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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樓采凝】美眉不要玩遊戲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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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丸の小羽
時間:
2016-8-6 09:08:17
標題:
【樓采凝】美眉不要玩遊戲 (全書完)
【書名】:美眉不要玩遊戲
【作者】:樓采凝
【內容簡介】:
果然是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哪!
她只不過是一大清早八豆夭,想去買個好料的來祭祭五臟廟,
沒有想到她大門沒有踏出去、連二門也都還沒邁個幾步,
就看見一名奇裝異服的陌生男人昏倒在她家大門口,
而且任她怎麼叫、怎麼喊,他都不為所動,像是把她當成透明人一樣徹底忽視,
這該不會是什麼愚人節故意跟她開的無聊玩笑吧?!
不行不行,她非得把他叫醒,好好的盤問清楚他的來歷不可,
不過這個野蠻的傢伙是怎麼回事?她前一刻才好心的把他扛進屋裡,
他下一秒卻突然醒來,還很過分的指著她鼻子罵她是「刺客」,
現在這到底是在上演哪一齣戲啊?她真的被弄糊塗了啦!
作者:
丸の小羽
時間:
2016-8-6 09:08:59
第一章 作者:樓采凝
眼前的霧色迷濛,江瑋凌雙腳踩在雲端上,慢慢向前走。
這裡是哪兒?撥開雲霧後她看見的是一座雕樑畫棟的簷角屋,轉瞬間又化為遊牧帳包,跟著映入眼簾的竟是另一片遼闊的漠北大草原
怪了,她到底在做什麼?為什麼會有這麼多不一樣的景物在眼前晃動,甚至想停下來都沒辦法。
對,她一定是在做夢,以往好幾次發現處於夢中虛幻時,她也是怎麼都醒不了。只依稀記得昨兒個她和宋艾一塊兒去看了出描述契丹族的紀錄片,該不會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吧?
可是為什麼後來她們帶其它同學去捧場時,那個戲院竟變成了廢墟?
這些疑問直在她腦海中混亂進行著,讓她的思緒更亂了!
「啊!」江瑋凌突然驚醒,她抹抹自己的雙頰,緩緩從床上坐起,「奇怪了,我到底是怎麼搞的?」
為何自己會一直夢著昨天的怪異現象,而且儘管夢了,她還是無法在夢中得到一個答案,這反而讓她的心更亂了。
最後,她只能告訴自己──一定是她和宋艾撞邪了,這才會讓她連昨晚是怎麼睡著的,都沒有一絲印象。
不知宋艾醒了嗎?
她揉揉雙眼,先進浴室簡單梳洗了下,再到宋艾的房門外敲門,「宋艾,你醒了嗎?宋艾」可老半天都沒人回應,「現在已經幾點了,你怎麼還在睡?我要進去囉!」
她輕旋門把,走進去一看,床上居然連個人影都沒!
「咦,她到底去哪兒了?」江瑋凌疑惑地皺皺眉,「是去買早餐嗎?呿,她也真是,沒問我想吃什麼就自己跑去買了。」
伸了個懶腰,她決定先下樓拿報,可是才將大門推開,卻驚見一位穿著一身古裝的男人就趴在地上,「你你是誰?」
但不管她怎麼喊,他依舊動也不動地趴著,連吭都不吭一聲!
「喂!你在跟我開玩笑嗎?今天可不是萬聖節,不用穿成這樣吧?」她忍不住的用腳輕輕踢踢他,但他依然像死了一般,連點反應都沒有。
「喂!你該不會真的是死了吧?」她蹲了下來,用力將趴著的他翻轉過來,「天呀你還真重,又長得這麼高,你到底是做什麼的?會不會找錯人家了?」
好不容易江瑋凌將他翻身過來,但望著他的那瞬間,她的眼珠子差點兒沒掉出來!
「你不是紀錄片裡的什麼將軍蕭曄嗎?」
老天!這人怎麼會突然跑來找她,還昏迷在她住處門口?「你你是特地來感激我去看你的紀錄片嗎?別別鬧了,快起來──」
記得昨晚就只有她和宋艾被拐進那間「詭異」的戲院,想當然耳觀眾也只有她們兩個,但他也不用真的誇張到因為感激而來見她吧?
但不管怎麼喊他還是沒醒過來,江瑋凌沒轍,只好使勁兒將他扛在肩上送進屋裡的沙發上安置好,「你到底怎麼了?」看看他這身衣服,她又吐了口大氣,「現在可不是在片場,你為什麼不將戲服換下呢?」
走進廚房為他倒了杯熱水,她小心翼翼地餵他喝下,「如果你再不醒,我可要請救護車送你去醫院了。」不知他是怎麼了,真令人有點擔心。
「咳咳」突然,他一陣輕咳,將嘴裡的水給咳了出來。
「哎喲~~」江瑋凌趕緊閃開身,然後拍拍身上的水漬。
他揉揉眉心,慢慢張開眼,當發現坐在眼前奇裝異服的女人時,立刻一躍而起,鉗住她的身子,劈頭就問:「說,你是誰,怎麼潛入我房──」
不對,這裡不是他的房間!
蕭曄倒吸口氣,蹙眉看著眼前的一切,「你是哪來的妖孽?這裡又是哪裡?快說。」
他的手勁兒很大,都快將她的腰給扭斷了,「你你放開我,我可是救你的人耶!你真是忘恩負義。」
聽她這麼說,蕭曄終於慢慢放開她,「你說什麼?你救了我?」
「沒錯,你這人一句話也不說地就躺在外面,算我倒霉先發現你,不過如果你不喜歡這裡,那就出去好了。」好痛喔!江瑋凌紅著眼眶揉著腰,沒想到好好的一天,居然會遇到這麼倒霉的事。
蕭曄疑惑地看著她說話的態度,「你不可能救了我。我原本好好的睡在房裡,又怎麼會突然出現在這裡?」
「什麼?你的意思是我騙你囉!那你走,不要以為我看過你演出的紀錄片,你就可以跑來這裡胡說八道!」她不悅的坐了下來。
「什麼紀錄片?還不知道是誰在胡說八道。」這一切就像團迷霧,他明明記得昨晚喝了兩盅酒後倒頭就睡的,怎可能突然出現在這裡?
「好,既然不信,那你請回。」她也臭著張臉。
「不用你說,我也要回去。」可是這屋子還真怪,門還不少,「大門在哪兒?」
「你不會自己看呀?」她沒好氣地指著外面那扇門。
「是那個?」他走向它,卻怎麼也推不開
「你是古代人嗎?連這個都不會開?」江瑋凌扶著隱隱作痛的腰走到大門前為他打開暗鎖,還將門大大的拉開,「那邊是樓梯,你自己走吧!」
「多謝,後會有期。」蕭曄拱手後,便立刻步出門外,不過沒一會兒他又回來了,此時,他的五官已完全皺攏在一塊兒,「告訴我,這裡到底是哪兒?」
「這裡?台北市呀!」她擰起眉。
「台北?為什麼外面人的穿著打扮都和你一樣奇怪,還有還有」他打開窗簾,指著外面一幢幢的高樓大廈,「那又是什麼?這麼高!還有路上會跑的那些東西老天,我該不會在做夢吧?」
見他像是受了重大打擊般倒坐在沙發上,江瑋凌趕緊跳開,疑惑地問道:「你你該不會真的來自古代?」
「古代?在下乃大遼國威赫將軍。」他抬頭望著她。
「大遼國?!」她低呼出聲,「等等,你沒發燒吧?我們現在距離遼國已是一千年以後,你搞清楚了嗎?」
「一千年以後?」他突地站起,震愕的望著江瑋凌,「你該不會是在尋我開心?」
「我才沒精神尋你開心咧!」她揉著腰,「老天,該不會我還在做夢?問題是我昨天明明才看見你演的片子媽呀!我全亂了啦!」
「你的腰很疼嗎?」蕭曄望著她那副痛楚的樣子,想起自己剛剛真的是施力重了些。
「當然痛了。」她看著他,仍帶著一臉質疑,「你你真的是遼國人?」
「我是契丹的爾亞卡部落的人,沒必要騙你。」他說來正經,江瑋凌直望著他的眼睛,那裡頭純淨無偽,應該不是說謊了。
「這這該怎麼辦?我怎麼會遇到這種事?」她訝異的不得了,卻讓自己的腰更疼了。
蕭曄看出她的痛苦,雖然他還不能接受這個事實,但他已決定暫時不去想這件事,「你過來,我幫你看一看。」
「看什麼?」她移近他一些。
「看你的傷。」他突然將江瑋凌拉到面前,在她還來不及反應之際,大手已撫上她的腰,隨即一股熱氣傳進腰部,直到熱氣散去他才慢慢放開手,「試試看,還疼不疼?」
江瑋凌卻氣惱地瞪著他,「你你不能隨便隨便對我亂來,難道你們那兒沒有男女授受不親這句話?」
「別激動,我只是為你療傷。」他壓根沒有輕薄她的意思。
「算了,你還是趕緊離開吧!我們這裡都是女人,留你一個男人不適合。」即便他帶給她不少的好奇,可她真不能留個男人下來。
「離開?」他看看窗外,「我該去哪兒?能不能告訴我,北方怎麼走?」
「我們這裡是台灣,你的大遼國在大陸,再說你沒護照也去不了,你還是在台灣找個地方住下比較實際點。」江瑋凌扭扭腰,驚訝的發現她的腰還真的不疼了呢!
「護照是什麼?」
「就是出國坐飛機得用到的證件飛機你沒看過吧?就是人坐在那裡面,就可以飛到好遠好遠地方的東西。」江瑋凌仔細告訴他,而這近距離一看之下才發現他真的好帥。
驀然,她想起昨天在看紀錄片時,她還好幾度被他吸引了目光,因而恍神呢!
「你是說現在的人可以在天上飛?」蕭曄沉吟地想了想,「我懂了,你們都會輕功,對吧?」
「不是。唉!現在我的心好亂,以後有機會我再不對,沒有以後,我只想過正常生活,不想再跟你有交集。」她指著外面,「請你快點離開好嗎?」
「好,那麼謝謝姑娘,在下告辭。」
蕭曄正要步向外頭,江瑋凌卻又不放心地回頭看著他,然後喊住了他,「你等一下──」
「姑娘,還有事?」他回身問道。
「別姑娘不姑娘的,我們這兒管未婚女子叫『小姐』。」也說不上為什麼,她總覺得這麼趕他走似乎太殘忍了,而且如果他又鬧事了,豈不更是嚇壞其它人?
「小姐?對了,我還沒請教姑小姐芳名?」他學得倒還算快。
「我姓江,叫江瑋凌。」她看見茶几上正好有紙和筆,於是寫給他看,「你是契丹人,認得漢字吧?」
「認得,這種筆是?」沒想到他居然不看她的名字,卻把注意力放在她手中的筆上面。
「哦!它叫原子筆,不像你們得用毛筆寫字,或刻字在獸皮上。」
「小姐知道我們會將字刻在獸皮上?」他很訝異。
「當然了,我們對你們來說是未來的世界,我當然知道以前的事。」她摸摸肚子,突然覺得有點餓,想必他也還沒吃吧?若真要他離開,好歹也請他吃頓早餐吧!
「對了,你餓了吧?」
「呃有點。」
「那你待在這裡,千萬別出去,人家看你穿成這樣會當你是怪物的。」她進屋換上牛仔褲和上衣後便拿著錢出門去了。
到樓下的早餐店買了豆漿、燒餅油條,回到樓上後她卻見他站在窗口直往外看。江瑋凌可以想像,他一定難以承受這樣的結果,而且如果宋艾回來得知這件事,也肯定不敢相信!
「吃早餐了。」她將燒餅油條放在餐桌上,「我室友馬上就回來了,她見了你八成會嚇一跳,因為昨天我們是一塊兒去看紀錄片的」
看樣子還真是詭異極了,到底是哪兒發生問題了呢?
「謝謝小姐。」雖然他貴為大遼國的威赫將軍,但他更清楚這個地方未必容得下他,若沒有江瑋凌的收留,他肯定不知該何去何從。
吃了口燒餅油條,又嘗了口豆漿,他瞠大眸點點頭稱讚,「嗯,好吃。」
「真的!你可以接受?」她笑瞇著眼,過了好一會兒,又說:「你還是暫時別走吧!」
「為什麼?」蕭曄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現在沒有所謂的契丹或遼國,每個地方的人都像我這樣,我怎能讓你就這樣離開呢?」她抓抓頭髮,有些難言道:「在你習慣這裡的生活之前,還是先住在這裡吧!不過得睡客廳沙發喔!」
「姑娘」他的目光流露出感激之情。
「你怎麼又來了?」
「是的,小姐。」
「既然熟了就不用喊我小姐了,直接喊我瑋凌吧!我同學、朋友都是這麼喊我的。」老聽他這麼客氣的稱呼,其實還挺彆扭的。
「這樣會不會太失禮了?直呼名諱,有悖──」
「夠了夠了,在學校我已經聽了太多的說教,你能不能省省?」她吃飽喝足後看了看他,「再等我一下,我去附近市場給你買幾件衣服。」
聞言,他趕緊摸摸衣襟,跟著俊魅一笑,「幸好,在下身上還有一些銀子,請拿去用吧!」
她皺眉看著放在茶几上的「銀子」,「我們這裡買賣是要用鈔票,這個不行,不過倒是可以當骨董耶!」她朝他笑了笑,「送我好不好?」
他點點頭,「喜歡就拿去吧!」
「謝謝。」她珍藏般的將「銀子」放進口袋裡,對他甜笑道:「我馬上回來,你可別亂跑喔!」
蕭曄點點頭,瞇眼望著她那副神采奕奕的樣子。
瞧她將頭髮束子腦後,利落又清爽,一張素顏更是白皙無瑕、吹彈可破,尤其那雙大眼閃亮動人,倘若不是她的服裝太特殊,還真算得上是一大美女。
想著,他又忍不住站到窗邊俯瞰下頭那一個個在馬路上奔馳的怪物。二○○六年,這將近一千年後的世界,到底是副什麼模樣?
一個小時之後,江瑋凌回來了,將手裡提著的大包小包全堆到他身上,「去去浴室將衣服換上。」
「這怎麼穿?」他從袋子中拿出衣服,瞧著這些奇怪的布料。
「就像我這麼穿。這是T恤、這是長褲,懂了嗎?」她拿過手在自己的身上比畫了下。
「大概知道了。」他拎著衣服進入浴室,過了好一會兒他卻以原來的模樣又走了出來,「裡面的東西都很奇怪,那些到底是什麼?」
「天!」江瑋凌一臉無奈,只好隨他走進浴室裡教他,「這是水龍頭,可以洗手、洗臉,但記得使用完後要像這樣旋緊,否則水是要用錢買的;還有,這是馬桶,上廁所也就是解手就在這兒,然後按下這個圓鈕,會有水流出來將穢物沖掉。」
見她一按鈕,一堆水便從那個似碗的大盆邊衝出來,他一副難以置信的模樣。
「這是你們那時候的草紙。」她指著一旁面紙盒裡的衛生紙,「懂了嗎?」
「懂了。」他其實是很聰明的。
「好,那現在可以把衣服換上了吧?」她對他笑了笑,然後走出浴室。
幾分鐘後,浴室門打開,她轉身看向他,驀地眸子圓瞠,咧開嘴開心地笑說:「哇好好看,真的好帥耶!現在我終於發現,衣服不一定要名貴,只要身材好,一樣可以穿出格調。」
蕭曄見她笑得開心,也不禁勾起嘴角,「只是穿這個感覺滿奇怪的。」
「奇怪的是你,還有你的頭髮太長了也必須剪掉。不過你得答應我,可不許告訴任何人你是從哪兒來的,如果有人問起,你就說你是我表哥,專程從南部上來找工作的,記住喔!」
雖然他不贊成說謊,但他更明白自己出現在這個地方,一定帶給她極大的困擾,於是勉強點頭應允道:「我知道了。」
「那走吧!我帶你去剪髮,我會告訴剪髮小姐說你是位藝術家,所以頭髮才會留這麼長,反正我怎麼說你就怎麼點頭。不要反駁,嗯?」
他擰起眉,雖未應允但也沒說不,反正如今突發的一切對他而言,也還像霧般這麼的不切實際,就先看看情況再說吧!
「還有什麼要叮嚀的呢?」她敲敲太陽穴,努力的想。「對了,剪髮有剪髮的用具,你不必害怕,它不會傷人的。」
「剪髮的用具我知道,就是剪子、剃刀。」他會怕這些小玩意兒嗎?笑話!
「不只這些,現在都是用電器,像剃刀就是自動的。反正你就裝作什麼都不在意就行了。」她還真怕他到時會做出什麼讓她難堪的事。
「電?!」他震了下,「像閃電之類的?」
「呃不是,也就是一切都是自動化,它自己會動,總之你去了就知道。」她對他眨眨眼後,便進去房間套上了件夾克出來,「剛剛去買早餐時感覺天氣還滿冷的,你也穿上吧!」說著她便從另一隻袋子裡掏出一件外套遞給他。
蕭曄接過她手中的外套,學她的方式將它穿上,便跟著她往外走。
一到外頭,突然從他眼前晃過了一輛機車,那速度之快讓他震驚不已,「這又是什麼?人怎麼可以坐在上面?而且速度一點兒也不比馬遜色。」
「這是機車,可供一或兩個人乘坐。」她又指著馬路上的汽車,「像那種,就可以多載滿多人的。」
「那它們為何會跑?」
「因為有燃料,就像我剛剛所說的電力或石油,反正入境隨俗後你就會慢慢瞭解了,現在先別急。」這種事她一時間也說不上來,「我們還是快去剪頭髮吧!」
她將他帶到住處公寓後面的機車停車場,牽出她心愛的粉紅色機車,指著後座,「上來吧!」
「什麼?你也有這種怪物?」他瞪大眼。
「什麼怪物!它可是可以載你到很遠地方的工具耶!你到底上不上來?」她心想幸好這輛車有100C.C.,否則她還不敢保證能載得動這個高頭大馬的男人。
蕭曄坐下後,發現兩條腿竟然可以踩在地上,江瑋凌看了又說:「腳踩在那個踏板上,對還有,手扶著後面的扶手,不要隨便碰我呀!」
「我知道。」蕭曄笑了笑,沒想到這時代的女人還挺有個性的,就像她雖然有點小脾氣,但也不失其可愛之處。
「我要出發囉!」江瑋凌才說完,就發動車子直往前騎。
當車子由慢轉快,在大馬路上馳騁時,蕭曄更是好奇地看著路上的每輛車、每個行人,對這個世界可說是充滿了新鮮與好奇。
但他仍對自己為何會出現在這裡感到疑惑不已,還有這位姑娘曾提過昨晚在紀錄片裡見過他。到底什麼又是紀錄片?
蕭曄從沒想過自己會遇上這種怪事,如果回去契丹說給別人聽,恐怕也沒人會相信他吧?
就在他恍神之際,本想趁黃燈殺過馬路的江瑋凌突然來個緊急煞車,而他身子猛地往前一撞,手便反射性的環抱住她的纖腰。
江瑋凌赫地瞠大眼,下一秒就往他的手背大力一拍,「快放開!」
蕭曄痛得立即鬆開手,但一張俊臉也隨即沉下,「我又不是有意的,你何必這麼凶?」他在契丹再怎麼說也是位將軍,跑到這裡後卻被一個女人這麼吆喝著,他也很不高興。
「喲你生氣了呀?錯在你耶!是你先隨便抱我的。」她噘起小嘴,沒想到犯錯的人還罵她凶,她到底是招誰惹誰了?
「我」蕭曄收起解釋的動機,悶著臉不說話了,即便知道自己錯在先,可要他安撫一個女人他也實在做不到。
「算了,真是個大男人!」
難道古代男人比現代男人還更沙豬?如今想想似乎也沒錯,像她看過的古代小說裡描寫的男人都是這副德性,尤其是做大官、做大爺的,哪個不是趾高氣揚又惹人厭呢?
愈想愈難過,她忍不住吸吸鼻子,頓覺心酸不但氣自己救錯了人,也氣自己為何要同情心氾濫收留他。
當車子再度往前行,蕭曄不禁在心底輕歎了口氣,壓低了嗓對她說:「是我不對,你就別哭了。」
江瑋凌愣了下,「你怎麼知道我在哭?」她又沒哭出聲音,他怎麼會知道?
「感受到你身體的震動,當然就知道你在幹嘛。」他這一身功夫可不是白練的。
「老天,你真可怕。」江瑋凌的眉頭又是一皺。不過既然他道歉了,她也欣然接受,才不枉費她為他買衣又帶他去剪髮。
終於,蕭曄一頭烏溜溜的長髮被剪掉了!
女設計師邊剪還邊稱讚他的髮質好,只是好奇為何一個男人可以將頭髮留得這麼長!
離開美容院後,蕭曄摸摸自己的短髮,再看看其它男人,「現代的男人不許留長髮嗎?」
「也不是不行,但沒有人留得像你這麼長,況且我和美容師一致認為你短髮的模樣比較帥氣。」她後退幾步,仔細打量他,「嗯這樣有精神多了,你不覺得嗎?簡直比電視上任何一個偶像明星都還要帥。」
瞧她那評頭論足的眼神,他不禁瞇起魅惑的眸子,沉聲問道:「你們這時候的女人都是這麼大膽注視男人的嗎?」
被他這麼一問,她的小臉驀然泛紅,「什麼大膽?我我這是很正常的眼神。」
「既然正常,又為何臉紅?」他瞅著她泛紅的雙腮。
「沒想到你看似正經,可當本性流露出來後,卻是這麼討人厭。」她用力一跺腳,走到車邊發動車子,「我警告你,你如果再跟我開這種玩笑,我絕不會理你,任你睡在大馬路上或被抓到警察局去。」
他一臉錯愕,「我的本性讓你討厭?」
「嗯。」江瑋凌重重點點頭。
「既然讓姑娘討厭了,那在下還是自己回去吧!這段路我記得,若是施展輕功應該不一會兒就到了。」他朝她點點頭。
「不行!」江瑋凌趕緊朝他吼出聲。
「為何不行?」他一臉疑惑。
「你真要在天上飛嗎?」她撫額一歎,「要是被人家看見會以為真的遇上『超人再現』,你不上報才怪。」
「超人?」他眉心微蹙。
「反正你就是不能施展什麼輕功、武藝的,如果你想要在這裡住下去,你一定要記得我的話,懂嗎?」不知為什麼就算生他的氣,她還是會為他擔心,擔心他的無意會為他自己帶來麻煩。
「好,我懂。」他知道她在擔心什麼,因為現在的人並不會輕功,這是他觀察至今的最大發現。
「那就好。」江瑋凌也鬆了口氣,「還是讓我載你吧!」
「能不能讓我來駕馭它?」像他這麼個大男人讓女人載,總是感覺有點奇怪。
「駕馭?」她搖搖頭,「你以為它是馬嗎?就算你一學就會還是不行,因為我們騎車上馬路得有駕照,再說一些交通規則你又不懂,還是讓我來比較安全。」
蕭曄沒轍,只好再次坐上後座,任她載著跑。片刻後,他見她突然停下說道:「好渴,我們去喝點涼的吧?」
於是他便隨江瑋凌進入一間店,只見她叫了兩杯冰紅茶,一杯拿給他,「喝吧!這家的紅茶是我喝過的紅茶裡覺得最好喝的。」
他嘗試性的吸了口,頓時瞠大眸子,「好冰現在沒下雪,怎麼會有這麼冰的水?」
江瑋凌瞪著他,已經不想再多解釋什麼了,心中暗自決定回去後要將他丟進冰箱裡,讓他自己去領悟這個答案。
等了半天不見她回答,蕭曄眉頭也緊蹙起來,「是我讓你受不了了嗎?」
「你還滿有自知之明的嘛!」
「你該知道,在契丹沒人敢這麼對我說話。」畢竟他是位將軍,憋了許久的氣焰已受不了的想爆發出來。
「老天!」她撫額一歎,這個臭男人居然對她說這種話?深吸口氣,她瞇眼望著他,「對了,你叫蕭曄是吧?」
「你知道我的名字?」他有些訝異。
「你真的叫蕭曄?那出紀錄片果然有問題。」
江瑋凌將500C.C.的紅茶一口氣喝完後,仔細看著他,「蕭將軍,說真的,我看紀錄片的時候非常欣賞智勇雙全的你,但是你真不該拿這種氣勢壓我。第一,這裡不是契丹;第二,我不是你的士兵,你以為我能接受一個突然從遠古時代跑來的男人嗎?我做了這麼多全然是想幫你的忙,如果你不領情那就算了,但今天一整天下來為你做東做西的,我真的好累!」
拿出鈔票付了帳後,她回頭對他說:「我不管你了,隨便你要施展什麼輕功還是鑽地功,我都不想再見到你了,再見!」
江瑋凌真的是生氣了,他自以為自己是將軍有什麼了不起?既然他是將軍就沒必要吃她的、喝她的,不是嗎?
衝到外面,她立刻跳上機車,不再延宕地揚長而去。一路上她勸自己不去想、不要想、也不管他要怎麼辦,她還要唸書,也還要上課,根本沒法子管他那麼多,她實在不能再心軟了。
作者:
丸の小羽
時間:
2016-8-6 09:09:38
第二章 作者:樓采凝
回到住處的江瑋凌,趕緊衝向宋艾的房間,想跟他說蕭曄的事,「宋艾……宋……奇怪,她怎麼還沒回來?」她直覺疑惑地在裡頭到處看了看,「以前宋艾去哪兒都會跟我說,應該不可能發生這種事才對。」
拿出手機,她按下宋艾的手機號碼,但電話沒人接就算了,她還意外的聽見房間裡傳來手機的聲響。江瑋凌四處尋找聲音的來源,最後竟然在床頭邊看見宋艾的手機!
「這是怎麼回事?她出門從不會忘了帶手機呀!」她打開吊掛櫃一看,又意外的發現了她經常背在身邊的ELLE櫻花斜背包!
「怎麼連包包也在?」江瑋凌捂著嘴,一臉不敢相信,這下才感受到事態的嚴重性。
無力的坐在床畔,她更訝異的發覺向來井然有序的宋艾竟然沒折被子,再驚慌的拉開衣櫥門看著裡頭她最愛的幾件衣服與外套也都還在,莫非……她不是出門,而是跟蕭曄一樣,跑到另一個時空、另一個世界去了?
咚咚咚——咚咚咚——
突然外邊的大門傳來重重的敲擊聲,江瑋凌不用想就知道是誰來了。
她閉上眼,本來不想理會,但敲擊聲似乎不肯停歇,反之還愈來愈大。
「姑娘,你如果再不開門,我可會撞破大門衝進去。」果真是蕭曄沒錯。因為怕他真會將她的大門撞壞,她只好無精打采的打開大門。
「你知不知道你愈來愈霸道了?你之前的溫文有禮呢?」江瑋凌一臉委屈地問。
「我的溫文有禮已經被你的怪脾氣給消磨掉了。」之前他也是因為她救過他,才會客氣以對,但後來發現她似乎很想騎在他頭上,但他堂堂大將軍又怎能被一個小女人給壓制住?
「是,我個性不好,既然如此,你還回來這裡做什麼?」現在她心情很糟,他幹嘛沒事還要來招惹她?
「我是要來拿回我的衣服。」他走進浴室抱出他的「契丹服裝」,「但無論如何,我還是欠了你的恩情,有機會我定會報答你。」
眼看他抱著衣服就離開了,她難受的吸吸鼻子,只要一想起他身上連一毛錢都沒有,又那副怪模樣,她就這麼讓他走是不是太過分了?
她想,如果宋艾在契丹也遇上像她這種毫無憐憫之心的人,一定會變得很可憐。
為了宋艾,她就收留他吧!說不定還可以從他身上找到一些關於宋艾的蛛絲馬跡。
一想到這兒,她便衝出大門,胞下樓梯口攔住他,「蕭曄——」
他停下腳步回頭望著她,「還有事嗎?」
「我們約法三章好不好?」她走到他面前,「其實我性情很好,之所以容易對你嘮叨,是因為你老是做一些讓我不知道該如何防範的事,次數多了,心情煩了,我的口氣自然就不太好。但你也不要再以將軍自居,因為我們這裡也有將軍,但不是你這種將軍,也就是說你的身份在這裡完全沒有用,知道嗎?」
「你的意思是?」他瞇起眸看她。
「別走,就住下來,直到我的室友回來。」想到宋艾可能的去處,她就難受得忍不住捂著臉哭了。
「為什麼?」
「她……她或許跟你交換了時空,跑到契丹去了……雖然我沒有證據證實,但是我真的這麼覺得……真的……」如果她再也看不見宋艾,那該怎麼辦?這樣的想法讓江瑋凌更是隱忍不住的痛哭失聲。
蕭曄見她這麼傷心,只好上前摟住她,輕拍她的背給她安慰。
他的心情也同樣起伏不定,難道說他和這裡的一個女人掉換了空間嗎?老天到底跟他們開了個什麼樣的玩笑?
她抽噎地慢慢抬起臉,才發現自己窩在他懷裡的感覺居然會讓她如此心安!一有這樣的想法,她便倉皇地趕緊推開他,想與他拉開些距離。
「她是你很要好的朋友?」
「嗯。你跟我回去好不好?我不想要一個人住。」想起宋艾和他的事,她心底便抑制不住地揚起一絲顫意,還隱約帶著前所未有的恐懼。
「你不怕孤男寡女……」
「你會嗎?我要你以『大將軍』之名保證絕不會對我亂來,你要是敢動我一下,就罰你再也當不成將軍了。」說完後她便笑了笑,「進去吧!我想你一定餓了吧?」
「還好。」
「我去冰箱翻翻看,看有沒有什麼好吃的,我自己做來吃。」幸好她們的房東是位不錯的老奶奶,不但允許她們用廚房,房租又收得便宜,否則她還真不敢想像宋艾突然不見了,她要如何一個人負擔這些。
「對了,你剛剛在紅茶店不是問我為什麼茶是冰的?就是因為有它,這叫冰箱,可以將一些食物冷藏起來,延長它們的保存期限。」她又指著電線給他看,這是電線,牆上的是插座,將插頭插進插座就可以產生電力,所以『電』是我們現在日常生活中絕對少不了的一樣東西。」
接著她開了電燈,然後又拉他到客廳打開電視,「你好好坐著欣賞我們現在的節目,我去廚房煮點面來吃。」
蕭曄坐了下來,驚愕地看著前面方型物體中出現的人影,天……這是什麼?
「姑娘,這裡面有人,真的有人。」他走過去,敲了敲電視。
聽到他說話的聲音,江瑋凌趕緊從廚房衝出來拉住他,「別敲了,那樣會敲壞的。這裡面沒人,影像只是藉由視訊或有線電台傳來的,這就是現代科技,你要慢慢接受它。」
他皺起一雙劍眉,「現代科技?」
「我們現在離你的世界將近一千年了,這一千年當然絕不會白過的。」她突然想到什麼似的奔進房間,拿出有關中外歷史的書籍與近代史給他,「這些書你看一下,對你或多或少會有點幫助。」
說完,她又跑進廚房忙碌去了,而蕭曄則利用這段時間翻開書,仔細又震驚地一頁頁看下去——
用完晚餐後,江瑋凌便走進宋艾的房間裡稍微整理一下,「宋艾,對不起,暫時佔用你的房間,你跑到那麼遠的地方一定要堅強,我也會等你回來的。」
一切整理就緒後,她走出房間還看見蕭曄拿著那些書在客廳裡翻閱著。
只見他皺起一雙眉,喃喃念道:「原來大遼國是被西夏所滅,之後它們建立了金朝!這麼說現在已經是民國了?」
「對,現在已經是民國了。」她坐在茶几前托著腮看他。
「沒想到這期間發生了這麼多事。」他揉揉眉心。
「還有,這裡是一些雜誌,你也可以看看我們現在流行些什麼。」江瑋凌從茶几下拿出一疊雜誌遞給他。
「謝謝你,江姑娘。」本來一直處於混亂中的蕭曄已經漸漸清楚了些,也慢慢能接受此刻的狀況。
「不客氣。」江瑋凌笑了笑,「對了,跟你說過好幾次別叫我姑娘,拜託你以後真的別再這麼叫了,否則——」
「又不打算理我了?」蕭曄撇嘴一笑,幫她把話說完。
「你還真是。」江瑋凌也跟著笑了。
「那以後我喊你瑋凌好了。」他望著她的笑容,這才發現卸除掉防備的她,其實也是滿溫柔的。
「還不錯,你記得我的名字。」
「雖然我是『古人』,但我的腦袋卻不舊。」她沒想到這個古人幽默起來,倒也還挺帶趣味的。
江瑋凌掩唇一笑,接著才說:「房間我已經替你準備好了,你可以先去休息。另外,我明天得去學校上課,你一個人留在這裡沒問題吧?」
「當然沒問題。」蕭曄陷入深思,「不過,我必須工作去,總不能一直讓你養我。」他可是個大男人,在這裡又不知道要待多久,總不能一直仰賴個女人過活。
「說這麼見外的話做什麼?」她嘟起嘴,「雖然我的零用錢不多,平常打工的薪水也少得可憐,但省吃儉用應該也夠吧!你先熟悉這裡的環境比較重要,其它的事就先別掛心上了。」
「可是……」
「好了,別再說了,明天一早我要上課,晚上還有家教,得早點睡了。」她打了個呵欠,阻止他說下去,「你也去睡吧!晚安。」
蕭曄瞇起眸看著她步進房間的身影,發現這時代的女子似乎獨立堅強許多,讓他不禁對她佩服了起來。
捧著這些書進入一間充滿女性化的房間,再看看那張讓他一坐下就彈起來的蓮蓬床,他忍不住瞪著它搖搖頭,自言自語了起來,「這時代的東西怎麼一樣比一樣怪,而我又得在這裡耗多久呢?」
坐在房間裡唯一的書桌前,他翻起色彩鮮艷、排版精美的雜誌,看著裡頭一個個穿著怪異的男模,他的腦袋只覺得更痛了。
翌日一早,江瑋凌睡眼惺忪的醒來,梳洗過後才突然想起蕭曄,她立刻快步走到他房間外敲著門,「喂,蕭曄,你醒了嗎?」
不見他回應,她心想該不會昨晚他看書看得太晚了,所以還沒睡醒?於是輕輕推開一個縫往裡瞄,才發現他並不在裡面。
「咦,他去哪兒了?」她趕緊在屋子前前後後找了遍,但依舊不見他的人影,心底正擔心著他會不會離開的時候,卻見他滿臉汗涔涔地走了進來。
江瑋凌意外地問:「你去哪兒了?怎麼搞成這副樣子?現在這氣候不至於讓你流這麼多汗吧?」
「我去最上面的頂樓練功,放心,我耳力好得很,有人接近我一定知道,絕對沒讓人看見。」他絕魅一笑地拭了拭汗。
「那你是怎麼進來的?沒把我的門鎖弄壞吧?」她又沒拿鑰匙給他,他怎能來去自如呢?
「我有鑰匙。」他從口袋掏出一把鑰匙,「這是我昨晚在電視上學到的,剛好又在桌上看到它,就拿來用用看了。」
「沒想到你學得還挺快的。」才看過電視,他好像就有「現代人」的樣子了。
「所以我說我腦袋還不錯是真的。」蕭曄走進餐廳自顧自倒了杯水喝下,「你不是要去上課嗎?怎麼還不出門?」
「時間還早,反正學校就在附近。你想吃早餐嗎?我們一起去樓下吃吧!」她對著他甜甜一笑。
「你知不知道你笑起來比要起脾氣時要好看得多了。」蕭曄出生在武士之家,從曾祖父起,家裡的男人就都是契丹族最威武勇敢的武士,他們所接觸過的女人也多半體格健壯、塊頭頗大,像江瑋凌這樣柔柔弱弱的小女人,他倒是少見。
尤其她的笑,竟能沁人心脾,讓人覺得非常舒服。
「你喲!現在會損我了?」她笑睨了他一眼,然後與他一塊兒走到樓下的早餐店吃東西。
「這是三明治,也是宋艾最拿手的早餐,以前我吃三明治從不用花錢買……」看著它,她忍不住又紅了眼眶。
「我該對你說對不起嗎?」他瞇起眸問。
「你跟我對不起幹嘛?」
「如果不是我,她可能就不會離開了。」他揉了揉眉心,「我一定會查出原因,並和她交換回來的,相信我。」
江瑋凌輕逸出一抹笑,「不用勉強了,反正這事也急不得。」她不在意地繼續吃著三明治,「嗯……好好吃。」
她這副大口吃東西的爽快模樣,此刻看在他眼中倒是挺可愛的,尤前是她對朋友的真性情,更是令他激賞。
他跟著也學她咬了一大口,接著皺起眉,「這裡頭白白的、酸酸的味道是什麼?」
「美乃滋,是用油打出來的。你吃不習慣嗎?」她仔細瞧著他臉上的表情。
「還好,嚼久了也就適應了,也還不難吃。」他望著她,「你昨天說晚上要家教是什麼意思?」
「哦,就是教一些國中生或高中生唸書,我們這裡是得經過考試才能升學的呢!」她解釋著。
「就跟漢人的科舉一樣?」他狀似理解。
她掩嘴一笑,「嗯,可以這麼說。」
「那你算是夫子了?」
「不是啦!我還沒資格做夫子,只是用自己的經驗與知識來教一些孩子,讓他們可以順利應考。還有,你記得不要再說些古言古語的,會笑死人。」她拭了拭唇,「我等下車了機車就直接去學校了,放學後也會在外面隨便吃吃,等上完家教才回來,你除了吃飯可別亂跑喔!」
「放心,那些書和雜誌我還沒看完呢!我不會亂跑的。」
「那就好。」她又像想到什麼似的打開背包,從裡頭拿出一張五百元鈔票,「這錢雖不多,但夠你吃飯了,不過要省著點用,這不是給你一天花完的。」
「這……」他沒伸手拿。
「你又大男人主義作祟啦?」她噘著唇,主動捉過他的手把錢往他手心裡一塞,「肚子比面子重要,懂嗎?等你哪天找到工作,再還我就成了。」
付過早餐費後,他們往回走回住處,直到大樓外她才回頭對他笑說:「你快上去吧!我要走囉!」
說完江瑋凌便對他擺擺手,然後跑到後面的停車場騎車離去。
蕭曄瞇起眸,笑望著她天真活潑的身影,嘴角的弧度也不自覺的上揚了。說真的,幸虧有她在,否則在這種地方,他或許真不知道該如何生存下去。
進入校園,踩在一大片的落葉上,江瑋凌不禁感到一股秋涼,心頭更多了份蕭瑟。
以前這條路總是有宋艾陪在她身邊一塊兒走過,可今天就只剩下她一個人,那份寂寥還真不是用言語可以形容的。
進入教室,幸玉眼尖的先看見她,於是立刻跑了過來,「嗨,瑋凌,前天晚上你突然睡著了,到底怎麼了?昨天我本想打電話問你,可一忙就給耽擱了。」
「嗯,沒事,我很好。」江瑋凌偏著腦袋,無力地笑了笑。
「那就好。」幸玉瞅著她直發笑的臉說:「那晚真是嚇人,你該不會是裝出來的吧?」
「其實連我自己都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呢!」江瑋凌一臉無辜,接著又拉住她的手,「對了幸玉,我跟你說。」
「說什麼?」她等著她接下來的話。
「宋艾……宋艾她不見了!」她垂下腦袋,非常難過的吐出幾個宇。
「你說誰不見了?」幸玉不解地問。
「宋艾,咱們熱音社的副社長宋艾呀!」厚,這個女人怎麼這麼健忘,看來裝的人是她吧?!
幸玉蹙眉望著她,「副社長是我耶!」
江瑋凌搖搖頭,一副無奈狀,「拜託,幸玉,你就別開玩笑了,我們和宋艾都很要好,她一直跟我住在一起的,你怎麼可能會忘記?」
「你不是都一個人住嗎?」倒是幸玉被她給弄傻了。
「幸玉,你開玩笑也要有個限度吧?」江瑋凌這不是真的生氣了,她立刻走到
剛走近她們的湘如身邊說道:「湘如,請你告訴幸玉,宋艾是誰。」
「送……愛?」湘如掩唇一笑,「我說瑋凌,你是愛上誰了,打算把愛送給他?」
「什麼?」江瑋凌臉色一變,又把也在一旁的王海抓來質問,「王海,你是男生,應該不會跟著起哄跟我開這種無聊的玩笑吧?我問你,你知道宋艾嗎?」
「你說誰?」他眉心微攏。江瑋凌再看看其它聽見她問話的同學都一副懵懂樣,她簡直快瘋了!
「宋艾呀!她就坐在那個位——」
她轉頭一瞧……不見了,宋艾的位子不見了,反倒是後面的同學座位已經往前挪進,早已經不見她的座位。不,不應該這樣,她知道班上同學就算愛開玩笑也不會鬧到這樣的程度,於是她立刻衝到教務處,沒想到在詢問的結果下……果真,沒有宋艾這個人。
她的身子不停發抖,心也直狂跳著,坐回位置上的她震撼得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瑋凌,你怎麼了?」湘如關心的上前問道。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難道宋艾離開了這裡,也一併帶走所有人對她的記憶?可是她記得她呀!也記得與她共度的所有時光。
「瑋凌,你剛剛跑去哪了?怎麼一直問我們一些怪問題,誰是宋艾呀?」湘如關心地坐在她面前,「你臉色好差,要不要乾脆請一天假回家休息?」
「不用。」她輕吐口氣,望著湘如,「前天晚上你跟幸玉請我們去喝紅茶對不對?」
「沒錯,那時候的你很奇怪,居然就這麼睡著了,又不是去喝酒,還真把我們給嚇壞了。」湘如疑惑地望著她,「該不會你從那時候開始就不舒服了?」
「可能吧!對了,當時我有帶你們去看什麼紀錄片嗎?」她就是想搞清楚問題的癥結究竟出在哪兒?
「這事別提了,我們去看過,那兒什麼都沒有,就只是間好像很久沒人住的大房子,要我走進去我還不敢呢!該不會你現在想跟我道歉吧?!」湘如撇嘴一笑。
「嗯,我是該向你道歉,讓你們白跑了一趟。」事到如今她不得不這麼說了。
這一切迷團早已經混亂了她的心,她根本沒辦法釐清究竟什麼是對、什麼是錯。
「算啦!知道你向來調皮,我們早都習慣了。」說完,湘如看看前方,「教授進來了,我先回位子上囉!」
「嗯。」江瑋凌微微一笑,幸好這一堂課並不是很重要,可以讓她神遊、讓她仔細想想這世界到底是怎麼了。難道是兩個第三空間交錯,在一剎那間讓宋艾與蕭曄交換了時空?
哎喲,頭好痛喔!
「江瑋凌,你怎麼了?臉色這麼差!」向來只知道教書的刻板教授居然破天荒的注意到她,難道她的表現真有那麼明顯?
「呃……沒……」她抹抹額上的細汗,想想在這涼爽秋季,她卻因為心情紛雜而流汗,可見這事帶給她多大的困擾。
「如果身體不舒服,要不要去保健室休息一下?」
既然教授都這麼說了,江瑋凌心想再待下去也只是讓教授更注意自己,倒不如躲到保健室去,給自己一個緩和情緒的空間。
「也好,那我去保健室休息一下。」她將桌面迅速收拾好後就離開了教室。
一路上她不停到處看著,這校園不大,可每個地方都有她和宋艾走過的足跡,但為什麼大家會將宋艾遺忘呢?
「宋艾,不管你在哪兒,我永遠都不會忘了你,永遠不會。」來到空曠的操場,她仰首對著天空大喊著,一心只想將自己對宋艾的思念全部藉由這聲呼喊傳達到遠方的她的心中。
作者:
丸の小羽
時間:
2016-8-6 09:10:29
第三章 作者:樓采凝
下課後,江瑋凌騎著機車去上家教。
幸好這個學生活潑可愛,見她恍然失神,還會說笑話逗她開心,讓她不得不趕緊打起精神、專注上課,再加上做一些物理的小實驗,時間很快就過去了。
「小葳,理化這部分的理論你一定要弄清楚,否則等到難度愈來愈深,你會讀得很吃力的。」
「我知道,過兩天就要考試了,我一定會多加溫習。」小葳這孩子實在很乖巧,對她的話言聽計從。「但是如果我有不會的地方,可不可以打電話問老師?」
「當然可以,只要你有不懂的地方都可以隨時問我,不過平常我要上課,最好晚上再來電,或是先媚兒給我都行。」江瑋凌起身收拾好桌上的東西,對小葳微笑地說:「那我先回去囉!你乖乖用功吧!」
「已經十點了耶!滿晚的,老師路上要小心喔!」小葳送她到外面,這時小葳的母親也過來送她。
「林媽媽、小葳,你們不用送了,我走了。」在玄關穿好鞋,她立刻回頭對她們母女點頭笑笑,這才搭上電梯離開。
下了樓,江瑋凌騎上機車離開,望著頭頂的暈黃彎月,她心想:再過幾天便是中秋了,前幾天她才和宋艾約好那天要一起去烤肉,也早已分配好各自該負擔的東西,沒想到才一眨眼,宋艾就不見了,連讓她向她道聲再見的機會都沒有。
「唉!為什麼會發生這種事?又為什麼這種事會發生在我周圍?」她閉眼一歎,可才張開眼,眼前卻突然閃過一輛黑色轎車,她猛地煞車,但可能因為煞車的性能並不是很敏銳,她還是連人帶車直直地撞了過去,撞上後的機車倏然倒下,將她側半身磨擦得坪痛!
「天……我最近到底是怎麼了?」
她痛苦的從地上坐起,看看自己的左手衣服都磨破了,手臂和腿也已經痛到發麻,看樣子傷得不輕。
「你這臭丫頭在搞什麼,騎車不看路嗎?看,我的車變成什麼樣子了?」車主衝下車,還沒走到她面前,可怕的叫罵嗓音已經先飄進她耳裡。
「我知道我錯了,可是先生你闖紅燈也不對呀!」這一點她很確定,因為過馬路前她下意識都會先看看紅綠燈。
「我闖紅燈?你這麼確定?!」對方冷笑,好像有恃無恐般。
「那你現在想怎麼辦?」她吃疼的站了起來。
「當然是賠錢了,我這輛車這麼高級,撞凹的門板當然得由你負責賠償。」他雙手抱胸,笑得無比好詐。
「沒有凹呀!」她剛剛已經煞了車,只可惜煞車不太靈,這才會撞上,可是衝力根本已經減少很多了。
「這黑,你看得清楚?」他冷冷問道
「可是我沒錢。」江瑋凌是有點被嚇到了,抹去淚,她故作勇敢的問:「你先說說看要賠多少。」
「至少得給個五萬吧!」車主還真是獅子大開口,一開口就要五萬元。
「你敲詐呀?!」天!五萬元可要她教多久的家教才有?
「隨便你怎麼想,總之你快把錢拿出來賠我。」他露出大哥模樣的可怕嘴臉嚇唬她,「否則我可是要將你送進警局去。」
「我真的沒錢,要不你就送吧!」她難過的想,如果宋艾現在就在她身邊該有多好,至少還有個人替她撐腰。
「你這個臭丫頭是怎樣?你以為我不敢嗎?那麼你就試試看我到底敢不敢。」他用力鉗住她的手臂,往大馬路另一邊直拖著她走。
「喂!你要拉我去哪兒?」她驚慌地說:「就算要去警局,也得讓警察來鑒定過誰對誰錯吧!怎麼可以就這麼離開?」
「誰說要去警局的?既然你沒錢賠我,剛好前面那家酒店缺舞女,他們老闆又正巧跟我認識,你乾脆就去做舞女抵債吧!」他立即顯露出黑道本色,一臉猙獰。
「什麼?舞女?!這怎麼可以,我不去……」
「放開她。」突然一道熟悉的聲音從他們背後響起。
那男人轉身一看,冷笑地問道:「你這小子是誰?竟然敢管我的事。」
「我叫你放開她。」蕭曄冷冷地再說了一次。
「呵!我偏不。」他壓根不在意蕭曄。
蕭曄瞇起眸,緩緩勾起唇,然後連看都沒看到他做了什麼,那個可惡的男人便雙腿一軟,跪了下來。
江瑋凌瞪大眼看他就這樣跪下,而她也趕緊趁這機會一跛一跛地跑到蕭曄身後,發著抖的雙手更是緊緊抓著他。
「你……你在要什麼手段?」跪地的男人想站卻怎樣也站不起來。
「我不過是隔空點了你的麻穴,你就這麼跪上三小時吧!還有,我警告你,你要是再欺負女人的話,我下次可不會這麼簡單就放過你。」說完後他便扶著江瑋凌,「你摔傷了?疼不疼?」
「嗯,還好。」她有些傻眼的望著他,老天……隔空點穴?這還是她這輩子頭一次見過……其實應該說她什麼都沒看到,因為他動作太快了!
「走,我們回去吧!」
「可是我的機車……」她又跛著走到機車旁,試著想要扶起它,然這時蕭曄卻輕而易舉的便幫她扶起機車。
「這玩意兒可能已經不能騎了。」他仔細看看這個用金屬做成的東西因為狠狠一摔,車頭早已經歪了。
「天呀!不知要花多少錢修理,總之,得先把車牽回去再說了。」她吐了口大氣,「沒想到我今天真背,車子又這麼重,怎麼牽呢?」
「讓我來吧!」他邊說著就一手將機車扛在肩上。
這下不僅是江瑋凌看得目瞪口呆,就連跪在那兒動彈不得的男人也看得眼珠子都差點掉了出來。
「喂……喂……你這樣走在路上,會引來大家注目的。」江瑋凌趕緊追上他,把他攔下。
「大家的注目?」他撇嘴一笑,「那不是很好嗎?」
「才怪!你知不知道自從你出現在我生活中,我就開始變得很倒霉。」像現在,她全身上下都痛死了,還得要走這麼遠的路回家。
「是你將我這個倒霉鬼留下的,你就該認命。」他撇嘴一笑,自顧自地往前走,可過了會兒發現她沒跟上,才回頭看了她一眼。
哪知江瑋凌蹲在地上根本已經走不動了,「對不起,我好疼……你先回去好了,讓我慢慢走。」
蕭曄皺起雙眉,步近她身邊,「會不會是傷到骨頭了?」
她皺著眉搖搖頭,「我不知道。」
「現在這麼暗,如果我能飛得比那些大樓高些,應該就沒人會發現吧?」他看看馬路兩側閃爍的霓虹燈,真搞不懂這世界的人為何要把晚上的大街弄得這麼亮!
「你在說什麼?」
「不管了,我們走吧!」他什麼都沒說,就一把拉起她往懷裡一摟,倏然拔身飛起。
「啊!」江瑋凌嚇得雙手緊抱住他的腰,「好高,拜託你放我下來。」
「別怕。」他低首笑望著她緊張的小臉,對她微微一笑。
「可是我真的好怕。」江瑋凌朝底下偷瞄了眼,當發現下面的車輛變得愈來愈小後,她不禁想像著,如果從這樣的高度摔下去,肯定會粉身碎骨!
「怕就別看。」他湊在她耳邊說著。
誰知那噴在耳際的熱氣令她身子一陣酥麻,情不自禁地,她將他牢牢抱住,彷彿只有這樣才能找到一絲安全感。
她緊緊閉著眼,將腦袋藏在他懷裡,因此他什麼時候下了地她都不知道。
「已經到了,車子要放哪兒?」他用輕功飛了這麼久,不但扛著車還抱著她,居然連大氣也可以不喘一下?
「呃……就老地方,明天我再牽去附近車行修理。」她的臉色早已嚇得一片蒼白。
「那回去吧!好讓我看看你的傷。」把車停好後,他突然蹲在她面前,「上來。」
「什麼?」她不懂。
「我背你。」他直接說了。
「不用,才五樓而已。」聽了他的話,她的小臉兒又是一紅。
「還是讓我背你吧!」蕭曄依然蹲著沒有起身,讓江瑋凌答應也不是,不答應也不是,想想自己的傷也還很疼,爬上五樓對她來說平常沒什麼,可現在要爬上去一定會很吃力。讓他取笑之前,倒不如先稱他的意吧!
「好,那就麻煩你了。」不定了主意,她便順勢趴在他肩上,讓他背著上樓。
「現代技術真不簡單,剛剛我到處看了看,發現四處都是高樓大廈,我過去做夢也想不到房子可以蓋得這麼高!」他一邊爬一邊說。
「不錯喔!你現在還懂得說高樓大廈。」她的臉頰輕放在他背上,甜甜一笑。
「看了一些書,還有那些雜誌,我對你的世界已有了一些些瞭解。晚上在街上發現一家書店,我好奇的走進去學著其它人翻閱各類型的書……才徹底發現這個世界比我那年代先進太多太多了。」步進大門,他將她輕放在沙發上,「把外套脫掉,讓我看看你的傷。」
「不……不用啦!」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沒關係,讓我看看。」他單腳跪下,先捲起她的袖子,「傷得滿重的,這裡有藥嗎?」
「有,在那邊的櫃子上,看見沒?白色盒子,上面有紅色十字的圖案。」江瑋凌指著旁邊的櫃子。
「找到了。」他將醫藥箱拿過來,然後由江瑋凌告訴他消毒的步驟,不過就在他上藥的時候,她忽然想起,「對了,剛才你怎麼會出現在我回家的路上?」
「我在書店買了張地圖,後來想起你曾告訴我家教的地址,所以我按圖索驥試著想找過去,順道也想看看有沒有我可以做的工作,因此才恰巧碰上你。」上好藥後,他為她將傷口包紮起來。
「找工作?!」江瑋凌一聽便坐直了身子,「我不是說了,只要省吃儉用的話,我們兩人要過日於是沒問題的,你不用這麼急呀!」
「現在車子修理也要花錢不是嗎?」他反問。
「修車的錢我可以再想辦法。」無論如何她都不希望他出去工作,如果動不動就來個輕功或點穴……哦!這種畫面她可是連想都不敢想。
「是怕我鬧出事端?」他是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她在傷什麼神。
「嗯。」他問得直接,她也直言不諱。
「放心,我絕對不會——」
「我相信你不會想鬧事,可很多時候都是出於下意識的,像剛剛的點穴不就是嗎?」
蕭曄逸出一抹笑,「好吧!你如果擔心,我就再等一陣子,或許過些時候我就可以回去了。」
「你要回去?」江瑋凌反射性地問道。
「當然,雖然我的時代比這裡落後,不過終究是我所生長與熟悉的地方。也說不定因此,你的好朋友就可以回來了。」蕭曄似乎還抱著可以回去的希望。
「宋艾……我直覺她不會回來了。」她難過的摀住臉,「你或許不相信,但今天我去學校,竟發現沒有一個人認識宋艾,甚至連教務處……也就是學校裡的學生資料裡都沒有她。」
「什麼?」蕭曄表情一僵,「該不會我那時候的人也都不記得我了?」
「可是我就記得她呀!」江瑋凌很激動地說。
「這倒是奇怪。」
「我不要再想了,剛剛我就是一直想著這件事,才會撞到車,現在我還是保持腦袋的清醒比較好。」她露出一臉的倦意。
「你很累?那去睡會兒吧。」他建議道。
「我還得溫習一下功課。不如你先去洗澡吧!」她拿著背包進入自己房間,打算今天過後就要打起精神,因為她相信宋艾一定會過得很幸福的,一定會的。
打開書本,正打算開始用功的江瑋凌,突然聽見外頭浴室傳來一陣怪異聲響,而且聲音還愈來愈響亮。奇怪,那個蕭曄到底在幹嘛?為何連洗個澡都這麼不安分?
突然,她震住地瞪大眼,「糟了,我雖然教過他水龍頭和馬桶的用法,可忘了解說蓮蓬頭該怎麼用!」
才剛這麼想,江瑋凌就衝出房間,在浴室外敲著門問:「你在幹嘛?可別把我的蓮蓬頭給拆了!」
「老天,這裡頭的東西怎麼一個比一個還複雜?這個直噴水的東西到底怎麼用?」蕭曄已經被這些高科技的玩意兒搞得火氣上升。
「那你快開門呀!」她總不能讓他這麼亂搞,如果蓮蓬頭壞掉,修理費更不知道要多少。
「我已經脫衣服了。」他皺眉回答道。
「脫……」她一愣,又忽然想起,「旁邊不是有條白色大浴巾?你將它綁在腰上,然後把重點遮住。」裡頭直傳來巨大的噴水聲,她不得不先教他這樣做了。
「什麼?重點?!」他震住,完全沒想到她可以這麼不懂含蓄。
「對,快點。」他還蘑菇?!江瑋凌撫額,已經快暈倒了。
他歎口氣又搖搖頭,只好依她說的拿來毛巾圍住自己的腰,這才將浴室門拉開。
門才剛打開,因為衝力太強,正在浴缸內跳動的蓮蓬頭正好轉向江瑋凌,噴得她一身都是水。
「老天!」她趕緊跑過去想關上水龍頭,可是愈靠近浴缸水柱愈強,她的情況更是益發慘不忍睹,好不容易關上了水籠頭,她也變成了落湯雞。
好好的一件白襯衫居然連一丁點干的地方都不留……
江瑋凌呆站在浴室中央,發上還滴著水,看看這間像是才剛打過水仗的浴室,她一張臉變得好頹喪。
蕭曄則是站在她身側,半瞇著眸望著她身上那件已呈現半透明的襯衫,以及裡頭被燈光照映出的乳白色胸衣。
他看過這玩意兒,昨晚看的雜誌中就有一篇女性胸衣的廣告介紹,當時他還著實被這時候女人的大膽給震住,沒想到她們竟能露體裸身的讓每個人看!當然,他也同時對現代的攝影技術感到歎為觀止。
他是正常男人,這些栩栩如生的相片自然對他產生了某些刺激,但那畢竟還是一張紙,他還不至於無法克制。
可是現在,一具真真實實的女性軀體,正若隱若現的站在他眼前,他又怎能視而不見……縱使他說過,他不會對她怎麼樣。
「瑋凌……」他發出極度壓抑的聲音。
「嗯?」她無力地回應了聲。
「你是不是該去換件衣服?」他的嗓音有著極度的壓抑。
「我為什麼要換……」江瑋凌低頭一看,這才突地摀住唇尖叫了聲,「啊……」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變得這麼透明?不該是這樣呀!她趕緊抱著自己的身體瞪著他,然後邊說邊後退地警告著,「不可以想入非非,你記住,不可以。」
他半瞇著眸看著她的表情,又看看她不停往後退,都已經退到快要碰到門檻了,她卻絲毫沒有停下的跡象。
「你會跌倒——」他大聲喊道,快步衝過去想抓住她。而同時間江瑋凌的腳後跟已一滑,情急之下她只好緊急抓住他圍在腰際的大浴巾!
緊閉上眼,幸好她的身體停在半空中,他沒讓她受半點傷……
慢慢張開眼,江瑋凌只看見他正抱著自己,嘴角還畫開了抹詭魅的笑痕對她說:「幹嘛這麼緊張,我以為你這個時代的女人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呢!」
「你……啊!」一聲可以貫穿天際、震動天地的尖叫聲響起,隨即她將小臉一遮,連跑帶摔的逃到客廳背對著他。
蕭曄懷疑的看看自己,這才發現他圍在腰間的大浴巾已經掉了下來!那一定是剛剛她為了自救所產生的傑作」
俯身拾起浴巾重新圍上,他來到她身邊,「好了,你可以轉過身了。」
「你……你真的圍上了?」剛剛那一眼已經嚇壞了她。
「你回頭看看不就知道了?」看來這時代的女人他還是得花些時間搞清楚,為什麼寧可幾乎脫光光印在書上給大家看,卻反而因為看到男人的重點部位,變得這麼害臊?
江瑋凌輕吐口氣,回頭慢慢張開十指看過去,當確定他圍好浴巾之後,才鬆了口氣。不過她卻忘了自己濕漉漉的衣服仍緊貼在皮膚上,上半身整個曲線畢露。
如今蕭曄終於發現一件事——男人是被動的、絕對受不了刺激的一種雄性動防。
只見她在他火漾眼神的逼視下,胸部因緊張而起伏著,那罩著乳白色胸衣的渾圓胸部更在半透明的布料下迷人的呈現著。
「你……老天!我其實不想……但是現在……」
他話還沒說完,就一個箭步抱住她,用力吻上她嬌艷的紅唇,大手也輕撫上她突變僵直的背部,然後慢慢扶住她顫慄的後腦,親吻的力道漸漸地加深、加重。
江瑋凌震驚地瞪大眼,才想說話,但他熾熱的長舌已竄進她的口中,吮盡裡頭所有甜美的滋味。
那柔軟、滑嫩的觸感,讓他徹底迷惑,也更熱情地與她濕潤的丁香小舌糾纏著。她對他那股吸引力完全不同子他過去所有過的女人。
她緊緊抓住他手臂的一雙小手,也因為這個吻而慢慢松放下來,不過她腦子裡卻早已是一片空白!
隨著他的吻愈漸加深,兩人不知不覺地雙雙倒在旁邊沙發上,繼續這個纏綿的熱吻。
江瑋凌緊張地撫觸他的胸,當摸到他胸前那片性感的胸毛時才想起他正全身赤裸著,「老天,我們在幹嘛?不……不行這樣……」
蕭曄使勁兒鎖住她的身子,任她怎麼樣也推不掉,而且她這樣的反抵力道更只是激發出他狂野的慾望。不管一切,他的熱吻漸漸往下,開始在她敏感的頸部線條上游移起來……
「天!你的身子好軟……」
這份柔蜜在契丹女人身上是完全找不到的!
「嗯……」在蕭曄火辣的親吻下,她也漸漸意亂情迷了,甚至忍不住回應了他。
她這聲嬌吟,無疑是一劑強心針,益發激勵了他,他進而解開她已濕透的外衣,仔細瞧著那件迷人的胸衣。
「這就是你們現代女人的肚兜?」還真火辣!
「應該是。」江瑋凌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怎麼了,竟然願意讓他這個還算陌生的男人這樣對自己。
只知道在他魅惑的手段中,她似乎已忘了身在何處,只能一味地順著他的動作繼續往下走。
「怎麼解開它?」他摸索著,實在搞不懂這玩意兒。
慢慢地他像是摸到竅門,一下子就輕易地解開了它,同時間她那對豐滿的凝乳霍然彈跳在他面前,腥紅了蕭曄的雙目。
那圓潤飽滿的膚觸似火般燃燒著他體內的熱火,使他直想撫摸她、揉擰她,看著她在他的掌中不斷脹大。
「呃……」江瑋凌突覺口乾舌燥,眼前朦朧得只剩一團迷霧。
蕭曄的指尖掐住那粉紅色花蕾,技巧地揉擰著,持續帶給她一股抗拒不了的渴望與想偷食禁果的勇氣。
他的大手繼續向下摸索,就在他來到她敏感腰際的同時,她剛剛在廚房裡煮的開水正巧燒開了,汽笛發出的尖銳聲音同時震住了兩人。
江瑋凌突然清醒般地推開他,拉緊掛在身上的濕衣,趕緊跑進廚房將瓦斯爐給關上,但之後,她卻躲在裡面,怎麼都不敢出來見他。
也不知過了多久,她突然聽見浴室門開啟又闔上的聲音,探頭看了眼,才發現蕭曄已經回到浴室裡去了。
「天……我到底是怎麼了?」她摸摸自己發燙的臉,然後快步回到自己的房間。仔細一看,她書桌上的手機正好響了起來。
「喂……」討厭,她的聲音為什麼抖得這麼厲害?
「瑋凌,你睡了嗎?」原來是幸玉打來的。
「還沒,明天有個測驗,所以……所以我還在準備……」頭一次的扯謊讓她心裡非常不安。
「你不是不舒服嗎?幹嘛還這麼認直虧。」幸玉關心的說。
「你的身體還好吧?」
「嗯,好多了,現在已經沒事了。」她仍環抱著自己的身體,顯然有點失神。
「你的聲音有點……沙啞,怎麼了?」
失神的江瑋凌突然回神道:「呃,你說什麼?」
「還說你好多了,心不在焉的。」
「對不起,我只是……」
「我勸你快去睡吧!反正只是小測驗你別這麼在意,身體重要喔!那我就不打擾你了,記得早點休息。」幸玉給了她幾句叮嚀後便掛上了電話。
江瑋凌切斷手機後,像是突然想到什麼似的趕緊將衣服換上,再次來到浴室外隔著門對蕭曄說:「我還沒告訴你那些東西怎麼操作,你把那個……」
才剛說到這兒,她就聽見裡頭傳來沐浴的聲音,還有他磁性的嗓音,「剛剛仔細研究後我已經瞭解怎麼用了。」
「哦……那就好。」她慢慢旋過身,準備回房。
「剛才……對不起,是我太衝動了。」過了會兒,他的聲音又響起。
江瑋凌愣住,半瞇起眸子,心想:剛才的情況對他而言難道只是太衝動而已嗎?
沒錯,就是衝動!才相處兩天,難不成她還奢望他會說是因為喜歡她?而她自己又是對他抱著什麼樣的心情呢?
就算對他有幾分好感,但這份好感只不過是用兩天時間去累積的,又能多堅固?說不定他哪天說走就走,那對她而言又情何以堪?
回到房間,她背靠在牆上重重歎口氣。
看來今天,是她有生以來心情最紛亂、無緒的一天。
梳洗過後,江瑋凌走出房門,卻不見蕭曄的身影,一大清早的他究竟去哪兒了?」是又去頂樓練功,還是因為昨晚的事而躲著她?
搖搖頭,她抱著書本走出屋外,競見他就坐在樓梯口發愣。
「咦,你在這裡做什麼?」她站在他身邊望著他。
「等你。」
「等我?」江瑋凌刻意逼自己忘掉昨晚的熱欲沸騰,免得引起彼此的尷尬,於是故意開著玩笑,「等我一起去用早餐嗎?」
「對。」蕭曄站起,對她撇撇嘴。
看見他這邪肆的笑容,江瑋凌一陣心慌意亂,隨即低首道:「你……你還真是的,該不會我給你五百塊,你一天就花光了?」
「還沒,所以今天可以請你吃早餐。」
「真是的,這叫借花獻佛呀!」她搖頭一笑,那抹清麗自然的笑容再次攫住了蕭曄的目光。
「同意的話就走吧!」於是他們一塊兒來到昨天用餐的地方吃早餐。
今天江瑋凌叫了水煎包,「這個你應該比較熟悉,古代就有了吧?」
「我們契丹人較少吃這個,不過在中原邊界的野店,就比較常吃到這種東西。」這些記憶彷似昨日,可確實時間卻相距了好久遠好久遠。
「那麼好吃嗎?」她笑問。
「嗯,很不錯,餡也很豐富。」他很快就將早餐吃光了。
「改天我再帶你去別家吃吃看,像我們現在的西點麵包,就非常精美可口喔!」她起身想去付賬,卻先一步被他攔下。
「我說過由我請客。」他付過賬後轉身對她說:「車子壞了,你打算怎麼去上課?」
「坐公車囉!幸好不遠,只要兩站就到了。」她背起背包打算搭車去。
「我跟你去。」他突然說。
「什麼?」
「你一個人那麼晚回來太危險,從今天起我要跟在你身邊保護你。」其實他已打定主意了。
「我不需要保護,再說今天我不用上家教,會早點回來的。」江瑋凌趕緊說,就怕他真的要當她的跟屁蟲。
但是蕭曄依舊搖搖頭,「我堅持一起去。」
「你!」江瑋凌閉上眼,很不想這麼問,但還是忍不住問出了口,「你是因為昨晚的事嗎?拜託你忘記它吧!而且我也沒要求你要對我特別好。」
「這無關昨晚的事,走吧!」他說著就朝前定去,沒再搭理她。
「你好像知道公車站在哪兒?」
「我不是說我買了張地圖,也買了公車站索引,唉……沒想到現在的交通這麼複雜,我搞了好久才稍微搞清楚。」
「那你……喜歡現在的世界嗎?」她試問。
「不喜歡。」他直話直說。
「哦!」江瑋凌停下腳步,心想;或許他連她也不喜歡?但如果真不喜歡的話,為何他昨晚要吻她、愛撫她?
難道真的如她所想只是因為一時的衝動?!
「瑋凌,你怎麼了?快走呀!」發現她突地愣在半路上,他回頭瞇起眸喊了她一聲。
「哦!」她用小跑步的跑過去,兩人一起走到最近的公車站。
「搭306號公車對吧?」他對她眨眨眼,全身散發出絕俊與帥氣,讓她又是一陣心慌意亂。
她深吸口氣便對他說;「你真的要跟我去學校?可是我得上一整天的課,你會很無聊的。」
「我會自己找事情做。」他勾唇一笑。
她想想還是覺得不太好,「你這麼跟著我,我同學若是發現,我根本無法解釋你的身份。」
「你上次不是說過,要我介紹自己是你的表哥?」對這點,他早已有準備。
「就算是表哥,跟著我去學校也很奇怪吧!你能不能——」
「車子來了,上車再說吧!」他似乎已將車子摸熟了,只是上車後他仍不知要刷卡或投幣,於是江瑋凌也趕緊上了車投下硬幣。
「這是做什麼?」找了椅子坐下後,他問道。
「你以為坐車免費呀?」她噘著小嘴,睨了他一眼。
「怎麼了?不開心了?」他專注望著她扁著唇的小臉。
「沒有,只是受不了你的固執。」她吐了口氣。
蕭曄彎起唇線笑了笑,「就當如此吧!但我不希望你再遇到昨晚那件事,我真不敢想像如果當時我沒有過去找你,你會發生什麼事。」
江瑋凌心中一熱,但她還是故作輕鬆地說:「別這麼看不起我,你認為我會讓那傢伙為所欲為嗎?」
「是,你凶、你悍,沒哪個男人對你招架得住。」他撇嘴一笑。
「厚,什麼嘛!滿嘴冷嘲熱諷。」她嗔惱地看向窗外。
他偷瞄了她一眼,蓄意轉移話題,「第一次坐這種車子,還挺舒服的。」
「當然了,總比你們那時候的馬車,蹬到肚子疼要好多了。」江瑋凌雙臂抱胸,嘟著的小嘴還沒收起來。
「瞧,都可以吊豬肉了。」他仍想逗她。
「蕭曄,你……你到底要說什麼?我現在心情很差,別跟我說話。」因為他剛剛說不喜歡現在的世界讓她感覺有點失望。對於自己對他的感情,她更不願意去想,就擔心會愈陷愈深。
「好吧!那我不吵你,但是你也別拒絕我。」蕭曄倒是挺恰然自得的,不在乎她是不是不愉快。
公車不久就停在校門口外的站牌,蕭曄眼看江瑋凌站起身準備下車,他也趕緊跟著下了車。
「這裡就是你的學堂?」他看著這個和他事前想像完全不同的地方。
「對不起,這裡不是學堂,而是學校,千萬別說學堂給人家聽見,否則可是會被笑死的。」到了校門口,她回頭問道:「你真要跟我一起進去?」
「沒錯。」
「那麼隨便你。」那麼愛跟,等下出糗她只能裝作不認識他。
才走了幾步,江瑋凌就聽見湘如和幸玉喊她的聲音,「瑋凌……瑋凌等我們一下。」
江瑋凌心底大喊糟了,才回頭就見這兩個「色女」的眼睛直勾勾地瞅著蕭曄,只差沒滴下口水。
「瑋……瑋凌,他是誰?」湘如先問出口,但氣人的是問話的人是她,可她眼睛卻依舊黏在蕭曄身上。
「他是……」江瑋凌望了眼蕭曄那張可惡笑臉,「我表哥。」
「天!我怎麼從不知道你有表哥?」
「我有什麼親戚需要眾所皆知嗎?」她沒好氣的回答,然後又舉步朝自己的教室走去。
「那他今天跟你到校是為了?」幸玉也跟著問道。
「他無聊、沒事做,所以想來我學校走走。」江瑋凌的口氣很無奈。唉!早知道肯定會有這樣的結果。
「學校有什麼好走的,他想不想去逛陽明山、還是去其它風景區,我都可以當嚮導耶!」湘如自告奮勇道。
「謝謝各位姑……小姐。我只要在附近看看就行,更重要的是我不想離開瑋凌太遠。」他客氣地回答。
「我說瑋凌,你幹嘛將你表哥綁得這麼緊呀?就算再帥,他也是表哥,跟你成不了情人。」幸玉眼珠子一轉,突然興奮地提議,「我看這樣吧!下課後我們一起去看電影好不好?」
「再說吧!」江瑋凌走過去將她們一手拉住一個,「就快上課了,別再浪費時間在他身上。」
「我一點都不覺得浪費……」
「對了瑋凌,你昨天一副怪怪的模樣,是不是因為你表哥的關係?」幸玉問了句讓江瑋凌嚇一跳的話。
「才不是。」她直搖頭,「你……你怎麼會這麼想?」
「你還真笨哩!就算是表哥,但身邊有個帥哥還是會讓人失魂呀!」湘如替幸玉回答了。
「拜託你們別再說了,不然他的尾椎會翹到天上去。」說完她就回頭對蕭曄吐了吐舌頭,然後快步將兩個色女給架走了。
蕭曄搖搖頭,笑望著她們離開的身影,而他也慢慢跟著,直見她進入教室,他便在附近坐著,才好近距離守著她。
作者:
丸の小羽
時間:
2016-8-6 09:11:06
第四章 作者:樓采凝
上課鍾剛響過,突然有個人發現了蕭曄,於是走近他客氣問道:「先生,請問你找誰嗎?」
「呃。……我不是找人,只是陪著一個人。」
「陪一個人?!是誰?」
「我表妹,她昨天下課在路上被人欺負,我不容許再發生這種事,所以今天特地跟她來學……學校。」他差點兒又說出「學堂」。
「學校的學生被欺負?!」他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是在學校附近嗎?」
「不是,是她事後又去接家教課,在回家的路上發生的。」不愧是當「將軍」的料,說起話來謙恭有禮,讓對方極為欣賞。
「原來是這樣,不過請你放心,在學校裡我們絕不會讓學生出事的,所以你不必待在這裡等。這裡是教學區,請你到那邊的操場走走……我正好要去上課,我們一起去吧!」
「操場是?」蕭曄一臉疑惑。
「在那裡,我們過去吧!」於是他將蕭曄給帶了過去。
到了那兒,蕭曄看著那一大片空曠的地方,倒挺像他過去的練武場,再看向另一角,有許多學生在那兒玩球。
「你在這兒隨意看看,我去上課了。」說完,這個男人就往那群人奔了過去,然後朝學生們吹了口哨,開始正式比賽。
蕭曄因為好奇靠了過去,發現他們的目的就是為了搶下球往自己這邊的籃內投入。看他們跑得氣喘吁吁、汗如雨下,剛剛和他交談的男人嘴裡還不時放著一樣東西不停吹著、指著、比著,搞得大家更累了。
兩邊人馬需要為了搶一個球搞得這麼辛苦嗎?
不過他的疑惑並沒有維持太久,連續看了幾局後,他終於明白原來是要將球投入籃框內就算得分了,只是那個射手未免太遜,怎麼這麼近的距離還射不中呢?
就在他這個旁觀者看得正焦急的當口,突然那顆籃球飄到他頭頂,他反射性的一躍而起,將球接住之後又當著眾人的面飛躍入場內,以絕佳的彈性將籃球投進籃框!
籃球入框落地,在重彈之下,竟然飛得老遠去了!
「哇……」
大伙可說是目瞪口呆,就連剛剛與他交談的男人也以一抹欽佩的眼神望著蕭曄。
「很抱歉,是我手癢,壞了大家的興致。」見大家直望著自己,蕭曄才發現自己像是做的過火了,插了不該插的手。
朝同學們點點頭後,擔心自己又出錯,蕭曄正要離開,竟然聽見全場學生對著他大喊,「偶像……偶像……教練,他好厲害耶!」
那位教練也趕緊說道:「這位先生,請稍等一下。」
蕭曄旋身望著他,「還有事嗎?」
「我不知道你的體能這麼好,肯定也是體育長才吧?請問你是跳高選手,還是?」教練笑問。
「呃……」蕭曄一副不得其解狀。
武功高強的他不但身懷輕功,又長年練箭術,要跳要射並不困難,他們的讚賞實在讓他有點不知所措。
「該不會都是,所以你不好意思說吧?」他大笑出聲,接著向圍在四周對蕭曄露出一臉仰慕的學生說:「我前陣子不是跟你們提過我因為有要事纏身,得請一個月的假,你們贊不贊成由這位先生來替代我這一個月的時間呢?」
「好,就是他了。」學生們也都附和著,「我們歡迎新教練。」
他笑了笑,轉身對蕭曄說:;明問你願意擔任這些孩子們的籃球教練嗎?我知道我有點兒強人所難,但只需要一個月的時間。」
「教練?!」
「你放心,不會太困難,憑你的體能一定沒問題,只要將他們的籃球教好就成了。」他說來還真容易。
「等等,當教練可以賺錢嗎?」蕭曄稍微對「教練」這名詞有了些瞭解。
「當然可以,這一個月的薪水我會事先給你。」
「那麼……我試試看了。」即便只是暫時性的工作,只要不再成為瑋凌的負擔,他也願意嘗試看看。
「那真的謝謝你了,不過你剛剛的力氣也用得太大了,籃球都跑到好遠去了。」對方笑笑說。
蕭曄有點不好意思的抓抓後腦,「呃……對不起,我會負責將它找回來。」
「這種事叫學生去做就好了,有關籃球的竅門與規則,我還得跟你講解一下。」接著他便對其中一名學生喊道:「江明瀚,去把籃球找回來。」
「好的教練。」叫江明瀚的學生立即跑步離開。
「對了,我還不知道你的大名。」
「哦!我姓蕭,蕭曄……曄是日華曄。」蕭曄做了簡單的介紹,「那麼教練你呢?」
「你的名字真好聽,我的名字就大眾化多了,陳偉華。」對方笑笑。
在剩下的時間裡,陳偉華就在同學的比賽中對蕭曄解說比較專精的技巧,蕭曄聽了半天仍沒進入狀況,但他發誓一定會搞懂它。
尤其兩人彷似一見如故,笑談間非常融洽。
蕭曄沒想到在另一個世界中,他還能認識這麼有話說的同性朋友,這不禁讓他想起了耶律喬毅,不知道這位損友是否會想念他?
中午休息時間,瑋凌才下樓就看見蕭曄雙臂抱胸地站在樓梯口等著她。
「你……你還沒走?」她沒想到他還真是說到做到。
「我要保護你,又怎麼可以離開?」蕭曄帥氣地倚在牆邊,目光轉而望著站在瑋凌身旁的王海。
「瑋凌,這位是?」王海發現這男人的五官太深邃,模樣太俊帥,尤其是看他的目光犀銳似箭,充滿威脅性。
「他呀!」江瑋凌看了他一眼「是我表哥。」
「表哥?」王海這才笑出來,「表哥你好,我叫王海。」
「你好,但是我不是你的表哥。」蕭曄微瞇著眸看著他,「我來接瑋凌去吃飯,我有些話想單獨對她說。」
蕭曄看得出來他們是要一塊兒去用餐,因此很技巧的將王海排除在外。隨即他一手攬住瑋凌的腰,「想吃什麼?」
「你別碰——」
「為了讓他相信我是你表哥,你如果推開我可是會露餡的。」他可惡的笑了笑。
她轉首瞪了他一眼,沒轍之下,只好隨他離開。走了一段路後她終於一把推開他,「你以為五百塊錢很好用嗎?」
「剛剛我去打聽過了,附近的簡餐一份八十塊錢,我還剩下兩百塊錢,所以足夠了。」他笑望著她。
「你喲!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會精打細算了?」她搖搖頭假裝歎息。
「以前我從沒為銀子傷過半點腦筋。」
「一國的將軍很富有囉?」瑋凌疑惑地問道。
「全府上上下下共兩百多人。」想起那段時光,蕭曄不禁搖頭興歎,「不過那已經是過往雲煙了。」
「那……你在那邊有妻子嗎?」瑋凌突然頓住腳步,猶豫地問道。
「妻子?哈……我哪有時間娶妻呢?」
聞言,瑋凌不禁垂首偷笑,咬咬下唇說:「也就是說你現在還是單身囉?」
「怎麼,難道你怕自己愛上一個有婦之夫?」他可是有透視眼,光瞧就知道她在想些什麼、顧慮些什麼。」
「誰?誰說我愛你!」瑋凌的小臉突然爆紅,一顆心開始胡亂跳動著。
「不是嗎?」
「怎麼會是呢?」她怎能對他承認她對他確實有好感……不,應該說比好感更多比:。
「不是?我才不信。」在過去也有很多女人纏著他、愛他,所以他對她們的表情動作與笑容可是再熟悉不過的。
「你再說,我就不讓你請了。」她老羞成怒了。
「唉!事實勝於雄辯,問問你自己的心吧!」蕭曄對她瞇眼一笑後便往校門外繼續定。
「這個臭男人。」瑋凌瞪著他的背影,「說這些話想逗我開心呀?這又是哪來的一股衝動呢?什麼我愛他,愛他又能怎麼樣?」
「你在後面嘀嘀咕咕的說什麼?」蕭曄回頭望著她那怪異的表情。
「我哪有說什麼,餓死了啦!」她鼓著張臉,用力揮動雙臂向前走,故意將他甩在身後。
來到餐廳,他們叫了兩份簡餐。蕭曄看她似乎沒啥食慾的樣子,關心問道:「怎麼了?還在生我的氣?!」
「不氣了,反正一切都是我自找的。」瑋凌心情紛亂、眼眶微潤地看著盤中那些菜色,「以前只要來這家店吃飯,我和宋艾就會叫不同的餐點,她點黃金排骨、我點鹵排骨,你知道這是為什麼嗎?」
蕭曄搖搖頭,「不知道。」
「因為黃金排骨配的是荷包蛋,而鹵排骨搭配的是鹵蛋,我和宋艾最愛吃蛋,但又不想只吃一種,因此會一人分一半。」現在宋艾不在,她還是沒辦法將它全吃了,可留一半又不知道該給誰吃。
「鹵蛋?!」因為蕭曄吃的餐點跟她一樣,所以盤上也是荷包蛋。於是他二話不說地站起,定向櫃檯和服務生交談幾句話後又坐回位子上。
「你去幹嘛?」她疑惑地望著他。
他俊魅的嘴角彎起一道弧,並沒說什麼,可不一會兒就見剛才那位服務生端來一個盤子,上面放著的就是一顆鹵蛋。
「你!」見他拿起筷子將它切成兩半,一半遞給她時,瑋凌的眼淚都流出來了。
「我的那一半呢?你沒給我喔!」蕭曄瞬也不瞬地望著她的淚容,而後遞出一張面紙給她。
她拭了拭淚,趕緊將荷包蛋分成兩半,也將一半送到他盤中,「那你也快吃吧!」
吃了這兩種蛋,瑋凌的胃口瞬間變好了,也開始吃得津津有味起來。
他笑望著她,見她快要將整份餐點吃完後,才問道:「如果有天,你那好朋友宋艾要回來,但我必須回去,你願意嗎?」
瑋凌夾菜的手一頓,「你怎麼這麼說?」
「只是突然想到。」
「哎呀!我不知道,你不要問我這些。」她咬著唇,「好不容易有點食慾,你又要讓我吃不下。」
「為什麼會吃不下?這表示你在意我。」他撇嘴一笑。
「你……不要以為你說要保護我,我就會很感動,感動到可以讓你胡言亂語,我不吃了。」她重重放下筷子,氣悶了。
「可我剛剛早見你盤底已經空了,不是嗎?」他還繼續取笑她。
「喂,蕭曄,在契丹的時候有沒有人說你很欠扁?」瑋凌瞇著一雙杏眸,逼近他那張帥氣到有點禍國殃民的臉孔。
「欠扁?什麼意思?」
「就是欠揍。」說完,瑋凌便往他的頭上重重一敲,得逞後立刻跑出店外,沉悶的心情也愉悅了些。
「你!」蕭曄捂著腦袋,錯愕的看著她逃離的背影,「老天,她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女人哪?」
晚上瑋凌沐浴出來,就見蕭曄坐在沙發上瞅著她。
「怎麼了?那是什麼表情,有企圖喔!」想起昨晚的事,她今晚可不敢太靠近他,只是站在一段距離外問道。
「我的確有企圖。」他扯出笑痕。
「什麼?」她表情瞬間一變。
「嘿!你那是什麼臉色?我的企圖很簡單,別用這麼防備的眼神看我好不好?」他摸摸下巴,笑得好無奈,「我的意思是……再借我兩百塊錢吧!」
「借?那你什麼時候還呀?」原來是借錢,害她嚇一大跳。
「應該很快就可以還你。」
「那你先告訴我你要錢做什麼?肚子餓了,想吃消夜?」她走過去坐在他對面的小沙發上。
「買書。」
「書?」她皺眉,「什麼書?」
「關於籃球的書。今天我在你們學校操場看見有人打籃球,我覺得滿有意思的,所以想把籃球規則弄清楚。」還沒正式接任教練工作前,他隱瞞了部分真相。
「籃球規則?!」她抿唇一笑,拍拍胸脯,「那還需要什麼書,問我就行了。」
「你也會籃球?」
「高中時期我是籃球隊的,當然沒問題。對了,我有份資料你一定用得到。」她立刻奔進房間,下一會兒手裡就拿著一疊資料出來,「這些是我以前打籃球時做的筆記,還有教練教的一些戰略,不知道你有沒有興趣?」
「真的?!那太好了!」他笑著接過手,「既然你這麼有興趣,為什麼現在不打球了?」
「學校只有男籃隊,沒有女籃,而且我現在的體力沒以前年輕時好,也跑不快了。」她半開玩笑。
「你才幾歲,說得自己好像七老八十似的。」他笑著點了下她的額頭,隨即翻開資料,看著上頭密密麻麻的字和怪裡怪氣的圖表,忍不住皺起眉。
「怎麼了?看不懂嗎?」瑋凌發現他的表情很怪。
「這是你的字?怎麼活像鬼畫符?」蕭曄搖頭又歎氣,「比我們那時的孩童寫的還不如呢!」
「你說什麼?鬼畫符?!」她拿近看了看,「只是草了點,說什麼比孩童寫的還不如,你的字又有多好看?還有,你怎麼看得懂漢字?據說契丹有契丹的文化。」
「我們這時候已經慢慢漢化,漢字已習了十多年了。」
「那你寫給我看看。」她找了支原子筆給他。
「雖然不是毛筆,不過勉勉強強了。」接過手後,他在白紙上寫下「蕭曄」和「江瑋凌」兩個名字,「怎麼樣?」
瑋凌這一看還真無話可說了,天呀……好端正漂亮,真不明白他們那種古人是不是沒事就拿筆桿練字?
「算了算了,馬馬虎虎啦!」她直看著地面,顯然是有點心虛。
「就是不錯囉!」蕭曄俯身偷瞄著她微帶暈紅的小臉。
「別自大,我可沒這個意思。」看著紙上那端正漂亮的兩個名字,她將它拿過來小心折好,「這張紙給我。」
「如果喜歡我寫的字,我可以多寫些給你,何必珍藏這張破紙?」他輕勾嘴角,深邃的眼瞳中帶著魅惑光影。
「誰說要珍藏?我是想說古人寫的字絕無僅有,說不定還可以高價賣出呢!」她笑瞇瞇地對他眨眨眼。
「你這女人,就不會說好聽一點的?」
「你這男人一樣也不會呀!」她小心翼翼地拿著那張紙站起身,「我先回房了,你先看看資料,哪裡不懂再問我。」
「要將它收好,如果弄丟了,我可不會再寫給你。」他笑著揚聲喊道。
「呿,你少討厭了。」
瑋凌進入房間後,找出一本她最喜歡的散文集打開,在將紙夾在裡面之前她又輕輕攤開它,摸著上面的字跡……
沒想到他的字寫得這麼好看,人家說字正的人品行也端正,那看來他真是個不錯的男人囉?應該不會錯!以他為了怕她再遇到壞人,硬要在學校保護她的心看來,就可證明他至少對她還算關心。
將紙收好後,她又笑著走出房間,來到他面前,「好了,現在我有空可以解說籃球規則給你聽了。」
「你明天不用考試?」他並不希望影響她正常的作息。
「又不是小學生,哪來天天考試?那我們開始吧!」於是她翻開資料夾,不過一看見自己的字,還真是愈看愈難看。說真的,過去她從不覺得自己的字像鬼畫符,可經他一提,還真像。
「對了,這上面畫的又是什麼?」蕭曄實在不想再說一些會讓她生氣的話,可沒想到字難看也就算了,連畫的圖也讓人摸不著頭緒。
「這是方位變換圖呀!」她嘟起小嘴,「你是不是又嫌我畫得難看了?」
「不,這可不是我說的喔!只是這畫的內容太深奧,還不是隨便能看懂的。」他抓抓頭髮,故意說的很含蓄。
看他那副為難的模樣,她忍不住笑了出來,「知不知道,你這才叫做欲蓋彌彰呢!難看就難看,遇見你之後很多話我都聽習慣了。」
「是,老師,我以後會改進。現在可以開始講解了吧?」蕭曄瞇起一雙魅眼望著她那抹乾淨清爽的笑容,心中突然興起希望她能永遠留在他身邊的念頭。
作者:
丸の小羽
時間:
2016-8-6 09:11:47
第五章 作者:樓采凝
十一點,瑋凌已將她所知道的全部籃球規則與技巧都告訴了他,並講解得非常清楚,讓蕭曄終於對籃球這種運動有了比較詳盡的瞭解。
他一邊看著資料一邊想著她剛剛所說的防禦與攻勢,突然有些地方不太明白,「瑋凌,為什麼這樣防禦會比那樣好?」
沒聽見她的回應,他抬頭一看,才發現她居然靠在沙發上睡著了!
蕭曄勾唇一笑,放下手中的資料,坐在她身旁的沙發扶手上,輕輕撥開她散落在額前的發。望著她清新可人的臉孔,他唇畔的笑弧不禁咧得更大了。
「你這傻丫頭,想睡為什麼不說,硬陪著我在這裡撐?」蕭曄隨即將她抱起,步進她房間,將她輕放在床上。
雖然在這裡住了好幾天,但他還是第一次進入這間充滿花香氣的房間。
為她蓋好被子,他正要離開,卻見她的小手直抓著他的衣角不放,嘴裡還喃喃說著,「別走……」
他怔仲了會兒,接著又聽見她說:「宋艾……別走……」
蕭曄不禁搖頭一笑,才要挪開她緊拽著他衣角的小手,可她卻愈抓愈緊,「別走……蕭曄,你也別走……」
聞言,他驀然笑了,「放心,我不會輕易離開的,只是就怕遇到身不由己的時候。」
「我要你也要宋艾,你們都在我身邊……好不好?」瑋凌輕聲囈語著。
看著她的小拳頭,蕭曄心想除非他一根根掰開她的手指頭,否則還真走不掉了。
沒辦法了,蕭曄只好跟著躺在她身邊,撫著她柔嫩的臉頰,「我早看出你很在意我,但為何不肯承認?」
自從宋艾離開後便一直沒有安全感的瑋凌,因為他身上帶來的暖意,讓她情不自禁地靠了過去,窩在他肩頭安心睡著,就此不再囈語。
聞著她清新的髮香,聽著她平穩的呼吸,還有她小手緊拽住他的那股被需要感,讓他備感幸福地抱緊她,同樣在不知不覺中睡著了……
夢裡他意外看見了遼闊的契丹大草原,還有他心愛的駿馬飛揚,就見它慢慢走近他,對他仰首嘶吼,暗示他坐到它背上。
不知為什麼,蕭曄有預感,如果騎上飛揚,它一定可以將他帶回他的故鄉、那塊屬於他的地方。
這時飛揚高高舉雙腿,長嘶了聲,急切的要他動作快點。
蕭曄笑了笑,正要上去,突然腦海中晃過一張笑臉……那天真無邪又愛噘嘴鼓腮的臉蛋!
驀然,他遲疑了……
半晌後他對飛揚說:「回去吧!如果有緣我們在二00六年再見,我將替你取名為林飛揚。」之所以以「林」為姓氏,乃是因為飛揚是一位林姓友人送他的。
記得它剛來威赫將軍府時不過才剛出生,如今都好些年過去了。
更奇怪的是,他這句話才剛說出口,飛揚便定定看了他一眼後隨即消失不見,而同時間他也醒了!
猛張開眼,他看見瑋凌竟俯趴在他身上,壓得他全身酸麻,可他卻覺得非常甜蜜。笑望她安靜的睡顏,當他的手輕拂過她纖柔的頸子時,她還因為搔癢偷偷笑了笑。
真是個可愛又固執的小女人。
說真的,蕭曄並不後悔拒絕與飛揚一起離開,雖然對契丹他仍有身為將軍該維護國家安全的職責,但相信少了他,那兒還有耶律喬毅以及其它將領在,他們應該會做得更好。
在他的火漾盯視下,慢慢清醒的瑋凌突然不安的動了動,接著慢慢張開雙眼……
「你!」當她看見自己就睡在他身上時,她立刻震愕的睜大眼,「我……我怎麼會這樣……」
「我得先澄清,我什麼都沒做,是你一直抓著我不放,還趴到我身上去睡。」
他伸出手,可以證明她還緊抓住他呢!
「老天!」她嚇得趕緊抽回手,「我為什麼會抓著你?」
「這話是我該問你的才對吧?你一直抓著我是什麼意思呢?」他半瞇著眸,魅笑地望著她。
「人家……人家睡著了,哪知道為什麼。」還有,她是怎麼睡著的?睡著也就算了,偏偏還鬧出這種糗事來!
「的確,你睡得很熟,大概是前兩天都沒睡好吧?」他還真心疼她,一個女孩子靠自己賺錢求學、生活,只為了不想給父母帶來負擔。
雖然在他那年代,女子無才便是德,但來這兒一遭後,他已徹底改觀了。女人還是要有點主見、執意、學問,才是最可愛的。
「好像是。」她慌張的坐起來,「現在幾點了?」
「剛好過五點了。」
「五點!這麼早。」她又掩嘴打了個呵欠,「剩下的時間該怎麼辦?」
「你繼續睡吧!我回房去了。」他可以察覺出自從上回發生那件事情之後,她一直很不自在,所以他不希望再一次嚇壞她。
「等等。」她突然說。
「還有什麼事嗎?」
「你回去後還睡不睡?」瑋凌突然這麼問道。
「我習慣雞鳴時就起床,然後練兵,現在當然早已經睡夠了。」他不解地笑望著她,「你想做什麼?」
「現在空氣正好,我們去外面走走。」她笑著提議,心底也同時告訴自己要振作點,不要再想這些亂七八糟的事了。
「也好,那我先去洗把臉,到客廳等你。」
瑋凌點點頭,見他離開後,她也迅速換上一件輕便的休閒裝,又將頭髮紮起一個利落的馬尾,等梳理好自己來到客廳時,他已坐在沙發上等著她了。
看見她已梳洗清爽,還上了些淡淡的妝,看來更是青春美麗。如此淡雅宜人、幾乎看不到些微瑕疵的自然妝扮自然要比遠古時代進步多了,不只人變得特別嬌羞,更讓蕭曄一時收不回眼神。
「我們可以走了。」
「去哪兒?」蕭曄與她一塊兒走下樓。
「後面有一塊綠園道,清晨或黃昏時都有滿多人在那兒散步,也有人會放風箏……對了,改天我們也來放風箏好不好?」她突生玩興。
「風箏?」
「呃……就是紙鳶。」她想想,「我看過古代小說,上面是寫紙鳶,應該沒錯吧?」
「對,不過紙鳶是漢人的說法,我們契丹話叫哈嚕燕。」
「哈嚕燕!咦,真有意思。」她開心一笑,「說不定除了你之外,在台灣只剩下我會說契丹話了。」
「這樣你也能這麼開心?!」他深深望著她,心想他沒回去是對的,如果獨留她在這兒,他一定不放心。
「當然了,因為我自認沒什麼本事,卻有樣東西比人家厲害,能不開心嗎?」來到綠園道,她笑指著前方,「你看,大清早已有不少人在做運動了耶!」
「他們在幹嘛?」他首先聽見怪異的立曼聲,再往前看,就發現有些老年人正隨著那音樂起舞著。
「跳土風舞,我們也過去。」
她拉著他加入他們,老人家看見有俊男美女一起參與,笑得更是燦爛。
「你們也要來跳舞呀?」一位老奶奶問道。
「對,教教我們吧!」瑋凌甜甜一笑。
「好,很簡單,就這樣隨著音樂擺動就可以了。」每個人都很熱情地招呼他們。
但蕭曄不太敢舞動肢體,這對他而言是何其困難呀!想他可是堂堂遼國大將軍,怎能做出這麼奇怪的舉動?
「蕭曄你怎麼不跳呢?」她看著他動也不動地。
「我沒辦法,太可笑了。」他這句話一出口,立刻引來婆婆爺爺們的注視。
「呃……不是,我是說我的個頭太高大,跳舞很難看。」發現從四處投射來的可怕眼光,還有瑋凌抿緊唇的失望表情,他趕緊改口道。
「年輕人,沒關係的,跳跳舞身體會好,你長得這麼英俊,就算不會跳也不會難看,這麼說我們老人家哪敢跳呀?」一位老奶奶直摸著他的手臂,望著他的眼神閃閃發亮。
瑋凌心想,看來這個社區又多了個師奶殺手了。
蕭曄摸摸頭,笑得尷尬,「好,我試著跳看看。」
聞言,瑋凌開心地拉住他的手,「我們一塊兒來吧!」
他讓瑋凌拉著他的手,一會兒抆腰、一會兒旋轉,慢慢地,當速度愈來愈快,繞得他快暈頭轉向之際,瑋凌的笑聲卻是愈來愈大。
直到音樂結束,她已是氣喘吁吁了,「好好玩,真的好好玩。」
「你們這裡的舞蹈都是這麼激烈的嗎?」望著她那張紅通通的小臉,他的嘴角不知不覺地勾起一抹笑痕。
「才不是,我們的舞蹈分為好幾種,有交際舞、芭蕾、民族舞蹈……反正我這個不會跳舞的人都可以細數出一堆舞蹈名稱。」
「看來我要適應這裡的生活還得再一段時間。」他看著另一邊,「那裡沒人,我們去那裡走走。」
瑋凌點點頭,突然就看見他朝她伸出手,「你這是?」
「你看,人家老夫老妻都牽著手散步,我們年輕人也該學學他們。」他對她眨眨眼,「怎麼?不肯跟我牽手?」
她垂著腦袋偷偷笑著,「說的就好像我們是老夫老妻一樣,真曖昧。」話雖這麼說,可她還是朝他伸出了手,讓他輕輕握住她。
「這樣曖昧嗎?」他半瞇著眸子。如果有可能,他真的想過與她白首偕老。
「如果……如果……」如果你有點喜歡我,就不算曖昧了。可是她卻矜持的問不出口。
「如果什麼?」他看著她欲言又止的表情。
「如果你喜歡我,這種曖昧我才能接受。」最後她憋不住,只好用開玩笑的口吻問道:「那你覺得我該不該接受?」
「傻瓜,你說呢?」他笑意盎然地握住她的手,「牽都牽了,曖昧也曖昧過了,你還不接受,就太不講道理了。」
「你……你的意思是你喜歡我?」她瞠圓雙目,有些不敢置信。
「是,我是喜歡。」對於感情,他不擅也不想隱藏。
「你這句話是發自內心的還是……又是一股衝動?」擔心是自己又會錯意,她得仔細問清楚。
「衝動?!」他蹙起眉。
「上次的事,你跟我說是出於衝動,所以我怕這次也是,總不好讓自己出糗又讓你為難嘛!」她走著走著,發現他突然定住不走了,於是好奇的旋身望著他,「你怎麼了?」
「你過來,我有話對你說。」他的眸光幽邃迷人。
「嗯?你想說什麼?」瑋凌疑惑地走近他。
突然他用力將她攬進懷裡,低頭吻住她紅嫩的唇,纏綿細吻之後他才慢慢拉開兩人的距離,湊在她耳邊說:「這次,我絕對不帶衝動,而是發自內心的感覺。」
聽他這麼說,瑋凌的心情有些激動,她微潤著眼眶看著他,「我懂你的意思了,那你要把我的手牽得更緊一點。」
「那是當然。」他索性用兩隻手緊握住她的柔荑。
「那你……還會離開嗎?」瑋凌眨著眸問。「如果哪天你能回去的話,你會回去嗎?」
「放心,我不會。」昨晚那場夢已將他的意思表明得非常明白。
「那就好,只要你不是自願離開,哪天你就算是在無法預知的情況下回去了,我也不會怪你。」儘管她心中擔憂害怕,但只要他心中有她,她已無所謂。
「瑋凌!」蕭曄可以感受到她內心的掙扎。
「什麼都別說,時間差不多了,我們先去用早餐,再去學校,不過今天你不用跟著我了。」她刻意抹去心底那股不知名的倉皇,笑著建議。
「不,我今天還是得去一趟。」
「為什麼?」
「中午再告訴你。」他故意賣著關於。
「厚,沒意思。」瑋凌噘起小嘴兒,表面雖然帶著嬌嗔,可內心卻是開心的,因為現在至少她可以確定他的心裡是有她的。
「教練,你剛代班,能不能不要一直打球?」
籃球隊的同學們練打了一會兒後,突然對蕭曄建議道:「偶爾玩玩其它的運動,也可鍛煉不一樣的體能呀!」
蕭曄勾唇一笑,雙手抆腰地問:「那你們想玩什麼呢?」
「我們不想再玩球類,跑步又太累,這樣吧!玩單槓怎麼樣?」江明瀚是他們的隊長,所說的提議,其它人都很贊同。
「單槓?!」蕭曄輕蹙眉峰,看來他對於現代的運動種類還是知道的太少。
「教練你別跟我們裝蒜了,該不會你什麼運動都會,就是不會單槓吧?」江明瀚快步奔到操場旁的單槓,然後往上躍起,抓住最高的那條橫桿,便開始在上頭轉了兩圈。
蕭曄看著,心想:原來那就是單槓!
於是他笑著走過去,同樣一躍而上,但接下來的「花式」表演,可是讓他們個個看得目瞪口呆!
瞧他在三個高低不同的單槓間輪翻跳躍,技巧之精湛使大家忍不住揉揉眼睛,以為是看錯了。
如果沒看錯的話,代班教練的表演可以說比國際級的還精彩上百倍。
直到他結束落地後,同學們的抽息聲還沒停止。
「教練,你太厲害了,怎麼跳的呢?如果我可以跳這麼高,要灌籃一定沒問題。」一名學生一臉驚歎。
「想學的話,我可以教你們。」蕭曄心想,如果能在這裡也教這群孩子一些功夫,應該很不錯。當然,他絕不會教得太過火,免得又讓瑋凌擔心他鬧事。
「真的?那太好了!」大家都用力鼓掌,表示非常願意學這門功夫。
「以後練完球之後,我會撥出一些時間教你們一些基本功,加強基本功絕對有助於你們體能的發揮。」蕭曄笑著對他們說出自己的計畫。
「教練,如果時間不夠,我們也都可以配合教練的。」有人開口暗示蕭曄,就算增加時間也沒關係。
「嗯。」沒想到大家的向學心都這麼高。
蕭曄笑看他們每個人興奮的神情,接著看看表說:「上午就到此為止,下課後在這裡集合,咱們追加一節課。」
「哇……教練你太棒了。」剛才暗示他的那位同學就是這個意思,只是怕蕭曄拿不到鐘點費,所以不敢明著要求。
蕭曄低首一笑,「好,那麼下課後見。」
「是,教練。」
眼看同學們一個個離開操場後,他也準備前往瑋凌的教學大樓等她出來。就在這條路上,他看見有不少學生拿著一樣東西放在耳邊說話,他記得瑋凌也有相似的東西,於是他走向路旁一位男同學問道:「請問,那是做什麼的?」
「你……」對方像看傻瓜般的看著他,以為他的不解是裝出來的,「你裝不懂哦!還是在開我玩笑?」
「我是真的不懂。」蕭曄坦言。
「老天!」他根本不相信,「既然你無聊愛問,那我就跟你說吧!這個叫做手機,只要按了另一個人的手機號碼,就可以相互通話,無論多遠。」
「真的?」蕭曄一臉震驚。
「行了行了,就別開玩笑了,真受不了你,居然聽不懂我的挖苦。」那人一說完,就走向另一個方向。
蕭曄則瞇起眸,心底想著現代科技到底有多厲害,是可上天?也可下地了?
搖搖頭,他繼續移步來到瑋凌的教學大樓,巧的是正好看見她從樓上走下來,也幸好上次那個男同學並不在她身邊,讓他提著的一顆心,瞬間落了下來。
「嗨,蕭曄!」瑋凌也看見他了,開心地朝他跑了過來,「就知道你會在這裡等我。」
「你什麼時候變成我肚子裡的蛔蟲了?」
「咦,你連這種話也學會了?」瑋凌訝異極了。
「當然囉!人要入境隨俗嘛!」他輕輕笑了。
「還真是喔!對了,你不是有話要跟我說嗎?」她繞到他面前,「我現在可不容許你再打馬虎眼了,快說,你跟我來學校到底有什麼目的?」
「今天我在這裡當了教練。」他一手搭在她肩上,帶著她往外走。
「教練!什麼教練?」瑋凌不明白。
「籃球隊教練。」
「什麼?」噗!她很沒氣質地噴笑出來,「拜託,你說謊也打個草稿好不好?你連籃球規則都還不懂,怎麼當教練?」
「有你這位老師在,我還怕什麼?」蕭曄撇嘴一笑。
望著他嘴角那抹自信的微笑,瑋凌才覺得疑惑起來,「你……你真的在我們學校教籃球?可是籃球隊已經有教練了呀!」
「他有事請了一個月的假,所以這個月由我代班。」他撇撇嘴,接著將昨天遇到籃球教練的事一併告訴她。
「哇!你真的是好運氣耶!」瑋凌真的很替他開心。
「是呀!雖然只是一個月的時間,但我會好好把握的。」瞧他眼底又出現了當初在紀錄片中所看見的燦爛璀光,瑋凌就知道此刻的他對自己可是再自信不過了,也一定有把握可以通過這次的挑戰。
「教練也因為信任我,先將這個月的代班費給了我,所以中午我可以請你去吃頓好吃的。」以前他雖然擔任將軍的職務也是一份工作,可是卻沒有現在這種賺錢的樂趣。
「不要啦!才剛拿到錢就花掉怎麼成?我們得省一點才是……不過呢……」她露出可愛的笑容,「我們可以去吃稍稍好一點的。」
「你喲……」他輕輕敲了敲她的腦袋,「那麼我們快點走吧!」
最後在蕭曄與瑋凌的共同決定下,兩人決定去吃「碳烤海鮮」。
不過中午吃這類東西有點不太對,因為吃燒烤通常在吃過後飽足感會非常夠。就這樣,瑋凌撐了一個下午,偏偏下午都是些得坐著上課的科目,讓她更覺得痛苦。幸好今晚家教的學生臨時請假,要不然晚上還得繼續坐著,她身體肯定會吃不消。
不過,只要想到下課後可以去看蕭曄當教練的模樣,這些痛苦便會在一瞬間消失不見了。
「瑋凌,你今天的表情真怪,有時候好像很痛苦,有時候又好像很開心,你是不是又哪兒不舒服了?」坐在附近的湘如一直觀察著她,下課後終於忍不住問道。
「我哪這麼沒用,只是中午吃撐了。」她不好意思地一笑。
「吃撐,這麼好?我連吃飽都很困難。」湘如揉揉肚子,「好餓喔!」
「去你的。」瑋凌拿筆戳戳她的肚子,「你中午不是和王海一起去吃飯?他會虧待你才怪。」
「你怎麼這樣?」她趕緊捂著肚子,「人家王海也是約不到你,才請我去吃飯,這是我撿到的耶!」
「怎麼這麼說?難道你不喜歡他?」瑋凌壓低嗓問。
「呃……你……你怎麼知道?」湘如小臉一紅。
「王海長的這麼帥,你不是一向喜歡帥哥嗎?我早看出來你對他有意思。」瑋凌偷偷一笑。
「什麼嘛!好像我膚淺得只重視外表。」她害羞地說。「不過他一直都只喜歡你耶!」
「我對他本來就沒意思,而且我現在已經有心上人了。」想起蕭曄,瑋凌臉上就寫滿了幸福。
「心上人?!誰?」湘如突然張大嘴,「啊——該不會是上次來學校的那位大大大帥哥?可也不對,他是你表哥呀!」
「好吧!偷偷告訴你,他不是我表哥。」瑋凌掩嘴一笑,「只是他也沒你說的那麼帥。」
「哦!你還隱瞞喔!」湘如逼視著她,「你真以為他不帥嗎?王海已經是我們學校的校草之一了,如果王海有八十分的話,那位超級大帥哥肯定就有一百分了。」
「你這些話可不能讓他聽見,否則他會驕傲起來的,到那時我就控制不住他了。」她噘起小嘴說。
「控制什麼?你在咱們學校也是校花級的耶!」湘如睨了她一眼。
「開玩笑的啦!」瑋凌可愛的肩膀一聳,笑得好甜蜜,「其實我對他有信心,只是……」
湘如發現她彎起的嘴角慢慢垂下,忍不住跟著吊起了心,「怎麼了?如果你對他有信心,又怎麼會出現這樣的表情?」
「沒什麼。」正好最後一節課的上課鐘聲響了,瑋凌趕緊說:「上課吧!我只是突然想到一件事,你別為我擔心。」
「原來是這樣,那就好。」湘如這才放心的回到自己的位子上。
但是接下來的上課時間,瑋凌的心又無由的開始產生混亂,她真的好怕……好怕蕭曄會毫無預警的離開,就跟他毫無預警的出現是一樣的。
但願,這一切不會發生,永遠不會發生。
作者:
丸の小羽
時間:
2016-8-6 09:12:28
第六章 作者:樓采凝
放學後,瑋凌立刻背起背包來到操場打算觀看蕭曄這個古人怎麼教學。
到了那兒,她已經看見蕭曄和同學們聚集在那兒。而她面帶微笑地遠遠坐在一旁的草地上。
此刻太陽就要下山,她坐在草地上接受晚風輕拂的快意,方纔那段時間的鬱悶也因此一掃而空。
她的小下巴抵著雙膝看向蕭曄,只見他對同學們說:「體能對運動員來說是很重要的資本,你們願意在練球之餘,增加時間來鍛煉體力,真的很難得,那麼今天就從最基本的做起。」
說完,他便打開雙腿,蹲起馬步,「雙手舉平,先練習穩度,之後再教你們怎麼出拳。」
「是,教練。」同學們很認真的照做,或許是長年練球的關係,每個同學的持久度與腰腿力都滿夠的,讓蕭曄看得很是滿意。
「再撐十分鐘,之後再教你們基本拳,還有如何從丹田出力。」叮嚀過後,蕭曄便來到瑋凌身邊,「來了怎麼不說一聲?」
「怕影響到你教學。」她笑瞇瞇地說:「不簡單耶!有模有樣喔!」
「教人練功我可是老手,一點兒也不覺得困難,倒是一些現代運動,我可是弄懂沒幾樣。對了,早上我又學會一種叫做『單槓』的運動。」他指著遠方那個門字型的鐵桿,「真沒想到你們這裡什麼怪運動都有。」
「你的意思是……你還不習慣這裡?」她擔心地皺起眉。
「你怎麼了?就算現在不習慣,可遲早也會有習慣的時候。」蕭曄就怕她露出這樣的神情。
「記得你有一次告訴我,你並不喜歡這裡,那麼現在呢?」她抬眼望著他。
「現在……」望著她那多慮的眼,他撇嘴一笑,接著單手攬住她的身子,「現在因為有你而喜歡。」
她抿唇一笑,「真的?」
「我要你相信我。」揉揉她的發,看看表後他打算走向那些學生。
「蕭曄……」她趕緊扯住他,小聲說道:「你可不要教他們什麼降龍十八掌還是輕功喔!」
「降龍十八掌?那是什麼?」
「你不知道呀?」瑋凌好驚訝,「這門功夫可是你們契丹南院大王蕭峰的絕學耶!隨便一要就很厲害的。」
「南院大王?你也知道我們那兒有個南院大王?!」他眉一揚,「是因為看了那出紀錄片的原因嗎?」
「嗯……紀錄片裡也有提到,不過在之前我就看過有關契丹的小說了。」她抿唇一笑,「你也姓蕭,該不會是蕭峰的後代?」
「我只知道我們現今南院大王是耶律喬毅,至於祖先……似乎不是。」他想了想說道。
「不管是不是,那你到底會不會?」如果會,她真的好想親眼目睹喔!
「我沒聽過所以不會。」見她一臉興奮,似乎對那個「蕭峰」很有意思,雖然她說的那個人也同姓蕭,可他聽了就是不舒服。
見他臉色倏變,她不解地又問:「你怎麼了?不會就不會,又不丟臉,幹嘛一副生悶氣的樣子?」
「我看他不但會降龍,還會降你。說,你被他降服了沒?」他的表情就像是吃了一大缸子的醋。
「我被誰降服了?」
「你剛剛嘴裡的蕭峰呀!」
瑋凌傻了似的望著他,好一會兒後竟噴笑出聲,「哈……你也真是,我真不知道是該生氣還是開心?」
「你笑什麼?」蕭曄開始板起臉來。
「沒有,等下再告訴你。」她想多享受一下他為她吃醋的樂趣,「快點,你的學生都快受不了了,雙腿都在發抖囉!」
蕭曄一看,「老天,被你一鬧我都給忘了。」他趕緊走到學生面前,大聲說道:「停,可以了。」
「哇……老天!」大家都癱在草地上喘起大氣,「教練,你也不要光知道談情說愛,把我們給撂在一邊嘛!」
「談情說愛?!」蕭曄看看瑋凌,只見她聞言後,一張小臉霍然燒得火紅。
「是呀!教練,她叫江瑋凌,是我們學校的校花耶!你還真有眼光。」有位男同學一眼就認出瑋凌。
「校花?」蕭曄不解地問。
「教練,你年紀不大,可是很像活在古時候的古代人,什麼都不懂。校花就是指咱們學校裡最漂亮的女生、最美的一朵花呀!」江明瀚笑說。
蕭曄抓抓頭,露出抹尷尬神情,說他是古代人,還真是一點兒也沒錯,他看他以後還是少發問得好,免得洩了底。
「謝謝你們誇獎,不過不要以為這樣就可以偷懶,該有的訓練還是不能少,剛剛蹲完馬步,現在學運氣,這裡是丹田,所以……」
當蕭曄對這些男生說起運氣、拳風,就見他們個個睜大眼聽著,看來武術這種東西,還真是討這些男孩子的喜愛。
為了不再打擾他,瑋凌背著背包轉往操場的另一頭,那兒有片低矮的七里香園,園裡頭擺了幾張石桌石凳,上頭全是葉片籠罩,非常清爽。
瑋凌坐在其中一張石桌前,拿出筆記慢慢看著。再過兩年她就要畢業了,過去她曾和宋艾商量過,以後兩人要一起開間花店或是咖啡屋,然後一起生活,就跟現在一樣……突然,現實閃進她腦海,她不禁搖頭一歎,希望宋艾在那一邊也能快樂、能擁有自己的夢想。
十幾分鐘後,蕭曄找過來這裡,拍拍她的肩,「原來你在這裡。」
「剛剛有人說我鬧他,我怎麼還敢留在那裡呢?」瑋凌嘟著小嘴故意這麼說,但撒嬌意味十足。
「這……我沒那個意思。」聽她這麼說,他有點心急了。
「還說沒,剛剛還對我凶呢!」她當然知道他吃了小說裡那不存在的「蕭峰」的醋,只是他沒弄清楚就對她凶,這樣也說不過去吧?!
「凶?我只是想知道你的心——天!我該怎麼說?」這輩子說話從不曾語無倫次的他居然不知該如何開口了。
「蕭曄,你真的很笨耶!」她低頭輕笑,「對了,時間還沒到,你跑來找我做什麼?」
「因為你突然不見了,我心急。」她拉住他的手,「跟我一塊兒過去吧!」
「不要。」瑋凌唰一聲抽回手。
「為什麼?」蕭曄心一驚。
「那些同學一見到我只會挪揄我們,那感覺好奇怪。」她邊說邊將筆記放進背包裡。
「怎麼會奇怪?我倒覺得挺開心的。」蕭曄坐在她面前說道。
「你開心?」
「是呀!能和學校的校花在一起,誰不開心呢?」他深黝魅惑的眼直瞅著她那張可愛亮眼的小臉。
「什麼校花?你怎麼也跟他們一起起哄,我這副樣子,哪能當校花?」瑋凌捂著發燙的臉,難為情極了。
「校花是別人說的,又不是你說的,當然是真的了。」他用力旋過她的身子,大拇指輕輕摩挲著她柔細的臉龐,「在我眼裡,你就是最美的。」
瑋凌抿抿唇,聽得心頭微漾,「你……你一位大將軍,什麼時候也學會說這些噁心的話了?」
「或許這些話以前我也會覺得噁心,可現在對你說這些真心話一點兒都不難。」他看看天空,這樣的季節天色都暗得特別快,「天都快黑了,跟我過去,再五分鐘我就會讓他們下課。」
「好吧!」瑋凌雖然和他一塊兒過去,卻只願意躲在樹後遠遠看著他們。
直見籃球隊的同學們都開心的下課離開後,她才從樹後現身,「看他們的神情都很愉悅,你到底教了他們什麼?」
「嗯……只是最基本的精、氣、神。」
「那是什麼?我不懂。」她皺起眉。
「你不用懂那些,你只要告訴我現在餓不餓?」
「是有點餓了,中午烤肉剛吃完我還撐了好久呢!真奇怪。」她可愛地揉揉肚子。
「烤肉是油了些,不過消化過後餓得也快。你知不知道我們契丹人喜歡有點兒肉的女人?」他這是鼓勵她吃東西。
「真的嗎?那你不喜歡現在的我嗎?」她偏著腦袋,睇睨著他。
「惡……」蕭曄敲敲太陽穴,故作思考狀,「現在喜歡你有九十九分,如果你再胖一點就可以達到一百分了。」
「既然如此,那我就拚命吃,胖到讓你抱都抱不動。」她俏皮得對他吐吐舌頭。
「那我願意被你壓住一輩子。」他語帶曖昧。
「你還真討厭。」她愛嬌的瞪他一眼。
走出校門後,兩人往前繼續走,就在某個街角她突然定住身看著右邊的書店,然後回頭抓住蕭曄的手硬是將他拉了進去。
「你要拉我去哪兒?」
「去找蕭峰。」她彎起唇弧,笑得好柔媚。
「什麼?」他深提口氣,「他真也從契丹來這裡了?」
「嗯,他不但在這裡,只要任何國家有賣這本武俠小說,他還可以出現在世界各地。」她邊說邊在書櫃上找著。
「你幹嘛一直找書?難道他在書裡?」蕭曄一頭霧水。
「啊!我找到了。」瑋凌開心的將其中一本書抽了出來,「我買來送你拿回去看看。」
「你……」
「好啦!走,我們等等去吃東西,然後再去逛街。」她拿著書結了帳後,便帶他到附近的夜市大快朵頤一番。
「這裡人滿多的,很像我們那兒的市集。」吃過幾樣小吃後,他牽著她的手一起在這擁擠的小路上走著,一邊看著賣家所販賣的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
「我能想像你們那裡的生活一定也很熱鬧,有機會我倒想去看看。」人的一生要是能有一次這樣的經驗也不賴。
「你不會習慣的,那裡沒電、沒自來水,不是你受得了的。」突然,蕭曄看見一個攤子上賣著很多玉類的東西。這些在契丹他也常見,大概唯有這個攤子上賣的是他所熟悉的東西。
「你等我一下,我去挑幾件衣服,這個攤子特別便宜。」瑋凌敲敲他的肩,說完後便直接奔向那個賣衣服的小攤位。
蕭曄也趁這空檔來到玉石攤,經他觀察過後發現,那些都不是什麼上等好玉,不過是些普通石類。正要放棄之際,他突然瞄見角落的一隻白玉墜,它色澤純淨,算是這裡頭最好的。「老闆,這塊白玉墜多少錢?」
「這位先生,你真有眼光,這是最好的一塊玉,就算你五千塊就好。」攤子老闆以為他是不識貨的門外漢,打算狠狠敲他一筆。
「五千?」蕭曄眸子一緊,連句話都懶得說,轉身就走。
「等一等,三千……不,兩千……算你一千二,不能再少了。」他見蕭曄不肯停步,只好一直降價,直到最後才見蕭曄停下腳步,轉身回到他面前。
丟下一千二,他東西拿了就走。對於這種不老實的人,他連理都不想理。
這時候瑋凌笑著朝他跑過來,手裡拿著一件襯衫在他身上比了比,「嗯,剛好耶!以後你就是教練囉!就算是代班的,在穿著上還是要注意一下。」將衣服放進袋子裡遞給他,「這件送你。」
「瑋凌……」他眼底漾出一抹悸動,接過衣服的同時,他也忍不住將她緊緊抱個滿懷。
「你、你怎麼了?這只不過是一件衣服而已。」
「這樣就夠了。」蕭曄還是不肯放開她,「我們離開這裡,到沒人的地方走走,怎麼樣?」
「呃……好。」瑋凌看著夜市內人來人往的,每個人都朝他們這裡看過來,害臊的立刻推開他,「你不是要去走走?那快點呀!」
接著她像逃也似的,往另一頭趕緊走去,蕭曄也只好快步跟上。
瑋凌看著他,忍不住扁著嘴說:「你們古代男人都是這麼張狂的嗎?老是喜歡在大街上對女人摟摟抱抱。」
他瞅著她,戲謔笑說:「我的張狂和大膽,全是跟這裡的人學來的,就算在學校,我也看見不少男女學生當眾在親吻。」
她聽了低頭一笑,「你怎麼就只會學壞呀?」
「你真覺得我壞嗎?」他仰首輕笑,那抹魅俊的笑容不用招搖就能奪去她的注目和路人的眼光。
「我知道你帥,可以吧?!」她轉身指著前頭的捷運站,「我們坐那個去淡水逛逛,好不好?」
「對這裡我不熟,不過只要是你想去的地方我都願意陪你去。」
「好,那我們快去吧!那裡一入夜真的很有氣氛喔!」瑋凌開心地帶著他搭上捷運,也讓蕭曄親自體會了另一種現代的交通工具。
淡水,山河環繞、景致優雅、人文蒼萃,在台北人心中它除了是風景區外,更是一處富有異國風情的傳奇性代表。
平日入夜後,它的神秘與白天的感覺卻截然不同,雖然這時候的淡水寒意更濃,但是瑋凌卻喜歡在這個時間站在淡水河畔,聽著水聲、吸著水氣,享受這微涼的感覺。
「喜不喜歡這裡?」她搖著與蕭曄交握的手。
「喜歡,這裡和契丹的沙魯窪河非常相似。」他也同樣瞇起眸,神情恍似掉進了那熟悉的地方。
瑋凌看著,明白他雖然嘴裡不說,但心底真的很想念契丹的一切,如果有天他有機會回去,他還真的會為她留下嗎?
「我們去坐那個好不好?」她開心地指著河上一艘非常別緻的小船,「坐在上面可以游河耶!」
「你喜歡我們就去吧!」蕭曄先行過去,付了費後便和瑋凌一塊兒搭船去,「這船是用腳踩的,真奇怪。」
「這也不算是船,只能算是一種娛樂,但我喜歡它的造型,它好像水母喔!」她的手伸長,拍拍上頭水母的頭。
「別亂動,小心翻船。」他拉住她,「你還真皮。」
「嘻……好玩嘛!這水母上面的眼睛還會隨風吹的速度一眨一眨的,真有趣。」她咧開嘴,笑出一抹天真。
他轉首看著她,忍不住撇高嘴角,然後從口袋掏出那條玉石墜煉,出其不意的為她戴上。
「咦,這是?」她驚訝地問。
「送給我女朋友的。」蕭曄半瞇起眸,魅惑地說。
「你是在夜市買的?」瑋凌將它緊緊握在手心中,心底暖烘烘、甜蜜蜜、喜孜孜的。
「喜歡嗎?」其實不用問,他也看得出來她很開心。
「好喜歡。」這玉石在夜晚週遭燈光的照耀下,還會反射出一抹霞光璀影,真的好美!
「喜歡就好。」他一手摟著她說:「來到這裡之後就一直接受你的東西,所以我一直想送你一樣東西,而且當然得是你喜歡的。」
「今天我好開心,真的!」她倚在他肩上,「以前我每次心情好的時候,就會和宋艾來這裡,一邊踩水母車、一邊高歌。」
「那心情不好的時候呢?」
「也是來這裡,把不好的情緒全部踩掉。」她輕輕一笑說:「雖然很傻,但是很有效喔!快吧!我們就拚命踩,把開心的踩來,把不好的踩掉。」
「可是剛剛你都沒動,全是我在踩的。」他故意取笑她。
「你會武功,踩這個跟吃飯一樣簡單,可對我來說,很累人耶!」才踩沒一會兒,她已經有點兒喘了。
「累了我們再繼續吃,我看這附近也有好多店家。」他心底正飛快地打著如意
算盤,打算在最短的時間內把這個時代好吃的東西全嘗過。
「你喲~~我看養得像豬的會是你吧?」她捂著唇,可愛一笑。
「可我會運動,你很少呀!還是你以後要不要來陪我們一起打球,這樣吃再多也不怕。」更重要的是,這樣他就可以時時見到她了。
「我要準備課業,哪有時間……不過,如果第二天沒事的話,我就陪你。」抬起臉,就見他正用一雙炯銳的眸凝視著她,這讓她的心突然亂了節拍!
接著,蕭曄竟徐徐低頭吻住她,這個吻纏綿深情,短時間根本不夠……於是兩人就任這個熱吻持續下去,早不管水母船已飄往何處……
就像他倆的心,早已飛到對方身上,抓也抓不回來了。
「宋艾……宋艾……你別走……宋艾!」
當晚在睡夢中,瑋凌終於夢見了宋艾,她看來非常好,還對她說了好多話,而自己也同樣對宋艾說了好多……這一切好真實、好真實……
可為何歡欣的時刻總是過得特別快?
就在宋艾告訴她她不再回來的時候,那抹栩栩如生的影子也就這麼跟著消失~~
「瑋凌,你怎麼了?瑋凌……」蕭曄聽聞她的叫嚷聲,立即披上外套來到她房外問道:「做了噩夢嗎?還是……」
「我……」一聽見他的聲音,瑋凌連忙跳下床將門打開。而在他焦急的臉孔映入她眼簾時,瑋凌抽噎了幾聲就再也忍不住地撲進他懷裡,「嗚……嗚……」
「怎麼了?」蕭曄輕拍著她的背安撫著。
「我作了個夢……我夢見宋艾……夢見她對我說了好多話……」她無力地坐在床上,「她告訴我她很好,要我安心。」
「那不是很好嗎?」
「可是她的意思是……她不會回來了。」瑋凌閉上眼,「她一臉幸福的對我說,她和耶律喬毅過得很好,不會回來了……沒想到我的猜測對了,她真的在契丹。」
「傻瓜,她過得很好不正是你的心願?你不是也一直希望她能得到幸福?」蕭曄讓她靠在他懷裡。
「話雖這麼說沒錯,可是一想起她不會再回來,我就好難過。」她抬起淚眸,「她是我最要好的朋友。」
「我知道,不過既已如此,你就該給予祝福,否則她會不安心的。」他拍著她的肩,目前也只能安慰她。
「我也對宋艾提起了你,說我跟你在一起。」想到這裡,瑋凌便抬頭問道:
「蕭曄,你不會有一天也和她一樣,悶不吭聲的離開吧?」
「這句話你要問幾次?再問我可要生氣了。」他擰起眉。
「好,我不問,那你不要走,今晚留在這裡陪我。」瑋凌剛剛徹底失去了宋艾,現在她只想緊緊抓住蕭曄。
「好,我就陪你一起睡,嗯?」他先讓她躺下,然後也褪下外套躺在她身旁,雙臂緊緊摟著她的身子。
她的身子柔軟綿滑,摟在懷裡的觸感極佳,讓蕭曄怎麼都靜不下來好好睡一覺,因為她每一個呼吸都震動著他的心,上不起伏的胸部柔軟地貼在他的胸膛前,當真像把火燒灼著他的慾望。
「天!我沒辦法。」他啞聲說道。
「嗯,你說什麼?」被他抱得暖烘烘的瑋凌,同樣沒睡意。
「我說,我不能再繼續抱著你。」蕭曄再度開口。
「為……為什麼?若你真不喜歡,那就別抱了。」她在他懷裡蠕動著,輕輕地想推開他。
「你這個傻瓜。」他更用力的環抱住她,「我沒有要丟下你的意思。」
「那你……」彷彿感受到他發燙的體溫,她這才後知後覺的預測到他想要做什麼,但在這同時她卻再也移動不了分毫了。
因為他鐵鑄的雙臂緊鉗住她的腰、溫熱的唇緊緊貼著她微啟的小嘴,火辣辣的眸勾視著她的銷魂魅眼,讓她陷入一種進退兩難、慾火焚身的困境。
害怕即將會發生的事,她應該無論如何都要推開他,但是她又不想這麼做,如果用她的身子、她的愛,可以永遠留住他,那她願意給。
將所有的一切送給自己深愛的男人,那是天經地義的,又有什麼困難?
看出她臉上那抹錯綜複雜的神情,蕭曄一顆心不禁沉了下,「這會讓你……感到為難嗎?」
「我……」她抬起眼,看著他眼中緊張的線條,連忙搖搖頭說:「不,我不為難,也不會後悔。」
他倒吸口氣,緊抱住她的身子,「我愛你……瑋凌。」
她心一動,然後捧住他的臉,大膽的回吻他,吻他俊挺的鼻樑、濃黑的眉、清亮有神的眼、方正的下巴、最後又來到他熾燙的唇。
瑋凌主動的親吻,形成一股強而有力的誘惑,接著他轉而咬住她瑰麗的紅唇,先是嬉戲她柔媚的唇瓣,直到她嬌柔的身子顫抖得就快喘不過氣,他的熱唇又繼續往下……漸漸融化了她。
蕭曄扯開她的睡衣鈕扣,這瞬間竟發現她裡頭居然什麼都沒穿,他倒抽口氣,立即將她緊摟著,兩人的身子就這麼緊緊貼在一塊兒。
「嗯……」瑋凌好緊張,不僅身子顫抖,就連心跳都不斷加速了。
而蕭曄當然也聽見了她的心跳聲,附在她頸窩旁輕舔細吮地吐息,「別怕,我會讓你慢慢適應……」
天知道就是因為有他在,她才害怕呀!
望著她驚疑的眸,他忍不住附在她耳畔安撫道:「放輕鬆。」
「可……」
瑋凌的這句話還沒說出口,他碩壯的男性已往前強力佔據。
她的身子一繃,接著強烈而來的疼意讓她發出痙攣與痛喊,「啊……別……你走開……求你走開。」
蕭曄握住她不停揮舞的小拳頭,定定望著她的淚眸,「噓,別激動,你愈動會愈疼。感受我,好不好?」
他溫柔的話語終於安撫了她,讓她停止了掙動與哭泣。
當疼意不再,繼而籠罩而來的是一股強烈的快樂。
「啊——」一波波的快感,直向她席捲而來。
而蕭曄像是受了鞭策似的,加重力道猛力衝刺,讓彼此都落入一股激情漩渦中,最後一起來到等待著他們已久的快樂境界。
作者:
丸の小羽
時間:
2016-8-6 09:13:10
第七章 作者:樓采凝
中午休息時間一到,瑋凌如以往一般拿了書本就要離開,因為她今天和蕭曄約好了要一起午餐。
可當她走到樓梯口,就突然見到王海擋在她面前,「瑋凌等等,我有話要跟你說。」
「王海?!」她對他眨眨眼,「有事嗎?」
「你為什麼要一直逃避著我?」他幾次想約她出去,她總是一閃身就不見,要不然就是對他打哈哈,她逃避的態度他不會看不出來。
「我……跟人有約了,所以下課後就得馬上離開,否則會遲到。」她微微笑著解釋,「如果你有事想跟我談,先跟我說的話我隨時都可以,我可從沒逃避過你。」
「是嗎?跟你約好的那個男人現在擔任籃球教練,對不對?」王海雖沒明說是誰,但瑋凌已聽出他的意思。
「對,怎麼了?」
「他也不是你表哥,對吧?」王海繼續問。
「你……你怎麼知道?」莫非是湘如告訴他的?
「因為我喜歡你,所以我會細心的去觀察。我還發現你們下課後總是一起回去,你們現在住在一起嗎?」他說的義憤填膺,因為在他心裡瑋凌不是這種會和男人胡搞的女人。
「王海!」瑋凌咬著唇,無奈地說:「對,我是跟他住在一塊兒,而且原因只有一個,那就是因為我愛他。」
「你愛他?」王海聽見這句話,彷彿深受打擊般緊閉上雙眼。
「嗯。」她很認真地點點頭承認了。
「那我怎麼辦?我……我對你的心你不會不知道吧?」他顯然無法接受事實,嗓音轉為激動又嘶啞。
「王海,你聽我說,湘如她一直喜歡著你,你能不能將眼光移到她身上,多看看她?」進入大學這兩年,她可以感覺到王海對她的好,可她一直都只拿他當好同學,對他根本沒有所謂的男女私情。
「你不要把我隨便推給別人,我說過只喜歡你。」王海臉色一變,「你會這麼說,是不是因為我和她去吃了幾次飯?」
「不是,你不要誤會。」瑋凌慌張地解釋。
可他卻更急切地抓住她的手,「瑋凌,你聽我說,我那麼做只是想氣你,我對她完全沒有意思,你難道——」
「王海!」她大聲喊住他,立刻抽回手,「你怎麼可以利用湘如呢?你這麼做她會怎麼想?虧她跟你出去後還這麼甜蜜、這麼開心!」
「曄凌,我只是想知道你的心意。」
「就算這樣你也不能利用別人,你這種舉動,真的很讓人生氣。」瑋凌望著他,「感情是勉強不來的,我想你也知道,你就不要太過堅持了。」
望了他一眼,她便迅速閃過身,打算快步下樓、。
「瑋凌,你聽我說……我不是有意的。」王海跟著追下樓,卻看見蕭曄已站在那兒,場面頓時尷尬。
「你別纏著她。」蕭曄定向他,將瑋凌護在身後。
「你沒立場對我說這種話。」王海瞇起眸,「我可不管你是誰,或是不是籃球隊的代班教練,我一點都不怕你。」
「我並沒有要你怕我。」蕭曄逼近他,瞇起眸說:「只要你弄清楚瑋凌不是你能碰的,那就行了。」
「你憑什麼這麼說?」被瑋凌拒絕,還正在氣頭上的王海用力伸手勒住蕭曄的衣領。
「王海,你不要亂來。」眼看這情形,瑋凌趕緊上前想分開他們。
「瑋凌,我不管你愛誰,可這個傢伙太自傲,我非得教訓他一下不可。」王海可是跆拳社的社長,他以為他出拳,眼前的蕭曄一定會嚇得求饒。
「你打不過他的,你不要這樣。」瑋凌只怕蕭曄一個控制不住,會傷了王海。
蕭曄原本不想跟這小子計較,可是見瑋凌一心擔憂他會傷了他,讓他氣得用手指輕點了下他的肩穴,只見王海驀然一震,就再也動不了了。
「你……你把他怎麼了?」見王海一動也不動,瑋凌緊張極了。
「我只是讓他閉嘴。」蕭曄瞇起眸,瞪著活像尊蠟像的王海,「一個男人這麼聒噪,像話嗎?」
「可你也不能這樣對他。」瑋凌上前拉拉他的手,小聲說;「你點他的穴是不是?還好這時間大家都離開了,你還是快幫他解了穴。」
「你!」蕭曄望她一眼,搖搖頭來到王海面前,再次輕輕一點,王海立即倒退數步,並像傻了似的望著他。
「你……你……」王海直指著蕭曄的臉,「你到底是誰?怎麼會那種失傳的功夫?太可怕了。」
「你問這麼多,是不是要我再讓你住口?」蕭曄徐步定近他。
「別……不要再一次了,算我怕了你,我認輸了。」王海往後退了幾步,表示立場後便轉身離開。
「王海,等一下。」瑋凌喊住他。
「嗯?」王海定住身。
「這事不要告訴別人好嗎?」瑋凌不希望蕭曄成為眾人眼中的異類。
「瑋凌,不用求他,隨便他說不說。」蕭曄可不希望受人威脅。
王海看著蕭曄又看看瑋凌,「放心,既然是你要求的,我就不會說。還有你,我希望你能好好對待瑋凌,絕對不要辜負她。」
說完,王海這才歎口氣,有些喪氣的離開了。
「我說過不用求他。」蕭曄輕蹙眉心,「就算讓別人知道我也不怕。」
「可是我怕。」她咬咬唇,「我不要你成為眾所矚目的焦點,我只要你屬於我一個人,我只要——」
「好,好,就只屬於我。」他用力將她摟住,「不要這麼激動。」
「對不起,我只是怕你……怕你會消失。」她緊抱著他,像是唯有如此才能感受到他是真的存在。
「不,是我該說對不起,我只在意自己的感受,下次我不會再這麼莽撞了。」蕭曄輕撫她的發,「好了,別難過了,我們去吃飯吧!」
「嗯。」她抹去臉上的淚與擔憂,掛著笑與他一塊兒往校門口移步,望著頭頂上熾熱的陽光,瑋凌多希望自己的心情能夠永遠像它這麼的鮮明開朗,不再有陰影遮住希望。
蕭曄準時來到籃球場上課,就見學生們已聚集在那兒。
「嗨,大家來得真早。」在擔任代班教練的這段時間,蕭曄與瑋凌的感情也急遽升溫,整個人看來更加神清氣爽。
「這陣子我們練了氣功之後,覺得打起球來比較不會累耶!所以很想再多學一些,當然要準時來了。」江明瀚替大家發言。
「好,等你們今天的籃球練習成果出來再說,好的話,我會再多教點別的。」蕭曄對他們眨眨眼。
「萬歲!」年輕男生們興奮喊著,接著江明瀚又道:「對了教練,今天籃球隊來了位新同學,他可是學校特地從A大挖來的。」
「有新同學!哪位?」蕭曄也很想認識。
江明瀚轉身請他過來,「林飛揚,你過來。」
林飛揚?!蕭曄的臉色瞬變。
而那個轉學生這才從隊伍中現身,他慢慢走到前面,看著蕭曄的表情非常不一樣,「教練,我叫林飛揚,負責中鋒……」可在最後,他居然補丁句,「生肖屬馬。」
「是呀教練,他是我們之中年紀最小的,可是跑步的速度卻真是快得嚇人。」對於這點,大家都對他豎起大拇指稱讚下已。
「你……」蕭曄重重閉上眼,想起上次在夢裡他對愛駒飛揚所說的話。
沒想到,他真的來找他了。
「你好,希望你能盡快與隊員們培養出默契。」蕭曄深吸口氣繼續說:「大家各就各位,現在來場比賽。」
「是。」就在大伙分成兩隊比賽時,蕭曄則坐在一旁看著林飛揚的動作,果真他氣勢如虹、動作迅速,把球控制得非常好,愛駒「飛揚」的架勢在他身上表現得完美無遺。
但也因為如此,他的心情卻有了一種不確定感……載浮載沉下竟害怕起飛揚來找他的意圖。
比賽結束,蕭曄與他們聚在一起研究剛剛的缺失,調整戰略,直到下課後他便對大家說:「今天放學後再追加一節。」
「哇……這表示今天又可以學些好玩的了?」大伙開心地說。
蕭曄雙臂抱胸地點點頭,之後又對林飛揚說道:「那位新同學,你過來一下。」
待大家離開後,蕭曄便將他帶到操場的角落,開門見山就問:「你還真來了?」
「對,我來了。」林飛揚看著他。
「記得我曾在夢裡跟你說過,若有事可以來找我,」蕭曄輕輕一笑,「沒想到這全是真的。」
「將軍,您說的話我都記在腦子裡。」林飛揚轉首對他說:「雖然相隔千年,但我們交會的剎那其實全是在同一時間。」
「如果不是我親身體驗了從大遼國跑到這裡來的奇遇,我一定會認為你說的是瘋話。」蕭曄望著他,「說真的,你和我的飛揚一點兒都不像。」
「怎麼能夠拿馬和人相提並論呢?」林飛揚微蹙眉峰。
蕭曄似乎發現他眉宇間暗藏著一股愁思,深提口氣說:「你說吧!我想你來這裡絕不是只為了來看看我而已。」
「將軍……跟我回去吧!」他微擰起眉,緩緩的說。
「你這是做什麼?我說過我不回去了。」蕭曄揉揉眉心道。
「南院大王需要您、大遼國也需要您……」他垂下臉,「現在的契丹已是您離開的三年後了。」
「什麼?」蕭曄倒是沒想到時空競有這麼大的轉變。
「因為您不在,下頭的人有人起了叛變之心,居然打算聯合其它旁枝的大御軍直接攻佔中京大殿,逼可汗下位。」
當蕭曄一聽他這麼說,潛藏的那股怒焰立即自胸臆間爆開,「到底是誰?沙克還是葛海耳?」
「是沙克。」
「該死的東西,當初他在我手下的時候,就有著蠢蠢欲動的跡象,我早該將這個發現上報可汗。」說到這裡,他不禁相當自責。
「將軍,您不用自責,只要您回去,必能將下頭士兵的向心力重新喚起,否則光靠南院大王他真的很辛苦。」他極力勸道。
「他知道你來嗎?」
「不知道,動物和人不同,動物可以與各界的靈體相通,所以我才有辦法找到您、聯繫您。」林飛揚於是道:「所以求您回去吧!」
「就像你說的,你是動物,我是人,可我無法與各界靈體相通,會跑來這裡純屬意外,要回去又談何容易?」他煩躁地抓著頭髮。
「將軍,因為我可以靈體相通,所以知道辦法,只要跟著我,您就可以回去的。」林飛揚很認真地說道。
「若要回來呢?」
「也是可以。」林飛揚顯然有些遲疑了,「由於您原就是契丹人,要回去容易一些,但必須先經歷一些身體上的痛楚。」
「這些不重要,我關心的是我怎麼回來。」這個飛揚一直在逃避話題,該不會事情沒他說的那麼樂觀吧?!
林飛揚望著他,半晌過後才不得不說:「若要再回來就得靠一位巫師幫忙,他讓南院大王可以在大遼遇上現代的女子,我相信他也有辦法讓您再回來這裡的。」
「他是誰?」蕭曄驚疑地問。
「一位叫元分的巫師。」林飛揚看著他,「聽說他就是跑來這裡要南院大王的夫人看什麼紀錄片的……」
「那他願意幫忙嗎?」他實在很擔心。
「將軍放心,飛揚就算犧牲一切也會懇求他完成您的心願。」說到這裡,他又有點不懂了,「將軍,為什麼您一定要再回來呢?你本就是契丹人呀!根本沒有回來的理由。」
「飛揚,你以為我能在這個陌生的地方待到現在,是靠什麼力量?」蕭曄眼眶泛紅地問。
「將軍!難道您……」
「對,我也愛上了一個女人。」現在的蕭曄非常煎熬,向來對國家大事的重視更勝過自我的他怎能眼睜睜看著底下的人叛變、造反,而他卻不聞不問?可如果要他讓瑋凌為了那無知的未來等著他,這要比剝了他的皮、啃了他的骨還要難受,而他若真這麼做,還算是個男人嗎?
「不過將軍,女人……」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你不認為女人能跟國家社稷相比,是嗎?不過飛揚,這種觀念是在我們那年代才有的,在這裡男女平等,女人一樣可以作官、當王的。」
「您說這些,我是不明白。」
「好,就算那位分願意幫忙,但這樣來來去去,難道不會少了什麼?」他實在不願冒這個險,畢竟在經歷過這次意外後,他才懂得「這化弄人」這句話的意義。
「呃……據我所知,的確是還要付出部分代價。」林飛揚無奈地說。
「代價?」蕭曄冷冷一哼,「說到重點了?那你就直說吧!」
「好,那我就直說,您回去契丹後所花的時間,將在這裡呈三倍成長,也就是說您在契丹一年,這裡已是三年後,若要回到原點,非常難。」
「什麼?」蕭曄用力站了起來,「三倍的時間?!」
「沒錯。」林飛揚看著蕭曄,「雖是如此,將軍您還是要有一些犧牲,否則怎麼對得起大遼國的社稷百姓?」
「別再逼我了,飛揚。」他霍然站起。
見將軍這麼痛苦,林飛揚終於住了口,卻只撂下一句,「我能在這裡待上一個星期,請您考慮一下。」
說完,他便往剛剛其它同學離去的方向奔去,而蕭曄的心情卻沒有因為他的離去而輕鬆,反而更緊繃了。
瑋凌今天因為有家教,所以下課後便先行離開學校。
家教時間過後,她才剛從學生住處下來,就已經看見蕭曄站在大樓外等著她。
「你來了。」她笑著奔向他。
他抱住她的腰,溫柔地問:「辛苦了?」
「我才下辛苦,坐著靠嘴巴和腦子賺錢比你靠體力賺錢要輕鬆多了。」她的小臉靠在他手臂上,笑得很甜,「對了,改天陪我回中部看看我父親,好不好?」
「你父親住哪兒?」
「彰化。」她笑了笑。
「也好,我是該去見見兩位老人家。」只要她開心,他什麼都願意。
「不是兩位,我母親已經過世了,只剩下父親一個人。他在鄉下開雜貨店,幸好老鄰居都在,我才放心來台北上學。」她偏著腦袋想了想,「就這個星期六好不好?星期六有沒有籃球訓練?」
「沒有……」說起籃球,他不禁想起林飛揚,一顆心又沉重了起來。
「你怎麼了,有心事?」瑋凌張著眸,小心翼翼地觀察著他。
「我哪有心事,只是想著星期六去你家要帶什麼禮物。」他撇嘴一笑。
「誰要你的禮物?只要有你的一片真心,那就夠了。再說,我爸爸是希望她的寶貝女兒幸福快樂,你以為隨便一份禮物就可以收買我爸的心嗎?」仰起小臉的她,在霓虹燈的照耀下盡露幸福光彩。
望著這樣的江瑋凌,蕭曄一雙深眸幽光更熾,那視線投射在她閃爍的小臉上,幾乎令他移不開眼。
這樣需要幸福的女孩,他能因為放不下大遼國、契丹百姓而離開她嗎?如果到時候回不來呢?
「好,我一定帶著一份真心去。」他摸摸肚子,「等你等得好餓喔!我們去吃飯好不好?」
「什麼?已經九點多了,你還沒吃飯?」她瞪大眼。
「你不也一樣?」
「我已經買了麵包先充飢了。」瑋凌拉住他的手,「走,快回去,我煮烏龍面給你吃。」
「烏龍面?」這是什麼面?
「就是一種日本面,很好吃喔!」她笑著到路邊跨上機車,「你上車,我載你。」
「好。」蕭曄跨上後座,卻藉機緊緊摟住她的腰,聞著她身上自然散發的香氣。
「怎麼了?幹嘛抱我抱得這麼緊。」瑋凌發覺他今天貼得她好近,讓她的背部都直髮燙了起來。
「因為……我喜歡抱著你的真實感。」蕭曄又將她緊緊一摟。
「你今天真的好奇怪。」她的眉頭輕輕一皺。
他貼著她的背,閉眼不語,因為他的心情好亂,亂得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只想這麼抱緊她,一輩子……
瑋凌疑惑的回頭望了他一眼,仍弄不清楚他在想些什麼,只想快點回去先弄碗麵給他吃。
「等等。」他突然拍著她的肩。
「幹嘛?」她緊急煞住車。
「那裡是不是商店街,好熱鬧的感覺。」他指著馬路的另一頭。
「對,那裡是有條商店街,休想做什麼?」
「我們去看看,怎麼樣?」蕭曄撇嘴一笑。
「呵!」瑋凌掩嘴一笑「我看呀!你就是不想吃我煮的面,才這麼說的是不是?好,我們就去看看有什麼好吃的。」
「喂!你不要誤會我的意思——」他忙著想開口解釋。
「算了,你什麼都不用說,我知道自己的廚藝不是很好,又只能做些搬下上檯面的簡單食物,老讓你吃那些東西,我也不好意思。」她轉了個彎,不一會兒就到了對街,將車子停了下來。
鎖上機車後,她就拉著他往裡面走,「嗯……要吃什麼好呢?啊!就那個,小火鍋怎麼樣?天氣冷吃那個最過癮。」
「火鍋?」
「不懂沒關係,我邊吃邊告訴你是什麼。」走進店家,瑋凌叫了兩個海鮮鍋,「看見那一桌沒?上頭有個鍋,下面有火,然後將旁邊的生菜、海鮮放進鍋裡,邊吃邊放,沾著醬料,待會兒試試看。」
不一會兒,他們的火鍋料也送來了,蕭曄看著她吃得津津有味的樣子,嘴角也跟著上揚了。他曾想過,沒有她的日子他該怎麼熬,如今他知道這些根本不用想,因為只要光是想像沒有她的味道、她的聲音、她的影子他就已經受不了了。
「你怎麼不吃,餓過頭了嗎?我爸說餓過頭反而吃不下耶!」她為他將魚片放進鍋裡,又加了些茼蒿。
「不,我很餓,尤其是你幫我加了菜後一定更好吃。」見湯滾了,他立刻夾了魚片出來沾醬吃了口,「嗯……果真好吃。」
「你呀!還真會裝呢!」她抿唇一笑。
「等下吃完後我們去逛逛,我想買樣東西。」他隨即道。
「你想買什麼?」她眨著眼問。
「買你父親喜歡的東西。」他也頑皮的對她眨眨眼。
「天,原來你要來逛商店街是這個原因!我不是說過我爸什麼都不要的嗎?」她噘唇睨了他一眼。
「我知道要帶著一顆真心去,但是真心看不到,你總不能讓我空著手吧?那很難看的。」蕭曄勾睨著她的嬌容「我不希望你爸嫌我是個不懂禮貌的傢伙。」
瑋凌放下筷子,偏著腦袋望著他,「謝謝你,蕭曄。」
「幹嘛謝我?」
「謝謝你為我付出很多。」她柔柔望著他,「我真的很感謝你。」
「你再這麼客氣,小心我回去打你的小屁股。」蕭曄擰了擰她的鼻尖,對她微微一笑。
「好嘛!我不說就是了。」她皺著眉揉揉鼻子,卻笑在心底。心想著星期六如果她帶個男人回去,不知道爸爸會不會嚇一跳呢!
而蕭曄卻暗自打算,早點去見瑋凌的父親也好,這樣他的心也可以定下來,不會再為林飛揚的話而三心二意了。
作者:
丸の小羽
時間:
2016-8-6 09:13:53
第八章 作者:樓采凝
瑋凌一直企盼的星期六終於到了。
一早她便和蕭曄搭車回到位於彰化二林的老家。
到達了二林這個地方,瑋凌便對他做著介紹,「二林是盛產葡萄的地方,來到這裡四處都可見到葡萄園,到了產季不僅可以聞到葡萄香,還可以看見這裡的每個人都忙著將葡萄洗淨,裝在透明的壓克力桶中。」
「做什麼?」
「釀成葡萄酒呀!小時候我爸爸也曾在葡萄園工作過,我也會在那兒幫忙呢!」她對他舉舉手臂,「看,這麼結實的手臂,就是在那時候練出來的。」
他笑著捲起袖子,「有我結實嗎?」
「呵呵!」她用手指彈了彈,「這種體格,我爸最喜歡。」
「那我已迫不及待想見見他老人家了,你家在哪兒?」他四處看看,這附近果真有好多葡萄園呢!
她笑著拉著他的手步進旁邊的小路,然後右轉左拐的,終於到了目的地,「這裡就是了。」
蕭曄整整衣領,有點緊張的朝前走,突然看見一位五十來歲的男人就站在門口等著他們。
「伯父您好,我叫蕭曄,是瑋凌的男朋友。」他很率直的開口,「瑋凌說您愛喝茶,這是上好的春茶,請您收下。」
瑋凌頓時羞紅了臉,「你怎麼劈頭就這麼介紹?」
「人家這麼介紹有錯嗎?哪像你,說要帶個人回來,爸怎麼問都不肯明說。」瑋凌的父親江瑞源笑瞇瞇地接過禮物,眼睛不停望著蕭曄,「謝謝,你太客氣了,快……快進來坐。」
「謝謝伯父。」蕭曄點點頭,跟著步進屋裡。
「已經中午了,我簡單做了些小菜,一起吃午餐吧!」江瑞源直接將他們帶進俊面的小餐廳。
「爸,好香喔……我好想念你做的獅子頭。」看見這些菜,瑋凌口水都要流出來了,「我去拿碗筷。」
接下來的用餐時間可說是既輕鬆又愜意,江瑞源一直觀察著蕭曄,感覺他非常有大將之風,對瑋凌也甚是體貼、對他更是敬重,於是對蕭曄的第一印象還真是很好。
「伯父,我剛剛進來時發現你外頭的拉門壞了,怎麼沒找人來修呢?」蕭曄突然問及此事。
「我們這種鄉下地方不會有壞人,門有沒有拉上都沒關係。」江瑞源搖搖頭,「況且這種小東西,還找不到人願意修呢!」
「爸,待會兒我幫你打電話找人來,工錢給高點,就會有人來了。」瑋凌可不希望老爸每天睡覺都這麼沒安全感。
「那用完餐後,我替您修修看可以嗎?」在契丹,很多東西都是木做的,幾乎每個男人都練就了一身好木工,那個拉門根本難不倒他。
「什麼?你……你會修?!」他很驚訝。
「就讓我試試看囉!」
「這……你來家裡作客,怎好讓你做苦工呢!」江瑞源很不好意思的抓了抓頭。
「爸,您就讓他試試嘛!」
於是在瑋凌的勸說下,江瑞源終於答應讓蕭曄修門,卻沒想到他還真的會修,非但會修,修好的新門更可說又結實又牢固,讓他滿意極了。
趁蕭曄在做最後收尾的工作時,江瑞源拉著瑋凌說:「這個蕭曄爸很喜歡,好好跟他相處。對了,你說他是學校的籃球隊教練是嗎?」
「呃……目前是。」她可不敢告訴老爸,他是個「古人」。
「那也很不錯,要珍惜呀!別跟人家亂要性子喔!」做爸爸的果然都是這麼的語重心長。
「人家才不會呢!」她保證她會努力守住這份情感、守住這個男人。
瑋凌本來打算在家裡過一夜的,卻沒想到老爸和附近的老鄰居們早約好隔天去爬山,為了不耽誤父親的睡眠時間,於是她在晚餐前就與蕭曄先行道別,返回台北去了。
到了台北時間還不算太晚,蕭曄突然提議道:「我們去淡水走走好不好?」
「你怎麼也想去淡水了?」
「踩水母車。」他對她眨眨眼。
「厚,這是人家的嗜好,怎麼被你學去了?」她逗趣一笑,「那麼走吧!」
這次則是由蕭曄買了票,兩人雙雙搭乘捷運前往淡水。瑋凌在一旁觀察,發現從頭到尾都是由他帶路……感覺他對這樣的世界與生活似乎愈來愈熟悉了,而她的一顆心也漸漸尋得安定。
此刻,他們站在捷運的最前端,享受著急速的快感,瑋凌望著他,「看你對現代生活愈來愈習慣,我真的很開心。」
「怎麼說?」他望著她。
「因為我怕你一直不習慣,就會想……呃,沒什麼。」她搖搖頭,不願再去想這個問題。
「瑋凌!」蕭曄眼眶微潤的緊抱住她,恨自己到現在還一直惦著大遼國的危機。
「怎麼了?」她抬頭疑惑地望著他複雜的表情。
他吸吸鼻子,輕輕一笑,「就快到了,記得等下我們要用力踩、拚命踩。」
瑋凌望著他的眸心,雖然看出他心底有著她所不知道的事,可她不敢多問,她真的不敢多問。
到了淡水,眼看時間已不早,他們趕緊往河岸邊跑了去,坐上期待已久的水母車。
「哇……好險喔!差點坐不到了。」她拍拍胸脯,開心笑說。
「是呀!真該感謝老天。」蕭曄趕緊坐好,幫著她拚命的踩,「時間不多了,我們來努力的踩吧!」
瑋凌咧開嘴開心的踩著,嘴裡大聲喊道:「不好的踩走,快樂的踩來……我要快樂、我要快樂……」
蕭曄看著她快樂的神情,也跟著笑了,他不停加快腳力、旋動雙腿,努力地讓水母船前進。
直到兩個人都累癱了,時間也剛好到了,瑋凌氣喘吁吁地說:「哇……真痛快,只是我已經動不了了,腿好麻。」
「那麼讓我抱你好了。」他笑著將瑋凌抱出水母船,兩人便在這幽靜的河邊慢慢散著步。
「今晚真美,星星好亮!」瑋凌抬頭,笑望著那片如黑絨鑲鑽股的星空。
「在契丹我似乎很少有時間看天上,不知道晚上的星空也會如此變化多端、璀璨奪目。」蕭曄細數著上頭的星星。
「是呀!當時你這麼忙,哪有時間看星星呢?」突然她眼睛一亮,「那個是牛郎織女星耶!」
「你認識星星?」他以前就聽說過有一些人懂得觀星術。
「呵!我們現在只要對星星多關心點,大多知道這些簡單的星星名稱,科學更是發達到有人上月亮去了呢!你信不信?」她看著他一臉驚疑的樣子。
「真的假的?」
「騙你做什麼。」她抿唇、一笑,「所以未來很多事都是不可預料的,不是嗎?」
說著,突然一道晚風襲來,讓她突然冷得縮了下脖子。
「這裡很冷,我們還是趕快回去吧!」蕭曄體貼的脫下外套為她披上,「再晚會連車都搭不上了。」
她看看表,「哇……怎麼這麼快就要十二點了!又得趕最後一班車了,快!」她拉著他趕緊奔向捷運站。
這趟淡水之旅,來得趕,去得也趕,感覺上雖然好匆忙,可是這一夜他們的歡笑聲也是最多的。
蕭曄和瑋凌好不容易回到住處,已近半夜一點,但兩人才剛坐下休息沒多久,電鈴聲居然響了!
「咦,會是誰?湘如或幸玉嗎?」瑋凌趕緊從沙發上站起,走到門邊將門打開,可是外面卻站著一位陌生男人。
「請問你找誰?」瑋凌疑惑地問。
「我找蕭教練。」
跟著走過來的蕭曄一見是林飛揚,立刻沉下臉,口氣發沉道:「這麼晚了,你來做什麼?」
「蕭曄,是學生來找你,你怎麼可以這麼凶?」瑋凌將門拉開,「你好,快請進來坐,外面很冷呢!」
「謝謝。」他步進屋裡,仔細看著瑋凌,心中已明白就是她讓將軍舉棋不定。
蕭曄將他拉到客廳的一角,壓低嗓說:「你的意圖我已經很明白了,沒必要親自來一趟吧?」
「將軍——」
「別喊我將軍。」蕭曄阻止他。
端了飲料來到客廳的瑋凌發現他們像是起了爭執,於是慢慢步近他們,「蕭曄,你們在吵什麼?」
「呃……我們沒有吵架,只是在理論一些事。」蕭曄撞撞林飛揚的肩,「你說是不是?」
「對對,我跟教練在技術上有點意見。」林飛揚傻笑地點點頭。
「這種事總是難免,好好說就好了,像剛剛那樣有點嚇人。」她笑著將飲料放在桌上,「同學,喝點飲料吧!」
「謝謝。」林飛揚朝她點點頭,接著看看她又看看蕭曄,似乎暗示她的在場影響了他和蕭曄之間的談話。
「我先回房間,你們慢慢聊。」瑋凌走向房間,打開房門後她故意放慢速度,卻正好聽見林飛揚小聲地說了句,「將軍,對不起。」
將軍!瑋凌眸子一瞠,他為何要喊蕭曄將軍呢?
該不會……該不會那位同學也是從大遼國跑來的契丹人?一有這個想法,她的腦子就一陣暈眩,整顆心已亂得一塌糊塗。
蕭曄要回去了嗎?
他要離開她了嗎?
接下來,無論她如何努力貼在門板上偷聽,卻也只聽見兩人壓低嗓的模糊對話……他們到底在說些什麼?
無力的坐在床畔,也不知道時間是怎麼流逝的,過了好久,連蕭曄進入房裡,正在神遊的瑋凌卻完全不知道。
「瑋凌……瑋凌……」他連續喊了兩聲,她才猛地一震。
「啊!蕭曄。」她瞠大眸子。
「你怎麼了?發呆得這麼嚴重!」他皺眉望著她。
「沒……那位同學他走了嗎?」
「對,他剛走。」
「你們在談些什麼?我都不能聽,好神秘喔!」她故意這麼問。
「還不是關於球隊的事。因為他是轉學生,所以比較囉唆。」蕭曄望著瑋凌的視線突然飄走,似乎有點言不由衷。
「他是轉學生?」
「對,前兩天才剛轉來的。」他點點頭。
「從哪兒轉來的?」瑋凌忍不住又問。
「怎麼了?問得這麼清楚?上次我是聽江明瀚提過,但我對其它大學不熟,聽聽也就忘了。」蕭曄聳肩一笑。
「這樣呀!好,你快去洗澡吧!洗完可以早點休息。」瑋凌趕緊超身,為他找來乾淨的衣服。
「你怎麼了?在想什麼?」蕭曄敏感的察覺到自從林飛揚來過之後,她似乎變得有點不一樣。
「我在想……明天星期天,我們要去哪兒。」她笑著問道。
「明天早上我可以陪你,但下午要練球。不過如果你有想去的地方,我可以跟他們改時間——」
「不用,幹嘛為了我改時間,你現在是代班教練,可不能偷懶,還是要和以前一樣才對嘛!」她趕緊阻止他繼續說下去,「你快去洗澡吧!我再想想明天去哪兒好。」
「好,那我先去洗,你慢慢想。」蕭曄親了下她的臉頰後,便從她手中拿過衣服到浴室梳洗。
瑋凌一個人待在房裡,不禁想著明天的事……或許明天她該找剛剛那位轉學生好好談談,否則她的心會一直提著,永遠都放不下來。
星期天早上,瑋凌如同以往帶著蕭曄去綠園道跳上風舞。
突然他對她說:「那本《天龍八部》我看了。」
「哦!」她亮著眼,笑問道;「感覺怎麼樣?」
「我被唬了。」他輕點了下她的鼻尖,「你喲~~居然拿一個不存在的人戲弄我,我還真被你給騙了。」
「是你愛吃醋,怪誰呢?」她噘著小嘴說。
「沒錯,我是吃醋。」他瞇起眸,勾起一絲謔笑,「你呢?你會為我吃醋嗎?」
「我吃醋有什麼用,你人高馬大,我說你一句,你不高興揍我怎麼辦?」她故意逗他,「嗯……看來找個契丹男人似乎不太安全。」
「咦,你這是什麼意思?」他認真地看著她。
「換個斯文一點的男朋友似乎比較好,像王海你說怎麼樣?」瑋凌故意逗他,其實她想知道的是自己在他心中的份量究竟有多少。
「王海!」他臉色一變,「現在他還來糾纏著你嗎?」
「什麼糾纏?我們是同班同學耶!」她對他眨眼一笑,「同學本來就要相親相愛,不是嗎?」
「相親相愛?」在他那年代,這句話只能用在兄弟姊妹問呢!
「嗯嗯。」她認真的點點頭。
「那你愛他嗎?」瞧他一副緊繃的模樣,瑋凌直偷笑在心底。
她伸手撫著他僵直的臉龐,微微一笑,「傻瓜,你真的在為我吃醋耶!」
「你!」他眉心微蹙。
「我喜歡王海,但那只限於友情,而你呢?真的可以因為愛我而捨棄一切嗎?」瑋凌的指仍在他臉上輕撫,然後慢慢放了下來。
「當然,你怎麼這麼問?」他感覺她今天好像不太對勁,難不成是因為昨晚林飛揚來找他的關係?
「因為我總覺得我們的緣分似乎不如我們想像的那麼深。」她苦澀一笑,「聽過一句話,情深緣淺嗎?」
「瑋凌!」他攀住她的肩,「不准你說這種話。」
「我只是隨便說說而已,你幹嘛這麼激動?」她震驚地望著他。
「我們有情有緣,而且都很深,你別再亂想了。」蕭曄重吐口氣,「現在先去吃點東西,等下午去學校練完球,我再帶你到處走走、散散心。」
「怎麼了,把我當成怨婦喔!我才沒那麼多抱怨哩!」瑋凌可愛地噘起小嘴。
「我不管,現在就走吧!」
在他的強拉下,儘管瑋凌沒胃口,他們還是一起去吃了簡餐,之後便到學校等著籃球隊的同學到來。
兩點半整,他們全部到齊,蕭曄很欣慰地說:「大家的時間觀念愈來愈好了,相信以後一定會是最佳的一支隊伍。」
大家都面帶微笑,似乎也有同感。
「那麼在比賽之前,我們先來玩十分鐘籃球,暖身一下。」說著,蕭曄便手拿籃球,和學生們在場上嬉鬧了起來。
瑋凌坐在操場邊上看著蕭曄玩球的英姿,唇畔不禁綻出笑容。
練過武功的人就是不一樣,才不過幾天他已能將籃球玩弄在股掌之間,那花式玩法更經常引來同學們的滿堂彩。
可是,當她看見林飛揚不時望著她,似乎也有話想對她說的神情,她心底的壓力就變得好重。
有一瞬間,她甚至想逃避,不想再問他關於蕭曄的事,但她知道儘管她真能逃避一時,但她的心永遠也逃不過這個疑問。
於是在中場休息時,她故意對蕭曄說:「我好渴,去幫我買點喝的好不好?我要礦泉水。」
「好,我去去馬上回來。」蕭曄不放心地看著林飛揚,暗示他別趁他不在的時候亂說話。
直見他離開後,林飛揚果真沒有去找瑋凌,倒是瑋凌主動找上了他,「你好,昨晚我們見過面。」
「我知道。」林飛揚對她點點頭。
「我……我想知道昨晚你們聊些什麼,雖然我這麼問很冒昧,但如果可以的話,我……」瑋凌說得支支吾吾,因為心亂,她真不知如何表達。
「我懂你的意思,可是教練心中已經有了決定,我也不想再提了。」林飛揚搖搖頭。
「已決定什麼?拜託你告訴我好不好?」聽他這麼說,瑋凌更心急了。
林飛揚歎口氣,看看蕭曄離去的方向,「這可是你問我的,那我就告訴你,我是蕭曄在契丹時的愛駒飛揚,轉化為人來這裡找大王,這趟來是希望他能回去救可汗、救大遼……」
他慢慢將來此的目的告訴瑋凌,「但是將軍說什麼都不願意離開你。」
「什麼?你是他在契丹的坐騎?」她難以置信地看著他。
「沒錯。」他點點頭。
「老天!」瑋凌臉色瞬轉蒼白,「那如果他不回去呢?」
「可汗會死,叛變之人將會繼位,這絕對不是百姓們的福氣,而是場災難。」林飛揚重重歎了口氣。
「怎麼會這樣?」她內心糾結著,情感頓時戰勝理智,「可是我不管,我不要讓他走,既然你剛剛說不再提了,那我求你,真的就別再提了。」
「江小姐你沒事吧?」林飛揚擔心地看著她蒼白的臉色,「好,我不會再提了,你別太激動。」
「沒事。」她拭拭淚,「蕭曄就快回來了,別讓他知道,嗯?」
「好的。」」
「那我離開一下,如果他來了,跟他說我去一下洗手間。」說完,瑋凌便朝教學大樓的方向疾奔而去。
就在這時候蕭曄拿了兩罐飲料回來了,卻四處沒看到瑋凌。
「你在找她?她說她要去洗手間。」林飛揚上前說道。
「你怎麼知道?」蕭曄懷疑地望著他。
「因為剛剛我在場邊休息,所以她只能交代我。」
蕭曄望著林飛揚,可以看出他眼底尚有對他的懇求,只是他不再開口了。
趕緊回開眼,蕭曄看看表後便走到學生面前吹了口哨,這時廝殺的兩方人馬都停了下來。
他看看成績,「沒想到都拿鴨蛋?這該說是好,也該說是壞。好是因為你們都沒讓對方得分,壞是你們一樣不能突破得分,下次我們可以找其它學校來個友誼賽,那樣應該比較可以看出缺失。」
「是的教練。」大家異口同聲道。
「那麼今天上課到此為止,下課。」蕭曄說完便朝教學大樓奔去。同時間瑋凌也已整理好思緒朝他定了來。
「蕭曄,你好了?」她開心笑問。
「對,你要的飲料。」蕭曄將飲料遞給她,「沒想到學校福利社這麼遠。」
「你是在跟我抱怨嗎?難得要你幫我買飲料耶!」打開礦泉水,她喝了口,「哇……好舒服。」
將剩下的一半遞給他,「你一定也渴了,這些給你喝。」
瑋凌望著他灌著礦泉水的帥氣模樣,心口瞬疼,眼眶也不禁微潤了,「蕭曄,我有話要對你說。」
「什麼事?」
「你代班的時間剩下不到半個月,所以我想,等教練回來,我們可以開一家武術館好不好?」她怕他無聊,因為無聊便很容易想起過去、想念家鄉。
「這要花很多錢。」他搖搖頭,「我可以找別的事做。」
「沒關係,這兩年我存了點錢,本來想為以後的留學做準備,不過沒關係,如果這些錢不夠,我們可以再向我爸借。」她急促地說。
「瑋凌!」他瞇起眸,「你怎麼了?」
「我……」她難受的揉揉太陽穴。
「你是不是不舒服,我送你去醫院看看?」他專注地看著她。
「不用,我只想回去休息。」想做個自私的人為什麼這麼難?想留住他,又怕他難過,她真的好痛苦。
「好,我送你回去。」蕭曄看著她這副模樣,心底已覺得疑惑,但他並沒多問,只能陪她回去,讓她好好睡一覺,休息休息。
作者:
丸の小羽
時間:
2016-8-6 09:14:40
第九章 作者:樓采凝
「蕭曄,為什麼你不回來救本王?」可汗逼視著他,「忘了嗎?你還小的時候,是我將你從虎口中救出來的。」
「可汗,對不住,我不能離開……」
「為什麼?就為了一個女人?為了女人你可以枉顧契丹百姓,枉顧你好友耶律喬毅的死活。如果本王被竄位,你以為威赫將軍府上上下下不會遭到脅迫?」可汗的幾句話頓時讓蕭曄冷汗涔涔的醒來!
對了,他怎麼忘了……忘了還有其它人呢?
「蕭曄,我們都等著你來救,那些人是你的屬下,你知道他們的作戰方式,你能成為士兵們的後盾,蕭曄……」
可汗的聲音緩緩遠離,而他也從睡夢中驚醒…
他抓著腦袋,沉痛的呻吟,本就淺寐的瑋凌同時被這怪異的聲響吵醒,她起身拍拍他的背,「蕭曄,你怎麼了?!」
蕭曄什麼話也說不出來,立即下床衝進浴室,轉開水龍頭拚命衝著臉,只想讓自己冷靜再冷靜……
過了十幾分鐘後,他從浴室回到房間,卻已不見瑋凌!驚慌的到處找她,這才在陽台發現了她。
「這麼涼,你怎麼跑出來這裡?」他來到她身邊,「剛才我只是……」
「蕭曄,你有沒有什麼話要對我說?」她看著天上的星星問。
「瑋凌!」
「不要瞞我,我希望跟一個心無旁礙的男人在一起,如果他始終想著某件事,那我們一定不會幸福的。」她回頭望著他。
他閉上眼,雙手抱著腦袋,「你知道了什麼對吧?是林飛揚告訴你的。」
「是我問他的,你別怪他。」她眨眨淚眼,「你很想回去是不是?」
「我……我說過我不會離開你。」他斂下眼。
瑋凌看著他,明白他這麼說只是不想對她食言。
「但你丟得下契丹的一切?」她低首輕笑,因為她根本不信。
「瑋凌,別再說了好嗎?」
「不說你就不想了嗎?」瑋凌望著天空,「我看得出來,你內心很煎熬,如果真放不下,那你就回去吧?」
「你說什麼?」他很意外她這麼說。
「回去,我答應讓你回去。」她望著他,緊握住他的手,「別顧慮我,我想了很多,你有你的責任,如果你不是個有責任感的人,我也不會愛上你。」
他猶豫了下,「這……瑋凌,相信我,我一定會回來,只要將那些叛賊擒住,我馬上就回來。」蕭曄有信心,他一定不會在那裡待太久的。
「可以再回來?」她驚疑地問:「你沒騙我?」
「對,是林飛揚說的,只是……」他輕吐口氣,「只是需要找到當初勸你去看紀錄片的那個男人,原來他是我們契丹的一名巫師。另外……在那裡一年的時間,是這裡的三年。如果我回去,我預估只要半年多,所以你只要等我兩年左右。」他激動地握住她的肩。
「兩年?!」她微瞇起眸,「如果超過你預估的呢?」
「如果超過,無論情況如何,我一定回來找你。」蕭曄對她保證道。
「你真能找得到那位巫師?」她還是不敢抱太大希望。
「一定可以,我發誓。」蕭曄知道不簡單,但是他總要一試,而且只許成功。
瑋凌不捨,可又不能不讓他回去,她含淚轉向天際,「傳說每年的農曆七月七日是牛郎織女相會的日子,但是在人間的一天卻是天庭的七天,他們見一面得足足等上七年,看來我要比他們幸運多了。」
說到這兒,她不禁回頭對他抹去淚,笑說:「幸運的人不能哭,好,我等你,你一定要早去早回。」
「瑋凌!」他激動的緊緊抱住她。
「蕭曄,看見宋艾的話,請替我告訴她,我好想她……好想她。」兩個最愛的人都離開了,她突然感受到自己的孤單與寂寞。
「好,我一定會的。」他的嗓音也嘶啞了。
「那就好。還有,我只等你兩年喔!再多就不等了。」她噘著唇提醒他。
「是,一定。」他舉手發誓。
「對了,我今年二十歲,你呢?我從來沒有問過你。」瑋凌眨著眼望住他。
「我二十三。」
「我兩年後已經二十二,可你還是二十三……嗯,我還算比你小,尚可接受。」不想給他太大壓力,她打算含笑送他離開。
「連這個你也計較?」他笑出淚水。
「當然要,我可是最愛斤斤計較的,你要記得喔!」她緊靠在他胸前,「當你看著星星的時候,就要想著有個織女在等著牛郎。」
「放心,我絕不會忘記,死也不——」
瑋凌伸手抵住他的嘴,「不要胡說八道,我知道你在那兒一定得經過一次激戰,但不要讓我擔心好不好?」
在這裡惱著他、憂著他,卻無法得知他的近況、安危,那是種多大的煎熬誰又知道呢?
「算我說錯話,我讓你打、讓你捶好了。」他抬頭挺胸,把自己呈給她「教訓」。
「少來,你的肉這麼硬,打你我手會痛耶!」雖不想問但瑋凌還是得知道,「你打算什麼時候離開?」
蕭曄瞇起眸,眼底流轉著一種無法形容的不捨,「明天,林飛揚說明天是最後期限,所以明天我就要把握機會跟他一起離開。」
她抿緊唇,怕自己會哭出來影響他的決定,「明天嗎?怎麼走?」
「我還沒問林飛揚。」
「不能就這麼悄悄的走喔!一定要讓我知道,一定喔!」她心揪著,望著他的眼睛不停眨著,努力想將眼淚眨回,卻沒注意到她的聲音早已飄浮定調。
「會的,我絕不會悶不吭聲的走。」
她的愁、她的苦,蕭曄當然感受得到,他忍不住將她抱起進入房間,兩人雙雙陷落在床上,迫不及待的激情纏吻,雖然彼此心底都擔心著未來的變數,只是他們都不敢說出口,也不願說出口……
只願兩年時間能快點過去,讓他們能早日重逢。
當林飛揚得知蕭曄願意和他回去之後,可說是興奮不已。
但是在看見瑋凌紅紅的眼眶以及將軍不捨的表情後,他也為將軍心底的離愁而趕到難過,可是這些話他不敢說,畢竟整個大遼國已面臨空前危機,將軍不能不回去呀!
「依林飛揚的說法,我是怎麼來的,就該怎麼回去,所以我會在今晚的睡夢中消失。」蕭曄定定的看著瑋凌,「今晚我們分開睡吧!」
「不要,我要跟著你,你答應我不悄悄離開的。」她激動地說。
「可我怕你——」
「既已答應你,我就不會讓你為難,放心吧!」關於這點,她很堅持。
「好吧!我們一起睡。」他幽魅多情的眸熱切地與她交會著。
林飛揚看著他們這副依依不捨的情景,立刻識相的開口,「我先離開,晚上再過來。」
他離開之後,瑋凌握著蕭曄的手,「還剩下一天時間,陪我去走走好不好?晚上來臨之前,我們都別提這件事。」
「你想去哪兒?去淡水踩水母船?」他知道她最愛去踩水母船。
她搖搖頭,「不要。」
「為什麼?」
「因為它不靈,它並沒有將快樂的踩來、討厭的踩走。」她抬頭對他一笑,「我很固執對不對?」
「你是很固執,卻是我最愛的個性。」望著她牽強的笑容,蕭曄心底霎時湧上千萬種無法形容的滋味兒。
「你又想逗我開心了。」她睨了他一眼,「我們去逛街、看電影,再去做一些你沒做過的事,吃一些你沒吃過的東西。還有,宋艾喜歡吃鴨掌,我去買一些,你幫我帶去。」
「你為什麼一心想著別人,給我那個、這個,更沒忘了宋艾愛吃什麼,可你呢?我離開後最孤單的人是你。」只要想起以後夜裡,當家教的她沒人接送,他就好不放心。
「我……我會習慣的。」她聳肩一笑,「好了,既已決定就別多想。其實,我事後想了很多,如果你不回去,耶律喬毅就得暫替你的位子,靠他一人的力量肯定危險,我不能因為一己之私而害了別人。」
「別這麼想,善良的你絕不可能害人。」
「你還真會為我說話。」瑋凌突然問:「你跟籃球隊提過要離開的事嗎?」
「嗯,我提過了,不知是不是天意如此,教練昨天剛好提前回來了,我也將這件事告訴過他了。」想起那些學生,他不由也有些依依不捨。
「既然該交代的都交代了,那我們也可以安心的去玩了。走,我們先去吃冰淇淋,再去看電影,下午我們再去玩電動,之後再去喝咖啡。」
說真的,蕭曄還真沒這種心情,不過只要能讓她快樂,任何她想做的事情,他都願意陪著她。
於是他們先去商店街買了兩支冰淇淋,一邊吃一邊開心的閒逛著,看到賣鴨掌的小店,瑋凌便買了好大一包,還不忘買了支表為他戴上,「以後在那裡,看時間就不用那麼辛苦,這個是上發條的,只要天天記得轉它,它就不會停。」
「你想要些什麼嗎?到時候我從契丹帶回來給你。」他鼻根濃熱地問。
「我只要你把一位叫蕭曄的男人平安帶回來就行了。」她柔柔一笑,接著又和他一起進入電影院。
「想看什麼電影?」她回頭問道。
「開心的。」他說。
「好,那就看『快樂腳』,光聽片名就很開心。」兩人各抱了一盒爆米花邊說邊進場。
第一次進電影院,也是頭一次看動畫電影的蕭曄,驚奇的看著螢幕上可愛小企鵝說話的模樣,忍不住問:「這是真是假?」
「你說呢?」她笑望著他。
「嗯……應該是假,現代太多古怪的東西了。」他瞇起眸想了想。
「嘻嘻,知道嗎?我有個大發現喔!」瑋凌咧嘴一笑。
「什麼發現?」
她貼在他耳邊壓低嗓說;「你變聰明了。」
「你這小女人,居然揶揄我。」他開玩笑地勒住她的脖子,兩人嬉鬧的聲音在電影院裡形成小小的噪音,幸好他們坐在最後一排,因不是假日也沒什麼觀眾,否則肯定遭白眼伺候。
一場電影後,時間漸漸晚了,但是瑋凌還是高興的繼續依著自己的計畫往前走,「再來是……打電動。」
「那又是什麼?」蕭曄同樣明白,已愈來愈接近自己離開的時刻,但見她唇角掛著微笑,他也不想破壞氣氛,陪她一起演完這出最難過的喜劇。
「可以打架的地方,裡頭有很多戰術絕技喔!說不定還有助你日後操兵呢!」她指著電影院對面,「就那一家電玩店。」
直到與電動接觸後,蕭曄才從生澀慢慢摸熟,甚至在「異形戰鬥」這個遊戲中拿到了最高分!
「哇……好棒,第一名耶!」她興奮地直拍手。
「這怪物還真難纏。這到底是誰畫的?真醜,我看了都想吐出來。」望著那思心的異形,蕭曄整張臉全皺了起來。
「那東西據說是外層空間的怪物。」她聳聳肩。
「外層空間?!」
「就是在某個星星上。」她噘起唇,「希望不是牛郎織女星的。」
「就算是,你放心,我一定會把他趕走的。」他舉出自己強壯的手臂笑說。
瑋凌掩唇一笑,「嗯嗯,如果真的有,我也會等我的英雄兩年後回來幫我除害。接下來,我們去喝咖啡吧!」
「咖啡?那又是什麼?」
「嗯……一種飲料,有點苦、有點甜、有點香、有點濃。」她閉上眼,形容咖啡的滋味。
「聽你這麼說,我真的好期待呢!」
「既然期待的話,那我們就快去嘗嘗吧!」她拉著他的手,踩過斑馬線,越過馬路,再搭上公車,到她最喜歡的那間CoffeeShip。
「想喝哪種咖啡?」瑋凌好奇地問。
他看著目錄,「拿鐵……摩卡……藍山……那些是什麼玩意兒?」
「咖啡的名字。你隨興的點吧!」她雙手撐著下巴,對他眨眨眼。
「那就……拿鐵吧!」他從小就拿武器,鐵也算是武器的一種吧!
瑋凌笑著向服務生揮揮手,點了兩杯拿鐵,當咖啡送來,她立即為他加糖和奶精,並朝他點點下巴,「喝喝看吧!」
他舉起杯子淺嘗了口,「的確苦,不過入喉後真的滿香濃的。」
「就說你一定會喜歡的。」瑋凌放心地笑笑,「當初我和宋艾的夢想就等著我們兩個實現。等你回來,我們合開一家咖啡屋好嗎?」
「你不是還想開花店、武術館?」蕭曄柔魅笑說,每一句聽在瑋凌耳中,都鼓動著她的血管,激起她奔騰的思念。
「我全部都想要。」她可愛地吐吐舌。
其實她什麼都不求,只希望他能準時回來就好。
「好,我們全都開。」他同意她的決定。
這一天,瑋凌強顏歡笑地帶著蕭曄嘗試各式各樣在他那個年代不可能做也不會做的事——
冰淇淋你一支、我一支,甜在嘴裡、苦在心底。
觀賞大爆笑喜劇電影,笑在臉上、疼在心間。
電動拳擊大賽,第一次得了高分彩花,因為他們將所有的痛楚都發洩在這場激、斗上。
香醇咖啡入喉,卻也同樣帶著濃濃愁思。
兩人回到住處,林飛揚已在門外等候,他們沒有交談,只是靜默地一併進入屋裡。
在客廳喝茶、看電視,等待子時的最佳時刻,瑋凌喝了口茶,轉而對林飛揚說:「是你將他帶回去的,所以我有任務要交代給你。」
「是的,請吩咐。」她能讓將軍回去,林飛揚對她滿是感激,「只要飛揚做得到的,必然是粉身碎骨、在所不辭。」
「我的請求很簡單,誰要你粉身碎骨來著?」這些古人說話老愛這麼激烈嗎?
「呃,請說。」林飛揚臉色一陣尷尬。
「幫我盯牢他。」說時,她的眸光飄向神情緊繃的蕭曄。
「盯牢?!」
「對,不能讓他接近其它女人,當然也不能有其它女人接近他。另外,要替我保護他,絕不能讓他受傷、生病,一定要讓他好好活下去。」她的眸子漾出了一絲水霧,殷殷地叮嚀著。
「是,我一定盡力。」林飛揚點頭。
「那……時間差不多了。」她轉向一直不語的蕭曄。
蕭曄突地站起,「瑋凌,我乾脆不要——」
「什麼都別說,剛剛飛揚答應我的話,只要你也同樣答應我就行了。」她不希望他因為她而變卦。
他深深吸口氣,朝她點點頭。
「那麼,是不是該準備了?」她偏著腦袋,面帶笑意地望著他,之後她先行站起走進房間。
數秒後,蕭曄也跟著走了進去,這才發現瑋凌已躺在床上。她背對著站在門邊的他說:「你當初來這兒的衣服在那裡,換上吧!」
他靠在門邊,瞪著那套已感到陌生的契丹服裝,久久不能動作。
「快換上。」一直沒聽見他換衣的聲音,她輕輕的出聲催促。
無奈下,蕭曄只好換上衣服,此時瑋凌又說:「曄,抱我。」
他上了床,神情蕭瑟地從她背後緊緊抱著她。她面對著窗外夜色,就像是張無聲的黑色布幕,正上演著他們初識至今的故事……一直在她眼前浮現。
明知道他很快就會消失,但她依舊牢牢抓著他的手,連眼睛都不敢眨一下。不過又怕自己太過堅持,會讓他不忍離去,於是她暗啞說道:「曄,我想睡了。」
「那就睡吧!」
「嗯,你也快睡吧!」
她轉過身窩進他懷中,強迫自己閉上眼,週遭靜謐得就像是全睡著了一樣。時間滴答滴答的慢慢流逝……直到夜已深,突然窗外發出詭異風聲,她可以感受到抱著她的人兒微微晃動了下!
接著,堅實的觸感慢慢消失……她卻早已淚流滿腮。
蕭曄望著她,想告訴她他要走了,但他開不了口,也不敢吵醒她。
再見了,瑋凌!等我……等我兩年,我一定會回來的,一定!
瑋凌猛地抬起臉,望著眼前空蕩蕩的一片,最終她還是受不了地捂著唇大聲地哭了……
身與心的痛楚輪番朝他擠壓過來,在時空中穿梭時,蕭曄發現自己全身都變形了,好似四肢百骸就要散裂碎去、皮膚也不斷擴張緊繃,就像要撕毀一般。
五馬分屍……對,甚至用五馬分屍還不足以形容這種痛苦!
「啊!」突然落地的一個劇烈撞擊震昏了他。不知經過多久,他才昏沉地站起,望著身處的這處家園。
「將軍……將軍,您回來了?」
威赫將軍府的總管裡牧經人稟報在花園一角看見將軍失神的站在那兒,立刻前往花園,果真看見許久未見的蕭曄。
蕭曄轉身望著他,輕輕一笑,「裡牧,好久不見了。」
「將軍!這……這許多日子來您去了哪兒?裡牧好想您呀!」當確定出現的人真的是將軍之後,裡牧居然淌下男兒淚來。
「很抱歉,讓你擔心了。」他深吸口氣,要自己不要再陷於躊躇中,既已回來就要快點達到目的,這樣才能早日回去與瑋凌重逢。
「快別這麼說,我想將軍會突然離開,一定是有原因的,不過這時候您能回來真的太好了。」裡牧又道。
「聽說大遼發生了事?」他遂問。
「沒錯,是發生了事,您突然不見之後,便由沙克成為代理將軍,不過他早有意圖壯大自己的力量,造反叛變,就連葛海耳也拿他沒辦法!」
「南院大王呢?」
「南院大王有自己的事情得忙,長久分心在此,已有些力不從心。」裡牧拉住將軍的手,「其實我聽說有許多士兵不願聽沙克的,不過因為他現在是代理將軍,手裡掌握了兵權,他們才不得不虛應。如果您能現身,一定可以扳回頹勢。」
「好,我這就去找耶律喬毅,徹底弄清楚狀況。」
「大人,現在還早呢!」
「早?」他看看手上的表,「四點半,已經不早了。」
「四點半!什麼四點半?」裡牧的問話讓蕭曄頓時想起自己已經不是在現代了。唉!沒想到這陣子的生活,已將他養成了對科技的依賴,想念電、想念自來水、更想念「她」。
「沒,我只是在想這次我帶去的禮物,一定可以讓耶律喬毅敞開大門迎接我。」看看綁在衣服上的那一大包鴨掌,他還真是不勝欷吁。
於是騎上飛揚,他迅速來到了「南院王府邸」。
經人通報後,第一個跑出來的居然是宋艾,緊跟而後的才是耶律喬毅。
「你是蕭曄?你怎麼回來了,你不是和瑋凌在一塊兒嗎?」宋艾不解地問道。
蕭曄不知該怎麼形容此刻的心情,只道;。「這是瑋凌要我帶給你的。」
宋艾顫抖的接過手,打開一看,當看見竟是她過去最愛吃的鴨掌時,整個人激動的都快崩潰了。
「她……她還記得……記得我最愛吃的東西。」
「瑋凌從沒忘記過你,更一直惦著你。」
「那你為什麼還要回來?把她一個人留在那兒,你於心何忍?」宋艾上前,非常難受的問道。
「我回來是為了遏止大遼國的內亂,瑋凌她也同意了。」蕭曄搖搖頭,「很多話我無法對你解釋,但我只能說,我一定會回去找她的,一定。」
「宋艾,聽話,進屋去,小剛馬上就會醒了,我想蕭曄會這麼做一定是有自己的想法。」耶律喬毅只好勸著愛妻進屋裡。
宋艾直瞅著蕭曄好一會兒,這才抱著鴨掌,難忍思念的奔回屋裡。
「蕭曄,你也到大廳坐吧!快說說這些日子你是怎麼過的。」耶律喬毅也領著他步進屋裡。
「其實我在那裡的生活還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奇怪的是,我在那裡過一天,這裡好像已很久,可我回到這裡之後,情況又會反過來。」時空不同,這一切不合邏輯的怪異處,他也實在很難說分明。
「也就是說你在這裡待得愈久,就對瑋凌愈不利了?」耶律喬毅似乎有點懂得他的意思了。
「沒錯,所以我要盡快將沙克收伏,然後早點回去。」
「說真的,也幸虧你來了,否則我還無法確信能不能將沙克逼退,唉……過去太輕忽他,沒想到他的野心這麼大。」
「那就盡快計畫出應對策略,我不想再浪費時間。」蕭曄堅決的表情讓耶律喬毅也同樣信心百倍。
「好,咱們這就著手進行吧!」
作者:
丸の小羽
時間:
2016-8-6 09:15:21
第十章 作者:樓采凝
他說,兩年後會回來,可現在已經過了三倍不止。
他說,他愛她,可這句話已成久遠的回音,讓她分不清是他說過的?還是她的幻想。
他說,不論時間再怎麼遞嬗轉變、時空如何遷徙,他永遠記得她,記得有個女孩正在遙遠的地方等著他。可如今,這女孩已變成了一個成熟女子,甚至比他的年紀還大。
他說,他會照顧自己,絕不讓自己發生危險,可好幾次夢中都突然閃過他被刺殺的驚險畫面,讓她既擔心又折磨,久而久之,她倒寧可相信他已經死了。
死了的人就不會回來了,而她也不用再有期待……
台北的七年後,乍看之下差異不大,但是屬於瑋凌的一切,似乎慢慢的都改變了。
關了店門,依舊可聞到裡頭飄散而出的咖啡香,瑋凌閉眼深吸了一口氣,頓覺心情愉悅多了。
才轉身,就見有個男人坐在路邊的黑色轎車中對她揮揮手,她也趕緊伸手朝他喊道:「王海……」
王海走出車外,靠在門邊對她笑笑,「準備好了嗎?」
「已經好了,等我一下,我馬上來。」將最外面的一扇鐵門拉下後,她便快步走過去坐進車內。
「你看我這身打扮還可以吧?」他整整領帶。
「歪了,我幫你整理一下。」瑋凌旋過身,替他將歪掉的領帶弄正,「嗯,這樣帥多了。」
「那快點,婚禮都快開始了。」他踩下油門,往禮堂的方向開去,「你今天的打扮真的很美。」
「什麼嘛!別開我玩笑了。」她睨了他一眼,「今天主角又不是我。」
「我可不是開玩笑,如果不是你堅持,這一堅持還堅持了七年,我早讓你成為我的女主角。」王海眉心輕鎖,「能不能告訴我,你還要讓我等多久?」
「王海,不要說了,今天是幸玉的婚禮耶!」瑋凌將頭髮輕攏在耳後,當年的齊肩發,如今已亮黑的披在背上,臉上也多了分成熟的韻味,讓她看來更美、更迷人。
「幸玉的婚禮和我要跟你提的是兩碼事,你不要再逃避我了好不好?」王海轉過臉,很執意地說。
「但是我今天沒心情。」她抿唇一笑。
「那我懂了,你還在等那個會點穴的男人。」事隔七年,蕭曄在王海的印象中,就「點穴」這招最深。
「別跟我提他。」她別開臉,臉上蓄滿愁絲。
「你不要我提,我還是得提,七年前他突然消失,到底去哪兒了?」這個問題他可是憋了整整七年。
「很遙遠的地方,當初我就不太確信他回得來,就算回得來,到底可不可以準時回來我也不知道。」她吸吸鼻子,「別提這事了,反正有效期限已過,我不在意了。」
見她如此,王海也不再說了,只道:「你有什麼地方需要我幫忙,一定要告訴我。」
「這七年來我哪件事沒麻煩你?王海,謝謝你,你真的為我做了好多好多。」她對他微微一笑,「以後我同樣也不會客氣的。」
說完這句話,兩人也已經到了禮堂,她拭拭淚,與王海一塊兒步進裡面,為他們長久已來的好友幸玉獻上最深的祝福。
不過瑋凌還是看得出來也來觀禮的湘如在見到王海時,仍帶著一副愛慕的眼神,但湘如卻認為她與王海之間早有感情,所以多年來始終不敢再表白。
於是在婚禮過後,她走向湘如,「為什麼剛剛在喜宴上都不跟王海說話?」
「我怕尷尬。」剛畢業那年她向他表白過一次,可被他拒絕了,從那時起即便見面,她也會盡量的避開他。
「那你告訴我,你還愛他嗎?」
湘如臉色一紅,「愛不愛已經不重要了。」
「為什麼?」
「他喜歡的是你,任誰都知道,你們連孩子都有了,再這麼問我會認為你矯情喔!」湘如睇了她一眼,「別再說了,瑋凌。」
「什麼?可孩子是……」天!瑋凌撫著額頭,不知道該怎麼解釋了。
看來這就是人生呀!很多事不是想怎麼做就能怎麼做,很多話不是想怎麼說就能怎麼說的。
眼看幸玉和她的新婚老公快樂的模樣,她也一聲不響地離開了禮堂。
瑋凌蹲在六歲的女兒面前,為她扣好扣子,然後笑笑地看著她,「我的婉兒最漂亮了。」
「媽咪才漂亮,這個項煉更漂亮。」她指著瑋凌頸上的白玉墜煉。
瑋凌心一痛,趕緊將它放進衣領裡,「以後等婉兒長大了,媽咪會買一條更漂亮的送給你。」
「真的嗎?」婉兒開心的拍拍手,「對了,穿那麼漂亮要去哪裡?」
「我們去淡水好不好?」瑋凌笑問。
「淡水?」她張大骨碌碌的晶亮大眼,「我懂了,媽咪又要去坐水母船了?」
「對,婉兒喜不喜歡坐?」
「喜歡。」她甜甜一笑,「對了,王叔叔去不去?」
「不要什麼事都麻煩王叔叔,我們自己去就好。」她對婉兒搖搖頭。
「為什麼每次去坐水母船,媽咪都不讓王叔叔一塊去呢?可媽咪又踩不動,每次都踩得好累,船船也跑得好慢喔!」她噘著小嘴。
「那麼婉兒幫媽咪踩呀!那樣媽咪就不會那麼累,船也會跑得快些。」說起這些不禁讓瑋凌想起往事,眼淚更是控制不住地流下。
如果蕭曄在,那該有多好……
「媽咪,不要哭啦!」婉兒伸出小手替她擦掉眼淚,「我會幫媽咪踩,媽咪不要哭啦!」
「好,我不哭。」她笑著站起,「那我們走吧!」
母女倆再次來到淡水,看著眼前熟悉的河水,她們沿著小徑慢慢走,母女倆一邊唱歌一邊嬉笑,可當到了搭水母船的地方時,她卻愕然發現那些商家正將它一個個抬上大車子,打算載走。
「老闆,怎麼了?為什麼要把水母船載走?」瑋凌急切地上前問道。
「是這樣的,這裡以後不能再營業,所以我們得將它搬走了。」老闆也很惋惜,想想在這裡也擺了十年,這一勒令離開,還不知道要遷往哪兒去。
聞言,瑋凌頓時傻了,這不就表示日後她再也見不到水母船了?
「老闆,我跟你買一艘水母船好不好?就那個藍色的。」以前她和蕭曄總是坐上藍色的水母船。
「你要買?」
「嗯。」她很誠懇地說:「希望你能賣給我。」
「……好吧!反正也不知道將來要送去哪兒,如果你要就賣給你,因為很老舊了,就算你八千元,如果要運送的話得再加兩千,算一萬吧!」
「好,這是我的地址。」她從皮包裡拿出一本小記事本,將地址抄給他,又給了兩千元訂金,「麻煩你了。」
「好的,我一定盡快送過去。」
「謝謝。」眼看水母船即將在這兒消失,瑋凌心情好沉重,卻也只好牽著婉兒一步步離開。
「媽咪……」
「嗯?」
「你要把水母船搬回家呀!」剛好念大班的婉兒張著一雙大眼睛。
「嗯。」
「可是我們家放得下嗎?」天真的婉兒眨著大眼。
「就算放得下,大門好像也進不去吧!」經婉兒一提,瑋凌才正視這個問題。
「那怎麼辦呢?要把它放在樓下嗎?」婉兒有點擔心水母船的去處。
「不行,放在樓不會被人丟掉的。」她搔搔頭,「這該怎麼辦?我該將它放哪兒呢?」
「媽咪,我們將它放在對面的公園好不好?我覺得它很漂亮,放在那裡可以讓很多小朋友在上面玩耶!」雖然這是婉兒的童言童語,但倒不失是個好方法。
「嗯,我的婉兒真聰明,那我去跟里長談談,如果可以就將它放在公園裡。」她摸摸女兒圓潤的臉頰,有女如此,她真的好滿足
「那我以後可以常去公園玩嗎?」她笑咧嘴。
「當然可以囉!」看著婉兒的笑容,瑋凌沉悶的心也終於找到了抒發的管道,似乎不再這麼難過了。
「媽咪,現在沒有船可以坐,我們去哪兒呢?」難得的週末,婉兒並不想這麼早回家。
「我們吃東西去,將淡水老街的東西全吃過一遍,好不好?」瑋凌對她眨眨眼。
「好是好,可是媽咪回去後不要一直站在磅秤上,嘴裡又說真後悔吃那麼多喔!」她可愛地聳聳肩。
「你這個鬼靈精,來,給媽媽抱一下。」瑋凌用力地將她抱起,心想還好有婉兒在,如果沒有她,不知道她現在的日子該靠什麼過下去。
在契丹因為發生了無法掌控的事,蕭曄這一耽擱就是兩年多,回到現代已經是這裡的七年以後。
他先到學校,但瑋凌早在五年前就已畢業;再前往她過去居住的地方也已經人去樓空;回到她二林老家,才得知她父親於年前去世。
當聽聞這個消息,蕭曄是既悔恨又難過,找到她父親的墳,他跪在墳面前懺悔,請求他老人家原諒他並沒依當年所言,好好照顧瑋凌。
儘管他不知瑋凌人在何處,但他有預感,她還是在台北,為此他特地將以前共住的那個房子又租了下來。
安頓好了一切,他來到淡水,水母船也同樣消失了!
不見它的蹤影,他的心頓時滑落谷底,所有的希冀彷似在這一瞬間變成了泡影!
瑋凌,原諒我,我並非要食言,我一心掛念著你,只是……只是有太多意外的因素阻撓了計畫。
這次我不會再回去,絕不再回去。
無力的回到住的地方,他站在陽台上看著天上的牛郎織女星,真該死,自己竟然讓她等了七年。
狠狠一拳用力的捶在圍欄上,他隨即穿上外套又走了出去,他先去吃冰淇淋,又去看了場午夜場電影,接著前往二十四小時營業的電玩店玩上通宵,累了就躺在椅上呼呼大睡著……直到隔天中午,他才拖著憔悴的身影離開,到附近的咖啡店品嚐著咖啡。
說也奇怪,他明明已經離開了兩年多,為何對這裡的所有事情依舊如此熟悉?
他記得當初電影中的情節,記得爆米花化在嘴裡的味道,記得打電動時的激烈與興奮,記得咖啡嚥入喉中那剎那問的苦澀。
喝完一杯咖啡,他便離開了,看著頭頂那白晃晃的日陽,過去和瑋凌頂著大太陽在路上逛街的情景又閃進腦海。
揉揉臉,低頭看向馬路,突然他眸子一瞠,因為他瞧見有艘水母船正在一輛貨車上往前行駛!
水母船怎麼會在大街上?
基於好奇,他立刻快步跟上,自己原可用輕功追逐,但因怕鬧事,他只好攔下一輛車,直追於後。
最後他看見載著它的那輛車就停在一處公園前,有幾個男人將它從車上搬下,然後用推車推進裡面安裝在草皮上。
下一會兒有個女人開著車過來,到了公園便下車往裡面走了進去。
「你們將水母船送來了嗎?」瑋凌發現老闆也跟來了。
「對,依你所說的,將它送到公園,是這個地方吧?!」老闆走近她。
「沒錯。」她笑著點點頭,「就是這裡,把他牢牢鎖在地面上就行了。」摸著水母船,瑋凌的心情好悸動。
「放心,我一定會囑咐他們鎖得牢牢的。」
「對了,這是餘款八千,你收下吧!」瑋凌趕緊拿出餘款交到老闆手上。
「那我就貪財了。」老闆笑笑地收下了。
經過半個多小時的後續動作,水母船已經固定好,直到老闆帶著工人們離去後,瑋凌才忍不住坐上它,望著眼前的景物發呆。
「瑋凌……」
突然,她聽到有人喊她的名字,讓她整個人猛地一震,甚至久久不敢回頭!
「對不起,我來晚了。」蕭曄從見她到來之後,心情就一直激動著,那種感覺簡直難以用言語來形容。
沒想到他千尋萬找,居然在這樣不經意的情況下找到了她。
瑋凌閉上眼,久久後才回頭望著他……此時此刻的他似乎比七年前還要憔悴些,當然儘管如此,仍不減其磊落英姿。
而自己呢?七年後的她似乎只多了份滄桑與憂鬱,整個人看來可要比他還顯得沒精神。
對了,她怎麼忘了,現在的她已經二十七了,哪能跟當時二十歲的青春少女相提並論?
「瑋凌,我在跟你說話,你聽見沒?難道你就不能原諒我?」蕭曄雙手緊握成拳,熱切的眸直放在她身上。
多希望……他能夠再次抱緊她,緊緊抱住,不再放開。
望著他激動的神情,她遊走的思緒才猛地被拉回來。瑋凌揚眉望著他,「保鮮期限過期了。」
「什麼?」
「保鮮期限過期,我已經老了。」她喃喃說道。
「老?!」蕭曄眉一揚,這才弄清楚她的意思,「你怎麼會老?哪老了?沒錯,在這裡的時間過得快,在年紀上或許……或許有點差異,可是這怎麼能夠說是老呢?」
「這樣的差異還不夠大嗎?」她輕輕一笑,「光是心路歷程就差了好多。」
「不管怎麼樣我都會彌補你。」
「要怎麼彌補?」這七年來她過的是什麼樣的生活他完全不知道,而他為何失約也只用一句對不起就想推抵掉?儘管她想他、念他、可是就算一個人,她也可以過得很好。
況且,她又要怎麼對婉兒交代?
這些年來,她一直告訴婉兒她父親已去世,如今若蹦出個爸爸,她對她這個母親的話,是不是會不再信任?
「我會用我一輩子的時間去彌補,只要你開口。」他可是千辛萬苦才回到這裡,無論如何他都要祈求她的原諒。
她咬著唇,半響說不出話來。
「瑋凌,你說說話……」蕭曄再也顧不得一切,伸手握住她的。
而瑋凌反射性地抽回手,愕然地望著他,「你別碰我!」
「我……」他歎口氣,「你知道嗎?我回來這裡絕非順利,也不是偶然,但卻是以百分之百的真心回來的。」
「別說,別說,我不想聽。」她用力捂起耳朵。
「難道你一點都不想我?」
蕭曄受不了了,他跨上水母船用力抱住她的身子,重重吻住她的紅唇,不管她如何掙扎排抵,他都不肯放開她。
他的狂舌,霸佔住她的小嘴,強行進佔那溫柔香沁的唇問,每一次翻攪都讓瑋凌極度著迷,似乎已忘了該有的堅持。
徐徐張開眼,刺目的陽光讓她猛然想起現在還是大白天呢!
「不——」她用力推開他,身子往後一退,傻氣地望著他那霸氣的眼神,「你這是做什麼?你憑什麼這麼對我?」
「因為我愛你。」
「不用了。」她輕輕抽噎著,「我已經不是當年的小女孩了,既然你沒能準時回來,就乾脆忘了我吧!」
「我不能忘了你,你在我腦海中依舊如此清晰。」他痛苦地望著她低垂的小瞼。
「時間是遺忘最好的方式,對我來說,七年夠了。我真的已經忘了,忘了過去、忘了你的長相,忘了……」
「既然忘了,你為何還帶著我送你的項煉?」他瞇著眸問。
他的問話震住了她的身子,瑋凌垂首看著那串已在她胸前掛了整整七年的白玉墜子,「因為……習慣了,所以我根本忽略了它的存在。」
「這種事也能忽略?」蕭曄全身神經可說是繃得好緊。
「當然了,既然你回來了,我應該將它還給你才是。」說著,她便將這串項煉解下,扔在他身上,隨即跨出水母船,往公園外走去。
「瑋凌……」他追了過去。
「你不要纏著我了好嗎?你知不知道這樣會影響我的生活。」她轉過身,淚眼矇矓地望著他。
「你是什麼意思?」他狠狠一震。
「我……我已經有男朋友了,而且我們感情很好,我也很愛他……」她緊咬著下唇,身子直顫動著。
「是王海?」他嘶啞地問。
瑋凌頓住腳步,沒想到他還記得王海。
「這已不關你的事。」她重重蹙起雙眉,繼續踩著沉重的腳步向前走。
「瑋凌……」他發出最激昂的聲音,想把她給喊住,「停下來聽我說,讓我慢慢將一切經過告訴你……」
可瑋凌像是吃了秤砣鐵了心、,說什麼都逼著自己不再停下腳步。她無法分析自己到底是該原諒他還是繼續恨他,所以她想靜一靜,什麼都不想的靜一靜。
望著瑋凌快步離去的纖弱身影,蕭曄還是定住了身,沒再繼續逼近,但他會就此放棄嗎?
絕不會!
他身上流著契丹人不認輸的血液,他更有堅毅的精神力、不怕磨的耐心,怎會因為這小小打擊而放手?
瑋凌,你等著……等我將所有一切都處理好之後會再去找你,你準備好迎接我吧!。
終於,相隔七年後,深愛的兩人終於見面了,只是蕭曄為何會毀了兩年之約?而這麼久的時間之後,景物依舊、人事全非,瑋凌這些日子又發生了什麼事?她願意接受他、可以接受他嗎?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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