我就真要恨你了!」她用力對他吼了出來。
嘉斯浩深吸了口氣,無奈的勾起嘴角,「好吧!我會給你幾天時間好好想想,過幾天——」
「不管過多久,我都不會改變主意。」她很堅定的說。
「不,你會改變主意的。」說完,嘉斯浩便轉身離開,但他離開前的那句話卻讓可可百思不解。
難道他還不放棄?不,看來她得盡快離開這裡。
為了避開嘉斯浩,可可在第二天下午就搬出去了。
沒地方可去的她為了省錢,只好暫住在一家小旅館內,她算算身上帶的錢所剩不多了,再這樣下去,她遲早會坐吃山空,不得不考慮該去找份工作。
三天後,可可決定先去找工作。買了份報紙,她看著上頭每家公司所需要的專長人材,還真是五花八門什麼都有,可為何就沒有她會的?
雖然她喜歡料理,但做廚師需要有執照;雖然她修過一些商業概要的課程,但要應付大公司的內外帳還嫌不足,唉!到底她適合什麼呢?
晃了一天回到小旅館,這裡的陰暗倒是讓她害怕,不時她還可以聽見,從幾個房間裡傳來曖昧的聲音,不過為了未來的生計著想,她不得不省點。
拿出鑰匙才剛打開房間,可可就看見一個醉漢壓著她一起進來,嚇得她驚聲尖叫著,「你是誰?放開我……快放開我……」
「你這妓女還裝呀!你不是打電話要我來這找你?」原來他是要找隔壁房間的女人,卻因為喝醉了而看錯房間號碼。
「我不是……你搞錯人了。」她往後一踢,終於踢開他的箝制,然後整個人躲到角落,指著大門,「你看清楚沒,我這裡是306房,不是你要找的房間,你快給我滾出去。」
「你這娘們還挺凶的嘛!」那人早醉得眼花撩亂,哪看得清楚門上的阿拉伯數字,不過他倒是發現可可滿清秀可人的。
「你找錯人了,給我出去!」可可受不了的哭了。
「不哭、不哭,讓我好好疼疼你上那人又顛顛簸簸地走向她,嚇得可可立刻閃了出來。
「咦?你還更會跑!」他不死心的一直追她,但房間好小,可可已無路可跑了。
「啊!」她的腰又被猛地扣住。
「不要碰我……」她大聲哭喊著,「救命……救命呀……」
突然,她的房門被撞開,就見嘉斯浩大步走了過來,一手逮住那傢伙就賜給他兩拳,跟著往外一扔,「醉死吧你。」
可可驚魂甫定的垮坐在床上,顫抖地看著他,「你……你怎麼……怎麼會來……」她沒告訴任何人她住哪兒呀!
「幾天前,當我知道你離家之後就四處找你,不知道是不是巧合,早上我路經某處,正好看見你頹喪的從一家公司出來。你……在找工作。」之後他繼續跟蹤她,發現她不時看著報紙上的求職欄。
「沒想到台灣還真小。」她搖搖頭,跟著失望地摀住臉,「沒想到,一個大學畢業生,要找個工作還這麼困難。」
「我可以幫你。」他環顧一下她住的地方,「就當是我請你為我工作,這次我會發薪水給你。」
「什麼?」她瞪著他,「當初我沒拿你的錢,現在也不會。」
「當初我們是在談感情,現在既然不能談感情那就不過是朋友,親兄弟都明算帳了,何況是朋友呢!」嘉斯浩之所以這麼說,不過是想幫她暫時解決生活的困頓。
「我不會再住你那兒,我之所以有家不住就是為了躲你。」好不容易才忍痛抽身,她不要再經歷一次那種活生生的疼痛。
「你真這麼怕我?」他顯然有點受傷。
「我……」
「那麼即便我不去找你,你也回家了,可還是得有錢吃飯吧?」他的話讓可可怔茫了,她無話好說。
嘉斯浩雙臂抱胸地望著她,「能不能告訴我你在學校還學些什麼?不會就只要煮飯、編織吧?」
「我曾修過兩年的商業課程,但不是很精。」
「沒關係,遊藝場沒有什麼很複雜的帳目,你就來當會計助理。還有,你家離公司太遠,我可以重新幫你找住的地方,嗯?」他仔細觀察她的表情。
可可想著自己皮包裡已剩不到五千元,嘉斯浩說得對,就算她搬回家,可是這些錢還能過多久呢?唉!沒想到「孤苦無依」的她,最後還是得依賴他。
「好吧!但你記得,我們只是朋友……很淡很淡的朋友關係。」她再一次提醒他。
「可以。」只要能經常和她在一塊兒,他可以不在乎其他,至少他可以有更多的時間來打破那個詛咒。
「那……就謝謝你了。」她對他笑了笑。
「今晚你不要住這裡,我可以在一個小時內,為你找到新住所。」他怎麼放心讓她再待在這種隨時有不定時炸彈爆發的地方。於是他拿起電話,打給公司的副理,請他一定要在最短的時間內找到不錯的房子。
「這樣會不會太為難他。」聽他這麼對下面的人交代,可可真怕帶給旁人壓力。
「不會,這方面可是他的強項。」他倚在門邊,發現這裡連間私人浴室都沒,真不知道她這幾天是怎麼過的。
「那就麻煩了。」
「你快整理一下東西,我在外面等你。」見她一直閃避著與他交談,嘉斯浩也只好識趣的退了出去。
可可見他出去後,這才放鬆緊繃的情緒,她一直不知道自己這樣的決定到底對不對,可現在,她只好走一步算一步了。
只不過未來,兩人的距離是這麼近,卻要緊緊護守住那顆隨時都有可能脫軌的心,那感覺一定會痛苦無比吧!
待她收拾好東西,坐上他的車,不一會兒那位副理就打電話來,告訴他們已經找到一間不錯的小套房。
當嘉斯浩載著她到達那兒,她才發現它真的離「嘉盈」很近,而且還是裝潢好的新屋子,完全沒讓人使用過。
小套房裝潢得溫馨怡人,打開窗,白色紗簾隨風飄蕩,紗窗旁有個小小的裝飾竹籃,籃裡房東已放了幾個小天使娃娃,給她一種恍似身在童話王國的感覺。
「我住在這裡會不會太奢華了?」身上只剩下五千塊的人,還能住在這裡,她連想都不敢想。
「怎麼會?如果時間再充裕些,還可以找到更好的房子。」
「不用了,我很滿意,而且離公司又近,我走路就到了。」說著,她不禁垂下臉說:「我真的很無能,連我哥哥、弟弟都去找我父母了,我還杵在這,連自己都不知道該怎麼活下去。」
「你別這麼說,你從雪梨來這裡本就人生地不熟,要找人談何容易,更何況你已經救出兩個人,很棒了。」
可可抬起臉,看著他鼓勵的眼神,真想撲進他懷裡好好痛哭一場,只可惜她現在已沒這個權利了。「那你可以先回去,明天我會過去上班。」
「也好。」他將鑰匙交給她,眼底帶著無法表示的濃情,「明天等你來。」
「嗯。」她對他點頭一笑,彼此間這股尷尬的氛圍似乎像拓上宣紙的墨,正慢慢渲染開來,形成一種詭異的顏色。
可可依約前往「嘉盈」上班,而且這一做也做了將近半個月,雖然她擔任的是會計助理的工作,但絕大多數還是做著嘉斯浩交給她的工作。
也因此,坐在她座位對面一位資深的阿姨劉藝,就經常問她一些私人問題,搞得她不知該怎麼回答。就像現在,她又曖昧笑問:「你到底跟我們嘉先生是什麼關係呀?我看得出來他很關心你喔!」
瞧她那弔詭的笑容,可可趕緊搖頭否認,「沒……絕對沒這回事,我們也沒有任何關係。」
「哈……你別緊張,我不過是說說而已。」瞧她欲蓋彌彰的樣子,劉藝一點都不相信。
可可趕緊低下頭,專心做著自己的工作。說真的,她的心還真被劉藝這幾句話給擾得一團亂,看來她當初答應接受嘉斯浩的幫忙是個錯誤的決定吧!
過了會兒,她桌上的電話響起,她趕緊接起來,好躲過資深阿姨那雙飽含揶揄的眼神,「喂。」
「宛小姐嗎?」是嘉斯浩的聲音。
「我是。」她抿唇說道。
「請你將昨天收到的帳務資料拿來我辦公室。」
「好,我馬上來。」她趕緊起身,從檔案櫃裡找出那份資料,就往嘉斯浩的辦公室走去。
她敲了敲門,接著旋開門把走了進去。當她抬起眼與他對視的剎那,她立刻將心門關上,告訴字自已絕不能讓他再侵入分毫,「這是你要的資料。」
「謝謝你。」他靠向椅背,一瞬也不瞬地與她那雙燦然秋瞳相對視,「工作還適應嗎?」
「嗯,可以。」她點點頭,「謝謝你給我這個機會。」
「你這樣子好像我們就只是上司和下屬的關係,難道你就不能對我……就算給我個朋友間的微笑也好。」嘉斯浩已經記不得他有多久沒看見她的笑容了。
「對不起,我笑不出來。」這幾天她心情特別糟又特別亂,似乎都忘了要怎麼笑了。
「我可以逗你笑。」他半瞇著眸,這句話說來極為認真,「只要你願意,我可以做任何讓你覺得開心的事。」
她捂著唇,難過地眨眨眼內的水氣,「不要對我這麼好,求你……你不該這麼對我,這是忌諱。」
「去他的忌諱,這幾天我快被這兩個字給逼死了。」
「是你答應我,我們只能是很淡很淡的朋友,你不能忘了!」她直搖頭,心底梗著的全是心傷。
「沒錯,我是答應過你,可沒打算要永遠如此。」
「不但要永遠如此,只要你姓嘉我姓宛,咱們生生世世都要這樣。」
「你真能做到這些?真的可以把對我的感情完全丟得一乾二淨?夜深人靜時,不再回憶、不再幻想,不會希望睡在我的臂彎讓我摟著你,陪你度過漫漫寒冷的夜晚,溫暖你的身子、你的心?」他受不了地大聲嚷出來。
「不要說了……不要——」可可捂著耳朵,難過不已地喊道。
「怎麼?說到你心底了,所以受不了了?」
「雖然你是賞我飯吃的老闆,可也不要太過分。」她閃著淚的眼直凝睇著他的眼睛,「如果沒事,那我先出去了。」
「等等。」嘉斯浩深吸口氣,徐步走近她,「我沒想到你可以將我們之間的距離拉得比長江還遠。」
可可難受的閉上眼,不知該怎麼回答。
嘉斯浩停在她面前,盯著她的眼,試問:「如果我現在跟其他女人約會,你還能無動於衷,不當一回事嗎?」
「我……」她愣住,數秒後竟回答道:「當然了。」
「好,那麼請你出去吧!」嘉斯浩回到座位坐好,板著臉,不再說話。
可可看了他一眼後,便退了出去。坐在辦公桌前,可可開始心神不定,也幸好那位資深阿姨外出,否則她一定又會被調侃得渾身不自在。
一晃眼,到了午休時間,在外頭草草用過餐回來的可可,利用剩下的時間趴在桌上休憩,突然,她聽見遠遠傳來男女說笑的聲音。
她抬起頭看了眼,突地怔愣住,因為她看見嘉斯浩正與一位新潮女子相偕經過的畫面。
嘉斯浩似乎並沒注意到她已經用完午餐回來,而且就趴在桌上休息,與那女人說說笑笑的走進他的辦公室。
整個下午,可可整個人都不對了,在那女人沒出來之前,她不僅魂不守舍的,所做的資料也連連出錯。
這是段難熬的時間,她不時抬頭看向他的辦公室,可依然什麼都沒看見,直到下班時間到了,她確信那女人還在裡頭,只要想到他們孤男寡女在一塊兒可能會發生的事,她居然會有種想哭的衝動。
忍著鼻酸,她趕緊收拾好桌面、拿起皮包,不說一句話就奔出了辦公室,快步走到她住的套房。
一進門,她就飛撲到床上,抱著枕頭難過得痛哭失聲,原來她並沒有他說的這麼瀟灑、這麼無情,她還是有心、有感覺,她還是不捨與他分開,更不想看他和別的女人在一起。
他完完全全沒有說錯,她不可能無動於衷的,她不能……如果能和他在一起,即便真會死,她也無所謂了。
只是,她已把話說得這麼強硬,現在再回頭,他還會要她嗎?
作者:
丸の小羽
時間:
2016-8-2 08:43:29
第九章 作者:樓采凝
「最近老見你一個人中午去吃飯,怎麼不跟大家一塊用餐呢?我們還可以聊聊天,熱鬧些。」劉藝在工作的時候不時看著可可,發現她今天要比過去還認真,幾乎沒給自己一點休息時間。
本以為可可和嘉先生有點關係,可昨天她親眼看見嘉斯浩載著另一位美女離開公司,這才相信可可所說的。
「我……我不太習慣。」可可微微一笑,雖然她心底好問,但也慶幸劉藝已不再跟她提嘉斯浩的事。
「怎會不習慣呢?只要常和大家出去玩,久了就會混熟了。」劉藝指指自己,「你猜我幾歲了。」
「嗯……四十幾?」可可憑感覺說道。
「哈……快五十羅!雖然如此,可我卻不服老,年輕女孩去什麼PUB、KTV的,我照去不誤。」她嘿嘿一笑。
可可真的佩服她這種颯爽的個性,如果她也能如此,該有多好。
「真看不出來呢!我想你就是因為這樣才能保持心靈的年輕吧!」可可偏著腦袋想了想。
「對,我就是這個意思,你老這麼悶著也不是辦法,何不出來和大家一塊兒鬧鬧、玩玩,時間也會過得快些。」劉藝直鼓吹道。
「可……可我沒興趣。」可可向來不喜歡太吵鬧的環境,往往一個人待在家她也能過得很快樂。
「你才多大!沒興趣?」劉藝搖搖頭。
「我……不會唱歌又不太會喝酒,去那種地方會讓你們覺得很乏味。」她並不想壞了大家的興致。
「放心吧!我也不會唱歌,酒倒是會小喝兩杯,我陪你。」劉藝拍拍她的肩,希望能給她一點快樂。
「這……好吧!」可可見她這麼熱心,只好答應了。
「等等,我去問問其他人今晚要去哪兒玩。」說完,她便偷偷打內線電話,詢問過後才告訴可可,「今天我們要去喝酒去。」
「什麼?!喝……喝酒……」可可突然想起,大姊去的地方正是嘉氏的酒店,於是又問:「你們是要去嘉氏的酒店嗎?」
「當然,那家酒店可是最好的,你到底去不去?」經劉藝這麼一說,可可突然想起好久沒見到大姊葳葳,不知道她還在不在那兒。
「呃……好,我答應你,就跟你去看看。」她終於點了頭。
「那太好了,放心,這裡的女同事都很好相處,只不過她們一開始以為你和嘉先生是男女朋友,都不敢跟你打成一片。」
聽劉藝這麼說,可可不知是該笑還是哭,只知道自己的心更悶了。
「那就好。」她淡淡一笑再看看表,「還有一個小時就下班了,得趕緊將公事做完。」
「說的對。」劉藝點點頭,也專心於自己的公事上。
時間過得極快,轉眼間,下班鐘聲響起,她們就一塊兒收拾好桌面,打算狂歡去了。
經劉藝介紹,可可與其他幾位女同事打了招呼,在某人開的九人座廂型車上,她們一塊兒聊天、唱歌,還真是熱鬧。可可本來有點沉悶的心情,就像是被她們渲染,變得也會說笑了。
到了酒店,她趕緊打聽姊姊的下落,可後來才知道,這間酒店居然於數天前轉手他人,怎麼會這樣?
「嘉氏的酒店賣了!是經濟出現問題,還是其他原因呢?」可可喃喃自語的走回其他同事的身旁。
「我見你一進來就忙得很,到底在找什麼?」劉藝好奇地問一臉愁眉的可可。
「沒……我只是找個人。」
「什麼?你有朋友在這裡當酒……」
「才不是,你別亂說喔!」可可不允許她誤會葳葳是酒女呀!
「好好,既然她不在就算了,我們來喝酒吧!等下還可以去跳舞。」劉藝為她倒了一點點酒,「你不會喝我不會勉強,少酌就好,我可不要背你回家。」
「謝謝你囉!」可可被她逗笑了,才抬眼,卻看見嘉斯浩和昨天看見的那名女子一塊兒走了進來,雙雙走進舞池,相擁跳著慢舞……
其他女同事也看見了這一幕,忍不住喊道:「哇!還真是郎才女貌呢!她到底是誰?」
「聽說是我們公司的新合夥對象,她是對方老闆的掌上明珠TINA,已漸漸接手父親的業務了。」另一位女同事說。
「你還真清楚。」劉藝笑睨了她一眼。
「當然了,心目中的白馬王子旁邊有個女人,我當然要去調查了。」她聳聳肩,「不過對方來頭太強,我只好退位了。」
「瞧你說得跟真的一樣,退位?我看你連坐上位子都沒有過,哪來的退位。」劉藝忍不住取笑她。
「喂,我就是得不到才嘴上說說,你也不用這麼小心眼。」那名女同事像被惹火了,「倒是你,也不看看自己多大年紀,都可以當他媽了。」
「你怎麼這麼不講道理——」
見她們兩人就要吵起來,其他同事趕緊勸架,可可也向劉藝搖搖頭,要她別再接話了。
可能她們這一桌有著些微的吵鬧,正在舞池跳舞的嘉斯浩敏感的朝吵鬧處看了眼,卻不經意看見可可也在那起爭執的一群女人之中。他再定睛一看,更確定那些女人全是他公司的職員。
他朝TINA禮貌性的點點頭,「對不起,我得過去處理一些事。」說完,他便走向她們,雙臂抱胸地問:「你們也是來玩的?」
「呃……嘉先生。」七位女職員全都垂下腦袋,其中以可可的小臉是垂得最低的。
他魅惑的眼就這麼盯著她,久久才說:「好好玩,本來這裡是我大哥的,不過現在已經轉了手,但放心,今晚的花費我請。」
就如同他剛剛出現一般,他又像風似的回到那女人面前繼續跳舞,可可心碎神傷之際卻沒發現嘉斯浩臉上的沉重。
由於嘉氏三兄弟平常各忙各的,除非必要的日子,幾乎很少聯絡,前兩天他才意外得知,嘉氏酒店已頂讓給別人的消息,這可是讓他大吃一驚,今天才會帶TINA過來,想乘機調查一下。
不過就在剛才,他居然又聽聞大哥出了車禍,難道那些詛咒真的靈驗了?!
若真是如此,那他也有可能會帶給可可無法預期的危機和意外!
至於可可,她本來不想沾酒的,可見到這一幕,早忘了自己的堅持,為了忘了他,忘了他和那女人談笑風生的畫面,她只好藉酒澆愁。
「可可,你怎麼突然牛飲了起來?」劉藝一直沒注意,當發現時一瓶烈酒已經被喝掉了三分之一。
「我……我想喝嘛!」她的視線已經不清不楚了。
「不行再喝了,我看我還是先送你回去吧!」劉藝搶過她的酒杯。
「不要,我不回去。」可可孩子氣的搖搖頭,指著桌上的水晶杯,「再喝……我還沒喝夠呢!」
「天,早知道你會藉酒裝瘋,我就不帶你來了,還是快走吧!」
劉藝帶她走出酒店,正愁攔不到計程車時,身後竟然傳來一道磁性的聲音,「把她交給我吧!」
猛回頭,劉藝當場傻住,「嘉……嘉先生!」
「把她交給我。」他又說了遍,而後主動上前接過可可,連給劉藝拒絕的機會都不給。
劉藝也只好張口結舌兼眼巴巴地看著他將可可送上他的高級轎車內,揚長而去。
「天,我真被那丫頭給騙了?!」愣了半天,劉藝才恍然大悟地喊了聲,改天她一定要好好向可可仔細查問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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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斯浩沒她住處的鑰匙,只好把她載回自己家裡。
他抱著她走進她原本住的房間,為她脫下外套、高跟鞋,再幫她蓋好被子,然後靜靜觀察她那酣然暈紅的面容,「不會喝酒,幹嘛喝這麼多?」
可可翻了身又繼續睡,似乎不知道有雙眼正含情脈脈地看著她,而那雙眼的主人正是她最愛的男人。
俯身在她的小臉上印下一吻,嘉斯浩隨即退了出去,回到自己房間。
躺在床上的嘉斯浩,不停想著在酒店裡聽到的一切,大哥嘉祺天因為愛上一個女人而得到詛咒,非但為她讓出了酒店,還因為車禍瘸了雙腿,如今只能靠輪椅過日子。
他是該趕緊去看看大哥才是,可他又沒有勇氣,他害怕……害怕連大哥也告訴他,祖先立咒之事全是真的,也全靈驗了!
老天,他該怎麼辦是好?
為什麼這種無稽之事會落到他們身上?難道愛一個人也有錯,錯到非得拿命去賠嗎?
這一夜,他失眠了,直到天亮了他才起身準備上班;在離開之前,他如同以往每個她貪睡的早晨,做了簡單的早餐放在她床前等她起床。
像是聞到了蛋香,昨晚只喝酒沒吃晚餐的可可還真被餓醒了,才一張開眼就看到這間熟悉的房間,她不禁悲從中來,再看向床頭的早餐時,那潛藏在心中的愛就再也控制不住爆發開來。
拿過餐盤,她邊吃邊哭,每滴淚都落在那荷包蛋上,每一口都和著她的淚一塊兒下肚,又鹹又酸。
偶爾,她腦海會畫過他與TINA在舞池擁舞的片段,那顆龜裂的心似乎再也癒合不了了。
她想去找嘉斯浩,可是現在是上班時間,辦公室裡的人又那麼多,這麼莽撞的去找他,一定會弄得眾所周知,她是無所謂,那他呢?會不會給他帶來困擾?所以她想等……等到下班時再去見他,想好好跟他談一談。
吃過早餐,她端著餐盤走出房間,才發現他這裡變得好亂,看來他真的很需要一個好女傭。
拎來水桶、抹布、拖把,她好好的將這個家整理乾淨,突然,她又看見那盆依舊沒起色的文心蘭,她再次為它施肥,帶它出去曬太陽,在陽台上一邊用清水擦拭著它的葉子、一邊對它說著話。
「就快下班了,你說我該不該去找他?」可可細心擦著那枯黃的葉,希望它能變得好看些,「還有,你能不能吸收點營養,我買了不少蘭花養殖的書回來看,做法並沒有錯呀,」
她再看看表,「四點了,如果真要去找他,我就得現在趕去,可我又怕……又怕自己的固執會害了他,你說我該怎麼辦?」
擦好了所有的葉子後,她將花盆端在手上觀望著,「我也知道你不會說話,但是你能不能給個建議。」
「不會嗎?」可可忍不住歎了口氣,「要不然你微笑一下,或者……變個顏色,讓我知道你的感覺。」
當然,她知道那是不可能的,花兒怎會笑?又怎會轉眼間變顏色呢?不過她還是決定去一趟,無論結果如何,她都要讓他知道自己的心意。
主意一定,她便起身將它掛在外頭木架上,可才抬起頭,卻看見那盆文心蘭有著明顯的變化。
「咦!」她先是愣了下,不一會兒眼珠子慢慢圓瞠,最後瞪得比銅鈐還大!
再靠近一點,又靠近一點,她確信自已沒看錯,它剛剛垂著的花顏突然仰了臉,連葉子都由黃轉綠!
「我只是要你變個顏色,並沒要你嚇我。」她捂著嘴,看著它瞬間轉變的奇跡。
可可一直盯著它,「你是不是鼓勵我去?好,那我馬上就去,謝謝……謝謝你給我力量。」
說完,她立刻轉回屋內,整理了下儀容便前往「嘉盈」。
此時已是下班時間,公司內並沒什麼人,反倒是公司樓下的遊藝場,正處於客滿的時刻。
她深吸口氣—走到櫃檯問保鑣李叔,「李叔,請問一下,嘉先生在嗎?」
「嘉先生……哦!我一個小時前看見他和TINA小姐在他的辦公室,只是現在還在不在,我就不確定了。」他想了想說。
「這樣呀……謝謝,我知道了。」
可可抿緊唇,神情突轉頹喪,才打算離開又想起那株蘭花,它都變了顏色鼓勵她,她怎麼可以就這麼退縮呢!
於是,她壯了膽上樓,來到他辦公室門外,輕輕敲了下門。
不久,她終於聽見嘉斯浩回答的聲音,「請進。」
可可這才走了進去,她站在門口左右張望了好一會兒,才問:「這裡只有你一個人嗎?」
「嗯。」嘉斯浩放下筆,微笑地望著她,「休息一天有沒有好多了?」
「嗯,我已經好很多。」她不好意思地抬起臉說:「樓下說你和另一個女人一塊兒進來,她已經走了嗎?」
「你是說凱巨的TINA?」他輕笑道:「因為她是我們的機台的新供應商,剛剛是在洽談——」
「我不想知道你們在談什麼?我只想跟你談一談,你有空嗎?」因為緊張,她的小拳頭無法控制地緊緊握住。
「只要是你的事,我就有空。」他拿起外套,「既然下班了,就到外面說,別在這種冷硬的房間談話。」
可可見他就這麼走了出去,也只好尾隨他走出遊藝場,到了外面騎樓下。他轉身問:「差不多到了吃飯時間,去吃飯吧!」
「那麼去我那吧!」她居然這麼提議。
「什麼?」
「你該記得,我那裡雖然只是間小套房,可還有一個小瓦斯台、小冰箱,冰箱裡有我前天買的一些火鍋料,幫我把它們給解決掉,可以嗎?」可可柔緩地說。
「當然可以。」他點點頭。
她欣慰地一笑,「用走的就行。」
可可先行朝住處邁開腳步,兩人一前一後有些尷尬地走著,不過五分鐘的路程走來卻特別漫長。
一進門,可可便走向冰箱,將早已清洗好的菜拿出來,接著又拿出小鍋加水煮沸,再放進火鍋包。
「很快的,你坐一下就好。」她朝客廳的嘉斯浩喊道。
「不急,你慢慢來。」自從她搬來這之後,他就不曾進來過了,看著她為這裡做了簡單的佈置,還真是宜人舒服。
乳白色的小沙發配上同色系的地毯,地毯上是張日式矮棋桌,靠牆壁邊則放著單人床,床上繫了蕾絲帳幔,幔布上繪了幾隻粉色蝴蝶,還真是羅曼蒂克。
「已經好羅!」可可的輕喚聲又從另一頭響起。
他走了過去,看著鍋中滾著的材料,還真豐富;接著他又完完全全被她所調配的沾醬吸引,它不像傳統的生雞蛋、沙茶醬等配料,而是她獨創的口味,遠遠的就可以聞到那誘發食慾的香氣。
「色香味俱全,我光聞就餓了。」他誇張地揉揉肚子。
「那就吃吧!」她先坐了下來,嘉斯浩也在她面前坐下,拿起碗筷開動了。雖然只是很普通、很平常的火鍋,但吃進嘴裡,還真給人一種溫暖的感覺。
吃了一會兒,等兩人都差不多飽了,可可才說:「你說得沒錯。」
「嗯?」他不解她突如其來的一句話。
「我的意思是……你說得沒錯,我沒辦法假裝什麼都不曾發生過,我沒有辦法忘了你我過去的那段感情,我更沒有辦法漠視有個女人在你辦公室裡,和你獨處了整整五個小時的事實,我……」
「可可!」他先是一震,但隨即微笑地問:「你吃醋了?」
「嗯,我不但吃醋,還吃了好大一罈子的醋。」她吸吸鼻子,難受的模樣直讓嘉斯浩心疼。
「傻瓜,我跟她在辦公室談的全是公事,絕沒有——」
「談公事談到去酒店跳舞?!」她眨著水亮的眼睛。
「TINA剛從美國回來接下父業,跟我說自己還沒四處看看玩玩,而我只是盡盡地主之誼。」
「我……對不起,是我管太多了。」她吸了吸鼻子,又趕緊塞了塊豆腐進嘴裡。
嘉斯浩半瞇著眸,看了看她又說:「你說得對,真的發生事情了。」
「什麼事?」她心口一提。
「我大哥……因為愛上你大姊,發生車禍,撞壞了一雙腿。」他揉揉眉心,目光如火炬般地盯著她,很慎重地說:「我擔心的不是自己,而是你,我不要你也承受相同的下場,所以你的做法是對的。」
「你的意思是?」她梗著嗓問。
「我們還是保持距離吧!」他閉上眼說。
「你……你不愛我了?」可可捂著臉,她可是好不容易才鼓起勇氣來找他,沒想到居然聽到他這樣的回答。
「不是的可可,我愛你,我不怕天打雷劈,可以大聲的說我有多愛你,可是我不願意那詛咒應驗到你身上。」嘉斯浩很用力地說道。
「我也不在乎!」
她激動地頂回去,「過去我的想法跟你一樣,可是現在我才發現那樣真的很痛苦,那種生活絕對不是自己想過的。」
「那你的意思是?」
「如果你還愛我,就讓我們勇敢面對,毫無畏懼的去挑戰它!」她抿緊唇,很認真且不悔地說:「還記得這些都是你曾說過的嗎?」
「這……」嘉斯浩顯然猶豫了。
「你不願意?」她心碎地問道。
「不是不願意,而是——」
「沒關係,我只是問你願不願意,你不用對我解釋。」是她先逼著他要以「朋友」的關係相處,如今又怎能出爾反爾。見他這種為難的表情,更讓她感覺到自己有多糟糕。
「你怎麼了?」見她突然哭了,他不禁緊張問道。
她直搖頭,跟著笑了笑,「要不要吃水果,我去削。」
他按住她的手,「不用,我該回去了。」
可可理解的點點頭,「也是,既然簡單的晚餐已經吃完了,我的話也同樣問過了,我沒道理再纏著你,你可以走了。」
「你這是什麼意思?」嘉斯浩震愕地看著她的反應。
「既然不願待下,我只是在送客而已。」她轉開臉說。
「我知道你生氣了,但是能不能理智點,我不答應,不是不愛你,而是有太多太多因素得顧慮。」
「TINA就是你的因素?」她咬著唇望著他。
「你又胡思亂想了?!」他淡淡說道。
「是嗎?之前你不是提醒我,你如果和其他女子交往,我會有什麼感覺。」可可苦笑著,「是我說了大話,因為我一直以為你會愛我,不論發生什麼事,都不會改變。」
「我沒有變!」嘉斯浩被逼得站起來,「不管你信或不信,我和TINA之間真的什麼都沒有。」
可可閉上眼,不語了。
他抓住她的肩,「你到底信或不信?」
「斯浩!」她用力撲進他懷裡,「對不起,是我亂了,是我說了些亂七八糟的話,你不要怪我好嗎?」
「我怎麼會怪你,無論如何,我都希望你能明白我的心。」嘉斯浩緊摟著她,輕輕撫弄她的發。
可可點點頭,面無表情地看著前方,嗓音沙啞的說:「我明白,那我們還是做朋友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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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隔天,可可並沒來上班,這情況可就不對了。
嘉斯浩立刻來到她租賃的套房找她,卻發現她已經退租,搬家了!他震驚不已的想,她為何要躲著他?她又去了哪兒?
對,回家,她一定是回家去了。
於是他不多停滯地,立刻開車前往宛家,按了門鈐,沒想到來開門的竟是一位年約五十的男人。嘉斯浩瞇起眸問:「您是?」
「我是宛達仁。」
「宛……您是可可的父親?!」嘉斯浩又說:「我姓嘉,嘉斯浩。」
「你是嘉氏老三?」宛達仁也很意外,「可可呢?我聽說可可跟你在一起,她怎麼沒跟你一起過來?」
「您的意思是可可沒有回來?」
「沒有呀!」宛達仁看著他憂急的表情,老眉不禁深蹙,「老天,該不會你們也發生同樣的事了。」
「伯父,我不懂您的意思。」
「宛嘉兩家不能相愛、聯姻的事。」宛達仁歎口氣,「這事已經弄得葳葳和芯芯她們焦頭爛額的,我猜可可和你也逃不過這樣的命運,是吧?」
「沒錯,我愛可可、可可愛我,但我們卻不能在一起。昨天她問我,願意冒險挑戰命運嗎?我卻拒絕了,我想這是她離開我的原因。」他用力捶了下旁邊的硬牆。
「那我想問你,你愛可可嗎?」宛達仁問道。
「我愛,我當然愛。您不要以為我的拒絕是為了我自己,我是為了——」
「我懂,如果你這麼自私,就不會再來找她了。」宛達仁拍拍他的肩,「不過你大哥和葳葳最近似乎找到了克服的辦法。」
「什麼?快告訴我,到底是什麼辦法?!」嘉斯浩激動的望著宛達仁的臉。
「重點在蘭花,據說你們三兄弟各有盆傳家寶蘭花,那可不是普通的蘭花,它就是你們解除詛咒的重要關鍵。」宛達仁拍拍他,「把它照顧好,如果你們之間的愛可以讓它恢復光澤,就表示詛咒已解除。」
「這麼神奇?」嘉斯浩倒吸了口氣。
「試試吧!但我覺得是真的。」宛達仁拍拍他的肩,「你們也一定辦得到。」
「伯父,我一定會辦到,也一定會盡快找到可可。」他自信一笑。
「那可可就拜託你了。」宛達仁無不希望能看見自己的小女兒。
「找到她,我會立刻帶她來見您,您放心。」嘉斯浩說完後便立即離開,只是可可的去處卻像團謎,到底謎底在哪兒?
作者:
丸の小羽
時間:
2016-8-2 08:44:23
第十章 作者:樓采凝
回到家,嘉斯浩先找到蘭花,發現它的葉子顏色居然變了,顯然它已經起死回生了!
一定是昨天可可幫他整理環境時又細心照顧它,才讓它有了復活的跡象。倒是他,一將它荒廢在這兒。還記得當可可離開這裡的時候,還不忘交代他要好好照顧它,可他卻置若罔聞,完全沒放在心上。
如果那時候他就用心照料它,用愛培育它,說不定它早就盛開,早就替他們解除了詛咒。
可現在,可可到底上哪兒去了?
想想,在台灣,她除了他,除了她家人外,似乎已沒有地方好去,如今卻突然消失,讓他怎麼能不擔心呢?
嘉斯浩用力抓了抓頭髮,儘管沒有頭緒,他也寧可像只無頭蒼蠅到處亂竄,到處試試,就是希望老天再給他一次運氣,讓他像上回一樣,可以在路上遇見她。
開著車,嘉斯浩不停在路上四處尋覓,天空慢慢暗了下來,視線也不太清晰,但他卻不想停下,就怕她就在前面,卻因為他的放棄而永遠喪失了找到她的機會。
同時間……
在街上漫無目的走了一整天的可可,最後卻來到劉藝的住處外,在台北她就像個失智的小孩,誰都不認識,誰也不認識她;在公司上班的這些日子,她唯一記得的就是劉藝的地址。
明知道她很多話、好奇心很重,但現在卻只能倚靠她了。
叮咚——
電鈴聲響了沒多久,就見一個臉上敷了面膜的女人打開門,差點兒讓可可以為自己撞見了……那個東西!
「可可!你怎麼來了,真是稀客。」劉藝立刻將她拉進屋裡,「昨天和今天你怎麼都沒到公司上班?」當她看見可可手上的行李時,更是驚訝地嚷道:「你……你這是幹嘛?」
「我沒地方去,你這裡能不能讓我待一晚?」可可走了一整天,已經非常疲累了。
「到底是怎麼回事?」劉藝快步走到化妝台前拿下面膜。「你在我這住一晚絕對沒問題,但我要知道原因,瞧你一臉蒼白,可比我敷著面膜還嚇人呢!」
「我搬出原來的地方,一時間找不到新住處。」可可很不好意思地問:「我真的沒有打擾你嗎?」
「沒有沒有,已經晚了,你先去洗個澡,不過我這裡很小,咱們得擠在一張床上囉!」劉藝指指她這間顯得更局限的套房。
其實她是很關心可可的,只是她不明白,那天她不是跟著嘉先生離開,為何又會淪落到無處可去的地步?
「謝謝你。」
「謝什麼?在你找到房子前就在我這裡安心住下。」劉藝很豪爽地拍拍她的肩,「對了,你還會回去上班嗎?」
「不……我不去了,不過,你萬萬不要跟嘉先生還有其他人說我住在你這裡,可以嗎?」可可情急的交代。
「為什麼?」劉藝早發現她有事隱瞞她,「你和嘉先生之間的關係沒這麼單純對不對?」
「我……那已經成為過去式了,劉姊,請你不要再問了,如果你堅持要知道,那我就只好離開了。」提起行李,可可只好另想辦法。
「別這樣,我不問就是。」已經這麼晚了,她怎放心讓可可一個人在外頭流浪。
「對不起劉姊,我不是故意要逼你。」可可難過的皺起一張小臉,只差沒哭出來罷了。
「好好,別想大多,去整理一下,睡吧!」劉藝拍拍她的背,「衝著你叫我一聲劉姊,如果真有事,還是得跟我說喔!」
「嗯,我會的。」可可抬起頭漾出一絲飄忽的笑意。或許有天,她可能會說,只是現在她一顆心亂得比蜘蛛網還複雜,哪理得清該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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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藝第二天上班去,看著可可空著的位子,再看看老闆的辦公室,一些事直梗在心底,還真難熬。
聽說嘉先生今天也沒來上班,會不會是因為可可的關係?但她答應可可什麼都不能說,唉……要她做什麼都好,只有封口對她來說,真的好難。
到了中午休息時間,她怕自己說溜嘴,只好一個人躲到外面的自助餐廳吃飯去。
唉!再這樣下去,她一定會變成孤僻老人,都是可可害她的啦!
吃完後,也快到了上班的時間,她正要走回公司,卻見嘉斯浩從外頭急衝而入,問著外頭的保鑣,「你們今天有看見可可……我是說宛小姐來上班?」
他已經在外頭找了一天一夜,她會去的地方他全晃過了,就是不見她的影子。
「沒有,嘉先生,今天沒看見她。」保鑣回道。
「該死的,怎麼辦?」他輕吐了口氣,才二十四小時,他嘴邊已出現一些些青髭,整個人也顯得憔悴、頹喪。
劉藝看著他,終於忍不住上前說:「嘉……嘉先生,你在找可可?」
嘉斯浩抬起頭,一雙全是紅色血絲的大眼直盯著劉藝,「你知道她在哪兒?」
「我!」她倒被他眼底的腥紅給嚇住。
「如果知道就快告訴我。」他激動地緊盯著她。
劉藝這才喃喃的說:「可是我答應她不能說。」
「你不告訴我,我就扣你薪水。」現在他不得不用威脅的。
「好,我說就是。」減薪耶!那等於是殺了她,「她現在就住在我那兒。」
「你住哪兒?」
「住在……」她慢慢說出自己的住址。
「謝謝。」他急著旋身找人去,跑了幾步又回頭對她說:「下個月我會給你加薪。」
「哇!謝謝,謝謝嘉先生。」劉藝笑著謝完後,又趕緊自言自語的澄清,「可可,我不是為了加薪才出賣你喔!你一定要原諒我。」
午後,可可在陽台上將剛曬乾的衣服收好。
不知怎麼搞的,她心底總是有點忐忑,似乎擔心劉藝會把她在這的事情說出去,因為她知道她的個性,可以守住一天秘密,大概就可以登上金氏世界紀錄了。
所以,千恩萬想後,她還是決定離開,等劉藝回來,她便會向她道別。至於未來,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叮咚!
奇怪,才不到兩點,劉姊怎麼回來了?
可可將衣服搬進房裡,擱在床上,就跑去開門,當看見屋外的男人時,頓時張口結舌說不出話來。
「你怎麼搞的,那房子都還沒住熱,就突然溜得不見蹤影?」他一手撐在門板上,張大著一雙承載著不少疲累的眼看著她。
「我們已經沒有什麼交集了,既然如此我就沒必要繼續待在你的公司。」為了化解這不安的氣氛,她刻意笑說:「不好意思,我竟然忘了提出辭呈,如果需要,我可以補給——呃!」
她話還沒說完,已被他緊緊鎖在懷中,「你不能走,絕不能走,你怎麼可以在我找到解決方法的時候離開?」
可可被他緊緊捆在臂彎中,聽他這麼說,不禁瞠大眼,「你說什麼?」
「我去你家找你,遇見了你父親。」他輕輕推開她,微笑地望著她那張驚愕的表情。
「我爸!」她微蹙眉峰。
「我想你離開的時間和他回家的時間稍稍錯開了,雖然我不知道怎麼回事,但他確定回家了。」嘉斯浩又說了一次。
「天!」可可終於笑開嘴,「這麼說……這麼說葳葳和芯芯也辦到了。我……我要去見我爸爸。」說著,她已迫不及待的想去見久違了二十年的父親。
「我送你去。」
「嗯,謝謝。」可可立刻與他一塊離開。在車上她急切地又問:「我爸他還好吧?有沒有受傷?那我媽呢?」
「你爸很好,看來很硬朗,但我沒看見你母親。」嘉斯浩想了想說。
「這樣呀!一定是我媽還沒回來。」她不斷安慰著自己,跟著又想到什麼問道:「對了,你剛剛說,你找到辦法,什麼辦法?」
嘉斯浩一想起這事也覺得不可思議,「你爸告訴我,關鍵就在蘭花身上。」
「哦!」提到那盆蘭花,可可也覺得它很奇特,「對,你家的傳家寶蘭花真的很奇特,它……它會變魔術耶!」
「怎麼說?」
「那天……就在我要去找你的那天,一直在去與不去間猶豫不決,就在擦拭葉子的時候,我無助的問它,如果贊成我去,就請變個顏色。」
「它變色了?」嘉斯浩似乎猜出來了。
「對,我原本只是說說而已,哪知道才不過幾秒,葉子綠了、花抬頭了,我剛開始以為是我眼睛花了,可後來我確信是真的。」她轉向他,扁著嘴說:「所以我急著想告訴你這個奇跡,更希望你可以……但你卻連聽都不想聽。」
「對不起……我當時……」
「不用說了。沒關係,我一開始不也一樣嘛!」想到這裡,她不禁逸出一抹笑,「說穿了,我們都是太顧忌對方。」
他伸手輕拍她的小手,「知道就好。」
「本來我還以為你……你喜歡TINA了,所以有點傷心。」她垂下臉,不好意思的說。
「只是『有點』嗎?」他偷覷她的小臉,「我看是『非常』喔!」
「怎麼了?你取笑我嗎?那現在換我取笑你,才兩天沒看見我,你就一臉憔悴,愛我也不用愛成這樣嘛!」她掩嘴一笑。
「哇嚷!你這小女人,給了三分顏色就開起染房了。」他露出誇張的表情。
「看不慣呀,那就別愛我呀!」可可笑睨著他。
「那我怕有個小女人又要哭哭啼啼的卷包袱離開了。」嘉斯浩揶揄了回去。
「你怎麼這麼說,我——」
「噓……」他指著前面,「你家到了,你爸就在院子裡呢!」
「真的?」可可趕緊傾身向前,果真看見一個五十來歲的男人正在整理院子。沒錯,跟相片裡的一樣,父親是那麼慈藹,卻也依舊英俊瀟灑。
「爸。」車子停下,可可迫不及待地下車,站在門口,久久才喊了聲。
宛達仁立刻回頭,當看見她的剎那,他同樣老淚盈眶,「我如果猜得沒錯,你是可可。」
「對,我是可可。」她衝進大門緊抱著父親,「我好想您也好想媽,媽她好嗎?」
「你媽……」他看著她的眼,微微笑說:「你媽也平安回來了,是芯芯找到了她,你們真是我的乖孩子。」
「真的,那她人呢?」可可好想見見媽。
「你媽去買菜,馬上回來了,我相信她見了你一定非常開心。」宛達仁轉而笑望著嘉斯浩,「是你將可可找回來的,謝謝。」
「伯父,千萬別這麼說,可可不見了,我是比誰都擔心呢!」嘉斯浩笑了笑。
「你們能這麼相愛,我也安心了。對了,花呢?它現在的情況怎麼樣了?」宛達仁突然問道。
「它已經恢復了,事實上這一切都是可可的功勞。」他緊握住可可的手。
「它絕對不會是因為一個人的愛而改變,而是真切的感受到你們彼此的深情摯愛。」宛達仁指著裡面,「快進來坐吧!」
當他們正要轉進屋裡,卻聽見後面出現一道突兀聲響,原來是章芳華回來了。她看見可可站在眼前,居然激動的手一鬆,菜籃因而落了地。
「媽!」可可完全憑相片中的影像認出她。
「你是……可可。」章芳華立刻奔向她,不停摸著她的小臉,「太好了,我三個女兒都很平安,真的太好了。」
「不僅我們,哥哥弟弟也都回來了,只是他們又去找你們。」可可笑望著母親,「以後我們一家人就團圓了。」
「說到你哥哥他們,我都忘了告訴你,剛剛我已接到他們的電話,他們已經在回家的路上,會趕回來吃晚餐。」宛達仁趕緊補充。
「那太好了,我得趕緊去煮飯。」章芳華這輩子可從來沒有比此刻更快樂的時候。
「媽,我幫您。」可可跟著一塊兒進入廚房。
宛達仁和嘉斯浩則在客廳聊天、泡茶,可以想像,如果連葳葳和芯芯也全來了,這間屋子會充滿多少歡笑聲。
當晚嘉斯浩和可可在宛家住了一夜,隔天晚上回到他家,她第一件事就是將蘭花掛回陽台。
「怎麼這麼急呢?」嘉斯浩笑看她的一舉一動。
「當然急了,如果它又舊疾復發,那該怎麼辦?」掛好後她又說:「我爸給了我一些培育藥劑,要我一定要好好照顧它。」
「傻瓜,它之所以會轉好完全是因為愛,藥劑只能做輔助,懂嗎?」他上前輕拂她的發,輕輕笑說。
「我當然懂了,不過如果能讓它長得更好,不是更讓人安心。」她回頭對他嫣然一笑。
「我發現我已經吃起它的醋了。」他半瞇起眸。
「你又在開玩笑了,我才不信咧!」她捂著嘴兒,甜膩一笑。
「你當我開玩笑嗎?」他上前圈住她的纖腰,「想像一下,日後你回家第一件事是看花而不是我,那多讓我心傷。」
「放心,我還是會把你擺第一。」她伸出食指點點他粗魁的胸膛。
「那我就安心了。」他長吁口氣。
可可轉身望著他,「我將你擺在第一位,那你呢?可否也把我擺在你心上第一位呢?」
「那是當然,還用說嗎?」他挑起眉峰,做出極認真的表情。
「真是這樣?」
「你還懷疑什麼?」嘉斯浩看看自己,「除了我,你再也遇不到像我這麼愛你的男人了。」
鈴……他這話才剛說完,屋角的電話鈴聲已然大作。
嘉斯浩立刻走過去接起電話,「喂……是TINA!什麼?又要開會,我們不是已經把所有合約內容都訂下了?」
「還不夠?」嘉斯浩瞇起眸,「好吧!我會過……」才抬頭,他卻看見可可噘嘴抿唇的不悅狀,立刻改口,「我會吩咐公司其他主管替我開會。」
「TINA,我真的很忙。」他似乎被對方煩得有點悶了。
「如果我不過去,你要取消合約?!」
可可再也聽不下去了,她衝了過去搶下話筒說:「嘉斯浩是我的男人,現在我們正忙著;要開會,等我們辦完事,如果要取消合約請便,後頭還排著一堆人要和我們簽約呢!」
TINA嚇了跳,半天發不出聲音,當弄明白對方所說的內容時,她氣得立刻把電話掛了。
可可轉向嘉斯浩,「她很生氣的掛了電話,你現在去安撫她還來得及。」說著,她就要旋身回房間。
嘉斯浩長臂一伸,將她攬進懷裡,「你要我去安撫誰呀?」
「你心底明白。」她嘟著小嘴,撇開臉。
「傻瓜,我只想安撫你,也只想跟你在一起。」
「人家可是嬌滴滴的美女喔!」她轉過身子笑睇著他。
「我眼前有位更美的美女,其他人我哪看得上眼。」嘉斯浩的雙臂緊錮住她,說什麼都不肯放。
「你知不知道舌燦蓮花的男人最讓人討厭。」可可抬眼偷瞄著他的表情。
「你錯了,我從來不知道什麼是舌燦蓮花,我就是因為說話不懂得拐彎抹角,才老是得罪人。」掬起她的下巴,近距離地盯著她瞧。
可可張著雙靈燦大眼,認真地問道:「人家懂得耍手段,要拿合約要脅你,你不害怕嗎?」
「哈……我怕什麼?有一堆人拿著合約排隊等著跟我簽約呢!」他學著她剛剛的語氣說。
「那只是我剛剛的氣話,你在挖苦我喔!」她後悔了,「對不起,我知道我這麼做會帶給你生意上的損失,但我剛剛真的受不了,我……」
「因為你不希望我被人搶走?」他俯低身,熱唇貼著她的。
「當然不想,只是……我更不想你的生意也被搶走。」可可有點愧意地瞅著他。
「我知道你不是個這麼自私的女孩,不過你說得沒錯,我們是買主,自然有許多賣家等著我們買,只因為TINA的父親與我爸曾有過生意往來,顧及舊友的面子,我把生意給了他們,現在是她自己要毀掉這筆生意,那就不能怪我了。」他撫著她光滑的臉蛋,慢慢壓低腦袋輕啄了下她的紅菱。
「這麼說我瞎掰還真掰對了?!」沒事就好,可可這也放寬心了。
「沒錯,所以你注定是我的,現在就依你的意思,咱們去『辦事』吧!」
他猛然將她抱了起來,往他的臥房走去,一進房裡,就雙雙撲倒在那張彈性極佳的大床上。
「辦什麼事?」她臉紅耳熱地問。
「是你對TINA說咱們在辦事,若不好好辦一辦,豈不讓她白難過了。」他笑意盎然地說完,便俯身吻了她。
嘉斯浩微瞇著眼,看著她那張粉嫩的嬌顏,「究竟是什麼力量把你們宛家三姊妹和我們三兄弟送成堆?」
可可的眼珠子輕轉著,「不管是什麼力量,我只知道,我一輩子都不會後悔認識你、愛上你。」
他笑著捏捏她的鼻尖,隨即眼底的笑意褪去,取而代之的是種慾望之泉。
隨著室內燈火隱滅,那藏在漆暗中的火熱正要上演……
相識、相知、磨難到最後的團圓,讓他們更明白這段緣分與感情是這般得來不易,也讓彼此更能珍惜今生的擁有。
除了床上溫存的兩人,此刻最開心的莫過於窗外那株正微笑著的蘭花吧!
尾聲
翌日是週末,一早嘉斯浩正打算帶可可回去宛家時,突然有人來訪。
可可一聽見電鈐聲立刻前往將門打開,卻驚看門外站著一對陌生中年夫妻,「請問你們是?」
「我們是斯浩的父母。」嘉震東笑望著可可,跟著對老伴說:「天,她們還真是一個樣,我看我們老眼昏花,以後一定會認錯人。」
「那也沒關係,反正不都是咱們的媳婦嘛!」嘉母和藹一笑。
「原來是伯父、伯母,快請進。」可可聽見他們說的話,小臉不禁染上兩片紅雲
換好衣服的嘉斯浩一走出房間乍見老爸老媽時,立即笑開嘴,「哇……什麼時候你們想開了,知道要回來看看我們。」
「我和你媽早在兩三天前就回來了,那幾天一直待在你大哥那兒,本來要來看你們,但聽說你們過得還不錯,就沒來打擾了。」
「說什麼打擾!」嘉斯浩睨著嘉震東,「您好像有秘密喔!要不然很少這麼文謅謅的對我們說話。」
「你還真精明。」嘉震東搖頭一笑。
這時可可倒了兩杯熱茶出來,「伯父、伯母請用茶。」
嘉震東望著她,這才笑說:「你麥克爺爺打了通電話給我們。」
「哦?」可可倒是不明白了,「他……他說了些什麼?我想你們應該不認識,他應該打給我父母,向他們解釋為何二十年前要劫走我和姊姊們才是。」
「這事我要向你道歉,現在我才知道原來麥克爺爺就是我父親,也就是斯浩的親爺爺。他並沒去世,而是為了破解兩家的詛咒,獨自在外奮鬥著。」嘉震東欣慰一笑。
「爸,這到底怎麼回事?」嘉斯浩愈聽愈迷糊了。
「二十年前,突然傳出正在國外做生意的他意外暴斃,我趕去見他時他已被火化,沒想到這一切竟是他一手的策略。」嘉震東回憶說。
「您的意思是……爺爺早計畫好一切,蓄意綁走她們,目的就是等著今天的來臨?」嘉斯浩猜測著。
「沒錯,他相信宛家的三胞胎都有不同於常人的能力,這些能力絕對有助於你們感情的提升。」嘉震東轉向可可,「但是你父親卻只希望你們過著一般人的生活,不想發掘你們的才能,所以他就擅自作主將你們綁走了。你能原諒他嗎?」
「我……」可可搖搖頭,「其實我一直沒恨過麥克爺爺,他一直對我們很好,現在知道原因,我才明白他的用心良苦。」
「既然這樣,那就好了,走吧!我們得去你家向你爸媽問好,也得求得他們的原諒。」嘉震東站了起來。
嘉母則走向可可,笑容滿面地握住她的手,「聽說你的廚藝非常不錯,看來斯浩有口福了。」
「伯母,您過獎了。」可可不好意思地說:「如果您不嫌棄,過兩天我可以做一桌菜讓您和伯父嘗嘗。」
「好好,這當然是一定要的。」嘉震東趕緊點頭。
「你喲!看來比你兒子遺嘴饞呢!」嘉母忍不住睨了他一眼。
「倒是你站過來吧!別杵在那當電燈泡。」嘉震東將愛妻抓到身邊,摟著她的手臂,宛似新婚般甜蜜。
走在他們身後的嘉斯浩與可可,也學起他們的動作,相視而笑!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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