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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映徽】邪皇奪情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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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丸の小羽
時間:
2016-8-26 09:46:49
標題:
【朱映徽】邪皇奪情 (全書完)
【書名】:邪皇奪情
【作者】:朱映徽
【內容簡介】:
由於當年娘親生下她後就自殺,因此父不詳的蘭冰兒自小即被姨母收養,
姨母不僅待她極好,甚至為了留下她,意欲讓她嫁給自己的兒子夏振雷,
故她從小即知長大後要當振雷哥的新娘,並和他度過平靜安穩的一輩子,
然而,那個謎一般俊美邪魅的男人──鬼千刃卻闖進了她的生命中,
並在她原本無波的心湖投下一塊巨石,讓一切都亂了調、失去了控制!
明知不該、明知這麼做會對不起有恩於她的夏家,
可她仍是無法抗拒地受到了誘惑、無法自拔地愛上了他,
不料,她發現所以為的情愛竟是鬼千刃精心設下的圈套,
而她,也只是他拿來報復、羞辱振雷哥的一顆棋子罷了,
目的是要替他那因振雷哥的延誤看診而喪命的妹妹報仇!
作者:
丸の小羽
時間:
2016-8-26 09:47:27
邪皇奪情 第一章
夕陽餘暉,逐漸被夜的漆黑取代。
整條大街上,幾乎已沒有什麼路人在行走,除了兩名年輕女子──蘭冰兒和她的貼身丫鬟小兔之外。
她們一面 走著,一面蹙著眉左右張望,看起來像是迷路了。
“小姐,怎麼辦?咱們好像走錯路了。”小兔一臉的不安。
“別慌,先鎮定下來,仔細想想咱們是從哪兒來的?”
蘭冰兒那溫柔的輕語,有著安撫人心的作用,然而任憑小兔再怎麼努力地回想,甚至就連腦汁都快榨乾了,卻還是半點印像也沒有。
“都是小兔不好,只顧拉著小姐一塊兒看熱鬧,沒想到卻迷路了。”小兔一臉自責地說。
原本她們只是出來逛逛市集、買買胭脂水粉的,沒想到街上正巧有戲班子沿路賣藝。
好奇又貪玩的她,忍不住拉著小姐一塊兒湊熱鬧,和街上的百姓們一路跟著那戲班子邊走邊看熱鬧。
哪知道,當天色逐漸轉暗,人潮也一一散去時,她們才驚覺自己不知何時來到了這個陌生的地方。
都是她不好!小兔在心裡自責不已。
都怪她看戲班子看得太入迷了,忘了注意她們究竟到了什麼地方,她這個丫鬟,實在是當得太不稱職了!
現在該怎麼辦才好?小兔左右張望,入眼所見的陌生街道、陌生景象,讓她的心情更加焦慮。
蘭冰兒的心裡雖然也有些慌張,但是她知道即使慌亂也於事無補,於是便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還好這裡不算偏僻,我們先找人問個路吧!”
“可是這麼晚了,咱們若要趕路回去,會不會有危險呀?”小兔擔心地問。
她自己的安危無足輕重,但要是小姐有半點損傷,那她該怎麼向夫人和少爺交代?
小姐雖然不是夫人親生的,但可也是從小嬌養呵護到大的掌上明珠,她可不能讓小姐有任何一絲的損傷呀!
蘭冰兒想了想,說道:“我看這樣吧!咱們先去尋間客棧用膳,順便問一下路。看這情況,恐怕我們今天是回不去了,那就在客棧暫住一晚,明天一早再回去吧!”
“嗯。”
見小姐如此沈著冷靜,小兔的情緒也跟著鎮定下來。
一想到遇著這種突發狀況,小姐竟然比她這個丫鬟還冷靜,而應該要好好照料小姐的她,卻反過來需要小姐的安慰,小兔愈想就愈覺得自己實在太丟臉了!
為了彌補,小兔連忙引頸張望,當她瞥見街尾轉角處有家客棧時,便立刻輕嚷道:“小姐、小姐,我看到了!街尾轉角處有間客棧,我看不如去那邊探聽一下情況好了。”
“嗯,走吧!”
在小兔的陪伴下,蘭冰兒走進了那間客棧。由於用膳時間剛過,一樓的客人並不多。
一看見有客人上門,店小二立刻迎了上來,而當店小二瞥見蘭冰兒的容貌時,眼睛登時一亮,並在心底暗暗讚嘆不已。
好個粉雕玉琢的美人兒呀!
他在這間客棧當店小二已經有好幾年的光景,來來往往見過的人,搞不好都比他吃過的飯還多,然而,他卻從沒見過如此美麗的女子。
瞧她眉如遠山、眸橫秋水,白皙的肌膚宛如凝脂般吹彈可破,小巧的菱唇則恰似花瓣般柔潤嬌嫩。那嬌柔的體態輕盈而曼妙,讓人瞧上一眼,就捨不得移開目光。
“咳嗯!”小兔乾咳了聲,打斷了店小二的失神狀態。
“兩位小姐,請問是要用膳呢?還是住宿?”
“我們不只要用膳,還要住宿。”小兔說。“請給我們幾道好菜。”
“沒問題,馬上就來!兩位小姐這邊請坐。”
店小二將蘭冰兒和小兔領到座位之後,便立刻去張羅她們所要的一切。
“小姐,等咱們用過膳之後,我就去問問那個店小二,看看咱們明天一早要從哪個方向走才能回去。”
“嗯。”
過沒多久,幾道小菜送了上來,那菜色雖不如家中廚娘烹煮出來的精緻美味,倒也稱得上可口。
當她們靜靜地用膳時,門口進來了個年逾五旬的老者。從他那一身裝扮及行頭,可以輕易地看出他是個相士。
那老相士進來之後,恰巧就坐在她們的鄰桌,他向店小二要了一壺好茶,獨自一人悠哉悠哉地品茗起來。
就在蘭冰兒她們用完膳,小兔正打算招店小二來好好地詢問一番時,那位老相士的目光不經意地瞥向蘭冰兒,而這麼一看之下,老相士像是發現了什麼奇特之處似的,一直盯著她那張嬌美的容顏猛瞧。
他那異常專注的目光,讓蘭冰兒和小兔想忽略也難,不過由於他的眼神並不帶著邪惡,因此並沒有引起她們的反感。
“這位老先生,您為什麼一直盯著我家小姐猛瞧?”小兔忍不住問。
老相士又端詳了蘭冰兒一會兒之後,突然開口問道:“這位姑娘自幼便喪母無父,我說的對吧?”
一聽見老相士的話,蘭冰兒不禁驚愕得瞪大了眼。
這位老相士說的沒錯,她的確是自幼就喪母無父!
當年,年輕又單純的娘在因緣際會下,巧遇了一名行走江湖的劍客。情竇初開的娘,很快就墜入了愛河,連人帶心,毫不保留地給了那個劍客。
豈料,那男人竟是個無情的負心漢!在得到了娘的身子之後,他竟連一聲再見也不說就離開,從此音訊全無。
疑心的娘,始終堅信那男人會回到她身邊,然而她一天天地等下去,等到的卻是自己懷了身孕的噩耗!
未婚懷孕的娘,立刻引來街坊鄰居的議論 紛紛,並使得蘭家蒙羞。
有好幾次,悲慟的娘差點自盡,要不是念在肚子裡的胎兒太無辜了,娘早就想不開地尋死了。
只是,當十個月過了,娃兒呱呱墜地後,等不到心愛男人的娘終於寒透了心,趁著家人不注意的時候投井自盡了。
因此,才剛出世的她,被已經嫁入夏家並生有一子的姨母收養。為了紀念娘,姨母雖然收養了她,卻沒有讓她跟著姨父一塊兒姓夏,而是沿用了娘的姓,並將她取名為冰兒。
她的身世,該只有蘭、夏兩家的人才知情啊!為什麼這個素昧平生的老相士,竟能一口斷言她自幼便喪母無父?
難道這老相士真這麼有本事,能夠輕易地窺知天機,準確地算出陌生人的過去與將來?
“你是怎麼知道的?”同樣驚訝的小兔,藏不住疑惑地問。
見了她們主僕倆一臉錯愕的模樣,老相士忍不住呵呵一笑。
“我替人算了將近三十年的命,可不是算假的,人家稱呼我為'老神仙',可也不是喊假的。我光是從姑娘的面相,就能看出許多端倪了。”老相士的言語之間,充滿了對自己的信心與驕傲。
“真的這麼厲害呀!”小兔一臉的崇拜。
“呵呵!”老相士笑了笑,目光仍在蘭冰兒臉上打轉。“咱們既然在這兒相逢就是有緣,姑娘如有興趣,老夫願不收分文為你算上一算,如何?”
“呃……這……”
蘭冰兒一向並不熱衷於算命之術,原本無意讓老相士為她卜上一卦,但一想到剛才他說得那麼準,心裡就不禁有些動搖了。
“小姐,既然老相士說不收分文,你就給他算算又有何妨?”小兔想听聽這“老神仙”還會說些什麼,便在一旁努力慫恿。
蘭冰兒猶豫了會兒,終於說道:“既然如此,那就有勞老先生了。”
“來,姑娘這邊請坐。”
“嗯。”蘭冰兒點了點頭後,和小兔一塊兒移到鄰桌去坐。
老相士屏氣凝神,專注地端詳蘭冰兒的面容,甚至還看了下她的手相、詢問了她的生辰。
在蘭冰兒和小兔的好奇目光下,老相士仍一點兒也不分心,口中甚至還念念有詞地輕聲咕噥著些什麼。
“怎麼樣?'老神仙',你到底算得如何?”小兔按捺不住好奇地問。
“別催呀!小兔。”蘭冰兒輕聲斥止。
“無妨,我已經算好了。”老相士笑著對蘭冰兒說。“恭喜姑娘。”
“恭喜?”蘭冰兒詫異地挑起眉梢。“恭喜我什麼?”
“恭喜姑娘將在近日的某個雨夜裡,和你未來夫婿初次邂逅。”
她 將在近日與未來夫婿“初次”邂逅?!
聽見老相士的話,蘭冰兒一陣錯愕,然而她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小兔就已忍不住地低喝。
“胡說八道!這怎麼可能?”
“從姑娘的面相、手相和生辰三方面配合地看,的確是如此呀!”
“滿嘴胡言!你說的事情根本不可能發生!還說你是什麼'老神仙',根本就不准嘛!”小兔一臉不以為然地搖頭。
“小兔,不得無禮。”蘭冰兒蹙眉輕斥。
雖然她的心裡也認為老相士說的事情不可能發生,但小兔這樣直言不諱地說了出來,對好心幫她算命的老相士實在太無禮了。
老相士皺起兩道灰白的眉,像是完全無法接受小兔的指控。
“老夫擺攤算命算了幾十載,可從沒有半個人說我算得不准過。”
“你的招牌這會兒可被自己給砸了,因為你說的那些話,真的不可能會成真呀!”小兔斬釘截鐵地說。
“這位小姑娘口口聲聲說不可能,為什麼?”老相士忍不住問。
“那是因為咱們小姐是要嫁給少爺的,而小姐早在十多年前就已經和少爺'初次'邂逅了。”
“喔──真有此事?”老相士顯然感到十分詫異,求證似地瞥向蘭冰兒。
蘭冰兒輕輕地點了點頭,表示確有此事。
自從姨母收留她之後,不僅待她極好,甚至還有意將她一輩子留在身邊──不是將她當成親生女兒那般疼愛,畢竟女兒長大了終究要嫁人──打算要讓她當他們夏家的媳婦兒,嫁給夏家的獨子夏振雷。
“是嗎?這就怪了,我算的應該是不會有錯呀!”老相士皺起眉頭,對這個情況感到困惑極了。“依我看……”
“依你看,怎麼樣?”小兔雖說是不相信老相士的話,但仍忍不住好奇地想听聽他怎麼說。
“依我看,姑娘將來嫁的,恐怕不是你們口中的那位少爺,而是即將與姑娘初遇的那名男子。”
“胡說八道!這是絕對不可能的!”小兔有些激動地低嚷。
在小兔的心目中,小姐和少爺郎才女貌,並且即將在不久的未來成親,這是絕對不會更改的事情!
“呵呵,世事無絕對,命中註定的事情卻是無法更改的。姑娘們若是現在不信也無妨,反正將來等事情發生之後就知道了。”
見老相士說得如此有把握,蘭冰兒和小兔都不禁一怔。即使原本她們都認為老相士的話不可能成真,可現在心裡卻不免都起了一絲異樣的感覺。
“好啦!茶我也喝完了,該告辭了。”
老相士收了收身邊的行頭,付了茶錢之後,便離開了客棧。
望著那有些佝僂的身影,蘭冰兒忽地陷入一陣怔忡之中。
嫁給振雷哥以外的男人?這是她從來就沒想過的事情!
見蘭冰兒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小兔忍不住說:“小姐別理那個老相士啦!他說的肯定不准,更何況,近日來天氣晴朗得很,半點下雨的跡像也沒有呀!小姐就別太在意他的話了。”
“嗯,說的也是。”蘭冰兒點了點頭,不再去想那老相士的話。“好了,小兔,你去問一下店小二,看看咱們該往哪個方向走?明天一早我們就立刻回去,否則姨母和振雷哥肯定會擔心死了。”
“是,我這就去問。”
看著小兔前去找店小二詢問的身影,蘭冰兒的思緒忽然又不受控制地飛到剛才老相士所說的預言──
恭喜姑娘將在近日的某個雨夜裡,和你未來夫婿初次邂逅……
這句話宛如咒語一般,不斷地迴盪在她的腦海裡。
沒來由地,她忽然感到一絲心慌,像是對於未來可能發生的事情,感到有些不知所措…… 又是一個夜空如墨的漆黑夜晚。 一彎上弦月,被厚厚的雲層遮蔽住,密密的雨絲,自漆黑的夜幕不斷地傾瀉而下。 這場雨,從天色漸暗的時候就突然下了起來,一直到現在還下個不停,那叮叮咚咚的雨聲,擾得人的心緒也跟著有些亂了。 蘭冰兒撐了把傘,捧著一盅湯藥走出夏家。 “真是怪了,好端端的怎麼突然下起雨來了?” 她仰望著天空,就見在微弱的月光下,那密密的雨絲竟像是會發亮似的,散發著微微的光芒。 這如夢似幻的情景,讓蘭冰兒不禁有些失神了,一時間就這麼盯著美麗而迷濛的雨絲,完全忘了自己原本要做的事情。 一陣隱隱的響雷,驀然拉回了蘭冰兒的心思,她趕緊抓牢手中的傘,仔細捧好湯藥,小心翼翼地邁開步伐,就怕濕滑的地會讓她一個踉蹌,不慎打翻了手中那盅湯藥。 “何嬸還在等著我的藥呢!我得快一點給她送過去。” 與夏家相隔幾條街的胡同里,住著一個已經年逾四十的何姓婦人,她的丈夫和一雙子女幾年前全染了病去世,就剩下她一個人孤苦伶仃地活著。 何嬸的命運已經夠坎坷了,誰知道老天爺還是不肯眷顧她,竟又讓她染上了難以治癒的病。 沒有錢找大夫看病、抓藥的何嬸,就這麼一直被病魔糾纏著,病況也一天比一天沈重。 她一得知何嬸的處境,便央求振雷哥幫何嬸看病──振雷哥雖然年紀輕輕,卻已是城裡頗負盛名的大夫。 經過振雷哥的診斷,何嬸的病情雖然嚴重,但若能長期服藥仍然有救,因此她便吩咐丫鬟們依照振雷哥開的方子煎藥,每天不辭辛勞地為何嬸送藥。 其實像這種事情,大可以差丫鬟們辦妥就好,可是蘭冰兒不放心何嬸的病情,非要親自來探望不可。 她的貼身丫鬟小兔原本都是跟著她一塊兒過去的,只是今日姨母的身子欠安,雖然有振雷哥在一旁照料,但她還是不放心地要小兔留在姨母身邊看顧著。 反正何嬸家離夏家不遠,這條路她又常走,不會有問題的。 就在蘭冰兒這麼想的時候,耳畔除了雨聲之外,似乎還忽然有什麼聲響由遠而近,迅速 朝她而來。 那不尋常的聲音,讓她疑惑地怔了怔,而正當她想側耳聆聽的時候,忽然驚覺情況不對! 在幽暗的夜裡,她赫然瞥見有抹巨大的黑影,迅速 朝她撲來! 那是什麼?! 蘭冰兒的心驀然一揪,緊張得差點忘了呼吸,而當她驚覺那是一匹朝著自己奔馳而來的馬時,不由得驚駭地白了臉色。 過度的慌張,讓她的咽喉像被人掐住似的,完全叫不出聲來,當她猛地意識到該趕緊閃躲的時候,卻已有些晚了! “啊──” 她驚呼出聲,雖然已經很努力地想要躲開,卻還是被那匹馬給擦撞到,嬌柔的身子狼狽地摔倒在地。 “當”聲,那盅湯藥摔破在地,裡頭的藥汁流得一滴也不剩。 “痛……”她蹙緊了眉心,難受地呻吟。 原本握在手中的傘,早已毀於馬蹄之下,滂沱的大雨打在她的身上,讓她顯得更加狼狽。 從她身子傳來陣陣疼痛的情況來看,她雖然沒有不幸地慘死馬蹄之下,卻免不了一身的瘀紫與擦傷。 蘭冰兒忍著疼,費力地站了起來。由於月光昏暗,她也看不清楚自己的傷勢,不過感覺起來她似乎沒有嚴重的外傷。 “呼,好險哪!”她不禁鬆了一口氣。 剛才倘若她的反應再慢一些,恐怕就要死於馬蹄之下,而若真不幸如此,姨母和振雷哥肯定會傷心死了。 “真不知道剛才那人究竟是誰?怎麼趕路趕得這麼急,要是真鬧出了人命,那可怎麼辦才好?” 蘭冰兒無奈地搖搖頭,而當她瞥見地上那破碎的瓷碗時,才剛稍微舒展開來的眉心又再度蹙了起來。 “真是糟糕,丫鬟們辛苦煎好的藥,竟就這樣打破了。”蘭冰兒嘆了口氣。“唉,沒辦法,看來也只能先回去了。” 倘若差人趕緊再重新煎藥,大約一個時辰之後就可以煎好了。 蘭冰兒忍著身子的疼痛,淋著滂沱的雨,有些費力地朝回家的路走去。然而,她才走沒幾步路,那陣馬蹄聲竟又再度響起。 不會吧?! 蘭冰兒驚慌地回頭,果然就見那夢魘似的巨大黑影又再度朝她迎面撲來!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難道馬上的人存心想撞死她不成?! 若真是如此,只怕她今天真要命喪黃泉了!因為剛才她還能勉強地閃躲,避開致命的撞擊,但現在全身疼痛的她,根本已無力躲避了! 眼見那匹馬兒當真朝自己疾奔而來,蘭冰兒以為自己死定了!然而,就在她驚駭地閉上雙眼等死的時候,耳邊卻突然傳來馬兒的嘶鳴聲。 ……她沒事?! 蘭冰兒愕然睜開雙眼,就見那匹高大的黑馬驚險地在她面前停住。 死裡逃生的感覺,讓她的身子一陣虛軟,整個人支撐不住地踉蹌了幾步。 就在她差點跌倒時,馬上的男子忽然彎身一撈,輕而易舉地將她輕盈的身子摟上馬背。 蘭冰兒被這陌生男子突兀的舉動嚇到了,本能地掙扎反抗。 “你做什麼?快放開我!” “別亂動,除非你想摔斷你的小脖子。” 不知道是不是出於故意,他灼熱的呼吸恰巧拂過她的後頸,引來她一陣止不住的輕顫。 就在她想出聲抗議時,那男子突然低喝一聲,座下的馬兒立刻揚蹄狂奔,那風馳電掣的速度,讓蘭冰兒的臉色一白,嚇得有些不知所措,只能無助地任他摟著自己,不敢再有絲毫的掙扎。 一陣寒風吹過,渾身濕透的她不住地打著哆嗦,心裡更是忐忑莫名。不知道這個從黑夜裡忽然闖出來的、像惡魔一般的男人,究竟要帶她去哪裡? 就在蘭冰兒心中的慌亂不安幾乎快超出她所能承受的極限時,那匹黑色駿馬將他們載出了城,來到一間看起來荒廢有好一陣子的破廟。 渾身疼痛又冷得不住顫抖的她,毫無反抗能力地任由他摟著她下馬,將她帶進了破廟裡。 昏暗的月光,從那些破敗、半敞的窗子映入,而外頭傳來的陣陣風雨聲,更形 成了一股詭魅的氛圍。 一等那男人鬆開了她 ,蘭冰兒立刻緊張地退避到角落去。 她的眸中盈滿了驚慌,心跳的速度不斷地加快,甚至連呼吸都不敢太過用力,就怕一驚擾到眼前這個可怕的男子,他就會冷不防地撲上來擰斷她的脖子。 驚慌失措間,她忍不住猜想──這男人究竟是誰?他到底想做什麼?而她的命運……又將如何?
作者:
丸の小羽
時間:
2016-8-26 09:48:03
邪皇奪情 第二章
“你帶我到這裡……做什麼?”
經過一陣令人窒息的沈默之後,蘭冰兒忍不住開口問。
她想知道,這男人究竟打算做什麼?要是她再這樣惴惴不安地猜想他的意圖,只怕她就要被心裡的慌亂給逼瘋了!
男人的唇似笑非笑地勾起,那雙深不可測的黑眸始終盯著她不放。
見她眼底的慌亂漸深,他唇邊的笑意似乎也變得更深了。
“你怕我?”
“我……”蘭冰兒雖不想承認,卻又無法否認。
在這樣下著大雨的深夜裡,她渾身濕透地被一個惡魔般邪魅莫測的男人帶到這間無人的破廟中,叫她如何能不害怕?
她沒有嚇得躲在牆角瑟瑟發抖,甚至害怕得暈厥過去,就已經比尋常女子還要勇敢許多了。
“你究竟想做什麼?”她鼓起勇氣問個清楚。
男人睨著她,說道:“我剛才不慎撞傷了你,所以回去看看你的情況,而既然外頭下著雨,我當然就得將你帶到這個可以遮風避雨的地方來啊! ”
蘭冰兒一愣,聽他說得合情合理,似乎沒有任何可以辯駁的地方。
但……事情的真相,真的只是這樣嗎?
望著他那張俊美得透著邪氣的面孔,蘭冰兒隱約覺得事情似乎並不是那麼的單純。
他那雙幽黑深邃的眼眸,散發著複雜難測的光芒,彷彿帶著某種詭魅的意圖,並且是衝著她而來的!
蘭冰兒按捺著心底的慌亂,悄悄打量著眼前的男子,確定自己在今日以前不曾見過這個宛如惡魔般高大俊美又神秘莫測的男子。
既然如此,他應該不會有什麼事情是要衝著她而來才是呀!蘭冰兒蹙起了眉心,實在是完全猜想不透。
“怎麼?你不信?”
蘭冰兒咬了咬唇,雖然心裡的確對他的話感到存疑,卻無意與他多說些什麼。
對她來說,現在最重要的事情是趕緊離開這裡、離開這個男子,安全地回到夏家,其他的事情都不是那麼重要了。
“我沒有不相信你,剛才的意外,我只是受了點輕傷,沒有什麼大礙,你可以送我回去了嗎?”
“真的沒事?”
“真的!”
“可是我看你剛才連站都站不穩,怕是哪裡傷到了吧?”男人說著,忽地邁開步伐朝她走來。
驀然拉近的距離,讓蘭冰兒的心一陣緊縮,他那高大的身軀和懾人的氣勢,帶給她強大的壓迫感,讓她幾乎快喘不過氣來。
“等、等等……你要做什麼?”蘭冰兒心慌地想阻止他的前進。
“不親眼確認你無恙,我怎麼能安心送你回去?”
“不用了!”蘭冰兒拚命地搖頭。“我……我……真的沒事……”
她一邊努力地強調、一邊心慌地退後,然而在他的步步逼近下,她很快就被逼到了牆角,再也無路可退。
那種被圍困起來的感覺,讓蘭冰兒突然覺得自己彷彿成了一隻可憐兮兮的獵物,下一瞬間就要被眼前的兇禽猛獸給拆吞入腹!
在昏暗的破廟中,男人那雙幽黑的眼眸顯得異常灼亮,那熠熠的光芒透著詭魅,讓蘭冰兒原已慌亂的心變得更加無措了。
她無助地低下頭,不敢迎視他的目光。
“我……我都說了沒事……你……到底……”
蘭冰兒結結巴巴的話還沒說完,就驀然被他抬起她下巴的舉動給打斷了。
在他修長手指的箝制下,她無法逃避地仰望著他的臉。
如此近距離的相對,她可以感受到他的呼息拂過她的臉,不只擾亂了她的心緒,更引來陣陣的戰栗。
“你在發抖,冷嗎?”男人低沈的嗓音在幽暗裡顯得更加撩動人心。
蘭冰兒有些無措地搖了搖頭。
剛才被雨水淋得濕透,她的確是冷,但是讓她不住發抖的原因卻是──他!
這男人實在太可怕了,光是和他靠近,就讓她的心緒整個大亂!
像他這樣的男人,她該要避得遠遠的,能躲多遠是多遠!
“我真的沒事,謝謝你的關心,我──”
“我叫鬼千刃,你記住了。”
他驀然打斷了她的話,讓蘭冰兒愣了愣,一時間有些不知該再說些什麼。
鬼千刃……沒想到就連他的名字,都邪魅得懾人!
就在蘭冰兒有些怔忡之時,鬼千刃說:“好了,讓我來看看你到底是不是真如你所說的並無大礙。”
“不!”
蘭冰兒倒抽一口涼氣,本能地想要逃開,然而她才剛跨開一步,就被他輕易地捉住了。
她纖細的雙臂,被他牢牢地箝制在她的背後,嬌小玲瓏的身子因此無可避免地拱向他,看起來簡直像是即將獻給惡魔的祭品!
在她無助的輕顫下,鬼千刃低下頭,灼灼的目光像是在巡視自己領地似的,緩緩地在她的身軀上游移。
那燒灼的目光,帶著侵略的意味,蘭冰兒無力反抗,只能無措地咬著唇,任由他的目光恣意地在她身上游走。
由於她的衣裳早已被雨水淋得濕透,此刻那薄薄的衣料宛若第二層肌膚般,緊密地貼在她的身軀上,忠實地勾勒出她玲瓏曼妙的曲線,而鬼千刃那異常灼亮的黑眸,讓她忽然有種被剝光似的羞窘與難堪。
過了許久,鬼千刃像是終於感到滿意了,才鬆開了她 。
好不容易得到自由,蘭冰兒的雙腿一陣虛軟,若不是身後有牆可以倚靠,只怕她早已狼狽地摔跌在地了。
“看起來,似乎真的沒有什麼嚴重的傷。”
“我早就說過了,你偏不信……”蘭冰兒又羞又惱地咬了咬唇,說道。“現在,你總可以讓我回去了吧?”
“外面還下著雨,現在出去肯定會再淋濕,難道你不怕染上風寒?”
“我不怕。”蘭冰兒搖了搖頭。
反正她的身子早已經濕透了,再多淋些雨也沒有太大的差別。更何況,振雷哥就是大夫,即使她真的染上了風寒,振雷哥也會將她治好的。
“我想回去了。”她 語氣堅定地表明自己的意願。
別說是怕她太晚回去,姨母和振雷哥會擔心,鄰街那染病的何嬸也還等著她送藥過去呢!
剛才的那盅湯藥早已打翻,而重新煎藥還需要一些時間,若是耽擱得太久,害得何嬸病況嚴重,那可就糟了。
“這麼急著走?”鬼千刃的眉峰一挑,問道。“該不會……有什麼人正在等著你回去吧?”
這個問題聽起來十分尋常,但他的語氣卻讓蘭冰兒的心裡驀然浮現一種怪異的感覺,可卻又說不上來究竟是哪裡不對勁?
“當然有人等著我回去呀!”
姨母、振雷哥甚至是小兔,要是久不見她回去,又發現她沒有到何嬸那兒,肯定會開始擔心起她的。
“是嗎?什麼人等著你回去──是你的夫君嗎?”
“我還沒成親……”蘭冰兒的話才剛說出口,心裡就立刻感到一絲後悔。
她實在應該謊稱自己早已成了親的,要是他以為她是有夫之婦,或許就會對她更尊重些了。
“不過,雖然我還沒有成親,卻早已許了人,算是有未婚夫了。”她 趕緊補充解釋。
“是嗎?”鬼千刃黑眸忽然瞇起,眼底閃過一抹精光。“如果你的未婚夫知道你和一名陌生男子在深夜的破廟裡單獨相處,不知道會作何感想?”
“振雷哥一定會相信我,不會作無謂的猜想。”
“喔?他這麼相信你?”
“那當然!”蘭冰兒的語氣再肯定不過。
畢竟,她和振雷哥可以說是從小一塊兒長大的,對於彼此的性情是再了解不過了。
振雷哥知道她是怎麼樣的人,她不是那種舉止放蕩的女子。
“是嗎?”鬼千刃似笑非笑地勾起嘴角。“他或許是相信你的,但……你就真的這麼相信自己?”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意思是……你對他真有你所以為的那麼堅貞嗎?”
“那、那當然了!”
對蘭冰兒來說,嫁給振雷哥、一輩子全心全意地陪著他,是早已註定、絕不會更改的事情,然而不知為何,當她瞥見鬼千刃那張邪魅的俊臉時,原本該要堅定的語氣,竟有著一絲顫抖。
鬼千刃嘴角的笑意驀地加深,像是看穿了她心底的那絲矛盾與疑惑。
“你對他究竟是不是如你所說的那麼堅定,試試看就知道了。”他說著,忽然再度朝她逼近。
蘭冰兒大驚失色,還來不及逃開,嬌小的身子就被他的雙臂圍困在牆壁與他的胸膛之間。
“你……你想做什麼?別這樣……”蘭冰兒有些無助地懇求。
由於他站得太過靠近,她幾乎等於是貼靠在他的懷中。那種被他身上那股詭魅氣息包圍住的感覺,實在太過於強烈,蘭冰兒發現自己的心跳和呼吸全亂了節奏。
鬼千刃將她的反應看在眼裡,忍不住輕笑了聲,說道:“看來,你並不是無動於衷嘛!”
蘭冰兒的臉驀然發燙,又急又氣地說:“誰說的?我才不會被你誘惑!你不要在這里胡說八道!”
“是不是胡說八道,咱們很快就會知道答案了。”
蘭冰兒一驚,正想提防他又要做些什麼的時候,他忽然托起她的下巴,低頭噙住了她的唇!
天哪!他……他竟然……
蘭冰兒驚駭又惶恐地瞪大了眼,想要推阻抗拒,但她貓兒似的力氣根本撼動不了他,而當她想要斥止他無禮逾炬的侵犯時,輕啟的唇卻給了他更進一步攻城略地的機會!
他靈活的舌,狡猾地趁她開口慾言的時候探入她的唇齒之間,深深地吮吻品嚐她的甜美。
從沒有和任何男人──即使是夏振雷──有過如此親密接觸的蘭冰兒,在鬼千刃放肆又熾狂的吮吻下,整個思緒像是頓時被抽 空似的,腦子裡轟轟然的,幾乎不能思考了!
她的理智、她的矜持、她的思緒,全都被這個吻給攪亂了!她甚至完全不知道自己從什麼時候起,竟忘了該要拚死反抗,甚至還不知不覺地閉起了雙眼,承受他的吮吻。
不僅如此,在鬼千刃的刻意撩撥、誘逗下,蘭冰兒竟不知何時開始回應起了他的親吻。
一察覺到她的反應,鬼千刃立刻鬆開了她 ,結束這個激狂火熱的吻。
他那雙深不可測的黑眸閃爍著勝利的光芒,一瞬也不瞬地盯著她,將她那意亂情迷的神態盡收眼底。
他得意地勾起唇角,輕笑道:“這樣,你還敢信誓旦旦地說你對你的振雷哥是堅貞不二的?”
他那戲謔的語氣,驀然拉回了蘭冰兒迷亂的意識。
驚覺自己竟輕易地在他的撩撥下意亂情迷,蘭冰兒簡直不能原諒自己!
她和振雷哥雖然還沒有正式定過親,但他們的婚事是遲早要辦的事情。這些年來,姨母總是不經意地提起要讓他們成親,她甚至有種再過一段時日,她和振雷哥就會舉行婚禮的預感。
而她,這個再過不久就將成為振雷哥妻子的女人,竟然沈溺於另一個男人的親吻中,無法抗拒他的誘惑?!
天哪!她有何顏面再回去面對振雷哥?她實在太不應該了!
鬼千刃將她那自責懊悔的神情看在眼裡,俊魅的臉孔上揚起一抹邪肆的微笑。
“你的滋味真甜,我想……你的振雷哥恐怕都還沒嚐過吧?”
“住……住口!”蘭冰兒的粉頰瞬間燒紅,又羞又惱地嚷。
“看來,我猜得沒錯,對吧?”鬼千刃的眼底掠過一抹得意的笑。
蘭冰兒懊惱地咬了咬唇,心裡的罪惡感更深了。
這可惡的男人說的沒錯,她的唇的確連振雷哥都沒有嚐過,他們之間甚至連親密的擁抱都不曾有過。
如今,原本該屬於振雷哥的權利被這個陌生男子給佔了去,而她竟還在他的撩撥下無法抗拒地沈淪了……
一股深深的自厭湧上蘭冰兒的心頭,她從來都不知道,自己是這樣禁不起誘惑的女人。
“何必如此自責懊悔呢?”鬼千刃邪氣地以指尖輕劃過她柔潤的紅唇。“你挺享受剛才那個吻的,不是嗎?”
“我……我才沒有!”
“小騙子,不肯承認?”
“沒有就是沒有!”蘭冰兒大聲嚷著,彷彿只要裝出理直氣壯的模樣,就能騙過他和自己。
“這麼不老實?不過沒關係,我自然有辦法讓你乖乖說實話。”
他那邪肆的神情,讓蘭冰兒的心裡驀然敲起警鐘,但她根本來不及反應或抗拒,他強悍的吻就已再度封住了她的唇。
蘭冰兒又急又氣、又羞又惱,她很努力地提醒自己不能再次淪陷,怎奈生嫩的她根本無力抗拒他的撩撥,很快地又在他熾狂的吻中沈溺了……
直到這個又深又狂的吻結束,蘭冰兒早已氣喘吁籲、渾身無力。
“如果你不喜歡我的吻,怎麼會如此心蕩神馳、意亂情迷呢?”
“我……”蘭冰兒懊惱地咬著唇,恨不得狠狠地掐死自己。
天哪!她怎會姐此放蕩?如此隨便?明明這可惡的男人是在輕薄自己,可她非但沒有拚死抵抗,反而還無法控制地回應起他的吻!
鬼千刃凝望著她那懊惱羞憤的表情,說道:“明天晚上,同樣的時辰、同樣的地點,我在這兒等你。”
“什麼?!”蘭冰兒倒抽一口氣,驚慌地問。“你想做什麼?”
“別這麼緊張,我不過是想確認你真的沒被我的馬兒給撞傷而已。說不定你回去之後,才發現自己其實受了嚴重的傷呢。”
“就算我真的受了傷,振雷哥也會幫我醫治的,不勞你費心!”蘭冰兒急促地喊著,一點兒也不想再見到這個如惡魔般可怕的男人!
鬼千刃像是根本沒聽見她的話似的,迳自說道:“總之,明天同樣這個時候,我在這裡等你。”
“我不──”
“你要是答應了,我現在就立刻送你回去。”鬼千刃打斷了蘭冰兒原本要拒絕的話。
“你的意思是,倘若我不答應,你就不送我回去?”
“你要是不答應的話,咱們就在這里相對到天明吧!”鬼千刃詭譎一笑。“我倒是無所謂,就怕你的振雷哥會忍不住胡思亂想,猜測你究竟和什麼人在外頭徹夜不歸?”
“你──”蘭冰兒氣結,幾乎說不出話來。
這男人實在太過分了!他到底為什麼非要為難她不可?在今日以前,她根本不曾見過他,更不可能和他有什麼過節啊!
“如何?你究竟答不答應?”
“我有選擇的餘地嗎?”蘭冰兒氣惱地反問。
他根本早就料準了她沒辦法拒絕,真是太可惡了!
“很好。”鬼千刃揚起嘴角,對於她的識時務感到滿意。
“那現在就走吧!”
“這麼急?外頭還下著雨呢!”
“不管有沒有下雨,我現在就要回去!”蘭冰兒語氣堅定地說。
“好吧!”既然已經得到了她的應允,鬼千刃便“好心”地不再為難她。
他將她摟上馬之後,低喝一聲,馬兒便立刻在滂沱的大雨中揚蹄狂奔。
那風馳電掣的速度,再度讓蘭冰兒的情緒緊繃到了極點,因而沒有察覺到他的手臂正親匿地環抱住她的纖腰。
沒多久,他們回到了夏家的大門外。蘭冰兒一下馬,就立刻轉身想回到屋子裡,一點兒也不想再和這個男人打交道。
“別忘了你答應的事。”鬼千刃對著她倉皇的背影說。
蘭冰兒一僵,轉身說:“我知道,不用你再提醒。”
她 蹙眉盯著馬上那個高大邪魅的男人,內心祈禱他趕快離開,免得被旁人看見,追問起他的來歷和他們剛才發生的事,那她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才好?
鬼千刃又深深凝望了蘭冰兒一眼後,才扯動韁繩低喝一聲,命馬兒朝反方向疾奔而去。
望著那抹迅速消失在黑夜中的身影,蘭冰兒的心不知怎地忽然揪結起來,一股沈鬱之氣縈繞在她心底。
沒來由地,她忽然想起了前些天她和小兔因為迷路而暫住客棧時,那位老相士所說的話──
恭喜姑娘將在近日的某個雨夜裡,和你未來夫婿初次邂逅……
這句咒語一般的話,再度浮現腦海。
“不會吧?!”
望著那抹早已消失在滂沱大雨中的身影,蘭冰兒的臉色驀然發白,內心更是震驚不已。
如果老相士的預言真如他自己所說的那般神準,那這個叫鬼千刃的男人,不就是……她未來的夫婿了?
“不!不!這是不可能的!”
蘭冰兒拚命地搖頭,怎麼也不相信這會是事實。
她即將嫁給振雷哥,這是絕對不會改變的事,而她和這個叫做鬼千刃的男人,只不過是因為一場意外而相遇,將來不會再有任何的交集,他又怎麼可能會是她未來的夫婿呢?
“一定是老相士算錯了!一定是這樣!”
她像是要說服自己似的,不斷地喃喃自語,卻發現老相士的那句話竟始終在腦中盤旋不去……
作者:
丸の小羽
時間:
2016-8-26 09:48:30
邪皇奪情 第三章
在確定鬼千刃並沒有去而復返的跡象之後,蘭冰兒才懷著一絲的不安,緩緩走進屋裡。
算一算時間,從她出去到現在,已經過了將近一個時辰,卻不但沒有將湯藥送給何嬸服下,反而把自己弄得狼狽不堪。
若是等會兒姨母或是振雷哥問起她究竟上哪兒去了,她該怎麼回答?
是該要據實以告,說她差點被一個可惡的男人騎馬撞傷,還被他帶到一間破廟去嗎?
“不,不行呀!”蘭冰兒蹙眉搖了搖頭。
倘若她這麼說,要是他們又繼續追問起破廟裡發生的事情,那該怎麼辦?
難道她要坦白說出那個叫鬼千刃的可惡男子,不但用放肆邪氣的目光掃遍她被濕衣裳包裹得緊密的身子,還奪去了她兩個吻?
不!她無論如何也不能這麼說呀!
要是讓姨母和振雷哥知道了這件事,一定會對她浪蕩的行為感到失望透頂的!
“小姐,你終於回來了!”
小兔驚喜的嚷叫聲,打斷了蘭冰兒的思緒,她連忙振作起精神,努力佯裝什麼事都沒發生。
“小姐,你怎麼了?為什麼渾身濕透了?”一看見主子狼狽的模樣,小兔驚慌失措地問。
“我……呃……”
“小姐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我剛才去何嬸那裡,聽何嬸說小姐根本沒過去,簡直快把小兔給急死了!唉呀!我剛才真應該跟著小姐一塊兒去的,都是我不好!”小兔自責又懊惱地說。
看著貼身丫鬟如此關心自己的模樣,蘭冰兒的心裡既感動又有些無措,實在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才好。
就在小兔還想再追問的時候,夏振雷聽見聲音走了過來,一看見蘭冰兒渾身濕透的狼狽模樣,他立刻對一旁的小兔說道:“現在不是問這些事情的時候,你沒瞧見小姐渾身濕透了嗎?還不快去準備熱水讓小姐沐浴?”
“啊!對!都怪小兔急瘋了,小兔這就立刻去張羅!”
看著小兔匆匆跑開的身影,蘭冰兒的心裡並沒有輕鬆多少,因為和小兔相較之下,此刻她更不知該如何面對振雷哥。
一看見振雷哥那張斯文端正的臉孔,蘭冰兒的心裡就因為深深的罪惡感而感到剌痛不已。
“冰兒,你還好吧?我瞧你好像受了點傷?”
“我還好,沒什麼大礙。”蘭冰兒勉強扯開一抹微笑,就怕讓振雷哥為自己操心。
從小到大,只要她受了傷,哪怕僅是一點小傷,振雷哥都會為她擔心不已,彷彿她像個珍貴易碎的瓷娃娃似的。
“沒什麼大礙就好。”夏振雷體貼地說。“你先去換下這一身濕衣裳,免得染上了風寒,那可就糟了。”
“嗯,謝謝振雷哥。”
蘭冰兒暗自鬆了一口氣,正打算要轉身回房的時候,忽然間想起了獨居在附近的那位何嬸。
“對了,振雷哥,我剛才發生了點意外,原本要給何嬸的那盅湯藥不小心打破了……”
“我會差人重新煎好送過去給何嬸的,你就別擔心了,趕快去泡個熱水,換下身上的濕衣裳吧!”
“嗯,那……我先回房去了。”蘭冰兒勉強扯開了一抹笑,神情有些不自在地轉身離開。
或許是因為心裡藏了不可告人的秘密,因此她在面對著溫柔體貼的振雷哥時,竟突然有股想逃跑的衝動!
心裡的那股罪惡感,幾乎快將她壓得喘不過氣來,蘭冰兒只好加快腳步地離開,免得讓振雷哥看出了什麼端倪。
望著她那匆匆離去的背影,夏振雷雖覺得有些奇怪,卻也沒有多想,只當她是因為渾身濕透不舒服而想要趕緊回房去。 蒸騰的熱氣,瀰漫在房裡。 蘭冰兒褪下了一身濕衣裳,裸身浸泡在註滿了熱水的浴桶裡。 “呼……”她閉上雙眼,長吁了一口氣。 自從在街上差點被鬼千刃的駿馬踏死的那一刻起,她就一直處於慌亂無措的狀態下,情緒與精神異常的緊繃。 現在她終於一個人獨處在房裡,並且浸泡在舒服的熱水之中,整個人放鬆下來,這才感覺到一陣深沈的疲倦席捲而來。 透過清澈的熱水,她低頭審視自己的身子,發現原本白皙無瑕的肌膚上,多了些許的擦傷。 “還好沒有什麼嚴重的傷口。”她 輕輕撫著手臂上的紅痕。“拿些振雷哥配製的藥膏來塗抹,應該很快就會復原了。” 由於浸泡在熱水中實在太舒服了,蘭冰兒有些不想起身,而那蒸騰的熱氣,讓她逐漸變得昏昏欲睡。 恍惚間,她沒來由地想起了在破廟裡,被鬼千刃圍困在牆壁與他胸膛之間的情且尿。 那時候他灼熱的氣息將她密密地包圍住,那感覺就像是此刻被蒸騰的熱氣籠 罩住的感覺一樣。 她還清楚地記得,當他的呼息拂過她的臉時,她的身子會竄起一陣無法克制的輕顫,而當他的唇親吻她時,她…… “天哪!我到底在想些什麼?”赫然發現自己竟不由自主地想著那個男人,蘭冰兒的心裡驚愕不已。 她怎麼可以想著那個男人?她怎麼能讓那個如惡魔般邪惡放肆的男人進占她的心和她的思緒? “不行!我不能再對不起振雷哥了!” 回想起振雷哥對她的溫柔與關心,蘭冰兒心裡的罪惡感就愈發沈重。 她使勁地甩了甩頭,不許自己再想著不該想的男人。只是,她忽然憶起了她被迫答應再度去破廟和鬼千刃見面的事情。 “怎麼辦?難道我真要再去見他?” 可……倘若再和那個男人碰面,他不知道又要對自己做出什麼輕佻逾炬的舉動了! 那個俊美邪魅的男人實在太過危險了,他就像是朵毒花,有著俊魅惑人的外表,但是只要一沾染上,整個心思就會難以控制地沈淪…… “不行,我絕對不能再和他見面!” 雖然她並不是個背信之人,但是這一回她肯定要破例了。反正,他也是用不光明正大的方法逼迫她答應明日之約的! 只是……她明晚要是沒去赴約,不知道他會怎麼對付她? 蘭冰兒有些忐忑,但她在心里安慰自己,只要她這些天都待在家裡不出門,他就拿她沒辦法了吧! “再怎麼樣,他總不可能大膽地闖進夏家吧!” 這麼一想之後,蘭冰兒才終於安心不少。 隔天,到了約定的時間,蘭冰兒獨自待在自己的房裡,顯得有些坐立不安。 為了怕自己異常的反應會引來小兔的擔心與追問,她索性差小兔幫她送藥給附近的何嬸。 這麼一來,她既不必擔心被小兔發現自己的異樣,又不用擔心在送藥給何嬸的途中被那男人給逮住。 只是,即使待在自己的房裡,蘭冰兒的心裡仍有著一絲揮之不去的憂慮。 她的心裡隱約有種預感──即使她刻意地避不見面,那如惡魔般的男人始終不會放過她的! “一定是那個老相士的話在作祟,我才會這樣胡思亂想。” 雖然明知道現在想這些,並不能改變已經發生的事實,但蘭冰兒還是晃不了感到一絲後悔。 倘若那天地和小兔沒有去那間客棧用膳、住宿,那麼她們就不會遇見那名老相士,也不會被老相士的話給擾亂了心緒。 蘭冰兒無奈地輕嘆口氣,才剛吹熄了桌上的燭火想要就寢時,房門突然傳來了幾聲輕敲。 “小兔嗎?我有點累,想歇息了,你也回房去吧!” 她說完後,卻沒有聽見小兔的回應,一抹疑惑湧上心頭,讓她不假思索地前去開門想要一探究竟。 當她拉開門閂的剎那,一絲警覺忽然躍上心頭,然而當她反射性地想再度鎖上房門時,卻已經晚了一步! 在她來得及阻止之前,房門就已被強悍地推開,一抹高大的身影就矗立在她的房門口。 是鬼千刃!那個宛如鬼魅般俊美邪惡的男子! “你……怎麼會……”蘭冰兒詫異得幾乎說不出話來。 夏家雖沒有森嚴的守衛,卻也不是尋常人都能擅自闖入的地方,他到底是怎麼進來又如何不驚動到其他人的? 還有,他又是怎麼知道她的房間在哪兒的? 一個又一個的疑惑從蘭冰兒的心底冒出來,但她卻聽見鬼千刃輕笑一聲,像是覺得她問了一個極為可笑的問題。 “要進入夏家、要找到你的房間,這點小事根本難不倒我。”鬼千刃的嘴角邪佻地勾起。“昨天你回來之後,有沒有人問起你那段時間的行踪?你是怎麼交代過去的?” “怎麼交代那是我的事情,與你無關!” 昨天的事情,姨母和振雷哥當然有關心地問起,為了隱瞞住鬼千刃的事情,她只好避重就輕地描述。 她告訴他們,她在送藥給何嬸的途中,差點被一匹疾奔的馬給踩死,被擦撞又驚慌過度的她暈了過去,而馬的主人以為她受了重傷,所以將地帶去看大夫,一直到她醒了,才送她回來。 對於她隱瞞了鬼千刃的事,蘭冰兒的心裡雖然有著揮不去的罪惡感,但實在也沒有其他更好的選擇了。 只不過,這些事情與鬼千刃無關,她沒有必要跟他詳細說明這些事情! “你到底想幹什麼?”蘭冰兒氣惱地瞪著他。 “昨晚你不是答應了我,在同樣的時間到破廟去跟我見面?我依約到了那兒,卻不見你的踪影,你為什麼沒去?” “我……” 蘭冰兒被他問得啞口無言,然而看見他那一臉興師問罪的神情,她的心裡忽然感到一陣惱火。 “昨晚是你逼我答應的,我根本就不想再和你見面!”她氣忿地輕嚷。 明明有錯的是這個可惡的男人,憑什麼還反過來怪罪她? “不論你到底想或不想,既然你已經答應了,就該實現你的承諾,而你既然失了約,就該受到應得的懲罰。” “什……什麼懲罰?”他所說的話和臉上的神情,讓蘭冰兒的心一緊。“我……我警告你……這裡是夏家……你別亂來……” “警告?”鬼千刃的眉峰一挑。“如果我非要亂來呢?” “那我就……我就叫人來!” “你真的敢叫嗎?”鬼千刃勾起了嘴角,似笑非笑地問。 “什麼意思?”蘭冰兒防備地問。 “你想想,若是有人聽見你的聲音而闖了進來,你的麻煩才更大了。” 蘭冰兒瞪著他,一時間不明白他的意思。 鬼千刃輕笑道:“要是讓人瞧見在這樣的深夜裡,竟有個男人出現在你房中,你該怎麼解釋?” “我……” “不論你怎麼解釋,恐怕都沒用吧!” 蘭冰兒咬了咬唇,心裡又急又惱。 雖然她很不願意認同這個男人,卻又偏偏無法否認他的話。 可惡!為什麼這男人像是把一切全都算計好了?而她根本就沒辦法逃出他的手掌心! “你到底想做什麼?我跟你素昧平生,為什麼你非要這樣子糾纏、為難我不可?” 聽見她的問題,鬼千刃那雙深不可測的眼眸驀然閃過一抹複雜的光芒。 蘭冰兒一怔,心中驚疑不定。 會不會是她太過於多心了?她怎麼覺得剛才他的眼中,似乎有著一閃而過的恨意? 但……他恨她?!這實在太沒道理了呀!他和她在昨夜之前,根本是素不相識的兩個人呀! 就在蘭冰兒滿腹疑惑地暗自揣測時,鬼千刃忽然朝她逼近,反手關上了門。 “你……你想幹什麼?”蘭冰兒緊張地問。 “何必這麼怕我呢?” “因為你總是……總是……” “總是什麼?” “你總是……對我做出踰矩的舉動……” “像是這樣嗎?”鬼千刃忽然大臂一伸,將她的身子摟近,低頭嗅聞她的發香。“你的味道真香。” 他輕佻的舉動嚇到了蘭冰兒,她伸手想推開他,卻發現憑她的力氣根本無法撼動他分毫。 她又氣惱又無助地低嚷道:“你到底想幹什麼?求求你直接告訴我好了!不要這樣子玩弄我!” 她真的深深覺得自己是遭他玩弄的獵物,而他打算等到她筋疲力竭了才將她給拆吞入腹! 望著她那楚楚可憐的神情,鬼千刃的眸光忽然一閃,有那麼一瞬間,蘭冰兒似乎在他的眼底看到了猶豫。 但,那抹光芒消逝的太快,蘭冰兒還來不及確認就一閃而逝了。 鬼千刃勾起嘴角,似真似假地說:“你想太多了,我並沒有要玩弄你,只是因為你太美麗了,讓人情不自禁地想接近你。” 蘭冰兒沒料到他會突然讚美起自己,一時間有點反應不過來,一顆心也莫名地加快了跳動。 “胡……胡說……我才不信!” 就在蘭冰兒還想再說些什麼的時候,房門外突然傳來了小兔的聲音── “咦?小姐?你睡了嗎?” 聽見小兔的聲音,蘭冰兒臉色驀然刷白,心臟也差點嚇得停止跳動! 這下該怎麼辦才好?要是讓忠心耿耿卻急性子、大嗓門的小兔發現有男人闖淮她的房裡,那肯定會嚷嚷得不一會兒整個夏家上上下下就全知道了!
作者:
丸の小羽
時間:
2016-8-26 09:48:58
邪皇奪情 第四章
“小姐?你睡了嗎?”
剛才她送藥給何嬸,還在那兒照顧了一會兒,回來之後,她心想小姐可能會想知道何嬸的情況,於是便跑了過來。
當她遠遠地看見小姐房裡沒亮光,不禁覺得有點奇怪,小姐平常並沒有那麼早就寢呀!
因此,她懷著一抹疑惑走了過來,想看一下情況,結果似乎聽見小姐的房里傳來對談的聲音。
是她聽錯了吧?
都已經這時候了,怎麼可能會有人在小姐的房裡?要說真有誰會出現在小姐的房裡,也該是她這個丫鬟才是呀!
但……她剛才隱約聽見的說話聲又是怎麼回事?真的是她耳朵出了毛病嗎?
房外的小兔心裡困惑不已,房內的蘭冰兒更是緊張得不知所措!
相對於她們主僕二人的兩種不同情緒,鬼千刃竟像是個沒事人似的態度從容不迫,甚至還饒富興味地望著蘭冰兒那一臉慌亂的表情。
他那看好戲似的模樣,讓蘭冰兒氣惱極了,卻又不便發作。
“小姐?”小兔疑惑的聲音再度響起。
“怎麼了?”蘭冰兒努力裝出若無其事的聲音,說道。“我有點累,想睡了,你也回房去歇息吧!”
聽見她的話,鬼千刃的嘴角一挑,壓低了嗓音,調侃地對她輕笑道:“咦?你剛才不是還威脅著要叫人來嗎?怎麼這會兒人都已經在外頭了,你卻不叫她快點進來?”
蘭冰兒瞪著他,心裡氣極了。
這男人明明知道她的顧忌,卻故意這樣問她,實在太可惡了!
鬼千刃像是很享受她此刻氣惱卻又拿他沒轍的模樣,還刻意問:“需不需要我來幫你喊?我喊的話,保證不只外頭的那個丫鬟聽見,就連整個夏家的人都會聽見聲音而趕過來的。”
蘭冰兒被他的話嚇白了臉,連忙搖頭。
“不要!你別亂來!”她慌慌張張地扯住他的衣袖,以近乎耳語的聲音急促地輕嚷,就怕他真的將他的話付諸實現。
“真的不要?”鬼千刃挑高了眉稍問。“我可是很樂意代勞的,你無須跟我客氣。”
“我才沒有跟你客──”蘭冰兒的話說到一半,驚見他似乎真的要開口喊叫,情急之下只好伸手摀住他的唇。
房外的小兔絲毫沒察覺到房內的異樣,說道:“小姐累了的話就早點歇息吧!我本來以為小姐會想知道何嬸的情況,所以才特地來向小姐禀告的。”
“喔,何嬸她還好吧?”
雖然蘭冰兒心里希望小兔快點離開,但還是忍不住關心地問起何嬸的狀況,畢竟昨晚因為她摔破了湯藥的關係,害得何嬸耽誤了用藥的時間。
小兔原本已經要離開了,聽見小姐一問,立刻又停下了步伐。
“何嬸本來是不太舒服,躺在床上幾乎連翻身的力氣也沒有,不過服了藥之後就好多了。”
“那就好。小兔,你可以回……呀──”蘭冰兒的話說到一半,突然變成了尖銳的抽氣聲。
“怎麼了?小姐?”小兔疑惑地問。
“沒……沒……沒什麼……”
“真的沒什麼嗎?可是小姐的聲音怎麼怪怪的?小姐真的沒事嗎?”小兔聽出她的語調有些怪異,不禁關心地追問。
“真的沒事!”蘭冰兒倉促地回答,又羞又驚又怒地瞪著眼前的男人。
這個可惡的男人,竟然乘機輕薄她,不但將她摟進懷裡,大掌還放肆地在她的身上游移!
蘭冰兒使勁力氣想拉開他邪惡的大掌,因而鬆開了原本摀住他嘴巴的手。
“放開我!你想做什麼?”她羞惱地輕嚷。
“我在懲罰你的失約。”鬼千刃刻意在她的耳畔低語,那灼熱的氣息引來她陣陣輕頭。
“你……你太過分了!”蘭冰兒並不想示弱,然而她的嗓音卻無法控制地抖個不停。
鬼千刃笑看她的氣惱與無助,俊魅的面孔上淨是一派的肆無忌憚。
“若覺得我過分,你大可以叫人來救你呀!你那位忠心耿耿的丫鬟不就是在門外嗎?”
“你──”蘭冰兒氣得握緊了拳頭,真恨不得狠狠地朝他那張可惡的笑臉捶下去!
這男人早就料準了她不敢讓小兔發現他的存在,還故意這樣說!根本就是故意戲耍她嘛!
蘭冰兒很想破口大罵,卻又怕因此惹惱了他,要是他真要故意鬧得人盡皆知,那她該怎麼辦才好?
倘若真的讓姨母和振雷哥瞧見有男人在她房裡,還對她態意輕薄,不知道他們會怎麼想?
他們會不會認為她是個放蕩可恥的女人,並且後悔這些年來收養她、照顧她、疼愛她?
鬼千刃輕易看穿了她的顧忌,卻惡劣地故意說:“我看你真的很想喊人來抓住我的樣子,沒關係,我就來幫你這個忙吧!”
“不要!”
蘭冰兒嚇得再度用手摀住他的嘴,豈料這回鬼千刃竟故意親吻她的掌心!
一感受到他的舌尖挑逗地滑過她的掌心,蘭冰兒的雙頰瞬間燒紅發燙,她雖然羞得想躲開,卻又不敢真的縮手。
“小姐?怎麼了?”房外的小兔疑惑地問。“你剛才的話怎麼只說了一半?”
“沒什麼,已經很晚了,你也快點去休息吧!”
“喔……”小兔遲疑了會兒,實在是覺得似乎有什麼地方不太對勁。“小姐真的沒事吧?”
聽見房外小兔狐疑的聲音,鬼千刃忍不住輕笑一聲,輕易地拉開了蘭冰兒捂著唇的手。
“看來你的丫鬟很想進來,為了讓她一進來就有精彩好戲可看,咱們是不是該表演得更熱烈一點?”
在蘭冰兒驚駭的瞠視下,鬼千刃忽然將她打橫抱起,擱在柔軟的床榻上,而他自己竟也躺了上來!
“你這是──”蘭冰兒驚怒地想斥責,一開口才赫然驚覺自己忘了控制說話的音量。
小兔聽見了她的話,還以為她是在跟自己說話,不解地問:“我怎麼了?”
“呃?沒……沒什麼。”蘭冰兒連忙否認。
房外的小兔,愈想愈覺得小姐今晚太不對勁了,不放心的她,決定要進去一探究竟。
“小姐,我進來了喔!”
“不──”
蘭冰兒驚呼一聲,眼看無法阻止小兔進來,又沒辦法讓鬼千刃消失不見,千鈞一發之際,她只來得及將床幔放下。
聽見房門被推開的聲音,蘭冰兒只覺得心臟快從喉嚨跳出來了。
事已至此,她也只能祈禱小兔不要發現她床上多了個男人,否則……後果真不堪設想哪! 由於房內燭火已熄,小兔進入昏暗的房間後,幾乎什麼都看不清楚。 透過敞開房門斜映而入的月光,小兔隱約看到床幔放了下來。 “小姐?您已經睡啦?” “是呀!我不是都說想早點歇息了,你怎麼還進來?”蘭冰兒強自鎮定,無論如何也不能讓小兔發現有任何一絲的異樣。 “因為我覺得小姐今晚好像有點不對勁,怕小姐發生了什麼事,所以才不放心地進來嘛!” 小兔的忠心與關懷,讓蘭冰兒的心裡一陣感動,但現在實在不是小兔表現忠心的時候呀! 有個男人深夜出現在她房裡已經夠驚世駭俗了,要是再讓人發現這男人竟和她一同躺在床上,那還得了? 正當蘭冰兒想要開口摒退小兔時,鬼千刃的大掌竟冷不防地罩上了她的渾圓,害她忍不住發出了一聲抽氣。 “小姐?”小兔聽見了那抽氣聲,疑惑地問。 “嗯?怎、怎麼了?”蘭冰兒努力保持聲音的平穩,就怕小兔又起了疑心。 “小姐,你沒事吧?” “沒事呀!你今天是怎麼了?問題特別多。” “可是……我剛才好像聽見小姐的抽氣聲。”奇怪,難道是她自己太多心了嗎?小兔也不禁懷疑起自己來。 “……”蘭冰兒雖然想說些什麼,但又怕一張嘴會發出呻吟聲,只好咬緊了唇兒,不敢開口。 鬼千刃睇著她,像是極為享受逗弄她的樂趣,邪惡的大掌開始隔著衣裳,恣意地撫弄她的身軀。 蘭冰兒又羞又惱,白皙的雙頰早已佈滿紅雲。倘若目光能夠殺人,只怕這可惡的鬼千刃早已死過好幾回了! “小姐?” “好了!都說了我沒事,想歇息了,你怎麼就听不懂呢?”蘭冰兒有些氣惱地嚷,淚水在眼眶裡打轉。 她氣鬼千刃的惡意戲耍、氣小兔非要在這個時候表現出追根究柢的精神、更氣自己對於現在的情況如此的無助。 她咬著唇,氣極地瞪著鬼千刃。 她又沒有做過什麼對不起他的事,為什麼他要這樣對待她? 就算她真的失約好了,但昨晚的約定根本是他威脅強迫她答應的,他根本沒有立場“懲罰”她呀! “小……小姐……”小兔被蘭冰兒難得的怒氣嚇到了,以為自己的聒噪真的吵到了想歇息的小姐,內心頓時自責不已。“對不起,小姐,是小兔不對,小姐別生氣了,小兔回房就是了。” 聽見小兔用著委屈難過的聲音忙不迭地道歉,蘭冰兒心裡一陣自責與懊悔。 她實在不該對小兔發脾氣的,小兔是真的關心自己,才會進來一看究竟的,只是……唉……現在她的情況,實在無法對小兔說明呀! 蘭冰兒在心底無奈地一嘆,緩和了語氣說道:“算了,我知道你是關心我,我不怪你。” “謝謝小姐!”小兔簡直快感激涕零了。 “好了,你回房去吧!有什麼事情明天再說吧!” “嗯,小兔不吵小姐了,小姐安心歇息吧!” 小兔連忙告退,臨去前還不忘幫蘭冰兒關妥房門。 一聽見那扇門再度關上的聲音,蘭冰兒緊繃的神經頓時一鬆,心裡的大石也終於落下了一半──因為鬼千刃還在她的房裡,甚至還放肆地將她壓倒在她的床榻上! 蘭冰兒瞪著他那張俊魅的臉孔,充滿防備地問:“你到底想怎麼樣?” “我不是說了嗎?我要懲罰你的失約。” 蘭冰兒蹙起了眉心,有些懊惱地說:“我問的是──你為什麼非要來糾纏我不可?我和你應該不曾有過任何過節,你為什麼非要這樣欺侮我?” 鬼千刃搖了搖頭。“關於這個問題,我不是也曾經回答過嗎?我想再見你,是因為我無法抗拒你的美麗,無法抗拒想接近你的衝動。” “胡說八道!我才不信!” 若真是這樣,他為什麼要這樣為難她、耍弄她?見她心慌無助,他甚至還流露出一副有趣的表情! 蘭冰兒忿忿地瞪著他,卻見他那雙深不可測的黑眸正一瞬也不瞬地凝睇著自己,那幽魅的波光讓她的心驀然一緊,某種異樣的感覺無法克制地在心底蔓延開來。 為什麼?為什麼她的心跳會突然亂了節奏?為什麼她會不敢直接迎視他那雙熠熠發光的眼眸?為什麼她會突然變得如此怪異? 該不會是他說無法抗拒她的可惡謊言,在她心裡起了微妙的作用? 不!不行!她怎麼能讓一個如惡魔般的男人說的話左右了她的心緒?這是不應該的! 但……她該如何是好?她該怎麼做才能讓自己不受他的影響? 見蘭冰兒一臉心慌無助的模樣,鬼千刃的嘴角一揚,墨黑的眼底浮現一抹詭魅的笑意。 “你、你想做什麼?”蘭冰兒有些結結巴巴地說。“我……我可警告你……你別亂來,我已經有未婚夫了!” “喔,你說過,你的那位振雷哥嘛!” 蘭冰兒微微一愣,不知道是不是她太多心了,為什麼她感覺他在說著“振雷哥”這三個字時,語氣帶了點……輕蔑與恨意? “沒錯,就是振雷哥,你還不快點放開我!” “你真的愛他嗎?”鬼千刃非但沒有放開她,反而冷不防地丟出這個問題。 “那當然了!這還用問嗎?”蘭冰兒不假思索地回答。 “是嗎?你是真心愛著他呢?還是認為自己遲早要和他拜堂、成為他的妻子,所以理應要愛他?” 蘭冰兒怔了怔,發現自己似乎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問題。 幾乎是從她有記憶開始,就知道姨母打算讓她長大後嫁給振雷哥,也因此,她的心裡始終認為自己遲早會是振雷哥的妻子,而一對夫妻本來就該要愛著彼此的,不是嗎? “我看……你根本就不愛他,對吧?”鬼千刃說。 “胡說!胡說!你又不是我,你怎麼知道我愛不愛振雷哥?”蘭冰兒一點兒也無法接受他這樣胡亂為她下定論。 “如果你真的愛他,就該對我無動於衷,而不會無法抗拒地沈溺在我的親吻和擁抱中。坦白說……你是對我動心了吧?”鬼千刃的眼底掠過一抹得意。 “不!我才沒有!你少在那邊自作多情了!”蘭冰兒拚命地搖頭否認。 “是嗎?那你為什麼會對我的撩撥這麼有反應?”像是為了證明他的話,鬼千刃的大掌又開始在她身上放肆地游移。 “不……不行……你別這樣……”蘭冰兒顫著聲抗議,想要推開他卻又沒那份力氣。 “為什麼要抗拒?你其實喜歡我碰你的,對吧?” “不……不對……”蘭冰兒咬著唇,努力想抗拒他的撩撥,但卻似乎只是徒勞無功。 明明她已經很努力地想要對他的挑逗無動於衷了,可偏偏他的大掌像是帶有驚人的高溫,在她身上點燃簇簇炙燙的火苗。 鬼千刃望著她明明很有反應卻又苦苦壓抑的表情,說道:“看來,我得想個法子讓你說實話才行。” 他刻意輕吻她的耳朵,備極挑逗地吮吻輕咬,那灼熱的氣息拂過耳畔,引來她一陣陣止不住的輕顫。 像是要挑戰她所能承受的極限似的,他的唇離開了她 小巧圓潤的耳垂,沿著優美的頸項一路下滑,緩緩來到她渾圓飽滿的胸前。 在蘭冰兒情難自禁的喘息聲中,他放肆地吻住了她的豐盈,甚至還隔著薄薄的衣料輕啃頂端的蓓蕾。 聽著她發出一聲又一聲嬌媚的吟喘,鬼千刃的氣息也逐漸紊亂,體內更是因她而燃起了一把情慾之火。 她的身軀是如此柔軟,她的滋味是如此甜美,讓他有些愛不釋手,差點忘了自己真正的目的。 沒錯,他的確是別有目的的! 鬼千刃的眸光一閃,方才短暫的情生意動早已不復存在,墨黑的眼底不帶有一絲溫度,冷冷地睇著被他撩撥得意亂情迷的女子。 她猜得沒錯,他根本不是受她吸引而來,甚至就連昨晚她差點死於他的馬蹄下,也是出於他刻意的安排。 只不過她猜錯了,他並不是衝著她而來的,他真正的目標是── 夏振雷! 那個不久的將來,即將娶她為妻的男人。
作者:
丸の小羽
時間:
2016-8-26 09:49:24
邪皇奪情 第五章
鬼千刃望著被他撩撥得意亂情迷的女子,眼底的恨意不再小心地隱藏,尤其當前塵往事一幕幕地浮現腦海時,那雙黑眸更是陰騖得不帶半絲溫度。
千悠……他在心底輕喃著妹妹的名字。
他和小他四歲的妹妹,自幼便遭到雙親無情的遺棄,他們兄妹兩人相依為命,感情十分親密。
幾年前,妹妹千悠和一個經營布商的男子李德飛相戀,那男子成熟穩重、品行不錯,他也很替妹妹高興。
當李德飛前來向他提親時,他二話不說就答應了,兩家也開始歡天喜地地籌備婚事。
然而,老天爺卻故意和他們開了一個惡意殘酷的玩笑──千悠竟然在成親的幾個月前,突然染上了重病!
對於開開心心要成親的兩個人來說,千悠的病不啻是一大打擊,更加晴天霹靂的是,他們找了好幾個大夫,對千悠的病竟然全都束手無策。
這對千悠而言,是多麼殘酷的事情!她好不容易盼到了屬於她的幸福,竟就要這樣擦身而過。
就在幾名大夫接連地搖頭,而千悠也幾乎快哭乾了眼淚時,忽然聽說附近城鎮有個叫做夏振雷的年輕大夫,或許有法子醫好千悠。
據那些透露消息的大夫們說,那夏振雷的年紀雖輕,卻有著精湛卓絕的醫術,很有機會能夠醫好千悠的病。
只是當時千悠已病得無法動彈,因此他和李德飛特地前去找夏振雷,將千悠的病況詳細地描述一遍。
聽了他們鉅細靡遺的形容之後,夏振雷說千悠的情況雖然十分危急,但若去採得幾樣珍貴稀有的藥材,就還有救。
夏振雷和他們約定,三天后他會帶著那些藥材趕去醫治千悠,得到了這個好消息,他們立刻趕回去告訴千悠。
一聽見自己有救了,千悠不禁感動得流下淚水,畢竟她原本以為自己這輩子和幸福絕緣了,如今卻又出現了希望。
那三天,他們在滿懷期望中度過,等待著夏振雷帶著救命的珍貴藥材前來。然而,到了約定好的日期,卻遲遲不見夏振雷的踪影。
又過了兩天,失望又焦急的千悠愈來愈虛弱,幾乎只剩下一口氣勉強地支撐她活下去。
他永遠也忘不了,千悠氣若游絲地躺在病床上,絕望的淚水順著她蒼白如紙的消瘦面頰落下。
“如果我注定要病死,為什麼不讓我一開始就死絕了心?為什麼還要給我一線希望?”
聽著妹妹那心碎絕望的話,鬼千刃的心裡難過極了。
他能夠體會到那種原本死絕了心,卻又再度重燃希望的狂喜,以及滿懷期待卻落了空的失望與哀痛。
那時,眼看妹妹的情況危急,鬼千刃不願意再空等下去,他馬不停蹄地趕路去找夏振雷,卻發現他還沒有回來。
原本他以為,夏振雷還在尋覓幫千悠治病的藥草,怎知詢問了夏家人之後才發現,那些藥材夏振雷早在兩天前就已經全部找齊了!
那傢伙之所以到了約定的日期還沒趕去幫千悠治病,竟是因為他先到了外地去看診!
“對不起,我叔父的痼疾突然發作,我趕去治療,原本以為可以如期趕回來,豈料叔父的病況比我想像的嚴重,差點就救不回他的一條命。”
夏振雷當時的理由,鬼千刃根本聽不進去!
即使病人是夏振雷的叔父,但他們有約在先,夏振雷就該依約趕來替千悠治病!更何況,千悠的病況十分危急,這是夏振雷早就知道的事啊!
當時,氣憤難消的他強忍著殺人的衝動,幾乎是用“押”的帶著夏振雷一路趕回家,心裡不斷祈禱千悠能夠撐下去。
沒想到,任憑他們再怎麼趕路,卻還是晚了一步!千悠等不及他將夏振雷帶回去,就已經氣絕身亡了!
他永遠記得,千悠死時,那張臉上佈滿了斑斑的淚痕,像是在訴說著她的絕望、心痛與永遠也無法彌補的遺憾。
“對不起,我來晚了。”夏振雷臉色凝重地道歉。
“不!我永遠也不會原諒你的!”鬼千刃完全無法接受他的道歉。
若是千悠的病根本就藥石罔效,那他也只能怨上天捉弄人,可明明夏振雷自己說千悠的病有法子救活,卻偏偏因為這該死的傢伙耽誤了醫治的時間,害得千悠魂歸離恨天!
原本可以是一場歡天喜地的婚禮,到最後竟變成一場充滿了憾恨的喪事,夏振雷雖辭其咎!.當他親手葬了千悠時,他在心裡發誓,一定要替這個從小就與他相依為命的妹妹報仇!
也因此,在他得知夏家有意讓夏振雷和蘭冰兒成親之後,為了報復夏振雷,他便刻意設下了圈套,一步步地接近蘭冰兒。
他要夏振雷的未婚妻愛上自己、他要夏振雷的未婚妻成為他的女人、他要夏振雷嚐嚐未婚妻在過門之前就 已把身心給了另一個男人的恥辱與痛苦!
鬼千刃的黑眸一瞇,眼底燃燒著復仇的火焰。
雖然他知道蘭冰兒是無辜的,但誰叫她是夏振雷的未婚妻?要怪,她也只能去怪夏振雷!
鬼千刃那雙滿佈恨意的眼眸,冷冷地瞥向蘭冰兒。然而,當他的視線一觸及她那被自己撩撥得意亂情迷的美麗臉龐時,冷騖的眼眸忽然有一瞬間的軟化。
他必須承認,這女子對他而言就像個驚喜,在他決定要從蘭冰兒下手來報復之時,從沒有想過她竟是如此的美麗、如此地容易讓人心動。
忽然間,一個念頭閃過鬼千刃的腦海──或許,真的將蘭冰兒奪來,永遠留在身邊,是個不錯的主意。
望著蘭冰兒那迷濛的神情,他俊魅的臉上頓時少了幾分惡意的戲謔。
“冰兒。”他輕聲輕喚。
聽見他叫喚,蘭冰兒的心驀然一陣顫動。
自幼,姨母和振雷哥都是喚她“冰兒”,她應該早就听習慣了才對,但為什麼同樣的兩個字,從他口中喊出來,會是如此地讓她怦然心動?
鬼千刃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輕笑道:“我就說吧!冰兒,你其實是對我動心的。”
“你……你到底想怎麼樣?”蘭冰兒軟弱地問。
她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著了什麼魔,為什麼會對他邪惡的撩撥無法抗拒?
難道真如他所說,她真的對這個像惡魔般邪魅的男子動了心?
“我只是要讓你面對你真正的心意。你明明對我動了心、對我有感覺,為什麼要否認?為什麼要抗拒?”
蘭冰兒無助地搖了搖頭,不敢去深思這些問題。
自她有記憶以來,她就知道自己長大後要嫁給振雷哥,因此除了和振雷哥成親之外,她不敢去設想還有其他的可能。
如今,這男人毫無預警地闖進她的生命裡,將她的心情和思緒全都攪得天翻地覆,讓她幾乎快招架不住了!
“冰兒,如果我登門提親,你說你姨母會答應嗎?”
“什麼?!”蘭冰兒被他的話嚇呆了。
“我說,如果我登門提親,你姨母會答應嗎?”
“不!不可能的!”姨母絕對不會答應的!
“真的不可能嗎?不試試看怎麼知道?”
“你該不會是……真的想試吧?”蘭冰兒一臉驚慌地問。
“有何不可?”
“不!不行!”蘭冰兒拚命地搖頭。
她簡直不敢想像,倘若他真的登門提親,姨母和振雷哥會怎麼想?
“為什麼不行?”鬼千刃問。
“你和我只是因為一場意外而相遇,根本連熟識都談不上,你就貿貿然地說要提親,未免太過輕率了!”
鬼千刃搖頭說道:“要對一個人動心豈是有道理可循的?就像你對我的感覺,就比對你那位青梅竹馬、朝夕相處的振雷哥還要強烈,不是嗎?”
蘭冰兒咬著唇,心裡浮現一股深深的罪惡感,因為即使她嘴裡可以不承認,但心裡還是無法否認他說的是事實。
可是……她怎麼能這樣?這實在是太對不起姨母,也太對不起振雷哥了!
他們收養了她這麼多年,如此悉心地呵護、疼愛她,甚至,他們希望她當夏家的媳婦,並不是要她以此來報恩,而是真心喜歡她,希望能永遠留下她。
面對他們的盛情厚愛,她就算是為了報恩,也該要永遠留下的,但……
望著鬼千刃那張俊魅的臉,蘭冰兒的心裡忽然掀起一陣劇烈的矛盾衝突。
到底是她太過於放蕩了?還是她真的對這個男子無法控制地動了心?
“總之,你不可以亂來!”她焦急地輕喊,就怕他真的衝動地做出不該做的事情。
“好吧!我可以答應你,暫時什麼事也不做,但是你要用什麼來回報我?”鬼千刃問。
“你……你別太過分了!”蘭冰兒心慌地問,就怕他又要對她做出什麼過分的要求。
“你別這麼緊張,我的要求很簡單,只要你一個主動的親吻,我就答應你暫時什麼也不做。”
事實上,他原本也不打算進行得太快。
他要蘭冰兒的心徹底地屬於他,到那個時候再讓夏振雷知道他等待多年的女人已經屬於他,讓那傢伙感到徹底的難堪與心痛!
“你──”蘭冰兒忽然倒抽了一口涼氣。
“怎麼?”鬼千刃回過神來,挑眉問道。
“你剛剛的表情……有點嚇人。”
“是嗎?你看錯了吧!”鬼千刃連忙隱藏起眼底的恨意,說道。“別想轉移話題,你不是要我別亂來嗎?只要你一個主動的吻,我就答應你。”
蘭冰兒為難地瞪著他,心裡掙扎不已,就怕若不依照他的話去做,這行為邪肆的男人真要跑去向姨母說些什麼不該說的話。
“可……我怎麼知道,你會不會說話不算話?”
“你也只能選擇相信我了,不是嗎?”鬼千刃勾唇一笑。
蘭冰兒蹙起了眉頭,心裡既氣惱又掙扎。
有好幾次,她幾乎鼓起勇氣要吻他了,但卻又忍不住退縮。
最後,她終於豁出去似地閉上了眼,仰頭迅速在他的唇上輕輕一吻。
“好了,你可以走了!”她酡紅著臉,倉促地催著。
雖然剛才她已經將小兔給支開,應該不會再有什麼人闖進她房裡,但誰知道等會兒會不會又有什麼意外狀況發生?
更何況,一個男人出現在一名未出嫁的閨女房裡,總是一件極不合禮教的事,所以他還是趕緊離開才是。
鬼千刃望著她那一臉希望他快走的神情,忍不住輕笑出聲。
“你……你……笑什麼?”蘭冰兒吶吶地問,差點迷失在他那足以懾人心魂的笑容裡。
“我笑你太單純了,剛才那樣根本不能算是個吻。你想要說服我,至少也要像這樣……”鬼千刃說著,低頭攫獲她的紅唇。
他先用舌尖細細描繪她的唇瓣,哄誘她為他分開檀口,接著他便毫不客氣地探入她的唇間,挑逗地與她羞澀的丁香舌交纏。
在他熾熱的親吻下,蘭冰兒很快就沈淪了。
或許是知道自己怎麼樣也抗拒不了,所以她索性不抗拒,任由自己的心魂為他這個纏綿的親吻而醉…… 夜,更加深沈了…… 蘭冰兒獨自一個人躺在床榻上,但卻半點睡意也沒有。 剛才鬼千刃吻了她之後,當真遵守諾言地離開了。 鬆了一口氣的她,原本以為自己終於可以安心入睡,怎知躺在床上輾轉反側了許久,卻連一絲睡意也沒有。 “鬼千刃……”她低聲輕喃著這個名字,心情複雜而糾結。 早已被“內定”為夏家媳婦的她,實在不應該對除了振雷哥以外的男人動情,可糟糕的是,她偏偏無法控制自己的心。 她明知道自己該離鬼千刃那個邪佻魔魅的男人愈遠愈好,但卻反而像是見著了火光的飛蛾,無論心裡再怎麼清楚他是危險的,卻還是難以抗拒地朝那團耀眼炙熱的火光飛撲而去…… “怎麼辦?我該怎麼辦才好?” 一意識到自己的思緒,蘭冰兒的心除了慌亂之外,更是霎時充滿了罪惡。 她很清楚自己之所以會那麼想,是因為她的心已無法自拔地為鬼千刃那個男人而怦然顫動了。 “但是……我只能嫁給振雷哥,其他的男人誰也不行呀!” 就算是純粹為了報答夏家這十幾年來的收留之恩,她也該順從姨母的安排,嫁給振雷哥為妻的。 更何況,這些年來振雷哥對她是如此的溫柔、如此的體貼,她實在不想、也不忍心傷害振雷哥呀! “可是,我能怎麼辦?”她無助地低語。 剛才她目送著鬼千刃離去,知道他有著深不可測的武功,也難怪他能如此輕易地進出夏家。 這麼一來,就算她刻意躲在家中足下出戶,也根本無法避開他,只要他想,他可以隨時闖進來將她擄走的! “難道……我這輩子就要和他糾纏不清了嗎?” 心慌無措間,蘭冰兒沒來由地想起了客棧老相士的話── 恭喜姑娘將在近日的某個雨夜裡,和你未來夫婿初次邂逅。 “難道鬼千刃真的會是我未來的夫婿?那不就表示……我真的要當個忘恩負義的人了?” 蘭冰兒的心一陣抽痛,她實在不想傷害從小就關心她、疼愛她的人,可她卻又是那麼的無能為力。 她難受地咬著唇,一顆心悶得揪疼,幾乎快要無法喘息,但偏偏鬼千刃仍不肯放過她,儘管他的人已經離去了,他那抹高大的身影卻始終浮現在她的腦海,不肯消逝淡去。 “不許再想!不許再想他了!” 蘭冰兒使勁地甩頭,想將鬼千刃的身影甩出腦海,然而她愈是想忽略,那影像愈是清晰,甚至就連她的唇上都似乎還能感覺到他所留下的溫熱氣息。 好不容易等到倦極而眠,她的夢中卻始終迴盪著老相士的話,一遍又一遍── 恭喜姑娘將在近日的某個雨夜裡,和你未來夫婿初次邂逅…… 恭喜姑娘將在近日的某個雨夜裡,和你未來夫婿初次邂逅…… 恭喜姑娘……
作者:
丸の小羽
時間:
2016-8-26 09:49:49
邪皇奪情 第六章
一個微風送暖的午後,夏家剛用完午膳後下久,蘭冰兒陪著姨母蘭鳳如一塊兒在庭園裡散步。
走著走著,她們有些意外地遇到了夏振雷。
“咦?振雷哥,你怎麼沒去藥舖?”蘭冰兒問。
身為大夫的夏振雷,在城裡經營了一間藥舖,由於他的醫術卓絕,因此每天上門求診的病患不少。
“喔,趁著正好沒什麼病人的時候,我回來採些草藥。”
由於夏家的庭園寬闊,而夏振雷又是大夫,因此他便在庭園裡闢了一塊圃子,專門種些草藥。
“剛好採完了,就陪你們一起走會兒吧!”夏振雷將採好的草藥交給一旁的家僕,便陪著她們一起忙裡偷閒地散散步。
蘭冰兒微微一笑,說:“今兒個天氣真不錯。”
“是呀!”
“噯,你們瞧!”蘭鳳如指著一旁的花叢說。“連蝶兒都出來了,前些天下雨,這些小傢伙都不知道躲哪兒去了呢?”
蘭鳳如的目光從那些雙雙對對飛舞的蝶兒移向一旁的兩個年輕人,臉上不禁揚起一抹微笑。
瞧他們兩個──男的斯文、女的俏麗,看起來真是登對極了!
打從十幾年前將冰兒帶回夏家,看著這娃兒一天天出落得愈髮美麗,她就打定主意要冰兒當他們夏家的媳婦。
之前因為冰兒的年紀還小,所以她一直耐心等著,現在也差不多是讓他們成親的時候了。
“振雷、冰兒。”她 停下腳步,輕聲一喚。
“怎麼了/姨母。”蘭冰兒關心地問。
“我打算……”蘭鳳如轉頭望著他們倆,說道。“我打算這兩天差人去揀選個良辰吉日,讓你們兩個完婚。”
聽見這番話,夏振雷的心裡一喜,他眸中帶笑地望向蘭冰兒,然而眼底的笑意卻在瞥見她的時候突然凝住。
為什麼……她不像以往那樣,聽見娘提起他們的婚事時,嘴角噙著淺淺的微笑,而是一反常態地臉色蒼白呢?
她怎麼了?是身體不舒服呢?還是……她突然不想嫁給他了?
夏振雷心裡一陣疑惑,還不確定該不該開口詢問時,娘又繼續說道:“你們也曉得,其實我老早就想讓你們兩個成親了,只是那時冰兒年紀還小,所以才一直緩著,現在也差不多該是讓你們成親的時候了。”
夏振雷一邊聽著娘的話,一邊不動聲色地仔細觀察蘭冰兒的表情,想看看她究竟是怎麼了?
他發現,她似乎是因為娘的話而變得有些不自在,那雙美麗的眸子中,似乎隱隱浮現了一抹慌亂與抗拒。
她究竟是怎麼了?為什麼會有如此異常的反應?
難道……發生了什麼他所不知道的事情,讓她突然不想嫁給他了?
夏振雷的心情一沈,猶豫了半晌之後,他的心裡作出了決定。
“娘,我和冰兒的婚事,還是暫時先緩一緩吧!”
“為什麼?”蘭鳳如詫異地問,她原本以為兒子跟她一樣迫不及待地想讓冰兒成為夏家媳婦的。
“因為……”夏振雷的目光瞥向蘭冰兒。
察覺了兒子的目光,蘭鳳如不禁疑惑地問著蘭冰兒。“怎麼了,冰兒?難道你不想嫁給振雷嗎?”
奇怪,應該不會這樣才對呀!蘭鳳如愈想愈覺得疑惑。
她嚷著要讓他們小倆口成親,又不是這一天、兩天的事情了,冰兒要是不願意,她早該看出來了呀!
以往每次她提到要冰兒當他們夏家的媳婦,永遠陪在他們母子倆身邊時,冰兒總是揚起一抹溫柔的淺笑,說會一輩子好好陪伴他們的。
倘若冰兒不願意,她怎麼可能會那麼說?
“呃……我……”在姨母和振雷哥的目光下,蘭冰兒結結巴巴的,心虛得幾乎說不出話來。
她很努力地想要裝出若無其事的模樣,但卻覺得自己的表情僵硬極了。
“怎麼了?冰兒?”蘭鳳如愈發疑惑地問。
“不關冰兒的事,我說要緩一緩婚事,是因為我的緣故。”夏振雷不忍蘭冰兒為難,便將責任擔了下來。
“你?你怎麼了?”蘭鳳如更不解了。
“這些天也不知怎地,來求診的急重病患一個接一個,我時常要到外地去看診,要是冰兒現在就嫁給我,我怕會太冷落了她。”夏振雷臨時編造出了一個還算合理的藉口。
“你是大夫,出外看診本來就是家常便飯的事,而且你又不是這兩天才開始當大夫的。”蘭鳳如搖頭說道。
“那不一樣。”夏振雷語氣堅定地說。“哪有新娘子剛成親就遭受冷落的?那不是太委屈冰兒了嗎?”
“你這麼說也是有道理。”蘭鳳如畢竟也是真心疼愛蘭冰兒的,因此也捨不得讓她受半點委屈。
“所以我才說,婚事先暫時緩一緩吧!”
“好吧!那就緩些時日再說。”蘭鳳如不以為意,反正對她來說,冰兒早就同她的媳婦無異了。
“謝謝娘。”
“哇!這種事有什麼好謝的?倒是你,趕快忙完之後,才能快點和冰兒完婚呀!”蘭鳳如叮嚀道。
“我知道了。”
“呼──”蘭鳳如籲了口氣,說道:“噯,年紀大了,走這麼點路就有些倦了,我還是先回房去歇息一下好了。”
“姨母,我扶您回房。”蘭冰兒說。
“沒關係,我還沒老到連幾步路都走不動。正好振雷回來,你們小倆口隨便聊聊、散散步吧!我自個兒回房去就行了!”
蘭鳳如說著,當真自己一個人離開,想要讓他們倆自在地“談情說愛”的意圖十分明顯。
當庭園裡只剩下蘭冰兒和夏振雷時,一陣短暫的沈默籠罩在兩人之間。
蘭冰兒咬著唇兒,心裡有些慌亂無措,甚至沒有勇氣 抬頭望向振雷哥。
她隱約猜 得出來,振雷哥之所以說要緩一緩婚期,並不是因為有太多的病人,怕會冷落了她,真正的原因,恐怕是振雷哥察覺了她的不對勁。
怎麼辦?要是等會兒振雷哥問起她究竟怎麼了,她該怎麼回答?
蘭冰兒一邊忐忑不安地想著,一邊悄悄地抬眼,就見振雷哥正一瞬也不瞬地望著自己。
一陣心虛驀然襲上心頭,讓她像做壞事被逮個正著 似的,忍不住又再度低垂眼眸,避開了振雷哥的目光。
見了她這個模樣,夏振雷的眼眸一黯,猶豫了會兒之後,忍不住開口問道:“冰兒,你是不是不想嫁我?”
“我……”蘭冰兒很想否認,但喉嚨卻像是被什麼東西梗住似的,一個字也說不出口。
“不要勉強。”夏振雷搖了搖頭。“你如果不想嫁給我,坦白告訴我,我不會怪你的。”
看出振雷哥的失望與黯然,蘭冰兒的心裡一陣抽痛。
“振雷哥,你別胡思亂想,我沒有不想嫁你。”
“是嗎?”夏振雷顯然不太相信,畢竟她的反應實在是太異常了。
“當然是呀!我只是……雖然知道咱們倆遲早會成親,但或許是習慣了目前這樣的生活,所以一聽姨母說過陣子就要擇日讓我們成親,才會忽然有種措手不及的感覺。”
“真是這樣?”夏振雷半信半疑地挑起眉梢。
“嗯,是啊!”蘭冰兒用力地點了點頭,希望振雷哥會相信她在急亂中慌忙想出的理由。
夏振雷定定地望著她,眼底掠過一抹黯然。
他和冰兒從小一塊兒長大,她的心思與性情,他再了解不過了。
倘若不是對於嫁給他有所猶豫與遲疑,她也不會如此為難,甚至不敢坦然迎視他的目光了。
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讓她的心意忽然改變了呢?
夏振雷望著蘭冰兒,一顆心直往下沈。
他還記得,當年娘帶回仍在襁褓中的冰兒時,才五歲大的他對這個粉嫩娃兒很感興趣,成天兜著她打轉。
隨著年紀逐漸增長,她從一個粉雕玉琢的娃兒,逐漸蛻變成一個嬌俏美麗的小女人,也更加的令人喜愛了。
由於娘總是嚷著要冰兒當他們夏家的媳婦,因此他也始終認為他和冰兒總有一天會成親,沒想到原以為既定的事情,卻突然產生了變數……
倘若他不能娶冰兒為妻,那將會是他生命中第二個無法彌補的遺憾。至於第一個遺憾……
夏振雷在心底沈重地嘆了口氣,驀然想起了幾年前的往事。
當年,他原本要去醫治一個名喚鬼千悠的女子,結果卻臨時接獲叔父病情轉危的緊急通知。
原本他以為叔父的病情可以迅速地穩定下來,沒想到情況竟比他想像中還要嚴重許多。
他花了比自己預估還要久的時間搶救叔父,結果叔父的一條命雖然是救回來了,但卻因此耽擱了他去醫治那名女病患的時間。
當他終於趕到的時候,那女子已經氣絕身亡了。
他還記得,那名女子原本快要成親了,結果卻突然染上了重病,而他原本有機會可以讓那對情人成為眷屬的,卻偏偏因為耽擱了時間而造成永遠無法彌補的憾恨,使得一場婚禮變成了一場喪事!
這件事,是他心底永遠也抹滅不去的遺憾。雖然他當時已經盡力趕了回來,卻還是晚了一步……
或許,這份罪惡與遺憾,會跟著他一輩子吧!
夏振雷在心裡無奈地嘆了口氣。望著眼前的蘭冰兒,他腦中忽然沒來由地閃過一個念頭──
該不會是老天爺懲罰他當時間接使得一對有情人無法如願成親,所以現在讓他也娶不成心愛的女子?
“不論如何,咱們的婚事就暫時先緩一緩吧!若真要成親,也得等到最恰當的時候,你說是嗎?”
對夏振雷而言,所謂最恰當的時機,就是蘭冰兒真心願意嫁給他的時候。因為,他不願她心裡有半絲的勉強。
“好了,離開藥舖這麼久,我也該回去了,免得讓病人空等。”夏振雷說完後,深深覷了蘭冰兒一眼才轉身離開。
目送著振雷哥的背影,蘭冰兒凝重沈窒的心情並沒有因此放鬆多少。
她知道,婚事暫緩並不能真正解決問題,到時候,她終究還是得面對嫁不嫁振雷哥的問題…… 蘭冰兒坐在庭園的亭子裡,望著圍繞著花兒翩翩飛舞的彩蝶發怔。 “小姐?小姐?” 一旁的小兔一連叫喚了好幾聲,卻都沒有得到她的回應。 小兔疑惑地望著蘭冰兒,就見她的目光雖是望著蝶兒,心緒卻不知早已飛到哪兒去了。 “小姐?你究竟怎麼了?” 小兔鍥而不捨地輕喚,終於拉回了蘭冰兒的注意力。 “呃?怎麼了?你說什麼?” “小兔剛才喊了小姐好幾聲,可是小姐都沒有反應。” “啊?是嗎?” “是呀!小姐到底在想些什麼,想得這麼入神?”小兔忽然抿唇一笑,俏皮地輕笑道。“小姐是不是在想振雷少爺呀?” 蘭冰兒微微─僵,不知該怎麼回答才好。 她之所以沒有否認小兔的話,並不是因為小兔猜對了,而是因為──她根本沒辦法說出事實。 她怎麼能坦白地告訴小兔,讓她想到出神的人並不是振雷哥,而是另一個男人──鬼千刃?! 自從他指控她失約而深夜擅闖她閨房的那一晚起,一直到今天,鬼千刃都沒有再度現身。 倘若不是那高大挺拔的身影和俊美魔魅的相貌清晰地鐫刻在腦海裡,蘭冰兒幾乎要以為那男人僅是出於她一時的幻想。 只是……這些天完全沒有他的任何消息,她不禁要想,那男人該不會從此自她的生命中消失了? 倘若真是這樣,對她而言該是一件值得額手稱慶的事才是,但……為什麼她的心卻彷彿缺了一角似的,泛起一陣難以克制的空虛與疼痛? 蘭冰兒有些幽怨地輕蹙著眉,沒有勇氣 去深思這個問題,而小兔一心認為她是在想著振雷哥,因此也沒有察覺她的異樣。 “聽夫人說,過些時候要差人好好選個良辰吉日,讓小姐和少爺完婚呢!到時候府裡一定很熱鬧,說不定會被賀客們擠得水洩不通呢!” 愛熱鬧的小兔一想到那樣的情景,心裡就充滿了期待。 “小兔……”蘭冰兒忽然開口輕喚。 “嗯?小姐有何吩咐?” “小兔,你說有沒有可能……我不會嫁給振雷哥?”蘭冰兒像是自言自語似的,幽幽地說道。 “嗄?!小兔愣了愣,嚴重懷疑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小姐你剛才……說了什麼?” “我說……會不會到最後,我根本不是嫁給振雷哥?” “不嫁給少爺,小姐要嫁給誰?”小兔一臉莫名其妙地問。 “嫁給別的男人呀!”蘭冰兒說著,腦中再度浮現鬼千刃的身影。 她必須承認,那個男人徹底佔據了她的心,讓她無論什麼時候,甚至只要一個恍神,就會想起了他。 她雖然明知道自己不該如此,卻對這樣的情況感到無能為力。 曾經她也很認真地想要抗拒鬼千刃的誘惑,但他就像個強力的磁石,讓她所有的努力變成了徒勞無功。 可是……那男人對她到底抱持著什麼樣的心情? 倘若真如他所說,他也無法自拔地對她動了心,為什麼這些天他會完全消聲匿跡,半點消息也沒有? 這到底是他對她欲擒故縱的把戲,抑或是他說對她動心的話,根本只是一時興起的玩笑? 她會不會和她那苦命的娘一樣,遇到了一個無情又可恨的男子?在撩亂了她的心緒之後,毫不戀棧地揚長而去? 眼看主子心事重重的模樣,小兔頓時驚覺事情的嚴重性。 “小姐?你該不會愛上別的男人了吧?” 蘭冰兒咬了咬唇,沒有否認小兔的疑問。 “天哪!難道……難道小姐真的愛上別的男人了?但……會是誰呢?” 小兔緊皺的眉心打起了結,任憑她快想破了頭,也想不出除了少爺之外,小姐還有可能愛上哪個男人? “啊!我突然想起來了!”小兔驚嚷一聲,說道。“上次我們在客棧遇到的那個老相士,不是說小姐命中註定會嫁給不久後在雨中初遇的男人嗎?難道真讓他給說中了,小姐真的不會嫁給少爺?” 由於蘭冰兒的心緒太過於紛亂,而小兔又震驚過度,因此她們誰也沒有註意到一抹身影的接近,更沒有註意到在聽見她們的對話之後,那抹身影震驚地僵住。 “可是……這些天好像都沒下雨……啊!難道是上回小姐獨自送藥給何嬸,結果半途發生了意外,還淋得渾身濕透的那個晚上嗎?” 小兔思來想去,最近似乎也只有那一天突然下起了大雨,而那天晚上小姐又剛好獨自出門去。 倘若老相?的預言沒錯,那麼小姐肯定是在那天晚上遇到了某個男人! 見小兔如此震驚的模樣,蘭冰兒心底的罪惡感又再度翻湧起來。 她忍不住叮囑道:“小兔,這件事情你千萬別告訴姨母和振雷哥,我怕他們知道後會──” 蘭冰兒的話還來不及說完,就被驀然響起的家僕禀告聲給打斷了── “少爺!您吩咐我去采的草藥已經採好了!” 一聽見這個聲音,蘭冰兒渾身一僵,驚駭地回過頭,果然就見夏振雷佇立在她和小兔的身後!
作者:
丸の小羽
時間:
2016-8-26 09:50:13
邪皇奪情 第七章
“振雷哥!你……都聽見了?”
夏振雷今天一早就到藥舖裡去,一整個上午,來了許多病患,而到了下午時,他發現前些天特地回家採集的草藥又快用光了,於是便抽空回家一趟。
由於他所需要的那幾樣草藥很容易辨認,所以這回他直接差遣家僕去幫他摘採,而他原本想去探視一下今晨說身子不太舒服的娘,沒想到卻意外聽見了冰兒和小兔的對話。
“上次我們在客棧遇到的那個老相士,不是說小姐命中註定會嫁給不久後在雨中初遇的男人嗎?難道真讓他給說中了,小姐真的不會嫁給少爺? ”
小兔的話,一字一句像是根燒紅的尖針,狠狠地紮痛了他的心。
早在前幾天娘說要讓他們倆成親,冰兒的神情忽然變得僵硬蒼白的時候,他就察覺出她的轉變了。
只是,原本他以為冰兒之所以會有那樣的反應,純粹只是懷疑她對他的感情到底僅是兄妹之情仰或有男女之愛,沒想到他壓根兒就料錯了。
她異常的反應,竟是因為她戀上了另一個男人!
這個殘酷的事實,狠狠地打擊了他,那感覺就像是等待了多年的珍寶,一夕之間讓人給奪了去。
“振雷哥,你……全都聽見了?”蘭冰兒的心因為過度的驚慌而狠狠地糾結在
看著她那慌張且充滿罪惡戚的模樣,夏振雷的心裡一陣不忍。
他長嘆了一口氣,說道:“是的,我全都聽見了。”
“振雷哥……我對不起你……”蘭冰兒低下頭,不知該怎麼面對他。
夏振雷語氣有些沈重地說:“你並不欠我什麼,也沒有義務非要愛我不可,所以根本無須向我道歉。”
“可是……我不該……”
“別這麼說。”夏振雷搖了搖頭,說道。“除非你打從一開始,就打算以報恩的心情嫁給我,否則沒什麼該或不該的,而如果你只是抱著報恩的心態,我也不會答應娶你的。”
他要的,是她真心願意、心甘情願呀!
蘭冰兒的眉心仍舊緊蹙著,她雖然明白他的意思,但……儘管如此,她還是無法原諒自己。
她的心裡很清楚,姨母和振雷哥收留她、關愛她,並不是圖她的回報,只是她自己並不能這麼想呀!
她怎麼能將別人待她的好,視為理所當然?這是不應該的!
“冰兒……”夏振雷輕輕一喚。
“什、什麼?”
“你戀上的那個人……是誰?”夏振雷忍不住問,想知道究竟是什麼人,竟能在短短的時間內徹底擄獲她的心。
蘭冰兒低下了頭,無助地搖了搖頭。
“求求你別問,好嗎?”
“為什麼?難道你不想嫁給他?”
嫁給鬼千刃?
蘭冰兒的心忽然一陣怦然悸動,但很快地又再度揪疼而凝重。
就算她真的想嫁給鬼千刃,又能如何呢?那男人已經消聲匿跡了好幾天,她又根本不知道他究竟住在哪兒?
“他……或許不會再出現了……”她黯然地低語。
一想到自己這輩子或許都不會再見到那個男人了,蘭冰兒的心就痛不可遏,難受得幾乎要掉淚。
她那為情而苦的神情,深深刺痛了夏振雷的心,他遺憾地知道,自己這輩子大概是不可能擁有她的愛了。
“為什麼他或許不會再出現了?難道他不是真心待你?”
蘭冰兒的心一陣刺痛,淒楚地說:“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見她這個模樣,夏振雷的心情複雜不已。他既羨慕那個得到冰兒芳心的男人,又想狠狠地痛揍那傢伙一頓。
內心暗自思付了好一會兒,夏振雷忽然作出了決定。
“冰兒。”他語氣認真地喚著她。
“怎……怎麼了?”
“我等會兒就去找我娘,請她近日內選個良辰吉日讓我們倆成親。”
“嗄?你說什麼?!”蘭冰兒詫異得以為自己聽錯了。
“我說,我等等就去跟娘說,我們的婚事不要再緩了,請她立即差人選個好日子,讓我們完婚。”
“為什麼?”蘭冰兒心慌又不解地問。
她不懂,為什麼振雷哥明明知道她的心裡有了別的男人,卻還是要跟她成親?而且還如此地急迫,像是等不及要立刻拜堂似的。
難道振雷哥是為了懲罰她對別的男人動了心?但……不可能呀!她不相信振雷哥會是這樣的人。
“冰兒,你愛上了那個男人,對不對?”
“我……我不知道……”
她對鬼千刃的感覺真的是愛嗎?
她始終不明白,一個人的心怎麼能陷落得如此之快、如此之深?但或許,感情的事原本就是沒有道理可循的吧!
才不過短短幾天的時間,她的心魂竟就已完全受到鬼千刃的牽動,滿心、滿腦子全都是他的身影。
夏振雷凝望著她,將她的心情看得一清二楚。
“其實,你心裡深處是知道的,只是你不敢承認罷了。你怕一承認了,就會對不起我、對不起我娘,對吧?”
“我……”蘭冰兒一陣啞口,半句否認的話也說不出來。
從小和她一塊兒長大的振雷哥,可以說是這世上最了解她的人了,她的任何心事根本就沒辦法瞞過他的眼。
“既然你知道了,為什麼還要娶我?”蘭冰兒不解地問。
難道他不在乎妻子的心裡有著另一個男人的影子嗎?
“那是因為,我要保護你。”
“保護我?”蘭冰兒更加困惑了。
夏振雷嘆口氣,努力忽略自己心裡的沈痛,說道:“如果那男人愛你,當他知道我們要成親了,肯定會來帶你走;而如果他不愛你,真的從此不再出現,那就讓我來好好照顧你一輩子吧!”
聽了他的話,蘭冰兒的心一陣揪擰,淚水在眼眶中打轉。
“振雷哥,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為什麼?”
她如此忘恩負義,愛上了不該愛的男人,辜負了振雷哥的一片真情,而振雷哥非但對她沒有半點責難,反而還幫她設想周全。
如此溫柔體貼又深情的男子,倘若她愛的人是他,那她肯定會成為世上最幸福的女人。
怎奈老天爺偏偏要捉弄他們,讓鬼千刃突然闖入她的生命裡,讓她愛上了不該愛的男人……
“為什麼要對你好?這還需要問嗎?因為你是冰兒啊!無論如何,你都是我心裡……很重要、很重要的人。”
原本夏振雷想說她是他最愛的女人,但又怕這話一說出口,她的心裡會更加自責,因此只好臨時改口說她是很重要的人。
“振雷哥……我對不起你……”
“別再說對不起了,只有你能夠得到真正的快樂,我才能放心啊!”夏振雷嘆息地說。
聽著他的這些話,蘭冰兒盈眶的淚水再也忍不住地落下。
從小到大,振雷哥總是對她如此溫柔、如此體貼,但她……卻帶給振雷哥如此大的難堪與傷害。
深深的罪惡感,如同一條鞭子,狠狠地抽打著她的心,讓她又痛又難受,淚水也跟著流個不停。
“好了,別哭了。”夏振雷輕擁著她,柔聲安慰著。從小到大,他就是捨不得見她難過掉淚。
他一邊輕哄著懷裡的淚人兒,一邊悲哀地想著,或許也只有這一刻,他才能像現在這樣地擁著她…… 在夏振雷主動提出要盡快成婚的要求之後,蘭鳳如果真很快請人選好日子,婚期很快就訂了下來。 在夏家熱熱鬧鬧地籌備下,蘭冰兒只需等著成親的日子到來,然而她的心情卻完全無法像個待嫁新娘般,絲毫無法對這樁婚事感到期待與欣喜。 為了怕讓姨母看出端倪,也怕振雷哥看了她滿懷心事的模樣會難過,這些天她都盡量躲在房裡不出門,只有她的貼身丫鬟小兔陪著她。 “小姐,我瞧你晚上似乎沒吃什麼東西,特地弄了碗人參雞湯來給你,你趁熱喝了吧!” 看著那碗仍冒著熱氣的雞湯,蘭冰兒卻是一點兒胃口也沒有。 “你先擱著吧!我等等想吃再吃。” 小兔輕蹙著眉心,已經一連看了小姐這副失魂落魄的模樣好幾天,她實在是再也看不下去了。 “小姐,你愛上的那個男人,我看是不會來了,小姐就別等了吧!”小兔忍不住勸道。 這些天來,她將小姐的情緒反應全看在眼裡,知道小姐十分難過。 原本,她對於小姐竟然會愛上少爺以外的男人,心裡暗暗感到不可思議,甚至是有一點替少爺打抱不平的。 少爺對小姐的用心,可以說是整個府裡上上下下的人全都看得出來的,所有人都認為他們倆是天造地設的一雙,再相配不過了。 她怎麼也想不通,人品、相貌都這麼出眾的少爺,小姐怎麼會不愛,而且竟然還對別的男人動心? 那個到現在除了小姐之外,還沒人知道他究竟叫什麼名字的男人,在小兔的心裡簡直跟個惡棍沒兩樣! 那該死的傢伙撩撥小姐,讓小姐為他動心之後,卻又跑得不見踪影,實在是可惡透頂! 原本在小兔的心目中,那男人連少爺的一根手指頭都比不上的!可是,眼看小姐的心裡這麼惦記著他,小兔不禁猜想,或許他真的是個不錯的男人,否則小姐也不會對他如此念念不忘了。 然而,隨著日子一天天的過去,那個人卻連個影子都沒瞧見,小兔不禁又氣惱了起來。 可惡!那個該死的傢伙肯定是個玩弄感情的騙子!要是他現在出現在她眼前,她非要狠狠地將那傢伙臭罵到狗血淋頭不可! “小姐,你就嫁給少爺吧!”小兔苦口婆心地勸道。“少爺那麼喜愛你,一定會好好照顧你、疼愛你一輩子的。” 聽著小兔的話,蘭冰兒非但沒有半點欣喜期待的神情,反而顯得更加的黯然神傷了。 她的心裡很清楚,倘若她嫁給振雷哥為妻,肯定會過著備受疼愛的日子,只是,那樣的生活對別的女子來說,或許是幸福的,可對她而言,卻不是那麼一回事。 因為,她心裡真正惦掛的人,不是振雷哥,而是鬼千刃!但,鬼千刃至今卻仍不知去向…… “唉……”蘭冰兒想著想著,不禁嘆了口氣。 有時候她忍不住要猜想,她會不會踏上和娘同樣的命運,愛上了一個不該愛的無情男子了? 她應該要慶幸自己比娘幸運一些,沒有連人帶心地給了鬼千刃,而且她的身邊還有個振雷哥嗎? 不,蘭冰兒難受地搖了搖頭,她一點兒也沒辦法因此感到慶幸。 “小姐……”小兔一臉的慾言又止。 “好了,小兔,什麼都別說了。”蘭冰兒制止了小兔,因為小兔想要說的,她都已經知道了。 “可是……” “時候不早,我有些累了,想早點歇息,你也回房去吧!” “小姐想歇息了呀?那,我剛端來的人參雞湯,小姐趕緊趁涼掉 之前把它喝掉吧!” 見主子一臉想推拒的模樣,小兔趕緊說:“小姐這些天瘦了許多,要是再不快些補回來,恐怕瞞不過夫人的眼呀!” 蘭冰兒一聽,猶豫了會兒,雖然一點兒胃口也沒有,還是勉強將那碗人參雞湯給喝掉了。 “好了,這樣總行了吧!”她將空了的湯碗交到小兔手中。 “小姐把雞湯喝掉,小兔就放心多了。那小兔就先退下了,小姐你就別再胡思亂想了,等著當少爺的新娘吧!” “別說了,你先下去吧! ”蘭冰兒實在不想再聽見關於成親的事情了。 “喔……” 小兔雖然還想說什麼,但是見小姐蹙起了眉頭,十分心煩的模樣,也只好把話全部吞回肚子裡。 “那小兔回房去了,小姐早點歇息吧!”小兔端著空碗離開了房間。 當房裡只剩下蘭冰兒一個人時,那種被孤獨包圍的感覺,讓她的心口又開始犯疼了。 自從振雷哥知道了她的心事之後,就立刻促成了他們的婚事。姨母不知道個中原因,還歡天喜地地籌備著婚禮,這一切看在蘭冰兒眼裡,讓她心底的罪惡感是一天比一天更深了。 隨著日子逐天過去,她的心情就愈來愈沈重、愈來愈難過。 她想,鬼千刃真的不會再出現了。 可……為什麼她明明認為鬼千刃不會再來了,心裡卻不願意放棄希望?每當夜深人靜時,她總暗自期待著那抹高大俊挺的身影會像那天晚上一樣,毫無預警地闖進她房裡。 只是,一次又一次的失望,快讓她的心痛得失去知覺了。 “鬼千刃……”她輕喃著他的名宇,胸口沈鬱得快喘不過氣了。 她沈重地嘆息,吹熄了案上的燭火,正打算要上床就寢時,忽然聽見房門被推開又關上的聲響。 她愣了愣,在還來不及反應過來之前,嬌小的身軀就猛地被攬進一堵寬闊溫熱的懷抱中。 “你……”蘭冰兒渾身一僵,才剛開口說了一個字,淚水就因為情緒過度激動而掉個不停。 這氣息、這擁抱,她太熟悉了!這正是她以為這輩子再也無法倚偎的胸膛呀! 鬼千刃…… 她像是等待了一輩子那麼久的人,終於來了!
作者:
丸の小羽
時間:
2016-8-26 09:50:37
邪皇奪情 第八章
“我是不是聽見有人在喊我的名字?”
鬼千刃那低醇如酒的嗓音,在幽黑之中更容易挑惑人心。
蘭冰兒的心激動不已,淚水更是難以控制地不斷淌落。
雖然她早已知道自己這些天來一直惦念著他,然而此刻置身於他的懷抱,她才知道,原來自己對他的思念,遠超過自己所以為的。
鬼千刃聽見了她低低的啜泣聲,伸手拭去她的淚水。
“哭什麼?”
蘭冰兒只是一迳地搖頭,沒有回答他的問題。
或許是因為徹底明白了自己的心情,蘭冰兒不再抗拒地倚偎在鬼千刃的懷裡,任由他摟著自己。
在他炙熱體溫的包圍下,這些天來她心口的疼痛竟奇異地逐漸被撫平了。
“你為什麼……現在才來?”她有些哽咽地問。
鬼千刃聞言抬起她的下巴,一瞬也不瞬地凝望著她。
“你在等我嗎?”
“我……”
蘭冰兒的俏臉一熱,雖然真正的答案說不出口,但是那一臉私密心事被揭穿的神情,早已經說明了一切。
鬼千刃嘴角一挑,沒有告訴她,這些天他之所以刻意不來找她,純粹是為了要她對他牽腸掛肚、牽掛惦念。
看來,他的目的不但達到了,而且效果還比他原先預期得好。
不過……說也奇怪,鬼千刃的目光停駐在她那張清麗嬌美的容顏上,神情若有所思。
這些天來,他雖然刻意不來見她,但他的心思卻出乎意料地一直繞著這個美麗的小女人打轉。
她那張絕美無瑕的容顏、她那抹窈窕曼妙的身影,總在不經意的時候驀然躍上腦海。
他總是不由自主地猜想著這些天見不到他時,她可能會有的情緒反應;不由自主地回想起她在他懷裡被吻得意亂情迷的模樣,回想起她拚命想抗拒他的誘惑,卻又怎麼也抗拒不了的神情……
不知道這個美麗的小女子究竟是什麼時候悄悄進占了他的心?原本他只是為了報復夏振雷而刻意接近她、挑逗她的,沒想到在撩撥的過程中,自己的心情也跟著起了變化。
本來依照他的計劃,他是打算再過幾天才來的,但是一來他聽說了夏家正積極地籌辦婚事,二來他心裡那股想見她的慾望益發強烈,所以,他來了。
此刻,看著她那張帶淚的容顏,他那顆因要復仇而變得陰鵝冰冷的心,忽然恢復了些許溫熱。
“我聽說,你要和夏振雷成親?”鬼千刃問。
蘭冰兒的身子一僵,輕輕地點了點頭。
“我和振雷哥的婚事,都已經在籌備中,就連婚期也都定好了。”
想到這樁婚事,蘭冰兒的心又開始凝重糾結了起來。
當初振雷哥說,如果鬼千刃在乎她,那麼在得知她即將和別的男人成親之後,肯定會出現的。
現在,鬼千刃的確是出現了,但接下來該怎麼辦?
在姨母的授意下,她和振雷哥的婚事正在積極地籌備中,就連街坊鄰居也都知道了這樁喜事,每回見著了他們夏家的人,總免不了要說上一句恭喜。
如果這個時候他們突然臨時解除婚約,肯定會引起一陣軒然大波的。
蘭冰兒咬著唇,一顆心因為不知所措而感到愈發難受了。
倘若她為了鬼千刃而下嫁給振雷哥,那豈不是要害得姨母和振雷哥成了眾人口中的笑柄?
回想起姨母和振雷哥這十幾年來的照顧與愛護,蘭冰兒就覺得自己彷彿站在懸崖的頂端,進退兩難。
要她去當個忘恩負義的人,她實在做不出來;可明知道自己愛的人是鬼千刃,她還能嫁給振雷哥嗎?
姑且不論她自己是不是真心願意,在她的心裡有著另一個人的情況下還和振雷哥成親,這對振雷哥太不公平了!
“你的那個振雷哥,難道不知道你愛上別的男人嗎?”
鬼千刃的問題,讓蘭冰兒的表情一僵。
“他知道。”
“他知道?那他還要娶你?”鬼千刃詫異地問。
“振雷哥是為了我好……”
“為你好?怎麼說?”鬼千刃疑惑地問。
“振雷哥說……”蘭冰兒猶豫了半晌,終於還是坦白說道:“振雷哥說,如果你得知我要成親了卻還是不出現,就表示你根本不在乎我,而他和我成親,是為了要好好照顧我一輩子。”
回想起振雷哥在說這些話時的黯然神情,蘭冰兒的心就揪緊得難受,而這個出乎意料的答案,令鬼千刃的濃眉一挑,眼底掠過一抹深深的譏諷。
“他真的這麼說?”
“嗯。”蘭冰兒點了點頭。
“沒想到他竟這麼偉大?”鬼千刃不以為然地輕哼。
哼!那傢伙以為他是聖人?還是他認為蘭冰兒根本等不到人,所以故意說出這番動聽的話來,只是為了要她在感激之餘轉而愛上他?
鬼千刃的黑眸一瞇,眼底迸射出對夏振雷毫不保留的恨意。
回想起妹妹千悠滿懷憾恨而死,鬼千刃就在心底發誓,不論如何都不會讓夏振雷稱心得意,如願娶得蘭冰兒為妻!
“冰兒,你真的想嫁給他嗎?”鬼千刃刻意用著低沈的嗓音問。
“我……”蘭冰兒咬了咬唇,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在她明白了自己的心情之後,她怎可能還想嫁給振雷哥?但……不想嫁給振雷哥,不代表她可以毫無牽掛地和鬼千刃在一起呀!
除了 自己背負著夏家這十幾年來的養育恩情之外,鬼千刃對她的心態,至今她仍無法確定。
雖然他曾經說過他是對她動心的,但她怎麼知道這是不是他隨口說來哄騙她的謊言?
如果他對她也有著同樣的心情,也同樣是牽念惦掛著她的,為什麼這些天來他音訊全無呢?
望著鬼千刃那張俊美的臉,蘭冰兒猶豫了好一會兒,心裡的疑惑再也按捺不住了。
“這幾天,你到底上哪兒去了?”她直截了當地問,希望他能給她一個明確的答案。
她再也不想在不確定之中,惶惶不安地猜想他的態度,她渴望能夠得到一個肯定的答案。
“這幾天,我去祭拜我的妹妹。l
“祭……祭拜?”蘭冰兒詫異地愣了愣。
“沒錯。”鬼千刃語氣凝重地說。“我妹妹是這世上我唯一的親人,幾年前她原本要成親,結果卻染病去世了。”
“啊……真是可憐……”蘭冰兒的心一緊,為了那個素未謀面的年輕女孩而感到難過。
“我妹妹原本有機會可以救活的,可是……卻因為大夫耽誤了醫治的時機而含恨死去。”
聽著鬼千刃陰鬱的語氣,蘭冰兒雖然很想安慰,卻又不知道該怎麼開口才好,因為她知道那種無法彌補的憾恨,是再多言語也無法撫平的。
不過,得知他這些天是去祭拜他妹妹,而不是對她毫不在意、不理不睬,蘭冰兒的心不禁感到一絲釋然。
望著鬼千刃那緊皺的濃眉,蘭冰兒情不自禁地輕握住他的手,柔聲說道:“別難過了,我相信你妹妹在天之靈,也不會希望見你如此的。”
她溫柔的安慰,讓鬼千刃的心彷彿滑過一道暖流:心裡的憎恨與憤怒也似乎減低了許多。
他低頭凝視著蘭冰兒,在她的眼底看到了真誠的關懷與柔情。
一陣突然的情生意動,讓鬼千刃忍不住將她摟得更緊,感受到她溫軟的身軀緊密地鑲嵌在自己懷抱中,鬼千刃的胸口驀然縈繞著一股滿滿的感動。
已經太久了……他真的已經太久沒有這種安心的感覺了……
雖然此刻是他摟著她,但他卻覺得自己像是棲息在港灣中的船隻,而她正是那溫柔地環抱著他、包圍著他的港灣。
他忽然有股衝動,想要帶著她遠走高飛,想要將她一輩子留在懷中。
“冰兒,跟我走吧!”
想像著往後的每一天有她陪伴在身邊,一睜開眼就能看見她那美麗的容顏和含情的雙眸,鬼千刃就覺得那 樣的日子充滿了幸福與喜悅。
“跟你走?!”蘭冰兒詫異地瞪大了眼。
“有必要這麼驚訝嗎?”鬼千刃微皺起濃眉。
“可……你的意思……難道是要我跟你……私奔?!”
“如果我說是,你敢嗎?”鬼千刃一瞬也不瞬地凝望著她。
“我……我……”蘭冰兒被他的提議給嚇到了,一時之間有些慌亂無措。
“怎麼樣?冰兒,你願意跟我走嗎?”鬼千刃繼續追問。
“我……不能……我不能呀!”蘭冰兒無助地搖頭。
“是不能,還是不敢?”
“別再逼問我了!求你別再逼我了!”蘭冰兒近乎懇求地說。
她知道自己不該有跟他遠走高飛的念頭,但是在他的一再追問下,她發現自己的心竟是蠢蠢欲動的,而這個發現簡直快嚇壞了她!
她怎能有如此不應該的念頭?她怎麼可以如此忘恩負義?
“你不跟我走,難道要我離開?”鬼千刃捧著她的臉,不許她逃避。“難道你明明愛著我,卻要嫁給夏振雷?不!就算你真的打算用自己的一輩子來報恩,我也絕不允許!”
“可是……”
“沒有什麼可是!你是我的,誰也不許搶走!”鬼千刃強悍地說。
蘭冰兒對他的意義,已經從報復計劃中的一枚棋子,轉便成了他想要一輩子留在身邊的女子。
雖然這樣的結果同樣可以報復夏振雷,但對他的意義卻是截然不同的。此刻的他,是真心想要將蘭冰兒永遠留在身邊。
眼看她一臉的無助,顯然內心仍受到罪惡感的折磨,鬼千刃忽然將她打橫抱起,擱到她的床榻上,自己也隨即躺了上去。
“你……你想做什麼?!”蘭冰兒心驚地問。
這已經不是他第一次將她摟抱上床了,但是此刻他那雙異常灼熱的眼眸,卻讓她心慌不已。
“我要你成為我的女人!”他悍然宣告。
他決心不給她留任何的退路,他要她這輩子只能永遠跟在他的身邊!
聽見他的話,蘭冰兒忍不住驚喘一聲。
從他那異常認真的神色,她知道他並不是在跟她開玩笑!
“不……不行……”
“可以!而且我現在就要!”鬼千刃說著,霸道地拉開蘭冰兒想要推拒的手,讓她無法掙扎反抗。
蘭冰兒心慌地顫抖著,可憐兮兮地說:“求你不要強迫我。”
“真的是強迫嗎?”鬼千刃燒灼的眼眸一瞬也不瞬地凝望著她。
“我……我不能這樣呀!”蘭冰兒軟弱地輕嚷。
鬼千刃對她的話置若罔聞,因為他太了解她了!
她心裡的抗拒與矛盾,並不是因為她真的想從他身邊逃離,而是她覺得自己若是沈溺在他的懷抱中,會愧對夏家這十幾年來的恩情。
為了不讓她被心裡的罪惡感給牽制住,鬼千刃以一記纏綿的親吻為開端,讓她除了他之外,再也無法去思考其他的事情。
他要她拋開一切的顧忌,要她順應自 己心底深處的真實情感與渴望,與他緊緊地擁抱。
蘭冰兒心慌地想抗拒。“別……你不可以這樣……”要是再這樣下去,她恐怕真要在今晚成了鬼千刃的人了!
蘭冰兒簡直不敢想像,倘若她真的和鬼千刃有了夫妻之實,整個夏家會掀起怎麼樣的一場風暴?
她驚慌地抓住鬼千刃放肆的大掌,試圖阻止他的舉動,然而卻被他輕易地掙脫開來。
“冰兒,在這個時候,除了我之外,你就什麼都別想了吧!”
“可是我沒辦法不去想呀!”
“是嗎?”鬼千刃忽然揚起一抹帶著邪氣的笑,說道。“看來,我得更努力一點,讓你完全沒辦法思考任何事情。”
鬼千刃說完後,再度吻住了蘭冰兒的唇。
很快的,隔著衣物撫觸她的身軀已經無法滿足鬼千刃了,他的大掌來到了她的腰問,一拉、一扯,那條腰帶便立刻飄落到床下。
“不!別這樣!”她又羞又慌地緊揪住衣襟。
“你好美,冰兒。”
鬼千刃的讚美聲,讓蘭冰兒羞得滿臉通紅。
“不要這樣……別看我……”蘭冰兒的雙頰彷彿著了火,紅得發燙。
他啞聲問道:“冰兒,告訴我,你愛下愛我?你想不想跟我在一起,一輩子不分開?”
“我……我當然愛……當然想……”意亂情迷的蘭冰兒,終於完全拋開了一切的顧忌,輕嚷出心底深處的想望。
聽見她的回答,鬼千刃的內心激盪不已,彷彿心底原本有個巨大的空缺,如今被她的柔情蜜意給填滿了。
“既然如此,那就永遠留在我的身邊,永遠也不分開!”
忽然間,老相士的話再度躍入腦海,她不禁想著,或許她和鬼千刃的相遇真的是命中註定的,任憑她再怎麼抗拒逃避,終究還是要跟他一輩子糾纏在一起… …
作者:
丸の小羽
時間:
2016-8-26 09:51:02
邪皇奪情 第九章
鬼千刃自一場美夢中醒了過來。夢中,他與蘭冰兒在一處依山傍水的幽靜地方,過著與世無爭的幸福生活。
他轉過頭,望著枕畔的人兒,熟睡中的她,像隻貓兒般倚偎在他懷中,嘴角還噙著一抹微微的笑意。
看著她的模樣,鬼千刃忍不住猜想,她是不是也像他一樣,作了個屬於他們的美夢?
一陣忽然湧現的情生意動,讓他情不自禁地低頭親吻她的紅唇。
原本他只是打算淺嚐即止,但她的滋味實在太過甜美,且睡夢中的她本能地回應他的親吻,讓他忍不住吻得更深、更纏綿。
好不容易等到他結束了這個吻,蘭冰兒也緩緩醒了過來。
她眨了眨仍帶著幾分睡意的眼眸,望著身旁的男人。
“你醒了?”
“不……我大概還沒醒吧……”
鬼千刃一怔,問道:“為什麼這麼說?”
“因為……大概也只有在夢裡,你才會用這樣專注深情的目光看著我吧!”蘭冰兒喃喃自語似地說。
聽見她有些傻氣的回答,鬼千刃忍不住勾唇一笑。
“如果這樣的話,你大概一輩子都會覺得自己在作夢吧!”
“為什麼?”蘭冰兒不懂他為什麼這麼說。
“因為,我會一輩子都用這樣專注深情的目光看著你。”
他的這番話,讓蘭冰兒的心裡泛起了絲絲歡喜。
過去她從來都不知道,被自己心愛的人疼寵,是如此的甜蜜,即使只是短短的幾句話,都足以讓她暖進心坎裡。
“冰兒。”鬼千刃忽然喚道。
“嗯?”
“你的身子還疼嗎?”鬼千刃關心問。
他的問話,讓蘭冰兒驀然回想起昨夜的情景,那一幕幕激情的畫面,讓她白皙的雙頰染上了紅暈。
“怎麼不回答?是不是還疼?”
“不,不疼了。”她 低垂著發燙的臉兒,搖了搖頭。
她只是因為太過於羞怯,所以才一時說不出話來。
“真的不疼了?”
“嗯。”她 臉紅地點點頭。
“那我就放心了。”
聽見鬼千刃的話,蘭冰兒的心裡感到一陣甜蜜,但,她忽然問又想起了振雷哥以及早已選定的婚期。
現在她該怎麼辦才好?
一抹愁緒才剛湧上心頭,她的柳眉都還來不及蹙起,鬼千刃就已俯身輕吻她的眉心。
“不許你皺眉,也不許你再想自己對不對得起夏家的事情了。”他輕易看穿了她心裡想的事情。 “但我是真的對不起姨母和振雷哥呀!”蘭冰兒難過地說。“我現在這個樣子,簡直就是忘恩負義。” “沒有這回事,我不許你這麼想。” “可是……” “聽我說,冰兒。”鬼千刃打斷了她的話,說。“要報答你姨母和振雷哥,有許多種方法,沒人規定非得要用自己一輩子的時間來報答不可。” “可姨母 一直希望我嫁給振雷哥,我……” “那是她一廂情願地認為你們彼此有情,可以一輩子相處在一起,如果她知道你愛的另有其人,你認為她還會希望你們倆成親嗎?” 鬼千刃的問題,讓蘭冰兒驀然遲疑了起來。 她想……如果姨母真的知道她愛上了別的男人,或許就不會還希望她嫁給振雷哥吧! 畢竟,先別說姨母十分疼愛她,應當不至於還勉強她嫁。最重要的是,姨母肯定也不希望自己的兒子娶了個並不愛他的女人吧! 只是儘管如此,她的心裡仍有著難以化解的罪惡感,總覺得讓他們失望了。畢竟,她和振雷哥的婚禮,是他們期盼了多年的事呀! 蘭冰兒低垂著頭,真的不知道現在該怎麼辦才好? 現在的她,已經連人帶心地屬於鬼千刃,絕不可能再嫁給振雷哥了,但是籌備中的婚禮該怎麼辦?她又該如何面對姨母和振雷哥? “別煩惱這麼多了,冰兒,跟我走吧!” “不行呀!我不能一聲不吭地就離開。”蘭冰兒頹然地搖了搖頭。 “為什麼不行?” “至少,我得先向姨母和振雷哥請罪,取得他們的諒解才行,否則,就算我真的跟你走,我一輩子也不會開心的。” 聽了她的話,鬼千刃不禁皺起了濃眉。 當初他為了報仇而刻意接近她時,根本沒有想到他們之間會演變到現在的情況,對那時的他來說,他根本一點兒也不在乎蘭冰兒的心情。 可是現在,她對他的意義非凡,雖然他希望她能永遠留在他的身邊,卻也不願見她真的活在罪惡感當中。 到底這問題該怎麼解決,實在是有點棘手。 鬼千刃瞥了她一眼,見她仍一臉憂愁,心裡一陣不忍。 “好了,現在先別煩惱這麼多,把問題交給我來想辦法,總會有個最好的解決之道的。” 他低頭親吻她的眉心,直到她的眉頭不再緊皺著,他才轉而親吻她的紅唇,輾轉地吮吻著。 在他溫柔的對待下,蘭冰兒暫時忘卻了那些煩惱之事,全心感受著彼此之間的纏綿情意。 隨著這個親吻而燃起的情火,讓他們兩人沈浸在親匿的耳鬢斯磨中,絲毫沒有察覺外頭有人走了過來,甚至就連房門傳來了幾聲輕敲聲也完全沒聽見。 忽然間,房門被推開,小兔端著一隻盛了水的盆子走了進來。 “小姐……啊?!” 小兔的話才剛起了個頭,就因為過度的驚詫而卡在喉嚨裡,手中的水盆也“砰”的一聲掉落在地面,濺濕了一地。 她瞪大了眼望著床上,像是不敢相信自己看見了什麼。 “一定是我眼花了!嗯,一定是這樣!” 小姐怎麼可能裸著身子和一個男人躺在床上?除了 她眼花看錯之外,沒別的可能了。 小兔揉了揉眼睛,以為這樣就可以把“幻覺”給揉掉,但是當她再度望向床榻時,卻還是看見有個男人躺在小姐的身邊。 “小兔……” 見她如此驚愕的模樣,蘭冰兒慌忙想解釋,然而小兔卻已忍不住地大聲質問鬼千刃── “你這個該死的男人!你到底是誰?為什麼會出現在小姐的房裡?你到底對小姐做了什麼?” “小兔,別嚷嚷!你先聽我說……” 小兔以為主子是擔心這男人會對她們做出什麼不利的事情,因此故意更大聲地嚷嚷來替自己壯聲勢。 “小姐別怕!這裡是夏家,咱們人多勢眾,他不能對咱們怎麼樣的!” 小兔激動的反應,讓蘭冰兒不禁在心裡暗暗叫糟。 要是有人聽見了小兔的嚷嚷聲而跑了過來,那可就糟了!她一絲不掛地和鬼千刃同床共枕的情景,要是被其他人瞧見了,肯定會引起一陣軒然大波的。 唯今之計,地也只能暫時先安撫小兔,要她別聲張出去。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小兔……” 就在蘭冰兒急著想安撫小兔激動的情緒時,一個讓蘭冰兒的心臟差點停止跳動的聲音驀然在門口響起── “怎麼了?小兔,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一早就大聲嚷嚷,不怕吵了別人?” 夏振雷向來習慣早起,當他正打算先去巡視一下藥圃的情況時,意外地聽見小兔激動的大聲嚷嚷,於是便過來看個究竟。 一聽見夏振雷的聲音,鬼千刃不但立刻將被子拉到蘭冰兒的肩膀以上,還迅速以自己的身軀擋住夏振雷的視線,不讓除了他以外的任何男人,瞧見她身上的半寸肌膚。 夏振雷原本以為只是發生了一點小意外,是小兔大驚小怪地嚷嚷著,卻怎麼也料想不到,竟會撞見房裡這樣的情景! 在驚鴻一瞥之下,他瞧見床上躺了兩個人,臉色登時大變,而小兔一看見他出現,立刻激動地告狀。 “少爺,我剛才一進房門,就看見這可惡的男人想要欺負小姐,咱們快點將他扭送官府,要縣太爺重重地治他的罪!” 夏振雷雖然震驚,但沒像小兔激動得失去了思考能力。聽見小兔的話,夏振雷立刻聯想到床上的男人很可能就是蘭冰兒心裡所愛戀的那個人。 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雖然眼前的畫面讓他心如刀割,但是對他來說,冰兒的幸福比什麼都重要。 他望向床榻,想看看究竟是怎樣的男人能讓冰兒這般全心愛戀。然而,當他的視線與床上的男人交會時,他又再度驚詫地變了臉色。 “是你?!”夏振雷愕然地瞪大了眼。 這男人他記得,正是當初因為他耽誤了醫治的時間而含恨病逝的那個女病患的哥哥! “你……怎麼會在這裡?” 打從夏振雷一踏進房門,鬼千刃的黑眸就始終盯著他不放,他將夏振雷那心痛、震驚的反應全看在眼裡,嘴角不禁揚起一抹嘲諷與快意。 “有什麼事,等我和冰兒穿好衣裳之後再說吧!” 夏振雷聞言臉色又是一變,鬼千刃的話不啻是提醒了他,他心愛的女人此刻正一絲不掛地置身在另一個男人的懷抱中! 他深吸一口氣,按捺著心痛,對一旁的小兔說:“小兔,你先回房去,記住不許對任何人提起你現在所看到的一切,知道嗎?” “可是…… ” “怎麼?難道你不聽我的話?”夏振雷打斷了小兔的話,皺眉盯著她。 “不,小兔不敢。”面對著難得板起嚴厲臉孔的少爺,小兔再怎麼遲鈍,也知道事情的嚴重性。“小兔知道了,小兔會當作自己什麼都沒看見,也不會對任何人提起這件事的。” “很好,那你回房去吧!” 等小兒離開後,夏振雷也跟著轉身離開,臨去前,他對鬼千刃說:“我在外頭等著,你穿好衣裳就出來吧!” 穿好衣裳後,蘭冰兒原本要跟在鬼千刃的身後踏出房門,但鬼千刃卻將她攔了下來。 “你就待在房裡,別出來了。” 或許等會兒他和夏振雷會說到什麼她最好別聽見的話,所以還是讓她在房裡,迴避一下比較好。 “嗯。” 蘭冰兒沒有異議地點了點頭,正好她不知道該怎麼面對振雷哥,就待在房裡也好,但她又忍不住要替鬼千刃感到擔心。 “你一個人去面對振雷哥,不會有問題吧 ?” “放心吧!我不會有事的。” 鬼千刃安撫地在她額上落下一吻之後,便轉身離開。 一走出房門,就見夏振雷一臉陰鬱地佇立在迴廊下,看著他那大受打擊的神情,鬼千刃的心裡掠過一抹復仇的快感。 當初這傢伙害死了千悠,害他可憐的妹妹滿懷憾恨而死,如今,他終於也嚐到了那種永遠無法與心愛的人斯守一輩子的痛苦了! 夏振雷望著鬼千刃,那雙墨黑瞳眸裡的恨意清楚強烈得讓他想忽略也難。 他不禁擔憂地想,這男人接近冰兒,該不會是別有目的的吧? “你就是那個冰兒在雨夜裡遇見的男人?” 鬼千刃雖然不明白他為什麼特地提到雨夜,但是並下否認。 夏振雷皺起了眉頭,又問:“你特意接近冰兒,讓冰兒愛上你,是不是為了報復我?” “哼,你倒是不笨嘛!”鬼千刃嘲諷地哼了聲。 聽見他們的對話,房裡的蘭冰兒詫異得有一瞬間無法思考。 她原本是擔心鬼千刃,因此忍不住躲在門邊偷聽他們的對話,沒想到卻聽見這令她無法理解的話。 為什麼他們好像之前就 曾經見過面了?振雷哥口中所說的報復,又是怎麼一回事? “冰兒是無辜的,你怎麼可以這樣對待她?”夏振雷瞪著鬼千刃,一把憤怒之火在胸口燃燒。 “當初,千悠也是無辜的,還不是被你給害死了!” 夏振雷一陣啞口,雖然鬼千悠並不是他直接殺死的,但的確是他延誤了搶救的時機,因此他也無話替自己辯駁。 “你妹妹的死,我很遺憾,也很抱歉。” “你現在說這些有什麼用?”鬼千刃忿忿地低吼。“千悠又不能死而復生!當初要不是你為了救其他病患而延誤 了時間,沒有在我們約定好的日期趕來醫治千悠,千悠也不會死了!” 他永遠也忘不掉千悠那雙絕望心痛的眼眸!原本可以擁有幸福的妹妹,卻懷著無限的憾恨而死,這一切全都是因為夏振雷! 聽見鬼千刃的話,蘭冰兒忍不住倒抽一口涼氣。 她不禁想起了之前鬼千刃提起他死去的妹妹時,眼底那強烈得駭人的恨意。 “怎麼會這樣?”她震愕地低語。 她怎麼也料想不到,鬼千刃口中那個延誤了醫治時間而害死他妹妹的大夫,竟然就是振雷哥! “延誤了醫治時間,是我的錯,但我也說了,那是因為我叔父臨時病危,難道你要我眼睜睜地看著病人在我眼前死去而見死不救?” 別說當時是為了搶救他叔父了,就算那個時候是個素昧平生的病人,夏振雷相信自己也會同樣毫不猶豫地動手救人! “這我不管!我只知道千悠因為你的延誤而死,你可知道她盼著要和心愛的男人成親盼了多久?你給了她活下去的希望,卻又害她抱著無限的憾恨而死!我說過,我永遠也不會原諒你的!” “就算你一輩子也不原諒我好了,你要報復儘管衝著我來,為什麼要將冰兒也拖下水?她是無辜的呀!”夏振雷深深替蘭冰兒打抱不平。 “因為她是你未來的妻子,是你珍愛、呵護了十幾年的女人!我要你嚐嚐心愛的女人愛上了別的男人的滋味,我要你嚐嚐那種永遠無法和心愛的女人斯守的那種憾恨!” 聽著鬼千刃的話,蘭冰兒只覺得一顆心碎成了片片。 她不願意相信這是事實,可親耳聽見的話,怎麼會有假? “你真該死!”夏振雷憤怒地低吼。“我要替冰兒教訓你!” “就憑你?哼!只怕三兩下就死在我手下了!” 聽著房外當真傳來了打鬥聲,蘭冰兒心驚不已。 振雷哥從小習醫,雖也有學過拳腳功夫,但那頂多只是用來強身罷了,可她親眼看過鬼千刃使出上乘輕功在夏家來去自如,想必他的武藝不凡,振雷哥肯定不是他的對手! 情急之下,蘭冰兒急忙推門而出,果然就見振雷哥已被打倒在地。 眼看鬼千刃像是不肯放過夏振雷似地還要繼續動手,蘭冰兒想也不想地衝了過去,擋在夏振雷的身前。 “不!你別傷振雷哥!” 蘭冰兒的出現,讓兩個男人的心同時一沈,雖然彼此各懷心思,卻都同樣不願意傷害她。 只是,眼看她竟然選擇護衛在夏振雷的身前,鬼千刃心底的那把怒火頓時燃燒得更加旺盛。 “冰兒,過來!”他朝她低喝。 “不!”蘭冰兒搖了搖頭,說道。“我不許你再傷害振雷哥。” 鬼千刃的黑眸一瞇,刻意當著夏振雷的面說:“你難道忘了你說過愛我,想跟我一輩子在一起?” 蘭冰兒咬了咬唇,激動哽咽地嚷道:“你也說過愛我,但那都只是謊言!我剛才在房裡全都聽見了,你根本就不愛我,你只是把我當成是你報復計劃中的一枚棋子罷了!” 看著她絕望哀慟的模樣,鬼千刃的心裡一陣不忍,但是夏振雷就在一旁,他不頤意讓夏振雷知道他對冰兒動了真心。 他就是要夏振雷以為他真的一點兒也不愛冰兒,只是把冰兒當成複仇的工具,他要讓這可恨的傢伙一輩子活在痛苦、懊悔與內疚之中! “我若要傷害他,你以為你擋得住我?” 鬼千刃走上前去,輕易推開了蘭冰兒嬌小的身子,他的力道拿捏得相當精準,既可以將她推開,又不至於弄傷了她。 “不!求你別再傷害振雷哥了!”蘭冰兒眼看無法阻止,只好出聲懇求他。 鬼千刃瞥了一眼蘭冰兒的表情,心裡很清楚如果他再繼續對夏振雷動手,她的心裡會更加難過,可他又實在不想就這麼輕易放過夏振雷。 暗忖了片刻後,他說:“想要我放過他?可以!只要你當著你振雷哥的面,主動親吻我,我就放過他。” 親眼看見心愛的女子親吻別的男人,對夏振雷來說該是難以撫平的傷痛吧! 聽見鬼千刃的要求,蘭冰兒的臉色顯得更加蒼白了。 “冰兒,不要理他!”夏振雷低吼著,他寧可自己被鬼千刃一刀給殺了,也不願見她委屈自己。 鬼千刃對夏振雷的嘶吼置若罔聞,他的目光始終凝在蘭冰兒的臉上。 “不願意?那我……” 眼看他似乎還要繼續動手,蘭冰兒連忙急嚷道:“好!我答應你!” 聽見她的回答,鬼千刃揚起一抹勝利的微笑,不再理會被他打得頹然倒在一旁的夏振雷。 “很好,過來。”他朝蘭冰兒勾了勾手指。 蘭冰兒忍著心痛走了過去,她使勁地眨了眨眼,不想再為這個無情的男人掉半滴眼淚。 當她來到鬼千刃面前時,她刻意不去看他的眼,仰首在他的唇輕輕落下一吻後,便倉皇地退開。 這個敷衍、交差了事似的吻,一點兒也不能令鬼千刃滿意。 “我不是教過你,怎麼樣才算一個真正的親吻,你怎麼忘了呢?”他刻意說給一旁的夏振雷聽。“至少,要像昨夜你在我懷裡那樣,有熱情的回應才行。” 鬼千刃說著,一把摟住了想逃開的人兒,低頭給了她一記深深的吮吻。 蘭冰兒驚慌失措地掙扎,想逃避這個吻,無奈的是,她從來就無法抗拒鬼千刃的誘惑,終究還是很快地沈淪在他刻意的撩撥之下。 眼看他們吻得難分難捨,夏振雷只覺得胸口像是被人狠狠地剜去一道口子,痛不可遏。 “鬼千刃,你該死!要報仇就衝著我來,不要傷害冰兒!” 夏振雷激動憤怒的吼叫聲,不但打斷了他們的親吻,也連帶地將夏家的家僕、丫鬟們給引了過來。 鬼千刃雖然一點兒也不將這些人放在眼裡,卻也懶得和他們動手。 他忽地將蘭冰兒打橫抱起,冷冷地對夏振雷扔下一句。“你心愛的女人我帶走了,這輩子你別想再看見她了!” “不!放開我!放開我!”蘭冰兒在他懷裡激動地掙扎,迭聲嚷道。“我不要跟你走!快點放開我!” “別亂動,冰兒!”鬼千刃低喝,怕她在過度激動下誤傷了自己,然而蘭冰兒根本聽不進去。 “放開我!我不要跟你走!我恨你!我恨你!” 聽見她說恨自己,鬼千刃的眼底掠過一抹痛楚,然而他卻刻意在夏振雷面前佯裝出一副不在乎的模樣。 “這可由不得你。”他說著,伸手點了她的穴道,讓她不能再掙扎動彈之後,便施展輕功帶著她離去。 看著他們迅速消失的身影,夏振雷忽然怔了怔。 會不會是他看錯了?當冰兒嚷著恨他的時候,鬼千刃的臉色似乎微變,眼底更像是掠過了一抹痛楚? 再想到鬼千刃警告冰兒別掙扎亂動,甚至最後點了她穴道的舉動,在他的眼裡看來,竟有些像是怕冰兒會不慎傷害了自己…… 會嗎?會是這樣嗎? 到底是他看錯了,還是鬼千刃真有那樣的反應? 驚疑不定問,一個念頭忽然閃過夏振雷的腦海── 會不會……鬼千刃雖然一開始是別有目的地接近冰兒,但最後卻情不自禁對冰兒動了心? 雖然無法親自守護心愛的女人,讓夏振雷感到心痛而遺憾,但他卻由衷希望鬼千刃是真的愛上了冰兒。 因為唯有如此,冰兒才有可能得到幸福,而唯有冰兒能夠得到幸福,他也才能安心……
作者:
丸の小羽
時間:
2016-8-26 09:51:22
邪皇奪情 第十章
鬼千刃將蘭冰兒帶回他那幢位在湖邊的屋子,直到將她擱上了床,他才伸手解開了她 的穴道。
這問屋子,雖然不像夏家那麼大,但卻佈置得十分雅緻,只是此刻的蘭冰兒根本無心欣賞。
她那雙盈滿悲傷的眸子望著眼前的男人,一顆心被傷得體無完膚。
原本她以為,這男人是真心愛著自己的,而有了他的愛之後,她才有勇氣 去面對一切的問題。
但是,她怎麼也料想不到,這一切竟然只是一場精心設計的騙局,他對她根本沒有半點真心!
一想到自己只是他手中的複仇棋子,蘭冰兒的胸口就像是被一把燒紅的利刃狠狠剌入,痛楚難當。
鬼千刃望著她那絕望心痛的模樣,心裡既擔心又不捨。
“冰兒,你聽我說……”
“不!什麼都不用說了!”蘭冰兒傷心激動地搖頭。
現在再聽他說什麼都沒有用了!她無法確定他說的是不是謊話,更不知道他是不是又要欺騙她了!
“你坦白告訴我……”她強忍著心痛,哽咽地問。“剛才你和振雷哥所說的是不是真的?你是不是為了報復振雷哥,所以才刻意接近我?”
“我的確是為了報復夏振雷,但──”
蘭冰兒搖了搖頭,開口打斷了鬼千刃原本要解釋的話。
“你是因為知道我即將嫁給振雷哥,所以才來撩撥我,故意要我愛上你,好藉此給振雷哥難堪,是不是?”
“我本來的確是那樣打算的,可─ ─”
“夠了!別再說了!你什麼都不用再說了!”蘭冰兒激動地摀住耳朵。
他都已經坦白承認了,那還有什麼好說的?
蘭冰兒緊咬著唇,感覺到一股難以承受的痛楚,自心底蔓延開來。
“冰兒……”
“別再說了!我想一個人靜一靜,可不可以?求求你!”
她那副幾乎快崩潰的模樣,讓鬼幹刃的心裡不忍極了。
雖然他想好好地對她解釋清楚,卻又怕這個時候不論說什麼,她不但聽不進去,反而還會認為他又要騙她了。
無奈之下,他只好說:“好吧!那我先出去,讓你一個人靜一靜。”
望著鬼千刃走出房門,蘭冰兒只覺得自己的心也跟著四分五裂,再也拼湊不回來了。
她怎麼也想不到,被自己深愛的男人傷害,竟是如此的難受,痛得她心魂俱碎、痛得她幾乎失去了活下去的勇氣……
當初,娘肯定也是絕望透頂了,才會毅然決然地尋死吧!沒想到,她們母女倆竟會面臨相同的命運。
她辜負了振雷哥的感情,違背了姨母的心意,帶給夏家如此大的難堪,她還有什麼顏面活下去?
一股尋死的意念忽然湧上蘭冰兒心頭,她離開了床榻,佇立在窗邊,窗外的那片湖泊,彷彿在召喚著她……
她不禁想起姨母曾經說過,娘當年也是投水自盡,沒想到十多年後的今天,她也將走上和娘一樣的路。
蘭冰兒恍若遊魂似地離開了房間、走出了屋子,來到那片美麗的湖泊。
幾乎沒有什麼猶豫,她縱身躍入湖中,冰冷的湖水迅速灌入口鼻之中,讓她無法呼吸。
很快的,痛苦讓她的意識變得模糊,而浮現腦中的最後一抹身影,不是姨母、不是振雷哥,仍是那個如惡魔般俊魅邪肆的男人…… 由於答應要讓蘭冰兒一個人靜一靜,鬼千刃便暫時離開了屋子,獨自到湖畔去走走。 他佇立在湖邊的一株楊柳樹下,眼裡雖是望著美麗的湖面,心裡卻是惦掛著屋子裡的小女人。 當初,他在準備進行複仇計劃之前,壓根兒想不到自己會對這個美麗的小女人動了真心。 如果早知道如此,或許當初他會選擇另 一種不傷害她的法子,來替他的妹妹千悠報仇。 只是……倘若沒有其他法子可以選擇。他在明知道會傷害她的情況下,還會不顧一切地進行複仇計劃嗎? 鬼千刃捫心自問,發現自己無法不去顧慮到她,因為早在為她動心的時候,她就已成為他心底深處的牽絆。 為了她,他或許會考慮放棄復仇吧…… 就在鬼千刃這麼想的時候,忽然瞥見蘭冰兒從屋子裡走出來,那遊魂似的模樣讓他心痛不捨。 “冰兒!快醒過來!別離開我!我不許你用這種方式離開我!”他抓住她細瘦的肩頭,近乎瘋狂地吼著。 然而,無論他再怎麼喊叫,懷中的人兒依舊冰冷虛弱,沒有半點反應,那模樣 像是隨時會與他天人永隔! 急亂中,鬼千刃的腦子裡忽然閃過一個名字── 夏振雷! 那傢伙雖然該死,但或許在這個時候也只有他能夠救冰兒了! 事關心愛女於的生死,已經沒有時間讓鬼千刃猶豫或考慮了,他立刻抱起昏迷不醒的蘭冰兒,縱身躍上他那匹黑色駿馬,朝夏家疾奔而去! 夏振雷怎麼也料不到,鬼千刃會帶著蘭冰兒去而復返,他更料不到的是,蘭冰兒竟是昏迷不醒的! 不過,畢竟是見慣了各種急病患者的大夫,夏振雷很快就冷靜了下來,迅速 地指揮著眾人。 “快將冰兒擱到床上去!”他對著鬼千刃吼完後,立刻轉頭對以憤怒的眼光瞪著鬼千刃的小兔說:“小兔!過來!” “是!” 夏振雷坐在案前振筆疾書,寫好了藥方子之後,立刻交給小兔。 “你到鋪子裡去抓這幾種草藥,煎好之後立刻端過來。” “是!” 小兔知道事態的嚴重,不敢有絲毫的耽擱,立即抓著藥方跑了出去。 眼看夏振雷專注於診治冰兒,鬼千刃怕他多問些什麼會延誤了醫治的時機,因此即使心裡焦急得快發狂了,他仍勉強按捺住不吭聲。 直到過了將近半個時辰,眼看夏振雷的醫治動作似乎告一段落,鬼千刃再也無法忍耐了。 “冰兒她……還好吧?” 夏振雷籲了一口氣,說道:“她沒事了,大約再過半個時辰就會就醒過來,只是……” “只是什麼?”鬼千刃急切地問。 “只是,如果冰兒心理的結沒有解開,恐怕日後她還是會想不開地做傻事呀!” 鬼千刃的表情一僵,說道:“不會的,我不會再讓她有機會做傻事了!” 那種差點失去她的痛楚,一輩子嚐一次就夠了! 夏振雷沈默了會兒,仔細觀察著鬼千刃的表情。 半晌後,他開口直截了當地問:“你是真心愛冰兒的,對吧?” 看來,他先前並沒有眼花看錯,這男人雖說是為了復仇而刻意接近冰兒,但卻在過程中,情不自禁地對美麗的冰兒動了真心。 或許因為夏振雷救了他心愛的女人,鬼千刃發現自己對夏振雷的敵意忽然減輕了不少。 “沒錯,我的確是愛冰兒的。”他坦承不諱。 聽見鬼千刃的承認,夏振雷覺得心裡的一塊大石頓時放了下來。 “既然這樣,那我就能放心把她交給你了。” 鬼千刃有些詫異地挑起濃眉,問道:“把她交給我?難道你不想將她搶回去嗎?你不是也愛著冰兒?” “我的確是愛她的,但是我知道她愛的人是你,她想一輩子斯守的人也是你。”夏振雷輕輕地嘆息。“帶她走吧!不過你得讓冰儿知道你對她是真心的,否則即使你能留住她的人,她也不會真心感到幸福的。” “我知道,我會的。” 鬼千刃走到床邊,溫柔而小心地抱起蘭冰兒,轉身就要離開。 在他離去前,夏振雷語重心長地說:“關於你妹妹的事,我真的很遺憾,但是我還是必須要說,在當時的情況下,我別無選擇。身為一名大夫,要我眼睜睜地看著患者病危而見死不救,這種事情我實在做不出來。” 聽他提起了妹妹的死,鬼千刃的臉色不禁又染上了幾分陰鬱。 其實夏振雷說的他都能理解,只是他對於妹妹懷著憾恨而死一事始終難以釋懷。畢竟,千悠從小就與他相依為命,最後卻落得這般淒涼可憐的下場,叫他怎能不為她感到忿忿不平? 夏振雷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嘆息地說:“如果你想讓冰兒幸福,就不能還繼續活在仇恨之中了。” 鬼千刃低頭望著懷中人兒蒼白的容顏,那種差點失去她的恐懼再度狠狠揪痛了他的心。 他的濃眉先是緊緊地皺起,一會兒後又才又舒展開來。 “唉,算了!過去的事,就讓他過去吧!” 夏振雷說的沒錯,若他希望冰兒能夠幸福地和他一輩子生活在一起,就不能再活在仇恨之中了。 更何況,他帶走了夏振雷心愛的女人,這對夏振雷來說,已經是很大的打擊與傷痛了。 “聽你這麼說,我就放心了。冰兒她……就交給你了。”夏振雷最後又深深凝望了蘭冰兒一眼,才勉強自己收回視線。 雖然他的心裡將有個永遠也無法彌補的遺憾,但他很清楚,這樣的結果才是最好的。 相愛的兩個人能夠一輩子斯守在一起,是件幸福而可貴的事,如果他勉強冰兒和自己在一起,那他們誰也不會快樂的。 “等冰兒醒來之後,請你幫我轉告她幾句話。” “什麼話?你說吧!” “請你告訴冰兒,要她不必擔心正在籌備中的婚禮,我會要大夥兒停下一切的準備事誼,也會擔下一切的責任,要她只管放心地跟著你走吧!” 聽了夏振雷的話,原本對他沒半分好感的鬼千刃,心裡也不禁有些感動。 他知道,眼前這男人不但是真心愛著冰兒,甚至為了冰兒的幸福,寧可自己承擔一切的痛苦。 一股惺惺相惜的感覺油然而生,先前對夏振雷的厭惡與憎恨,在這一刻奇異地煙消雲散了。 “我會轉告她,也會好好地照顧她、疼愛她一輩子的。” “有你這句話,我就真的放心了。去吧!好好地待冰兒,能夠擁有她的愛,你將會是世上最幸福的男人。” “我知道。”鬼千刃摟緊了懷中的人兒,轉身離去。 目送著他們離去的背影,夏振雷不禁發出深悠的嘆息。 冰兒……他在心底惆悵地輕喚著。 這個他珍愛了十多年的女子,終究還是離他遠去了。不過,她能夠得到真心想要的幸福,他心底的遺憾也不那麼深了。 至於他……或許在某一天、某個地方,會有一個即將與他深深相戀的女子出現吧……
作者:
丸の小羽
時間:
2016-8-26 09:52:08
邪皇奪情 尾聲
蘭冰兒幽幽地醒來,渾身沈重而無力。
她費勁地眨了眨眼,看見鬼千刃那張俊魅的臉孔就在眼前。
“我怎麼沒死?”她蹙起了眉,心痛地說。
“我不許你死!我要你一輩子在我身邊!”
“何苦呢?”蘭冰兒黯然地搖著頭,說。“你要報仇的目的已經達到了,又何必非要我留在你身邊不可?”
“冰兒,你聽我說,好嗎?”鬼千刃輕撫著她的臉,認真地說。“當初,我的確是對夏振雷滿懷恨意,因為他使得我妹妹千悠無法嫁給心愛的男人,我在妹妹的墳前發過誓,一定要替她報仇,所以我刻意接近你、要你愛上我,為的就是要讓夏振雷痛苦……等等,冰兒,聽我說完。”
鬼千刃拉下了蘭冰兒試圖摀住耳朵的手。
“當初我的確是為了報仇而接近你,但卻沒想到在撩撥你的過程中,自己也對你動了心,無法自拔地愛上了你。”
聽著鬼千刃的話,蘭冰兒有些無措,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再次相信他?
“你……該不會又在騙我吧?”
“我騙你做什麼?就像你說的,我已經算是達到報仇的目的了,又何必再編出這一套謊話來哄騙你?”
望著鬼千刃那張認真的俊臉,蘭冰兒雖然一再地提醒自己不要輕易相信他的話,但是她的心卻還是很不爭氣地動搖了。
“冰兒,相信我,我是真心想跟你在一你在一起的,我要你留在我身邊,永水遠也別離開。”
“我不知道該不該相信你,我怕信了你之後,又要換來更深的傷痛……”蘭冰兒喃喃地訴說她的無助。
鬼千刃沈默地思付了片刻後,忽然將她從床上抱了起來。
“等、等等!你要帶我去哪裡?”蘭冰兒在他懷裡無力地掙扎。
“別急,你很快就會知道了。”
在蘭冰兒滿腹疑惑下,鬼千刃將她帶到了湖的另一邊。
“這裡是……”蘭冰兒愣愣地望著湖畔的一塚墳。
“我的妹妹千悠就葬在這裡,這兒是她生前最喜歡待著的地方。”
“你帶我到這兒來做什麼?”蘭冰兒不解地問。
鬼千刃沈默地將蘭冰兒抱到一旁的樹下,獨自走上前,輕撫著妹妹的墓碑,墨黑的眼底盈滿了對妹妹的懷念。
“千悠……”他緩緩地開口。“今天我到這裡來,是要請求你的原諒。我本來在你的墳前發誓,要狠狠地報復夏振雷,替你報仇的,但是今天,我卻拋開了一切仇恨,甚至原諒了夏振雷,因為我愛上了冰兒。”
聽著鬼千刃的話,蘭冰兒的心裡既詫異又感動。
“為了冰兒,我決定不再繼續活在仇恨當中,因為我不想再讓冰兒傷心難過了。千悠,我想你一定會原諒我的,對不對?”
一陣淚霧忽然湧上蘭冰兒的眼眶,聽見他對死去的妹妹說的這一番話之後,她對他再也沒有任何的懷疑了。
鬼千刃娓娓訴說完後,回頭望著他這輩子最愛的女子,見她眸中帶淚,他不捨地傾身為她拭去淚水。
“怎麼又哭了?難道你還不相信我?”
蘭冰兒搖了搖頭,主動投入他的懷抱。
“不,我相信你,我相信你!”
好不容易得到她的信任與擁抱,鬼千刃感動不已地緊緊擁抱住她,那種差點失去她又重新擁有她的感覺,讓他對她更加的珍惜。
“冰兒,留在我身邊,永遠別離開了!”
“我也不想,但……”
“別擔心你振雷哥,他有話要我告訴你。”鬼千刃將夏振雷要他轉告的話,一字不漏地告訴她。
在聽完了鬼千刃的轉述之後,蘭冰兒的心裡充滿了對振雷哥的感動與感謝。
“我永遠欠振雷哥一份情。”她 有些哽咽地說。“希望他很快能夠遇見一個比我更好的女子,兩個人真心相愛、相守到老。”
“真心相愛、相守到老,就像我們一樣嗎?”
“嗯,就像我們一樣! ”
蘭冰兒用力地點了點頭,淚水終於忍不住溢出眼眶,不過這一回,她不再是因為傷痛絕望而哭,而是因為太過感動了……
擁有振雷哥的諒解和鬼千刃的愛意,她不禁要想,她真是這世上最最幸福的女人了!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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