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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樓采凝】灰姑娘的玻璃鞋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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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丸の小羽
時間:
2016-8-10 08:46:42
標題:
【樓采凝】灰姑娘的玻璃鞋 (全書完)
【書名】:灰姑娘的玻璃鞋
【作者】:樓采凝
【內容簡介】:
這個女記者提的問題實在令人匪夷所思,
他不過對緋聞不予置評而已,
她居然問他為什麼都不說話?是聾子還是啞巴?
既然她那麼想從他口中套出話,
他乾脆在攝影機前約她私下談談,
也順便將緋聞焦點轉移到她身上,
只是他的策略成功了,
她卻慌慌張張留下一隻高跟鞋跑去躲起來,
害他後來後悔陷害她想補償一下都沒辦法,
還好他消息靈通找到她窩藏的小窩,
沒想到她為了躲狗仔隊竟然把自己包成回教徒,
這麼可憐啊!他會賠償她的,
就連他的人也可以免費奉送喔……
作者:
丸の小羽
時間:
2016-8-10 08:47:19
第一章 作者:樓采凝
胡艾菲無神地走在路上,她每走一步便忍不住歎一口氣。為什麼……為什麼她的男朋友到最後都會成為人家的丈夫?更可悲的是,她還得故作大方的去參加他們的結婚喜宴,讓一些知情者背地裡指指點點,這情何以堪呀!
看見新郎那張堆滿幸福的笑臉,說真的,她一點兒也不大方,只有股衝動想將他打得滿地找牙。
只可惜她做不出來,沒種到連自己都討厭自己。
「唉……」又是一聲輕歎,她又舉步朝前走,甚至好幾次被自己的高跟鞋給絆住。
看看自己這身粉紅色套裝,還真是滑稽到了極點,當時她只是想穿一身紅衣來彰顯自己是非常誠心祝福他們的,可是到了現場才發覺,原來現在參加婚禮已不流行穿紅戴綠了,反觀其他人,不是黑就是白,自己倒是成了一個既突兀又顯眼的目標。
這可好,有幾個男方的親屬曾見過她,一到宴會便被她一身的紅給吸引了目光,接著還張大了嘴開始四處宣揚,就這麼不到五分鐘的時間,全餐廳的人幾乎都知道她是被新郎遺棄的前任女友。
頓時,她成為眾所矚目的焦點,大家都用憐憫的目光看著她,讓她全身神經都繃得緊緊的,不但沒胃口,還消化不良。
再看看新娘,她終於明白什麼叫「自卑」了。新娘真的好美呀!婀娜多姿、嫵媚動人,舉手投足間盡現風情,連她看了都會喜歡上她。
而自己呢?
一張臉平凡無奇,身材……平板到可憐,難怪他會移情別戀!
不,李勁他根本不是移情別戀,而是有計劃的追求,有目的的遺棄。
有了這樣的認知,她反而不會太難過了,本來嘛,灰姑娘怎能跟白雪公主相抗衡呢?
灰姑娘倘若沒有那雙玻璃鞋,依舊還是個灰姑娘呀!怎麼也輪不到她當王妃。
越想她越自卑,於是趁新郎、新娘敬酒之際趕緊走人,因為她沒法想像若他們來她這桌敬酒,三人六目相對之下,她還能說什麼?又要以什麼樣的心態面對他們?
「艾菲……」
走在路上,一道熟悉的嗓音傳進她耳裡,截斷了她的胡思亂想。猛回頭,原來是她的手帕交許連芬!
「真是你!」許連芬指著她的一身穿著,那忍住笑的表情說有多滑稽就有多滑稽,「你為什麼要穿這樣啊?」
「我去參加婚禮。」睨了她一眼,艾菲又想繼續走。
「噗——」許連芬忍不住噴笑出聲。
「喂!你真不衛生耶!哪有人笑還噴口水的?」心情已經夠糟了,還被人噴了一臉口水,唉!背呀!
「不是啦,我只是想,現在應該不太有人會穿這麼喜氣喝喜酒了,媒婆大概是那僅有的例外吧!」許連芬趕緊拿出面紙擦了擦艾菲的臉。
「我知道啦!」還用得著連芬提嗎?她早巳親身體驗過抉擇錯誤是多麼可怕的一件事了。
「看樣子你心情不好?」許連芬緊跟著她。
「去參加前男友的婚禮,誰的心情好得起來?」又長歎丁口氣,她閉上眼,無力的倚在路旁行道樹上。
「你……你的意思是,你去參加李勁的婚禮?!」許連芬已不知道該怎麼說她了,「你真傻,他從頭到尾都是在利用你好喚回那個模特兒女郎的心,你幹嘛還跑去作賤自己?」
「我沒作賤自己,只是想表現出自己的大方。」艾菲噘起嘴。
其實許連芬說得沒錯,李勁是她的上司,不但相貌堂堂,更是有錢有勢,進公司三年,她天天躲在一角偷看著他、暗戀著他,可她知道自己根本不夠資格倒迫他,只要能靜靜守著他,她就心滿意足了。
可卻在三年後的某一天,李勁居然找上了她,還告訴她,他知道有個女孩子在一旁守候他三年。如此動人心魂的話語自然感動了她,讓她陷於該不該接受他之間,難以抉擇。
畢竟他們相差太遠,家世不同、背景懸殊、就連長相也是極晶與平凡的對立,她能夠因為喜歡他就這麼陷下去嗎?
最後,在他的慇勤接送下她終於放下一切顧慮接受他了。
可好景不常,短短兩個月後他竟然告訴她……他要結婚了,而新娘不是她!
這教她如何能接受?於是她立刻辭去工作著手調查這整件事,最後才發現他和他的新娘本就是一對戀人,女主角因為不願放棄模特兒生涯而遠離他。
而他想到一個計策,那就是追求平凡的她,好刺激對方,讓對方不甘輸於一個平凡女人而主動回頭。
結果他成功了,而她卻輸得奇慘無比。
「大方?我猜你一定恨不得將對方大卸八塊。」
許連芬挑了挑眉,對艾菲的心思捉摸了九分。
艾菲睨了她一眼,「不理你了,我要回去睡大頭覺。」
她知道連芬是個大忙人,會在大馬路上遇到她,肯定是她又去追什麼熱門新聞了,她可不想妨礙連芬。
「等等。」許連芬及時喊住她。
艾菲止住腳步,回頭看著她那張擔憂的臉,笑了笑,「別煩惱,我不會想不開的,你去忙吧!」
「我也知道你不會,只是你工作不是辭了嗎?接下來該怎麼辦?」許連芬與艾菲從國中就同校,可說是好同學兼好友,一直到高中畢業她們還考上了同一所大學,這樣的感情自然是好得沒話說。
本來兩人還相約同租一屋,但是許連芬的工作在東區,而艾菲是在南區工作,因而作罷。
再加上許連芬的工作是記者,經常沒日沒夜的採訪加趕稿,兩人除了電話聯繫外,見面的機會也少了許多,但這從不影響她們之間的感情。
有時無聲真能勝有聲,不說穿,卻依然能猜出對方的想法。
「你是想邀我跟你一塊兒住嗎?」果真,艾菲說中了。
「怎麼樣?你來陪我,我們不但可以秉燭夜談,你也可以省下一筆租金,等找到工作再看看要不要搬出去。」許連芬張大眼睛,等待著艾菲的答案。
想了想,艾菲還是搖搖頭,「你經常忙得好幾天不回家睡覺,我去哪睡不都一個人嗎?再說……我可不想當電燈泡。」
更重要的是,連芬有位攝影師男友,她如果搬進去,豈不影響他們的親密嗎?她才不要做這種討人厭的角色。
瞧艾菲一臉的暖昧,許連芬不禁紅了雙頰,「你想太多啦!」
「反正你不用擔心我,我自詡是條橡皮筋,彈性超強,有許多生存方式,大不了去擺地攤。安吧!」
拍拍她的肩,她對許連芬眨眨眼,「對了,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為了追一個商業大亨,聽說他和女人偷偷到飯店開房間,可我們追來後卻什麼也沒發現。」她懊惱地歎口氣。
「那你慢慢找吧,我累了,要回去睡覺,有空電話聯絡。」虛弱地對許連芬一笑,艾菲便朝前面的公車站走去。
摯友相見應該開心才是,可她現在真的沒心情,說想開,談何容易呢?
但願……她別再為感情受傷了,若再一回,她不知自己真能承受得了嗎?
望著她孤寂的背影,許連芬也只能感歎的搖搖頭。真不明白這世界上的男人全瞎了眼嗎?那麼好的女孩卻不懂得把握,莫非外表的華麗才是「好』,的代名詞?
看看手錶,她又一次往艾菲剛剛走出的飯店走了進去,就不信她真追不到那個第二代商界巨擘!
艾菲躺在床上,一整晚都睡得迷迷糊糊,夢裡儘是李勁與他的新娘恩恩愛愛、你情我儂的親熱樣,讓她好幾次都從悲傷中猛然驚醒。
看著天花板與四面冷牆,四周白得有點慘淡,她是不是該找人來刷個七彩顏色,好讓她的人生擺脫黑白呢?
搖搖頭,她猛一個翻身正想逼自己再度睡著,無奈那可惡的電話鈴聲卻在這時候該死的響起。
她憤懣地坐起身,惱火的拿起話筒,正要開罵是哪個不要命的挑這時候打錯電話時,彼端卻傳來脆弱的呼喚聲,「艾菲嗎?」
艾菲立刻聽出是許連芬的聲音,她著急地問:「連芬,你怎麼了?」
「我……」她極其虛弱地說:「我昨晚出車禍了。」
「車禍,怎麼會這樣呢?」她急忙坐直身子,「你在哪兒?我去看你。」
「我只是扭傷腳踝,膝蓋破了皮,沒什麼大礙。」許連芬連忙說。
艾菲這才吐了口氣,拍拍胸脯說:「那就好,你真要把我嚇死了。」
「不過,我有件火燒眉毛的事還沒做,倒是快急死了。」此刻許連芬眉頭全擠在一塊兒,只是艾菲沒看到。
「究竟是什麼事啊?」艾菲揉揉眉心,心忖:這世上還有哪樁比她被遺棄更可憐、更悲哀的事?
「昨天我不是告訴你要去搶新聞嗎?」
「嗯!你是說了,好像……要去抓奸。」艾菲蹙眉想了想。
「什麼抓奸,我又不是他老婆,我是要挖真相啦!」許連芬澄清。
「隨便,反正跟我無關。」抓抓頭髮,艾菲又躺下,直瞪著那片礙眼的白色天花板。
「本來是跟你無關,可現在有關係了。」像是極其興奮,許連芬的嗓音不自覺提高了幾分。
「什麼關係?」艾菲皺起鼻子。
「我想請你幫個忙,因為這關係著我這個月的業績,我不能讓其他同業或同事指指點點了。」想到電視台幾個陰狠的角色,許連芬就一肚子火,他們竟然跟在她屁股後面挖新聞,一點道德也沒有。
「我能幫什麼忙?」抓住額前的劉海,艾菲無聊地吹了吹。
「你現在不是失業嗎?那就幫我去挖這條新聞,我不能失去它呀!」說著,許連芬連哭音都出現了。
「啥?喂!你別動歪腦筋。」艾菲嚇得僵住身子,「我、我哪會控新聞啊!叫我挖地洞還差不多,昨天在李勁的婚禮上我就挖了好幾個地洞想跳進去。」
「也不是挖新聞啦,就是一看到他就追著他跑。」
「追著他跑?」艾菲摸摸自己的臉,「我那麼平凡,迫著他跑他就會為我駐足留步嗎?」
「唉!我是要你追著他訪問,不是要你倒追他。」許連芬撫額大歎。
「那沒意思,我不去。」皺皺鼻子,艾菲轉身趴過去。
「喂!」許連芬沒轍,只好大叫,「哎呀!」
「你又怎麼了?」艾菲被她這一聲給震得坐直起來。
「我腰也扭到了,你若不幫我……我全身都閃給你看。」許連芬抽抽噎噎地說:「到時候我們就一塊失業,一塊到街上當遊民。」
「好了好了!真是服了你,我答應你啦!」唉!她認了,誰要她不但遇人不淑,還交友不慎呢!
「真的?」
「別高興得太早,我又不認識那個男的,怎麼追呀?」她又吐了口氣。
「你放心,我可以叫友諒為你帶路。」友諒就是連芬那位攝影師男友。
「那……好吧。」艾菲托著腮,臉上的表情只能用無奈來形容。
「太棒了!艾菲,真的謝謝你,等事情一辦成,我會好好答謝你的。」
「你還是別謝我謝得太早,我根本就沒有信心能為你做什麼事,還有,這種事可是我第一次做,連要訪問什麼都沒主意,唉……反正不管我怎麼想都覺得不對勁。」艾菲雙手直抓著自己零亂的頭髮,神情中出現了後悔。
「這你別擔心,所有的訪問詞我都會交給張友諒,他會拿給你的,你只要在車上好好預習,我相信絕對OK的。」
許連芬對她可是信心十足,再說艾菲對工作向來認真,交給她的事她絕不會馬虎。
「好吧!不過我告訴你,事情如果搞砸了,你可別怪我。」想想,她還是得事先跟連芬說清楚,要她做什麼都成,要她追男人那可是件苦差事。
「別煩惱那麼多,船到橋頭自然直,我相信你有辦法的。」許連芬終於放下一顆心,「謝謝你了。」
不等艾菲說話,她便掛了電話。
一直陪在許連芬身側的張友諒,忍不住質疑道:「艾菲真的可以嗎?」
經他這麼一問,許連芬也不免懷疑,「是啊!她可以嗎?」
「我覺得你還是找別人吧!至少比她有希望點。」
「可是,我沒人可找了,其他人都是同事,我哪能信任?只有艾菲是最值得信賴的,而且她也是我最好的朋友啊!」想了想,許連芬還是決定讓艾菲替她執行這次的採訪任務,無論結果如何,也總比讓人家搶去這份功勞好吧!
「既然你這麼說,那麼我也只好盡力配合了,訪問稿呢?我帶去給她。」從許連芬手裡接過訪問稿之後,他便扛著攝影機快步離開。
「我說友諒,你覺得我行嗎?」隨著張友諒快步直奔飯店的艾菲,始終對自己的能力產生質疑。
「連芬不是說了,只要你盡力就好,訪問稿記起來沒?」張友諒直往飯店邁進,還不時叮嚀。
「那種東西我怎麼背得起來?待會兒拿在手裡念不就好了,我比較擔心根本迫不到那個大人物,到時候被他溜了,我鐵定會被連芬給念死。艾菲皺起眉頭,把她平凡的臉又增添了幾分難看的線條。
「別想那麼多了,只要盡力就好,快到了,你看前面不就一大堆記者在那兒守株待兔了?我們絕不能輸給別人。」張友諒比她還積極,扛著沉重的攝影機拚命地往前直奔。
艾菲看見這情形,也不好耽誤了人家,只好拎起裙擺隨著他的腳步往那群人跑了過去。
該死的,她腳上的這雙鞋怎麼這麼難穿啊!本來不想穿高跟鞋來的,但連芬事後又打電話來,希望她能穿正式點。沒轍了,她只好將昨天參加婚禮的這雙鞋再度拿出來派上用場。
「喂!張友諒,你能不能走慢點?」她已是氣喘吁吁。
好不容易,她終於走到眾人集聚的地方,這時候正好瞧見前面有扇門倏然開啟,當一個男人從裡面走出來時,所有人毫不遲疑地蜂擁而上。
「快快!艾菲,就是他。」張友諒回頭對著她大喊,立刻將攝影機架上肩,也往那兒直衝過去。
艾菲點點頭,趕緊從背包拿出訪問稿。
「昝先生,你怎麼會來這間飯店住宿呢?你的女伴怎麼沒和你一道出來?」這時候有記者先問了。
可那男人似乎挺煩躁地推開他,不置一詞地往前走。
「昝先生,昨天那位金髮小姐是誰?你的新歡嗎?她沒跟你一塊出來,是不是趁昨晚先走了?」一大批記者隨著他的身影移步,詢問的聲音也此起彼落。
「聽說你要投資千風集團,這消息是真是假?」
「能不能告訴我們,你現在有新的女友嗎?昨天那位小姐是否是你的新歡?」他們一面迫,一面問。
張友諒忍不住推了推艾菲的肩,「問啊!大家都問,咱們不問怎麼寫新聞稿?」
「哦!一向前幾步,但艾菲又折回他身邊!「問題是大家問的問題他沒回答半個,一樣不能寫啊!」
她又重重吐了口氣,邊跑邊揉著腳,抱怨聲不斷,「早知道對方是個木頭我就不來了,還要猛追,我的腳痛死了。」
張友諒搖搖頭,「無論怎麼樣你都得盡力,否則這趟才真的是白來了。」
「要問是嗎?好吧!那我就問!」像是受了刺激,艾菲加快腳步往前走。她可是老虎不發威,發威起來無人能敵!
就見她雙手往兩側拚命揮動,力排狂瀾,終於逼近了那位男主角,「喂!你這個人怎麼都不說話啊?我問你,你是啞巴,還是聾子!」
當她這麼問出口,不但張友諒快昏倒,就連在場的記者們也都頓住了步伐,以一種看妖怪的眼神看著她。
而男主角也被她這麼一問,稍稍凝了下神,但隨即又加快腳步往前走。
「喂!姓什麼的,我告訴你,做人不能這麼踐,大家問你是因為你出名,要是你跟我一樣默默無名,只能當個在男人背後追著的女人,我看你還能拽哪兒去?」艾菲居然說出更聳動的話。
這句話終於讓男主角停下步伐,突地轉過身,讓艾菲不用再對著他的後腦勺說話,可就因為這樣的四自交接,她想繼續發言的嘴就這麼張著,半晌說不出一個字來。
畦……他好帥呀!
像是混血兒的五官帶著些許倨傲,半瞇的眼裡更彰顯出他的不耐,還有那過分頎長的身形,少說也有一八五吧!
這樣的男人果然有本錢……有本錢讓那麼多男男女女追著跑。
「你是哪個電視台的?」
沒想到他看著她說話耶!「我……我是……」老天!連芬是哪個電視台的?她怎麼想不起來!
「我們是TTDH電視台。」結果還得勞駕攝影師張友諒為她開口。
「我記住了。」說完,他轉身繼續走。
看他的臉色,真不知道他是生氣還是怨恨。
「你記住電視台名稱沒用啊!能不能告訴我……等一等……」艾菲趕緊拿出訪問稿照本宜科,「請問你去年和齊……齊成公司的商標著作權糾紛,什麼時候會有結果?」
該死!這連芬的字怎麼那麼草呢?有幾個字還真看不懂。
「是齊威公司,不是齊成。」昝子臣終於笑了出來,利落清脆的笑聲如天籟般,好聽得不得了。
艾菲的一張臉已經漲紅到不行,她抬起頭看了看其他記者與攝影師們對她投來的驚奇眼神,可是更難為情了。的障眼法又是什麼意思?」昝子臣索性不走了,轉過身,雙臂環胸笑望著她。
「啊?什麼意思?」她哪知道是什麼意思?艾菲只好再度討救兵,「友諒,那是什麼意思?」
張友諒只好卸下機器走過去,附在她耳邊嘀咕了幾句。
艾菲恍然大悟地挑眉笑說:「就是傳聞你和某國大使女兒深交,為的就是……就是什麼我忘了的利益,所以為了避開大家對此事的深究,才故意找個金髮美女當幌子對不對?呵呵……瞧你那張變黑的臉就知道我說對了。」
他不置可否地對她勾勾手指,「好,你跟我來,我還有更多的秘密要告訴你。」說著,他竟對她眨眨這個女記者蠻好玩的,這麼粗線條的人是怎麼幹上記者這行?
「什麼?你要單獨跟我說啊!」艾菲很興奮,隨即轉向其他記者朋友,「對不起呀,昝先……生……昝先生只想見我一個人。」於是她興匆匆地跟在他身後。
那一窩蜂記者這時才回了魂,繼續窮追不捨的大聲提問,但他們一個又一個的問題,卻得不到他的駐足回答。
一到電梯門口,已有數名護衛站在那兒幫昝子臣隔開那些蒼蠅,讓他順利的與艾菲進入電梯。
直到電梯進人地下室,她才大叫道:「哎呀!我們可不可以再上去?」
「你掉了東西?」昝子臣瞥了她一眼。
「不……不是的,是我的攝影師沒跟來。」她這下急了。少了張友諒,她根本不知道該怎麼訪問。
「他剛才已經拍了許多,夠本了。」他扯唇不屑的一笑。
「哦!那樣就夠啦?」她可是對這行業一無所知。
「嗯。」他應了聲便不再理她,朝自己的座車走過去。
艾菲沒轍,只好跟著他。
「喂!是你勾勾手指叫我過來的,我也聽了你的話,你總不能悶不吭聲的只顧著自己走吧!」她追著他到車外,但遲遲不敢進入車內,雖知道自己的外貌挺安全的,可是這種隨意進入陌生人車裡的事終究太危險。
「進來吧!」他指指身旁的空位。
「你要我也坐進去?」她當真遲疑了,於是又是抓頭,又是聳肩,心急之下一些怪動作全出籠了,
「哈……你怎麼了,身上有跳蚤?」
「不……不是。」她趕緊停止扭身的動作。
「那就進來吧!放心,我對你沒興趣。」他好不容易才扯開的眉心又不自覺的攏緊。
沒興趣!艾菲皺皺眉,瞪了他一眼。他還真坦白呀!
其實男人對她沒興趣是正常的,有興趣才有鬼呢!算了,既然他都這麼說了,她就坐進去吧!至少可以多問他一些問題。
一人內,艾菲便拿出訪問稿,「既然這樣,那我們就不必浪費時間了,繼續吧廠看了看問題,她皺著眉頭,「這題目怎麼都繞著女人轉呀?你就沒有別的新聞可挖了嗎?真是膚淺!」
「喂!你說我什麼?膚淺?廠昝子臣眉頭一皺。
「對呀!一個常常和女人的名字連在一塊的男人有什麼出息?」她揉揉鼻子,不屑地哼了聲,「而且還都是美女,簡直千篇一律,一點都不稀奇。」
昝子臣應該生氣才是,可他居然沒有,臉上儘是忍不住的笑意,「你真的很有意思,晚餐就你跟我一道用吧!」
「啥?」她還想說什麼,可他已吩咐早等在前座的司機開車。
車子慢慢滑出飯店車庫,艾菲親眼目睹那些神通廣大的記者堵在車庫大門,
就連張友諒也是其中之一。
突然鎂光燈閃現,她錯愕地發現大批媒體居然將她當成了主角猛照!
「啊!怎麼會這樣?」她嚇得張大嘴。
昝子臣見狀體貼的脫下西裝外套往艾菲的腦袋罩下,讓她不再曝光,接著沉聲對司機說:「老於,快開車。」
「是。」老于于是換了空檔踩下油門,車子猛然呼嘯出聲,將那些不要命的記者嚇得趕緊往後後退。
老於換了檔,車子便像風般的飛馳出去。
艾菲坐在車中,只覺得渾身在發抖,可吸入鼻間的儘是他外套上散發的古龍水味道,讓她的腦子更迷眩了。
至今,她仍沒弄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作者:
丸の小羽
時間:
2016-8-10 08:47:35
第二章 作者:樓采凝
「可以把衣服拿下來了。」昝子臣冷著臉,瞧著外頭不停往後退的街景。
艾菲這才怯怯的將那件鐵灰色的西裝拿下,她可是早就悶得滿頭汗!
「對不起喔!」她望了望他生硬的臉孔,小聲地說。
「你跟我道什麼歉?」他回頭睨著她。
「你這件外套真保暖,我可是熱得直流汗,不小心弄髒了它,很貴吧?我可是賠不起啊!你能不能」
「我有說要你賠嗎?你能不能安靜點?」他按了按太陽穴,心想這女孩是很單純,可未免太多話了,真吵!
「我……不說話就不說話。」見他似乎不高興,她也不敢再多言,免得他出爾反爾又讓她賠。
她現在可是最背的時候,工作沒了、男友跑了,所以做什麼事都不敢掉以輕心。
車內沉默了一會,昝子臣突然回頭望著她,見她鼓著腮看著外面,不禁問:「怎麼了?」
艾菲搖搖頭。
「我惹你生氣了?」他倒是急了。
她回頭望他,並指著自己緊抿的嘴,咿咿呀呀地發出聲音。
「你說什麼?」昝子臣貼近她,想聽清楚她說的話。
可他這一靠近卻弄得她心亂如麻,趕緊推開他,「你不是要我別說話?真是的,靠我那麼近幹嘛?你快開車。」
「是。」老于于是換了空檔踩下油門,車子猛然呼嘯出聲,將那些不要命的記者嚇得趕緊往後後退。
老於換了檔,車子便像風般的飛馳出去。
艾菲坐在車中,只覺得渾身在發抖,可吸人鼻間的儘是他外套上散發的古龍水味道,讓她的腦子更迷眩了。
至今,她仍沒弄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作者:
丸の小羽
時間:
2016-8-10 08:48:08
第三章 作者:樓采凝
昝於臣忙碌地翻閱著一份又一份的卷宗,更到午後才有喘口氣的空檔。
無論是在外界,抑或是他底下員工的眼中,他都是個銜著金湯匙長大的公子哥,能有今日的輝煌全是先人庇佑。
可惟有他知道自己承接得有多艱苦,當他從父親手中接過「干震」時,干震已經搖搖欲墜了。
許多人勸他收了公司,還可以保有些許產業,若一味的苦撐,將會付出更多,而且得不到利潤。
他不信邪,不但接下公司,還拚命開發新產業,以追求現在年輕人的喜好為要,不再墨守成規,甚至做出非常極端的改變。
剛開始,公司內的元老都很反對,讓他吃了不:少鱉,甚至還被大家扣了個敗家的罪名,可是他不畏流言,一樣堅守自己的信念賣力去做。一年後成績出來了,那由赤轉盈的業績幾乎讓所有人跌破了眼鏡。
為此,商界多了個「鐵干小子」的稱呼,也就是指他似鐵般硬幹的決心。
「總裁,這個文件要在一個小時後發出去,您忘了簽名。」他的秘書也是他的崇拜者安妮,進入辦公室。
對昝子臣,她只是純欣賞而已,否則可是會被她老公和還在念幼稚園的寶貝兒子給勒令辭職的。
「哦?」他揉揉眉心,接過卷宗將字簽上。
「您是不是昨晚沒睡好?看您好像很疲倦。」安妮仔細觀察著他的表情。
「沒有啊!」昝子臣抬起頭,對著這位長他數歲、幹勁十足的女秘書笑了笑。
「別瞞我了,早報我已經看了。」她提醒他。
「早報?說了我的事嗎?」可想而知,昨天大批記者跟著他,今天報上一定非常熱鬧了。
「沒錯,還說您……您審美觀有問題,居然喜歡醜女人。」安妮偷瞄了他一眼,一副遲疑的樣子問:「真是這樣啊?」
「怎麼連你也相信他們說的話?」昝子臣有點生氣了。
「可是您昝總裁從沒當著媒體的面把女人帶走,這個消息可是震驚社會。」她可不是危言聳聽。
「是嗎?」他微蹙起眉心。
「非但如此,現在一大堆人都在挖那女主角的底細,只可惜她太平凡了,還沒人查出她是誰?就連TTDH的經理也不知道這個人,只知道她是代班的,可委託她幫忙的記者卻已辭了職,現在TTDH連這位離職記者的事都不肯透露,深怕被人搶了新聞呢!」
三十出頭的安妮八卦能力可不小,既然她是總裁的秘書,哪能不知道原由呢?
「哦!」他撇唇一笑,「難怪她一點兒也沒記者的精明幹練。」
「那她是……」
「相信嗎?我也不知道她是誰。」她雖不是個漂亮的女人,可天真單純又直接的笑容與談吐,總是會讓他不由自主地會心一笑。
瞧著總裁的笑容,安妮更覺有異,「您……喜歡她?」
「喜歡啊!」他想了想,直覺地點點頭。
「天!我從沒聽您表示過對哪個女人有興趣,該不會……您真思春了?」安妮跟著他也有三年了,當初他就是看在她已婚的身份才錄取她,這幾年裡她總是見他不沾女色,非常自持,所以一些八卦新聞老要探探他的私生活,好像他這種人物若沒緋聞也是種錯誤。
可想而知,總裁心中的煩惱噦!
「安妮,你知不知道喜歡包括很多種?有的是親情的喜歡,有的是友情的喜歡,有的是那種交談時非常輕鬆的喜歡,你別老在那兒照著字面解釋。偌!文件簽好了,拿去吧!」
接過卷宗,安妮知道他已無意再繼續這個話題,只好擻撇嘴轉身離開,可才走沒幾步她又喃喃念了句:「唉……還是對方可憐,被人批評得一無是處。」
「等等,你說什麼?」昝子臣抬頭凝睇著她。
「我的意思是她好可憐,媒體拼了命的抨擊她,說她五官不正、尖嘴猴腮、其貌不揚,反正所有難聽的詞都出現了。」安妮替那女人難過,「什麼嘛!
哪有人這麼寫一個女孩子的……喂!您要上哪兒去?」安妮望著他急忙衝出去的背影,一陣愕然,
「這又是怎麼一回事啊?」
昝子臣迅速到達地下室,開車前往TTDH電視台。
「昝總裁,怎麼來到本台了?真是我們的榮幸,快請坐。」電視台經理出面迎接。
「你們是什麼意思?」走進會客室,昝子臣開門見山便說。
「這……我不明白昝總裁的意思。」經理裝傻。
「你們會不知道嗎?拿今天的報紙來。」昝子臣往後一靠,無表情的俊臉上只有雙瞳裡掠過一絲冷光。
「嗯……好,您稍等。」經理沒轍,將報紙找來,遞給昝子臣。
他接過來翻了幾頁一瞧,臉色驀然漲得火紅!
原來安妮的說法已經很保守了,報上的說詞才是讓人無法接受。
這是由TTDH電視台報導,報紙轉述的。什麼他偏愛醜女症,所以才會挑上一個長相平凡的女人,還說那女子肯定是對他下了蠱、作了法,他才會獨獨約她……
這是什麼跟什麼?而且前後說詞諸多矛盾,這樣的新聞稿發出去,讓那女孩看了會怎麼想?
「她可是為你們做事,你們為什麼要這樣對她?」他當真火大了!
「她?」經理眉一蹙,「我們台的記者可沒那麼不上相。」
「你說什麼?」昝子臣猛吸了口氣。
「我的意思是……呃,反正這個女人不是我們電視台的人,昝先生你該不會是找錯地方了。」
經理當然知道「她」是許連芬的好友,可就是不肯坦言。那個女人……唉!光從照片上看就覺得像只醜小鴨,還真是虧待了昝總裁。
「我已經知道她是代班的,可當時還有個攝影師與她交頭接耳,那機器上面明明寫著你們電視台的名稱,我要見那個攝影師。」昝子臣的雙眉倏然擰緊。
「呃……這個……」眼看敷衍不下去了,對方開始支吾著。
「快請他過來。」相信見了他!就能從他口中得知那女孩的下落。
眼看這整件事鬧得這麼大,他不能不管了,連他都受不了這樣的報導,何況是一個女孩子?
除了她的姓名外,照片可是一張張的刊在報上,再加上句句惡劣的言詞批評,這對一個女孩子而言是何等殘酷,倘若她想不開早就跳樓了!
「那位攝影師也不在敝台了,他剛好今早辭職了。」他抓抓頭道。
「什麼?辭職了!」昝子臣深抽了口氣,隨即又問:「人事資料上應該有留地址或電話之類的吧!」
「有,您稍等。」唉,人家親自上門要電話,他也不能再裝做不知道了。於是經理按了內線給人事室,請他們調出張友諒的資料來。
昝子臣地址電話一拿到手,冷冷一哼後,走出會客室,又瞧見有攝影機對著他,他立刻火大的朝大門走了出去。
昝子臣回到車裡,馬上打電話給張友諒,可惱人的是電話遲遲無人接聽,之後他又按照地址找上門,按了許久的門鈐也同樣無人回應,他惱怒得不得了。
人海茫茫他要去哪兒找她?又不知她看了報紙或看了新聞後會是什麼樣的心情?
都怪他,當初只是為了擺脫那些人的糾纏,分散他們的注意力才將她帶走,萬萬沒想到那些記者居然會無中生有,可是害慘了他們。
他等了很久!就在天色暗了,他正打算離開之際,突然看見有個男人走向那間房子,他連忙下車迫過去,「你是張友諒先生嗎?」
張友諒回過身,一看見是他,很是驚訝,「你……你……」
「我是昝子臣。」
「我知道,我的意思是你怎麼會在這裡?』』他住的地方挺偏僻的,一般人不會來這裡。
「當然是為了找你而來。」昝子臣不拐彎抹角地直言,「昨天跟你一塊兒去採訪我的女孩住哪兒?』,
「你是指艾菲?」張友諒瞪著他,「你昨天拿她做幌子。」
「所以我要向她道歉。」好端端的一個女孩子被人冤枉成那樣,不知那個叫艾菲的會怎麼想?是不是會氣他、恨他?
「不用了。」說起這個,張友諒不免氣悶,「我現在才知道什麼是人言可畏。」
「她好嗎?」聽他這番抱怨,昝子臣更愧疚了。
「怎麼會好呢?」他看著昝子臣,「她現在啊!不敢出門,更不敢接電話,就像隱居在深山中一樣。」
昝於臣咬著牙又問:「告訴我她住哪兒,我去看看她。」
「你真要去看她?」張友諒從口袋裡拿出麥克筆,大膽地寫在他的襯衫上,「不過為了她好,你還是別去了。」「為什麼?」
「免得又引來一堆狗仔隊啊!」張友諒是攝影師,對這事敏銳得很,還對昝子臣眨眨眼,暗示他背後已出現了跟屁蟲。
「謝謝,你放心,我一定會甩掉他們的。」說著,他巳迫不及待的跳上車。
他的高級跑車性能很好,他先拐到郊區飆了場車,直到確定甩開他們,才駛進市區找人去了。
當他來到胡艾菲的住處,立刻被這裡的屋舍道路的簡陋給揪了心。
她為什麼要住在這種地方呢?四周垃圾味瀰漫,野狗也不少,吸進鼻間的儘是發霉的味道。
就在他準備下車按門鈴時,看見有個女人從鐵門內走了出來,直到她走遠後,昝子臣才下車。
他輕敲了下鐵門,等著她出來。
「連芬嗎?你是不是又忘了東西?真是的。」
門扉在剎那間開啟,在兩人看到對方的瞬間,艾菲完全僵住了!
是他……怎麼是他呢?他又為什麼來?
昝子臣臉色僵凝,見她拿著絲巾蒙住臉,只露出一雙眼的樣子,活像是回教徒般羞於見人。
他忍不住大笑出聲,「哈……」
「你還笑!」今天發生的事,都快將她給逼哭了。
「你的打扮好有趣,我忍不住嘛!」他咧開嘴,不知為什麼,冷了一整天的臭臉在遇上她時再也臭不起來。
她指著自己,不平地大喊道:「才不好玩呢!我為了蒙著臉,都快沒法子呼吸了。」
「怎麼了?那麼生氣呀!」他偷瞄她那雙低垂的眼,「不請我進去坐坐嗎?我找你找了好久,很累耶!」
「這樣就累了,我才累呢廠轉過身,艾菲用力扯掉臉上的絲巾,雖沒說話,可意思就是「他可以進來了」。
昝子臣自行這麼解釋後,跟著她走進屋裡,「門……要關嗎?」
他禮貌地一問,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他是不介意啦!就怕她這個彆扭又麻煩的小女人囉嗦。
「關啊!不開我還怕會有記者衝進來呢!」她懊惱地說,但隨即想到什麼似的,趕緊推開他衝到屋外,左顧右盼、探頭探腦的,活像個賊。
『你在看什麼?」他張大眼,也被她弄得緊張兮兮的。
「你那麼神,我擔心你勾引了記者過來,那我就雞犬不寧了。」還好沒見到可疑人物,她這才放心地關上門。
「真的很抱歉,我就是因為不放心你,才來……來看看。」見她如此戰戰兢兢地過日子,自己不就是那禍首?
「放心,我不會尋死的,要死,像我這樣四處被人嫌,不早就上吊一百次了?」艾菲轉首笑望著他,「我也要向你說對不起,那天我喝多了。」
「說起這事,還真要怪你。」昝子臣坦然地對姓說。
「什麼?你還真怪我!」艾菲委屈地皺起鼻子,
「人家還不是怕吵醒你,怕弄得兩人都不自在才先溜,我又沒拿你的東西,你怪我什麼?」
「我是……」
她不等他答話,繼續說:「我知道,你是覺得讓我給白吃了一頓,覺得很委屈是不是?那……那我賠你嘛!」
「真的,你要回請我?」昝子臣眸子一亮,雖然他根本沒這個意思,不過她既然這麼說,他也就接受了,畢竟他可是找了她大半天,都還沒空填肚子呢!
「啊,你這是什麼表情?」原以為他會顯現男子風範說「不必了」,想不到他卻一副雀躍的樣子,像是等著領獎賞的小學生。
「我當然是欣然接受羅!說真的,我還真餓了呢!」也惟有在她面前他不用維持總裁的鐵臉,有什麼就說什麼。
「你也會餓啊?」艾菲指著他的鼻尖。
「對啊!人脫離不了五穀雜糧,是很脆弱的。」昝子臣抱著肚子,做出一副餓極的可憐狀。
「好吧!不過我告訴你,我沒什麼錢,只能請你吃路邊攤。」想了想,她皮包裡應該還有一千塊錢吧?
「路邊攤?」他一雙眼張得好大。
「怎麼?嫌不衛生,還是有辱你昝總裁的身份1既然這樣那就算了。」一千塊雖不多,但還可以吃好幾天的泡麵。
「不,不是的。」昝子臣誠實地說:「因為我從沒吃過路邊攤,所以既新鮮又興奮。」
「什麼?你長那麼大不曾吃過路邊攤?」艾菲吊了吊眼尾,「真是好命喔!現在我才知道什麼叫做『萬般皆是命,半點不由人』。」
「別說這樣嘛!走吧!」他已經迫不及待了。
「等等,我還沒做準備工作呢廠猛力甩開他的手,艾菲拾起那條絲巾重新將自己的臉蒙上,又找了副墨鏡戴上,然後被上一件又大又長的風衣,頭載一頂大草帽,幾乎將自己完完全全的裹住。
昝子臣看她這副樣子,當真不知道該用哪一種表情笑出來,笑得太過火又怕遭她白眼。
「喂……你這是做什麼!我可不想跟一個藏鏡人去吃飯哪!」對,她這副樣子就跟小時候偷偷跑到同學家看的布袋戲裡的人物沒兩樣。
「那就不要,我也不想請你,還不是被你害的,要是這時候出門肯定會被人抓包,到時又不知會被說成怎麼樣了。」
艾菲告訴自己要堅強,撐個幾天這可怕的事就會過去了,人家都說人是最容易遺忘的動物,一定會把她忘掉的。
見她僅露在外的雙眼,昝子臣猛然發現她那雙眸子還挺美的,靈光閃動下似乎承載了些許難以消化的哀愁,與她表現於外的開朗似乎有著明顯的差別。
「管他的,只要我們過自己的就行。」昝子臣眼睛突地一亮,「走,別戴這些東西,大熱天的更引人注目。」說著,他很快的將她身上的東西全扯了下來。
「喂!你這樣我不敢出門。」艾菲驚慌的抓住她的披風。
「聽我的準沒錯。」用力將被風扯過來,往椅子上一扔,昝子臣將她拖到門個。
「等等,我要鎖門,還要拿皮包。」說著,她又急急衝回屋裡拿了背包出來,才將門鎖上。
直到坐進他車裡,她仍有絲不妥地說:「我覺得我們這樣有點怪,每次聽你的都沒好下場,真冒險。」
「我們只是做朋友,那些記者要廢言一堆,我們阻止不了,不如坦然面對。」他勾起嘴角,挺自在地說。
「呵,那是你坦然,我能坦然嗎?」不想說了,光看報上那些批評她麻雀變鳳凰、醜女多作怪的言辭,她就已經被傷了好幾回了。
「為什麼不能?」他對她眨眨眼,「對了,你說的路邊攤在哪兒?」
艾菲斜眼睨了他一下,「真要去?」她還以為他剛剛是說著玩的呢!
「當然,偶爾嘗嘗鮮也不錯。」他揚起眉毛,很開心。
「好吧!捨命陪君子。」她無奈一歎,「前面那個路口右轉就是夜市了。」
「OK!馬上過去。」對她綻放一抹最倜儻的笑容,昝子臣踩下油門,加速往夜市駛去。
這邊的夜市雖不像士林夜市那麼有規模,不過該有的小吃應有盡有,這種新鮮的感覺讓昝子臣樂得跟孩子似的,與在公事上那精明幹練的模樣有著天地之別。
讓他更高興的是,在這裡可以很放鬆,以他的身份認識的人大多和他一樣是富商,若是去大飯店或餐廳肯定會遇上熟人。
「我喜歡這裡。」他真切地說。
「你喜歡?會嗎?」艾菲挑起眉,不以為意地望著他,「你又還沒吃東西,現在說喜歡未免太早了吧?」
「那你想請我吃什麼?」他活像劉姥姥逛大觀園,眼珠子直在兩旁攤子梭巡。
艾菲眼珠子轉了轉,突然瞧見遠方掛著「排餐」的招牌,於是歡欣不已地說:「知道嗎?我最愛吃夜市的牛排了,這種八十塊的牛排,味道可不比你上回請我一客一千兩百塊的差喔!」
「哦?那我真要嘗嘗了。」瞧她那垂涎的表情,他的肚子都叫了。
拉著她朝那間餐廳走去,一坐下來,昝子臣立刻點了份黑胡椒牛排,而艾菲則點了份菲力。
不久牛排上桌,他對她笑了笑,切了一小塊人口。
艾菲眼巴巴地等著他的反應,「怎麼樣?」
「嗯……好吃,真好吃,又香又嫩。」久久,他終於意猶未盡地抬起頭,這句話也讓艾菲放了心。
「所以說貴的東西不一定好,對嗎?」瞧他那副高貴模樣,居然委屈坐在矮桌內吃小吃,她直覺好笑。
「嗯!換言之,外貌也不能代表一個人的所有,對不?」昝子臣話中有話,晶亮的黑瞳釋放出一抹朗光。
她斂下眼,帶了抹無奈,「可一般人不這麼想。」
「別急,我想日久見人心。」不知該說什麼話安撫她的替子臣,只好這麼安慰她。
艾菲無精打采地說:「可是一定要很久,久到我老了、死了。」
「何必這麼悲觀?我想這一天一定很快就來了。」突然昝子臣眸子一亮,「我問你,你是不是很想改變自己的命運?」
「怎麼改?整型呀!」她嗤笑。
「也不一定要整型,我們可以用別的方法。」他想了想。
「哦?什麼方法?」
要她在身上動刀,或是在臉上割來割去、補來補去,她可不敢,再怎麼樣還是自己的東西最好用啊!但如果真有不錯的替代方法,她倒是想試試。
「有句話說,世上沒有醜女人只有懶女人。」
「沒錯,可我也不懶,我做事都很認真,我」
「我是指對自己的打扮,瞧你打扮了嗎?我想稍稍化點妝,一定會改觀。其實你並不醜,一定可以改頭換面的。」他打斷她的話。
「可這要花多少錢啊!我還沒找到工作呢!」她鼓起腮,認為他的話簡直就跟天方夜譚沒兩樣。
「我幫你。」他衝口而出。
都是因為他,才讓她這麼單純的女孩遭遇這種事,他所能做的也只是幫她找回信心。
「你?」艾菲蹙眉搖搖頭,「不要,我要是真的答應了,不就跟報上寫的一樣,用計接近你?」
「你想太多了,就當我們是好朋友,讓我來幫你,以後你有錢再分期還我,怎麼樣?」他幽邃的黑瞳帶著誠摯。
「嗯……我再想想吧廠她低頭將剩下的肉塞進嘴裡,「等一下我們再嘗嘗別的東西,怎麼樣?」
「沒問題。」昝子臣摘下眼鏡,對她展現一個無懈可擊的笑容。
可偏偏這抹笑讓隔壁桌的一位小姐瞧見,她驀然想起今天報上洋洋灑灑的報導與上頭的英挺相片。於是就在艾菲起身付錢的時候,忍不住尖叫,「你就是昝子臣對不對?那她就是那個醜女噦?」
昝子臣眉頭揪緊,臉色不悅地下沉,「這位小姐,請你說話放尊重點,什麼是美?什麼是醜?」
他這話一出,立刻讓對方臉孔一黯,突然僵住了。
這時付完錢折返的艾菲看見這一慕,害怕又惹來記者,連忙拉著他的手直往車子的方向跑,「快……快上車……」
昝子臣沒轍,只好將車子開走,「我沒想到那個人說話那麼直,你可千萬別胡思亂想。」
「無所謂啦,我早就知道出門後會遇上什麼事。」她輕吐了口氣。
「既然無所謂,又為何要跑?」他轉過臉凝睇著她。
「我是為了你,如果明天報上又報導你一個堂堂跨國企業總裁,居然跑到夜市吃路邊攤,豈不丟你的臉?」
艾菲也回頭看向他深刻且稜角分明的側面,因為他在眾人眼裡是美的楷模,她不希望影響他。
「我也不在乎。」他抬起下巴。
「真的嗎?」艾菲好笑地看著他略帶孩子氣的臉。
「當然,你可以看開,我又何嘗不能?」彎起唇,昝子臣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
「我同意你的看法。」艾菲轉頭看著前方,用力地說。
「嗯?」他不解地望著她這種反應。
「我決定了,我要改變自己,你剛才不是說要幫我嗎?或是已經後悔了?」她認真地回視他。
「哦!放心,這個你可以完完全全交到我手上。」他露出穩定人心的笑容,讓艾菲看在眼中的確是安了心。
不可諱言,這男人溫柔的神情對女人而言絕對是致命的武器,若非知道自己跟他絕對不可能,她的一顆心或許也會跟著他搖擺。
「那就謝謝你了。」說著她拉下窗,吸了口外頭的空氣,好讓自己的腦袋清醒,「真的,有時我會懷疑這是不是一場夢,我竟會認識你,更沒想到我們會變成朋友。」
昝子臣微愣了下,隨即點點頭,「對,不過我這個朋友居然還不知道你的名字。」
「哈……對喔,我怎麼忘了?等你送我到家門口,我就告訴你。」說著,她又轉頭,將雙手放在車窗上,腦袋枕在手臂,看著外頭的街景。
昝子臣看了眼她恣意的模樣,就在這瞬間,他不禁被她自然又開朗的處事態度所感動……
作者:
丸の小羽
時間:
2016-8-10 08:48:38
第四章 作者:樓采凝
昝子臣說到做到,第二天一下班,就在艾菲家門口等著,等了一會,終於看見拖著闌珊步伐回來的艾菲。
「你怎麼了?」他趕緊下了車走上前。
「沒有,只是出門買個東西,卻被一堆人圍住,現在才脫困。」她揉揉眉心,「我現在終於知道你過的是什麼樣的生活。」
「你認為我過的是什麼樣的生活?,』他抿唇一笑。
「嗯……完全沒有私生活,像是楚門的世界,比較幸運的一點是,你四周只有鎂光燈沒有針孔攝影機。」她說出自己的想法。
「哈……正中下懷。」他暢意大笑。
「你還笑得出來?我腿都快酸死了,還不知道以後還得讓那些人追多久?』』她捶捶無力的腿,正要進人家門,卻被他拉住手臂。
「幹嘛?」艾菲疑惑地看著他。
「你昨晚不是說要徹底改變嗎?事不疑遲,我們這就走。」他對著她怔忡的臉蛋一笑。
「可我還沒吃晚餐。」吃飯皇帝大,有什麼比祭五臟廟更重要的?
「我也還沒吃,放心,等一下會有時間讓你吃飯。」
瞧他這麼興奮,好像要改頭換面的人是他,艾菲不想破壞他的興致,只好隨他擺了,畢竟他是姓所有朋友理碩果僅存的大帥哥,她應該珍惜才是。
「好吧。」坐進車裡,她才問:「你要帶我去哪兒?」
「嗯……先去弄頭髮,你的頭髮太乾燥,又參差不齊,還帶點自然卷,得好好護個發再燙直,保證好看。」雖然他對女人向來敬謝不敏,可是對女人諺如何打扮才得宜,倒是頗有看法。
「我真那麼糟啊?」她摸摸自己的頭髮。
「還有,得救你怎麼化妝,女人還是化個淡妝比較有禮貌。」他一邊開車,一邊在心底構思,「對了!還有服裝,不一定要名牌或是貴的才是好衣服,最重要的是能襯托出你的優點。」
「優點?我身上找得到這兩個字嗎?」她聳肩。
「一定有,每個人都有被忽略的美。」
瞧他說得這麼肯定,她也不想跟他辯了,等成果出來他肯定會後悔自己說過的話。
過了半小時,他們終於在一家美容院前停下。
昝子臣迅速將她帶進去,對迎面而來的一個男人大喊:「肯,好久不見。」
「對啊!接到你的電話,其他人的生意我都不敢接呢!」叫肯的男人開著玩笑。
「謝了。」用力拍拍他的肩,昝子臣將艾菲拉到他面前,「就是她了,可以嗎?」
肯用一種很奇特的眼神打量她好一會兒,直讓艾菲渾身發毛。
「呃……我看不用了,我還是走吧!」
「等等!胡小姐。」肯客氣地喊住她。
「啊!你知道我的名字?」她的名字男人向來記不住。
「是我告訴他的。」昝子臣帥氣地靠在櫃檯上,接著轉向肯,「你說呢?到底怎麼樣?」
「可以,其實胡小姐的眼睛很明亮,只是被她隨性的打扮給掩沒了這項優點,我想只要把它彰顯出來,一定會有不一樣的效果。」
肯是著名的美發師,妻子也是美容界有名的化妝師,耳濡目染下,他多少對彩妝有研究,「等一下我老婆就回來了,我保證她一定會這麼說。」
「那好,就先弄頭髮。」昝子臣相信肯的眼光。
「嗯!胡小姐,請跟我來。」
就這樣,艾菲被他帶走了。
趁這個空檔,昝子臣溜出去買了些麵包和牛奶回來,「餓了吧!先吃點,晚點我請你去吃宵夜。」
艾菲不好意思的接過手,看著他溫柔的笑容,她潛藏在內心不該有的情慷突然竄出了頭,讓她感動得眼眶微紅。
如果……他是她的男友那該多好?那它就不用辛苦將他的友好視為友誼,苦了自己那顆日益為他融化的心。
殊不知,她外表所顯現的不在乎,與哥兒們的表現,得耗費她多大的心力呀!因為她知道,他不可能屬於她,現在的好也不知能維持到幾時?
總有一天,他會厭了與她相處的單調生活,重拾他多采多姿的人生。
「你怎麼一直看著我?快吃啊!」他很男人的咬了口法國麵包,一回頭便對上她凝視他的神情。
「呃……沒。」她拭了拭因燙髮而滴下來的水珠,然後撕開麵包,心不在焉地吃著。
「喂!你這樣吃不會噎著嗎!」發現她一直猛啃麵包,昝子臣體貼地替她打開飲料。
「我從沒見昝總裁對女人這麼慇勤過呢!」肯走了過來,恰巧看見這一幕,於是開起他的玩笑。
「不……你別誤會了,我們……我們是哥兒們,不是你所想的那樣。」艾菲乍問他這麼說,趕緊解釋。
但肯只是抱胸一笑,好像不怎麼相信,於是她向昝子臣求救。
「喂!你說說話啊!」
昝子臣挑起一眉,噙著獨一無二的笑容,好整以暇的說:「你這不是越描越黑嗎?」
「可是……」
「肯,時間差不多了,可以將藥水洗掉了吧?」她還想說什麼,可昝子臣卻截去了她的話。
「對,我來就是因為時間到了。」肯將艾菲帶到水槽沖水。
昝子臣看了看表說:「我下班時忘了帶幾份文件,現在回去拿。肯,艾菲就交給你了。」
「沒問題,待會兒你過來,肯定讓你耳目一新。」肯挺自信地說。
「我很期待,麻煩你了。」昝子臣又低頭朝艾菲笑了笑,「相信肯的能力,你不會後悔走這一遭。」
「嗯。」艾菲還以一笑,可心情卻是七上八下的。
她真如他們所言,能來個徹底的改頭換面嗎?
唉……管他的,反正她又沒抱太大的希望,所以不會有太大的得失心,就看老天爺要讓她變成什麼模樣了。
昝子臣回到辦公室拿文件,卻正好瞧見一份他離開後安妮才送來的卷宗,於是趁這個空檔整理了一下,當他再趕到美容院時,已經是一個牛小時以後了。
「對不起、對不起,我來晚了。」他一衝進去,卻只瞧見肯,「艾菲呢?回去了嗎?」
肯望著他,笑得極其噯昧。
「你別這麼對我笑,我可是會誤會的。」昝子臣爬了爬頭髮,「她到底回去了沒?你快說。」
「還沒回去,現在正和我老婆在樓上挑衣服。」肯抿唇一笑,下巴往樓上仰了一下,「就在那裡。」
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驀然昝子臣整個人一愣,眼神也跟著一亮!
是她……站在樓梯口的那個女人是她嗎?
那頭直髮脫離了以往的毛燥與乾澀,似瀑布般閃亮柔軟,臉上的淡妝加強了她輪廓的張力,更將她靈燦的眸子深刻展現出來,還有那原本有點兒雜亂的雙眉也被修得細長娟秀。
老天!整體而言她就像變了個人,變得幾乎讓他無法一眼就認出來……
艾菲一顆心怦怦亂跳,就怕自己這個樣子不能讓他滿意,因為就連她自己看了都覺得好怪啊!
當她瞧著鏡中自己的模樣,先是瞪大眼,而後居然隱隱發起抖來,因為鏡裡的人好像不是她,該是來自另一個世界。
見他直望著她,像傻了一樣,她的心更是吊得老高。
「下去吧!」肯的妻子鼓勵著。
艾菲點點頭,緩緩朝樓下走去。
肯和妻子則很有默契的退下。
她站在昝子臣面前,不自在地左右張望,還天真的傻笑著,「呵……呵……」
「你笑什麼?」他收回了專注的眼神。
「呃!」她趕緊摀住嘴。
「別遮,我想看看你努力的成果。」昝子臣眼中的關切一覽無遺,不禁令艾菲心頭為之一抖。
他緩緩將她的手拿下,仔細打量著她。
艾菲緊張得不得了,眼睛都不知該往哪兒放。
「嗯……很漂亮!」雖然算不上美,可是清秀的味道出來了,至少讓他看得很舒服。
「真……真的嗎?」她伸手輕撫了下自己的臉頰,有點兒怯懦地問。
真糟,為何外表顯現出一絲絲的女人味,她說起話來也變得彆扭了?
「當然是真的,你自己也該照過鏡子。」他朝她舉起大拇指,「至少我喜歡這樣的你。」
聽他這麼說,她該開心才是,可為何心底卻有股濃濃的失落!
她忍不住揚睫低問:「這麼說,我以前的模樣你並不能接受囉?」
「呃……不、不是的。」他急著解釋,「其實我一點兒也不排斥你以前的樣子,是你……是你不接受自己。」
艾菲撇撇嘴,「是我嫌棄自己嗎?是那些外人啊!你難道沒看見這兩天報紙是怎麼形容我的?難道這也是我的錯?我只是……呃……」
突然,他抱住了她,將她緊緊地摟住,「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我不知道該說什麼好,我……」
「沒關係。」被他這麼抱著,她整個人都傻了,「你忘了嗎?你昨天就已經說了好幾次對不起了。」
「可我覺得就算我再說一千次、一萬次都不夠,因為那些對不起並不能讓你受到的傷害化為零。」所以,他只想盡可能的彌補她,讓她重拾以往的快樂。
「既然不行,再多的道歉也枉然啊!所以別放在心上啦!你不是也把我變成一個可以構得上『漂亮』的女人了?」她漾出笑容,這抹笑將她的容顏更添上一絲風情。
早巳看膩美女的昝子臣,居然有種感覺,她非常耐看,而且從她身上散發出一股清逸之美,是在一般美女身上看不到的。
「既然你這麼說,那我就放心了,以後再也不說對不起了,可以嗎?」昝子臣跟著揚起一道爽朗笑意。
「好,我們打勾勾。」天真的她,開心的伸出小指。
「打勾勾?」昝子臣看得一愣,他好像沒和人勾過手指頭,一個年近三十的堂堂大男人,要和一個小女人勾手指,豈不奇怪?
「怎麼?不願意呀!那就算了。」想想,她自己都覺得好笑。但才剛放下手,卻見他抓住她的手舉起來。
「我們打勾勾。」
艾菲心頭沒來由地湧起一片暖流,她笑開了嘴,「勾勾手指,誰要是說話不算話就是小狗狗。」
他聽在耳裡既好玩又好笑,真不明白,他為何會遇上她?
這個讓他相處之下,極為開心又自在的女人。
接下的日子裡,昝子臣的公司開始忙碌了起來,公事也加重許多,三天兩頭得加班。現在已經八點了,他還在辦公室處理一些合約問題,讓他煩鬱得不得了。
自從那天他和艾菲分開之後,已經過了半個月了,其實他不時都會想起她,但實在找不到理由再去找她,怕唐突打擾太奇怪了。
再說該做的他也都做了,也盡其所能彌補過失,讓她更有自信站在大家面前,所以他是該和她沒有牽扯了。
可為什麼他卻覺得不夠?好似不再聯繫是種錯誤,她不是說他們是哥兒們嗎?既是哥兒們,打通電話問問她過得好不好應該是很合理的。
而且,看看自己的小指,他不禁凝唇笑了。他們還打過勾勾。
於是他說服了自己,拿起電話按下她的號碼。
「我是昝子臣。」當電話那頭有人接起,他便率性道出。
「啊!是你……」說不出心底的感覺,艾菲就是覺得很開心。
「什麼事這麼高興?」他疑惑的問。
「因為……」因為聽到他的聲音啊,可是她不敢說,「你知道嗎?我找到工作噦!」她本想第一個告訴他,可他一直沒來電,她也不好意思打擾。
「哦?是什麼樣的工作?」
「是在貿易公司當事務員,弄弄關稅之類的。」艾菲抿唇笑了笑,「我已經做了十天了。」
「那很好啊!」他也替她高興。
「還不是托你的福。」艾菲突然壓低嗓音,偷偷對他說:「再告訴你一個秘密,面試的人是位經理!他好帥呢!」
「哦。」不知怎麼了,一聽她這麼說,他的心居然沉了下。
「他還跟我說,我有種純真的可愛。」雖然艾菲喜歡昝子臣,可她明白他們的差異太大,所以盡量要自己別做夢。
當她聽見另一個男人對她說這話的時候,她便不由自主地想起昝子臣也曾這麼說過,也或許是移情作用,她認為會這麼形容她的男人都是大好人。
「艾菲……」昝子臣想說什麼又突然噤了聲。
「嗯?」她等著他接續的話,「怎麼不說了呢?」
「我是想提醒你,現在社會很亂,壞男人不少,你千萬得小心,別被騙了。」想了想,他還是說了。
「被騙?」艾菲愣了下,接著竟笑出聲,「你想太多了。」
「什麼?」被她這一笑,昝子臣的俊臉霍然一僵。
「就算至世界的女人被騙光了,也輪不到我啊!」她乾澀一笑,就像她發現自己喜歡他,卻連一點點的心思都不敢表達。
「怎麼了?到現在你還看不起自己,妄自菲薄!」雖看不到她的表情,可他腦裡已閃過她習慣性的咬唇自嘲的笑容,「別再咬著唇了,嗯?」
「啊?」她愣了下,他怎麼知道她現在正咬著唇呢?
「怎麼不說話了,懂我的意思沒?」他非常正經地又說:「現在的你和以前不一樣了,你惟一缺乏的就是信心。」
「真的?」艾菲笑了出來,一掃以往的陰鬱。
「我騙過你嗎?」當心緒慢慢沉潛,昝子臣拉回心思。老天!他是怎麼了?為什麼當得知有人也覺得她淳樸可人時,心頭會沉甸甸的呢?想不透、真是想不透……
「是沒有。」艾菲甜甜一笑。
「那就對了,所以以後一定要比現在活得更好。」聽見她的笑聲,他也終於放下了心。
突然,透過電話,他聽見艾菲住處的門鈴響了。
她急急道:「你等會兒,我看看是誰。」
「喂!」本想說他掛電話好了,哪知這丫頭居然跑得挺快的。
可接著,昝子臣卻聽見艾菲挺意外的聲音,「劉經理!」
「我……我冒昧來拜訪,不知道你會不會不方便?」果然,一道男聲接著響起。
「怎麼會呢?你請坐,我……我有電話,稍等」昝子臣已沒聽見她接著說什麼了,只是機械式的掛上電話。他閉上眼,雙手緊握抵在額前,剛剛所聽見的男人聲音竟讓他內心百味雜陳,形成一道揮不去的陰影。
仰起臉,他輕喟了口氣,再看看桌上那成堆的文件,他猛地將文件掃落在地,而後拿起外套走出辦公室。
加班?滾吧!
走到PUB猛灌了幾杯酒,昝子臣帶著幾分醉意回到天母的家中,沒想到他四五年前在美國念研究所時,被班上同學拱為「班對」的田凱玲,正坐在客廳裡等他!
「先生,這位田小姐說是您的老同學,還拿了相片作證明,所以我才讓她進來的。」管家老劉鵡上前說。
「沒事,你下去吧!」他扯開領帶,坐到沙發上,瞇起眸看她,「凱玲,怎麼來了?」
「你喊得出我的名字,表示還記得我,沒將我忘了。」田凱玲撥了下長髮,對他笑得風情萬種。
他撇撇嘴,無意義地笑了笑,「你我同學一場啊!」
「你我只是同學而已嗎?別忘了當初我們可是同學人人稱羨的班對。」田凱玲帶笑地說。
「班對是別人封的,我從不認為我們是一對。」昝子臣往後一靠,蹺起二郎腿。
「你……」
「別說了,我很累,想去睡了,你……需要我讓司機送你回去嗎?」幾杯白酒下肚,他已是腦子發沉,實在不想再繼續與她閒扯下去。
「昝子臣,我不走,我們多年沒見,難得來看你,你怎麼一點兒也不念舊情?」她激動不已!就是黏在椅子上不肯走。
「念舊情?你是指哪方面?」他瞳孔一縮,索性再坐下來聽聽她的目的。
想她過去用盡了多少計策誘惑他、威脅他,讓他煩透了,現在一看見她,他只覺得快舊事重演了。
「當然是指你我之間的感情了,你雖不承認我們有情,可是我對你卻是情深意濃啊!」她眨著一雙眼,期待地看著他。
「情深意濃?」他差點兒就大笑出聲,「那時候你不是和班上一位黑人同學同居嗎?告訴你,很多事我只是不想揭穿,但不揭穿並不表示我不清楚。」
「我……我當初……當初只是……」
「你別跟我解釋,當初我們就沒有任何感情存在。」昝於臣舉起手,不希望她繼續說下去。
「我不信!」她站起來坐到他身側,「若你真的對我沒興趣,你會去調查我?知道我和阿A在一塊兒?」阿A就是那位黑人。
「我想你弄錯了,我沒特地去調查你,那些成年往事一半是聽別人說,一半卻是我不經意撞見的。」他疲憊地揉了揉太陽穴,「好了,你的目的始終沒說出來,我要讓老劉送客了。」
「你別這樣,好……我說就是!我……我想和你交朋友,男女朋友,我們重新開始。」她深吐了口氣,急促地說。
「男女朋友?」他回眸笑眠著她,「憑什麼?」
想他要女人,如果用「伸手即來」來形容可一點兒也不為過,又怎會看上她這個女人?
「至少我長得不錯啊!而且我們也是舊識,學生時期我就很愛你,可偏偏你目中無人,我才會被阿A所騙。你能不能考慮一下?至少我懂你,比其他女人都懂你。」她手足無措地說。
「你懂我什麼?」昝子臣抿辱一笑。
「我……我懂你……你喜歡喝可樂。」她想半天,才擠出這句話。
「可樂?哈!我早不喝了,現在只喝白開水,偶爾會來幾瓶冰釀。」他笑著搖搖頭。
「我記得你好像不喝酒。」田凱玲一陣錯愕。
「在社會打滾久了,多少會培養出以前不曾有的興趣。」他眼神銳利地望著她,「我現在不想談感情,也沒空談感情,你來找我之前該是調查過我,既然如此,我可以告訴你,你回去吧,老劉,送客!」
最後四個字下得有力十足,讓田凱玲再也沒臉堅持留下,眼看他跨上樓的冷硬背影,她的內心不免更著急了。
該怎麼辦,她該如何向阿A交代呢?
作者:
丸の小羽
時間:
2016-8-10 08:49:10
第五章 作者:樓采凝
「你怎麼那麼沒用?長得一張完美臉蛋,卻不會勾引男人。」阿A操著英文,大罵著剛回到家的田凱玲。「你實在太無情了,我跟了你那麼久,你說出賣我就出賣我,我……我不想這麼做了。」她賭著氣說,一張漂亮的臉蛋鼓漲如火。
「他不是你的愛人嗎?當初要不是因為他,你也不會落在我手上。」他摸摸下巴,嗤冷笑著。
「你……」她氣得火冒三丈,「反正我是不會再去了,你找別的女人吧!」
一聽她這麼說,阿A連忙又軟化下采,「別這樣,你該知道我現在就只能靠你而已了。」
「因為我還有利用價值?」田凱玲痛苦地皺起眉,回頭瞪著他,「你該知道,過去我和昝子臣只是被班上的人鬧說是班對,因為我們連續兩年都分配在隔壁座位上,他對我可是連一點感情都沒有。」
「既然你們可以如此有緣,表示你們定有情緣,凱玲,我求求你,我需要一筆錢啊!若沒有錢,我會死屍阿A激動地抓住她的手,「不但我會死,你也會,別忘了你的毒癮可不比我淺呢!」
田凱玲唸書時雖與昝於臣是「班對」,可是他卻對她一點意思也沒有,不過她仍是愛他、崇拜他,用盡計策接近他。最後她故意找上黑人阿A,與他交好,希望能激起昝子臣的醋意,可想不到,她非但沒成功讓昝子臣為她找阿A算賬,還在阿A的陷害下染上一身毒癌!為此,她恨阿A,連帶也恨昝子臣!
逼不得已,大學畢業後,田凱玲因為毒癮只好一直跟著阿A,可是他卻不務正業,接著又迷上賭博。
在越陷越深的情況下,他將家產級光了,甚至逼她四處接客,如今毒癮當頭,又欠地下錢莊一大筆錢,她接客的錢根本不夠支出,於是他才強逼著她去求昝子臣。
他明白昝子臣是一代富商,若是以女朋友的身份向他要幾個錢應該不困難,畢竟商場的那些男人有幾個是正人君子?只要在他們面前撒個嬌,甚至將衣服一脫,個個都是花錢如流水。
「還說,我都是被你害的。」田凱玲咬著唇激動地說。
「都已經幾年了,還提那些陳年舊事?你說你到底做不做?」他冷冷地望著她,試圖拿他身上僅有的一包白粉威脅她。
「我……」
「你該知道癮頭髮作時,可是很痛苦的。」他說進她心中的弱點。
「我……」田凱玲心口一懾。
「如果有了錢,我們要多少白粉都有,不用再苦哈哈的跟人乞憐了。」阿A非常激動地攀住她的肩,目光夾帶著讓田凱玲無法承受的利光。
她望著他,最後才重重地歎了口氣,「好吧!我再試試,可我不知道成功機率究竟有多少?」
見她低下頭,落了淚,阿A虛偽地上前伸手拂去她眼角的淚水,「謝謝你,凱玲。只要你騙了錢,可以再回到我身邊,我將會好好愛你一輩子,善待你永生永世。」
田凱玲倚在他懷裡,什麼都不敢奢求,只希望他別再逼迫她,一次次做出出賣靈肉的事……
下班之後,昝子臣前往飯店與日本客戶一邊吃飯,一邊商談前陣子忙碌的合約內容,直到所有的事都談妥,他也有些醉意,於是讓司機開車送他回家。
可就在路經通往艾菲住處的路口時,他突然喊道:「老於,停車!」
「先生,怎麼了嗎?」老於趕緊將車開到路邊停下。
「從這條路走吧!」他指著右側這條小路。
「這裡?為什麼?」老於愣住。」你開就是。」昝子臣不耐地說。
「呃……是。」老於只好領命往那小路開去。
就這樣,開了好久,老於忍不住又問:「先生,這裡已經離市區很遠了,而且越來越暗,我們踅回去好嗎?」
「你先回去。」昝子臣凝聲說。
老於猛地煞住車子,「什麼?先生,你要留在這裡?」
「你先回去。」他打開車門,走了出去。
「嗯……先生,那麼晚了,你還要去哪兒?讓老於載你過去。」這裡有些偏僻,他怎能讓先生一個人獨行呢?
「不用了,我要去的地方就在前面,你快回去。他沉下臉。
老於不好再持下,於是只好叮嚀了幾句,才緩緩將車開走。
昝子臣朝著艾菲的住處走去。現在已經十點半了,不知她睡了沒?這陣子他心情極悶,很想找她談一談,可始終找不出時間,好不容易今天將合約談成了,他第一個念頭就是想來看看她,不知她過得好嗎?
她住處沒有半點燈光,或許她睡了吧?
才打算四處走走,突然遠遠看見一輛轎車的遠光燈往這裡照了過來,他趕緊往旁一閃,躲在一棵大樹下。
不久,他看見艾菲從一輛車內半醉的走了出來,接著一個男人也從駕駛座下來,急急攙扶住她。
「艾菲,你還好吧?」
「我頭好痛,你……為什麼要讓我喝那麼多酒?」她有點排斥的想推開他,可是卻力不從心。
「我……我喜歡看你醉意醺然的模樣。」他笑了笑,望著她暈紅的雙腮,照在月光下是這麼的美。
「可是醉了好難過。」她從皮包掏出鑰匙.將門打開,「劉經理……你……你不用跟我進去了,太晚……」雖醉了,可她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你一定累了,讓我照顧你。」劉強硬是抱住她,,要將她推進屋裡。
艾菲頓覺不對勁,抓著門框說什麼也不進去,「劉經理,你想做什麼?請你離開。」
這時的他已斂起平日有禮的模樣,換上一張奸佞的表情,「你這女人還真固執,我看上你可是你的福氣,有多少女人沉迷在我斯文的外表下,你該取悅我才是。」
見他一把抓住她的衣領,狠戾的目光著實讓艾菲酒醒大半,她嚇得直推抵著地,「你走……你滾!」
「我要是一走,你馬上又會失業,到時看誰還用你?」他俯下身,湊近她的臉,「你不是說你相貌平平,找工作很不顧遂嗎?」
「那也是我的事。」她揉著太陽穴,多希望這一幕只是她的幻覺,可惜不是,真是他……是他想欺負她。
眼看他漸漸逼近自己,一步步將她往屋裡推擠,艾菲再也忍不住大聲呼救;「救命呀……救……」
就在下一秒她身上的重量突然沒了,就聽見幾聲拳腳相向的聲音。她不停眨眼,仔細看過去,這才發現救了她的人是昝子臣。
昝子臣一把揪住對方的衣領,狠冷地說:「滾,你這個癟三!」
才幾個拳頭,立刻將劉強嚇得拔腿衝進車子,踩下油門就逃。
直到他徹底消失後,昝子臣才走上前將艾菲扶進屋裡。
「謝謝……謝謝你……」艾菲撲進他懷裡痛哭失聲,「我好難過,真的好難過。」
「別哭、別哭,都過去了。」對於她的投懷送抱,他有點錯愕的僵在那兒,只好拍拍她的背,安撫著她。
艾菲抬起小臉,近距離地看著他,「你真的好好,每次在我需要幫忙的時候就會出現。」
他瞧著她醺然的表情,「你不該喝那麼多酒。」
「我也不想喝,是他……是他逼我的。」她蹙起雙眉,抽噎地說。
「不管怎麼說,以後還是要防範。」昝子臣說不出當他瞧見她被其他男人載回來時,心頭的感覺有多沉重。
「我從沒想過……呃——」她打了個酒嗝。
「想什麼?」他趕緊輕拍她的背脊。
「從沒想過會有男人想非禮我。」她的雙眸錯愕中帶著朦朧,「為什麼會發生這種事?為什麼?」
「別想那麼多,我扶你回家睡覺。」見她醉言醉語的,他眉頭緊蹙的將她扶起。
「喂!你會不會想非禮我?』』才走了幾步,她忽然回頭看著昝子臣,但一瞧清楚他臉上震驚的表情,不禁大笑出聲。
「你笑什麼?」說他不被她調皮淘氣中淺露的酣醉柔顏所吸引是騙人的,但他能說嗎?說出來,不嚇壞她才怪。
「我笑我嚇到你了。」艾菲依舊捧腹大笑著。
什麼?他還沒嚇她,她居然說已經嚇到他了!
「怎麼說?我沒被你嚇到啊!」好不容易將她帶進房,她卻堅持往另一邊的落地窗走去。
「你要去哪兒?」他只好跟著她跨出去,這才發現外頭有一個小後院,雖然很小……可種了幾株桂花,隱隱散發著誘人的香味。
「我常躲在這裡看天上的星星,雖然只有這麼一小塊天空,看不盡一整片銀河,可我已經很滿足了。」
由於這裡的屋子一間一間貼得很近,後邊的小院子自然就和鄰居緊鄰,所以仰望上去多半被別人搭建的鐵皮屋擋住,能見範圍就只有一小塊。
昝子臣學著她仰頭看向天際,「你還沒告訴我,你嚇到我什麼了?」再回頭看她,可她卻眼眶紅紅的,見她這副樣子,他可有些無措了,「你怎麼了?就算被嚇也是我,你哭什麼?」
艾菲走向他,依憑著一絲絲酒膽,將身子靠向他,「求求你,抱抱我好不好?」
昝子臣伸手緊緊將她扣緊,「想說什麼就說吧。」
她欲言又止,抬起臉看著他,「知道我今天為什麼會喝那麼多酒嗎?其實我平常是滴酒不沾的,除了上回和你吃晚餐那回。」
「為什麼?」他問。
「因為今天是我二十六歲的生日,所以剛剛陪劉經理與客戶應酬時,人家叫我喝我就喝了,我告訴自己生日快樂嘛!」她舉起雙手,看著天上的星星,大聲喊道:「祝我生日快樂、祝我生日快樂……」
事實上她今天一點也不快樂,不但差點兒遭到玷污,還丟了工作,順便認清了一個男人的真面目。
一想起這個,她忍不住由原來激昂的喊叫中轉為痛哭。
昝子臣看了看表說:「應該還來得及,我們走。」他將她拉著,走出大門。
「你要帶我去哪兒?」她愣了下。
「機車借一下。」看見她停在屋外的機車,他快速牽了它,「把門鎖上,快上來。」
雖然她仍搞不明白他的目的,但還是傻愣愣的照做,一上機車,又聽見他說:「把我抱緊。」
像是得到允許,她便大膽地伸手環住他的身軀,這時昝子臣的車速也驀然加快,那速度還真是讓艾菲不敢恭維。
她緊緊抱住他,大聲喊道:「你要帶我去哪啊?」
「待會兒你就知道了。」
「你的速度能不能放慢點?」疾風拍打在她的臉上,很涼,酒也醒了不少,可是好冷。
「再不快點,怕來不及了。」他邊加速邊說。
「來不及?來不及投胎嗎?」她憤憤地說。
昝子臣只是撇撇嘴,不再解釋,因為車速太快,他得專注路況,好讓兩人能平安抵達。
見他不語,艾菲也不願多說,只顧著緊緊抱住他,但是小手些微的抖顫仍是讓昝子臣發現了。
「盡量貼近我!將我抱緊些。」
艾菲勾起嘴角,抿在唇間的笑意帶著一絲淡淡的暖昧。既然他這麼說,那她可就不客氣了。
於是她又挪近他的身體,上半身緊緊地貼著他的背,感受他的體溫、他的魁梧,還有糾結的背肌。閉上眼細細感受這份屬於純男人的溫度,艾菲竟覺得好溫暖,不知不覺中都快睡著了。
突然間,機車猛地停下來,沒注意的艾菲往後一彈,差點掉下來,還好昝子臣及時握住她的一隻手臂,才讓她沒有用這種奇怪的方法下車。
「為什麼不騎了?」她還沒坐過癮呢!
「到了。」他指了指右側一整片山巖,其中嵌著一道石梯婉蜒而上。
老天……原來他們已經騎到這麼遠的地方了,看來她方才抱著他還當真睡著了呢!
「這裡是哪兒?好像是很郊外很郊外的地方。」
「沒錯,從這個石階爬上去就會看到一個許願池,聽說只要在生日當天在那裡許願,願望都能達成。」
「真的?」艾菲趕緊就著車燈看了一下表,「啊!還差十五分今天就過去了耶!」
「沒錯,所以我剛剛才會騎那麼快,就是為了把握這最後的幾分鐘。」說著,昝子臣便抓著她的手往階梯上爬。
艾菲拉起裙擺,賣力地跟著跑,好不容易跑到最上面,她終於隱隱約約看見一個範圍不大,卻好美好美的小池。
「快一點!」在艾菲發愣之際,昝子臣將她帶了過去,舉起她的雙手要她合什,「開始許願了。」同時也低頭默念著自己的心願。
艾菲見他如此,依樣畫葫蘆的閉上眼睛,說出心底最大的心願。當她緩緩地抬起頭,正巧遇了十二點。
昝子臣笑問:「你許了什麼心願?」
「那你呢?」
昝子臣挑挑眉,抿起唇,搖了搖頭。
瞧他那副樣子,就是不肯說嘛!艾菲嘟起唇,「怎麼那麼小氣?都不肯告訴我。」
「你說,我就說。」昝子臣說。
艾菲搖搖頭,轉向另一邊,「這是我心底的秘密,絕不能說。」
「那我們都不要講,等願望達成的那天再告訴對方好不好?」他雙臂交錯於胸,露出颯爽的笑容。
「好,一言為定。」她又舉起手,伸出了小指頭。
昝子臣看見她的手,會心一笑,跟著也伸出小指,「一言為定。」
艾菲望著他俊挺的外貌、如朗星般的笑容,心想:她這個心願是永遠永遠都說不出口的,一輩子也不可能達成。
「對了,你怎麼會突然來找我?」她靠在池子邊的欄杆上問。
「我……」昝子臣搔搔腦袋,隨便想了個理由,
「因為我的車剛好在你住的附近壞了,所以就順道來看看你。」
「什麼?你的車子壞了,怎麼回事?」她緊張地望著他,「該不會是車禍吧!有沒有受傷?』』
瞧她緊張地四處察看,又因為太暗看不到,還一邊摸一邊看,幾乎將整張臉貼近他,從雙手一直檢查到他的臉……
他終於忍不住說:「這種感覺……好像是性騷擾喔!」
「啊!」艾菲聞言吃了一驚,隨即往後一退,差點掉到後面的窟窿裡。
「小心!」他伸手勾住她,然後將她用力一拉,拉向自己,兩人的唇近得不到一寸,「你這女人,老是喜歡在我面前表演摔跤。」
「我沒對你性騷擾。」她張大眼,整個腦子仍處在他剛剛調侃的話語中。
「你真的會笑死我。」一看見她倉皇的臉色,昝子臣忍不住大笑。
「你笑什麼嘛,這事可得說清楚,我不要被誤會。」在她單純的腦袋裡,對「性騷擾』』三個字可是很嚴重。
「我是跟你開玩笑的,瞧你認真的。」他用力拍拍胸脯,笑得上氣不接下氣。
「什麼?你是開玩笑的!」艾菲雙手叉腰,咬緊唇滕視著他,「這種事怎麼可以亂開玩笑?」
「不過,雖說是開玩笑,可那感覺真的挺像的,而且你在我身上摸索也蠻舒服的。」昝子臣俯低身,貼近她的臉,笑得暢意。
「你……你……」她頓時面紅耳赤,還好現在天色已暗,否則她連臉都不知擺哪兒。
「我怎麼?是不是說得很貼切啊?」他居然變本加厲的開玩笑。
「討厭!我現在才發現你真的好討厭,不理你了。」說著,她推開他跑下石階。
其實它不是生氣,只是怨自己為何要多想,他說這些話又沒有其他意思,為什麼她會有他對她示好的錯覺?搞得心頭又麻又熱的。
該死!她真該死,愛上他已知是錯,為何還執迷不悟?
「喂……喂……艾菲!」他急急迫了過去,「別生氣,我向你道歉好不好?」
「不要!」艾菲鼓著腮幫子,懷著一股莫名怨懟衝向自己的機車,一坐上車便要騎著離開。
難道他不知道她自卑,害怕面對他每一分調侃?那對她而言是非常傷心的。
「你不要走啊!你一走我怎麼回去?這裡離市區很遠耶!」昝子臣跑了下來,遠遠的喊住她。
已經騎了一段距離的艾菲,一聽到他這麼說,立刻停下機車,調轉方向騎到他身邊,「上來吧!」
「你……你載我啊?」他從沒讓女孩子用機車載過。
「嗯。」
「不好吧!」他偷覷她的表情。
「要不要隨便你,我走噦!」她挑眉,瞪著他過分魅惑的臉孔。
「好好,就讓你載吧!」糟了,他是不是玩笑開大丁?怎麼她都不笑呢?唉……
坐上機車後座,就感覺她僵著背脊不說一句話,昝子臣也不敢多言,只能學著她挺直腰桿,淡冷的回到她的住處。
下了機車,艾菲才問:「你沒車,怎麼回去?」
他聳聳肩,「已經到這裡丁,離市區近了些,我可以慢慢走。」
「你要用走的?!」她低頭想了想,「這輛機車借給你吧,反正我已經沒了工作,車子暫時也用不到。」
「嗯!那我明天騎來還你。」接過車子,昝子臣蹙眉看著她,「你真的生氣了?你要相信我沒別的意思。」
「我沒生氣,太晚了,我頭還好疼,想睡了。」酸意充滿心中,她只好催他離開。
「好,你早點休息。」看了她一眼,昝子臣不再多言,騎上機車便離開了。
看著他離去的背影,艾菲鼻子湧起一直壓抑著的酸意,心底不禁對著遠去的他喊:「我沒氣你,更沒怪你,錯在我迷失的心,子臣,原諒我吧!」
第二天一大早,昝子臣就請司機老於開車跟著他,而他別騎著機車前往艾菲的住處。
這一路上,老於只要一瞧見先生一身筆挺的西裝,騎著小型機車的模樣,就覺得礙眼極了。真不知道先生在想什麼,這種還車的事可以叫底下的人去做啊!
一到艾菲的大門外,昝子臣按了電鈴,久久大門才打開,他看見一個剛睡醒的陌生臉孔。「呃……你是……」
「我是……啊!你是昝子臣昝總裁嗎?」這一叫,許連芬的瞌睡蟲馬上跑了,「你是來找艾菲的是嗎?」
「對,我是來找她的。」對眼前這位張著一雙發亮眼睛的女人,他倒是有點兒不耐,因為他聞出她「記者」的味道。該不會艾菲上回就是替她訪問他。的?
果不其然,就見她衝進屋裡,拿了本資料簿出來,「我……我能不能對昝總裁做一個小小的採訪?」
昝子臣雙眉緊緊攏起,本想拒絕,可一想起她是艾菲的好友這才勉為其難的答應,「好吧!但請你,長話短說。」
「會,我一定會。」她指著屋裡,「到裡面坐吧?」
「艾菲在嗎?」他往屋裡探了下頭。
「她出去找工作了,我昨晚收工才來看她,沒想到她躺在床上哭得奇慘,我不放心所以才留下來陪她。」許連芬撇撇嘴說。
「她哭?為什麼?」昝子臣心一痛,該不會是昨晚他開的玩笑真的傷了她?可他是無心的,沒有別的意思啊!
「我怎麼知道,她守口如瓶,就是不肯說。」許連芬聳聳肩。
昝子臣聞言往外衝了出去,直接跳上老於的車。
許連芬一見趕緊大喊:「喂!昝總裁,你不是要接受我的訪問嗎?喂……搞什麼嘛!」若不是自己一臉睡相,她早就迫出去了,唉……
老於問:「先生,我們要去公司嗎?」
「不,你繞著台北市四處晃晃。」昝子臣不停看向窗外,希望能瞧見艾菲的身影,他要問問清楚,她為什麼哭?
「什麼?四處晃晃?」老於聽得一頭霧水。
「沒錯,你照我說的去做就對了。」他不想再做解釋,將注意力放在兩邊騎樓下的各色行人上。
「是。」老於挑挑眉,只好照辦。
可在這麼漫無目的的四處閒逛下,仍然一無所獲。
老於有些無奈地說:「先生,回公司吧!您十一點還有會要開。」
昝子臣歎了口氣,「好吧!回去。」
回到公司上班、開會、吃午餐,他仍是把心放在艾菲身上,還想著下班要去找她。
可好不容易下了班,偏偏老爸一通電話告訴他,他日從澳洲返國,現在正在機場,他只好到機場接機。
回到家裡又捱過一場有關業務上的問話,等他擁有自己的時間時,已是近半夜了。
他本想打電話跟她說說話,可想想時間已經晚了而作罷,只好明天一早再去見她。
就在他梳洗好,正準備上床就寢時,放在床頭的手機卻突然響起,他煩躁的拿起電話,「喂?」
「子……子臣嗎?」電話被端是艾菲破碎的聲音。
「艾菲,你怎麼了?」他趕緊坐直身子,發現她的嗓音似乎異於平時,裡頭有著嚴重的顫抖。
「你肯不肯……肯不肯幫我?」她深吸了口氣。
「到底怎麼了?你說。」聽她那聲音都快哭出來了,他能不揪緊一顆心嗎?
「我早上接到我媽的電話,說我爸心臟病發作了,我……我趕到醫院去看他,醫生說他得馬上開刀,但……排不上開刀的時間,也沒空床位。我知道當遇上這種事都得靠關係,本來想轉院,但是我爸已禁不起移動的折騰,求……求你……」若是站在他面前,她極有可能跪下來。
「好,你現在在哪兒?」他鎮定地又說:「別急,有我在。」
「我在醫院。」聽他這麼說,她終可放下一顆心。
「哪家醫院?」
「就在市中心的『費林醫院』。」艾菲拭了拭淚。
「好,我馬上趕到,等我,別慌喔!」他盡其所能的安撫她,得到她的保證後他便掛了電話,開車火速趕往。
作者:
丸の小羽
時間:
2016-8-10 08:49:35
第六章 作者:樓采凝
昝子臣一趕到醫院就見艾菲已經在門口等他。
「艾菲,現在情況怎麼樣了?」他衝到她面前,握住她不停發抖的雙手。
「不是很好,我好擔心。」她眼底蓄滿淚水。
「別緊張,我這就進去找主治醫生談。」拍拍她的手,他便快步走了進去。
在與主治醫生與院長溝通之後,他便輕而易舉的排定了床位與手術時間。
為此,艾菲既感慨又感動,感慨於世事冷暖,做什麼事當真都得靠關係,也感動於他的熱心幫忙,已經那麼晚了,他還不辭辛苦的趕來,讓她不知該說什麼了。
「謝謝你,真的謝謝你。」她垂著腦袋,眼眶又濕濡了。
真該死,她昨晚還莫名其妙的朝他發脾氣,他居然不記恨,還願意幫她,讓她真的好後悔這麼對他。
「我們……我們是好朋友,這麼說就太見外了。」他輕撫她柔順的髮絲,「我能不能跟伯母、伯父見個面?」
「當然可以,你跟我來。」艾菲大方地拉住他的手,「在五樓。」
「嗯。」
當他出現在艾菲母親面前,艾菲告訴母親他的幫忙時,她母親既意外又滿意。
不知艾菲是燒了什麼香?居然能跟這樣的名人做朋友,還得到他的大力幫助。
「昝先生,我先生現在不能說話,可我們都很感激你。」胡母握住他的手,致上最深的謝意。
「伯母,快別這麼說,舉手之勞罷了,只要伯父能平安渡過險境就好。」他有禮地安慰起胡母,「吉人自有天相,等會兒就要進手術室了,需要準備的東西我也請人去準備了,您一定要放寬心。」
「我會的,謝謝……真的謝謝你。」千言萬語,就化為一句「謝謝」,才能表達她心中的感激。
「伯母,別再謝了。」被她們母女這麼謝來謝去,他倒不好意思起來。
「我看時間已晚,你要不要先回去休息?這裡我和我媽就可以了。」他明天還得上班,她總不能一直纏著人家。
「沒關係,我留下,若有事我也好隨時應付。」
就這樣,昝子臣留了下來,可心臟手術並非一時半刻,胡母年紀大了,艾菲勸她先躺在病房躺椅上休息,由她和昝子臣守在手術室門口。
「累嗎?靠在我肩上睡吧!」見艾菲臉色很差,昝子臣忍不住說。
她搖搖頭,「剛剛有很多人對你探頭探腦地直瞧,雖然你戴著墨鏡,但還是一樣醒目,我擔心明天你又上報了。」
「管他的,我說過我只想做我自己。」他冷哼了聲,「要是哪時我不上報了,倒會覺得奇怪呢!」
「真的嗎?」她笑了出來,「你能這麼想就好,現在看到我爸與病魔纏鬥,我一定也要用最健康的心態去面對我的人生。」
「好,不可賴皮,以後別又妄自菲薄了。」他居然伸出小指。
「你被我傳染啦!」她笑看著他伸著小指的模樣,突然發覺他不但長得帥、心腸好,而且還有一顆赤子之心。
「是啊,好的沒被影響,盡吸收你這些怪異的小動作。」昝子臣對她眨眨眼,希望能舒緩她緊張的情緒。
她抬頭看著他風趣的笑顏,突然羞赧地說:「真對不起。」
「嗯?」
「我昨天不該無緣無故就對你發脾氣,我真的沒跟你生氣,只是氣我自己,氣自己為什麼……」她突地收住口,因為不知道該怎麼說下去。
「什麼?」他仔細觀察著她低垂的表情。
「沒……沒什麼。」艾菲笑了笑,「反正我的意思就是,我絕不是有意的,真的很對不起。」
「你要當小狗嗎?」他驀然笑睇著她。
「什麼?」
「你忘了?我們打過勾勾不是嗎?以後誰對誰都不要說抱歉的話。」他瞇起眼瞅進她眼底。
「這……這不一樣,就算真的變成小狗,我也要跟你道歉。」她咬著下唇,眼底是一片水霧。
「別再說了,除了謝謝、對不起,難道沒有別的話可以說?」昝子臣探試性地問,瞧著她那欲言又止的兩片唇。
「呃!沒有了。」她趕緊搖搖頭,摸摸自己的臉。難道她臉上有寫她的心事嗎?為何他會這麼問?
「你累了,要不要也回病房歇會兒?我留在這裡等,有消息再通知你。」發現經過一天的煩惱與疲累,她臉色有著明顯的蒼白。
「不,我沒親耳聽到醫生說手術成功,怎麼也睡不著。」她搖搖頭,才抬眼卻望見他那雙帶著關切的濃烈眼睛,是這般的讓人無法看透、難以捉摸。
「好,來,再讓你靠,別想太多。」他溫柔的撫著她的腦袋,讓她貼向他的肩膀,而他則往後靠向椅背,靜待著消息。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艾菲終於禁不住疲倦,靠在他肩上睡著了。
也不知為什麼,艾菲一靠著他,心底便揚起一抹前所未有的安全感,當馱著重重壓力的心一放鬆,就會不知不覺的睡著了。
昝子臣伸出手,無法控制地輕拂她的髮絲,感覺那柔滑的觸感輕輕從他指間滑過。
「艾菲……我究竟對你是什麼心態?我到底該怎麼對你?」他喃喃自語,一手從她身後探過,緊緊攬住她。
過了三個小時,他的手都麻了,仍然不忍叫醒她,就這麼一直到醫生從手術室出來。
「昝總裁!」醫生的聲音冒出。
艾菲猛然醒來,她一臉懵懂地望著昝子臣。
昝子臣替她問:「病人手術的情形如何?」
「很成功,不過剩下來的時間要好好調養。」醫生笑著交代。
艾菲猛地張大眼,這時才完全清醒,她緊抓著昝子臣叫道:「我爸沒事了對不對?我爸他真的沒事了廠
瞧她興奮得都哭了,他忍不住揉揉她的小腦袋,「沒事了,是真的沒事了,我會囑咐護理人員好好照顧伯父,你和伯母都可以先回去休息了。」
「謝謝你,真的謝謝你。」她高興地握住他的手,這一扯讓昝子臣蹙緊了眉,輕呼一聲。
「怎麼了?」她不解的看著他。
「沒什麼?只是發麻。」他笑了笑。
「發麻?」她這才霍然想起自己從一開始就睡在他肩上。天……都是她害的!
她小臉一紅,正想跟他說對不起,他卻早巳料到般的說:「別再說抱歉之類的話了,快去轉告伯母這個好消息吧!」
「嗯!子……子臣,我還是要說,我……我會永遠記得你的恩情。」語畢,她幾乎是用沖的,奔回病房。
昝子臣看著她雀躍的身影,心忖:他想做的可不是她一輩子難忘的恩人啊!
當胡父被推進病房,由艾菲的母親照顧後,艾菲這才送昝子臣走出醫院大門。
「現在都下午了,讓你浪費一天的時間在這裡,真是不好意思。」
「又來了,你再提這些討人厭的字眼,我真的要生氣噦!」終於,他不耐地板起了臉。
「好好好,瞧你,人家只是想表達心裡的感受啦!」她偷瞧著他。
「你該表達的都表達了。」他點點她的額頭。
「那這樣好不好?我不再說,但要用行動表示,我騎機車載你到公司。」她突發奇想,但不過是想多與他相處一下。
「你騎機車?」他愣了下。
「怎麼了?」艾菲的視線瞟向他一身「楚楚衣冠」,這才恍然大悟,「我實在是笨,你穿這樣怎麼適合坐機車嘛!搞不好又會引來一堆好奇的眼光,那我就不多事了?」話雖這麼說,但不難看出她眼底的失落。
他們當真是一個天、一個地,要如何才能無拘無束的在一塊兒,不顧旁人眼光呢?
雖然他說過他只想做自己,可他的身份、他的事業,又怎能讓她來玩弄?她還是別跟他走得太近才是對的。
「快別這麼說,你機車在哪兒?」昝子臣認真地問。
「在……那兒。」她指著隔壁的機車停車場。
「好!我們走。」昝子臣一把抓住她的細腕,直向停車場走過去,找到她的車後,他迅速褪下西裝塞進前面車籃內,然後又從座底箱拿出安全帽戴上,「瞧,我們這樣誰說得出來?走吧!」
見他跨上機車坐定,艾菲遲疑了會兒,「你真要騎車?」她剛剛只是一時衝口而出而已。
「當然騎啦!現在是下班時間,叫車一定會塞車。」他拍拍後座,「坐啊!」
「嗯。」聽他這麼說,艾菲於是大膽地坐上後座,理所當然地環住他的腰,讓他載著她在大馬路上快意馳騁。
艾菲好珍惜這份感覺,將小臉貼在他的背上,見他沒拒絕,於是貼得更緊了。
昝子臣也貪戀著這片刻的貼近,這時他心底突然有了領悟,他是喜歡她的,甚至愛上了她,只是彼此隨性的情誼讓他一時搞不清楚,不知這究竟是友誼或是男女之情?
如今既已明白他對她的感情並非單純的友情,鄧他又何須再隱瞞?對了,三天後就是情人節,他要買束花,當著她的面說出他心裡的感覺。
有了這個決定後,他終於釋懷地揚起唇,騰出手輕撫交錯在他腰前的小手。
這個動作讓艾菲猛地一震,但也沒抽回豐,讓自己沉溺在這短暫的喜悅中。
美麗的時光總是易逝!很快的就到了昝子臣的公司,他下了機車對她說:「路上小心。」
「嗯。」她不好意思地點點頭。
「還有……」他望著她那殷紅的小臉,「三天後的情人節,我去接你一道晚餐,可以嗎?」
「呃……」聽見他這麼說,艾菲整個人呆住了!
「願意嗎?」他貼近她的小臉低問,不在乎大樓裡裡外外有那麼多人進出。
「這……」她以為自己聽錯了,半天不敢答話。
「不回答就是答應噦!」他拍拍她愕然的小臉,「那天等我去接你。」
傻氣的艾菲反應居然只是點點頭。
「乖,那就這麼說定了。」在她額上印上一吻後,昝子臣便開心地走進辦公大樓,留下呆愣的艾菲。
昝子臣帶著微笑、吹著口哨一路走進公司,讓所有職員都詫異不已。
怎麼一向在公司內一絲不苟的總裁,今天像是吃了興奮劑,直笑著不停呢?
而這一幕也被正要到公司找他的田凱玲撞見,她凜著臉,瞪著艾菲茫然離去的背影后,才緩緩尾隨昝子臣步進大樓。
一進辦公室,昝子臣見秘書安妮還留著,不禁問:「怎麼還沒下班?」
「雖然不知道總裁最近在忙些什麼,但是我想一定是非常重要的事,所以我就留下來替您分擔工作了。」安妮非常善解人意地說。
能找到這麼一位盡職的秘書,真是他的福氣。「謝謝你,安妮,多虧有你,否則最近公事私事一團亂,我還真不知該怎麼應付呢!」
雖然他旗下有不少長才,然而他們各司其職,而他份內的工作也惟有安妮較清楚。
「您這麼說就太見外了,不過,我倒是很好奇是什麼樣的私事讓您忙得如此焦頭爛額?」安妮露出極為暖昧的笑容。
昝子臣怔忡了一下,隨即笑得尷尬,「很複雜,不知該怎麼說。」
「這的確複雜,感情的事嘛!哪有那麼容易清楚明白的?」安妮掩嘴一笑。
聽她那充滿含義的笑聲,昝子臣只是撇撇嘴,吊了吊眼尾,坐進椅子裡。
「總裁,別不好意思,您若有什麼疑問儘管問我,跟在您身邊這麼多年,我當然明白追求您的女人不少,可是您追求女人卻是第一次,我想被您追的女人一定有她不凡的地方。」
昝子臣終於笑了,他搖頭歎息,「剛剛才想有你這麼一個秘書是福氣,現在倒讓我心驚膽戰了起來,你活像是我肚子裡的蛔蟲,我想逃都逃不了。」他霸氣一笑,可臉上的幸福卻是難以掩飾的。
「總裁,您可別這麼說,我會過意不去的。」安妮也忍不住笑了,這時她桌上的電話響了起來,她趕緊斂住笑容,將電話接起,「總裁辦公室。」
「林秘書,外頭有位田小姐說要見總裁。」櫃檯小姐說。
「田小姐?你稍等一下,我轉告總裁看他願不願意見她。」
安妮還沒問,就見昝子臣皺起一雙眉,不耐地說:「說實在的,我很不願意見她,不過她算是我的老同學,若拒絕得太硬又顯得過分,算了,請她進來吧!」交代之後,昝子臣便走進接待室。
不久,田凱玲走了進來,安妮一看見她便站起身,「田小姐,我們總裁在接待室裡等你。」
田凱玲點點頭,這才朝安妮所指的方向走去。一進入裡面,她便看見昝子臣坐在沙發上等她。
「坐啊!」他指著他對面的沙發。
田凱玲點點頭,走過去坐下,「子臣,我上回跟你提的事情你考慮得怎麼樣?」她不想拐彎抹角。
「你提的事情?我怎麼沒有印象。」昝子臣思忖著。
「就是我想請你接受我的那件事,我們交往好嗎?如果你覺得勉強,我可以先做你的情婦,你要是覺得滿意,咱們再把關係給……」
「我不知道一直住在國外的你,是不是受了西方文化的影響觀念變得開放了,還是根本就不知檢點,居然跑來跟一個數年不見的男人提這種事?」他不想用這麼難堪的字眼說她,可是她太得寸進尺了。
「子臣,隨便你怎麼說我都無所謂,只是,我愛你啊!你如果不接受我,我會很痛苦的,我到底哪點不好?你為什麼不肯要我?」她站了起來,張開雙手展示自己包裹在緊身衣內的好身材,「這可是上帝的傑作,你難道一點也不動心?」
「哈,」昝子臣搖搖頭,戳著鼻子說,「我承認男人都貪美色,我也不例外,不過我僅限於欣賞罷了。像你這種數年不見,一碰上面就急著要做人家女友的人,哪個男人不害怕?」
聽他這麼說之後,田凱玲不禁垮下雙肩,眼中含恨,「你為什麼不能接受我?為什麼?」她為他受盡多少罪?為何他還是這麼狠心?
「接受你不可能,如果你需要幫助,我倒可以考慮,你就直說吧!」
不愧在商場上打滾過,他一眼就看出她這麼做是有目的的。
她難以置信地瞠大眼,望著昝子臣那雙閃爍的眸子,「你真的變了,以前唸書的時候你很單純,是個陽光大男孩,對任何事都抱持著樂觀的態度,也從不相信人生有黑暗面,可是現在……」
「現在經過了時間的淬煉,我的確成熟許多。」他攤攤手,笑了一笑。
「你真要幫我?」田凱玲抿起唇。
「說說看,我也不是慈善家,總有個限度。」聽他這麼說,田凱玲也不再客氣地直接報了個數目,「五千萬,你能不能先拿個五千萬給我?」
「五千萬?」他嗤鼻一笑,「你當我是開銀行的?就算我真的接受你做我的女朋友,我也不可能拿出五千萬給你。」他真不知該說什麼,獅子大開口也不是像她這樣。
「阿A生意失敗,又沉迷於賭博,不但將他父親給他的公司弄垮,還欠下一屁股債,可能這輩子、下輩子、下下輩子都還不清。」說著,她眼眶已泌出了淚水。
「那是他自找的。」以前在唸書的時候,阿A就已經沉迷於毒和賭,沒想到後來居然變本加厲,對於這樣的男人他壓根不屑。
「你就不能幫我嗎?」她激動的站起來,「我只希望你能幫我們,等以後阿A賺了錢會還你的。」
「如果借給他,他會改邪歸正,我或許會考慮,但是阿A這個男人我太瞭解他了,在他的字典裡沒有上進這兩個字,借給他只像把錢丟進大海,我不會做這種傻事。」
不是他狠心,而是每一分錢都要用在刀口上,那種男人還是讓他受受教訓比較好『
「可你剛剛說願意幫我。」她激動地說。
「那是指『你』有困難,不是阿A,數目也不可能這麼多,你既然是為阿A而來,那我只能說對不起。」昝子臣冰冷地道。
「你好狠……你真的好狠……」她瞇起眸,咬著牙,「昝子臣,不要讓我恨你一輩子。」
「無所謂。」他煩鬱地說。
「好,很好,你就等著吧!看我怎麼對付你。」田凱玲握緊拳頭,大吼了幾聲便倏然衝出去。
安妮擔憂地走進會客室,「你們剛才談話太過激動,大聲得連我都聽見了,我覺得……」
「你認為我做錯了嗎?」他揚起眉,看著安妮。
「您沒做錯,若是我,我也會這麼做,只是該提防的您還是得提防。」安妮提醒他。
她的話中意昝子臣不是不瞭解,對方既然得不到錢,必然會行報復之舉,不過他不怕,如果凡事都怕有人行釁挑戰的話,那麼日子就不用過了。
「謝謝你的提醒,但我覺得自己行得正、坐得直,並不需要在乎別人的看法。我累了,本來是想進公司看看有什麼事需要處理,沒想到竟遇上那個女人。」揉了下太陽穴,昝子臣站了起來,「你也準備下班吧!有事明天再說丁。」
安妮看著他離去,忍不住輕輕一歎。希望總裁的這些紛擾能趕快過去。
作者:
丸の小羽
時間:
2016-8-10 08:50:01
第七章 作者:樓采凝
阿A對田凱玲又一次鎩羽而歸,一張臉只能用漆黑來形容,「你真沒用,這麼一點事都做不好,你還跟著我做什麼?」
「你以為我喜歡跟著你?」她激動地回他,不像當初只是被動的挨罵。她再也不願承受他惡劣的言詞和殘狠的逼迫,她再也不要過這種生活了!
「凱玲!」阿A震驚地望著她。
「我倦了、累了,我不想再為別人而活,這樣可以了吧?」她拭著淚。
「你的意思是……打算離開我?」
「沒錯。」
「離開我,你會痛苦,這世上不會再有人供應你要的毒品。」阿A嗤冷地笑著。
一直以來,他就是有把握她必須靠他生存,所以才會對她疾言厲色,徹底利用。
「我管不了了,昝子臣根本不甩我,而且他也說了,就算我成為他的女人,他也不可能拿出那麼多錢來。」她淚盈於睫地望著他。
「那……那他能拿多少?有多少就多少,至少我可以還一部分給人家,或者拿去翻本,我就不信我的運氣真的這麼差。」他沉淫於睹的刺激中,早已回不了頭、翻不了身。
「你把我當什麼?阿A,你老實告訴我,從認識到現在你把我當成什麼?」田凱玲笑中帶著強烈的委屈。
她已經看透了,看透男人到底是什麼樣的貨色!
「我把你當成我的女朋友,我最愛的女人啊!」
因為他現在還需要她幫助他,即便無法解決全部的問題,但只要有一點錢還是可以救他一時。
「不,我從你的眼神中看見的只有利用價值。」她搖搖頭,微凝的唇角帶著一絲蒼冷的笑。
「不,凱玲,你聽我說……」
「我不聽,我根本就不想聽。」田凱玲捂著耳朵直搖頭,「我已經決定去勒戒所戒毒。」
「什麼?」阿A眼底跳躍著火苗。
「我要離開你,從今以後你歸你、我歸我,再也沒有交集。」她傷透了心,只想過自己的生活。
「不,不行。」阿A抓住她的手,望著她迷離含恨的艷容,「你留下,只要你留下,我就不再勉強你。」事到如今,他只好先留住人再說了。
「阿A,你太聰明了,你只是想暫時留住我,把我重新套牢,之後再利用是不是?」她閉上眼,心冷地道,過了良久,她轉身一步步地離開他。
「凱玲,你真狠得下心?」他追過去緊緊抱住她,「好,我不要你再替我做事了,錢的事我自己想辦法。」
田凱玲心一動,「就算你說的是假的,我也很感動了。」
「那你是不離開我了?」他望著她,似乎真怕她走。
她重重閉上眼,「對不起,我還是要走,因為我跟著你不會快樂,而要你戒了賭和毒比登天還難,既是如此,即便留下也是傷心。」
「什麼?」阿A臉色瞬間僵凝。
「再見了,阿A,你好自為之吧!」望了他一眼,她再也不留情的離開了。
情人節當天,艾菲從一早起來就開始惴惴不安,對這奇跡的約會感到懷疑。
他是真心約她的嗎?還是只是開她玩笑,抑或他會不會早忘了這件事?
她今天一整天都坐立難安,就連在醫院照顧父親時,都被媽看出來了。
媽還取笑她一番!
老天,該不會她臉上就寫著「約會」兩個宇吧?!
時間快到了,她看看自己身上與平常無異的穿著,還真頭疼不已。
多希望自己是童話故事裡的灰姑娘,蹦出一位好心的仙女來幫她變裝,可是現實世界哪會有仙女?
就算有,也不會找上她。
唉……她好想換一件可以與他相襯的衣服,問題是她根本沒有啊!
怎麼辦?若他見著她這身寒酸的打扮會不會打退堂鼓?
就在她站在衣櫥前猶豫不泱時,門鈴突然響了,她心口一提,結果依舊穿著T恤、牛仔褲去開門。
當她戰戰兢兢地將門打開的剎那愣住了!
眼前的昝子臣沒有她想像中的西裝筆挺,倒是一身爽朗精神的亞曼尼休閒服。
「你……你怎麼穿這樣?」她直覺地說出口。
「我穿這樣有什麼不對嗎?」昝子臣看了看自己,被她這一問一臉不解。
「不,沒什麼不對。」她笑了,因為他的體貼心頭頓生一股暖流。
他可能注意到了,每次與她見面,她總是穿著簡單,為了配合她,這才換上相襯的服裝。但不管怎麼比,他穿的還是世界名牌,和她的地攤貨仍有很大的差別。
「那麼……艾菲小姐,我們可以去吃燭光晚餐了嗎?」他一手搭在門框,顧盼間充滿魅力,那一笑更是撼動人心。
她含羞帶怯地點點頭,一雙晶瑩的眼含著幾許屬於小女人的嬌憨,「我是第一次吃燭光晚餐,好緊張。」
「有我在,你盡可把一切都交給我。」在他熾熱的眸光中訴說著一股決心,追求她的決心。
「嗯!那一切就交給你噦!」舉起手,艾菲將手交給他,而後隨他慢慢朝門外那輛發亮的白色敞篷車走去。
坐進車中,她含蓄地望著前方的路,覺得彼此間多了份不自在。
突然,她問:「子臣,你是玩真的嗎?」
「什麼真的假的?」他轉首望了她一眼。
「我想知道你約我出去是抱著什麼樣的心態?」人家不是說,富家少爺喜歡玩弄女人的感情嗎?艾菲知道他絕不是這種人,可又對他的心情無法掌握。
她不是絕世美女,為何會贏得他的青睞呢?
「當然是因為……」昝子臣故意頓了下。「我真有那麼大的能耐呀?」聽他這麼說,她不免有些竊喜。
瞧她那吐舌偷笑的樣子,他寵溺地揉了揉她的腦袋,「沒錯,你就是有那麼大的能耐,把我的心完完全全的揪住了。」
「好啦!人家相信你嘛!」從沒男人對她說過這麼露骨的話,還真怪不好意思的。她摸摸肚子,可愛地吐吐舌說:「好餓喔!別再說了,我們快去餐廳吧!」
「OK,馬上就去。」昝子臣迅速將車子開往他早巳訂好位子的餐廳。
艾菲在昝子臣的牽引下來到座位前,瞧見桌上有一大把粉紅玫瑰花,她心中有說不出的悸動!
「子臣。」她眼眶微紅地看著他。
「喜歡嗎?」他望著她,因為她的反應是他最大的激勵。
「喜歡,我真的好喜歡,一定很貴吧廠瞧這一束花少說也有好幾百朵吧!他為什麼要花那麼多錢?
不過她真的好開心……只要是女人,都抵抗不了鮮花攻勢。
「只要你喜歡,這點錢微不足道。」他請待者將花拿走,並為她拉開椅子,「想吃什麼儘管點。」
拿起菜單她看了半天,對這法國料理實在不太瞭解,於是還是椎給他、「我不懂,你點什麼我吃什麼好了。」
「好,那就由我作主噦!」他揚唇輕笑著翻開菜單,找了幾樣較適合艾菲口味的菜色,「來個菲力鵝肝牛排、海龍王湯怎麼樣?」
「嗯!不過什麼是海龍王湯啊?」她不好意思的垂下腦袋,想想自己還是第一次吃正式的法國料理呢!
「海龍王湯又名Bouillabaisse-Marseillaise,它有個非常特別的典故,法國馬賽是濱海之城,居民多半是天主教信徒,但是他們禮拜五不吃肉,惟獨可以吃海鮮。而法國人用晚餐時習慣全家團聚,禱告後才開動。海龍王湯就是類似中國人的大鍋菜,可以隨意加湯加萊非常營養,可以說是湯中之王。」他詳盡的解釋。
「原來如此,難怪我聽名字怎麼那麼像中國古代的菜餚。」艾菲越聽越感興趣。
「要不要來份芝士炯蝸牛?」他指著菜單上的另一道菜名。
「蝸牛?」她蹙起柳眉,接著搖搖頭,「不要,我才不要呢!」
瞧她那副天真的模樣,昝子臣不禁一笑,「真的好可愛。」
「才不可愛呢!那蝸牛沒有腳,在那爬呀爬的好恐怖。」艾菲以為他指的是蝸牛。
「我是指你。」沒轍了,他真是被這小女人給打敗了。
「我?」艾菲小臉一陣酡紅,她趕緊拿起桌上的餐前酒大口喝了起來,以掩飾自己的心慌。
「酒不能這麼喝。」他趕緊搶下她的酒杯,為她輕拭了下唇角,「喝醉了,我可又得扛你回去,這樣一點都不浪漫了。」
聽他幽默的說詞,她嬉笑出聲,不再有之前的拘謹。
昝子臣也跟著揚聲大笑,一場情人節晚餐吃得別具氣氛。
「謝謝你送我回來。」艾菲下了車,有些依依不捨地說。
「就這樣了?」昝子臣別具含義地看著她。
「嗯……那你還要怎麼樣?」她咬唇一笑,故意不說穿。
「難道……你不請我進去坐坐?」他唇邊緩緩凝聚出一抹笑容。
她看了眼天上的星呈,再轉眸瞟向他,這才笑了出來,「請進。」
「你這小丫頭。」昝子臣扯開笑容大步朝裡面走進,「不知道為什麼?覺得今晚過得很快樂,我還不想與你分開。」他驀然轉身,扶住她的肩,近距離望著艾菲那張不算特別,卻極為順眼的臉蛋。
「我也是。」她動容地回應他。
反身將大門給關上,昝子臣背抵著門板,凝睇著她,「有好些事我一直想對你做,你答不答應?」
他柔緩似魔般的聲調,令艾菲的心像突然被抬起來一樣,陶醉在他的調情中。
「你……你想做什麼?」她趕緊轉過身,不敢再看他那雙幽邃多情的眸子,那只會讓她的心更亂。
「我想抱你。」說著,昝子臣的雙臂從她身後緊緊環住她,低首聞著她迷人的髮香。
艾菲身子一緊,沒有拒絕,也同樣閉上眼,享受著他牢牢抱緊的親密與真切的感覺。
「還有……」他轉過她的身子,放肆的看盡她的眼底,「我還想吻你。」隨即,他俯下身,輕啄她的唇角,接著整個含住她柔軟的唇瓣,吮吸著她口中香郁的滋味。
「嗯……」她呼吸微促地喘息著。
光這吻,他就明白這是她的初吻,青澀如她,壓根不知該如何反應這突如其來的濃烈顫意。
「艾菲……我愛你。」瞇起眸,昝子臣唇上的力道也逐漸轉為駑猛、霸氣,幾乎讓艾菲承受不住。
此刻她腦海裡只存在著一句話,那就是他說「他愛她」。
這是多麼喜悅的發現呀!可知她心底的快樂已無法用言語來形容了。再加上他唇上狂野的攻勢,已讓艾菲身子軟化,只能乖乖的倚在他懷中,任他在她身上霸情摸索。
昝子臣的手指輕撫過她柔細的頸項,最後附在她的領扣上,瘖啞著嗓子、赤紅了眼說:「可以給我嗎?」
「呃?」她猛抬頭,小臉浮上一層錯愕。
瞧出她的緊張,智子臣赫然發現自己怎能在第一次約會就提出這種要求,當真急躁了些,他在她的額頭印上一吻,帶著輕淺的笑意,「忘了我剛剛說的話,我回去了,你早點休息吧!」
眼看他就要離開了,艾菲豁出去地擋住他的去路,「別走,我有說不願意嗎?」
「什麼?」他訝異地看著她。這麼說她是答應了?
「我願意,願意將自己完完全全的交給你。」她羞赧地垂下腦袋,緊張不已地說。
昝子臣笑了,而後緩緩走近她,不發一語地將她抱起,附在她耳釁輕聲說道:「去你房間。」
她心一熱,緊張地點點頭。
他溫柔地將她抱進房裡,輕輕放在床上,「別怕,身子繃得那麼緊,好像我是用強的。」
「呃……可我沒辦法。」她無法鬆懈下來,畢竟這是她的第一次呀!
太多的第一次彙集在今天,教她如何能放鬆自己?
昝子臣望著她,眼中真實而濃烈的感情毫無遮掩地映進艾菲眸底,「看來,我要更賣力做,才能讓你放鬆噦!」他俯下身,輕吻著她戰慄的唇,撫平她緊張的情緒,緩緩解下她的上衣,露出光滑的肌膚,可正要往下拉時,她卻緊擁住胸,直對他搖著頭。
「怎麼了?」他問。
「我這……這裡常被人取笑。」她轉過頭,有絲懊惱。
「誰取笑你?是你那個沒眼光的前任男友?」昝子臣蹙眉問,大手不自覺地握住她的柔美,讓她知道無論她怎麼樣,他永遠都不會嫌棄她。
「不是!」艾菲愕然地直搖頭,「我從沒……從沒讓別的男人看過我赤裸的樣子。」
瞧她緊張的模樣,他不禁笑了笑,「就算有,我也不會在意,畢竟你有屬於自己的過去。」
「我真的沒有!」她的聲音忍不住加重。
「那麼是誰說的?」昝子臣問。
「是連芬啦!她常說我得吃那種什麼丸的,不然沒救了,我才不吃呢!」艾菲委屈地別開臉。
「那就讓我見證一下。」他輕輕將她的手給握住,再緩緩拉開衣服,「真美!」他輕喟了聲,「你那朋友是嫉妒你,你知道嗎?」
「你的意思是?」第一次在男人面前裸身,她的雙頰已紅似燒蝦。
「你一點兒也不小,而且很迷人,我很喜歡。」
艾菲深吸了口氣,身子已開始發抖,「子臣」
艾菲閉上眼,已是說不出話來,只知道自己將要飛上天……
「臣……」她抬頭喊著他的名。
「嗯?」他頓住身軀。
「以前我從不相信童話,更不相信灰姑娘會遇上王子,可現在我相信了……」艾菲漾出一抹最美的笑容。
昝子臣拂去她鬢邊的汗水,溫柔的吻去她眼角喜悅的淚痕,「我不是王子,我是會愛你一輩子的男人。」
落下這話語的同時,他又一次埋人她體內,給予她另一次的激情之旅……
作者:
丸の小羽
時間:
2016-8-10 08:50:29
第八章 作者:樓采凝
這陣子,田凱玲已決定先前往勒成所戒毒,打算成功後再赴日深造,將過去虛度的光陰重新找回來,可她心中仍梗著一件事,就是她這輩子最大的不甘。
阿A的事她早認了,這是她自找的,但是對昝子臣,她一定要報復。
他憑什麼侮辱她?她不過是想跟他要點錢而已,他居然將她看得這麼低賤!
哼!她要讓他知道她絕不好惹,不是他隨口罵罵的女人,她要討回這幾年來水深火熱的債,一定要連本帶利的討回來。
最近她發現,昝子臣與那個長相一點兒也不突出的女人走得很近,剛開始她以為那只是他閒暇時玩玩的對象,如今她已能確定他是愛那個女人的,因為每每他和那女人說話時,眼底便會散發出認真的光芒。
那麼,就在她離開之前送他一份大禮吧!讓他與那平凡女人分手的大禮。
她站在一個破舊的鐵門前,伸手按下門鈐。
聽見電鈴聲,跑去開門的艾菲瞧見一個陌生的女人,「請問你找誰?」
「我找你。」田凱玲撇唇一笑。
「找我?」艾菲奇怪地打量著,「我好像不認識你。」
「你不認識我沒關係,我知道你這個人就行了。」田凱玲上上下下、前前後後打量著她。
艾菲被她瞧得無措,抓抓後腦,「你怎麼會知道我?該不會你找錯人了?」
「只要和黃金單身漢扯上關係的,都可說得上是名人。」田凱玲扯開笑,笑容中有著濃濃的鄙視。
艾菲心一提,假裝不明白,「我不懂你的意思。」
「不懂嗎?你搶了我的男朋友,還說不懂?你到底要怎麼樣?」田凱玲惡毒地瞪著她。
「男朋友?」艾菲鉻愕,「你說昝子臣是你的男友?」
「沒錯,我和子臣早在五年前就認識,當時我們是一塊兒在國外唸書的同學,感情深濃。」田凱玲喟了聲,「你或許不知道他很孩子氣,因為我不陪他溫存,他就賭氣地說要找一個醜女上床。」
「找醜女上床?!」艾菲鼻腔發酸,開始茫然了。
他……他的做法怎麼跟李勁一模一樣?!
「對,你不是跟他上床了嗎?」她揣測著。
艾菲向後一退,眼眶浮現薄霧,「我不相信,子臣對我很好,他……他很愛我。」
「瞧你,說這話多沒信心呀!」田凱玲笑聲狂肆,「他對你好?沒錯,他對每個女人都很好,這也是我吃味的地方,不過既然你已上了他的床,接下來就是疏遠你的時候了。」
「不,他沒有疏遠我,這陣子他還是天天來看我,不管他工作多累、多辛苦,他一定會……」
「夠了,這只是他在敷衍你,你慢慢等著吧!等有天他來的時間短了,或是不說一聲就不來了,你就知道了。」她勾起笑,一步步朝她逼近,「你怎麼不想想自己的身份?以為自己能纏他到幾時?他可是要成就大事業的,不是成天會跟一個米蟲在一塊的男人啊!」
艾菲聽得再退一步,身子的抖顫更劇了,「你究竟是什麼意思?」
「我沒什麼意思,也不會逼你離開他,因為你根本就霸佔他不了多久,只是希望你能主動放棄,不要弄得最後面子裡子都沒了。你真以為王子會和灰姑娘在一起嗎?就算會,童話裡的灰姑娘可是位美女呀!」她話中有話地說,最後狂笑了幾聲才離開。
艾菲當場傻住,望著她離開的身影,心開始亂了!
她該怎麼辦?她該信誰得好?
不……她該相信子臣,她該相信他才是!
可她又配得上他嗎?老天,為何她以前從沒考慮過這個問題?他有家人、有父母,即便他要她,他們也會像他一樣接受她嗎?
想著,她的心跳漸漸加速,身子的抖意也越來越強了……
下班後,昝子臣依例開車前往艾菲的住處,可就在半路上他卻接到田凱玲的電話。
一聽見她的聲音,他便蹙起眉,「你怎麼知道我的電話?」他一邊開車,一邊調整行動電話的耳機。
「我是向你秘書求來的,因為我要向你道歉。」她幽幽淡淡地說。
「道歉?」昝子臣眸子一瞇,「為什麼?」
「為前陣子老是去騷擾你而道歉,我已經和阿A分手了,再也不會為他出賣自己。」田凱玲輕吐了口氣,苦澀一笑。
「那就好,離開他是對的,恭喜你。」昝子臣也為她感到高興,畢竟阿A從以前就是個自私自利的傢伙,絕不是個好情人。
「我現在就在慕爾咖啡屋,能不能過來?我請你喝杯咖啡。」她提出要求。
「不用了,我現在正忙著。」他還急著去見艾菲呢!
「別這樣,耽誤不了你多少時間的,就一杯咖啡,怎麼樣?』』她明白昝子臣這男人是吃軟不吃硬,她只好用計了。
「這……」昝子臣想了想,慕爾咖啡屋正好顧路。「好吧!就一杯咖啡。」
「真的?謝謝你。」田凱玲扯起嘴角,她的計劃成功了一半。
艾菲手裡捧著一杯熱開水,不停地喝著,好溫暖自己漸冷的心,再看看時鐘,已經晚了一個小時了,他去哪兒了?為何不打電話給她?
她安慰自己,他是一個集團的總裁,平日的公事已讓他分身乏術、無暇他顧了,又怎麼有時間天天來看她?
他不會來了,應該不會來了!
拿起話筒,她想打電話給他,可又怕自己會變得患得患失。
艾菲趴在沙發上,執話筒的手一鬆,任話筒落下,在茶几下輕晃著……
昝子臣此刻正被田凱玲纏住,他不是不想打電話給艾菲,只因為田凱玲老睜著大眼探究他,讓他覺得做什麼都像被監控一般。
一個小時過後,他終於找到機會離開,一走出咖啡屋便按了電話給艾菲,可惜都在電話中,他的心也跟著煩躁起來。
猛踩油門,車子風馳電掣般地往艾菲的住處急鯧。
一到大門口,他便立刻按下電鈴,可等了半天仍不見她開門,於是他上前喊道:「艾菲!開門,你快開門!」
等了好久,仍是不見她的人影,他等不及的從大門外的花盆底下找到了鑰匙打開門,卻見她躺在沙發上,像是睡著了般。
「艾菲……艾菲你醒醒!」昝子臣輕輕拍打著她的面頰,「怎麼睡在這裡?會著涼的。」
艾菲終於張開眸子,一見著他,立刻笑了,「你……你來了。」
她還以為他不會來了呢!
「對不起,我遲了。」昝子臣解釋著,「我遇見……遇見從前唸書時的同學,所以談了會兒。」
老同學?是她嗎?艾菲垂下腦袋,心底的憂色更濃了,可是她不敢問,就因為配不上他,所以連問的權利都沒有。
「哦!」她點點頭。
「打電話給你卻老是不通……」昝子臣看到垂掛著的話筒,趕緊將它拾起,「怎麼回亭?」
「沒……沒事。」她轉過身,不敢面對他。
「一定有事,你是不是也想打給我?」他掬起她的小臉,修長的指尖摩掌著她滑膩的下顎。
抬眼望著他,艾菲擰著心笑說:「不是,可能是我愛困,不小心手一揮給揮下來了。」
「是這樣嗎?」他總覺得她今天的笑容有些怪,可又說不出是那兒不對勁。
她不自在地又問:「對了,你吃過晚餐了沒?」
「還沒呢!就等著吃你親手為我炒的烏龍面。」艾菲的手藝還算不錯,尤其是一些小吃,她可是拿手得很。
這陣子他有事沒事就來找她,而艾菲也總會煮一些小吃等著他,讓他覺得幸福不已。
「烏龍面?」她一愣。「你忘了嗎?昨天你說要炒麵等我來的。」為了這碗麵,剛剛田凱玲堅持要請他吃飯都被他拒絕了。再說,他只想跟她在一起,壓根不想浪費時間與田凱玲吃什麼飯。
「我……我以為你不會來了。」自從白天那個女人來找她說了那些話後,她心底的自卑情結可是越來越深,幾乎無法解開了。
「是不是因為我遲到,所以你生氣了?」望著她那張蒼冷的容顏,他心底的擔憂又油然而生。
「不是,我怎會生氣?你想太多啦!」見他這麼溫柔,她或許更是多心了,不該為一個陌生人的話來影響兩人的關係,「那我現在就幫你弄好不好?」她連忙從沙發上站起。
昝子臣抱住她,「既然忘了就別弄,我們出去吃。」
「那多浪費,我炒個面很快的。」艾菲對他甜甜一笑,撥開他環住自己的手,衝進廚房為她心愛的男人烹煮晚餐,她不停地告訴自己,不要管以後,她只想把握現在,即便只是一秒鐘的幸福也行。
如果真有一天他慢慢疏遠她,那她也會裝做不知情,不奢求、不埋怨。
雖然很難,但她相信,她一定做得到!
昝子臣的工作陷於極度的忙碌中,可他無論如何都會撥空去看艾菲,想當然他去的時間延誤,逗留的時間也會縮短,
這此情形是既正常又無可避免的,但他卻發現艾菲近來情緒明顯低落,為此他憂心不已。
他雖有問她,但她總是一笑置之或否認,讓他猜不透她的想法,也只能無能為力地觀察她。
他打了通電話給艾菲,「艾菲,是我。」
「你不是在上班嗎?那麼忙就別老花時間在我身上了。」乍聞他的聲音,她覺得好快樂,可是心底卻有另一種聲音告訴自己,不要綁住他,他是要成就大事業的男人。
這陣子他來時都非常急促,往往稍坐片刻就得離開去應酬,他那麼忙都還不忘來看她,那她還有什麼好埋怨的?
那女人說得對!她真是個米蟲,一無是處的米蟲。
找工作找了那麼久,仍然沒下落,可能是自己也沒心思在這上面,又會有哪個老闆會用個精神恍惚的員工?
「你怎麼會這麼說?我是該多陪陪你,可你也知道月底了,一堆事都集中在一塊,所以走不開身。」昝子臣認真地解釋著。
「我知道。」她隱隱一笑,「快掛電話吧!我懂的。」
「你……不快樂,我發覺你沒有以前快樂,到底怎麼了?還是伯父的病……」他覺得自己走不進她心中。
「不是的,我爸爸很好。」揮去眼角自卑的淚痕,她沉吟了會兒說:「我想……我們是不是回到以前會比較自在些?」
「你是什麼意思?」昝子臣大感不對勁,心口猛生起一股惴惴不安。
艾菲抿抿唇,「沒事,你吧!我等一下還得去找工作呢!」
「不用找了,你可以來我這他就想這麼對她說,可是他清楚艾菲的自尊心極強,她希望自己的工作能力能受到肯定,而不是他的幫忙。
「不用了。」她怕日後緣盡了,還得承受看見他卻不能愛他的痛苦。
「好吧!但你得答應我,別再胡思亂想了,我晚上下班一定會去看你。」他可以先將一些公事提前或延後,反正就是非得見見她才能安心。
「今晚?」艾菲心一熱,「來吃晚餐嗎?」
「嗯。」昝子臣想了想,揚唇笑說:「我要吃……」
「我知道,你最愛吃宮保雞丁對不對?」對於他的口味,她可是一清二楚。
「對,你等我來,加上塞車的時間七點前一定趕到,今晚我要在你那裡過夜。」他黑色混藍的眼瞳發出迷人的光芒。
「嗯!開車小心,不急的。」她溫柔一笑。
不知為什麼?她的自卑總會在面對他颯爽的言談後自動化為零,把她心底的憂思一掃而空。
但只要一獨處,想起那個女人的話,她就會對自己的信心大打折扣,說好不想束縛他,可為何他來的次數短了、少了,她又會變得憂心忡忡?
女人……真是矛盾的動物啊!
昝子臣一掛上電話,便開始加速進行今天的工作,他盡量將晚上的事挪前完成,所以忙得連午餐也沒空吃。
直到下午五點,他好不容易將工作告一段落,才準備起身離開,安妮卻前來通報,「總裁,費亞公司的董事長與他的秘書已經在接待室等您了,好像是有關合約的問題。」
「什麼?費亞。」昝子臣想了想,「我們和他們的合約不是談妥了嗎?」
「談是談妥了,可那只是草約,還沒正式簽下呢!」安妮提醒他。
「該死!」他看看手錶,「我有急事。」
「再急的事也比這個合約重要,去應付一下吧!」安妮看得出他心事重重,但任何事都有輕重緩急,絕不能太任性。
「好吧!我這就去。」拿起外套,昝子臣轉往樓下接待室。
一到那兒,他竟意外看見費亞董事長費毅亞身邊的女人,田凱玲。
「凱玲,你怎麼也來了?」他詫異地看著她。
「我是費毅亞剛到任的秘書,昝總裁你好。」田凱玲站起,伸出手來。
昝子臣也伸出手,微微撇嘴,「那還真是湊巧啊!」
「原來你們認識。」費毅亞意外地笑笑,「田秘書很能幹,才剛到任一個星期就看出我們公司的一些缺失,像這次合約該舉行記者會,當著記者的面簽字也是她提醒我的。」
「有這個必要嗎?」昝子臣倒是不苟同,畢竟這是做生意,又不是搞新聞。
「昝總裁,難道你能否認這麼做達到的定量傳效果?」田凱玲可是私下請人偷接了艾菲家中的電話來竊聽,對他們早上的約會已掌握在手中。
「話是沒錯,那……好吧!悉聽尊便,時間你們決定。」他蹺起二郎腿。
「現在可以嗎?因為剛剛我們已放出消息,不少記者已在趕來的途中。」她有意讓他見不了艾菲。
「現在?不行,我有急事。」昝子臣倏然站起。「會有什麼事比這件事還重要?」田凱玲望著他,又看了眼費毅亞一眼,有意挑撥。
「是啊!莫非昝總裁看不起我們這個小公司?若是如此,那就算了,這個約就作廢吧!」費毅亞起身就要離開。
「等等,費董!」昝子臣及時喊住他,「好,就現在,在哪兒舉行?」
「我已經訂好美亞酒店,請替總裁撥個時間就行。」田凱玲笑臉迎人。
昝子臣看著她蓄滿詭計的臉,「你不是上禮拜才跟我道過歉?怎麼現在又處處跟我作對,你到底在想什麼?」
「我哪是要跟你作對,只是想幫你和我們公司而已。你想想,記者會一開,立刻讓產品公諸於世,這不是挺好?」她故作無辜狀。
「是啊!昝總裁,你錯怪田秘書了。」費毅亞趕緊替她說話,不但因為她能力不錯,而且外表又艷美,是他中意的對象。
「算了,趕快走吧!」至少可以早去早回。
昝子臣看看時間,拿出手機打算撥電話給艾菲,卻被田凱玲一把奪去。
「好別緻的手機,讓我看看好不好?您得趕緊和費董趕去酒店,記者可能都到了。」她抓著手機就是不還。
昝於臣想說什麼卻已沒時間,只好先趕往酒店再說了。
可一到那兒,在記者問題接踵而至的情況下,他壓根找不出可以打電話的時間,採訪過後已經八點了!
原以為他可以在記者會結束後馬上趕到艾菲那兒,可偏偏那個該死的田凱治又辦了個慶祝酒會。
「昝總裁、費董!恭喜你們了。」
此時其他同業前來祝賀,昝子臣推辭不掉,只好再耽擱片刻。
「謝謝。」他無心一笑。
田凱玲端了杯酒過來,「昝總裁,我身為費亞的職員,理當與你乾一杯。」
「我可以干了它,但喝了之後就得走,你跟費董說一聲吧!」拿過酒杯,他一口飲盡,而後將杯子交回她手上,旋身步出會場。
「子臣,看樣子你真有急事,對不起嘛!」田凱玲將杯子一擱,趕緊追了出去。
「算了。」他不想再與她糾纏,只想快點離開。
「子臣。」她小跑步地擋在他面前,「我知道你埋怨我,可我絕不是故意的,你瞧剛剛記者會有多成功,還有不少商家立刻下了訂單呢!」
「你的意思是要我謝謝你了?」他一笑著走到停車場,「我不知道你到底在打什麼主意,也不知道你是不是真的離開阿A,告訴你,別再處心積慮了,錢我是不會借給他這種人的。」
才打開車門,昝子臣卻覺得腦袋一片暈眩,他連忙扶住車頂,「奇怪,我怎麼了?」
「你該不會醉了?」她問。
「我沒喝多少酒,只……」昝子臣猛地抬頭瞪著她,「你剛剛在酒裡放了什麼?」
田凱玲冷笑著,「從小到大我可沒伸手跟人借過錢,更沒受過這種屈辱,我不服氣,我要你得到報應!」
「我不借錢給你可是為你好,即便你給阿A再多的錢也是枉然,以前唸書的時候他就染上毒癮,我不相信他現在成了,五千萬說是賭債,倒不如說是他積欠毒品的債務,你懂嗎?」他揉著太陽穴。
「我不懂……我什麼都不懂,我只知道當時我倒追你,你不理我,我才約阿A出去想看你是不是愛著我,可是你卻一樣不為所動。就在那一次……他居然在我的飲料中下了迷藥,我不但失了身還染上毒癮,你說這個仇我該向誰討?」她瞇起的眸顯現出積壓了數年的恨意。
「他居然這麼對你!」他的聲音不免驚愕,「沒想到他還是一樣……豬狗不如!」
「遲了……已經太遲了,為了毒癮我只好跟著他,被他操控,幾乎擺脫不了。那天我拉下臉求你,你不但不肯幫我還數落我,你可知道我有多痛心?」田凱玲雙手緊緊握著,眼底出現淚霧。
昝子臣甩甩腦袋,發覺自己的腦袋越來越沉,「我不承認自己有錯,因為借錢不是幫他,反而害他,更是害了你……」
「我才不信!」
「不管你信不信,我這麼做才是救……救你……」昝子臣抬起已無焦距的眼,「你到底給我喝了什麼……」
「放心,不是毒品,只是最普通的迷藥,我用量多了點,你會睡上好一會兒。」田凱玲得意地看著他幾欲昏厥的表情。
「你……你好狠……我昏過去對你……對你有好處嗎?」
「當然有。」她笑,可沒說出目的。
昝子臣瞪大了眼,等著她繼續說,可是他神志已逐漸模糊,就這麼整個人倒在車旁。
田凱玲勾起嘴角,立刻將他扛進車內,迅速開車離開了停車場。
作者:
丸の小羽
時間:
2016-8-10 08:50:58
第九章 作者:樓采凝
九點了,子臣說要來為何還沒來呢?
艾菲望著牆上的時鐘,隨著分分秒秒的滴答聲,她的心情也跟著急躁了起來。
「哪天他來的時間短了,或是不說一聲就不來了……」艾菲喃喃念著上回田凱珍對她說的話。
怎麼那麼準,一點也不差?
想著,她的淚水再次滑落。他是不是就要離開她了呢?可她問不出口,很怕聽見他肯定的答案。
如果他沒空過來,也該打通電話啊!遲了兩個小時不但看不見人影,連通電話也沒有,這教她不懷疑都難。艾菲閉上眼,不禁深深地歎了口氣。
這時電話鈴聲突然響起,震得她趕緊撲過去將話筒拿了起來,「喂,子臣嗎?」
「我不是子臣,我是他的女朋友田凱玲。」對方得意的笑說。
艾菲整個人像被點了穴般,「有……有事嗎?」
「是這樣的,子……呃……子臣要我告訴你他不過去了,現在他正在我……我身下呢……啊……」
話筒不時逸出她嬌軟的喘息,刺激著艾菲的耳朵。
「原……原來如此,謝謝你轉告我。」
她痛心的想把電話掛下,卻又聽見田凱玲說道:「別掛啊!我……我話還沒說完呢!」
艾菲停止了動作,卻沒再開口。
「子臣地交代我跟你說,請你把他放在你那邊的衣服全都帶過來,還有…啊!好壞呀你,等我把話說完嘛!他還說以後不會再過去你那了,麻煩你現在就帶過來好嗎?」田凱玲的話就像巨雷,轟得艾菲的心就快炸開。
「這……這真是他說的嗎?」她痛心疾首地問:「我要親自跟他說。」
「他……他也忙,我也忙,沒空呢!不信的話,你過來瞧瞧不就明白了,嗯……我……我不跟你多聊了。」
艾菲傻愣愣地聽著她聲聲浪語,等她說出地址後才掛上電話。
她全身發著抖,不停地自問:「該去嗎?」
可事到如今,她還抓著他不肯鬆手,豈不讓他笑話?
想了好久,她終於決定去這一趟,她要看看子臣是否是這麼無情的人。
艾菲依循地址坐計程車來到田凱玲家,她發現大門沒有關,於是喚了幾聲o
「子臣……子臣……」
「進來吧!別客氣了。」田凱玲的聲音適時地傳進她耳裡。
艾菲深吸了口氣,往屋裡走去,就見田凱玲一身性感睡衣,頭髮有絲零亂的從臥室走了出來。
「真不好意思,勞煩你走這一稍。」
「沒……沒關係……」說時她的眼睛還偷偷瞟向們縫,想一探究竟。
「想見於臣是不是?真抱歉,他睡著了。」田凱玲蓄意將門拉開,讓艾菲清清楚楚地看見躺在床上,而臉朝著外面的昝於臣。
艾菲頓在那兒,不知該說些什麼。
田凱玲見她那副怔忡樣,將門合上後笑著說:「你也親眼看到了,子臣最後選擇的還是我,他也跟我說過,你很善良很天真,是個非常好的女孩,讓他情不自禁的想……玩玩你。」
艾菲臉色慘白地看著前方,不發一語。
田凱玲又說:「不要傷心,也不用難過,你想想看,這天底下有多少女人排隊等著上子臣的床?而你卻不費吹灰之力達到目的了,是不是該慶幸、該開心呢?」她的眸底閃著幾簇陰光,清淡如水的聲音聽在艾菲耳裡卻如利針般刺進她的心坎。
她閉上眼,久久才說:「東西就擱在這兒,我回去了。」但她才轉身,卻聽見田凱玲誇張的笑聲。
「哈!就算你個性再怎麼好,也該瞧瞧自己的身份和外貌,就算子臣曾經好心的想要改造你,然而醜小鴨依舊是醜小鴨,總飛不上天做鳳凰的。」
艾菲噙著淚,不願再聽她奚落,加快腳步衝出屋子。
明明早已有心理準備會得到這樣的結局,為什麼她的心還這麼痛!
明明知道自己配不上他,她卻一直心存妄想,以為他是真的愛她,難道她跟他的緣分就到此為止了?
強烈的不捨衝擊著她的心,她好痛……好痛。
衝回住處的艾菲,看見自己精心亭煮的一桌子菜,要丟棄又不捨,只好全數往肚子裡塞,化悲憤為食量!
吃進的每一口,幾乎全都是昝子臣喜歡的萊餚,更是激起她心底的悲傷,吃東西的速度越來越快,只要是盤於裡的東西她都全部裝進胃裡。
最後搞得腹脹如鼓,疼痛難抑。
艾菲趴在沙發上,難受的呻吟,脹疼感讓她不停的流淚,卻也只能邊哭邊罵自己。
「你這個傻瓜、你這個笨蛋,以為這麼吃就會變鳳凰了嗎!他依舊睡在別的女人身旁,根本不知道你心底的痛苦啊廠
抱著胃,她不停地咒罵自己,胃脹的感覺非但沒有因此而消除,反而越來越厲害,最後她整個人窩在沙發上,完完全全不能伸展。
好疼呀……真的好疼……
「該怎麼辦?該找誰呢?」她喃喃自語著,「連芬,越想越悲哀,原來她不但男人緣缺乏,女人緣也不見得好,除了連芬外,她竟找不出第二個名字。
她緊揪著胃,駝著背走進屋裡倒在床上,一夜呻吟……
昝子臣在昏睡中驚醒,發現自己身處在一處陌生的地方。這裡是哪兒?他的腦袋怎麼那麼疼?
霍然想起他跟艾菲的約會,他倏然從床上跳了起來,從掛在衣架上的西裝外套中找到了手機,可是竟然沒電了。
該死的!
穿上外套,他立刻衝出這個陌生的地方,攔了部計程車,直趨艾菲住處。
一到艾菲的家,他發現大門居然沒鎖!心頭驀然一跳,快步走了進去。
第一個映人眼簾的,是餐桌上杯盤狼藉的景象!
究竟發生什麼事了?
難道一桌子菜全是她吃的?就因為他的爽約,讓她做出這種傻事?
趕緊走進臥房,果真見艾菲躺在床上,既沒蓋被子也沒脫鞋子,整個人蜷成小蝦米的形狀。
「艾菲,我來了,對不起……讓你久等了!對不起……」他走近她,輕撫著她細柔的髮絲。
艾菲緩緩抬起頭,望著他憂急的臉,她沒有埋怨,只是輕逸出一抹笑,嗓音飄浮走調地說:「你終於有空來了……」再抬頭看看窗外,她淡淡又說道:「天都亮了……」
見她那張蒼白不已的小臉,可知他的心有多疼,「艾菲,你可以罵我……」
昝子臣不知道該怎麼跟她解釋田凱玲的事,昨晚發生的一切是如此突兀,他到現在還搞不清楚狀況。
明明他可以在昨晚的記者會上臨陣脫逃,可又擔心這樣會不會又給記者們一個大作文章的機會?甚至又有一篇篇不利艾菲的報導?
「你……你昨晚很愉快吧!」他不必用這種方式糟蹋她的愛呀!
「我……」他一臉懵懂。
「東西都拿去了,你還來幹嘛?」她抱著仍是持續抽疼的胃,「是不是缺了什麼?你自己找。」
「艾菲,你到底在說什麼?別這樣,你這樣我會更難過。」他扶住她的肩,眸光如炬般地瞧進她無神的眼瞳。
「找不到就走吧!你不用擔心我,我不會死。現在不是上班時間嗎?你趕快去上班。」艾菲推開他。
她不能再面對他了,看著他,她的心就會蕩漾著找不到依歸,要是等他親口說出厭惡她的話,她會受不了。
趁現在……她還可以忍受時,必須緊緊抓住自己僅有的自尊。
「我今天不去了,除非你說清楚。」見她這樣,他怎有心思辦公?為什麼他們會愛得那麼苦?
「我要說什麼呢?」她露出苦澀的笑,企圖掩飾自己滿心的委屈,「在被人打了一巴掌後,我還有資格說什麼?」
「天!你越說我越不明白了,快告訴我是不是昨晚發生了什麼?」他火熱的眸直凝住她,沉重的男性氣息隱隱噴灑在她臉上。
「發生了什麼?」艾菲仰首看著他。他昨晚是不是玩得太累,今天醒來忘了曾叫田凱玲對她說的話。
如果不是,那就是他的演技太好,還想再愚弄她一次。
「昨晚……昨晚劉強來找我。」他能有女人,她為何不能有男人?
「什麼?」他心抽緊。
「他向我懺悔,希望我原諒他。」艾菲撫著胃,扯著謊,「我答應他了,還允許他追求我,」
「你允許他追求你,」他瞇起眸,「這麼說你是要跟我分手了?」
「嗯……我想你我都很開心這個結局。」她笑得好幸福。
昝子臣心頭緊繃,詫異地望著她,「你……你是不是因為氣我爽約才這麼說?」
「你爽約有理,我不怪你。」只怪他用那種方式傷她,「現在我只想找個平凡男人嫁了。」
「找個平凡男人?」昝子臣急切地轉過她的身子,大手握住她的肩,「艾菲,我要你說清楚,你這是什麼意思?」
「我已經找到平凡人了,請你祝福我們。」艾菲別開臉,不願看他那雙炯利的眸子。
「是劉強?」他的嗓音低沉。
她點點頭。
「你為何要接受那個雜碎?」他的力道赫然加重,「我不相信,我真不敢相信。」
「信不信由你。」心疼加上胃痛,讓她快要喘不過氣來,可她還是得繼續演下去,好保留自己惟一剩下的自尊。
「你抬起頭看著我,看著我說你喜歡他。」昝子臣瞇起了眸,神秘的瞳心變得更加深邃。
她轉過身,不聽他的話。
見她如此,他發出了冷笑,「不敢是不是?我就說……你會這麼講一定有苦衷,你絕對不可能喜歡別的男……」
「我愛他。」艾菲突然吐出一句。
昝子臣完完全全地傻住了,他定在那兒僵著臉看著她,「你說什麼?」
她自光瞬也不瞬地盯著他,微微扯唇,「我愛他」
「那你對我呢?」這對昝子臣而言簡直就是青天霹靂!
「我曾經愛過你,但結果卻是那麼痛……想想……還是接受他吧!至少他對我不錯。」她笑得很勉強。
「你為什麼……為什麼要選擇他?他可是世上最爛的男人,難道你忘了上回他還想非禮你?」他的眉都快倒豎起來,讓她看得於心不忍,可既已說了,也決定這麼做,她就不能再走回頭路。
「請你不要這麼說他,他上次會這麼對我也是喜歡我,你沒有權利辱罵他。」艾非深吸口氣說。
「這麼說,上次是我多事,而你巴不得他會對你怎麼樣是不是?」昝於臣眸底出現濃熱的水氣,早巳捺不住氣。
「對,我是喜歡他這麼對我,你滿意了吧!你現在可以走了,快離開我啊!」就怕自己快崩潰,她一心想趕他走。
「你是真心的?」他垮下雙肩。
「你走吧!這有什麼真或假?」艾菲抱著胃,是這般的言不由衷。
已氣上心頭的昝子臣,根本沒有看出來她瞳眸中暗藏的心碎。「好!我走,以後不會再來惹你厭煩,也……也祝福你。」昝子臣爬爬頭髮,往後退了一步,可眼神卻仍舊看著她。
艾菲閉上眼,胃部又是一陣緊揪,「再……再見。」
她愛他!也希望他能用全部的心思愛她,如今知道他有別的女人,自己好像成了第三者,但就因為愛他,所以不想再糾纏他。
看著她孤絕的背影,昝子臣已不想再多說了,一段濃情就此散吧!
聽聞他離去的腳步聲漸行漸遠,艾菲終於忍不住大哭出聲,抽噎的振動無不傷及她的肺腑!
昝子臣與艾菲分手後,直接前往PUB喝酒。他一杯又喝過一杯,借酒消悉。
為什麼?為什麼艾菲會喜歡上那個姓劉的?這一切似乎太不合邏輯,可又想不出到底哪兒不對勁?
直到他喝得爛醉時,田凱玲突然出現了。
「怎麼了?失戀了嗎?」她坐在他隔壁,直瞅著他的醉樣。
昝子臣瞇起眸瞧著她,「怎麼又是你?我還想問你,昨晚你到底做了什麼?為何要迷昏我?你說!」
「我……因為我愛你,得不到你,擁有你一晚也不錯。」她挑眉笑了。
「神經病!你知不知道……你的自私害慘了我,就算我陪了你一晚,可你得到什麼?」他眼底射出利箭,恨不得掐死她。
他煩、他郁,若不是她自作主張,也不會害得艾菲要與他分手。對,艾菲一定不是真心的,只是氣他的爽約,一定是的!
「我得到了滿足,只要能摸摸你,看你的睡容,我就很滿足。」她瞇起眸瞧著他俊魅無窮的臉。
「呵!我看你真是病得不輕。」他撇唇冷冷一哼。
「沒錯,我有病,所以來向你告別。」既然她的目的已達到,她也滿足了,再說身上的藥已維持不了幾天,是該前往勒戒所戒毒了。
「你去哪兒都跟我無關。」他腦袋沉得幾乎讓他頂不住。
「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冷漠?」田凱玲提起勇氣,滿心的不解,「你就不能對我好些嗎?」
「我自己都沒辦法對自己好了,又如何對你好?」他苦澀一笑,少了艾菲,對任何事似乎都少了一份熱忱。
「你……究竟怎麼了?」田凱玲明知故問。
「沒什麼。」他煩鬱地揮揮手,從高腳椅上站起,「我要回去了。」
「等等,你喝那麼多怎麼走?」她喊住他,「我送你吧!」
「不用,我怎麼知道你又會把我載去哪兒,別再打餿主意了。」走了幾步,昝子臣回頭銻睨著她,「也希望你別再執迷不悟,我是不會接受你的,就算她將永遠離開我,我也不會隨便接受一個女人。」
「我一直想知道,你為什麼不肯接受我?是我不好,還是我太醜?」瞧他老是拒她於千里之外,她心底便陡升一股說不出的埋怨。
他帶著微醉走向她,「不是你不好,而是我那時只希望能專心在課業上,因為我知道自己身負的責任。」
「那現在……」
「更不可能了,不過你能離開阿A,我是真心替你高興。」他立刻開口,不讓她存有任何幻想。
田凱玲點點頭,微微勾起一抹淡不見影的笑痕,「謝謝,所以我才說是來跟你道別,因為我打算過幾天就去勒戒所戒毒了。」
「勒戒挺辛苦的,若是需要我幫忙的地方儘管說。」若她真有心遠離那玩意兒,基於朋友的立場,他會支持她。
「你願意幫我?」田凱玲心頭突生一絲感動。
「是我朋友我為何不幫?」
「那當初我求你,你為何不肯施予援手,還用那麼……那麼惡劣的話污辱我?」它甚是激動,被這個情結給捆綁得無法掙脫。
「我說了好幾次,你……你怎麼還不懂?」他甩甩頭,「那是因為你要替阿A借錢,我如果幫了你反而害了你,你想阿A食髓知味後會善罷甘休嗎?不,他是一個無底洞,我罵你只是想敲醒你,懂嗎?」
「意思是……你從沒看不起我?」她眼眶都熱了。
「我昝子臣從不會看不起任何人,可在感情上,我想的是你情我願才會幸福吧!對我而言,人生伴侶就只有一個,而且要為自己的未來負責,而不是見一個愛一個,要是那樣跟野獸有何不同?」他說出心底話。
「我懂了,你不接受我並不是看不起我,而是你我無緣?從五年前就如此了。」老天!她做了什麼錯事?居然硬生生將他和艾菲給拆散!
可現在……她不敢說,真的不敢說,怕說了她和他連朋友也做不成。
昝子臣點點頭,「對不起,剛才是我心情煩悶,所以對你有些不耐。我好累,太久沒喝那麼多酒了,該回去休息了。」對她點點頭,他又補充一句,「加油了!」這才往大門走去。
「子臣!」田凱玲又一次喊住他,想告訴他實情。
「嗯?」他回頭。
她躊躇了,說不出來,她真的說不出來呀!「沒……沒事,你回去吧!」
見昝子臣淡淡一笑後,離開PUB,田凱玲心底糾葛著千萬痛楚和無盡悔恨。
她究竟該怎麼做?
一整天下來,艾菲胃痛的感覺非但沒好轉,反而有加劇的鵝勢。
本來打算出外找工作,讓工作來麻痺自己,可是她疼得連動都不能動,出門談何容易呀!
她起身喝了點鮮奶,但是喝不到畢杯,胃部卻一陣痙攣,她衝進浴室連昨晚吃的東西都吐出來!
她虛軟得幾乎站不住腳,額上不停冒出冷汗,半夜時分她已疼得再也擋不下去。
「不……我不能躺在這裡,得去醫院……」她自言自語,可是胃部劇烈的抽疼讓她壓根挺不直身。
她咬著牙,拿起床頭的電話,先按了許連芬的手機,可等了好久卻無人接聽。怎麼辦?她真的好痛……痛得快忍不住了。
艾菲硬撐,額際已泌出一顆顆的汗珠,快要虛脫……最後,她在無意識下,按了昝子臣房間的電話。
響了好一會兒,就在她以為他也不在時,居然有道帶著醺醉的聲音怒咆著,「是誰?少煩我!」
艾菲愣了下,胃部絞扭的疼痛讓她低呼,「噢!」
正在房裡猛灌啤酒的昝子臣頓時怔住,這一聲嚶嚀幾乎讓他酒醒大半,「艾菲……你是艾菲嗎?」
「我……子臣,救我……」她呼吸急喘,當聽見他的聲音,她心底竟漾滿感動。就算他不再愛她,可也該念在舊有情份上,救她一命吧!
「你怎麼了?等一下,千萬別掛。」他甩著腦袋力圖清醒,最後索性走進浴室兜頭淋下一盆冷水,否則他無法專心聽她說話,迅速回到房間再拿起話筒,他焦急地問:「艾菲,你還在嗎?」
「好痛。」她再也忍不住地哭了起來,「好痛
「你哪裡痛?等一下,我馬上趕過去,把電話掛掉,我改用手機打給你,聽懂沒?」他叮嚀著。
久久等不到她的回應,他的心都快跳出喉頭,「喂?艾菲,你說話啊!」
艾菲虛軟無力地發出聲音,「我……我這就掛電話。」
昝於臣鬆了口氣,「好,我馬上打給你,你再接起來。」交代完後,他一邊用手機打給她,一邊奔進車庫將車子開出來,可是電話卻久久未接,他的五臟六腑全攪扭在一塊兒,
艾菲……接電話呀……快接電話!
等了好久,電話終於被接起,只聽見艾菲嘶啞的哭泣,「子臣……我真的痛到不行,我想……我可能快死了……」
「胡說!不准你這麼說。」他捏著方向盤的手不住淌汗。
「臣,對……對不起……」艾菲閉上眼,胃部的痛令她渾身打起哆噱。
「你說什麼?」他踩下油門,超速行駛。
「我……是不是打擾了你……」或許他現在正和田凱玲在一塊兒。
「怎麼會打擾我呢?」他一心想早點趕到她身邊,壓根沒時間理清她的話意。
「真的,我好怕見不到你。」那痛讓她覺得自己真的快要斷氣了。
「你別嚇我,我不准你這麼說。」該死的!她到底是怎麼了?這兩天的行為舉止都隱藏著心事,為什麼不告訴他?
「我……說的是真的,我肚子真……真的好痛……」她全身已痛得汗濕了,在失去意識前她只想告訴他,她好愛他……
「肚子痛?是不是那個來?」昝子臣緊張地問。
「不……不是……」她搖搖頭,氣若游絲地又說:「我沒有跟劉……劉強……那是我騙你的。」
「什麼?」他又是一愣。
「我只愛你,儘管你不愛我……可有你的關心我已經很滿足了。」閉上眼,她趁自己還有力氣時一口氣脫出,「真的,從沒有男人說過愛我,只有你」
「我本就愛你,只愛你一個。」昝子臣發覺她的嗓音越來越微弱,於是大吼著:「艾菲!你撐著。」
「謝謝……謝謝你到現在還給我夢想……」
只愛她一個……即便是謊言,她也滿足了。艾菲再也撐不住地昏厥過去。
當話筒落地的響聲撞擊向昝於臣的耳膜時,他赫然驚喊:「艾菲!你怎麼了?艾菲?」
千呼萬喚,喚不回她的聲音,他只能心急如焚地持續大喊著她的名字,拚命加速趕往。
作者:
丸の小羽
時間:
2016-8-10 08:51:26
第十章 作者:樓采凝
昝子臣將艾菲送往醫院,在醫生的診治下,才知道她得的是慢性轉急性的盲腸炎,所幸送醫及時,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昝子臣一直在她身邊陪著她,直到她麻藥退後張開雙眼。
「謝天謝地,你終於沒事了!」一見她清醒,他心底的喜悅溢於言表。
「你……是你救了我……:她怔忡地望著他。
「為什麼病得那麼重都不說?」他握住她的手,眼底情濃。
「我不知道會變得這麼嚴重,以為是晚上吃多了。」艾菲不好意思地垂下腦袋。
「傻瓜,都痛成這樣,還以為自己吃多了,早該打電話叫我去看的。」他漾出一抹疼惜的笑。
她抽回被他緊握的手,「對不起,一定耽誤你不少時間,我……我應該打電話叫劉強來照顧我……」
「還劉強!」他的臉色一黯,「昨晚你已經在電話裡明白告訴我,你根本沒跟他在一起,為什麼現在還要騙我?」
「我?」艾菲愕然地回視他,「我……真跟你這麼說?」
「對,你還說你愛我,很愛很愛我,但是又說我不愛你,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至今他仍被她這句話給弄得一頭霧水。
一聽他這麼說,她趕緊低下頭。難道他真忘了那晚的事?算了,她也不想去翻舊賬。
「你到底有什麼心事,快跟我說!」他激動地問著,揪在胸臆間的心已不是一個亂字可解釋的。
「我……」他既裝傻,那她也不說穿,免得讓兩人都下不了台。
「快說。」昝子臣僵冷著臉,聲音充滿冷意。
「我不逼你,也請你別逼我。」她手撫在開刀處,緊緊攏起眉。
「傷口又痛了?好,我不再逼你,你好好休息,我就坐在這裡陪你。」昝子臣無奈地皺眉。不知這種情形還要維持到幾時?
她看著他蓄滿壓力的臉龐,發現自己真該離開了,徹徹底底的離開,才不會讓他夾在兩個女人中間,翻不了身。
五天後,艾菲的傷口癒合得差不多了,終於可以起身走動,她打算趁這個時間離開,放他自由。
她知道他是個好男人,對她很好,雖然已揚言要分手,可他又不忍她屢遭背叛,於是回頭安撫她寂寞的心靈,卻害得自己陷入兩難的局面。
不願見他再身負壓力,她只好選擇離開。
起身穿好衣服,她知道再過一個小時候他就會從公司趕來了,還好她衣服口袋裡還有一點零錢,足夠她坐公車回去了。
一切就緒,艾菲忍著傷痛盡量避開醫護人員,離開這裡醫院,醫院不遠處有公車站牌,她搭上公車,拖著疲憊的身心回到住處。
才走到門口,她就看見田凱玲在門外探頭探腦的,於是上前喚道:「田小姐……」
田凱玲聞聲,轉過身來看她,可在看見她憔悴的臉色後大吃一驚,「你臉色怎麼那麼難看,哪不舒服?」
艾菲微微一笑,「沒什麼,前陣子盲腸炎,挨了一刀。進來坐吧。」
從門口花盆下找出鑰匙,這個是她和子臣的小秘密,可今後已不再是秘密了,不過她依舊習慣性地打開門後,將它放回原位。
田凱玲說:「難怪我來過幾次,你都不在。」
「你找我?」艾菲回首問。
「嗯,我想這次是我最復一次來找你,如果還是見不著就不再等了。」她聳聳肩。
這時艾菲瞧見她手裡持著皮箱,「你是要……」
「我染上好幾年的毒癮,想擺脫它,所以要去勒戒所。」她笑著坦言。
「啊!你好堅強,我聽說蠻辛苦的。」艾菲說著便從頸上卸下一塊玉珮,「它陪了我好幾年,送給你,它能安撫人心,一定能給你力量。」
田凱玲感動得哭了,「我那麼對你,你為什麼還要對我這麼好?」
「我是佩服你,再說即便我不能和於臣在一起,我們也可以做朋友啊!」她單純地說。
田凱玲深吸了口氣,突然說道:「我不是子臣的女朋友。」
艾菲震了下,不敢置信地看著她,「你……你說什麼?」
「我不是他女朋友。」田凱玲又說了一次。
「那……那也無所謂,子臣一定是愛你的,否則也不會跟你……」艾菲梗住聲,已說不出話來。
「他也沒和我上床,那天是我用迷藥迷昏他,被我帶回我住的地方,如此而已。」她淡淡一笑,「可這麼做仍喚不回他的心,他……是真心愛你的,相信我。」揚睫再看向艾菲錯愕的表情,田凱玲不再多言的轉身離開。
艾菲傻愣了好久、好久,直到返回現實,田凱玲已經離開了。
原來她錯怪子臣了,這幾天還故意對他不理不睬的,而他似乎也感受到她的冷漠,對她不再有任何親熱的動作,雖然依舊是無微不至地照顧,可她能明顯感受到他受傷了!
如今她又擅自逃離醫院,肯定讓他又一次火冒三丈,怎麼辦?怎麼辦?
天!她好想哭喔!
這時,電鈴聲響了,接下來便聽見外頭搬動花盆的聲音,緊接著又是插入鑰匙孔轉動的聲響……
艾菲呆站在原地,根本動彈不得!
看見他的第一句話該說什麼呢?
嗨!我不是故意跑掉的,只是想跟你玩捉迷藏。
或是,你……你好聰明,怎麼知道我躲回這裡了?
「啊!」可當門猛地被推開,她給昝於臣的見面禮竟是一聲尖喊!
昝子臣瞪大眼看她安然無恙地站在他面前,甚至可以叫出如此尖銳的聲音,這表示她沒事。
「為什麼不吭一聲就走?」他臉上滿是倉皇不安與憂心忡忡。
艾菲看著他怨懟的眼神,與眉心間寫著的「愁」字,愧疚感油然而生,「對不起,我是因為……」
「不用說了,我知道你已經開始厭惡我了,但無論如何請你照顧好自己,你要是不想看見我,我可以立刻消失的。」說著,他冷岸的眉宇不禁緊緊蹙起,回過身無力的就要離開。
「臣……別走。」她顫抖地喊住他。
他定住步履,轉過身,「別擔心我,要是不舒服一定要打電話給我,知道嗎?即使不能一直陪在你身邊,但我想你應該知道,我是隨傳隨到的。」綻出一絲笑痕,他給了她一抹最溫柔的眼神後,快步走出屋外。
「子臣,你別走,我有話想跟你說……」艾菲迫了出去,可不注意踢到了門檻,拐了一下,「啊!」
「你怎麼了?痛嗎?」聞身,昝子臣快步衝了過來,扶起她。
艾菲搖了搖頭,才抬頭已是滿臉淚痕,這模樣可是將昝子臣給狠狠嚇了一跳,「是不是傷口扯疼了?我帶你去醫院。」
但他才要抱起她,卻反被她狠狠撲上,緊緊摟住。
「我的傷不痛,可……我的心好痛呀!」
「心痛?」他不解地看著她。
「對,我的心好痛,因為我不懂你的愛而痛,對不起……對不起……」艾菲將小腦袋塞進他胸前,「別離開我……不要離開我好不好?」
「你怎麼了?艾菲,我真的被你的反應搞迷糊了。」她不是拒他於千里之外嗎?他沒辦法,只好遠遠保護著她。
「我一直以為你有其他女人,是我不好。」她抹去掛在眼角的淚,「不要恨我好不好?」
「你怎麼會認為我有其他女人?」他真是無辜啊!
「我……」她沒將田凱玲說出來,只是說:「是我自以為配不上你,所以總是提心吊膽,認為你對我好是種委屈。」
「拜託,我又不是聖人,如果我不喜歡你,怎麼還會對你好,還口口聲聲說愛你,既然說出口,就是惟你一人,懂嗎?」他的聲音篤實如岩石。
「我知道,我現在知道了,以後絕不會再患得患失,你肯原諒我嗎?」抬起滿是幸福的小臉,她傻氣地問道。
「嗯……這個嘛!」這小女人讓他又急又惱了那麼久,怎麼可以那麼容易就順她的意呢?
「怎麼了?」幸福的臉瞬間垮下。
「我得好好想想,我該不該原諒你。」昝子臣索性將她抱起,走進她的臥房,將她輕放在床上。
被迫躺在床上的艾菲,張著一雙乞求的大眼,「原諒我好不好?求求你。」
「求我?」他笑臉著她,「你要怎麼求我呢?」
「我……我隨便你,只要你不生氣、不離開我、不要不理我……」艾菲縮緊下巴,偷偷瞄著他。
「嗯……那我真得好好想想了。」他看著她那泫然欲泣的雙眸,低首貼近她說:「我出去一下,想想到底該不該原諒你,該不該再回來找你?」
「如果你不原諒我呢?」她好緊張地看著他。
「那就不回來了。」昝子臣輕扯笑容。
「什麼?不回來了廠她渾身倏然繃緊起來,微潤的眼眶這下更紅了。
昝子臣站起身,拉出一段距離,「你才開完刀沒幾天就到處亂跑,記得要好好休息。」
「但你說我只要不舒服就可以告訴你,我……我好不舒服……」她又嗔又鬧的就是不讓他走。
「別鬧了,快休息,我有事,一定得走,拜。」對她笑了笑,昝子臣不再逗留的離開了。
望著他離去的背影,艾菲的心漸漸沉人谷底
都是她、都是她壞、她多心、容易被騙,這才把他趕走,她還有什麼理由埋怨?她拿起被子把自己捲成一個春卷,縮在角落掉淚。
嗚……好可憐,現在又沒人愛她了。
「子臣,你就這麼狠心嗎?狠心的轉身就走,真的不要我了嗎?』』他到底原諒她了沒?會不會再回來?
她一直揪著心,聽著床頭鬧鐘的秒針滴答滴答的聲音,一個多小時過去了。她想,他不會回來了,永永遠遠都不會回來了。
突然,她好像聞到了陣陣菜香,接著房門被推開,竟瞧見昝於臣手端著兩個餐盤走進來。
「七點多了,我聽護士小姐說你中午沒好好吃,一定餓了吧?喳,這是你最愛吃的夜市牛小排。」他綻開暢意的笑容,將其中一份牛排遞給她。
「你……你特地跑去夜市幫我買的?」說著,她鼻酸了。
「嗯,趁熱快吃。」昝子臣用下頜指著她手中的牛排。
「可現在才七點多,夜市應該還沒開始啊!」因感動而抽泣,她吃了一口,可淚卻越流越多。
「我去那裡等了會兒,才看見那攤子的貨車姍姍來遲,接著我就開始威脅加利誘地逼著他立刻開工,為我煎兩塊牛排。」他坐在她身旁,也吃了一口,「嗯……真香,沒想到那老闆邊煎邊發牢騷,手藝還是那麼好。」
「他發牢騷?」艾菲頓了下。
「是啊!嫌我催他嘛!他連車一人的桌椅都還來不及拿下來,就被我逼著先搬下料理車,他能不慪嗎?」他笑得恣意。
聽到這兒,艾菲的心更感動了,「那他為什麼要聽你的!」
「錢是萬能的,這句話一點也沒錯,給他一疊鈔票,我要他跳下鍋他可能都願意呢廠他邊說邊吃,可開心了。
艾菲將手中餐盤往床頭一擱,反身撲向他,「你這麼做都是為了我……你為什要對我這麼好……」她心底的激昂,已不是三言兩語可說清楚的。
「傻瓜!早說了幾百遍了,我愛你呀!」抬起她滿是淚痕的臉,他溫柔地以粗糙的拇指拂去它o
「你說不原諒我是騙我的了?」她巴著他瞧。
「沒有騙你。」昝子臣眼珠子轉了下,故弄玄虛。
「什麼?那你到底想怎麼樣嘛!我聽不懂。」她心裡急了。他一會兒要她,一會兒不要她,到底要幹嘛?
「好啦!別再掉淚了,有句話說,女人是眼淚做的,可一點也沒錯。」他輕拍她的小臉。
「可是我好亂,真的好怕你不理我。」艾菲噘起唇。
「咦?那又是誰這陣子一直對我擺臭臉?不理我的可是你啁。」他故意這麼說,笑看她的反應。
「我也很難過啊!因為我以為你和田凱玲……」
她趕忙摀住嘴,本來不講的,怎麼說漏了嘴?
「凱玲?她怎麼了?」難怪他老覺得這一切是這麼突兀,雖然艾菲說過只是自卑,可是這種情緒也不可能說發作就發作。
「我……」她支吾著。
「快說!」昝子臣可不容許她打馬虎眼。
「她已經進勒戒所了,你得答應我別氣她也別埋怨她,我才肯說。」艾菲偷瞄他。
「好,你快說。」遇上這個小女人,他除了事事答應外已沒別的選擇了。
「她上回把你帶去她家裡,還把我叫去,我看見……看見你躺在她床上……心裡好難過,她告訴我,我根本配不上你,你愛的還是她,只是玩……玩玩我。」儘管是誤解他,可每每憶及這事,她仍會覺得心酸。
「天!那時我是被下了藥,醒來後那裡空無一人,到現在我還不知道那裡是哪裡呢!」昝子臣撫額大歎,「這該死的……」
「你別罵她,她已經向我澄清了,就在我離開醫院回到這裡的時候遇見了她,她是真心跟我道歉。」艾菲趕忙抓住他的手,眼裡顯露小女兒般的依戀。
「好,你要我不罵她可以,可是……我心底一股氣總要找人出一出吧!」他雙臂抱胸。
「出氣?」她愣了下,「那……找我好了……」
「哦,可以嗎?」昝於臣瞇起眸,唇角所銜的笑意帶著幾分詭譎。
「如果你這樣才能氣消,那就找我,可是出完氣後,你就不能再找田凱玲麻煩了。」艾菲心底直揪著,不知他要怎麼對她?
「好,那我想打你手心。」昝子臣說著便握住她的手,大手高高舉起……
這動作嚇得艾菲閉上眼,可預期的疼痛並未降臨,等到的竟是細柔的撫觸,他的指尖播弄著她的掌心,那癢味兒直讓艾菲縮起脖子抿唇直笑。
「別播,好癢……」她連身子都縮了起來。
「你不是要讓我出氣嗎!我這就是在出氣,而且這樣還不夠,還有……」昝子臣頓了下,握住她的腳躁,「還有這裡。」
「啊——」她又叫又掙扎,「不要……不要……好癢,我受不了了……」
「是你說要承受的,現在可不能說不。」他乾脆壓縛住她,望著她在他眼裡總是那麼亮眼的五官,「我還要更多。」
「子臣……」她輕喚他的名。
「知道嗎?除非你拒絕我,否則我一輩子都不會離開你。」就這麼簡單平實的一句話,立刻溫暖了艾菲的心。
她柔柔地笑了,展開雙臂接納他的索求。
他的唇同時吻住她,強行吮吸著她口中的蜜津,淺嘗著她香郁的滋味。
艾菲回吻著他,一時間,熱情彌天蓋地而來,翻湧著兩人的情悸。
昝子臣的唇徐徐往下,雙手急切地解著她的衣衫,「我們結婚吧!」
「啊?」結婚!她從不敢想這一點。
「怎麼?你不願意嗎?」他定住動作。
「我當然願意,這……這是真的嗎?」她不敢相信自己真能這麼幸運的嫁給他。
「你又問了一個傻問題。」昝子臣撥開她臉上的髮絲,「那就讓我的行動回答你吧!」
一場帶著狂熾激情的歡愛,就此在屋裡蔓延、蔓延……直到天堂……
作者:
丸の小羽
時間:
2016-8-10 08:51:47
終曲 作者:樓采凝
昝子臣帶艾菲去見了他父母,而他也去拜訪了艾菲的雙親。
昝子臣父母長年居於國外,對媳婦的挑選很民主,只要是子臣喜歡,他們都沒意見,再說艾菲乖巧單純、不帶心機,也讓他們喜歡不已。
至於艾菲的父母更是滿意這位準女婿,當初若不是他,艾菲的父親還真熬不過難關,只是他們一直不明白艾菲怎麼那麼厲害?竟挑到了個如此俊逸絕倫的老公,算是艾菲這輩子燒了好香吧!
「我不知道結婚要準備那麼多東西。」結婚前夕,昝子臣帶艾菲去採購必需品,兩人提得又重又開心。
一回到艾菲的住處,她已是累得癱在椅上了。
「明天你就要嫁給我了,這間房子我想買下來,做為我們相識的紀念,有空也可以來這裡小住一陣子。」看著這地方,昝子臣又說:「但是外面的環境不太好,我得出錢讓人大力整頓一下。」
「真的?!你要買下它?」這可是艾菲心裡所想的,只是她沒錢呀!
「你也同意?」
「當然了。」她站起來,緊握住他的手,「我知道你是因為我喜歡這裡才買下它,真的謝謝你了。」
「都是我老婆了,還說謝!」他點了下她的鼻尖。
「人家感動嘛!」她對他皺了皺鼻子。
「對了,你若覺得還缺什麼儘管開口,我都會辦到。」結婚可是一輩子一次的終身大事,他可不想虧待她。
「不用了,你已經買了好多東西給我,還有這棟房子,我什麼都不缺。」她是嫁老公,又不是釣凱子。
昝子臣的眸子突然一亮,「我不但要送你這間房子,還要送你一樣東西。」「你還要送我什麼?真的不用了。」她搖搖頭,有感而發地說:「我常說自己是灰姑娘,能遇上王子已是最大的幸福,你不要再破費了。」
「這麼說你是我的灰姑娘噦?」掬起她的小下巴,他眸子瞬也不瞬地望著她閃亮的瞳心,「知不知道牽繫王子和灰姑娘兩人情緣的東西是什麼?」
「呃——」艾菲想了想,「是玻璃鞋。」
「對,我要送給你的就是一隻鞋。」他一邊漾著笑,一邊從手上其中一隻手提袋內拿出一隻鞋,呈現在她眼前。
「這是……」艾菲瞪著它,久久竟笑了出來,「哈!它的確可說是我們兩人間的紅娘。」
「還記得當我發現你將它掉在我房裡的時候,我還以為你是童話看多了,所以想試試這招能不能奏效。」昝子臣也笑得開懷。
「可它還是奏效了……」她將它緊緊握在手中,流出感動的淚。
昝子臣握住她的肩,深情不悔地望著她,「我的灰姑娘。」俯下身,他一吻封緘,也將彼此的心再一次緊緊扣住。
瞧他們這副情深意濃的模樣,沒人敢說這世上沒有童話了吧?!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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