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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朱映徽】壓寨郡王 (全書完) [列印本頁]

作者: 丸の小羽    時間: 2016-8-22 09:19:25     標題: 【朱映徽】壓寨郡王 (全書完)



【書名】:壓寨郡王

【作者】:朱映徽

【內容簡介】:
耳聞失踪已久的義妹無雙成了“黑翼寨”的女山賊,
為了十多年來一直掛念著她的爹娘,
閻禦颺自然義不容辭,立刻前往一探究竟。
可沒料到的是,她不但真是土匪,還是土匪的頭頭!
瞧她生得明眸皓齒,活脫脫是個甜美的小姑娘,
卻打扮邋遢,行為舉止跟那些彪形大漢沒兩樣,
開口閉口就自稱“小姑奶奶”,說話更是粗到嚇煞人。
不過,她粗魯歸粗魯,性格倒挺可愛,
與他一場武功比試敗下陣來,她竟然也不氣不鬧,
眼珠子一轉,立刻就說要拜他為師,
說是這樣才能讓她黑翼寨的“生意”更加發揚光大。
噯,這妮子的腦袋裡難道只裝得下這些東西?
就這麼帶她回家,怕不把爹娘嚇得口吐白沫!
看來他還得把她好好兒調教一番,才能帶下山嘍!
作者: 丸の小羽    時間: 2016-8-22 09:19:53

壓寨郡王 楔子

  十五年前
  一個春暖花開、風和日麗的午後,兩輛郡王府的馬車在山林之中緩緩前進,沿路景緻清幽秀麗,令人心曠神怡。
  閻飛雲朝馬車外看了看,年近四十的他,有著一張剛毅的臉孔。
  “夫人,我瞧前面有條河,不如大夥兒在那兒歇息會兒吧?”他回頭詢問愛妻風吟絮。
  風吟絮還來不及答話,身旁九歲大的兒子閻禦颺就第一個拍手叫好——
  “好啊!好啊!我終於可以下去玩了!”
  他已經坐在馬車裡好久好久,簡直快悶壞了,他就不懂,光是探頭看外面的景色,有什麼好玩的?
  “禦颺,別這麼調皮,一心只顧著自己玩,”風吟絮柔聲教誨。“你是哥哥耶,要幫著照顧妹妹們,知不知道?”
  閻禦颺吐了吐舌,沒有答腔。他心想——照顧幾個娃娃們有什麼意思?倒不如自己找樂子!
  閻飛云無奈地搖了搖頭,知子莫若父,他豈會不知道兒子的心思?
  “算了,這趟出遊,你就開開心心地玩吧!可是回王府之後,你得要當個好哥哥,好好照顧妹妹們,知道嗎?”


  “知道了。”閻禦颺立即點頭答應。
  閻氏夫婦相視而笑,對於這個聰明伶俐、模樣俊俏的兒子很是驕傲。
  這一次,閻飛雲帶著家眷一塊兒出遊,除了他們夫婦倆和兒子閻禦颺之外,還有甫出世六個月的麼女閻語夢。
  與他們一家人同行的,除了幾名侍衛和丫鬟之外,還有語夢的奶娘梅姑,以及梅姑的一對女兒——其中一個和語夢一樣,仍是襁褓中的嬰孩,另一個則是兩歲大的可愛小女娃,名叫殷無雙。
  隊伍到了河邊停下來休息,感情甚篤的閻氏夫婦相偕去河邊散步,奶娘梅姑待在其中一輛馬車上哺餵兩個娃兒,而兩歲大的女娃殷無雙,則是一個人自得其樂地玩起地上的石子。
  閻禦颺見沒什麼需要他幫忙的,便開開心心地自個兒找樂子。
  不一會兒,他發現一旁有棵大樹,樹上結實累累,於是便手腳並用地爬了上去,想摘些果子給爹娘、奶娘和妹妹們吃。
  就在閻禦颺順利攀爬上樹,才剛在粗壯的樹枝上坐穩時,樹下一場可怕的意外就突然發生了!
  好幾道黑影宛如奪命的箭矢般,毫無預警地竄出,原來是從山林間迅速沖出的一群土狼!
  這群狼只們像是餓了許久,一隻只目露凶光、齜牙咧嘴,模樣煞是恐怖。
  丫鬟們嚇得花容失色、四處竄逃,侍衛們雖然也有幾分畏懼,可也努力驅趕惡狼,竭盡所能地保護大家。
  對一個九歲大的男孩來說,這樣血腥的場面實在太過震撼,可小小年紀已有強烈正義感的閻禦颺,忍不住就想要跳下樹去幫忙大夥兒驅趕狼群。
  “小少爺!”一名侍衛發現了他的意圖,連忙奔到樹下阻止。“不行啊!您千萬別下來!”
  “可是……”叫他見死不救,他辦不到啊!
  “您若是下來,大夥兒還得分神保護您,就更難驅趕這群畜生了!為了大夥兒的安全,小少爺就先在樹上……啊!”
  話才說到一半,那名侍衛就被一隻惡狼撲上來狠咬住腿,所幸附近的侍衛見著了,趕忙過來支援,才合力打死了這匹狼。
  雖然侍衛們竭盡所能地要驅趕這群土狼,無奈這些畜生數量太多又太兇猛,一名丫鬟被當場咬死,兩名侍衛受了重傷,其中兩隻土狼更似乎是聞到了奶娃兒味,猛地衝上了馬車。
  現場尖叫、哀嚎聲四起,血腥味你漫,一番奮戰之後,傷痕累累的侍衛們總算驅散了這群土狼,一切又恢復平靜,但卻是種你漫著恐怖氣氛的平靜。
  這時,遠遠聽見了騷動的閻氏夫婦,憂心地跑了回來,一看見現場可怕的景象,夫人風吟絮差點當場暈厥過去。
  “禦颺、禦颺?語 ​​夢?”風吟絮抖著聲音喊叫,就怕自己的一雙寶貝兒女有什麼三長兩短。
  “娘,我在這兒。”閻禦颺從樹上跳了下來,俊俏的小臉顯得蒼白,很顯然被剛才血腥的場面給嚇到了。
  “禦颺,我的孩子,謝天謝地!”風吟絮緊摟兒子,才剛鬆了一口氣,又突然憂心如焚了起來。“語夢呢?語夢在哪裡?”
  她迅速奔向奶娘梅姑乘坐的那輛馬車,映入眼簾的景象讓她登時一陣腿軟,一顆心剎那間凍結成冰。
  馬車上,梅姑倒臥著一動也不動,背部血肉模糊,看來怵目驚心。
  “梅姑?妳怎麼會……”風吟絮揪著心,臉上早已淚痕斑斑。“語……語夢?我的女兒……我的女兒在哪裡……?”
  閻飛雲臉色凝重地上前探看,發現梅姑雖受了重傷,但一息尚存,而被她拼死摟在懷裡、護在身下的兩個娃娃安然無恙。
  他鬆了一口氣,激動地嚷道:“謝天謝地!兩個娃兒都沒事!”
  聽見老爺和夫人的聲音,梅姑勉力抬起重傷的身軀,見兩個奶娃兒都沒事,又知道終於安全了。
  她心裡感到很欣慰,鬆手讓老爺將懷中的兩個嬰孩抱去,然而,當她的目光左右搜尋了一會兒,神色卻忽然焦急了起來——
  “無雙……無雙呢?”
  眾人聞言一愣,這時才想到似乎一直沒瞧見那個兩歲小女娃兒,他們趕緊四處張望,卻不見殷無雙那嬌小可愛的身影。
  “我……”閻禦颺忽然開口說道。“我在樹上……看見了……”
  “禦颺,你看見什麼?快說!”閻飛雲催促道。
  “我看見無雙妹妹被那群狼嚇壞了,轉身拔腿想跑,結果一個不小心掉進河裡,被水沖走了……”閻禦颺說著,臉上佈滿了自責。
  他真的好想好想去救無雙妹妹,可又怕自己跳下樹,立刻會害得更多人受傷甚至死掉,猶豫間,就見無雙妹妹迅速被湍急的河流給沖走了!
  “什麼?”
  眾人聞言大驚,趕忙奔到河邊,卻只見河水湍急,哪還有小女孩的身影?
  “老爺,這下該怎麼辦?”風吟絮蒼白著臉問。奶娘梅姑拼命保護了她的幼女,自己兩歲的女兒卻生死未卜,這讓她心裡痛苦愧疚極了。
  閻飛雲想了想,當機立斷地說:“梅姑和幾個侍衛、丫鬟都受了重傷,事不宜遲,必須立即找大夫才行,我們現在立刻動身到最近的鎮上去。至於無雙,我會立即派人沿著河仔細尋找。”
  回到馬車後,風吟絮安慰著虛弱的梅姑——
  “妳放心,無雙這孩子福大命大,既然躲過了土狼攻擊,必定也能化險為夷的。”
  梅姑勉強牽動嘴角,心裡由衷希望如此,可是一個兩歲大的孩子,摔入河裡被水沖走,真的能活下來嗎?她實在不敢想下去……
作者: 丸の小羽    時間: 2016-8-22 09:20:15

壓寨郡王 第一章

  接連幾日無雨,驕陽火烤似的炙著大地。
  黑翼山位在城外數里遠處,山中林木鬱鬱蔥蔥,看似平靜,可附近城裡的人都知道最好離這座山遠一點,若是非不得已必須經過,也最好集結大隊人馬,以策安全。
  為什麼呢?
  大夥兒都知道這座山林深處有虎、有熊、有狼、有豹,可最危險的不是這些兇猛走獸,而是……
  “老熊,聽見了嗎?”一個身形魁梧的壯漢,躲藏在林間小徑旁的樹叢中,專注聆聽著遠處傳來的聲響。
  “聽見了,是一匹馬。”另一名蓄著絡腮鬍的壯漢神情興奮地說。
  “不,那是一頭羊。”
  “羊?我看虎子你的耳朵出毛病了,那明明就是馬蹄聲!”
  “他奶奶的!你的耳朵才有毛病!”虎子啐道:“我當然知道那是馬蹄聲,我說的羊,是騎在馬背上的那個傢伙。”
  “啊?羊會騎馬?”老熊難以置信地張大了嘴。
  “他奶奶的!你是豬腦啊?我看你應該改叫老豬才對!羊當然不會騎馬,我說的羊,是'肥羊'!虧你還是做土匪的,真是丟盡了咱們黑翼寨的臉!”


  “嘖,肥羊就肥羊,幹麼拐彎抹角的?”
  “噓,小聲點,肥羊就要來了,咱們等著幫小姑奶奶賺上一票吧!”
  老熊和虎子噤了聲,屏氣凝神地等著。
  他們早在此地設了不顯眼的陷阱,只要來人一靠近,馬兒立刻會被一條堅韌的繩索給絆倒。這麼一來,騎在上頭的肥羊肯定會跌個七葷八素、眼冒金星,而這時他們就趁此機會衝上去,將肥羊洗劫一空,再手腳捆綁起來扔在路邊便成。
  嘿!這真是個完美計劃!省時、省力、有賺頭!
  見那匹奔馳的駿馬迅速接近,老熊和虎子趕緊瞇起眼仔細打量,就見對方是個年約二十四、五的男子,陽剛俊美、英姿煥發,而讓他們眼睛一亮的,是他那一身光鮮華麗的穿著,顯示對方身分非富即貴。
  嘿嘿!果真是頭肥羊!
  眼看馬兒正往他們設下的陷阱奔馳而來,老熊和虎子屏息以待,想不到就在距離陷阱不到五步之處,男子竟突地勒住了馬。
  馬兒仰天嘶鳴一聲,恰恰停在陷阱之前。
  “啊?見鬼了!”老熊和虎子忍不住脫口嚷道。
  “……鬼?兩位說的可是在下?”
  聽見這個低沉的嗓音,老熊和虎子嚇了一大跳,猛一抬頭,才發現這名男子在他們發楞的瞬間已翻身下馬,此刻正昂然矗立在他們面前。
  “好身手!”老熊不禁讚了聲。
  “他奶奶的!”虎子沒好氣地推了他一把。“你果真是豬腦,現在可不是佩服這小子的時候!”
  老熊聞言脹紅了臉,欲言又止的,心裡頭有些不服氣。
  他的個性本來就是率直豪爽、有話直說的,想當年他本來是個安安分分的市井小販,不料某次捧著熱滾滾的豆漿要去街上販賣時,被縣太爺那個在大街上冒冒失失亂跑的七歲兒子撞到,結果豆漿翻了,縣太爺的兒子也給燙傷了。
  這件意外說起來其實是縣太爺兒子的錯,想不到縣太爺竟不分青紅皂白地大發雷霆,甚至為了這點小事斷了他的生路,不許他繼續在城裡做生意。
  無以維生的他,為了養活一家三口,逼不得已只好攜家帶眷當起了土匪,要不一家子真要給活活餓死了。
  話說回來,他們黑翼寨幹的雖是打家劫舍的勾當,可自從老寨主在世時,就不會濫殺無辜,'劫財不殺人'是黑翼寨盡量遵守的基本原則,頂多遇到頑抗分子,會斷他一條胳膊半條腿的'意思一下',至於寨中兄弟們,個個很有義氣,許多人都跟他同樣是被逼著當土匪的,這也是他心甘情願繼續留在黑風寨的原因。
  生性耿直豪爽的他,見這男人有著出色的身手便脫口讚了聲,他不懂這有什麼錯的?
  閻禦颺揚起嘴角,俊臉噙著一抹笑。他早就探知這座山有土匪出沒,自然就多留神了些,再加上他的武功不凡、觀察敏銳,大老遠就發現這兩個壯漢鬼鬼祟祟地躲藏在這兒。
  既然心裡已有了底,要發現他們預設的陷阱就不是什麼太困難的事情了。
  “兩位英雄好漢特地在此等候在下,不知有何要事?”
  見他的態度竟如此客氣有禮,老熊和虎子皆是一愣,比較機靈的虎子率先回過神來,立刻打蛇隨棍上地咧嘴笑了笑——
  “有事、當然有事,正所謂來者是客、相逢自是有緣,就請這位爺兒上咱們寨子一趟,咱們小姑奶奶最好客了,一定會好好款待爺兒的。”虎子胡說八道了一番,就是想將閻禦颺給拐上山寨去。
  雖然他和老熊設下的陷阱失敗了,可一旦將他拐進了山寨,他們人多勢眾的,還怕不能痛宰這頭肥羊,將他一身值錢的東西通通扒下來嗎?
  “小姑奶奶?”這幾個字讓閻禦颺挑起眉梢,黑眸掠過一絲光芒。
  他這趟千里迢迢地從京城而來,就是為了尋找一個淪落山寨的姑娘,因為那極有可能是他要找的人——殷無雙。
  當年他們一家人出門遠遊,不幸遇到了一群土狼的襲擊,兩歲大的殷無雙掉進河中被水沖走,事後爹雖派了大批手下沿著河岸仔細尋找,卻始終沒有找到任何蛛絲馬跡。
  正當大夥兒幾乎絕望之際,一名侍衛帶回了令人振奮的消息——有人瞧見一個臉上有著可怕刀疤、滿臉虯髯的壯漢,從河邊撿了個小女娃離開,根據那人的描述,那女娃的年紀和穿著,都和殷無雙一樣!
  這消息燃起了眾人的希望,他們都相信那絕對就是大難不死的殷無雙,可無奈的是,他們繼續四處打聽,卻再也查不到那虯髯壯漢的下落。
  當年遇上土狼襲擊,奶娘梅姑為了救兩個襁褓中的娃娃而受了重傷,即使盡力搶救,仍是回天乏術。為了報答梅姑奮不顧身地救了語夢妹妹,爹娘在梅姑臨終前親口承諾,有生之年絕不會放棄尋找殷無雙,一定會將她找回來好生照顧。
  為了履行承諾,這些年來爹娘一直派人四處查探,儘管過了整整十五年都沒有結果,他們還是不肯放棄。
  或許是老天有眼,前陣子閻禦颺派出的一個手下從一名金盆洗手的老山賊那兒得知,“黑翼寨”的前任寨主黑霸天在十多年前從河邊抱了個娃娃回來,將她當女兒似的養大。
  前兩年黑霸天染病去世,那名十七、八歲的姑娘便繼承了'黑翼寨',當起了女寨主來,繼續乾著打家劫舍的勾當。
  經過詳細的查探詢問,'黑翼寨'的前任寨主黑霸天確實是個臉上有著刀疤和滿臉虯髯的壯漢,因此閻禦颺相信,他就是當年抱走殷無雙的人。
  為了將失散十多年的殷無雙帶回來,閻禦颺不在乎自己郡王的尊貴身分,親自走這一趟,為的就是要儘早了卻爹娘的心願,畢竟這件事情懸在他們的心上十多年,一日不將殷無雙尋回,他們的心里永遠會覺得愧對梅姑。
  “小姑奶奶就是咱們當家寨主,名叫黑雙雙,她不僅長得美麗,而且還很溫柔端莊哪!”
  聽虎子用“溫柔端莊”來形容他們的小姑奶奶,老熊差點噗哧一聲笑出來,還是被虎子惡狠狠地瞪了一眼才趕忙收斂。
  黑雙雙?閻禦颺嘴角的笑意因這個名字而加深。
  光是從這個'雙'字來看,閻禦颺幾乎已篤定這位'小姑奶奶'就是他要找的人,因為當年奶娘曾親手繡了條上頭有'雙'字的帕子,擱在殷無雙的身上,肯定是黑霸天撿到她的時候發現了那條帕子,便以此來替她命名。
  “既然二位如此盛情,在下也不矯情推辭,請帶路吧!”閻禦颺說道。
  “好,真是爽快!”老熊又讚了聲,對這年輕小伙子很是欣賞,一旁的虎子聞言忍不住翻了白眼。
  天底下有哪個土匪會一直稱讚即將搶劫的對象?恐怕這世上也只有老熊這個怪胎了!
  閻禦颺隨著老熊、虎子,一路往山林深處走去。
  他沿途不動聲色地打量四周,發現這裡確實是個當土匪窩的好地方,不僅地勢居高臨下,易守難攻,沿路還設下了許多精心設計的陷阱,甚至還有寨中弟兄不定時地巡邏。
  隻身前往'黑翼寨',閻禦颺知道必定會有凶險,但他心裡沒有絲毫的畏懼,除了對自己的身手有絕對的自信之外,更因為他非來不可——除非他不打算幫爹娘帶回殷無雙了。
  自從梅姑當年傷重不治身亡後,爹娘將和語夢妹妹同齡的殷無憂收為義女,悉心照料。無憂義妹的性情溫婉,是個善良的女孩,他相信殷無雙即使這麼多年來'認賊作父',應該也不至於泯滅良心才是。
  又走了大約一盞茶的時間,他們已進入'黑翼寨',置身於山寨大廳中。
  正當閻禦颺好整以暇地打量四周的時候,忽然聽見虎子大聲吆喝一聲——
  “兄弟們,上!”
  霎時之間,五、六個壯漢衝了進來,同時亮出傢伙圍攻閻禦颺,打算迅速制服這頭被拐騙上門的肥羊。
  面對這等陣仗,閻禦颺的神色不變,心裡一點也不意外。
  他可沒笨到相信他們真的出於善意邀他上山來喝茶聊天,既然他們是土匪,自是想方設法也要將他身上值錢的物品給弄到手。
  刀光劍影之中,閻禦颺的神色從容不迫,遊刃有餘地閃躲,氣息不曾有絲毫紊亂,倒是圍攻他的土匪們砍了老半天,連他的衣角也沒削中,一個個氣喘吁籲,好不狼狽。
  “他奶奶的,我就不信!”
  虎子咬牙掄起刀子一砍,再次揮空!
  “好小子,換我來試試!”
  老熊叱喝一聲橫腿掃去,還是沒中!
  “可惡!一起上!”
  大夥兒不信邪,不相信眼前這個看似斯文的男子,竟有這等深不可測的武功,只可惜再次圍攻的結果並沒有什麼不同,只是讓他們更加氣喘如牛罷了。
  “你們到底在搞什麼鬼?吵得小姑奶奶都睡不著午覺了!”一個嬌脆的嗓音突然響起。
  一聽見這聲音,狼狽的土匪們像是終於等到救星似的,眼中紛紛散發著希望的光芒,對著閻禦颺露出一副“你死期到了”的得意神情。
  不一會兒,一個年約十七歲的姑娘走了出來,她的個頭不高,體態勻稱,穿著一身男人的粗布衣衫,一頭黑瀑般的長發只隨意地綁在腦後,半點女人的嫵媚風情也沒有,倒真有山寨女大王的氣勢。
  閻禦颺仔細端詳著眼前的女子,撇開她粗魯豪邁的氣質不談,她倒也生得和他義妹殷無憂一樣美麗,那張巴掌 ​​大的瓜子臉上,有著精緻絕倫的五官。
  或許是山寨女大王當久了,她的眉宇之間多了幾分英氣與活力,而讓他暗暗慶幸的是,那黑白分明的美麗雙眸中看不出暴戾兇殘,很顯然她雖是個土匪頭子,卻不是個濫殺無辜、凶狠無情的賊婆娘。
  是了,這女子肯定就是讓他們尋了十多年的殷無雙,不過他還有最後一個重要的細節必須確認才行。
  “你這混帳是打哪兒蹦出來的?竟敢在小姑奶奶的寨子裡撒野!不要命了是嗎?”雙雙兩手插腰,生氣地質問。
  她分神瞥了眼周圍的手下,見他們一個個狼狽不堪的模樣,眉梢一挑,心裡頭好生訝異。
  在她看來,眼前這個有著過分好看俊臉的男人雖然高大挺拔,身材卻不夠魁梧壯碩,那氣質看起來,只像是個養尊處優的貴公子,這樣的傢伙應該很不禁打才是,想不到竟然身懷絕技、武功高強?
  不,她才不相信呢!一定都是寨子裡的兄弟們中午忘了吃飯,才會連打架的力氣也沒有。
  聽見她一出口就是粗魯的話語,閻禦颺的眉頭微微皺起,但是一想到她自幼在山寨長大,就也沒什麼好奇怪了。
  一個被土匪頭子養了十多年的姑娘,若還能出口成章、七步成詩,那才真是活見鬼了!
  “撒野?姑娘此話差矣,明明是姑娘的手下說姑娘生性好客,所以邀我上來喝杯茶、歇歇腿的呀!”
  “姑娘?這裡沒有姑娘,只有小姑奶奶我!”雙雙糾正他的用語,一點也不喜歡'姑娘'這個'娘娘腔'的稱謂。
  閻禦颺搖了搖頭,嘆道:“唉,想不到在下活了二十四年,竟也有被騙得這麼慘的一天。剛才姑娘的手下說姑娘溫柔賢淑、端莊優雅,怎麼在下看來看去,只看到一隻小潑猴呢?”
  “你說什麼?”雙雙的美目快噴出了火。“小姑奶奶都沒說你是兔崽子了,你竟敢先說我是潑猴?看來不好好教訓你,你不知道小姑奶奶的厲害!”
  “對對對!”眾人立刻鼓躁起來。“小姑奶奶,快點動手教訓這個傢伙,讓他知道小姑奶奶的厲害!”
  要知道,他們小姑奶奶可是從小就跟在老寨主的身邊,學得了老寨主的一身好本領。若是論起真本事,小姑奶奶雖是一名女子,武功和膽識可是全'黑翼寨'裡最好的!
  他們深深相信,只要小姑奶奶一出手,肯定能立刻將這個傢伙打得落花流水、滿地找牙!
  在手下們的大聲鼓躁下,雙雙正想要動手將這男人狠狠地痛扁一頓,眼前卻忽然黑影一晃。
  在她還沒反應過來之際,閻禦颺已欺至身前,不給她有任何出手的機會,一把摟住她的纖腰,將她猛地拉進懷裡。
  這一切全發生在轉瞬之間,不僅看傻了眾人,也讓雙雙呆住了。
  閻禦颺趁此機會撥開她頸後的髮絲一看,就見在她的頸子後方,有著一枚梅花形狀的暗紅色胎記。
  是了!就是她沒錯!
  奶娘梅姑曾說過,在殷無雙的後頸有個小小的梅花形胎記,以此來相認,絕不會有錯的。
  雙雙呆了半晌,好不容易回過神來,當她發現自己竟被這傢伙放肆地摟在懷中時,簡直快氣炸了!尤其她整個人籠罩在一股'詭異'的灼熱氣息中,害她整個人也跟著躁熱起來,不舒服透頂!
  “你這混蛋無恥之徒,竟敢用偷襲的!”她不服氣極了,相信這只是自己一時大意,讓他搶得了先機,才會居於劣勢。
  閻禦颺似笑非笑地揚起嘴角,說道:“難不成你們土匪都是光明正大,先跟對方打過招呼,才動手行搶的嗎?”
  “那不一樣!”雙雙哼道。
  天底下有哪個蠢蛋土匪會先打過招呼才行搶的?那不如自己把手腳捆一捆去投官自首還快一些!
  閻禦颺也不跟她爭辯,用著很'隨和'的語氣說道:“好啊!既然妳不服氣,那就來一場光明正大的比試,我讓妳輸得心服口服。”
  “該心服口服的人是你!”雙雙驕傲地昂著下巴,才不信自己會輸。“比就比,比輸的人是龜兒子!”
  “你是女的,又不是男的,怎麼會是龜兒子呢?”
  “你……”他那一副肯定是她輸的模樣,簡直氣死人。“廢話少說,真有本事的話就來比試比試!”
  “那你說,要比什麼?”
  比什麼?雙雙的眼珠子一轉,當下有了決定。“就比射箭吧!”
  從小她就在這座山林長大,第一個跟她寨主老爹學的本事就是射箭,對這項功夫她可有把握了!
  一聽見要比射箭,寨中兄弟們立刻又恢復了信心,畢竟小姑奶奶的本領他們都見識過了。在沒有下山打劫的時候,他們大多都靠打獵維生,每回小姑奶奶都是滿載而歸,寨中沒人比得上。
  他們本來深信小姑奶奶一定會贏的,卻見閻禦颺的俊臉依舊噙著一抹從容不迫的微笑,那彷彿勝券在握的神情,害他們原本的信心頓時打了折扣。
  糟了!這回小姑奶奶該不會真碰上了深不可測的高手吧?
  見他們兩人走出山寨大廳,老熊和虎子搔了搔腦袋。原本以為替寨子拐回了一頭肥羊,不料竟演變成一場比武,這這這……怎麼會這樣呢?
  不過話說回來,想不到在大夥兒眼中向來是'無敵'的小姑奶奶,今天卻碰上了製得住她的對手,而且還是個高大挺拔、俊美非凡的男子……
  老熊撫了撫下巴,心想,要是宰不成這頭肥羊,反而讓小姑奶奶多個'壓寨夫君',好像也不錯啊!
作者: 丸の小羽    時間: 2016-8-22 09:20:39

壓寨郡王 第二章

  出了山寨大廳後,閻禦颺跟著雙雙來到山頭,一大群等著看熱鬧的手下們也跟了過來。
  雙雙命人拿來兩把弓,自己拿了其中一把,另一把則塞給了閻禦颺——
  “你叫什麼名字?報上名來!這樣等等會你輸了,我要嘲笑也有個對象!”雙雙深信自己絕對會贏。
  “在下閻禦颺,倘若等會兒我僥倖贏了姑娘,絕不會出言嘲笑的。”閻禦颺的俊顏仍噙著一抹從容的微笑。
  “咕,你不會有那個機會的!”雙雙哼了聲,接著又說:“等會兒比輸的人,你說該怎麼辦?”
  “要是我輸了,任憑姑娘處置。”
  “任憑小姑奶奶我處置?”
  雙雙點了點頭,對他道個回答很是滿意。她偏著腦袋瓜子想了想,不一會兒就有了決定——
  “要是我贏了,你就要留在'黑翼寨'當我的手下,聽從我的命令!”
  他們這'黑翼寨'自從老爹死後,很久沒有加入'新血'了,寨裡的兄弟們有些人已有點年紀,體力和身手都不比當年了。
  “要我加入你們當土匪?”閻禦颺挑起眉梢。


  “沒錯!任憑小姑奶奶處置,這可是你剛才自己親口說的,大夥兒都聽見了,你休想反悔!”
  “我沒打算反悔,反正輸的人不會是我。”
  “哼!輸贏可不是嘴上說說就算,得拿出真本事才行。”
  “嗯,這點我同意。”
  “廢話少說,那萬一我輸了呢——雖然這是不可能發生的事。”
  \ "若是你輸了的話……”
  閻禦鼴的話才說了一半,一旁的老熊忽然插嘴嚷道:“要是小姑奶奶輸了,就嫁給你當老婆!”
  雙雙一聽,插腰叱道:“老熊!你在胡說什麼?誰要嫁給這傢伙當老婆?我才不要!”
  “放心吧!在下也無此打算。”閻禦颺微笑地說,對老熊的話不以為意。
  “你這話什麼意思?”雙雙忍不住回頭瞪他。“難不成小姑奶奶配不上你?”
  雖然她沒有要嫁給他的意思,可他這樣說也真氣煞人!
  閻禦颺聳了聳肩,不打算爭論這個話題。
  “既然我輸了的話任憑姑娘處置,那麼若姑娘輸了,往後我有要求的時候也必須照辦,這樣才算公平,你說是嗎?”
  “你到底有什麼樣的要求就先說出來呀!否則你若是到時候叫小姑奶奶我脫光了在林子裡狂奔,那可怎麼成?”
  聽了她的話,閻禦颶有些啼笑皆非。
  “放心吧!我不會要你做出違背世俗禮教的事情來,若屆時姑娘覺得不合情理,不願答應,那在下也無話可說。”
  雙雙一聽,覺得這條件聽起來好像不吃虧,便同意了。
  “好,那咱們就開始比吧!既然比射箭是我提出來的,那怎麼個比法就由你來決定吧!”
  閻禦颺聳了聳肩,不是很在意地說:“就隨你發揮吧! ”
  “好。”雙雙想了想,回頭命道:“虎子,你去拿顆梨子,站到離這兒一百步遠的地方去!”
  “是。”
  虎子立刻找來一顆拳頭大的梨子,一邊往前走,一邊認真數著自己的步伐——
  “……九十九、一百。小姑奶奶,我在一百步遠的地方了!”虎子扯著喉嚨喊道。
  “好,現在把那梨子放到你頭上,別亂動,小姑奶奶我要一箭射中那顆梨子!”雙雙豪氣乾雲地說。
  “嗄?小姑奶奶,放在頭上?這……”
  “我讓你放就放!怎麼,你是不信小姑奶奶的本事嗎?”
  “當然不是。”
  小姑奶奶的本事高,這是寨裡兄弟大家都知道的事情,可放在腦袋上……萬一一陣強風吹來讓箭給射偏了,那他豈不是當場沒命?
  唉,不管啦!為了小姑奶奶的面子,他虎子拿命拼了!
  “小姑奶奶,我放好了。”他乖乖地將梨子擱在腦袋上。
  “很好。”雙雙迴眸睨了閻禦颺一眼,漂亮的小臉蛋上充滿了自信。“你招子放亮,瞧仔細了!”
  她站直了身子,認真專注地拉弓、瞄準、放箭,咻的一聲,箭矢劃破空氣,筆直地朝那顆梨子射去。
  在眾人的注視下,那支箭正中目標。
  “太棒了!太棒了!小姑奶奶的本事真是了得!”
  眾土匪們歡聲雷動,相信他們小姑奶奶絕對贏定了。
  雙雙也揚起一抹滿意的笑容,那自信愉悅的神情,讓她美麗的臉蛋散發著耀眼迷人的光彩,讓閻禦颺有一瞬間的失神了。
  在京城住了二十多年,他從未見過像她這般的女子,爽朗、率真、渾身充滿了精神與活力,只可惜就是言行舉止太過於粗魯,不過這也不能怪她,畢竟她這十多年都活在土匪窩裡,難免近墨者黑。
  “現在看你的了。”雙雙一臉得意地說:“你若拿不出本事,索性現在就直接認輸,乖乖當我的手下吧!”
  “當不當你的手下,先等比試完再說吧!”閻禦颺說著,竟一次拿起三支箭,同時搭在弦上。
  “哎哎,”雙雙見狀忍不住取笑:“你真是外行,射箭比的是準頭,你以為一次射三箭,就有機會你蒙到好成績?”
  他也不辯駁,只一派輕鬆地說:“姑娘,你招子放亮,瞧仔細了。”他拿她剛才的話回敬她。
  雙雙瞥了他一眼,即見他神情認真、目光專注,看著那俊美無儔的側臉,竟讓她的心忽然掀起一陣異樣的騷動,那種古怪的感覺還是她生來頭一遭。
  就在雙雙試圖搞清楚自己的身體到底出了什麼'怪毛病'的時候,閻禦颺已出手放箭,那力道之強勁,一點也不輸她剛才射的那一箭。
  三支箭凌厲地破空而去,快得讓眾人的眼睛來不及跟隨,最後那三支箭,同時射中了虎子身旁的樹幹上。
  “哈哈哈!你輸了!乖乖當小姑奶奶我的手下吧!”雙雙開心地大笑。
  “我輸了?”閻禦颺挑起眉梢,似笑非笑地望著她。
  “你當然是輸了!雖然距離差不多,但樹幹這麼大一個目標,怎麼能跟一顆梨子相比呢?”
  “姑娘的意思是,只要射中同樣的距離,但比梨子還小的目標,便算贏了這場比試嗎?”閻禦颺反問道。
  “沒錯!”
  “好,那就請虎子上前仔細瞧瞧。”
  “何必多此一舉,大夥兒都瞧見你那三箭都射中了樹幹啊!”
  閻禦颺也沒多解釋,只說:“只管請虎子走近瞧瞧便是。”
  “好吧!虎子,你去看看。”雙雙倒想知道他還能變出什麼花樣。
  虎子點點頭,上前仔細一看,整個人忽然呆掉。
  “怎麼樣?有什麼發現嗎?”雙雙問道。
  虎子轉過身,手指著樹幹上的箭,嘴巴動呀動的,卻說不出半個宇來,像是受到了種大的震撼。
  “搞什麼呀,咱們上前瞧瞧去!”
  雙雙和手下們一起上前,當他們看清楚眼前的景象時,所有人都和虎於一樣完全呆住了。
  閻禦颺的那三支箭,竟分別射穿了三片樹葉,而且支支正中葉片的中心。
  要知道,樹葉原本就比梨子小上許多,而要同時射中從樹上飄落下來的三片樹葉,那得要多厲害的功夫才辦得到!
  難怪他敢一個人單槍匹馬地隨老熊和虎子上'黑翼寨'來,難怪剛才大夥兒聯手圍攻也無法傷他分毫,原來他武功竟是這等高深!
  雙雙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瞪著那三支箭好半晌說不出話來,手下們擔心她下不了台,都不禁偷偷捏了把冷汗。
  一會兒後,雙雙忽然哈哈大笑,美麗的臉上寫滿了讚賞——
  “好!好俊的身手!小姑奶奶我服了你!”她不是輸不起的人,既然他的本事這麼高,她輸得心服口服。
  見她是真心的服氣,閻禦颺揚起嘴角,心裡再次對她刮目相看。
  這妮子雖然舉止粗魯,沒半點姑娘家該有的溫婉風情,可卻有著令人喜歡的真性情,那是京城那些矜持過了頭的姑娘們所沒有的。
  “愿賭服輸,你若有什麼要求儘管 ​​開出來,小姑奶奶絕不賴帳,不過……”雙雙的眼珠子滴溜溜地盯著他打轉,像是忽然想到什麼好主意似的。
  “不過什麼?”閻禦颺好奇地問。
  “不過,我要拜你當師父!”
  “什麼?拜我為師?”閻禦颺有些訝異。
  “沒錯!你的本事這麼高,不能當小姑奶奶的手下實在是太可惜了,但如果我有了你這等好本事,再教給山寨裡的兄弟們,大夥兒變得更加厲害,就可以搶更多的東西了。”
  聽了這番話,閻禦颺不禁皺起眉頭。“打家劫舍,實在不是好勾當。”
  “哎哎,你要搞清楚,我們是土匪耶!土匪當然就是要行搶,難不成要去造橋鋪路做善事嗎?更何況這'黑翼寨'可是老爹傳下來的事業,身為女兒當然要繼續將'黑翼寨'發揚光大啦!”
  見她說得理直氣壯,一副繼續行搶乃天經地義之事似的,閻禦颺的眉心頓時皺得更緊了。
  他沉吟了半晌,最後說道:“要我當你師父教你武功也不是不可以,但是當徒弟的必須聽從師父的教導與吩咐,不得違逆,你若能答應,我才收你這個徒弟。 ”
  “答應、當然答應!只要能夠學得你這身好本事,我什麼都答應!”雙雙毫不考慮地說。
  “這可是你說的。”
  “那當然!君子一句話,四匹馬都追不到,你儘管放心吧!”
  閻禦颺搖了搖頭,啼笑皆非地說:“你想說的應該是,'君子一言既出,駟馬難追'吧?”
  “對對對,就是這句話!哈哈哈!”
  看著她粲然爽朗的笑容,閻禦颺的眉心不自覺地舒展開來,嘴角甚至也微微揚起,不知不覺中,他的情緒竟被她給牽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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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要當師父,閻禦颺自然就得暫時在'黑翼寨'住下。
  老熊替他整理了一個房間,雖然遠比不上郡王府的華麗氣派,倒也還算得上整齊舒適,他並沒有什麼好苛求的。
  隔天一早,閻禦颺便找人將雙雙叫了過來。
  不一會兒,雙雙精神抖擻地跑來,俏麗的臉蛋上滿是興奮雀躍的神情。
  “你現在就要開始教小姑奶奶功夫了嗎?真是太好了!來吧!”
  閻禦颺望著她,一臉正色地說:“從現在開始,不許你再自稱'小姑奶奶',聽見了嗎?”
  “啊?為什麼?”
  “因為這稱呼不好聽。”
  雙雙愣了愣,一頭霧水地問:“稱呼好不好聽和學功夫沒什麼關係吧?更何況'小姑奶奶'有什麼不好聽的?我和大夥兒都喊習慣了。”
  閻禦颺的眸光一沉,語氣多了分嚴厲。“是誰答應過,要乖乖聽師父的教導與吩咐?”
  “欸,是我……”
  “對,就是你。”閻禦颺打斷了她的話,不容她抗議地說:“既然你答應了就要做到,否則我也大可以不當你師父了。”
  雙雙撇了撇唇,說道:“好嘛!我答應就是。”
  她 ​​在心裡告訴自己——若能學得他的一身好功夫,這點妥協算不了什麼,更何況不自稱'小姑奶奶'也不會少一塊肉,她沒什麼好損失的。
  “很好,那咱們可以開始了!你過來這兒。”閻禦颺朝她招了招手。
  \"咦?不出去怎麼練功夫?”
  “你只管過來就是,難道你不聽師父的話了嗎?”
  哇!連個一招半式都還沒開始教她呢!師父的架子就端得這麼大!雙雙一邊在心裡嘀咕,一邊走了過去,狐疑地瞪著攤在桌上的筆墨紙硯——
  “這是乾 ​​什麼?”
  “這是讓你練習寫字用的。”
  “不會吧?”雙雙的眉心幾乎快打結了。
  許多年前,她才約莫七、八歲,當時老爹不知道哪根筋不對勁,竟要老熊教她識字、習字。
  在老爹的堅持下,她只得乖乖地學,可老熊的字醜,她依樣畫葫蘆的結果自然是一樣的醜,幸好老爹也不苛求。後來她才知道,原來老爹的字更醜!寫出來的字簡直跟符咒一樣,沒人看得懂!
  “寫字和練功有什麼關係?”她沒好氣地問。
  “當然有,拿劍使劍就跟握筆寫字一樣,必須要訓練手腕的靈活與反應,字寫得好,劍才有可能練得好。”
  “嗄?”雙雙的小臉都快扭成一團了。“那我不學劍,練斧頭成不成?”
  “不行,姑娘家拿斧頭能看嗎?再說,不論什麼兵器都一樣,你非得先把字寫好了才行。”
  雙雙的心裡半信半疑的,也不知道他是說真的還是誆她的?
  “……寫就寫,”她有些不情願地妥協。“但寫好了之後,你可要教我功夫啊?”
  “先等你把字寫好了再說。”
  看她乖乖地拿起了筆,閻禦颺的嘴角悄悄地揚起。
  其實他根本就沒打算教她功夫,憑她現在的身手,要自保已是綽綽有餘,他總不可能真教她更多的武功讓她去搶更多的財寶吧!
  本來依照他的計劃,在找到失散多年的殷無雙之後,就要立即帶她返回郡王府,了卻爹娘這十多年來的心事,可現在,他卻另外有了打算——
  早已習慣生活在土匪窩的她,若是突然置身於郡王府,只怕根本無法適應,說不定會不顧一切又溜回'黑翼寨'來。
  若他能先讓她稍微習慣一下'文明人'的生活,讓她稍微像個姑娘家,屆時也免得她粗魯的言行舉止嚇壞了家裡的人。
  “喏,我寫好了,拿去!”雙雙將寫好的字遞給他看。
  閻禦颺揚起眉梢,瞪著那連墨都還沒乾透的字,半晌後,他不禁搖頭嘆道:“你的字可真醜。”
  他的評語讓雙雙的臉蛋忽然有點熱,微惱地嚷道:“看得懂就好,要求這麼多做什麼?”
  “偏我就是看不太懂。”
  “怎麼會不懂呢?這是個'雙'字。”
  真是的!虧她還故意寫這麼複雜麻煩的字來顯示她的'厲害',想不到他竟說看不懂,真是氣人!
  “你再多練習寫幾次吧!瞧仔細了,至少也要寫到這樣的程度。”閻禦颺大筆揮毫,很快就寫出了個工整漂亮的'雙'字。
  雙雙盯著那個字發楞,這還是她頭一次看見這麼好看的字。
  “快啊!快寫。”閻禦颺催促著。
  “寫就寫嘛……”雙雙嘀咕了聲,雖然有些不情願,還是乖乖地照做。
  “不行,你握筆的方式不對,應該要這樣。”閻禦颺靠了過去,認真地幫她矯正握筆的方式。
  雙雙的身子微微一僵,這會兒她不僅雙頰發熟,連身子也跟著熱了起來。
  她強烈地意識到閻禦颺就站在自己身後,靠她靠得好近好近,她嬌小的身子簡直像是被他環抱在懷抱中。
  一種口乾舌燥的感覺驀然襲來,就連心跳的速度好像也變得不太對勁……
  “我這麼認真在教你,你竟然在發呆?”
  “不是……我……我有點不舒服……”
  “不舒服?”閻禦颺退開兩步,低頭觀察她的臉色。“怎麼了?”
  “我……咦?現在又好多了。”
  “是嗎?那再繼續。”
  閻禦颺又靠了過去,而同樣的症狀,又再度'發作'在雙雙身上——
  “我… …我又不舒服了……”
  “你到底怎麼了?”
  雙雙正想形容,卻發現他一走開,那些'症狀'又再度消失。
  “呃……好像又沒事……”
  “你是故意的?”閻禦颺皺起眉頭,開始懷疑這妮子該不是為了逃避寫字而謊稱身體不適吧?
  “才沒有呢!”雙雙跺了跺腳,不許他冤枉自己。
  \"那你說,你到底是怎麼了?”
  “我也不知道啊!”雙雙噘起了嘴,一臉無辜。“你靠近教我寫字的時候,我就覺得好熱好熱,心跳的速度亂七八糟,還有點喘不過氣來,可是你一離開我就好多了……啊!該不是你身上有什麼不干淨的東西,害我中邪了吧?”
  雙雙狐疑地盯著他,想起兩年前老熊曾在深夜不小心闖進一座亂葬崗,結果連續半個月中了邪似的上吐下瀉、精神渙散,後來還是從山下抓了個道士上來作法,情況才有好轉。
  聽了她仔細描述自己身體不適的情況,閻禦颺不禁愣了愣。敢情她的'症狀',是因為他的靠近?
  看著她那認真思索的可愛表情,一種微妙的情緒在他心底蔓延開來。
  他嘴角微揚,搖頭輕斥道:“什麼不干淨的東西?別胡說,是你不夠專心才會這樣的。”
  “可我就是……唉,算了算了!反正這也不是什麼了不起的症狀,死不了人的,你繼續教我吧!等我寫好了字,你就沒藉口不教我功夫了!快點快點!快來繼續教我吧!”
  在她的催促下,閻禦颺再度靠過去,替她矯正握筆的方式和下筆寫字的姿勢,可這一回反倒變成他有些心猿意馬了。
  她不似京城那些千金小姐們,身上總是散發著花粉香氣。穿著一身男子衣衫的她,完全沒有女人的嬌媚風情,可不知為何,一種想要好好保護她的念頭自心底湧
  上,甚至還莫名地升起一股想要收攏手臂擁抱她的衝動……
  “咦?老熊,你鬼鬼祟祟躲在這里幹麼?”
  虎子的大嗓門打破了這一刻的微妙氣氛,也讓閻禦颺瞬間拉回心思。
  “唉呀!你這個壞事的蠢蛋!”老熊氣急敗壞地槌了虎子一拳,惱極了這個破壞氣氛的傢伙。
  他本來是想要問問他們練功夫有沒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地方,想不到卻看見他們根本沒在練功,兩個人還靠得好近,看起來很親密的樣子。
  在老熊的眼裡,閻禦颺和小姑奶奶十分登對,男的俊、女的美,如果可以湊成一對,那該有多好?
  “走開、走開啦!這裡沒你的事!”老熊動手將虎子推走。
  “呿呿呿!你這老傢伙今天吃錯藥了?”虎子訕訕地離開。
  見虎子走了,老熊卻還在門口望著他們,雙雙不禁疑惑地問:“老熊,你在那邊做什麼?”
  “嗄?我?哈哈!”老熊尷尬地干笑兩聲。“沒事、沒事,你們繼續、繼續,我就不打擾你們了。”
  老熊臨去前那古怪曖昧的眼神和笑容,讓雙雙頓時有些不自在。
  嘖!搞什麼呀?她又沒做什麼壞事,為什麼忽然覺得有點心虛?
  雙雙睨了閻禦颺一眼,就見他也正望著自己,那雙黑眸深不可測,彷彿有著複雜難解的情緒。她看不透他的心思,自己心緒反而變得莫名的紛亂。
  氣不定、神不閒的,這下子更別想把字給寫好了!
作者: 丸の小羽    時間: 2016-8-22 09:21:03

壓寨郡王 第三章

  “你這個騙子!”雙雙指控地瞪著閻禦颺。
  “騙子?”閻禦颺笑看著她忿忿不平的模樣。
  “沒錯!就是你!你說只要我好好地寫字,就要教我功夫,可是我光一個'雙”字就寫了不下五百次了!”
  “嗯,你的字確實進步不少。”閻禦颺點點頭,不吝給予讚美。
  或許她自己沒發現,現在她在運筆寫字的時候,整個人的氣質顯得沉靜許多,看起來不那麼像個'番婆'了,而那屏氣凝神的認真神情異常迷人,讓他的目光常不自覺地盯著她。
  “既然這樣,你就該依照約定教我功夫呀!要不然小姑奶奶這些字豈不是白寫了嗎?”
  閻禦颺的眉頭微皺,提醒道:“你不是答應過我,往後不再用'小姑奶奶'來稱呼自己的嗎?”
  “都快被你給氣死了,還管什麼稱呼不稱呼的?我問你,你到底是有沒有要教我功夫?!”
  “當然有。”
  “有?那這是什麼?”雙雙氣唬唬地指著他擱在桌上的東西。
  “這是針線啊!”閻禦颺微笑地回答。


  “我當然知道,但這是什麼意思?難不成你是要教我拿針當暗器?如果是這樣的話,我還勉強可以接受!”
  閻禦颺搖了搖頭,說道:“很遺憾,並不是。”
  “那你到底在搞什麼鬼?”雙雙心裡一把火又燒了起來。
  “瞧,你這麼容易心浮氣躁,若是敵人一激你,你就立刻喪失冷靜理智,這樣很容易就被敵人找到弱點,一下子便制服你了,知道嗎?”
  雙雙聞言為之氣結,心裡好不服氣,可又想不出有什麼話可以反駁他的,真是氣到快得內傷了!
  “那你到底要怎樣?”
  “我要你把針黹功夫練一練。”見她像顆火藥似的就要發作了,他笑道:“只要你把針黹功夫練好了,我就不會再要你練別的了,好嗎?”
  “真的?”雙雙斜眼瞄他,表情很是懷疑。
  “真的。”
  “好吧!我就信你一次,那我現在要做什麼?”
  “你先隨便拿件衣服給我。”
  “這容易。”雙雙很快就拿了件乾淨的上衣過來。“喏,拿去。”
  閻禦颺一拿到手,二話不就地將那件衣服撕兩半,嚇了雙雙一大跳。
  “哇啊!你搞什麼?”
  “來,你的任務就是把這件衣服縫補好,得縫補得像樣才行。”
  其實一開始,他是打算要她繡朵花出來的,但是衡量她此刻的能力,若真要勉強她繡花,只怕她會把手跟帕子給縫在一塊兒,所以他才退而求其次,只要求她做好最基本縫補。
  “哈!這簡單!要修補衣服拿給熊嬸,三兩下就好了。”她 ​​口中的熊嬸,就是老熊的妻子。
  “不行,你得自己來才可以。”
  “為什麼?”雙雙忍不住哇哇大叫。
  “難道你不想學功夫了嗎?如果不想學的話,你大可以扔下衣服,什麼事情都不用做了。”
  “我……我……”
  可惡!雖然她有股衝動,想要很有'骨氣'地說不學了,但又希望能讓自己變得更強一點,這樣才能繼續守護著老爹留下來的'黑翼寨'。
  雖然很不甘心,雙雙卻還是咬了咬牙,忍氣吞聲地拿起針線。“好,我認了!縫就縫!”
  最初的穿針引線對她來說,算是個簡單任務,正當雙雙開始喜孜孜地認為自己還挺有天分的時候,開心的臉蛋即很快就垮了下來。
  她拿著裂成兩半的衣衫,研究了老半天,還不知道該怎麼下手,好不容易開始動手縫補,卻第一針就扎進自個兒手指。
  “哎!”她低呼一聲。
  “沒事吧?”
  “沒事!當然沒事!開什麼玩笑!我可是'黑翼寨'的女當家,被針扎一下不算什麼!”
  雙雙說著又繼續試著要縫補衣服,可手中的針卻像是跟她有仇似的,再度扎進了她的指頭。
  “可惡,我就不信我做不到!明明拿刀拿劍都沒問題的,沒道理一根小小的繡花針卻搞不定!”
  心浮氣躁的她,動作也跟著急躁起來,結果自然是又多戳了自己幾針,讓一旁的閻禦颺實在看不下去了——
  “算了,你先休息會兒,冷靜一下吧!讓我看看你的傷。”
  閻禦颺拉起她的手一看,只見指尖上冒出好幾個小血珠,他搖頭嘆息了下,便不假思索地低頭輕吮上她受傷的手指。
  從小他見他娘若不小心被針扎到,都是這樣做的,所以也沒多想地替她這麼做,然而當他一抬眼,見雙雙的俏臉瞬間脹紅,一臉驚訝地瞪著自己,這才發現自己的舉動好像太曖昧了。
  雙雙首先別開視線,尷尬地抽回自己的手。
  “我……不過一點小傷,沒事的。”
  “別誤會,我是見我娘若被針扎了都這樣處理的,沒別的用意,也不是故意要佔你便宜。”閻禦颺趕緊解釋。
  “娘?”雙雙沉默了會兒,忍不住問:“有娘的感覺是怎樣?我從小就沒有娘,不知道是什麼樣的感覺。”
  閻禦颺一聽,試探地問:“你怎麼會沒有娘呢?”
  “不瞞你說,我是我老爹撿回來的。”
  “喔?”
  “他說十多年前,有一天他發現我全身濕透,昏迷在河邊,怪可憐的,而他又正好沒半個兒子、女兒,索性就將我撿回山寨裡養。老爹說,當時我身上的一條帕子上繡了個'雙'字,所以就叫我'雙雙'。 ”
  “原來是這樣,”閻禦颺點點頭,又旁敲側擊地問:“那……你有沒有想過要去找你真正的家人?”
  雙雙搖了搖頭。“我沒想過,也沒必要去想,老爹在世的時候對我好得不得了,而我也將他當成親爹,寨子裡的大夥兒對我更是好得沒話說!”
  “所以……”閻禦颺沉吟了會兒,問道:“你把這寨子裡的人當成你真正的家人?”
  “不,不是'當成'家人,”雙雙抬起頭,語氣堅定地說:“在我的心裡,他們就是我真正的家人。”
  聽了這番話,閻禦颺不禁在心底輕輕一嘆。
  看來,想要帶她離開'黑翼寨',可絕對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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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虎子,有沒有看到我師父?”
  為了早點習得閻禦颺那身好功夫,雙雙昨夜很努力地縫補那件衣裳,在指尖又多扎了好幾個小傷口後,總算是大功告成了。
  論起縫補的技術,她當然遠比不上熊嬸,可至少原本裂成兩半的衣服,硬是被她給縫了回去。
  她高興得一整晚幾乎睡不著覺,一早起來就急忙想找閻禦颺學功夫,想不到卻撲了個空。
  疑惑的她,在寨子裡面兜了兩圈,卻還是不見閻禦颺的人影,只好問問其他人有沒有瞧見了。
  “閻師父……?沒看到耶……怎麼了?”虎子睡意未消,惺忪著眼答道。
  “我一早醒來沒見到他,不知道人上哪去了?”雙雙蹙起眉頭,一直找不到人,她心裡忽然有些急了。
  “說不定只是出去走走,一會兒便回來了吧!”
  “嘖,我可不想閒著等師父回來。”
  她 ​​字也寫好了,衣服也補好了,這下子閻禦颺沒理由不教她功夫了吧?只要她學會了圃禦颺那身好本領,相信一定能夠讓'黑翼寨'的實力更加堅強,大夥兒也能過更好的日子。
  “不然虎子幫小姑奶奶找找去,小姑奶奶先別急唄!”虎子揉揉眼皮子,抖擻了精神,便跑去幫忙找人。
  雙雙自然也沒閒著,轉往寨子外面繼續找人,不一會兒便來到一座崗哨。
  “你們幾個在這裡有沒有什麼發現?”她問道。
  “禀小姑奶奶,一切正常!”幾個手下異口同聲地答。
  “有沒有看到我師父?”
  \"有,閻師父約莫半個時辰之前下山去了。”
  “什麼?”雙雙詫異地愣了愣。“下山去了?”
  什麼呀!竟然不說一聲就溜了,連招呼也不打一下,簡直太不把她當成一回事了嘛!真是可惡!
  “你有沒有問他去哪裡?多久回來?”雙雙又問。
  “這……”站哨的手下們忽然吞吞吐吐。“閻師父沒搭理咱們就下山去了,咱們也來不及問他,實在是……”說到這兒,他們把到嘴邊的話又給吞了回去。
  “是怎樣?說啊!”雙雙追問道,又氣又急。
  “實在是咱們的腳程追不上閻師父……請小姑奶奶恕罪……”手下們面有愧色地請罪。
  “罷了罷了!這也怪不得你們,起來吧!”
  雙雙轉身離開崗哨,心情頓時復雜極了,一想到閻禦颺竟然不告而別,說不定從此不回來了,她除了氣惱之外,心裡還有著莫名的失落。
  “可惡的傢伙,氣死我啦!”她吼了聲,忿忿地踱回寨子。
  虎子看到雙雙臭著一張臉走回來,便關心地上前詢問——
  “小姑奶奶怎麼了?有閻師父的消息了嗎?”
  雙雙咬了咬牙,哼道:“他走了!”
  “嗄?走了?”虎子瞪大眼睛,一副驚愕的模樣。
  “是走了!”雙雙噘起了嘴,十分不悅。“哼!我看那傢伙也不是真心想教我功夫,那個不守信用的傢伙,走了就算了!”她嘴裡雖說得灑脫,可心裡那種莫名
  的失落卻愈來愈強烈,感登自己好像被人丟棄了一樣,胸口悶悶的,有點難受。
  “不守信用?”虎子搔著腦袋,說道:“應該不至於呀!俺瞧他不像是個騙子呀……”
  連虎子都替他說話,雙雙心裡更不高興了。“哼!說不定他根本只是在捉弄小姑奶奶我,這下他覺得無趣了,走了也好!”
  扔下這句話,雙雙氣唬唬地回房,望著桌上那件好不容易縫補好的衣服,愈想愈生氣,索性再次將那件衣服撕成了兩半,以洩心中的怒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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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午時,雙雙從一場睡夢中緩緩醒來,這才發現自己不知道什麼時候,竟趴在桌子上睡著了。
  她伸了個懶腰,從臉盆中捧了點水洗洗臉,頓時覺得睡意全消,而一張俊臉也突然浮現腦海。
  “該死!幹麼遺老想著那傢伙?被人家耍弄得還不夠嗎?”
  雙雙心情惡劣地出了房間,才剛來到大廳,就見閻禦颺走了進來。
  一看見他,她的心中一陣驚喜,可卻不願意表現出來。
  “你不是走了嗎?還回來做什麼?哼!”
  \"怎麼?我不過是下山買個東西給你,想下到你還髮師父的脾氣?”閻禦颺搖頭輕笑,一點也沒將她的怒氣放在心上。“看來在學功夫之前,你還得多多學習'尊師重道'的道理才行。”
  “你……你自己一聲不響就下山去,我當然會以為你不告而別,不再回來了啊!這怎麼能怪我呢?哼!”
  瞧她氣鼓著腮幫子的模樣,閻禦颺臉上的笑意加深。
  她大概不知道自己生氣時的模樣有多可愛,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眸閃動著晶亮迷人的光芒,而那紅撲撲的氣鼓雙頰,更是讓人忍不住想去輕捏一把。
  “你笑什麼笑?”雙雙紅著臉嚷道,被他盯得渾身不自在。
  “沒什麼,來!看看我下山為你買了什麼。”閻禦颺亮出手上的包袱,丟給了雙雙。
  “什麼?”她解開包袱瞄了一眼,眉心立刻緊緊皺起,迅速 ​​將整個包袱扔到一旁的桌上,好像裡頭裝了什麼可怕的東西。
  “這是要給我的?免了吧!”
  見了她的反應,他人的心裡好奇極了,大夥兒都想知道到底什麼東西能讓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姑奶奶如此嫌惡。
  一旁的老熊忍不住走遇去,看看葫蘆裡究竟賣什麼藥。
  “哇!包袱裡是一件姑娘的衣裳耶!”
  “喔?原來閻師父下山去幫小姑奶奶買衣服啊?俺瞧瞧。”虎子也來湊熱鬧,畢竟姑娘家的衣服在這寨子裡可算是最稀罕的玩意兒了。
  “唔……這件衣裳好看歸好看,但是咱們小姑奶奶從來不穿這種衣服的,要是穿起來……恐怕很古怪吧……”
  寨裡兄弟們也跟著好奇地前來觀賞這件'稀有物',大夥兒都忍不住哈哈大笑,相信平常穿慣了男裝的雙雙,若穿姑娘家的衣服肯定'不倫 ​​不類'的。
  “這不適合啦!”
  “就是啊!小姑奶奶不道合扮閨女啦!她可是咱的女英雄哩,穿這麼滑稽怎麼成啊?兄弟們說是不是啊?”
  “對啊!對啊! ”
  “哈哈哈!”
  雙雙原本也沒打算要穿姑娘家的衣裳,可聽大夥兒你一言、我一句的,通通認定了她穿這件衣裳肯定很可笑,讓她不禁有些惱羞成怒——
  “氣死我了你們這些人!把衣裳給我拿來!”雙雙大步上前,一把將那件衣裳給搶了過來。
  眾人面面相覷地望著雙雙,原本大夥兒以為她根本不會喜歡穿姑娘家的衣裳,所以才故意這樣取笑,想不到卻讓雙雙發了脾氣。
  “竟敢取笑我?哼,我就換給你們看看!”雙雙抓著衣服,氣唬唬地返回房裡換衣裳去了。
  閻禦颺噙著一抹笑,像是早料到了她和大夥兒會有這樣的反應,他悠閒自若地坐了下來,等待驗收成果。
  過了一會兒,在眾人的期待下,雙雙換好衣裳回來了。
  她神情彆扭地走進來,連手腳都不知道該怎麼擺了。
  “嘩!這是咱們的小姑奶奶嗎?”
  “好美啊!”
  眾人揉了揉眼睛,不敢相信地瞪著雙雙。這襲姑娘家的衣裙將她窈窕曼妙的身材勾勒出來,而那柔軟的衣料、粉嫩的顏色,讓雙雙頓時少了分英氣,多了分柔媚,美得像是從畫中走出來的人兒。
  “可不是嗎?哼!你們都瞎了狗眼啦!”雙雙哼了聲,見眾人都一臉讚美,她才比較沒那麼彆扭,甚至暗暗得意了起來。
  “你穿這樣很好看!”閻禦颺由衷地說。
  “真的嗎?”雙雙的心底一陣歡喜,他的一句讚美,比寨子裡眾人七嘴八舌的誇讚 ​​還要令她高興。
  “當然是真的。”閻禦颺的語氣十分肯定。
  穿上姑娘衣裳的她,總算有了幾分女人應有的嬌柔氣質,而她眉宇之同的英氣,讓她整個人顯得更加耀眼迷人。
  閻禦颺一瞬也不瞬地盯著雙雙,腦中不由自主地想起她生氣時的神情、想起她臉紅時的模樣、想起她許多直率爽朗的反應……他才發現這妮子竟在不知不覺中進駐了他的心底。
  “你現在這個模樣,看起來跟山下那些尋常人家的閨女沒有什麼兩樣。”閻禦颺試探性地問:“雙兒,你有沒有想過,如果你離開'黑翼寨',不當土匪的話,你也可以過著跟正常人一樣的生活?”
  “我沒有想過,而且我現在這樣也沒什麼不好啊!”
  “難道你從沒想過當個尋常姑娘,每天過著安穩平靜的生活,總好過三天兩頭就必須打打殺殺的,不是嗎?”
  雙雙愈聽表情愈沉,原本的好心情已蕩然無存。
  \"打打殺殺又如何?小姑奶奶沒在怕的,更何況,我無論如何也不會拋下寨子裡這麼多兄弟不管!”
  閻禦颺皺了皺眉,語重心長地勸道:“雙兒,你還年輕,才不過十七歲,往後還有幾十年的日子要過,現在趕緊回頭還來得及,你何不趁早離開山寨,別再成天過著打家劫舍、提心吊膽的生活?”
  他這番話惹火了雙雙,當場大發脾氣地怒吼——
  “你這麼說是瞧不起這寨子裡的這些兄弟?當土匪又怎樣?我們又不濫殺無辜、也不隨便殺人放火,偶爾搶搶那些錢多到花不完的有錢人,有什麼不對的?咱
  們寨子這麼多人,要是不搶點錢來花花,難不成喝西北風就會飽了?”
  “我不是瞧不起他們,只是……”
  “夠了!夠了!我不想听!你要我放下寨子裡面這麼多的兄弟,辦不到!你既然瞧不起咱們當土匪的,那就別 ​​待在這裡!我也不要跟你學什麼功夫了,你現在就給我滾下山去!”
  氣憤激動地嚷完後,雙雙忿忿地轉身離開大廳,留下面面相覷的眾人。
  “我說虎子……”老熊小小聲地說道。“咱們小姑奶奶好像已經很久沒有這樣發脾氣了啊……”
  “可不是嗎?這回小姑奶奶可真是氣炸了。”
  老熊瞥了眼閻禦颺,就見他的眉頭緊皺,俊臉若有所思的模樣。
  “閻師父……我想拜託您,您留下來別走好嗎?”
  閻禦颺望著老熊,問道:“怎麼?你難道不想趕我走嗎?”
  “不……”老熊搔了搔頭,說道:“我是看著小姑奶奶長大的,見她現在總算有點姑娘家模樣,我的心裡也感到歡喜,其實寨子裡的兄弟們都明白,要一個姑娘家當個寨主實在是難為她了。”
  “老熊說得對。”虎子也點頭附和。“小姑奶奶不適合當土匪,她的心地太善良,又這麼年輕,如果小姑奶奶可以'改邪歸正',下山去當個尋常人家的姑娘,我們兄弟們是絕對贊成的。”
  “是啊!閻師父,您別將小姑奶奶剛才的話放在心裡,她也是關心我們,捨不得離開我們,才會發這麼大火。”
  見這些人是出於真心地關心雙雙,閻禦颺的心裡有些感動,同時也明白雙雙為什麼這麼放不下這兒了。
  她從小就在這里長大,而這夥兒人雖是土匪倒也很講義氣,也難怪她將這些人當成她真正的家人,怎麼樣也捨不得分開。
  “如果閻師父能夠勸得動小姑奶奶,咱們所有兄弟們絕對是舉雙手贊成小姑奶奶別再當土匪了!”
  閻禦颺點點頭。“好,有你們這句話,我就放心了。”
  現在唯一的問題,就是該如何讓她願意跟他離開'黑翼寨'了。
作者: 丸の小羽    時間: 2016-8-22 09:21:26

壓寨郡王 第四章

  可惡!可惡!大渾蛋!
  雙雙在心底怒吼著,她覺得自己有生以來似乎還不曾這么生氣過。
  哼!那個閻禦颺以為他是誰呀?憑什麼三言兩語就想叫她離開'黑翼寨'、離開大夥兒?
  莫名其妙!可惡透頂!
  可為什麼她會氣成這樣呢?是因為她心裡在乎閻禦颺對自己的看法嗎?一想到他似乎嫌惡她的身分,瞧不起山寨的人,她就氣得快爆炸!
  滿腔的怒氣無處發洩,讓雙雙快要瘋了,她索性出了山寨,在山林間拔腿狂奔,希望可以耗儘自己的力氣,最好是連思考的力氣也沒了。
  跑了許久許久,她才總算是氣喘吁籲地停下腳步。
  “呼……呼……真是累死我了!都是那個該死的閻禦颺!害小姑奶奶幾乎快累趴了!”
  她來到離山寨很遠的一處山澗,停下來喝口水、喘喘氣。
  “早知道先換下這身姑娘衣裳,礙手礙腳的。”
  她 ​​一邊抱怨,一邊盯著溪中的倒影瞧,清澈的水面映照出她穿著姑娘衣裳的模樣,讓她不自覺地看呆了。


  “唔……這麼穿好像真的挺好看的嘛……”
  就在雙雙盯著自己的倒影發楞的時候,忽然背脊一涼,直覺地感到某種危險正迅速逼近她。
  從小在'黑翼寨'長大,跟著大夥兒出生入死這麼多年,雙雙的感覺也變得敏銳,她知道那種感覺代表著什麼,那表示有凶禽猛獸正悄悄地接近她,而那威脅絕對不容小覷!
  不過,她可不怕!
  要知道,她的身手雖不如閻禦颺,卻也學得了老爹的一身好功夫。幾年前,她獨自一人擊退了一頭猛虎,甚至還曾有驚無險地擊倒一頭兇性大發的巨熊。
  這趟出來,她若能順便獵只畜生回去給大夥兒加菜也不錯。
  雙雙轉過身,想看清楚今晚能幫寨中兄弟們加料的'菜色'是什麼,臉色卻忽然發白。
  在她眼前的,不是虎、不是熊,而是六、七隻圍攏過來的狼!
  說也奇怪,從小到大她幾乎天不怕地不怕的,可偏偏比熊、比虎的身形小許多的狼,卻像是她的死穴一般,讓她打從心底深處感到懼怕。
  雙雙的身子無法控制地微微顫抖,而那群狼的目光散發著森冷兇殘 ​​的光芒,惡狠狠地盯著她。
  她現在怎麼辦?
  逃跑?還是硬著頭皮打?
  雙雙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迅速 ​​地打量四周,卻不見附近有任何高大的樹可讓她攀爬躲 ​​避,而這虛山澗的另一頭有一個洞穴,但那洞穴也不知能否通往別處,若是死路,那她逃進山洞就真的是'死路一條'了。
  論起腳程,她恐怕比不過狂奔的惡狼,看來眼前這劫是不可能逃掉,只能硬著頭皮拚了!
  雙雙的目光謹慎地盯著這群狼的動靜,手則悄悄地伸向腰間,卻忍下住爆出一串低咒。“該死!”
  她換了姑娘的衣裳後,原本隨身的短劍根本沒有帶著,這下子可好了,別說是想替寨中兄弟們加菜,只怕她現在就要成了道群惡狼的食物!
  算了!沒有短劍就沒有短劍,如今除了硬拼之外,她也沒有別的選擇。
  深吸口氣後,雙雙叱喝一聲,運足了力氣先發製'狼',幸運地一腿將其中一隻狼給踢個重傷,可其他的狼瞬間被激怒,齜牙咧嘴地朝她撲來,其中一隻狼的爪
  子揮中了她的腿,痛得她也跟著齜牙咧嘴了起來。
  雙雙忍著痛,知道自己絕不能退縮,一場混戰間,她勉強又打倒了兩隻,可卻還有四隻正打算著咬死她的餓狼!
  一個不留神,她的腳踝被咬住,猛烈的疼痛讓她跌倒在地,其中一隻狼立刻撲了上來,不僅一爪狠狠地抓傷了她的胸口,尖利的狼牙也咬住了她的肩膀。
  劇烈的疼痛讓雙雙的眼前一黑,她絕望地相信自己的身體很快就要被群狼給拆吞入腹,可在她失去意識之際,卻隱隱約約聽見狼的狂嗥聲。
  這怎麼一回事?她還來不及分辨自己聽見的是不是幻覺,整個人就已陷入了昏迷之中。
  “雙兒!雙兒!”
  閻禦颺在殺了那幾匹狼之後,迅速 ​​來到她的身邊,見她昏迷不醒,他的胸口立刻像是被人狠狠捅了一刀,痛不可遏。
  剛才他得知她氣得離開大廳後並沒有返回房間,而是衝出了山寨,他擔心氣壞了的她會一時大意發生什麼危險,便隨即出來找她。
  面對一整座廣大的山林,一時間他還真不知該從何找起,幸好前天夜裡下了場雨,地上的土仍潮濕鬆軟,他眼尖地發現了她的腳印,便往這個方向追來,想不到竟看見一群狼正打算吃了她!
  十多年前可怕的往事浮上心頭,狠狠地揪住他的心,而他真不敢想像若自己剛才慢了一步,她的下場會是如何……
  餘悸猶存的他,趕緊低頭檢視她的情況,發現她的氣息還算穩定,這才暫時鬆了一口氣,可她不僅暈了過去,身上多處傷口正淌著血,也不知道那些狼的爪子是
  否帶著不干淨的病源。為了安全起見,她身上的傷最好立刻處理。
  “不行,這裡離山寨太遠了,我得先幫她止血才行。”
  閻禦颺左右張望,看見了那個位在溪邊的山洞,那裡看起來還算安全,至少若其他凶禽猛獸再想來襲擊,只要他守住洞口便可避免她再遭受任何的傷害。
  打定主意後,他便小心翼翼地將昏迷不醒的她抱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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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抱著雙雙來到山洞,閻禦颺暗自慶幸裡頭比預期中乾淨許多,不僅不太髒污,還有足夠的空間讓她躺下。
  他將雙雙小心地放在平坦的地面,仔細審視她的傷口,就見她胸前被狼爪給抓了一道,肩膀和腳踝分別被咬了一口,鮮血淋漓。
  不幸中的大幸是,她的傷勢並不算太過嚴重,傷未見骨,也沒有到皮開肉綻的可怕程度,可能是突然的劇烈痛楚,才讓她昏迷過去。
  不過儘管不會致命,她的傷還是得立即處理才行,否則一直失血下去,就算原本不重的傷也會惡化。
  閻禦颺從身上取出一小只瓷瓶,眉頭卻忽然皺起。
  這瓶他隨身搞帶的傷藥,比一般金創藥還具療效,是他爹相熟多年的一位老大夫用多種珍貴的藥材獨門配製的,就連宮中也備有這種止血良藥。
  有了這藥,想要迅速療傷止血不是問題,但問題是她受傷的部位……
  唉,沒辦法,此刻沒有其他丫鬟可以接手,救人重要,他也無法顧及什麼男女授受不親的禮教了。
  閻禦颺揮開心底一閃而過的猶豫,開始動手解開她的腰帶,並將她上半身的衣裳褪至腰間。
  他一再地在心底告誡自己——他這麼做純粹只是為了救她,不該有任何遐想,可當她赤裸的上半身呈現在眼前,他發現自己的呼吸變得急促,一簇慾望的火苗也在體內隱隱燃起。
  她不似尋常女子有著白皙似雪的肌膚,可那健康的膚色也同樣誘人,而她那豐盈美麗的酥胸更是瞬間喚起他的慾望……
  閻禦颺咬了咬牙,提醒自己該注意的是她的傷口!
  他努力拉回心思,撕下自己乾淨的衣服一角,沾了溪水之後,小心翼翼地替她清洗傷口。
  冰涼的溪水加上擦拭時的疼痛,讓雙雙呻吟了聲,暖暖甦醒。
  她睜開雙眼,看見了閻禦颺。
  “你……是你……”原來她在昏迷之前聽見狼的狂嗥聲並不是錯覺,是他適時出現救了她。
  一陣感動湧上心頭,但是一回想起他在山寨大廳勸告她離開'黑翼寨'的話,怒氣就瞬間取代了感動。
  “你來幹什麼?你不是瞧不起咱們土匪嗎?”雙雙罵道,她雖然受了傷,火氣仍是不小。“既然如此又何必來救我?就讓我被狼給咬死,不是正好?”
  “你說什麼傻話?我怎麼可能讓你被咬死?光是看到你被狼群攻擊,我的心臟就快停止跳動了。”
  “騙人!你不是討厭我嗎?”
  閻禦颺搖了搖頭,輕嘆道:“我怎麼會討厭你?不過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我先幫你上藥止血吧!”
  “不要!我……啊!你……你……你這個下流胚子!做什麼脫了我的衣服?”雙雙這時才突然發現自己的上半身赤裸,立刻又驚又羞地叱道。
  “不脫了你的衣裳,我要怎麼幫你清洗傷口?怎麼幫你上藥?”話雖沒錯,但因為先前他曾盯著她美麗的身子短暫失神,讓閻禦颺這番話說得有些心虛。
  “我不要上藥!這點傷算什麼?哼!”雙雙賭氣地說,還在記恨他嫌棄他們是土匪的事情。
  “雙兒,別逞強。”
  “我偏要!你放開我!我要把衣服穿上回山寨去了!”
  “不行!你非得先把傷口處理好不可。”
  閻禦颺不許她這麼任性,可偏偏她一點也不合作,即使受了傷還使勁地掙扎,逼得他只好用力氣來壓制她,還得留心自己的動作免得碰到她的傷口,費了好一番功夫才將她掙扎的雙手箝制在她的頭上,並用自己的身體壓制住她。
  趁她一時半刻還沒有力氣'捲土重來',他趕緊替她處理傷口。
  療傷的過程中,雙雙雖然疼痛,卻懂事地咬牙忍住,而上了藥之後,傷口很快就止了血。為了幫她包紮傷口,閻禦颺只得將自己乾淨的上衣給撕了,最後自己也和她一樣裸著上身。
  好不容易全部搞定,閻禦颺總算鬆了一口氣,他抬頭一看,就見她氣鼓著雙頰,像是對於自己被輕鬆地制服很不服氣,那紅撲撲的雙頰煞是迷人,而她那因生氣而噘起的紅唇更像鮮紅欲滴的果實一般,誘惑著他去品嚐……
  在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之前,閻禦颺已低下頭,攫獲她柔軟的紅唇,一開始他還試探性地溫柔地吮吻,而當他腦中閃過她被狼群圍攻的景象,這個吻忽然變得激狂,像是想藉此確認她真的安然無恙地置身於他懷抱。
  這個吻來得如此突然,雙雙根本招架不住,尤其她對於男女之事是全然的陌生,在不知所措之下,她閉上了雙眼,不知不覺地回應……
  她甜蜜的滋味讓閻禦颺沉溺,而她生澀、笨拙的回應更瞬間激起他更深沉的慾望,他發現自己想要她,不光是因為此時此刻的氣氛使然,而是他早已將這個舉止粗魯卻又率真勇敢的美麗小女子給放進了心裡。
  這個吻持續許久才結束,閻禦颺有些不捨地鬆開她的唇,見她的眼眸氤氳迷漾,紅唇在吮吻過後益發嫣紅,而那意亂情迷的神態誘人至極,使得他原已薄弱的理智更加岌岌可危了。
  “我實在不該繼續的……”他啞聲低語,慾望與理智在他心底天人交戰。
  “為什麼?”雙雙被吻得暈頭轉向,只能順著他的話傻愣愣地問,也不知道'繼續'下去會怎麼樣?
  “因為你受了傷。”
  “這點小傷算什麼?”她忍不住逞強,就是不希望被他瞧不起,而且在她的心底,其實也是偷偷沉溺於剛才他所撩起的那種意亂情迷的感受。
  “你……你這是在建議我繼續下去?”閻禦颺忍不住苦笑,她可真知道該如何打擊他薄弱的意志力。“你要知道,要是繼續下去,可就停不下來了。”
  “那……那又怎樣?繼續的話……會怎樣嗎?”雙雙紅著臉問,心裡有些好奇,倘若繼續下去的話,難道那種天旋地轉的感覺會比剛才更加強烈?
  閻禦颺一陣啞然,實在不知道這個問題該怎麼回答。
  他想了想,最後含蓄地說:“繼續下去的話,你會很痛。”
  “痛?我才不怕痛。被狼抓咬我都熬過來了,還怕你不成?”
  她的回答真是令閻禦颺啼笑皆非,而她的純真生澀,也讓他有點'下不了手',只得努力壓抑體內的熊熊慾火。
  “我看……還是算了,你現在的狀況實在不適合……”
  “不行。”雙雙不知道他到底接下來想做什麼,但直覺認定他是瞧不起她,認為她是個怕痛沒用的人。“我都說了我不怕痛!”
  閻禦颺忍不住在心底發出懊惱的呻吟,虧他這麼努力想維持君子風度,這妮子卻拼了命的搞破壞。
  看著她那堅定認真的眼神,最後一絲理智終於蹦斷。
  “這可是你說的,你等會兒若是反悔,也來不及了。”
  說完,他再度低頭品嚐她甜蜜的紅唇,大掌則三兩下就卸除兩人身上剩餘的衣物,讓彼此裸裎相對。
  “你……你幹什麼脫個精光?快點把衣服還我!”雙雙的雙頰瞬間漲紅,羞得不知道該將他的眼睛蒙住好,還是該挖個洞將自己藏起來好。
  “是你要我繼續的,忘了嗎?”
  “可……可是……”她又不知道他所說的'繼續',指的是繼續把兩個人身上的衣服脫光光!
  “沒有什麼,可是”,我剛才就已經提醒過你了,一旦繼續下去,就沒有反悔的餘地了。”
  現在才要他打住?不,他不是聖人,他 ​​只是再正常不過的男人,在這種時候才要他停下?那簡直要他的命!
  事已至此,一切已經無法回頭了,他現在就要將這個美麗又特別的小女人徹徹底底地佔為己有。
  閻禦颺拉開了她 ​​試圖遮掩身子的手,修長的指尖在她赤裸的胴體上游移,小心地避過了她的傷口,卻沒錯過其他任何私密的地方。
  “別……你……你別這樣……”雙雙結結巴巴地說,完全無法招架他所撩起的激情風暴。
  “為什麼?你怕了?”他故意這麼問,知道這妮子禁不起激。
  果不其然,雙雙一聽見他的話,便咬了咬牙,硬著頭皮回道:“我當然不怕了,有什麼好怕的?”
  “是嗎?我倒要看看'黑翼寨'的當家女寨主,是不是真如你所說的這麼勇敢?還是只能逞一時口舌之快罷了。”
  雙雙一聽,頓時覺得自己沒有退路了。賭上了黑翼寨,說什麼她也不願意臨陣退卻,可……
  “我……我……我好熱……”雙雙喘息地說。
  她覺得自己好像被烈火焚燒似的,身子熱得不得了,腦子裡更是亂烘烘的,快不能思考了。
  “相信我,待會兒你會更熱。”
  閻禦颺說著,以火熱的唇舌取代了大掌的工作。
  就在雙雙懷疑自己快要熱死的時候,昏昏然地感覺閻禦颺分開了她 ​​的腿。
  雙雙本能地覺得好像有什麼'重大'的事情要發生了,她心慌意亂地有點想逃開,但還來不及有任何的動作,閻禦颺就一個挺身,衝入了她的身體裡。
  一陣難以置信的痛楚讓雙雙忍不住驚叫出聲,她覺得自己的身體彷彿被硬生生地撕裂,那疼痛一點也不輸給被狼牙咬中時的痛楚。
  “啊!痛死了!”她痛呼 ​​一聲,僵直了身子,動也不敢動。
  “你不是說不怕痛?”閻禦颺一邊輕笑,一邊憐惜地吻去她進出眼角的淚水,
  暫時停住了一切的舉動。
  “可我又不知道這麼痛:”雙雙嗔惱地抗議。
  “好,都是我不對,我沒有說會痛得要命。”
  “那我現在怎麼辦?”雙雙不知所措,全身僵硬得宛如石像。
  “放輕鬆,別這麼緊張。”
  “你說得倒容易,痛得要命的人又不是你。”雙雙還是一動也不敢動,就怕剛才那嚇壞她的劇痛又會再度發生。
  閻禦颺知道她被嚇壞,心中充滿了憐惜。
  他低下頭,輕輕地親吻她的眉心、她的臉頰、她的紅唇,在她美麗的臉上灑落綿密的細吻。
  他安撫的吻起了作用,讓她原本僵硬的身子逐漸放鬆,並在他溫柔的哄誘與挑逗下再度陷入意亂情迷。
  體內那簇慾望的火苗再度被他燃起,一聲聲嬌媚的喘息無法控制地自她的紅唇逸出。
  見她似乎已適應了他的存在,閻禦颺才問道:“是不是好多了?”
  “好……好像是吧!”
  “那就好。”
  閻禦颺鬆了口氣,若是再要他靜止不動,只怕他會瘋掉!
  “雙兒。”他啞聲輕喚。
  “嗯?”她意識迷亂地輕應。
  “你是我的。”他用著霸道又溫柔的語氣宣告。
  顧忌到她有傷在身,因此他提醒自己別太激烈,用著溫柔的律動,帶領她初探巫山雲雨的銷魂滋味……
作者: 丸の小羽    時間: 2016-8-22 09:21:50

壓寨郡王 第五章

  雙雙先是遭受狼群的攻擊而痛昏過去,接著又因為那場歡愛而耗盡力氣,最後終於抵擋不住倦意,在閻禦颺的懷中沉沉地睡去。
  當她一覺醒來,夜色早已深沉,見到閻禦颺依舊守候在她身旁,讓她的心底泛起了一絲甜蜜。
  “你醒了?休息夠了嗎?”
  “夠……夠了,又不是母豬,哪那麼會睡?”雙雙有點尷尬地說,回想起才剛經歷過的激情場面,她就臉紅心跳,一時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他才好。
  閻禦颺體貼她尷尬不自在的心情,也沒有多提什麼,只說道:“我們該回去了,要不然寨子裡的人會擔心。”
  “喔,對!再不回去,只怕他們要出來搜山找人了。”雙雙說著,手忙腳亂地抓起一旁的衣服穿上。
  那件衣裳上的血跡幾乎都乾涸了,雖然髒污又破裂,但她並不是很介意,畢竟她總不能赤身露體地回去吧!
  “等等。”閻禦颺拉著她,低頭仔細地檢視。
  見她身上的衣裳雖有幾道破裂,可破裂之處正好也是她傷口包紮之處,因此並沒有露出半點肌膚。
  “嗯,這樣可以。”他滿意地點點頭。即使她視寨中的兄弟們為家人,他 ​​也不容許她在他們的面前暴露出半點春光。
  “我……我警告你,回去山寨後,不許胡說些什麼。”雙雙臉紅地警告,就怕他大肆宣傳他們所做的'好事'。


  “好,我答應你。”閻禦颺爽快地答應,他當然知道這種事情不需要四處去嚷嚷張揚。
  “那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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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返回黑翼寨,寨中的兄弟才看見他們,就全都簇擁上來,大夥兒很顯然都鬆了一口氣,七嘴八舌地搶著講話——
  “小姑奶奶,你可擔心死我們了,你一整天究竟跑哪兒去了?”
  “天哪!小姑奶奶受傷了?”
  “噯,閻師父,該不是你想要非禮咱們小姑奶奶,結果兩個人打起來了?”有人根據閻禦颺赤裸著上身,提出'合理的懷疑”。
  “什麼?閻師父竟敢欺負咱們小姑奶奶?”
  \"該不是閣師父仗著自己功夫好,對小姑奶奶霸王硬上弓吧?”
  雙雙見他們愈猜愈離譜,趕忙說道:“才不是這樣,你們別瞎猜。”
  “那到底怎麼了?”眾人追問。
  “我會受傷,是因為遭到一群狼的攻擊。”雙雙解釋。
  “什麼?那小姑奶奶有沒有怎麼樣?”
  \"放心吧!一點小傷而已,死不了人!”
  “那就好,不過……為什麼閻師父光著上身?”眾人又疑惑地問。
  閻禦颺聾了聾肩,語氣自若地說:“因為她受了傷,為了幫她包紮傷口,我的衣服都變成布條,裹在她身上了。”
  包紮傷口?眾人的目光再仔細端詳雙雙,發現她受傷的部位是在小腿、肩膀和……胸口?!
  這這這……
  閻師父幫她包紮傷口,不就表示……他看光了小姑奶奶的身子?
  眾人瞪大了雙眼,充滿好奇地在兩人身上瞄來望去的,那想問又不敢問的模樣讓雙雙的俏臉瞬間眼紅,而閻禦颺則是一臉泰然自若。
  老熊乾咳了幾聲,開口道:“這表示……是閻師父救了小姑奶奶嘍?”
  “是啦!是啦!”雙雙不自在地嚷道:“因為他剛好路過看見我有危險,就順手救了我啊!”
  老熊點點頭,一個好主意浮上心頭。
  “小姑奶奶,咱們雖是土匪,但一直是很講義氣的,不是有話說什麼知恩要圖報嗎?既然閻師父對你有救命之恩,不如你就嫁給他吧!”
  他所想的好主意,當然就是將兩人送作堆啦!
  “什麼啊?老熊,你別胡說!”雙雙紅著臉輕斥。
  “我沒有胡說啊!不管閻師父是不是剛好經過,他救了小姑奶奶一命都是事實啊!不是嗎?”
  “話是沒錯,但報答又不一定要嫁。”
  “可是以身相許才有誠意啊!”
  雙雙被逼得有些急了,跺了跺腳嚷道:“那我已經有誠意過了啊!幹麼還非嫁他不可?”
  嗄?聽見她的話,眾人都愣住了。
  她說她已經'有誠意'過了?這意思是……他們已經'那個'過了嗎?
  眾人的好奇心飆到了最高點,可偏偏又沒人敢問個明白,而在大夥兒的注視下,雙雙覺得自己的臉熱得快冒煙了!
  “好樣的!”虎子忽然爆出一聲讚美。“閻師父你可真是了得,能夠馴服咱們小姑奶奶,我看,你索性就留下來當小姑奶奶的'壓寨夫君'吧!”
  “是啊是啊!”老熊開心地附和,想不到原本愣頭愣腦的虎子也會有這麼'上道'的時候。
  “住口住口!你們通通不許亂講話!誰說我一定非嫁他不可?”雙雙這輩子從沒這麼羞窘過,見大夥兒急著將她和閻禦颺送作堆,她只好佯裝生氣地嚷道:“不跟你們瞎鬧,我要去歇息了!”
  見小姑奶奶嬌羞地轉身跑走,一窩子土匪的腦中都不由自主地開始想像他們小姑奶奶穿著凰冠霞帔的模樣,相信那一天應該不遠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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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更深了。
  閻禦颺沒有半點睡意,他獨自一個人佇立在庭院裡,抬頭仰望天邊的月兒,俊臉若有所思。
  回想起這趟上黑翼山來尋人,事情的發展實在始料未及。
  身為郡王的他,從小就生活在京城,身邊所見的女子個個都是端茬優雅、舉止合宜的大家閨秀,他怎麼也想不到自己會對一個粗魯的姑娘動心,更想不到一向過人的自製力,會在碰上她之後全毀了。
  不過話說回來,像她這麼一個率真善良的女子,確實值得他一輩子好好呵護。
  雖然她並非出身名門,可只要他堅持,相信他爹娘也不會反對讓他們倆成親的。
  現在唯一也是最令他頭疼的問題是,她看來一點也不願意離開黑翼寨,他該如何才能說動她跟他離開呢?
  以雙雙的個性,若是他強行將她給帶走,只怕她會激烈地反抗,而且說不定在他一個不注意的時候,就自己一個人溜回來。
  他得想辦法讓她清楚明白地知道——郡王府才是她真正的家。
  閻禦颺皺著眉頭,認真思忖著自己該怎麼做會比較好。
  當雙雙也因為睡不著而來到庭院時,見到的就是他這副皺眉煩惱的模樣。她咬了咬下唇,情緒頓時變得很糟。
  “你很煩惱?”她的語氣有些不悅。
  \"是你?”閻禦颺回頭,一見到她,立刻說道:“雙兒,你受了傷,身體還沒完全復原,該多待在房裡休息才是。”
  她瞪他一眼。“不要轉移話題!你很煩惱嗎?”她又問了一次。
  “煩惱?算是吧!有些事情我確實感到棘手。”
  聽見他的回答,雙雙的怒氣快爆發了。
  她勉強按捺住情褚,語氣卻顯得很僵硬。“放心吧!你不必這麼煩惱,我不會讓你為難的。”
  閻禦颺望著她,有些無奈地說:“雙兒,你是不是誤會了什麼?”
  “我才沒有誤會!我知道你瞧不起土匪,當然也不可能想娶我,你不必因為……不必因為有了肌膚之親,就勉強自己娶我,放心吧!不管其他人怎麼說,我不會這麼厚顏無恥,硬賴著要嫁給你。”
  閻禦颺聞言不禁嘆了口氣。“我就知道,你一定是誤會了。”
  他搖了搖頭,走到她的身邊,伸手將她嬌小的身子擁入懷中。
  “幹什麼?你快點放開我!”雙雙想要掙脫,卻又眷戀著他溫暖的懷抱,心裡好生矛盾。
  “聽我說,雙兒,我沒有不想娶你,也沒有瞧不起你,事實上,你這麼美麗勇敢、率真可愛,教我想不喜歡你也難。”
  雙雙愣了愣,怎麼也沒料到會聽見這番讚美,一陣歡喜湧上心頭,驅散了原本不悅的情緒。
  “你……你該不是昏了頭吧?你不是一直嫌我粗魯嗎?怎麼……怎麼又會喜歡上我?”
  “你是粗魯,但卻有更美好、更珍貴的地方。”他抬起她的下巴,讓她瞧見他眼底的認真。“我永遠也不會嫌棄你的,知道嗎?”
  “那……那你到底煩什麼?”
  “我煩惱的是往後的事。”
  “我不懂。”
  閻禦颺望著她,欲言又止的,最後還是沒有多說什麼。
  他怕突然告訴她身世的真相並要帶她走,重情重義的她還是不會願意離開黑翼寨,倒不如先想辦法開導她,讓她主動願意解散黑翼寨。
  “雙兒,今天你沒把我的話聽懂,就氣唬唬地轉身跑掉了。我之所以希望你別再當土匪,希望你當個正常的姑娘,並不是瞧不起你,也不是要你無情無義地遺棄大夥兒。”
  “那你到底是什麼意思嘛?”
  “你想想,既然你真的將大夥兒當成家人,又怎麼忍心讓大夥兒過著充滿風險的生活?萬一官府的人攻打上來,或是哪次打劫的時候有人被抓了,那該怎麼辦?到時候大夥兒豈不是更危險?”
  雙雙蹙了蹙眉,這些她不是沒想過,可卻不知道能做什麼改變呀!從小她就在山寨里長大,早就認定了自己會一輩子待在這,因此也從不曾想過有朝一日事情可能會改變。
  “雙兒,我在這兒也待了一陣子,在我看來,許多人都已有點年紀了,像是老熊和虎子,若是他們生在尋常人家,恐怕早已兒女成群,甚至連孫子都有了,但現
  在他們卻無法過著平靜安穩的生活,這樣你忍心嗎?”
  雙雙沉默地聽著,心裡忽然覺得好難過。“……別說了,好嗎?我答應你會好好地想一想,你先什麼也別說了。”
  “好吧!”閻禦颺擁緊了她,也不忍心將她逼得太緊。
  她雖然言行舉止粗魯了些,可女孩子家纖細的心思還是有的,他相信給她一點時間想想,她會想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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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幾天后,一個晴空萬里的好天氣。在大夥兒用完了午膳之後,雙雙立刻將閻禦颺拉到一旁。
  “怎麼了?有什麼事嗎?”閻禦颺問。
  “嗯,是有點事情想要你幫忙。”
  “什麼事情?你就說吧!”
  \"是這樣的,這幾天夜晚和清晨變得特別冷,熊嬸的身子骨比較差,染上了風寒,我想請你幫忙下山去抓藥,順便買些補品給熊嬸補補身子。”
  “小事一椿,沒問題。”
  “嘿嘿……”雙雙忽然有些尷尬地笑了笑,說道:“既然你要下山,不如連這些東西也順便買一買吧!”
  她從懷中掏出好大的一張紙,上頭寫得密密麻麻的。
  “這是什麼?”
  閻禦颺拿來一看,原來這是一張採買清單,上頭洋洋灑灑列了一大堆東西,項目之多,讓他一時間看得有點眼花繚亂。
  這些東西的種類琳瑯滿目,要跑好幾個地方才能全部買齊,看來下花一個下午的時間恐怕辦不了。
  “要買這麼多東西?”
  “是啊!本來是該老熊和虎子去買的,可上個月初他們才搶了一票,官府的人正想要抓他們,要是到鎮上去買東西,怕立刻給人給抓起來。”
  閻禦颺輕嘆了聲。“好吧!我知道了。”他忍不住心想,若官府的人發現他這個堂堂的郡王竟然包庇土匪,不知道會怎麼想?
  “這些東西不少,要不要我派幾個人幫你?”
  “不用了,若是讓官府的人認出來反而麻煩,我自己去就行了。”
  “那一切就拜託你了。”
  “傻瓜,你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還這麼客氣做什麼?”閻禦颺寵溺地對她笑了笑。
  聽了他的話,雙雙的眼底掠過一抹內疚與心虛,但她很快又裝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模樣——
  “那我就在寨子裡等你回來,你自己小心點。”
  “放心吧!不過是買東西罷了,能出什麼事?”閻禦颺將那 ​​一大張清單收好後,轉身離開。
  在確定閻禦颺已走遠之後,雙雙忽然扯開喉嚨喊道:“快點快點!大夥兒快到大廳來!”在她的叫喚下,一票土匪立刻群聚在大廳。
  “昨天夜裡咱們大夥兒講好的計劃,都還記得嗎?”雙雙問道。
  “記得!”眾人點頭回答。
  “很好,現在就要展開行動了,這次只准成功不許失敗!事成之後,咱們的好日子就要來了!”
  “太棒了!小姑奶奶萬歲!”眾人士氣高昂地大聲歡呼,摩拳擦掌,等著好好做一筆大買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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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郊道上,一隊人馬正暖暖前進,坐在轎中的是十四王爺的侄子葛里慕,他帶了一批貴重的珠寶,打算要獻給十四王爺當賀壽禮品。
  “啐!時序都快中秋了,這天氣還這麼熱!”
  “可不是嗎?我聽說好多地方都鬧旱災哩!”
  “這麼熱的天,真希望有碗涼水解解渴。”
  葛里慕坐在轎子裡,早就悶熱難當、心浮氣躁,聽見外面七嘴八舌的議論 ​​,一時火氣上升,破口大罵——
  “給我閉上你們的狗嘴!省省閒聊的力氣!還不快點趕路?”
  “主子息怒!大夥兒一路都沒歇息,不過是累了些……”
  “混帳東西!一群酒囊飯袋,這麼點路就撐不住了?”隨從的辯駁讓葛里慕更是生氣。
  “主子息怒,奴才知錯了。”眾人連忙認錯求饒。
  “前面這黑翼山不是盜匪橫行嗎?要休息也得等過了這山頭再說,不然這批貨要是出了什麼差錯,你們十個腦袋也不夠賠!”
  大夥兒連忙噤聲,加緊腳步繼續趕路,然而每個人都又熱又累的,步伐也漸漸緩了下來。
  就在所有人都快吃不消的時候,忽然看見眼前有一座簡陋的棚子,一對父女就在棚子下賣著綠豆湯。
  “綠豆湯唷!沁心涼又消火的綠豆湯唷!”那中年老闆見有一隊人馬接近,立刻扯開了略帶沙啞的嗓子叫賣著。
  一聽見有消暑的綠豆湯,一行人都不禁下意識地舔了舔乾燥的雙唇。
  “主子,要不要來上幾碗?大夥兒消消暑也好趕路呀!”一位隨從建議。
  “綠豆湯?這荒郊野嶺的有人在這邊叫賣,你們也不擔心其中有非?”葛里慕冷言道。
  那賣綠豆湯的姑娘聽聞葛里慕這樣說,不禁十分惱火。“我說轎子裡的大爺,您不買咱父女的綠豆湯便罷,但這樣冤枉人,未免太過分了!”
  這下葛里慕也惱了,今日總是有人向他頂嘴,連個小姑娘也敢太歲頭上動土?!
  他掀開簾子一角,瞧瞧這大膽的姑娘長得什麼樣兒。
  這一瞧可大出他意料之外,想不到這姑娘十分標誌不說,那對水汪汪又英氣逼人的眸子,更是太有吸引力了。
  “落轎!”
  隨從們聞言鬆了一口氣,心想總算有機會休息了。
  葛里慕下了轎,堆滿笑容地對姑娘說道:“這天干物燥的,大夥兒忙趕路,難免心浮氣躁的,剛才出言不遜,還請姑娘別見怪啊!”
  姑娘的父親趕緊過來打圓場。“大爺莫生氣,小女刁蠻任性慣了,言語多有冒犯,還請大爺切莫見怪。”
  “這樣吧!我看咱們誰也別計較了,不如先給我們幾碗綠豆湯嚐嚐,讓大夥兒消消暑氣。”葛里慕說道。
  “好!好!當然好!”老父連忙準備去盛綠豆湯。
  “不好!”姑娘怒目瞪著葛里慕。“姑娘我不要賣了!”
  隨從見狀,趕緊說道:“唉呀!這位姑娘,實在是這黑翼山盜匪猖獗,咱家主子小心行事也是人之常情,還請姑娘消消火,大家以和為貴可好?”
  “哼!這還像句人話。”
  她這才返回攤子,替大夥兒一一送上綠豆湯,眾人立刻忙不迭地享用起冰涼的甜湯。
  “好喝!”
  “咕嚕……嗯,好喝!”
  “那當然好喝,咱家的綠豆湯可是山泉水熬煮,又在山後的陰冷山洞放置,冰涼可口呢!”姑娘得意地說。
  “姑娘,再給爺兒來一碗吧!”葛里慕又要了一碗來喝。
  “喏,拿去。”
  好色的葛里慕,趁她遞上綠豆湯的時候還偷摸了她的手一把。“姑娘的肌膚真是滑若凝脂,好啊!”
  “呿,爺您真是沒個正經!”姑娘啐了聲,轉身跑回小棚去了。
  葛里慕哈哈大笑,又將手中的綠豆湯咕嚕咕嚕地喝完,就在他想吆喝眾人繼續趕路的時候,一回頭,竟發現有幾個隨從已昏倒在地,而他也隨即感到一陣頭暈目眩。
  葛里慕這才警覺不對,卻已來不及了。
  “這綠豆湯有毒?”
  震怒的他,想要抽劍殺了這對父女,卻一點力氣也使不上來,意識也開始跟著渙散。
  見這隊人馬紛紛不支倒地,假扮成小販女兒的雙雙得意地哈哈大笑,而一旁和她一搭一唱的正是老熊。
  “搞定了,兄弟們,出來吧!”
  在她的嬌叱下,十多名在一旁預先躲藏好的土匪忽然竄出,將葛里慕隨行運送的貴重珠寶通通搶走。
  “哈哈哈!這可是咱們黑翼寨近來最大的一筆買賣!”
  “太好了!小姑奶奶真是厲害!”
  “好了,要高興回寨子裡再高興吧!此地不宜久留,咱們快走!”
  “是。”
  在葛里慕陷入昏迷前,將這一幕全看在眼裡,也清楚地聽見'黑翼寨'這三個字,他在心裡發誓,此仇不報,誓不為人!
作者: 丸の小羽    時間: 2016-8-22 09:22:12

壓寨郡王 第六章

  夜裡,黑翼寨燈火通明,寨子門口架起高高的火炬,燃起熊熊的烈火,好不壯觀!
  寨裡,大夥兒欣喜若狂,大口吃肉喝酒,好不快活!
  “來!大夥兒再乾一碗!”雙雙扯開嗓子高喊,高舉斟滿的酒碗。
  “好啊!小姑奶奶萬歲!”眾人齊聲歡呼。
  “乾杯!”
  “大夥兒一塊幹!”
  “哈哈哈!今天真是爽快啊!”
  老熊抱著一壇酒,在大廳步履躪跚、搖搖晃晃地跳著不知名的舞步,他哈哈大笑,已經好幾年沒有這麼開心了。
  “來瞧瞧!咱們這麼多年來,第一次見到這麼多寶貝!”
  雙雙見大夥兒這麼開心,也跟著高興。她掀開大廳中的那隻大寶箱,呈現在大夥兒眼前的是一整箱滿滿的珠寶。
  什麼珍珠、瑪瑙、玉石……各種珍寶塞得滿滿都是,看得在場每個人的下巴都快掉下來了。


  “俺也要看!俺也要看!”
  虎子擠到箱子旁邊,看著璀璨奪目的整箱珠寶,咧大了嘴不停地傻笑,興奮之情溢於言表。
  “太好啦!俺不是在作夢吧?”
  “來來來!大夥兒不要擠,大夥兒輪流過來看,人人有份!”雙雙吆喝道。
  “小姑奶奶英明!”
  大夥兒輪流欣賞今天的戰利品,每個人的情緒更是達到了最高點!
  雙雙已經有些醉了,她脹紅著臉,聽眾人不停地歡呼,她也跟著得意大笑——
  “咱們黑翼寨這回的買賣可不得了!嘿嘿!老爹在天之靈,肯定也要替我這個女兒感到驕傲……呃……嘔……”
  酒喝得太快太猛,讓酒量只是普通的雙雙有些招架不住,她忽然感到一陣強烈的反胃,連忙三步並作兩步奪門而出,將剛喝下肚的酒給全吐了出來。
  頭暈目眩的她,險些就要跌倒,被正好回來的閻禦颺給扶住了。
  他剛才遠遠瞧見'黑翼寨'燈火通明,又聽到歡聲四起,正納悶寨子裡發生了什麼大事情,想不到才一靠近,就兄雙雙腳步虛浮地衝出來嘔吐,還差點跌倒。
  聞到她身上濃濃的酒味,他不禁皺起了眉頭。
  “怎麼搞的?寨子裡鬧哄哄的,是慶祝什麼喜事?”
  “沒……呃……也沒什麼……嗝……”雙雙見了他,忽然有些心虛,低頭閃避著他詢問的目光。
  見她閃爍其詞,閻禦颺的眉頭皺得更緊了。
  他扶著她返回山寨大廳,就見所有人正歡天喜地地喝酒作樂,而他的疑惑在發現大廳中那一大箱珍寶時,得到了解答。
  他不敢相信地盯著雙雙,失望地道:“想不到你竟然騙我下山買貨,好方便你們搶劫?”
  聽到閻禦颺的質問,原本歡天喜地的兄弟們忽然愣住,轉頭望著他。
  閻禦颺壓抑著怒火,走到那箱贓物旁定睛一看,頓時倒抽一口冷氣,臉色大變
  不得了!箱子上竟有十四王爺府的徽記!
  “你們……你們闖大禍了!”閻禦颺不知該如何說下去,搶王府的東西可是非同小可呀!
  老熊見他臉色難看,趕緊過來打圓埸。
  “閻師父,咱們是做土匪的,要是不出去打劫,這寨上的兄弟們豈不是都得喝西北風啦?”
  “可不是嗎?閻師父,您放心啦……嗝!”虎子一邊打著酒嗝,一邊也跟著幫腔。“咱們只越貨,不殺人……不殺人就……不會有事啦……嗝……”
  閻禦颺沉著臉色,拉了雙雙來到箱子旁,說道:“這箱子上面有王府的徽記,你們搶了王府的東西,王府能善罷甘休嗎?”
  雙雙有些心虛,卻仍逞強地說:“那又如何?咱們這黑翼山易守難攻,難道還怕了他們不成?”
  “你……”閻禦颺氣結,幾乎快說不出話來。
  “唉呀!”虎子聳了聳眉,不是很在意地說:“閻師父,就算官府的人真的攻上山頭,大不了咱們撤退溜掉,換個山頭便是,何必這樣大驚小怪的?”
  他大驚小怪?閻禦颺簡直快氣暈了!
  此刻他腦海中浮現的是王府的人帶著大批兵馬殺上寨子的畫面,正替他們的安危擔心不已,而他們竟覺得他大驚小怪!
  雙雙見他一副快氣爆的模樣,頓時感到心虛不已。
  “呃……我好累了……要先回房休息去啦……”
  她掙脫了閻禦颺的手,想溜回房閣'避風頭',可閻禦颺卻跟了進來,還砰的一聲關上門,讓她想再溜出去也難。
  “你……你幹麼氣成這個樣子……”雙雙從沒見遇他氣得發飆的模樣,說起話頓時結結巴巴了起來。
  閻禦颺沉著臉。“你真是知錯不改,氣死我了!”
  雙雙咬了咬唇,硬著頭皮說:“搶都已經搶了,現在又能怎麼辦?虎子也都說了呀!萬一官兵真的打上來,拼不過就溜啊!”
  閻禦颺搖了搖頭,喟然長嘆,她果然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了。
  “王府要調多少兵力就有多少兵力,就怕他們將寨子堵個水洩不通,大夥兒插翅也難飛啊!”
  “這……”雙雙一聽,終於知道事情的嚴重性,可她也有她的難處呀!
  她瞪著閻禦颺那生氣的怒容,情緒忽然崩潰,豆大的淚珠不斷地自眼角淌落,怎麼也停不住——
  “搶王府的東西,我當然知道風險很大……可是我盤算過了,做了這票買賣……大夥兒便可以養老去了……”
  閻禦颺聞言不禁一怔。“你要讓大夥兒去養老?那這寨子呢?”
  “當然是收了啊!你不是一直說這樣對大夥兒才是最好的?我想了想也覺得有道理,這些年來大夥兒也苦夠了,我才想說乾一票大買賣,以後大家安心地過日子,再也不必過著刀口舔血的日子了……”
  閻禦颺沒想到她竟有這番心思,不禁又是一嘆。
  “你真傻,怎麼不告訴我一聲?”
  他本來打算在她想通之後,他便幫忙拿錢出來安頓大夥兒,身為堂堂的郡王,要拿出個幾千兩銀子出來安頓大家,根本不成問題呀!
  “你知道的……這寨子裡的每一個人都是我的家人,我怎麼會捨得和大家分開?可是,可是……嗚嗚……”雙雙愈說癒傷心,淚水也掉得愈來愈急了。
  見她哭得梨花帶雨,閻禦颺也不忍苛責了。
  “我知道,你是很捨不得的。”
  “你知道就好……還為我……嗚嗚……也不想想我心裡的感受……我比任何人都難過啊……嗚嗚……”
  閻禦颺無奈地將她摟進懷裡,實在拿這個行事粗魯莽撞但卻心地善良的小女人沒轍。
  “算了,你也累了,酒也喝多,今晚先好好睡一覺吧!明天起來之後趕緊善後,讓大夥兒分了財寶之後散了吧!此地真的不宜久留了……”
  閻禦颺叮嚀完之後,低頭一看,才發現她根本已經睡著了,也不知道究竟是因為哭得太累,還是喝多而醉倒了。
  他搖了搖頭,將她抱上床,睡夢中的她卻不肯鬆手放開他,他只得跟著上了床,與她共枕而眠。
  睡夢中的她動了動,整個人下意識地更偎近他的懷抱,最後像是終於感到安全了,紅唇才微微地揚起。
  那甜蜜的笑意令閻禦颺定定看著,始終移不開目光。他憐惜地伸手撥開她散亂的髮絲,在心裡發誓,要一輩子好好地保護、呵護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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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雞鳴破曉,曙光照耀黑翼山。
  時序入秋,楓紅的林子在隱光的照射下顯得格外殷紅,那血一般的顏色似乎透著某種不祥的預兆。
  雙雙從一場可怕的惡夢中驚醒,她的眼皮跳得兇,一種不祥的預感狠狠地揪住她的心。
  “怎麼了?”一旁的閻禦颺也醒了,關心地望著她。
  “我作了惡夢……”
  “別怕,只是夢而已。”
  “可是……”
  “可是什麼?傻瓜,你不是天不怕地不怕的,難道竟怕了一場惡夢?”
  雙雙撇了撇唇,勾出一抹勉強的笑容。
  她下了床,那股極度的不安依舊籠罩在心頭。她忍不住想,難道這次的打劫,真的闖下了大禍?
  若真是這樣,那可怎麼辦才好?
  雙雙想了想,心里當下有了決定。
  她將寨子裡的人全部喚醒,要大夥兒通通到寨子大廳來集合。閻禦颺猜出她的心思,默默地站在一旁,為她加油打氣。
  “小姑奶奶怎麼啦?”虎子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一早把大夥兒都喚到這裡,有什麼吩咐?”
  老熊打個了呵欠,問道:“是不是小姑奶奶因為咱們'黑翼寨'做了這麼大筆的買賣,興奮得睡不著,所以找我們起來繼續慶祝?”
  “這樣啊?那俺立刻去拿酒。”虎子說著,轉身就要去拿酒。
  “等等,老熊、虎子,我不是找你們來慶祝的。”雙雙開口阻止了。
  “咦?不是?那到底怎麼回事?”
  大夥兒疑惑地望著雙雙,就見她蹙著眉頭,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看起來像是有什麼嚴重的大事要宣布。
  眾人見狀,紛紛安靜下來,等著她開口說話。
  雙雙輕嘆了口氣,緩緩說道:“自從老爹死後,寨子里大夥兒過得都沒有以往好,這些我是心裡有數的。”
  “小姑奶奶別洩氣呀!咱們這回不就做成了一筆大買賣嗎?這夠咱們過上好一段舒服日子啦!”老熊嘿嘿笑道。
  雙雙搖了搖頭,又說:“其實在場的各位,有些都已有了些年紀,身子骨不比以往硬朗,這回要不是咱們搞了點把戲,要想用蠻幹的明搶,恐怕討不了太大的便宜,不是嗎?”
  “這……”老熊心裡有數,寨中兄弟們有些確實已居中年,不再像年輕小伙子那般適合逞兇鬥狠了。
  “小姑奶奶,要不咱們以後都這樣幹,先想些法子將對方迷昏再下手,雖然這樣麻煩些,可只要東西順利得手,一切就值得啦!”
  看著他們忙著安慰她,雙雙的心裡既感動又難過。閻禦颺見狀有些不捨,握了握她的手,給予她無言的支持。
  他的舉動讓雙雙再度打起精神來,她知道自己的決定雖是痛苦而困難的,但應該對大家才是最好的。
  “大夥兒聽我說,這次的買賣也夠大了,若是把搶來的這些金銀珠寶分一分,大夥兒應該能買畝地來耕種,或是……開個小舖子來掙錢,重新過著安定平穩的生活……”雙雙說到最後,眼中泛起了淚光。
  虎子聞言大驚。“小姑奶奶,莫非您的意思是……”他猜出了雙雙的意思,卻沒有勇氣 ​​說出口。
  “沒錯,正是你想的那樣,我決定把黑翼寨給收了,寨中的金跟珠寶大家分一分,趕緊下山去。這樣,對大家也比較好……”
  見雙雙一臉感傷與落寞,虎子忍不住嚷道:“不!我不要下山去!我要跟著小姑奶奶!”
  “對!虎子說得對!”其他人紛紛跟著附和。
  “住口!”雙雙叱喝一聲,這些人固然有情有義,但怎麼就不懂她的苦心?
  “我們這次做的這筆買賣可不比尋常,說不定要惹禍上身了,要是大夥兒再不走,我怕一場浩劫就要來了!”
  “雙雙說的沒錯。”閻禦颺也開口說道: “這批貨價值連城,被搶的正是十四王爺的侄子,他們肯定不會善罷甘休,說不定很快就要調動大批人馬攻打上來,若真如此,後果不堪設想。”
  “怕什麼?咱們黑翼寨縱橫山頭也有二十年了,有哪一次被官兵給成功圍剿過?”
  雙雙嘆口氣,說道:“沒錯,咱們黑翼寨確實是縱橫山頭二十年,但二十年前大夥兒都身強體健、驍勇善戰,可現在呢?寨中兄弟們很多都已四十來歲,人數也不若以往了!”
  “可是……”
  “沒有可是!”雙雙板起了臉,不容他們再有異議。“小姑奶奶也捨不得你們,但是現在不走不行了,大家把這些財寶分了,快點下山去吧!”
  大夥兒面面相覷,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最後老熊和虎子交換了抹眼神,多年的默契讓他們知道了彼此的決定——
  “好吧!”虎子咬牙說出痛苦的決定。“我們聽小姑奶奶的話,下山去安分地過生活。”
  “不過,可否請閻師父答應咱們兄弟一件事?”老熊補充說道。
  “什麼事?只要閻某辦得到,定不推辭。”
  “咱們瞧得出您和小姑奶奶是情投意合的,在咱們下山之後,希望閻師父能娶了小姑奶奶,好好地照顧她。”
  “當然……”
  閻禦颺一怔,正要點頭答應,寨子外面即忽然傳來連聲慘叫——
  “啊——”
  大夥兒都不禁變了臉色,尤其雙雙更是神色一僵,不祥的預感狠狠地揪住她的心。
  難道他們還來不及離開,一場逃不掉的浩劫就已席捲而來?
  激烈的打鬥聲從山寨大廳外傳來,忽然一名滿身是血的手下爬了進來,氣若游絲說道:“殺上來了……好多……官兵……快……”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已斷氣,在場所有人不等雙雙下令,就已迅速抓起了自己的武器出去迎戰。
  雙雙臉色蒼白地瞥了閻禦颺一眼,見他臉色異常凝重,她的心也直往下沉,但她不願坐以待斃,立刻也要出去保護寨中的兄弟們。
  然而她還來不及出去,一票官兵就殺了進來,帶頭的正是葛里慕!
  “來啊!給我剷平了這山寨!”葛里慕臉色猙獰地對官兵 ​​吆喝著。
  這群該死的土匪敢在太歲頭上動土,簡直活得不耐煩,既然如此,他就成全了他們,將他們殺個精光!
  仗著十四王爺侄子的這層身分,他動用關係,強行調來大批官兵大舉進攻這座山寨,一路打了進來,寨子外面已無一活口。
  “衝啊!給我衝進山寨裡,殺個片甲不留!”
  在F的叱喝下,大票人馬衝入了山寨大廳。
  “給我殺!”
  葛里慕環視寨內,見著了雙雙,一想到自己竟著了這婆娘的道,他的眼底瞬間迸出怒火——
  “無恥的賊婆娘!今天就是你的死期!你受死吧!”
  雙雙的眼前銀光一閃,正要閃躲——
  “不准碰小姑奶奶!”老熊為了保護雙雙,忽然撲過來,擋下了這一刀。鋒利的刀刃正中老熊的背,當場血花飛濺,老熊也痛得跌趴在地,爬下起來。
  “可惡!你敢傷了老熊!”看著從小照顧她長大的老熊為了保護自己而受傷,雙雙頓時失去了理智。她全然忘了防衛,拔起長劍殺向葛里慕,要他血債血償!
  閻禦颺見情勢危急,又不希望她真的動手殺人,沾染上血腥,於是便拉著她,
  想要帶她逃出寨子,先避開這場腥風血雨的浩劫再說。但雙雙一心想殺了眼前這個膽敢殺傷她兄弟們的混帳,哪里肯乖乖跟著閻禦颺離開?
  “放開我!快放開我!”她一連掙扎,一邊激動地嚷道:“我要殺了這個狗賊,替死去的兄弟們報仇!”
  葛里慕乘機進擊,連出數招,閻禦颺一邊要拉住雙雙不讓她衝動殺人,一邊要保護她不受傷害,另外還得要抵檔葛里慕招招歹毒的攻擊,饒是再矯健的身手也難免被砍中幾刀。
  \"你做什麼?快點放開我!”雙雙又急又氣地嚷。
  閻禦颺沉著臉不說話,手上使勁,硬是要將她帶離寨子。
  葛里慕哪願意放他們走?他又再度痛下殺手,一劍往雙雙刺去,而一旁的虎子見情況危急,不顧安危地撲向葛里慕。
  “住手,不准你傷害我家小姑奶奶!”虎子吼道。
  葛里慕的目光一寒,隨手揮去,手中長劍無情地刺向虎子,幸好虎子及時一閃,避開了致命的要害,可雖然如此,身上被狠狠捅了個窟窿,還是讓虎子當場倒
  地,再也無力起身戰鬥。
  見葛里慕招招欲奪人命,雙雙又如此激動憤怒,閻禦颺的臉色忽地變得更加深沉。他停下了原欲帶雙雙離開的步伐,轉身面對葛里慕。
  他取走雙雙手中的長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揮劍擋下了葛里慕險狠致命的攻擊——
  “閣下未免太過心狠手辣,寨子裡的兄弟們縱然搶了你的財寶,卻沒有取你們半條人命,他們縱然有罪,也罪不致死,你又何必下此重手?”
  “廢話少說!本爺就是看這寨子不順眼,今天非要夷平此地,將這些土匪們殺得一個不留!還有你這個礙眼的傢伙,一併下陰曹地府去見閻王吧!”
  閻禦颺見他如此兇殘陰狠,胸中的怒氣也瞬間燒盡了他的理智。
  “好,這是你自找的!”
  他的俊臉罩上寒冰,森冷的神情宛如前來索命的閻王,在葛里慕還來不及招架之際,一道銀光閃過,接下來便是葛里慕撕心裂肺的痛苦哀嚎聲。
  在場的官兵們分神一看,卻只見葛里慕痛苦地跪倒在地,雙手掩面,鮮血不斷地從指縫間滲出,那模樣 ​​煞是可怕。
  \"我的眼睛!我的眼睛!”葛里慕痛苦地嚎叫。
  原來在剛才電光石火的瞬間,閻禦颺手中長劍朝葛里慕那張猙獰的臉孔劃去,讓那傢伙當場瞎了一隻眼睛。
  “如果你還想保住另一隻狗眼,就立刻滾出去!還有……”閻禦颺的眸子橫掃在場的官兵,那冷厲肅殺的神情令人不寒而栗。“你們若想要活命,就通通給我滾出去!要不,就別怪我手下不留情!”
  他懾人的氣勢讓人喘不過氣來,再加上帶頭的葛里慕又受了重傷,官兵們哪敢戀戰,當下扶起葛里慕,轉身逃了下山。
  眼見敵人通通散去,閻禦颺才鬆了一口氣,而雙雙已忍不住奔到老熊和虎子的身旁——
  “老熊!虎子!你們還好吧?要撐住啊!”
  “放… …放心……”老熊虛弱地扯開一抹笑,安慰道:“小姑奶奶,咱們可是鐵打的身子,這點小傷怎麼可能禁不住?”
  “就是啊……咱們乾土匪的,怎麼可能被這點場面給嚇住?哈哈……”虎子也忍著痛楚回應,就怕她擔心。
  見他們雖然受了傷,卻應該沒有性命之憂,雙雙在鬆了一口氣之餘,眼淚無法控制地流個不停。
  她的心裡愧疚又自責,好後悔自己怎麼不早點聽閻禦颺的話,收了山寨,讓大夥兒下山去過著安穩平靜的生活?
  閻禦颺搖了搖頭,知道自己現在多說無益,只能安慰地摟緊了她。
  “我們一塊兒將死去的弟兄給葬了,然後大夥兒通通下山去吧!此地絕對不能再留了。”
  雙雙環顧四周,眼 ​​眶又是一紅。“本來以為搶了最後一票之後,大家把財寶分一分,可以過著新生活,想不到……”她難過地說:“好多人就這麼死了……還有
  兄弟受了重傷……都是我的錯,我沒有把大家照顧好,才會害大家遭遇這樣的浩劫
  “別這麼想,你拼了命的想保護大家,你經盡力了!”閻禦颺難過地擁著她的髮絲,溫柔地安慰道:“下山之後,我會找大夫來醫治受傷的人,再給每個人一
  筆足以找個地方安身立命的銀兩,至於你……我的家就是你的家,從今以後,我會一直陪在你的身邊,永遠也不會離開你。”
  “嗯……”雙雙點點頭,終於情緒崩潰,撲進他的懷裡,失聲痛哭。
  如今在這世上,她唯一能夠依靠的人,只有他了……
作者: 丸の小羽    時間: 2016-8-22 09:22:34

壓寨郡王 第七章

  在離開黑翼寨之後,閻禦颺帶著雙雙、老熊、虎子和其他幾名受傷的兄弟到附近鎮上的客棧休息,順便也找了名口風緊的大夫,治療大夥兒身上的傷。
  見雙雙情緒陷入低潮、哀傷不已,閻禦颺也只能在一旁盡量安慰開導,在他的努力下,雙雙雖然依舊難過,但情緒已不再那麼激動了。
  “雙兒,咱們一直住客棧也不是辦法,差不多該離開了。”
  雙雙點了點頭,問道:“那我們要去哪兒呢?”
  “去京城。”
  “你家在京城呀?”雙雙有些訝異。直到這時她才想到,自己過去不曾問過他的家世背景。“你是做什麼的?”
  “你猜猜看?”閻禦颺反問,希望轉移她的注意力,可以讓她情緒好點。
  “唔……商人?”
  “不是。”
  “那……教人功夫的?”
  “也不是。”


  “呃……私塾的師傅?”
  “都不是。”
  “到底是什麼?總不會是當官的吧?”雙雙隨口說著,卻見他嘴角揚起,似是默認,不禁驚愕地瞪大了眼。“不會吧?真的是當官的?”
  “我是皇上所封的郡王。”閻禦颺宣布正確答案。
  “什麼?郡……郡王?”雙雙簡直不敢置信。
  一個堂堂的郡王竟然和他們一窩子土匪相處這麼久?而且還幫著打那些官兵?
  這這這……這實在太難以想像了!
  虧先前寨中的兄弟們還希望他可以娶了她留在山寨裡,若真是那樣,他豈不是成了黑翼寨的壓寨郡王?
  一想到他尊貴非凡的身分,再想到自己低俗粗鄙的出身,雙雙忽然有種自慚形穢的感覺。
  “我……我看……我還是別跟你一起好了……”她難忍心痛地說。
  “為什麼?”
  “這還用問嗎?因為我是個土匪窩的寨 ​​主,若是跟著你,只會給你惹麻煩。”
  雙雙垂頭喪氣地說。
  “誰說你是寨主的?你是我爹娘的義女。”
  “啊?你在說什麼?”雙雙不解地愣了愣。
  她又沒見過他爹娘,連他們叫什麼名字、長什麼模樣都不知道,又怎麼會是他們的義女呢?
  “是真的,我們之間的淵源,早在十多年前就已經開始了。”
  閻禦颺見時機成熟,便娓娓說出十多年前的那場意外,並且告訴她爹娘對梅姑的承諾,以及這十多年來他們一直不肯放棄的追尋。
  聽完之後,雙雙的心里大受震撼,她知道自己是老爹從河邊撿回來的,可卻不知道自己竟是來自郡王府!
  “你說……我娘是郡王府的奶娘?我還有個妹妹?”
  “是啊!你的妹妹叫殷無憂,十多年前就被我爹娘收為義女,在郡王府中長大,現在也已經十五歲了。”
  “她叫殷無憂?那我呢?我應該叫什麼名字?”雙雙問道。
  “你的名字是殷無雙。”
  “雙無雙?”這名字真好聽,比黑雙雙要好聽多了。
  “雙兒,跟我回去吧!郡王府就是你的家。”
  “可是……那老熊和虎子呢?”雙雙又問。
  大部分的兄弟在傷勢已無大礙之後,都已領了閻禦颺一筆錢離開了,可老熊和虎子捨不得走,即使傷勢已經痊癒了,卻還沒有離開。
  對雙雙來說,他們兩個人是除了土匪爹之外最疼愛她的人,她也捨不得和他們分開。
  閻禦颺明白她的心思,他想了想,說道:“不如這樣吧!如果他們不嫌棄的話,就跟著咱們一塊兒回郡王府,我會讓總管安排工作給他們,這樣他們一方面能
  夠自食其力,另一方面也能繼續跟你生活在一起。”
  “好啊好啊!如果能這樣,那就再好不過了。”雙雙先是一陣歡呼,可隨即又想到另一個問題。“可是……郡王府的人,會不會不歡迎我們?”
  “放心吧!這些年來,我爹娘一直打算找到你之後也要收你為義女,又怎麼會不歡迎你呢?不過回去之後,我會告訴爹娘,別收你為義女。”
  “為什麼?”雙雙噘起嘴,悶悶不樂地問:“你是不是覺得我太粗魯,又是土匪窩長大的,所以當你爹娘的義女會辱沒了郡王府?”
  “你這個小傻瓜,又胡思亂想、自暴自棄了,我不是早就說過,永遠不會嫌棄你的嗎?”
  “那你為什麼那麼說?”
  “那是因為我要你當我的妻子,不要你當我的義妹,你懂嗎?”
  聽了話,雙雙的俏臉微微泛紅,新底升起一絲絲的甜蜜。
  “你是認真的嗎?”
  “那當然,這世上我就只要你一個。”
  “這可是你自己說的,往後可不許你反悔。”雙雙嗔道。
  “放心吧!日月為鑑,我閻禦颺絕不負你!”
  見他認真的起誓,雙雙的心裡充滿了甜蜜與感動,然而一絲不安依舊浮上心頭,就怕郡王府的人會對她這個粗魯的女子感到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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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京城,她真的來到京城了!這可是雙雙生平第一次踏入這個天子腳下最繁華熱鬧的地方!
  由於一路上乘坐馬車,再加上抵達時已經入夜,雙雙沒機會多打量京城街道幾眼,就來到了郡王府。
  下了馬車之後,雙雙的雙腳彷彿生了根,一步也跨不出去,俏臉上滿是侷促不
  安的神情,隨行的老熊和虎子,也同樣因為從來沒見過這麼華麗的府邸而瞠目結舌、久久說不出話來。
  “就是這兒了,咱們進去吧!”
  “我……我……等等……”雙雙結結巴巴地說。
  “怎麼了?”閻禦颺回頸望著她。
  “我……我還沒準備好……”光是置身於這座氣派華麗、金碧輝煌的宅院前,就夠'嚇'倒她了。
  閻禦颺揚起一抹微笑,說道:“別擔心,我爹娘人很和善,也一直巴望著你回來。更何況,有我陪在你身邊,還有什麼好擔心的呢?走吧!”
  見閻禦颺走了進去,雙雙和老熊一家、虎子也只好硬著頭皮跟了進去。一進門,閻禦颺便將老熊和虎子交給總管,讓總管去安頓他們幾人。
  “好了,雙兒,現在我帶你去見我爹娘吧!”
  “啊?等等……”
  “怎麼了?還在緊張?”閻禦颺笑了笑。
  雙雙一臉尷尬,而當她仍在忐忑不安之際,聽見奴僕禀報的閻氏夫婦卻已耐不住 ​​性子,親自迎了出來——
  “老天垂憐,你就是無雙嗎?”閻夫人情緒激動地拉著她,將她好好地瞧個仔細。“讓我瞧瞧你道可憐的孩子!”
  雙雙不禁在心裡暗暗慶幸自己乖乖聽從閻禦颺的話,換上了正常姑娘的衣裳,要不自己一身土匪的裝束,豈不是要嚇壞了這個尊貴高雅的婦人?
  “好、好,你生得跟無憂一樣標致、一樣美麗,這些年來,真是辛苦你了。”
  閻夫人說著,差點掉下眼淚。
  “不……不會啦!我也沒那麼苦啦……真的。”雙雙尷尬地說道。
  “來,無雙,這位就是小你兩歲的妹妹,無憂。”閻夫人回過頭,拉了個溫婉美麗的人兒到她眼前。
  雙雙望著她,只見她的氣質高雅、服飾精緻,頭髮更是梳理得整齊漂亮,相較之下,她簡直像是蠻荒之地跑出來的野人。
  “姊姊。”
  聽見這聲輕喚,雙雙的心裡一陣激動。這是她血濃於水的親人呀!她在這世上並不孤單!
  “妹妹!”她也開心地喚了聲。
  見她們兩姊妹相見歡,一旁的老爺夫人也跟著感到開心。
  “無雙,這些年來辛苦你了,不過你放心,往後你就留在這裡,我們會好好地對待你,不再讓你過苦日子了。”
  “謝……謝謝……”面對這番盛情,雙雙有些受寵若驚,這一切就好像夢一般的不真實。
  “對了,另外還有件喜事要告訴你。”閻夫人笑道。
  “什麼喜事?”雙雙問。
  “今年年初,我們幫禦颺的妹妹語夢找了個好親家,歡歡喜喜地送她出閣,既然做妹妹的都已經嫁了,當哥哥也差不多該成親了,所以呢!我們打算讓禦閻和你妹子無憂成親。”
  “什麼?!”閻禦颺和雙雙聞言都感到同樣的驚愕。
  “禦颺,這十多年來,你和無憂的感情一直很融洽,而無憂雖然只是奶娘的女兒,可這些年我們是看著她長大的,她乖巧懂事、善解人意,很討我們的喜歡,我
  問過了無憂,她願意聽從我們的安排,我想你應該也願意吧!”
  閻禦颺皺了皺眉頭,還沒來得及說些什麼,一旁的雙雙就已心直口快地說道:
  “可是他說要娶我耶!”
  “啊?”
  聽了她的話,所有人都錯愕地愣住了,殷無憂的臉色也由原本的嬌羞喜悅轉為震驚難堪。
  “這是真的嗎?”閻夫人問道。
  在所有人的目光下,閻禦颺臉色不變,語氣肯定地說:“是真的。”
  這簡單扼要的回答,讓現場氣氛頓時變得更加尷尬。
  “呃……那……這……”閻老爺和夫人面面相覷,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化解此刻的氣氛。
  殷無憂勉強扯開一抹微笑,說道:“義父、義母別介意,既然禦颺哥心有所屬,而姊姊也喜散禦颺哥,他們情投意合,做妹子的當然願意成全他們。”
  一聽她這麼說,閻老爺和夫人頓時鬆了一口氣。“無憂真是善解人意的好姑娘,義父、義母一定另外幫你找一門 ​​好親事,不會讓你委屈的。”
      “多謝義父、義母,無憂有些累了,先告退了。”
  款款地行禮後,殷無憂轉身離開,但在她經遇雙雙身邊的時候,臉上的表情卻是一僵,眼底掠過了一抹不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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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隔天,雙雙起了個大早,一時間不知道要做什麼才好,便拉著老熊、虎子,想找閻禦颺帶他們上街去逛逛。
  當他們經過長長的迥廊時,雙雙瞥見一抹娉婷的身影獨自佇立在花林之間,那是她的妹妹殷無憂。
  “無憂!”她立刻高興地開口叫喚。
  聽見這聲叫喚,殷無憂轉過身來,一看是她,殷無憂的臉上沒有太多的表情,甚至似乎連一聲招呼也不想打。
  雙雙見狀,忍不住關心地走了過去,老熊和虎於自然也跟了過去。
  “怎麼了?無憂,你不開心呀?”
  “是,我是不開心。”殷無憂的嗓音冷漠。
  “到底什麼事?”雙雙左右張望了下,壓低了嗓音說:“眼前除了咱們幾個沒別的人了,有什麼話告訴姊姊,要是有誰敢欺負你,我去幫你出頭!”
  殷無憂瞪著她,眼底掠過一抹嫌惡。“夠了,既然眼前沒別的人了,你又何必惺惺作態呢?”
  雙雙沒想到她會用這樣的態度和自己說話,先是愣了半晌才回過神來。“嗄?
  “惺惺作態?我沒有啊!”
  “少騙人了!我才不相信你真的關心我”
  “我是真的關心你呀!你是我的妹妹耶!”雙雙語氣真誠地說道,她實在不懂無憂到底在氣些什麼?
  “哼!我一點也不稀罕當你這種人的妹妹!你為什麼要回來?我聽下人說,這些年來你一直生活在土匪窩,是吧?”
  “是啊!”雙雙爽快地點頭承認,在她的心裡始路不認為當黑翼寨的一份子有什麼可恥的。
  “這樣的你怎麼配得上御颺哥?你以為換上漂亮的衣裳之後,就可以變得真的像個大家閨秀嗎?哼!別作夢了!”
  “喂喂!你說話別太過分了!”老熊忍不住跳出來說話。
  “就是啊!在我看來,你連咱們小姑奶奶的一根手指頭都比不上!”虎子也立刻挺身護著雙雙。
  “你們兩個下人給我閉嘴!哼!全是些低俗粗鄙的人,不配跟我說話!”殷無憂不屑地叱道。
  如此嫌惡的態度剌傷了雙雙的心,她努力忽視胸口的刺痛,問道:“我不懂你為什麼這麼說?你昨天晚上不是才說要成全我們嗎?”
  “那是假的!我一點也不想成全!我討厭你!你為什麼要回來?為什麼要破壞我的美夢!”殷無憂的情緒一激動,有些口不擇言了。
  “……住口!無憂!這是你該說的話嗎?”
  聽見身後傳來這聲低沉的叱喝,殷無憂猛地一僵,轉頭一看,就見閻禦颺臉色鐵青地站在不遠處,看來已聽見了她們剛才的對話。
  殷無憂的臉色一白,覺得難堪極了。
  這麼多年來,她心裡一直愛慕著高大俊美、尊貴非凡的閻禦颺,一心盼望著可以嫁給他當妻子。
  前些日子義父、義母向她提起這門親事,她當然立刻點頭應允,開心得幾乎睡不著覺,每天盼望著他早點回來和她成親。
  原本以為自己多年的美夢終於可以實現了,想不到卻半途殺出程咬金,硬生生毀了她的夢,叫她怎麼能甘心?
  “你為什麼不繼續待在你的土匪窩?繼續去當個土匪婆子?這裡根本不適合你!我根本不想有你這種姊姊……”
  啪的一聲,一紀耳光打斷了殷無憂的話。
  閻禦颺怒瞪著殷無憂,一點也不後悔動手教訓她,因為她這番話實在太過分了,他非要將她打醒不可。
  雙雙見狀,立刻擋在殷無憂的面前,雙手插腰地瞪著閻禦颺——
  “餵!你做什麼?幹麼打無憂?我不許你欺負她!”
  “我欺負她?是她在欺負你吧?”
  “就是啊,小姑奶奶,明明是這婆娘在欺負你!”老熊和虎子也嚷道。
  “我不管,就是不許任何人欺負無憂!”雙雙嚷道。
  閻禦颺搖了搖頭,說道:“她這般羞辱你,你竟然還幫她說話?你神智不清了不成?”
  “我的神智清醒得很!因為她是我妹妹,我當然要護著她!今天如果是你的妹妹被人打了,難道你會袖手旁觀嗎?”
  無憂的話雖然令她傷心,可畢竟是自己的親人啊!
  閻禦颺一聽,立刻明白了她的心思,她就是太珍惜這個好不容易得到的親人,所以會這般的委屈忍讓。
  閻禦颺嘆了口氣,語重心長地對殷無憂說:“你自己也瞧見了,你姊姊是這般地關心你、在乎你,而你卻用什麼樣的態度來對待她?你自己一個人好好地想想,認真地反省反省吧!”
  殷無憂咬了咬唇,臉色一陣青一陣白。
  雖然姊姊的這番話震撼了她的心,可一時之間又拉不下臉來道歉,尤其自己多年來美好溫婉的形象,今日可以說是毀於一旦了。
  “我的事情不用你管!反正你們都已經決定要雙宿雙飛了,又何必在乎我的死活呢?”扔下這句話之後,殷無憂頭也不回地轉身跑開。
  “無憂!無憂!”
  雙雙想要去追,卻讓閻禦颺攔住了。
  “算了,就讓她自己冷靜冷靜吧!她的本性不壞,可能一時受了刺激,才會這般的口不擇言。”
  “可是……”
  “放心吧!無憂是個很聰明的女子,我相信她很快就會自己想通,不會再繼續鑽牛角尖下去的。”
  雙雙低下了頭,情緒有點糟。
  “若不是我,或許你們兩個可以在一起……”
  閻禦颺一聽立刻敲起眉頭,他伸手抬起她的下巴,要她面對自己。
  “雙兒,我不許你有這種想法,就算沒有你,我一樣當她是妹妹,不可能娶她的,你若是打著退讓的念頭,我可是會生氣的。”
  雙雙見他對自己如此專一深情,心裡感動莫名,卻因為無法不去想到妹妹而不禁嘆了口氣。
  “放心吧:一切都會沒事的。”閻禦颺安慰她。
  “希望如此。”
  “好了,先別想這些煩惱的事情了,你們才剛到京城來,要不要一塊兒上街去逛逛,到處看看?”
  “街上有什麼好玩的?”雙雙有些提不起勁地問。
  雖然她一開始本來也打算找他上街去,可是現在心情受了影響,興致也沒那麼高昂了。
  “京城熱鬧有趣的地方可多了,只要上街去晃晃,我保證讓你們眼花繚亂,頓時忘了一切的煩惱。”
  “真有道麼厲害?”老熊睜大了眼。
  “那當然,我什麼時候騙過你們?”
  “好啊!那走吧!”虎子也迫不及待想上街去逛逛。
  “走吧!”閻禦颺望著雙雙,主動牽起了她的手。
  他的大掌傳來了源源不絕的暖意,讓雙雙的心也跟著熱燙起來。她望著身旁的他,一時間有些捨不得移開目光。
  “怎麼?瞧我瞧得入迷了?既然如此,不如咱們待在屋子裡,我就面對面讓你瞧個夠?”閻禦颺開玩笑地說。
  雙雙一聽,臉紅地嚷道:“才不要呢!好不容易到京城來,我當然要看點別的,一直盯著你瞧那有多膩?”
  見她總算是展露歡顏,閻禦颺這才放下了心,繼續牽著她的小手,一塊兒出門逛大街去。
作者: 丸の小羽    時間: 2016-8-22 09:23:04

壓寨郡王 第八章

  閻禦颺說得一點也沒錯,京城的街上確實熱鬧非凡。
  寬闊的大街上人來人往,兩旁有許多扯著嗓子吆喝招攬生意的小販,兜售的商品琳瑯滿目,令雙雙看得眼花繚亂。
  “我沒騙你吧!”
  “是啊!”雙雙點了點頭,心情被這熱鬧的氣氛給帶動了。“我可是第一次來到這麼熱鬧的地方!”
  “你想逛些什麼?那邊在賣咽脂水粉,咱們過去瞧瞧?”
  雙雙搖了搖頭,敬謝不敏地皺起小臉。
  “別了吧!我又不會用那種東西,萬一不小心把自己的臉塗成了猴子屁股一般紅,那豈不是要笑掉人家的大牙?”
  閻禦颺一聽,不禁被她打趣的形容給逗笑了。
  “別擔心,我會派個手巧心細的丫鬟幫你裝扮梳理,你自個兒看多了,自然也就會了。”
  “唔,也好。”
  不習慣裝扮的雙雙,本來想婉拒閻禦颺的好意,但是轉念一想,他可是身分尊貴的郡王,總不能身邊老跟著一個脂粉未施又完全不懂得裝扮的她吧?


  就算是為了他的面子著想,自己就稍微'犧牲'一點,努力學著怎麼讓自己看起來像個大家閨秀吧!
  “不逛胭脂水粉的話,那咱們去逛逛前面那攤?”閻禦颺指著不遠處一個販售珠花髮簪的攤子,並帶著他們往攤子走了過去。
  “那是什麼?”老熊遠遠一看,瞪大了眼。“哇,好多首飾呀!”
  “真的耶!”虎子的眼睛也為之一亮。“那些東西要是全搶了來,應該可以變賣不少錢吧?”
  “是啊、是啊,我看哪,肯定值個……”雙雙興高采烈地答腔到一半,才猛然驚覺大夥兒的'職業病'又犯了,一臉尷尬地說:“呃,不對啦……老熊、虎子,
  我們現在的身分已經跟以前不同,這種話以後還是別說了吧!”
  “嘿嘿……說得也是。”老熊和虎子有些難為情地搔搔頭。
  閻禦颺有些無奈地搖搖頭,卻不忍苛責他們,畢竟他們剛離開黑翼寨不久,要改掉所有的習性也沒那麼快。
  “走吧!咱們過去瞧瞧。”
  雙雙點了點頭,跟著他一塊兒過去,那美麗的雙眼,充滿好奇地盯著每一支漂亮的珠花髮簪。
  老闆見有客人上門,立刻熱情地招呼。“姑娘有沒有喜歡什麼特別的樣式?要不要小的幫你推薦介紹?”
  “呃……好啊!”
  “來,您瞧瞧這個如何?”老闆很快地拿起一支髮簪。“這上頭鑲的是上等的美玉,做工精細,是絕無僅有的一支。”
  “哇!真的好精緻喔!”
  雙雙拿著那支髮簪,忍不住發出驚嘆,這可是她生平第一次這麼仔細地端詳一支髮簪。
  過去寨中兄弟搶來的金銀珠寶中,當然也有珠花首飾類的東西,可她從來就對這些'娘兒們'的玩意兒沒什麼太大的興趣,立即讓人拿去賣了換回銀子,從來沒
  想過要將珠花髮簪拿來自個兒用。
  “喜歡嗎?”閻禦颺問。
  “嗯,它好漂亮。”
  “那就買下來吧!”閻禦颺立刻掏出銀兩付了錢。
  “嗄?不用啦!這一定很貴,而且我又不習慣用。”
  “無所謂,多用幾次也就漸漸習慣了,而且就算你真的不想戴上,擱在身邊也沒什麼不好啊!”
  見他如此堅持,雙雙也就不再矯情推卻。
  “那就謝謝你了。”她 ​​開心地將那支髮簪收好。
  “要不要再去別的地方晃晃?”閻禦颺笑問,很是喜歡這種能愛她、看她開心的感覺。
  “好啊!但是別再買了,咱們看看就好。”
  “怎麼?怕把我身上的錢給花光了?”
  “我是怕這也買、那也買,到時候咱們還得花好大的力氣才能扛回去!”雙雙半開玩笑地說。
  “只要是你喜歡的,再怎麼費力我也幫你扛回去,而且還有老熊和虎子幫忙呢!有什麼好擔心的?”
  閻禦颺笑著和她並肩走在街上,卻忽然毫無預警地停下腳步。
  雙雙疑惑地轉頭瞥了他一眼,驚訝地發現他的臉色顯得很凝重。
  “怎麼了?”
  雙雙忽然有種不好的預感,趕忙順著他的目光望去,而這一看,雙雙頓時覺得自己全身的血液凍結成冰!
  不遠處的一株樹下,站了個人影,那個人的右眼戴了個眼罩,臉頰上還有一道又長又深的刀疤,正是葛里慕!
  “怎這麼倒楣遇上了他?現在該怎麼辦?”雙雙低聲問著閻禦颺,忽然間亂了手腳。
  此刻他們可是在京城裡吶,若是讓人知道堂堂郡王包庇山寨土匪,還將女寨主給帶了回家,說不定要惹禍上身!
  \"咦?那傢伙不就是帶兵殺了咱們不少兄弟的混帳嗎?”老熊和虎子也認出了葛里慕。“他奶奶的,想不到竟然會在這裡遇見他!”
  “咱們……要不要避一避?” ​​雙雙低聲對閻禦颺問道。
  “不必,已經來不及了。”
  閻禦颺說得沒錯,確實已經來不及,因為葛里慕也早已看見了他們,而且正噙著一抹森冷的獰笑,朝他們走了過來。
  葛里慕的目光先是陰森地掠過老熊、虎子和雙雙,最後落在閻禦颺的臉上,眼底有著深沉的恨意。
  “難怪我先前一直覺得你有點眼熟,想要報仇邵一直想不出你的身分。哼!原來是你,閻禦颺,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啊!我該感謝你今天帶著
  這幾個傢伙上街,才讓我一眼就認出了你們!”葛里慕那陰鶩的嗓音,令雙雙不寒而栗。
  她深吸口氣,硬著頭皮說道:“葛里慕,是我派人搶了你的貨,你若是想報仇就衝著我來吧!”
  “是,那批東西確實是你和那留該死的土匪搶的,可我的眼睛是這傢伙給弄瞎的,你們誰也別想跑!”
  閻禦颺沉著臉色,問道:“你到底想怎樣?”
  “怎麼樣?哈哈哈!”
  葛里慕猙獰一笑,目光在他們兩人的身上來回游移。
  “我很好奇,倘若皇上得知堂堂的郡王竟然包庇黑翼寨,不僅坐視土匪強搶十四王爺的壽禮,還動手砍傷了王爺的侄子……不知道皇上會有怎麼樣的反應?只怕
  就算你閻家沒被抄了,也得要陪上好幾個人頭吧!”
  “你當天濫殺無辜,就以為沒事嗎?”閻禦颺咬牙低喝。
  “濫殺無辜?笑話!我殺的可都是十惡不赦的土匪,皇上若是知道了,褒獎我都來不及了,又怎麼會降罪呢?”
  閻禦颺咬了咬牙,不得不承認葛里慕說的沒錯。不管'黑翼寨'的兄弟們是不是真的罪該萬死,可聽見土匪窩被剷平,皇上肯定只會點頭叫好。
  “哼!這下子你們應該知道自己一點籌碼也沒有,只能乖乖任我宰割了吧!不過……”葛里慕忽然頓了頓,故意賣關子。
  “不過什麼?”雙雙急忙追問。
  “想要我放你們一馬,不一狀告到皇上那兒去,也不是辦不到的事情,只不過,我有個交換條件。”
  “不用說了,不論什麼條件我們都不會答應的!”閻禦颺斷然拒絕,一點也不想听他提出任何條件。
  他才不相信這個傢伙會安什麼好心,所謂的交換條件,肯定只是更卑劣下流的報復手段!
  “聽聽又沒有損失,是吧?”葛里慕一雙賊眼直望著雙雙,那神情擺明了他所說的交換條件是衝著她來的。
  “你……你說啊!”
  “好,你這個潑辣的婆娘挺對我的胃口,要是你肯來服侍我,在床上弄得我舒爽快活,說不定我就會大發慈悲,放了你們所有人一馬。”
  “你真無恥!”雙雙怒啐道。
  “混帳傢伙,你說這什麼渾話?”老熊和虎子也勃然大怒。
  閻禦颺瞇起眼,黑眸迸射出憤怒的火焰,若不是顧及此刻身在京城大街上,他說不定一怒之下,就殺了這畜生!
  “當初我沒一劍取了你的狗命,真是一大錯誤!”
  “哈哈哈~~”聽了這番話,葛里慕不怒反笑,神情都更加猙獰——
  “千金難買早知道,現在才後悔已經來不及了。”他盯著雙雙,說道:“我可提醒你了,堂堂的郡王居然敢勾結土匪,攻擊十四王爺的人,還斬傷了無數官兵和
  王爺的侄子我,這罪說不定是要抄家的,到時候他們一個也別想活命!閻家上上下下的命運如何,就看你怎麼決定了。”
  撂下狠話之後,葛里慕哈哈大笑地轉身離開。
  看著那惡魔般的背影,雙雙的心狠狠地揪緊,不知道該怎辦才好?
  “雙兒,我不許你考慮那該死畜生的提議,聽見了嗎?”閻禦颺沉聲說道。
  “就是啊!小姑奶奶,那混帳的該死提議,你可千萬別當真!”老熊和虎子也跟著勸道。
  “可……可是……”
  “沒有什麼可是,聽著,這件事情我自有辦法解決。”閻禦颺在心中思付著解決之道。
  說起來,葛里慕那傢伙的靠山也就只有十四王爺而已,而他剛好又知道了一點十四王爺不可告人的'小秘密',說不定可以用來反制葛里慕,讓那傢伙再也沒法
  兒來打擾他們。
  “總之,這幾天你只要乖乖地待在郡王府,哪兒也別去,知道嗎?”閻禦颺一臉正色地叮嚀。
  “知……知道了。”雙雙嘴裡雖然答應,心裡卻充滿了矛盾與痛苦。
  她不知道閻禦颺會有什麼辦法,說不定他只是在安慰她罷了。
  由於她率眾搶劫葛里慕的錯誤決定,已經害死了寨中無數兄弟,她真的不希望再因為自己,害得更多她所摯愛的無辜家人送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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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從在街上遇到葛里慕,已經過了兩天。
  這兩天雙雙都乖乖地待在郡王府裡,哪兒也沒去,可閻禦颺卻每天都出門去,入夜了才回來。
  雙雙不必猜也知道,閻禦颺正四處奔走,想方設法要解決葛里慕的事情,可……到底有沒有救,她實在很難樂觀起來。
  雖然她從小在土匪窩長大,沒有太多的見識,可她卻也很清楚,惹上了皇親國戚,搶了貨、傷了人,這可非同小可。
  一椿錯誤的決定,害得那麼多人白白送命,倘若還得要有人犧牲,才能徹底有個了結,那麼她這個'罪魁禍首'實在應該負起責任,怎麼能貪生怕死地躲起來,
  讓其他更多無辜的人受害呢?
  可……要去服侍葛里慕?光是想像,雙雙就覺得噁心至極,無法想像若葛里慕真的觸碰她的身體,那會是種怎麼樣生不如死的感覺!
  心痛而無助的感覺讓雙雙幾乎忍不住落淚,但她知道,現在不是她躲起來偷偷哭泣的時候。
  她決定了!她要去找葛里慕,她要接受他的交換條件!
  如果犧牲掉自己一個人,可以保護她所愛的人,那她沒有任何的怨言,哪怕自己要遭受多麼大的委屈與痛苦。
  打定主意後,雙雙決定趁著閻禦颺還沒回來之前動身,否則若是他知道了她的打算,怕不立刻找幾個人盯住她,不許她踏出王府半步。
  雙雙略略收拾一下,立刻動身,卻在大門口遇見了殷無憂。
  姊妹倆一相見,腦子裡都不由自主地回想起先前不愉快的埸面,氣氛頓時變得有些尷尬。
  雙雙清了清喉嚨,一想到自己這一去不知道能不能活著回來,忍不住要跟妹妹講講心裡話——
  “無憂,或許你不歡迎我、不喜歡我,但我相信你本性善良,不是有意要說那些話傷害我的。我很高興有你這麼一個美麗端莊、氣質高雅的妹妹,倘若……倘若
  今後我不在了,希望你能代我多孝順義父、義母,多照顧禦颺……”
  “你在說什麼?”殷無憂一聽不禁蹙起眉頭,輕哼道:“幹麼說得好像自己從此不再回郡王府的樣子?”她的語氣雖仍不是很友善,卻已少了許多火藥味。
  那天她回房痛哭一場,冷靜下來過後,也覺得自己的行為實在太過分了。只是面對著搶走心上人的姊姊,一時之間她還是很難和顏悅色。
  “因為……說不定我真的從此不回來了……”雙雙扯動嘴角,勉強擠出一絲難看的笑容。
  倘若她的身子遭到葛里慕的玷污,那她還真不如死了算了,難道還要她帶著污穢的身子回來閻禦颺身邊?就算閻禦颺不嫌棄她,她也會嫌棄自己!
  殷無憂聞言眉心蹙得更緊了,就在她想要把話問個清楚時,雙雙卻已轉身離開了郡王府。
  看著她離去的背影,殷無憂的心裡忽然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彷彿姊妹倆今日一別之後,就永遠無法相見……想到這兒,她頓時慌亂了起來。
  就在殷無憂的心裡忐忑不安,又不知道該找誰說的時候,閻禦颺回來了。
  “禦颺哥,我……”
  閻禦颺打斷了她的話,心裡最關心的還是他摯愛的人兒。“雙雙呢?她有乖乖在家吧?”
  殷無憂搖了搖頭,急忙說道:“姊姊出去了。”
  “你說什麼?”閻禦颺聞言不禁變了臉色。
  “姊姊出去了,出去前還對我說了一大堆奇怪的話,好像打算從此不再回來的樣子……”
  “該死!那個笨蛋!”閻禦颺低咒一聲,立刻猜出她肯定跑去找葛里慕了:他二話不說,立刻衝了出去。
  虧他這兩天四處奔走,努力要化解危機,她卸偏偏把自己往虎口送!等他將這傻瓜救回來之後,非要好好懲罰她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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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雙雙一來到葛里慕的住處,立刻被幾名手下帶進他的房裡。
  面對著兇殘卑劣的葛里慕,雙雙只想撲上去一劍殺了他,但她知道自己無論如何只能忍。
  一看到雙雙前來自投羅網,葛里慕隨即露出得意的獰笑。
  “嘿嘿!我真不知道該說你笨呢?還是說你你太天真了?”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你為了閻禦颺,當真願意犧牲自己?”
  “是又怎樣?我可不像你這個心狠手辣的卑劣小人!”
  葛里慕聽了難得地沒有生氣,反而哈哈大笑了起來。“好一個有情有義的女子!我想姓閻的那傢伙一定很愛你吧!”
  “我們之間的事情,與你無關!”雙雙哼道。
  葛里慕不將她不馴的態度放在心上,唇邊的獰笑即是加深了幾分。
  “好,沒關係,不過我也必須告訴你,即使你來了,閻禦颺一家人也是非死不可!”
  雙雙聞言大驚。“你這話什麼意思?”
  “意思是……不管你來或不來,我都要定了閻禦颺的命!實話告訴你吧!我已經把閻禦颺包庇並縱容黑翼寨搶劫,甚至意圖殺害我的事情,修書告知我的叔父,
  也就是當今的十四王爺,他老人家前些日子才為了賀禮被劫,我又遭人重傷而震怒不已,這會兒肯定不會放過閻禦颺的!”
  “什麼?那你提出的交換條件……”
  “那隻是騙你的!哈哈!想不到你真的上鉤了,所以我一開始才會說你傻呀!”葛里慕冷笑了聲。“我之所以會提出那個交換條件,只是故意要刺激閻禦颺
  那個傢伙,讓他痛苦罷了!想不到你竟然真的送上門來,哈哈哈!既然如此,我不要白不要啊!”
  “你這個卑鄙無恥的小人!”雙雙得知自己被騙了,不禁又驚又怒。
  難怪閻禦颺一再告訴她,無論如何也別答應葛里慕的條件,原來他早就知道這個陰險的傢伙根本不是真心提出交換條件的!
  “你現在才知道已經來不及了。來人哪!把她給我抓起來!”
  在他的厲聲叱喝下,一群手下忽然圍上前來,仗著他們人多,不一會兒就將雙雙給制服了。
  “嘿嘿!人都已經來了,豈有讓你溜掉的道理?”葛里慕使了個眼色,一名手下立刻塞了顆藥丸到雙雙的嘴裡。
  雙雙驚怒地反抗,卻還是被迫將藥丸給吞了下去。
  片刻後,她開始覺得渾身乏力,雖然整個人的意識還是清醒的,可竟連站也站不住了!
  見她一副虛弱無力的模樣,葛里慕滿意地點了點頭。
  “很好!哈哈哈!”
  “葛里慕,你這個下流的畜生!”雙雙恨恨地咒罵。
  “隨便你怎麼罵!喔,我忘了告訴你,我對待下人一向是有福同享的,等會兒我爽快過後,這些個手下也會輪番享受你的身體,希望你別暈死過去,掃了大夥兒
  的興啊!”葛里慕猖狂地大笑,隨即將雙雙給抱上床去。
  “你……你這個禽獸不如的傢伙!”嬖燮拼了命的想要掙紮起身,無奈全身力氣都像被抽光似的,根本動彈不得。
  “嘿嘿!你就認命吧!我現在就要把你這身衣服給剝了!”
  葛里慕露出淫穢的笑容,迫不及待想將她身上的衣裳撕碎,好飽覽她赤裸美麗的身子。
  就在葛里慕的手正要探向她的衣襟時,身後的房門卻忽然砰的一聲被硬生生地踹開,那力道之大,讓厚實的門板頓時成了幾片破木!
  眾人大驚,回頭一看,來人正是盛怒中的閻禦颺。
  一看見他,葛里慕僅剩的左眼瞇了起來。“你是想來當場欣賞活春宮的嗎?也好,大爺就賞你一個特別的位置,讓你在一旁看大爺怎麼玩你的女人!”
  葛里慕正要當著閻禦颺的面撕碎雙雙的衣裳時,閻禦颺卻忽然迅雷不及掩耳地出手,一掌打得葛里慕當場嘔血。
  “你這個畜生,不配碰我的雙雙!”閻禦狂怒地叱喝,生平第一次有了殺人的行動。
  “你……呸!”葛里慕將嘴裡的血給吐了出來。“你這傢伙夠不識相!竟敢動手打我?看來你很希望你們閻家上上下下跟著你一起陪葬嗎!”
  “哼!你以為自己真有這等本事嗎?”閻禦颺冷哼。
  “當然有,縱然你是郡王,可我叔父也是堂堂的王爺,再加上我和幾名手下能夠證明你勾結土匪濫殺無辜,你……”
  葛里慕的狠話還沒撂完,門外忽然傳來一聲嚴厲的叱喝——
  “你給我住口!還不向郡王認錯賠罪?”
  葛里慕錯愕地愣了愣,轉臉一看,就見十四王爺沉著臉色走了進來。
  “叔父,侄兒這下可糊塗了,您怎麼教訓起我來了呢?您的壽禮可是教他們給劫了去的啊!”
  “住口!別在此胡言亂語丟了我的臉面!”十四王爺急斥道。
  “嗄?叔父,難道您沒收到侄兒捎去的信嗎?侄兒的右眼就是教閻禦颺給弄瞎的,他又勾結土匪大膽劫了您的壽禮,這件事情非得要他們給個交代呀!”
  “我叫你閉嘴,你是沒聽見嗎?”十四王爺生氣地賞了葛里慕一耳光。“你還在這胡言亂語什麼?還不快點認罪!”
  葛里慕實在無法理解,都在這個節骨眼了,怎麼叔父卻像吃錯藥似的,反過來教訓他呢?
  “明明犯下滔天大罪的是他們,為什麼偏要侄兒認錯陪罪?”葛里慕嚷著,心裡好不服氣。
  “哼!事情的來龍去脈,本王已經派人完全調查清楚了!你好大的膽子,連本王也敢騙?”
  “嗄?”葛里慕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叔父,侄兒怎會騙您呢?”
  “還敢狡辯!你說的一切根本和事實不符!那賀禮雖是黑翼寨劫了去,但寨子已經被剷除,東西也奪了回來。至於你的眼睛是在混戰中被其中一個土匪刺瞎的,
  那個土匪也已經死了,這件事情算是有了個了結,沒什麼好說的了。”
  十四王爺的語氣斬釘截鐵,說得彷彿自己曾親臨現場一般,隨便抓個旁人來聽,肯定要信以為真。
  葛里慕搖了搖頭,正要開口辮駁,豈料十四王爺竟惡狠狠地瞪他,甚至還伸腿踹了他一腳,不讓他有開口的機會——
  “你以為我不知道你要說什麼?閉上你的狗嘴!”
  眾人沒見過十四王爺這樣大發雷霆,當然葛里慕也沒見過,原本到了嘴邊的話這下只好又吞了回去,簡直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我看你也別再這京城待著了,等會兒你就立刻動身給我返回你老家豫州去,永遠也別再來京城給我惹麻煩,免得哪天又給我捅出什麼摟子來!”
  十四王箭嚴厲地訓斥完後,轉過頭,竟趕緊對閻禦颺陪起了笑臉——
  “哎,兩位也瞧見了,本王管教無方,才讓這畜生到處造謠生事、亂惹是非,累得兩位受此委屈,還請兩位海涵大量!”
  “王爺言重了,在下實在是擔當不起!”閻禦鼴冷冷地回答。“既然誤會已經化解了,那我就先失陪了。”
  “讓我送二位出去吧!”
  “不必了,王爺請留步。”閻禦颼惡狠狠瞪了葛里慕一眼,才抱著渾身乏力的雙雙離開。
  十四王爺目送兩人離開之後,才又返回葛里慕房裡。
  “叔父,侄兒實在不懂!”葛里慕不服氣極了。
  “沒辦法,形勢比人強,今日叔父這般對你,也是迫於無奈,要不然你叔父恐怕自身難保!”
  “怎麼會?”葛里慕驚訝極了。“叔父在朝中也是位高權重,這自身難保四字,小侄實在無法理解。”
  “唉,叔父實話同你說了吧!老夫一生算計無數,豈知這次百密一疏,被這個小兔崽子抓到了把柄,若是告到皇上面前去,一家上下兩百餘口性命不保!”
  “什麼?有什麼把柄竟這麼嚴重?”
  “既是把柄,豈能到處嚷嚷,你想害死我不成?”王爺瞪了他一眼。
  “侄儿知道了。”葛里慕知道自己問不出個所以然來,心中卻仍忿忿不平。
  “那侄兒怎辦?被弄瞎了一眼,此仇如何能報?”
  “報仇?你能保命已經是萬幸!這件事情你再怎麼不情願也只能自認倒楣,要是你再惹是生非,或是再去找郡王府的麻煩,本王就叫人打斷你的雙腿!聽見沒
  有?你 ​​給我乖乖地回到老家豫州去,永遠也別再來京城找麻煩了!”王爺撂下命令後,氣惱地拂袖而去。
  葛里慕咬了咬牙,心中雖有萬般的不甘,但沒了十四王爺的撐腰,他什麼仇也別想報了。
  離開葛里慕的住處後,閻禦颺隨即將雙雙抱上了馬車。
  一上車,雙雙還來不及開口,閻禦颺就已沉著臉,低斥道:“你這個傻瓜,我不是說了別理會那畜生的條件,要你乖乖地待在郡王府裡?你為什麼不聽話?如果我剛才晚了一步,後果不堪設想啊!”
  “我……我也是不想接受葛里慕的交換條件……可是……我不想因為自己,害死更多無辜的人啊……”見他的臉色仍末見和緩,雙雙不由得好生委屈地哭了起來。
  “你以為我想這麼做嗎?我好不容易有了真正的家人,好不容易可以重新過著安定美好的生活,你以為我捨得拋下這一切嗎?我捨不得好不容易重逢的無憂妹
  妹,更捨不得你呀!可是我有什麼辦法?事情是我惹出來的,我這個罪魁禍首怎麼能自己躲起來,害得大家受累?”
  見她哭得梨花帶雨,閻禦颺幾乎是立刻投降了。
  沒辦法,他就是拿她的淚水沒轍。這個堅強又勇敢的小女人,也有脆弱的一面,而這讓他更加的憐惜不捨。
  “好好好,別哭了,事情過去就算了。”他將她摟懷中安慰,剛剛差點遭到葛里慕魔爪肆虐的她,大概也嚇壞了吧!
  雙雙在他懷中哭了好一會兒,在他的溫柔安慰下,情緒總算是恢愎了平靜,這才疑惑地問道:“我不懂……為什麼十四王爺會幫著我們說話?明明葛裡慕是他的
  侄子呀?他怎麼不替自己人報仇,反而幫我們?”
  閻禦鼴聞言後揚起一抹嘲諷的笑。“那是因為他為求自保,不得不如此。”
  “自保?我不懂……”
  “這麼說吧!十四王爺本來有個青梅竹馬的心上人,後來都被皇帝看上,接入宮中納為妃子,但是這妃子一心愛著十四王爺,一點也不喜歡皇上,因此總是疏於服侍皇上,皇上便不悅地將她打入冷宮。十四王爺知道了之後,便幾度買通太監,讓他偷偷去探望那名妃子,兩人有了姦情。”
  “什麼?有這種事?那你怎麼知道的?”
  “那名受到收買的宮中太監,有一回酒喝多了,竟嚷嚷起來,恰巧被我給聽見了,當時我不以為意,想不到這回成了製服葛里慕的關鍵。”
  “你以此要挾十四王爺?”
  “沒錯,要知道,那妃子雖被打入冷宮,可也是皇上的嬪妃,十四王爺是吃了熊心豹子膽,竟敢欺聖上,與妃子私通,皇上若是知道此事,十四王爺和那名妃子必死無疑!”
  “那前兩天你一直往外跑……””
  “我就是在將此事調查清楚,然後去找十四王爺談判,我告訴他,要嘛大夥兒一起死,要嘛他出面替咱們擺平此事。那葛里慕畢竟不是王爺的親生子,為求自保,王爺當然顧不得那畜生了。”
  “原來這樣,那……葛里慕不會再來找咱們麻煩了吧?”
  “放心,就算葛里慕再來作亂,十四王爺也會先對付他的。”
  “那就好。”雙雙安了心,臉上也總算有了笑容。“那咱們往後就不用再擔心受怕了。”
  見她總算破涕而笑,閻禦颺也跟著微笑。
  “放心,就算葛里慕在,你也不必擔心,就算有天大的事情我都會幫你扛著,你只要安心待在我身邊,當我的妻子,乖乖受我的疼愛就行了。”
  “這麼好呀?”
  “是啊!就是這麼好,看你下次還敢不敢一個人偷偷溜掉?”
  “再也不了,我要嫁給你,當你的妻子,然後像麥芽糖一樣,黏你黏得緊緊的,再也不分開了。”
  “這可是你自己說的,不許反悔。”閻禦颺滿意地微笑,欣然接受他的麥芽糖妻子。
  “傻瓜才會反悔。”
  “啊!糟了,你就是傻瓜呀!”
  “才不是呢!討厭!”
  兩人一陣笑鬧後,閻禦颺低頭吻住了她的唇,用實際的行動來證明自己對她的愛意與承諾。
  馬車內的氣氛因為這個吻而迅速火熟起來,若不是地點太不恰當,說不定這激情就要一發不可收拾了呢……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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