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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問晴】蘇丹捕蝶 (全書完) [列印本頁]

作者: 丸の小羽    時間: 2016-8-28 10:34:51     標題: 【問晴】蘇丹捕蝶 (全書完)



【書名】:蘇丹捕蝶

【作者】:問晴

【內容簡介】:

在前往坎加達離島的一路上,歐陽仲晴鮮少談話,

甚至在獨自駕駛豪華遊艇前往坎加達時歐陽仲晴也是悶聲不響。

  唯一的乘客何依蝶一路上坐立難安,心跳如擂...
作者: 丸の小羽    時間: 2016-8-28 10:35:25

       

他是皇室黑幫浪漫到家的——蘇丹,

只談感情,不談小孩是他的談愛規則,

好不容易想結束“落跑新郎”的生涯,

在第N次的婚禮上,卻有人驚呼— —等一下!

叫他去看他前任不告而別的情人生小孩,

這幹他啥事啊!又不可能是他的種,

可怎麼大家都說Baby長得和他一模一樣,

可惡!該不會這就是她之前離開的原因……
作者: 丸の小羽    時間: 2016-8-28 10:35:49

蘇丹捕蝶 楔子

  一、"可汗":催眠高手司君堯,公子哥兒,善於交際。
  二、"皇帝":電腦高手龍絕塵,冰窖酷男,追求完美。
  三、"蘇丹":音樂高手歐陽仲晴,浪漫派,不男不女。
  四、"法老":醫術高手木村滄雨,藏鏡人,閒逸山林。
  《可汗徵愛》生活小片段
  俊美的司君堯坐在沙發上,一臉不高興的瞅著憋住笑意的宋紫吟,"老實說,是誰教你的?"
  她眉開眼笑的將目光飄向正巧拉開門,準備落跑的官皓晶身上。
  司君堯咬咬牙,看到官皓晶匆忙的將門關上溜了之後,驀地一把將宋紫吟拉到懷中,故作惡狠狀,"你這女人給我聽清楚了,這件事千萬不能張揚,否則我可汗的一世英名毀於一旦。"
  "這件事?哪件事啊?"她扮起豬頭。
  "宋紫吟--"他揚起音調,一臉兇狀,但眼睛卻閃爍著笑意。
  她霍地一笑,"哦!我想起來,就是咱們大名鼎鼎的催眠高手居然被我這個初學者給催眠了……"


  "閉嘴,閉嘴!"
  "不要,我偏要說--"
  司君堯笑著以吻封住她的唇,這通常都是讓這個豬頭女007安靜的最好方法,比他那高超的催眠術都還要好用一百倍。
  《法老馭奴》生活小片段
  神醫木村滄雨做了一個大大的深呼吸,對埃及晨曦的沁涼空氣露出一抹滿足的微笑。  
  而美麗的巫梨心就站在金字塔下,凝睇著她深愛的男人,並回以一個深情的眼眸。
  她慢慢走向他,但腳下的高跟鞋一個不小心拐到一顆小石頭,她踉蹌的跌了一跤,膝蓋擦傷流血了。
  "沒事吧?小寶寶還好吧?糟糕,我身上忘了帶傷藥。"匆忙跑來的木村滄雨一臉憂心的察看她微凸的肚子和膝蓋。
  "不礙事的,我這女強人有帶,一抹上傷口就不流血了。"她笑盈盈的從套裝口袋裡拿出一個小瓶子。
  他濃眉一皺,"什麼東西這麼好用?和我發明的特殊傷藥有著一樣的療效?"
  她朝他眨眨眼,笑道:"文具店都有賣的東西。"
  "文具店?"
  "哪,瞬間膠。"
  木村滄雨愣了愣,隨即大笑出聲。唉,這個女人還得再教育,不過,她有創意……  
作者: 丸の小羽    時間: 2016-8-28 10:36:19

蘇丹捕蝶 第一章

  司君堯、木村滄雨和龍絕塵透過網路,展開"三巨頭"視訊會談。
  "我不打算去參加'蘇丹'的婚禮。"召集人龍絕塵第一個表態。
  司君堯凝睇著他冷峻的俊顏,思忖道:"但若他這回來真的呢?他的婚禮,我們'皇室黑幫'三大頭沒出現,底下的人會怎麼想?"
  "可是我也贊同'皇帝'的意見。"木村滄雨沉著的瞥了龍絕塵一眼後,再對司君堯道,"我們不是第一回收到蘇丹的喜帖。"
  "是啊,而且次數多得數不盡。"龍絕塵輕撇嘴角,對這個每愛一個女人就想又和她共築愛巢的歐陽仲晴顯得很受不了。
  司君堯一想到自己堆放在書櫃裡的一整排喜帖,忍不住撫著眉心道:"那傢伙也真厲害,我和紫吟都想延長戀愛的感覺,暫緩婚事,他倒像是在發廣告DM,四處撒喜帖。"
  "說得也是,再過幾個月,我都要當爸爸了,可是梨心也不急著當新娘,說要等寶寶生了再舉行婚禮。"木村滄雨對沒有愛情就活不下去的歐陽仲晴也感到佩服。
  龍絕塵不以為然的眸光來回的看著這兩名摯友,"說起來,你們的自製力還真差。"
  聞言,司君堯和木村滄兩相視一笑,倒不介意他的嘲諷。
  龍絕塵見兩人沒打算駁斥,忍不住又說道?quot;不是不屑女人?不是將女人當衣服?怎麼?你們全吃到蘇丹的口水了?我們為什麼說他'不男不女'?不是因為他像女人,而是他伺候女人!"
  被點名的兩人點點頭,仍是一臉笑意。


  見狀,他的火氣愈燒愈旺,"他要她們感受什麼鬼屁摯愛?製造什麼羅曼蒂克的氣氛?他沒有大男人該有的自尊,還大聲疾呼愛情是人生的全部?"
  "對對對,而且沒有愛情,人生是黑白的,有了愛情,人生才是彩色的。"
  "還有一句至理名言是,'沒有走過愛情,徒來世界這一遭'。"
  司君堯和木村滄雨完全不理會龍絕塵眼中閃起的怒火,你一言我一句的接著道。
  "嘖!我們對他的觀點不是都不屑一顧?"龍絕塵被這兩個突然"變節"的昔日盟友氣得差點沒暈過去。
  見兩人依舊氣定神閒,龍絕塵咬咬牙,還是不放棄的直問:"我們這四大王中,為何獨對蘇丹鮮少聯絡,不是因為你們也不認同他對女人頻獻殷勤?"
  "是如此沒錯,不過,我們已經改觀了!"司君堯笑笑的將目光移到木村滄雨身上。
  木村滄雨點頭附和,"有了愛情的滋潤,人生的確豐富許多。"
  龍絕塵難以置信的瞪著兩人,"我看你們變成'蘇丹第二'、'蘇丹第三'了!"
  "對,而且你極有可能成為'蘇丹第四'。"司君堯優雅一笑。
  "那是不可能的!"他嗤之以鼻。
  "是嗎?那就等著瞧吧!"司君堯頗有信心。
  龍絕塵抿抿冷硬的唇瓣,"這些話是離題了,總之,蘇丹的婚禮我是不會去的,當然,如果他真的親吻新娘、交換戒指後,我會搭我的專機前去參加他的晚宴。"
  語畢,他退出網路,結束了和這兩個"話不投機半句多"好友的對話。
  仍在線上的司君堯聳聳肩,豐神俊朗的臉上有著濃濃的笑意,"看來咱們的皇帝生氣了。"
  "沒辦法,我們身邊多了一個女人,而他偏偏是我們四人當中,最討厭女人的人。"木村滄雨也覺好笑。
  "他不去蘇丹的婚禮,你還去嗎?"
  "你呢?"
  木村滄雨搖搖頭,"那傢伙當了太多次的落跑新郎,我們也被放了太多次鴿子,所以我想我會缺席。"
  "嗯,那好吧,我就派官皓晶去看一看,若蘇丹真的完成終身大事,我們再去參加晚宴好了。"
  "OK。"
  兩人完成協議後,分別退出網路。
  法國巴黎
  如海明威在《不散的筵席》中所言,"巴黎永遠不會有終了的一天。"
  這個最具浪漫氣息的國際城市,點綴著銀色的香榭大道,河畔古老的歷史建築,飄著濃郁的咖啡香。
  在金色陽光的點點輕灑下,燦爛的光芒映亮了各個景緻,猶如水彩調色盤,將這個歐洲樞鈕的美麗首都妝點得五彩繽紛。
  "布這個都市對崇尚浪漫主義的歐陽仲晴來說,一樣有著無法抗拒的醉人吸引力。
  兩天后,就是他舉行婚禮的日子,因此,他正緊鑼密鼓的在佈置他和愛人田家妮的喜慶場地。
  在巴黎的最早發源地--"斯德島"上,由於繼承父業"科尼國際集團"他成為跨足歐、亞、美三洲的強大經濟集團的最高總裁,而另一方面,他也是皇室黑幫的四大領導王者之一,這樣的雙重身份讓他順利的借到了這個在十二、十三世紀建立,聞名世界的聖母院教堂做為他和田家妮互許終身的場地。
  而這座哥德藝術的傑出建築物,在歷史的洗禮下,更有許多名人走過的痕跡。
  法國亨利四世來此接受他垂涎已久的皇冠,還有一四三○年在此加冕的亨利六世,一八○四年拿破崙一世的加冕典禮等等。
  聖母院的中央主塔兩側則佇著兩座方塔,往上走便會看到維克多.雨果所著的"鐘樓怪人"的小說中,駝子傑西莫多所敲的那座重達十六公噸的鋼鐘。
  而這也將是他婚禮中最高潮囊荒唬穿著白色燕尾服、蕾絲衫的他將爬上方塔,站在銅鐘後,為他摯愛的新娘,以指揮棒敲擊銅鐘演奏那首象徵永恆?quot;結婚進行曲"。
  聖母院的聖母門前已綴滿了新鮮粉嫩的頂級紅玫瑰,教堂走道也已鋪滿了天鵝絨紅地毯,教堂內裝飾華麗,高雅不俗,寧靜中帶著肅穆。
  "明日典禮開始,還有管風琴樂團演奏,教堂內,也有唱詩班為我們吟唱祝福,一切就緒了,吾愛。"
  站在教堂前的歐陽仲晴深情款款的凝睇著美麗的田家妮。
  田家妮露齒一笑,愉悅的窩進他的懷中,"嗯,明天過後,我就是你的妻子了。"
  "而我就是你的丈夫,將是你一生一世的守護神。"
  田家妮仰起頭,在視著這張中法混血的俊美五官,眸中佈滿愛意。
  雖然她也是個叱吒商場的女強人,但遇見他,她甘願化身為深情的小女人。
  他微捲的金發在陽光下閃閃發亮,如黑鑽般閃爍的黑眸深深的凝望著她,挺俏的鼻樑、性感的薄唇,再加上那會讓所有的女人嫉妒的白皙肌膚,這樣的男人長得太俊,甚至俊得罪過,尤其他的眸中只有你一人時,你的心魂會全被他勾走。
  "就這樣看著你一生一世,我也願意。"歐陽仲晴俊逸的臉上滿是柔情。
  "我愛你。"
  "我更愛你,而且終我一生只愛你一人。"
  "仲晴--"她眸中閃爍著感動的淚光。
  "別哭。"他低頭,溫柔的吸吮她滴落而下的淚珠,"你的淚揪緊了我的心,讓我無法快樂,吾愛。"
  她破涕為笑,"這是喜悅的淚水。"
  不,那也不成,從我接近你的那一刻起,你的人生將只有愛與喜悅,沒有淚水。"
  ?quot;仲晴,我真的好愛好愛你。"她搜尋著他的唇,給他一個火辣辣的吻。
  歐陽仲晴全心全意的回吻她,對這個摯愛的女人全身所散發的情慾之火感到滿足。
  有女人的世界才是美好的,有女人的愛情,他才能感覺到自己的存在,雖然他和田家妮才戀愛半年,可他真的渴望和她結為夫妻--
  "仲晴,婚後,你想要一個和你一樣漂亮的寶寶嗎?"田家妮貼著他的唇瓣喃喃地道。
  聞言,他身體一僵。
  "怎麼了?"她不解的看著他突然緊繃的臉孔。
  他牽強一笑,"不,沒事。"
  "可是你--"
  "噓!"他低頭再啄了她紅灩灩的櫻唇一下,"別談孩子。"
  "為什麼?"她一臉困惑。
  "嬰兒是破壞浪漫的恐怖者,我不希望我們之間有孩子。"
  "想當頂客族嗎?"她凝蹄著他,眸中出現笑意。
  "嗯,我這一生不要有孩子,想想,哇哇哭鬧的孩子在一旁,還能享受什麼愛情的滋味?"他溫柔的回答,但黑色的眼眸卻閃爍著恐怖的眸光。
  田家妮笑盈盈的以食指點了他仍糾緊的眉頭一下,"你放心,我也不喜歡孩子,剛剛那句話只是想知道你的想法,如果你要孩子,也許我們的婚事還得再商量呢。"
  "真的?!他眼眸一亮。
  "當然是真的,生孩子身材會變形,而且小孩還會哭鬧,尿片、奶瓶不離身,太煩人了?quot;她厭惡的直搖頭。
  見狀,他欣喜若狂的注視著她,以往那些準新娘們老是要為他生寶寶,嚇得他不得不當起落跑新郎。
  因為小Baby真是個超級破壞狂,從他代為照顧他姐姐的兒子羅勃那十天開始,他便清楚浪漫的世界是不容許小Baby存在的……
  他讚歎的輕撫她的臉頰,"我真的太愛你了,吾愛。"
  她回以一笑,"我也好愛你,我們是天生一對。"
  他漂亮的眉宇揚起,"從我遇上你的那一秒開始,我便如此相信了。"
  她莞爾一笑,"女人的心真的會被你這張嘴,還有你俊臉上的深情給勾了魂魄。"
  他將她纖細的小手拉到他溫暖的胸前,含情脈脈的道:"那是因為我深愛著你,所以才說得出這些肺腑之言。"
  聞言口,她滿足的重新倚進他的懷中,一臉幸福。
  歐陽仲晴擁住她,執起她小巧的下顎,溫柔的擒住她的嘴兒,給她一個銷魂蝕骨的一吻……
  ???
  美國CIA中央情報局
  星榫志殖ぢ藿芊虻男那楹蹷lue,外頭是陽光普照,暖洋洋的,他的心卻烏云密布,冷颼颼的。
  連著派出兩名親信去接近皇室黑幫的可汗和法老,結果全成了皇室黑幫的親信,還舉家入了幫派,教他怎麼不嘔?
  最令他憂悒的新消息是,他那個雙博士學位的女兒夏星進了皇帝龍絕塵的餐飲事業,而且還是打掃廁所的清潔工!
  哇咧!他嘆了一口長氣,瞪著辦公桌前的一堆候選資料,那個沒路用的女兒他是管不動了,但眼前的問題是--"再來該找誰呢?到時候會不會又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叩、叩、叩!"敲門聲陡起。
  羅傑夫煩躁的揉揉擰緊的眉心,抓抓頭髮,結果居然發現手上多出了一小綹灰白的落髮,他粗呻了一聲,"該死!最近用腦過多,居然直掉髮了!"
  "叩、叩、叩!"敲門聲再起。
  他瞪了緊閉的門一眼,不耐煩的叫道:"進來,進來!"
  門外的何嘉藍開門進來,剛好瞥見他彎腰將手上的那一小綹灰髮扔進紙簍。
  羅傑夫坐直了身子,睨他一眼,再瞟了牆上的時鐘一眼,"不是下班了?"
  何嘉藍做了一個深呼吸後,走到他桌前,"局長是否已派情報員去接近歐陽仲晴了?"
  "他?"他濃眉一皺,搖頭道,"沒有。"
  聞言,何嘉藍的表情顯然鬆了好大一口氣,而年近五旬的羅傑夫這才發現他俊秀的臉上有著一抹抑鬱。
  "怎麼?發生什麼事了?"
  他潤潤乾澀的唇,"我想請求局長別派任何女人接近他。"
  羅傑夫犀利的灰眸掃向他,"蘇丹是四大王裡頭唯一鍾愛女人的,就算我沒派人去,他似乎也隨時隨地找得到女人來愛。"
  "就是如此,我才請求局長別派女人接近他?quot;他的口氣帶著一絲怒意。
  "理由呢?"
  他的黑眸快速閃過一道痛苦的光芒,敏銳的羅傑夫察覺到了。
  "你和他有過節?"
  何嘉藍直視著他久久後,才點頭承認。
  羅傑夫眉心攏緊,"怎麼先前從沒聽你說過?"
  "砰"地一聲,他突地雙手握拳用力的捶向桌面,"那是直到今天我才知道他對我妹妹始亂終棄!"他咬牙切齒的發出怒吼。
  羅傑夫著實被他突如其來的怒火嚇了一跳,眉一揚,站起身走到他身旁,拍拍他的肩膀,"你愈說我愈糊塗了,你妹怎麼會和蘇丹扯上關係的?"
  "那是最近了兩年的事。"他悶悶不樂的解釋。
  "是嗎?可是在我印像中,局裡的檔案資料裡似乎沒有他和你妹交往的相關資料,不然,我不應該會放了這條線索才是?quot;
  "那是我刻意將資料刪除的,我不希望局裡知道這件事,那畢竟是她的私人感情,只是後續的發展,她卻也對我隱瞞。"何嘉藍的表情顯得既憂鬱又無奈。
  "後續?你剛說她對你妹始亂終棄?"羅傑夫撫著下鄂,踱起了方步,"明天蘇丹在法國的聖母院舉行婚禮,對像是華裔田家妮,不過,誰曉得他會不會又蹺頭?這幾年他的婚禮辦了不少,但都在最後一刻取消了。"
  "這一次,不管他願不願意都要取消。"何嘉藍忍著胸口那股狂飆的怒焰,喑瘂著聲音道。
  羅傑夫停下腳步,凝視著他,"你可別亂來,他可是皇室黑幫的四大王之一。"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表情嚴謹,"我不會太過份的,不過,不管我如何做,我請求局長都別派人干涉我的行動。"羅傑夫揚起一道眉,"你保證不會傷他?"
  "保證不會。"他咬咬牙,"不過,如果可以,我很希望能將他千刀萬剮、五馬分屍。"
  羅傑夫愣了愣,注視著他黑眸中交雜著冷光與怒火的眸光,語帶保留,"看你這樣,我不確定我不會找人干涉你的行動。"
  "我發誓我不會傷他,我只是要他去見我妹一面。"
  "她出事了?"
  "她在醫院。"他悶悶的道。
  ?quot;醫院?"
  "沒錯,他弄大了她的肚子,這會兒她在醫院痛苦的呻吟,而他卻該死的在籌備他的婚禮--"何嘉藍怒不可遏,眸中泛著淚光,"我無法原諒他,可是他的來頭太大,連咱們情報局也不敢傷他半分……"
  羅傑夫這會兒可聽明琢耍蘇丹的Baby?這個世界公認愛女人卻討厭小孩的多情男人有了第二代?
  仔細想想,他每日都送女人給四大王,而且每一次也都真的"送"給了四大王,那些親信和女情報員一個個寧願當他們的后宮嬪妃,寧願當他們的女人……
  難得有他可以拭目以待的局面發生--
  他的灰眸迅速的閃過一道狡黠的目光,嘿嘿嘿,不知這一次能不能來?quot;以逸待勞"?
  ???
  而在地球另一隅的法國,在清晨的陽光掀開薄霧的面紗後,渾厚的鐘聲響起,聖母院里里外外聚集了眾多的工作人員,對這個完美的世紀婚禮做最後一次的檢視,而來自世界各國的媒體記者也早早挑了個好位置以便記錄歐陽仲晴和田家妮深情擁吻的最美一幕。
  雖然他們也被歐陽仲晴耍了幾次,但他每日的婚禮地點都不同,而且排場是一個比一個大,耗資好幾百萬美元,因此,雖然老是沒有拍到交換戒指的那一幕,但還是很值得報導的。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最後的檢視工作都已完成,而鋪石台階前和教堂內也陸陸續續的來了許多觀禮的嘉賓。
  基於科尼國際集團在世界各地的經濟地位,參加的嘉賓都是有頭有臉的政商名流,而其中更有多人是"數度"光臨歐陽仲晴的婚禮,但沒法子,總是沒喝到他的喜酒,所以這一回他們也是抱著"只是來看一看"的心情來參加。
  雖然如此,眾人還是身著華服應邀,女的是低胸露背,男的是西裝筆挺,冠蓋雲集。
  歐陽仲晴的父母歐陽烈和西爾薇亞、姐姐歐陽維安、姐夫尼古拉,還有歐陽仲晴視為浪漫破壞王的五歲外甥羅勃全都到齊了。
  至於田家妮遠在美國的雙親田揚朝和李盈盈也在昨晚就先抵達法國,因此,這會兒也在教堂內。
  不過,由於對未來女婿過去的"輝煌紀錄"一清二楚,因此兩老也有心理準備,能不能當得成他的岳父母還是個未知數呢!
  仔細巡視一下,所有重要人物都到場了,不過,皇室黑幫的其他三王卻沒出現,僅見可汗身邊最重要的總管官皓晶在座。
  另外,皇室黑幫級下所分的九級爵、七級卿、五級相等等也有數百名幫派分子穿著白西裝,手持紅玫瑰花束,分站大門兩列,場面壯大。
  一切就緒,目前眾人所等待的便是歐陽仲晴為了這場婚禮所找人仿造拿破崙一世在加冕典禮時,那座鍍金的豪華皇室馬車。
  "答答答……"
  隨著馬蹄聲由遠而近,六匹白色神駒隨即映入眼簾,而那頂綴滿鮮花的金色馬車更是在晨光下閃爍著美麗的光芒。
  馬車上窗子的帷帳是打開的,因此眾人皆可看到車內歐陽仲晴穿著一身純白蕾絲、繫著白領結的白色燕尾服,而他俊美的臉上充滿笑意。
  新娘田家妮的頭上則戴著花冠式的綴鑽蕾絲頭飾,連接著長而拖拉的流蘇頭紗,深V領的白紗禮服酥胸半露,脖子上是價值百萬美元的珠寶鑽飾,禮服是純手工縫製的,紅紫雙色的雪紡紗搭疊碎鑽,襯得她那張粉臉更加出色。
  而隨著馬車接近聖母門,從玫瑰窗及眾王廊灑出了片片紅豔的玫瑰花瓣,飄舞在空中,彷彿下起了一場玫瑰雨。
  眾嘉賓看著落花片片,對這個叱吃音樂界,從小便被稱?quot;音樂天才"的歐陽仲晴營造浪漫的功力莫不舉起大拇指稱讚。
  不過,就在眾人開心的迎接這對新人時,一個敏捷的身影突地從人群中竄了出來,快速的登上馬車,引起眾人的嘩然驚叫。
  "你是誰?"
  歐陽仲晴注視著這名上車的俊美男子,這次的婚禮,里里外外都有安全人員重重把關,實在不該有這樣的事情發生才是……
  何嘉藍做了個深呼吸,壓抑住對這張讓女人銷魂蝕骨的俊俏臉孔用力揮拳的渴望後,冷冷的道:"何依蝶,這名字你還記得嗎?"
  "依蝶?!"他倒抽了一口涼氣,神情震懾。
  這一生,他有許多的愛人,但其中?quot;最愛"當屬何依蝶,可是她卻莫名的離開了他,還退回了他所有的定情物,害他傷心欲絕、渾渾噩噩的過了四個多月,直到他碰到田家妮,他枯萎的心才又活了過來……
  "你還記得吧?還是要我打你一拳,讓她從你的記憶中甦醒過來?"見他久久不語,何嘉藍冷凝的握緊了拳頭。
  "不必!"他抿抿唇瓣,看著安全人員及幫派會員全湧進馬車四周,他起身搖頭道:"退回去,沒事的!"
  "仲晴,這到底怎麼回事?何依蝶又是誰?"田家妮面露不悅的看著四周的人群退了回去。
  "她是我妹妹,歐陽仲晴的老情人。"何嘉藍替歐陽仲晴回答飧鑫侍狻?br "她怎麼了?"想起她,歐陽仲晴的心還是微微揪痛,而仔細看這名男子,他和何依蝶的五官確實有幾分神似。
  何嘉藍冷睨著他,"走一趟'於格私人婦產科',你就會知道她怎麼了。"
  "婦產科?"他濃眉一皺,突有一股不祥的預兆。
  "難不成她懷孕了?"田家妮直覺的回答,粉臉馬上刷地變白。
  "不,不可能的,我和她是去年六月二十一日分手的,現在都三月了,而這中間我們根本沒碰過面,我如何讓她懷孕?"歐陽仲晴連忙搖頭。
  "哼,你日子記得倒還很清楚。"何嘉藍語帶嘲諷。
  他一臉正色,"我對每一段感情都是認真的,對每一段感情的結束更是痛楚萬分,尤其分手的日子更是記得一清二楚。"
  聞言,田家妮錯愕的轉向他,她知道他以前的愛人不少,但他並不列入花心大少之一,因為他都是一對一的交往,從不曾有腳踏兩條船的事情傳出。
  只是她卻是頭一回聽他說起舊愛,而最匪夷所思的是,他的口吻中竟還有著對舊愛的濃情依依……
  "她--真的懷孕了?"想到她為別人懷了寶寶,沒來由的,他的心居然狠狠的揪痛了一下。
  何嘉藍點點頭,凝視著他神色複雜的面容。
  田家妮握緊了歐陽仲晴的手,不客氣的對著何嘉藍道:"依這時間推斷,她懷的根本不是蘇丹的兒女,所以,你不要打斷我們的婚禮,馬上滾開!"
  他冷峻的眼神睨她一眼,隨即移到歐陽仲晴身上,"他不跟我走一趟,我是不會離開的。"
  "你憑什麼如此?"田家妮的怒火點燃,新嫁娘的嬌羞神情早已不見。
  "家妮,別這樣,他畢竟是我舊愛的哥哥。"歐陽仲晴恢復了一貫的從容優雅,輕拍著她的小手。
  何嘉藍撇撇嘴角,一臉不屑,"還是走吧,也許能趕得上你寶寶的出生。"
  "寶寶?"他臉色倏地一變,覺得心臟都快停止跳動。
  "沒錯,是與不是,走一趟你就清楚了,還是--"他陰冷的目光來回的巡視四周想靠近的眾多安全人員,"我是情報專員,既能混進這裡,要在這個地方埋設幾顆定時炸彈也是易如反掌的事,你要我測試炸藥的威力嗎?"
  聞言,田家妮涼氣猛抽,原本毫無血色的臉孔更加慘白。
  歐陽仲晴神情一凝,"別傷人,我跟你走就是。"
  "那好,先停止這場婚宴,於格私人婦產科就在左岸附近,你就駕這輛馬車經由'小橋'直走,我會帶你到那兒的。"
  "也只能如此了。"他做了一個深呼吸,轉頭對著田家妮道:"你先下馬車,我去去就來。"
  "不,我跟你去。"她握緊他的手。
  "可是--"
  "別唆唆的,我的耐性很差!"何嘉藍稍微拉開西裝外套,露出扣在背心上的那隻精密的 ​​黑色遙控器。
  "好吧,一起走。"歐陽仲晴握緊她的手,對馬車前駕駛馬車的兩名車夫下了指示。
  車夫們雖感怔愕,但身為皇室黑幫的一員,兩人隨即聽命調轉馬頭,在新郎、新娘的眾多親友及賓客的錯愕目光下,奔馳離去。
  官皓晶凝視著這一幕,嘴角一揚,可汗、法老和皇帝沒來是對的,看樣子蘇丹這場婚禮又要告吹了。
  只是這次的情形和以往大不相同,他得先查查那名跳上馬車的男子的身份,再向可汗禀報……
作者: 丸の小羽    時間: 2016-8-28 10:36:48

蘇丹捕蝶 第二章

  於格私人婦產科位於左岸附近的維維安尼廣場旁,當這輛綴滿鮮花的仿古皇室馬車出現時,路人莫不停下腳步,露出驚嘆的目光。
  尤其當馬車上的俊逸新郎牽著美麗的新娘下車時,圍觀的眾人更是發出驚豔的呼聲。
  只是這對新人竟跟著隨後下車的冷峻男子,直奔婦產科?眾人的議論 ​​紛紛像波浪般一波波的湧現。
  "奇怪,還沒看過新人直奔婦產科的?"
  "會不會是要生了?"
  "胡說,新娘子根本沒大肚子,她那身緊身魚尾綴著雪紡的禮裝可藏不住肚子!"
  "是啊,身材姣好呢!"
  "咦?這對新人好眼熟啊,好像今天報紙上刊登的……"
  "對!就是舉行世紀婚禮的歐陽仲晴和田家妮!"
  路人你一言我一句的閒扯,說到這兒,錯愕的嘩然聲陡起。
  而此時,一輛輛新聞採訪車,和雙方親友們的黑頭大轎車急駛而來,維維安尼廣場瞬間成了動彈不得的停車場。


  眾人紛紛下車,但卻被那兩名車夫擋在這棟中古建築物的婦產科大門,而他們身後更是在數秒內,聚集了隨後追趕過來的幫派會員。
  因為蘇丹已下達命令要他們嚴守婦產科四周,拒絕閒雜人等進入,這下子,不得其門而入的眾親友也只能望屋興嘆了。
  ???
  婦產科二樓的手術房內,何依蝶正痛苦的呻吟著,她蒼白的小臉蛋佈滿冷汗,纖細的身體隨著子宮的每一次收縮,痛楚的弓縮著。
  三十五歲的於格一身綠色手術服,斯文俊秀的臉上有著不忍,凝睇著她神情痛苦的美麗臉蛋,他的心也跟著揪痛。
  "我替你開刀,不要再堅持自然生產了,好嗎?"
  躺在手術台上的她氣喘吁籲的搖搖頭,虛弱的道:"我已經堅持了兩天兩夜,我不要放棄。"
  可是你身子愈來愈虛了。"他深藍的眸中有著深情。
  "不……不打緊的,小寶寶還捨不得離開我的肚子。"
  "可是你拖太久,又只開一指而已再這樣下去會難產的。"
  這……"她因子宮收縮的劇烈痛苦差點昏厥過去。
  "依蝶!"於格神色驚慌的輕拍她毫無血色的臉頰。
  她掙扎的張開眼睛,"你不是說自然生產對母體比較好?"
  ?quot;是如此沒錯,可是我擔心你的身子會受不住。"
  "讓我再捱下去,如果我真的捱不住……"她咬緊牙關,被劇烈的疼痛逼出淚水。
  於格受不了她咬牙硬撐,尤其她已註射了催生劑,隨著藥效發揮,她會一直處在痛徹心肺的高峰處,連喘息一下的機會都沒有。
  他瞥了一旁探測寶寶心律的儀器,小寶寶的心跳次數有趨緩現象,他濃眉一皺,忙對著她道:"以現在的情況看來,非剖腹生產不可了。"
  "為……為什麼?"
  "寶寶的心跳減弱,這不是好現象。"
  她神色慘白,用全身僅存的一絲力氣握住他的手,"絕對……絕對不可以讓我失去孩子,拜託你。"
  "不會的,你馬上開刀,小寶寶就不會有危險。"
  她痛楚的臉蛋漾起一絲虛弱的微笑,"看來我是沒得選擇了!"
  於格點點頭,隨即指示麻醉師為她半身麻醉,但不知是不是因為消耗太多體力而過於虛弱,她竟昏厥過去。
  "於格大夫。"護士及麻醉師驚愕的將目光移向他,因為眼前這個女人可不是普通的產婦,而是他的紅粉知己。
  於格做了一個深呼吸,告訴自己得冷靜點,他轉身看向一旁探測她心跳血壓的儀器,一切都還在正常範圍內。
  "不礙事,繼續!"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麻醉師確定麻醉藥已經發揮效用後,便向於格點點頭。
  於格再做了一次深呼吸,提醒自己要更加小心,她可是他摯愛的女人,雖然她肚子裡的寶寶不是他的……
  甩開了複雜的思緒,他鎮定的握住護士遞過來的手術刀。
  "等一等!"
  一個冷峻又帶著憂憤的聲音突地響起。
  於格濃眉一擰,放回手術刀,拉下口罩,轉身看著衝進手術室的兩名男子,而手術室門外,竟還站在一名穿著新娘禮服的新娘!
  "手術中,有什麼事,請待會兒再談。"雖然震愕,但他仍馬上反應。
  從這名俊挺的新郎倌身上所散發的貴族氣息看來,他相信這人來頭不小,至於新郎倌身旁那名充滿怒火及憂慮的男子,那張俊美的五官倒有股熟識感。
  何嘉藍看著手術台上陷入昏迷的妹妹,"醫生,你繼續動手術,我只是要這個男人來看看他的女人如何痛苦的為他生孩子。"
  聞言,於格的呼吸當下一窒,怔愕的目光快速的移到歐陽仲晴身上。
  就是他欺負了依蝶,害她懷了孩子卻不聞不問?
  歐陽仲晴對於格眸中突然竄起的怒火感到不解,不過,這會兒並不是解答疑惑的好時間。
  "請醫生繼續,待依蝶醒後……"歐陽仲晴將目光移向何嘉藍,"他對我的指控也好有個解釋。"
  於格表情凝重的點點頭,待手術完後,他也想為依蝶懷胎十月的種種不適向他討個公道。
  他瞥了兩人一眼,再轉身對護土道?quot;幫他們兩人諮戲讕衣?quot;
  "是!"護士依言而作。
  於格再次看了他們一眼,才回過身,重新執刀。
  何嘉藍和歐陽仲晴就站在於格身後,眼睛緊盯著何依蝶昏迷中的那張麗顏。
  不知為何?此時蒼白疲憊的她看在歐陽仲晴的眼裡,還是那樣的美麗,甚至比他們分手時還要動人。
  凝睇著她垂落在手術台上那頭微髮烏亮的長發,他幾乎能感覺到它的柔軟與滑順。
  而她的黑眸此刻雖是闔上的,但他亦能看到那雙彷彿能將他的靈魂攝入、如子夜星斗般的璀璨明眸。
  還有她小巧挺俏的鼻子,有時她會皺皺鼻頭,一臉俏皮。
  此時看來毫無血色的蒼白唇瓣,一向是最柔嫩甜美的部份,從前它的顏色總如玫瑰花瓣般的紅艷。
  他無法克制自己的目光繼續往下移,她身上穿了醫院的白色病服,而他發現她以往剛好可以讓他一手掌握的胸部似乎更豐滿了,胸前有著清楚可見的乳溝。
  目光再往下,於格剛好側身從何依蝶的肚子裡捧出一個彷彿裹了層薄膜的寶寶。
  他眼睛倏地睜大,胃部開始急遽緊縮翻滾。
  "是個女孩。"於格拍打嬰兒的屁股,小向首隨即發出清亮的哭叫聲。
  "她為了生你的寶寶挨了一刀,你都看到了?"何嘉藍的神色有些蒼白,他也是第一次看女人生孩子,不禁反胃起來。
  於格將Baby交給護士,自己開始清理胎盤等等,準備縫合傷口。
  呆滯的歐陽仲晴看著他從何依蝶的肚子清出那些他根本說不出的東西時,頻頻嚥口水,因為他好想吐!
  他不知道女人剖腹生子是這麼一回事,他最摯愛的女人躺在那裡,可是……
  他一陣暈眩,天,他好像要昏倒了。
  於格縫好傷口,一回頭,看到那兩個來勢洶洶的男人此刻卻面無血色,一副要昏倒的樣子。
  "女人的辛苦你們都看到了,所以別為了'逞一時之快'苦了女人!"於格意有所指的看著歐陽仲晴。
  " ​​我……不是我……她……"歐陽仲晴畢生頭一回口吃,因為於格接過護士清理好的初生Baby後,一回頭就遞到他手上。
  "很漂亮的小女孩上於格真心的道。
  不過,看在歐陽仲晴的眼裡卻全然不是那麼一回事,她閉著眼睛、鼻子也不挺,嘴巴扁扁的、皮膚皺皺黃黃的,怎麼看也無法和漂亮兩字扯上一點邊。
  "和你長得很像。"於格又說了,雖然心中泛酸。
  "像……像我?!"他頻頻搖頭,雙手開始顫抖,"說真的,我看不出她哪一點像我?"
  在一旁的何嘉藍皺起了濃眉,不由自主的點頭附和,因為這個小女娃真的說不上漂亮,皺巴巴的,別說不像這俊美如天隻的歐陽仲晴,更不像他那個人見人誇的美人妹妹。
  捫心自問,若不是親眼看到她從妹妹的肚子出生,他還會懷疑她不是這一對俊男美女所生的小寶貝呢!
  於格嘆了一聲,"小Baby的變化很快,一天天都不一樣,不過,對接生無數的我來說,她真的是個粉嫩的小美人,比她媽咪有過之而無不及。"
  歐陽仲晴和何嘉藍仍是搖頭,不像這個醫生這麼有信心。
  於格抱回孩子,面色突地一凝,"讓依蝶在手術室小睡一下,我們到外面去談。"
  聞言,何嘉藍這才想起他找歐陽仲晴來的目的,他剛被這剖腹生產的一幕嚇到,腦袋都渾沌了。
  "是該出去好好談談。"他看了沉睡的妹妹一眼,再看著歐陽仲晴。
  歐陽仲晴揉著眉心,目光直視著於格手中的小Baby,還是很在乎的澄清道:"她不會是我的小孩,她一點也不像我。"
  "你不認也無所謂,因為沒有你,她也過得很好。"於格神情漸冷。
  "這是什麼話?他非得認不可!"何嘉藍馬上駁斥。
  "請問你是……"
  "我是依蝶的哥哥何嘉藍。"
  經他這麼一說,於格才恍然大悟,難怪他覺得他看來眼熟,兩兄妹的輪廓頗像。
  既有可能是他未來的大舅子,於格隨即親切笑道:"原來是依蝶的哥哥,我聽她提起過你。"
  "是嗎?"何嘉藍突地發現這個醫生和妹妹間好像有不尋常的關係。
  "嗯,大哥,我們這邊走。"於格將寶寶交給護士後,突地又對著歐陽仲晴道:"依蝶的未來,我會一路相陪,只是我得以一個婦產科繳的身份來提醒你,你該知道自然生產時,小寶寶是從母體哪個部份出來吧?quot;
  他愣了一下,似懂非懂的點點頭。
  於格冷峻的繼續道:"那在下回你準備對女人發洩慾望時,想一下,那兒會出現一個小寶寶後,也許你會比較管得住自己的'弟弟'!"
  歐陽仲晴倒抽了一口涼氣,一個寶寶出生的畫面快速的閃過腦海,隨即出現的是依蝶剛剛剖腹生產的畫面--
  他胃部再次泛酸翻攪,立即搗住嘴巴,快速的衝出手術房……
  ???
  潔淨的套房式病房內,何依蝶醒了。
  看到穿著白色燕尾新郎禮服的歐陽仲晴站在病床前,她懷疑自己仍在睡夢當中。
  若她沒記錯,今天應該是他的大喜之日,他不可能在這裡出現。
  "你還好吧?"在廁所大吐特吐了好幾日的他,俊臉上仍有著可見的蒼白。
  他在對她說話!難道這不是夢?
  何依蝶杏眼圓睜的瞠視著這張每當午夜夢迴,令她魂牽夢縈的俊顏,他是真的在自己眼前嗎?
  她顫抖的伸出手,看著他體貼的彎下身子,讓她蒼白的小手撫上他溫熱的臉頰。
  是熱的!她震了一下,淚水迅速湧向眼眶。
  "還好嗎?那個於格醫生說你還不能下床?quot;
  他的聲音還是如記憶中一樣的溫柔,而他的黑眸也一如夢裡一般的深情款款,可是他不是要娶田家妮嗎?
  她哽咽一聲,"我在做夢,對不對?"
  歐陽仲晴蹲下身子,讓自己目光和她平視,小心翼翼的握住她的手,生怕自己一個不小心就會弄傷她,"我真的在這裡,你不是在做夢。"
  她咬著下唇,精緻瑰麗的小臉蛋上佈滿困惑,"為什麼?你為什麼會來這兒?"她倏地住口,心跳"咚"地漏跳一拍後,隨即失速狂奔,她飛快的抽回自己的手,面帶戒備的問:"於格人呢?我的寶寶呢?"
  "寶寶……呃,很好!"他想到那個乾扁的小東西,表情還相當恐怖。
  聞言,他緊崩的面容總算舒緩下來。
  "至於那個於格醫生還在跟你哥談話。"
  "我哥?"她神情丕變,"他不是在美?"
  他優雅的聳了肩膀一下,"我也不清楚,不過,他現在確實在這兒。"
  "那你為什麼也在這裡?是珍妮告訴你的?"
  他搖搖頭,"不是,自從你莫名其妙的開口要和我分手後,她就沒有跟我聯絡過了。"
  珍妮是何依蝶的手帕交,也是當時她和歐陽仲晴相戀的牽線人,而這段懷孕的日子,若沒有她和於格的陪伴,她是不可能一路撐過來的,只是……
  她困惑的目光越過他身後,"珍妮人呢?你沒瞧見她?"
  他再次搖頭。
  她凝睇這張俊美的容顏,再往下看到他浪漫細緻的新郎禮服後,忍不住挖苦道:"怎麼有空來呢?今兒個不是你的好日子?"
  報紙每天都在報導他籌劃世紀婚禮的浪漫之舉,教她不想知道他的喜訊也難。
  他輕嘆一聲,雙手握住她,"依蝶,請你老實的告訴我,那個醜不拉幾……"
  "你說什麼?"她柳眉一皺。
  "呃……不是!"他靦腆的搖頭,"我是說那個乾乾扁扁又皺皺的……呃……那個……"
  "你到底要說什麼?"
  他撫了一下發痛的眉心,"就是那個寶寶,她是我的嗎?"
  她心臟猛地一震,面如灰土的搖頭否認,"怎麼會是你的?我們都近十個月沒碰面了?quot;
  聞言,他鬆了好大一口氣,"太好了,我也覺得不是我的,因為她長得一點也不像我。"
  他說的輕鬆,殊不知這句話像把利刃狠狠的刺痛了她的心,眸中的兩行清淚應聲而下。
  "依蝶--"他最抗拒不了的就是女人的眼淚,尤其對像是他深愛的女人,他 ​​一定會趨前溫柔的以唇吸吮她的淚珠。
  何依蝶當了他一年的親密愛人,自然知道他的"習慣",因此,當他湊近時,她別開臉,拒絕他的溫柔。
  見狀,歐陽仲晴覺得好難過,心裡泛著酸楚。
  "你走吧,我不想因為我破壞了你的好事。"縱然眷戀這張容顏,但她知道自己不是上天垂愛之人,無法得到這個浪漫大少的所有愛情。
  他喟嘆一聲,"就算乙走也走不了?quot;
  "為什麼?"
  他走到她眼前,指指放在她病床右側的那張單人床,"我得在這兒陪你五天。"
  "什麼?"她錯愕的瞪著他。
  他捲起袖子,露出線條優美的手臂道:"這上面還有針孔的痕跡,你瞧見了嗎?"
  她點點頭,"那又如何?"
  "我被你哥押著抽血,說要驗DNA……"
  "不!"她的粉臉再次慘無血色。
  他皺起濃眉,輕輕的拍撫她的手,"別這麼激動,於格醫生說我和你在一起,唯一要注意的就是不能讓你激動,當然也不能碰觸你的傷口。"
  "這……可是……"她一臉驚慌。
  不行!絕不能做DNA檢試,這樣他就會知道她的Baby是他的親生女兒了!
  她咬著下唇,"這麼著吧,你去請我哥過來,我可以跟他好好談談,然後,你就可以去結你的婚了。"
  "沒那麼簡單,DNA檢試要三天才會有結果,而你的傷口至少要五天才能出院,所以你哥以炸毀聖母院教堂為威脅,要我乖乖的待在這裡五天。"說後半段話時,他的表情有點心虛。
  哥他竟然……"不,我不要你留在這裡。"她神情惶恐。
  "沒關係,我願意留下來陪你,這時的你是最脆弱的。"他俊美的臉孔有著暖意。
  "不!"她大聲拒絕。
  "依蝶--"
  "仲晴,別再對我這麼溫柔,也別再一副對我深情的樣子,想想你的新娘子,她人呢?今天是她的大喜之日,你卻跑到醫院來陪另一個女人,她有多傷心,你知道嗎?"
  這一席話,何依蝶完全是將心比心。
  他喟嘆一聲,"在你尚未清醒前,我已經跟她解釋過了,婚禮暫延。"
  "又來了!"她不是挖苦,完全是就事論事。
  歐陽仲晴潤潤乾澀的唇瓣,無奈的道:"這次完全是偶發事件,不然,我是真的想和她結婚。"
  "不當落跑新郎?"她想起他以前的紀錄。
  "不會了,因為家妮也不喜歡孩子。"
  聞言,她的心更痛了,若不是發現自己懷了他的孩子,她哪捨得和他分手?哪捨得拒絕他的求婚?
  可是他一直將話說得很明白,這一生一世,他只要一個摯愛的妻子,而不要專門破壞浪漫的孩子。
  她明白他的堅持,因此她心知肚明他一定會要她拿掉孩子,可她捨不得,她怎麼捨得拿掉兩人愛的結晶?
  幾番掙紮下,為了腹中的小生命,她只得選擇分手。
  "依蝶--"光這一聲輕喚,歐陽仲晴就發現自己的心微微抽痛,"你和我分手,是移情別戀,是不是?"
  很可笑的問題!但她卻笑不出來,"你認為呢?"
  "你懷了別的男人的孩子,不是嗎?"他的語調還是很輕。
  "嗯唔!"她笑了,可是卻是苦笑。
  "那他人呢?"
  她咬著下唇,不確定自己是否還要跟他繼續說下去。
  他做了一個深呼吸,"那個男人比我優秀?"
  她抿抿唇,眼眶又泛紅了,"我不想談了,行嗎?"
  "可是……"
  "不介意的話,還是請你去叫我哥來一下,好嗎?"她不想讓他留在這兒,那隻會讓他發現真相而已。
  他喟嘆一聲,"他早猜到你會想見他,所以他要我轉告你,等他和於格醫生談完後,會主動來見你的。"
  "那你還是先離開吧,我想看看我的小寶寶。"她掙扎的想按床頭上的呼叫鈴。
  他側過身,幫她按了鈴,"別這樣,至少我還在這兒,有事叫我就好了?quot;
  還是一樣的溫柔體貼,但這會兒已不是她一人獨享了。
  她咽了一下便在喉間的硬塊,喑瘂著聲音再次下起逐客令,"我沒什麼事了,你真的可以離開了。"
  "我答應你哥,而且聖母院……"
  "那不是問題!"這一回,她不客氣的打斷他的話,"你是皇室黑幫的四大王之一,手下人材濟濟,就算聖母院埋設了數十顆炸彈,你們要將其一一拆除也不是什麼難事,何況,誰又能將你困在這兒?就我哥的幾句威脅?"
  她苦澀一笑,"那根本是天方夜譚,你隨便吆喝一聲,就算我哥是中央情報局的情報員,要留個全屍可能都很難?quot;
  聞言,歐陽仲晴露齒一笑,俊臉上飛上一抹溫柔,"你還是一樣的聰穎。"
  她注視著他深邃的黑眸無言。
  他低身為她揉揉糾結的眉心,"好吧,確實是我自願留下來的,我還是很想照顧你。"
  她好想哭,可卻硬是將淚水眨回眼眶,"別忘了我生了一個最讓你討厭的小寶寶。"
  他愣了愣,"也許吧,可是我覺得你很需要我陪在你身邊。"
  她的心好酸,"仲晴,別濫用你的愛情好嗎?你今天本來會有一個新婚妻子的。"
  "可是命運捉弄我,將我帶回你的身邊。"
  "這意思是她又成了過去式?"
  "當然不是,我還是愛著她。 "
  何依蝶感到哭笑不得,對這個全身充滿浪漫細胞的男子感到無奈。
  他是甜言蜜語,他是多情,可是他不似一些花心大少虛情假意。
  當他深愛你時,他的眼中確實只有你一人,他 ​​的濃情也只為你駐留,他談每一段戀情都很認真,就算緣起緣滅,他這個多情種還是會因愛情的逝去而一掬傷心淚。
  只是最可悲的是,要讓他的愛情冷卻消逝的方法也很簡單,只要跟他說想為他生一個寶寶,那他便覺得兩人的愛情變調了,才會需要另一個生命的加入。
  唉,她最感嘆的是深愛女人的他,卻不懂得女人心。
  愛一個男人,為他生兒育女是愛他的最美表現,但他不懂,真的不懂。
  "你陷入沉思了。"他微笑的提醒她。
  她僵硬的扯扯嘴角,沒有說話。
  "叩、叩、叩。"敲門聲響起。
  "請進。"歐陽仲晴微笑的看她一眼後,輕聲應門。
  門開了,進來的卻不是何依蝶等待許久的護士小姐,而是一名捧著一大束黛安娜粉紅玫瑰花的西裝男子。
  何依蝶瞥見他臂上繡著的"相"字,便明白他也是皇室黑幫的一員。
  "一百零一朵。"接過手的歐陽仲晴將花束帶到她眼前。
  她苦笑不語,這花語代表的是"你是我的唯一"、"我的心中只有你",但目前以這情況看來不覺荒謬?
  他正準備和別的女人結婚,卻送給她一百零一朵的玫瑰花?
  任何一個有眼睛、有耳朵的人都可以看出他的矛盾,但只有這個多情種子不覺得他的做法有任何可議之處。
  聽說他為田家妮準備了她最愛的頂級紅玫瑰佈置結婚教堂,可他卻還記得她喜愛的黛安娜粉色玫瑰--
  這個男人,如此的令她眷戀,讓她在於格的深情包圍下仍舊難以割捨……
作者: 丸の小羽    時間: 2016-8-28 10:41:22

蘇丹捕蝶 第三章

  在於格的專屬辦公室內,於格、何嘉藍、珍妮及始終不願離去的準新娘田家妮全都在座,每人的眼前都有一杯早已冷掉的咖啡。
  經過一番長談下來,原本的許多困惑得到解答,只是問題並沒有變得簡單,反而更複雜了。
  何嘉藍凝視著於格,真摯的感謝?quot;謝謝你這一陣子用心的照顧我妹妹,我們兄妹倆父母早逝,從能夠獨立生活的那一天開始,兩人就聚少離多,近幾年,更是很少聯絡,只是沒想到她居然沒有告訴我她懷孕的事。"他嘆了一聲,將目光移向妹妹的多年好友珍妮,"若不是你打電話給我,我還不曉得我在這世上多了一個小外甥女!"
  金發碧眼的珍妮,外表看起來就像個溫文嫻淑的法國淑女,不過,只要她一開口,就不難發現她有強烈的自我主兒,說話犀利。
  她澄淨的碧眼間過一道笑意,"是該謝謝我,雖然依蝶可能會因為我的多嘴而殺了我。"
  "別謝來謝去,你們阻止我去見我的丈夫,又在這兒聽你們說一大堆廢話,你們當我是什麼?"田家妮一臉不屑。何嘉藍瞅她一眼,神情冷漠,"沒有人要你留在這兒。"
  "那就把我的丈夫還給我。"
  他冷笑一聲,"別口口聲聲丈夫、丈夫的叫著,你們還沒結婚呢!"
  "是啊,託你們的'福氣'!"回家妮話中帶刺。
  何嘉藍神色一冷,"你最好死心,他不會成為你的丈夫的。"
  "是嗎?他愛我。"


  "呵?天下的女人哪個他不愛?"
  "依蝶在仲晴的心目中絕對是最特別的,嘉藍。"珍妮突地插話。
  "胡說,我才是仲晴心中最特別的女人!"
  她憐憫的瞥了出聲反駁的田家妮一眼?quot;你是個美麗的女人,不過,我也是仲晴的青梅竹梅,在他身邊多年,我看得出來哪個女人在他眼中是最特別的。"
  "你--"她徵愕的瞪著珍妮。
  "大哥,歐陽仲晴真的有必要留在依蝶的身邊五天嗎?"沉默不語的於格突然開口。
  何嘉藍點點頭,"我妹剛開完刀,那傢伙總得在旁伺候著,何況DNA比對也沒那麼快出來。"
  "那很重要嗎?"
  "當然!"
  "可是……"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我和依蝶是情人,這剛剛我已經告訴你了。"
  "我明白,"何嘉藍將目光移向珍妮,"雖然當初她打電話給我說依蝶陣痛要生產時,並沒有時間多談她身邊還有你這一號情人?quot;
  "但你現在都知道了,為什麼還要安排他們在一起?"對這一點,於格真的很在意。
  "情人眼裡容不下一粒沙,我妹的孩子畢竟不是你的親生女兒。"
  "你以為這樣我就不會愛她了?"他難以置信的皺起濃眉,"我和她發生感情就在她懷胎十月期間,如果我真的在乎這點,我怎麼可能愛上她?"
  "你是愛上她,但依蝶呢?難道她心中完全沒有仲晴的影子了?"說話的是珍妮,而這句話還真是一針見血。
  於格頓時語塞,因為依蝶從沒說過她愛他,只是溫柔被動的接受他的深情。
  何嘉藍抿抿唇,"我想讓他們兩人共處五天還是必要的,除了確認歐陽仲晴是不是寶寶的爸爸外,我也會讓我妹說出真心話,看她是不是真的接受你,還是仍眷戀著某人!"
  語畢,他便起身朝門口走去,"我去看我妹妹。"
  珍妮瞥了神情低落的於格一眼,也跟著起身,"或許你以為我多事,可是我真的不能袖手旁觀,因為我清清楚楚的知道依蝶愛的人是誰!"
  離座的兩人先後走出辦公室,剩下呆坐一旁的田家妮和於格,四周一下變得沉寂凝滯。
  田家妮心酸,於格也是,只是讓他們心酸的對像不同而已……
  ???
  病房內,何依蝶正伸出手輕撫著寶寶細嫩的臉頰,粉臉上綻放著母愛的光輝。
  但就在角落一隅,歐陽仲晴卻緊貼著牆壁,恨不得有更遠的距離可以遠離那個軟不隆咚的小娃娃。
  雖然他不得不承認才沒幾個鐘頭,先前幹乾扁扁的小娃娃怎麼好像突然膨脹了,跟老人家常言的"見風大"一樣,和在手術室一比可是差了十萬八千里,也真的好看多了,不過,還是稱不上漂亮。
  "你不看看她嗎?"當媽媽的喜悅沖走了先前的抑鬱擔心,何依蝶凝睇著他,再看看被護士抱在手上的小寶寶。
  "呃--不用,你知道我對小孩的看法。"他一副敬謝不敏的樣子。
  聞言,她有點失望,不過,她再次將目光放回小寶貝身上,她的五官簡直是歐陽仲晴的翻版,只是始終不願意將目光正對著她的歐陽仲晴,自然看不出這點。
  這樣也好,他快快走人,她或許還能保持一顆平靜的心,尤其這會兒還有一個小生命進入她的生活。
  "叩、叩、叩。"敲門聲陡起,何嘉藍隨即開門走進。
  "哥--"何依蝶雖然知道他就在醫院,但兄妹倆一年多未見,乍見之下,心中頓時泛起了濃濃的酸楚。
  何嘉藍走近病床,不捨的看著蒼白瘦弱的妹妹,"瞧你,把自己弄成什麼樣子?"
  她笑中帶淚的將目光移向護士手上的小寶寶,"是醜了點,不過,等她長大後,你這個舅舅再替她的媽咪算這筆帳好了。"
  他苦澀一笑,"怎麼那麼傻呢?為一個不負責任的男人生孩子?quot;他的目光犀利的掃向靠在牆面的歐陽仲晴。
  被這利光一掃,歐陽仲晴瞬間挺直了腰桿,尷尬的道:"何大哥,現在狀況未明,你何必老對我冷嘲熱諷?"
  "狀況未明?"他冷笑一聲。
  "哥,真的不干他的事,你讓他離開吧!"何依蝶忍不住開口。
  "什麼不干他的事?不然,你告訴我,你現在的愛人於格醫生說他是在你懷胎這十月愛上你的,言下之意是,你認識他之前就 ​​已經懷孕了,那你肚子裡的這個孩子不是他的是誰的?"何嘉藍激動的說。
  "不,不是,真的不是!"她心虛的逃避哥哥的目光。
  "愛人?"歐陽仲晴聽到她有愛人這事突然莫名的感到刺耳,而且她的愛人還是剛剛那個害他躲到廁所里大吐特吐的醫生!   
  "你和他真是情人?"他實在管不住自己的嘴問道。
  她瞅他一眼,表情顯得冷淡,"我想那不干你的事吧!"
  "呃……這……"
  "依蝶,老實說,是不是他弄大你的肚子的?"何嘉藍仍很在意這一點。
  "哥,讓仲晴離開後,我們再討論好不好?"她低聲央求。
  "依蝶,你難道……那個……"那一段相知相愛的日子裡,歐陽仲晴是用心的在了解這個女人,因此,一看到她這副忐忑不安的模樣,還真的有問題呢!
  他將目光再放回正舞動著小手的小寶寶身上?quot;她真的是我的?"
  "不!當然不是!"她急忙否認。
  "你的態度太奇怪了。"
  看她花容失色,一臉驚慌,他愈來愈覺得有鬼,只是隨著他成了爸爸的這個可能性大增後,一股涼意從背脊竄起,他感到呼吸困難。
  "沒事的,我……我累了,我想睡了!"何依蝶知道再扯下去,根本不用等到檢驗報告出來,眼前這兩個男人就會知道孩子的爸是誰了!
  "依蝶,別逃避問題。"何嘉藍若有所思的觀察她。
  在他們愈來癒了然的目光下,她心跳如擂鼓,"哥,我催生了兩天兩夜才開刀生產,我真的好累了。"
  "依蝶--"
  "何大哥,請別逼她,讓她小睡一下。"歐陽仲晴不忍看著她的小臉蛋佈滿為難。
  何嘉藍冷睨他一眼,"好,算你還懂得體貼,反正三天后報告就出來了,到時候你這個準爸爸看看要如何體貼媽媽!"
  何依蝶沒有說話,在他們兩人偕同抱著寶寶的護士離開房門後,她大大的鬆了一口氣。
  她心中暗忖,以哥的個性一定會得到答案後才讓歐陽仲晴離開這裡,而他知道真相後呢?他有未婚妻,而她有於格在身旁……
  好累,事情為何變得如此復雜?
  ???
  歐陽仲晴一踏出口,就看到站立在走廊上的珍妮。
  何嘉藍瞥了她一眼,突然想到她之前跟在自己身後,但卻沒有進入洞房。  
  珍妮從他的黑眸中看出困惑,她露齒一笑,坦承道:"依蝶一定猜到是我能通知你的,我想她一定對我很生氣,因為她一直要我保密,不過,我並不後悔這麼做,只是她現在身子弱,等到五天后,她要出院時,我再向她負荊請罪。"
  何嘉藍明白的點點頭,對她有了更多的感激。
  "珍妮,我能單獨和你談談嗎?"歐陽仲晴走到她面前,表情難得的嚴肅。
  她點點頭,笑道:"不然你以為我站在這里當木頭人是為了什麼?"
  何嘉藍看看她再望向歐陽仲晴,"好吧,我先行離開。"
  珍妮微微一笑,看著他轉身離去後,指著長廊盡頭,"那裡有排椅子,我們到那裡去談。"
  他靦腆一笑,"看來我的情形你很清楚嘛!不然,你一定會說我們出去喝杯咖啡。"
  "沒錯,五天內,何大哥是不會讓你離開這裡的,雖然他也很清楚你不是他留得住的,多半是你自己願意留下。"她邊走邊說。
  他揚揚眉毛,和她並肩而行,"沒想到他也那麼了解我。"
  聞言,她噗哧一笑,"要了解你不難,蘇丹。"
  他開玩笑的睨她一眼,"我們兩個可是從小一起長大的,他可不是。"
  "你是個單純的人,一開始知道你和皇帝、可汗和法老共組皇室黑幫,我差點沒跌破眼鏡。"
  至今,她仍覺不可思議,對一個喜好音樂、做過最世俗的事也只是全球音樂巡迴演奏的歐陽仲晴來說,科尼國際集團總裁之名只是掛著玩的,實質的運作全在他姐姐和姐夫這兩個副總裁手裡。  
  至於他的心思及那雙修長有力的雙手只用來彈奏、創造音樂和擁抱女人。
  歐陽仲晴聳聳肩,俊臉也是一抹不解,"阿爾達說我是他挑中的四顆星之一又說我的存在可以柔和其他三王過於冷硬的磁場,"他莞爾一笑,"其實對我來說也沒有什麼差別,因為大半都是其他三王在處理皇室黑幫的事務。"
  "我對巫師阿爾達很好奇,聽說他已經一百一十多歲了?"
  "嗯,知古今、識未來……"他頓了一下,"言歸正傳,依蝶的女兒是不是真的是我的?"
  此時兩人剛好已走到長廊間的休閒長椅上,珍妮做了一個"請"的手勢,"你還是先坐下吧。"
  他瞥她一眼,垂頭喪氣的坐下後,神情黯然,"你已經回答我的問題了,她是我的,對不對?"
  珍妮在他的身邊坐下,對他的平靜頗感驚訝,"我還以為你會震驚得不支倒地,才要你先坐下,但看樣子你有心理準備了嘛。"
  他牽強一笑,"剛剛在病房內,依蝶一直逃避她哥的問題,我便心裡有數了。"
  "那你--"她拉長尾音,想知道他下一步怎麼走?
  他輕咳了一聲,清清乾澀的喉嚨,"我不知道,只是我想明白到底出了什麼事?我不喜歡小孩,依蝶是知道的,所以她長期固定的吃避孕丸,為什麼她會'中獎'?"
  "很簡單,因為她後來沒吃,而你們做愛時,你又不戴保險套,你說呢?"
  "這……她為什麼不吃藥?"他真的不明白。
  她仰頭翻了翻白眼,受不了的道:"因為她不想吃,她想要為你生個孩子。"
  "可是她明明知道我……"
  "不喜歡孩子?"她瞪他一眼,"女人就是笨在這裡,你知不知道?她想為你生個孩子,也明白她將面臨的是分離的結果,但她還是去做了。"
  "那她發現懷孕後,為什麼不直接告訴我,而是主動要求分手?"他一臉委屈。
  "因為她心知肚明,你必定會要她墮胎,她當然得離你遠遠的。"
  "這……"他愈聽腦子愈渾沌,"這不合理,她不是愛我嗎?為什麼要為了生一個孩子而跟我分手?"
  她"受不了"的再白他一記,"說你腦子單純還不信,到現在都還沒轉過來。"
  "珍妮--"他眼眶有點紅了。
  "好吧,我就說得白一點,因為她對你的愛沒有信心。"
  "這……"他臉色丕變。
  她搖搖頭,拍拍他的手,"怪不了她,全天下有哪一個女人對你的愛有'永遠'的信心?"
  "可是我是真的愛依蝶。"他忍不住辯駁。
  "對,而且你也是'真'的愛田家妮!"她用力的吐槽。
  他頓時語塞,因為突然意識到她的話是對的。  
  她喟嘆一聲,"這也不能怪你,你是天生的多情種,像我,"她啼笑皆非的搖搖頭,"我還是你古早時代的第十二任女友呢!"
  他抿抿性感的唇,表情顯得很無奈,"但你還是我的紅粉知己啊。"
  "是啊,哪一個跟你分手的女人到現在不是你的紅粉知己?只要誰誰誰有經濟上的困難或是生活過得不順遂,你總是會撥空前去送些錢、衣服、禮物等等,再加上柔聲安慰。"
  "畢竟她們都陪我走了一段美好的時光。"他是感激啊。
  "那依蝶呢?為什麼你們分手這十個月來,你卻對她不聞不問?"
  "這……"他像個犯錯的小男生被大人質問似的,不安的低頭?quot;只有她是主動要求分手的,但其他那一百零八位女人,包括你在內,都是我要求分手的。"
  "所以你就對她不聞不問?"
  "才不是,為了她,我渾渾噩噩的過了四個多月,不敢相信我這般真誠的愛情被她踐踏扔棄……"
  "夠了!"她忙不迭的打斷他那如詩般的愛情話語,"我可不是十多年前的小女孩了,現在的我聽這些話,會覺得肉麻兮兮。"
  他埋怨的睨她一眼,"還說呢,你一直都知道她的狀況,為什麼不告訴我?"
  她仰頭翻翻白眼,"我想啊,但依蝶威脅我,如果我告訴了你,那她絕對會找個地方躲起來,而且永遠不再跟我聯絡。"
  "你屈服了?"
  "那當然!"她撇撇嘴角,"總得有人在她身旁照顧她,不然,到時候真出了什麼事,那可怎麼辦?"
  "這……那個於格醫生又是怎麼一回事?他怎麼會和依蝶在一起?"說起他,歐陽仲晴的俊臉上出現妒意。
  "人家愛她啊!"她故意以眼角瞄他。
  "這是怎麼發生的?依蝶也愛他?"
  "她愛不愛他我可不知道。不過,我知道自從我安排她到這兒產檢後,於格對她是一見傾心,事後還從我這個大嘴婆口中知道她得獨自生孕腹中胎兒後,更是全心全意的照顧她,說真的,人家的用心可不輸你這個多情種。"
  "珍妮,別話中帶刺?quot;他已經打翻了好幾缸的醋罈子了!她還虧他。
  "我可沒有,我只是在陳述一件事實。"她攤攤手。
  他大大的嘆了一口氣,接下來呢?
  老天,那個一點都不像他的小娃娃竟然是他的女兒,可她為什麼一點都不像她媽咪依蝶呢?
  珍妮站起身來,"我想你的疑惑都得到解答了吧?現在是不是該去陪陪你孩子的媽?"
  他跟著起身,俊臉上顯得很無措,"我……其實還是很納悶。"
  "納悶什麼?"
  "為什麼我和依蝶的女兒長得一點都不像我們兩個?"
  聞言,珍妮只覺得她被打敗了,而且是徹徹底底的被打敗,她送給他一記超級大白眼,"拜託,她的五官跟你那麼像。"
  "會嗎?我怎麼都看不出來?"
  她揮揮手,轉身朝長廊走,"那你就在依蝶身邊多待些日子,不用幾個月,你就知道那個小寶寶像不像你了!"
  歐陽仲晴在視著她的背影,認真的考慮起她的話……
  ???
  夜幕低垂,巴黎一向璀璨的夜色在今日顯得更為熱鬧了。
  歐陽仲晴位在巴黎市郊的一處獨棟豪宅,這會兒擠滿了歐陽和田氏兩家的親朋好友。
  承襲了父親黑髮黑眼的歐陽維安在安撫一室紛擾爭執無效後,終於受不了的趕走了大半的人,僅留下田家妮和田家妮的父母。
  關上了大門,她回頭走到客廳,便將目光移向田家那三口子身上,尤其是田家妮,她那身價值不菲的新娘服還穿在身上呢!
  只是自她從醫院回來這兒後,面對眾人的問題皆一聲不吭。
  歐陽家的大家長歐陽烈對兒子的再次逃婚頗有微詞,雖然這已是第N次了。
  "我想我還是要代替我兒子向你說一聲抱歉。"歐陽烈中年沈穩的臉上有著深深的無力感。
  他並不是浪漫的人,但妻子西爾薇亞卻是惟美浪漫的崇尚者,當初為了贏得芳心,他確實下了一番功夫去學習浪漫,只是他怎麼也沒想到,女兒承襲了他東方人的現實世俗觀,兒子卻遺傳了他母親凡事浪漫的基因。
  金發藍眼的西爾薇亞有著法國人深邃的輪廓,保養得宜的她,雖然年近五十五歲,但看起來不到四十。  
  一身粉紅香奈兒套裝的她走到田家妮的身邊,親切的拍拍她的手,"別傷心了,說起來,你也知道仲晴不是第一次扔下新娘……"
  "媽,你也拜託好不好?都什麼時候了!"歐陽維安受不了的打斷她的話。
  "我只是想告訴她,愛情的得與失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仲晴愛過她。"
  "媽!"她吐了一口長氣,看著自己的丈夫,"你帶媽先到樓上去休息好不好?"
  "可是……"西爾薇亞還不想離開。
  "老婆,聽女兒的話。"
  "你……"她噘起了小嘴。
  歐陽烈尷尬的低身親了她的嘴一下後,西爾薇亞才開心的跟著女婿及孫子上樓。
  田楊朝和李盈盈同時嘆了一聲,有心理準備是對的,婚真的沒結成,只是當初勸女兒多考慮一會兒,她卻不聽。
  他們分別坐到女兒的兩側,關心的道:"跟我們回台灣,好不好?"
  "不,我不走。"她搖頭拒絕。
  "我弟有跟你說什麼嗎?"歐陽維安對每回要處理這種事情雖感心煩,但她畢竟是個女人,將心比心,她的耐心就又跑了出來。
  田家妮潤潤乾澀的唇,將目光對上這名氣質出眾,也是商圈著名的女強人身上,"他要我等他五天,到時候婚禮是否繼續進行,他會作個決定的。"
  "那他到底為什麼落跑呢?還跑去醫院做啥?quot;兩鬢飛白的田揚朝忍不住又問。
  "有個女人在生孩子。"她悶悶不樂的道。
  "那乾他什麼事?"一身雍容華貴的李盈盈接著問。
  "沒錯,我弟的女朋友雖多,但每一個都被教育成不可生他的孩子,否則他一定走人的!雖然有不少女人搞不清楚狀況,以為我弟向她們求婚,她們就可以生小孩,結果--"歐陽維安搖搖頭,"我弟就和對剿蛋蒞藎?quot;
  "可是那女人是他前任女友,而且推算時間,她肚子裡的孩子應該是他的!"
  聞言,歐陽烈和歐陽維安傻眼,不敢相信有人"闖關成功"?
  因為歐陽仲晴對孩子是敬而遠之,視孩子為浪漫的破壞王,他是絕不可能讓他的女人懷孕的!
  "豈有此理,那你還留在這里幹啥?"田揚朝氣不過的一把拉起她。
  "爸,可是還不確定……"
  "可他留在那裡了,卻要你一個人回來。"李盈盈捨不得的點醒仍執迷不悟的女兒。
  "我知道,所以我更要留下來,我要知道他的決定是什麼。"田家妮不願放棄他,畢竟他一直將她捧在手心裡疼愛著。
  除非他坦言他愛那個女人多過她,那她才會放棄這段感情。
  田揚朝夫婦見女兒執拗的神情,明白他們是勸不動她了。
  只是他們不能久留,台灣的事業還要他們兩老回去經營。
  "好吧,那你先留下,不過,我們得先回台灣了,當然,有任何消息或變動,一定要跟我們聯絡好嗎?"
  "嗯。"她僵硬一笑。
  "更是不好意思,田先生、田太太。"歐陽烈起身送客,這稱謂也在今天起有了變化,不再是親家公、親家母的喚了。
  他們離去後,歐陽維安看著堅定舉步上樓的田家妮,老弟這次的目光還真不錯,這女人超有主見而且理智不哭鬧。
  "維安,幫爸走一趟那家醫院,探探實際的狀況。"送走了客人,歐陽烈馬上指示女兒。
  她點點頭,"我知道了,我也想去瞧瞧那個可能是仲晴的寶寶到底長啥模樣!"  
作者: 丸の小羽    時間: 2016-8-28 10:42:19

蘇丹捕蝶 第四章

  於格私人婦產科內正上演著一場音樂饗宴,那是何依蝶獨賞的音樂會。  
  迷人的優美旋律從歐陽仲晴手中的小提琴流洩而出,專注的神情讓他俊美的臉孔更加吸引人。
  一曲完畢,人稱天才音樂家的他,腦海中有上千首樂曲,他繼續深情演奏,而這一首又一首的曲子全是何依蝶最鍾愛的。
  只是她盈眶的熱淚卻洩露了她激動的心緒,歐陽仲晴連忙停止演奏,將小提琴放回盒子後,急忙走回她身邊,關心的問:"怎麼了?"
  她搖搖頭,很想再次對他說,別如此溫柔待她,但她知道說了也是白說,因為這一天下來,她已說了不下數十次。
  "是不是餓了?都一天了,怎麼還沒排氣呢?"歐陽仲晴不捨的輕撫她的臉。
  她如遭電極般震了一下,隨即以沒有打點滴的右手拉開他的手,"別這樣。"
  他愣了一下,俊臉上有著受傷的神情,"何必拒我於千里之外?我的手又沒毒。"
  她幽然一嘆,"仲晴,你到底有沒有聽進我說的話?"
  又要他離開?
  他搖搖頭,轉身拿起小桌上的水杯,用棉花棒沾點水潤潤她乾澀的唇瓣,"不是說好,等你出院後再說嗎?"


  "珍妮到底跟你說了什麼?從下午我睡醒後,你就有點心神不寧。"
  "怎麼會?我不是一直拉小提琴給你聽?"
  "別騙我,她一定跟你說了什麼?不然,她不會到這時候都還沒來看我?quot;
  他輕嘆一聲,將水杯和棉花棒放回桌上,回身凝視著她道:"你真的想知道?"
  她愣了一下,隨即點頭,"嗯。"
  "好吧,她說你的女兒是我的,呃就--是我們兩人一起製造的。"
  聞言,她臉色刷地一白,珍妮明明發過誓不會向他說的,為何不守信用?
  "是我逼問的,當然,她也很願意說。"他的表情顯得很無辜。
  "算了!"反正瞞也瞞不住,她不得不看開了,就算珍妮不說,一待檢驗報告出來,結果還是一樣。
  "我想知道你是不是如珍妮所言,對我的愛沒有信心?"
  這個大嘴巴!"我……"
  "我是真的愛你啊,而愛情是建立在互信互諒上,你不該對我沒有信心。"對這一點,他感到相當的不平。
  "是嗎?"盈眶的熱淚滴下,心中滿滿的怨懟也瞬間爆發,她咬著下唇淒然的道,"那請你告訴我,我該怎麼對曾經有過一百多個女朋友的男人有信心?"
  "但在我們交往的那段日子裡,我的心裡只有你一人啊!"他委屈的反駁。
  "再來呢?我會是你此生的最後一個戀人?"
  "這……"他瞬間語塞。
  她悲哀的笑了笑,"連你自己也沒有答案,對嗎?"
  他爬爬劉海,"為什麼要想那麼多呢?我們當時相愛,就該珍惜當下--"
  "不在乎天長地久,只在乎曾經擁有?"她苦澀的搖搖頭?quot;我不是那種女人,如果你真正懂我的話,你就該明白。"他攤攤手,"就因為如此,所以你要偷偷生一個孩子?"
  "我是。 "她坦承不諱,但淚水再次潰堤。
  他走近她,想將她擁入懷中,但她忙搖頭拒絕,"不,不要,我們畢竟已是過去式了。"
  "我想安慰你。"
  "那倒不如去安慰你的現在式--田家妮,如果我是她,昨夜絕對是一個難捱的夜。"
  "為什麼要一直提到她?"
  "為什麼不提?你愛她,不是嗎?"
  "可是,"他揉揉發疼的眉心,"我對你也還有感情。"
  "仲晴!"聽到這話,她並不感到高興,反而覺得痛苦,"為什麼呢?我不明白,你怎能大言不慚的說對我還有感情?quot;
  "因為這是真話。"他的表情很真誠。
  她難過的拭去臉上的熱淚,"你今天當的不是伴郎而是新郎,還記得嗎?"
  "我承認,但治療情傷的最好方法就是趕快投入另一段戀情,我和家妮……"
  "你錯了!"
  他濃眉一皺,"我錯了?"
  "真正的感情不是那麼容易被取代的。"
  "是嗎?可是我一直是這樣走過來的。"他從來也沒覺得哪裡不對。
  "那代表連我在內的一百多個女人都不是你的真愛。"她覺得很悲哀。
  "不,我肯定你是,你絕對是。"他對她的愛尚未了,是她提議分手的。
  她搖頭嘆息,"仲晴,愛情是要學習的,而且是無止境的學習,而你並沒有,你只是一直在自己的戀愛模式中打轉。"
  "我不是!"
  "你是!"她閃爍著哀傷的眸光緊緊的鎖住他愈來愈不安的視線,"陽光、空氣、永,是人生活的必備條件,但你多了一項'愛情',而且要絕對浪漫。"
  "依蝶,我不明白,難道浪漫的愛情也是一項罪過?"
  "不是罪過!只是生活總有現實的一面,就拿孩子來說,你一直認為他們會是浪漫的破壞者,所以你不願生命中出現他們。"
  "頂客族愈來愈多了,我想我並不是個異數。"
  "但是理由不同。"
  "我看不出來有什麼不同?quot;歐陽仲晴難得有被激怒的時候,仔細想想,他甚至是頭一回嚐到生氣的滋味。
  因為崇尚浪漫,再加上音樂的薰陶,心平氣和及悠閒的生活步調讓他愉悅的迎接生活的每一天,這番怒濤洶湧的感覺還是頭一遭。
  "你是恐懼小孩,而他們是不想要小孩。"
  "這有什麼差別?"他怒氣沖衝的反問。
  "不想要小孩的夫妻終究會明白,夫妻倆共同組織而成的家庭才算完美,到時他們或許就會考慮生孩子,至少他們並不排斥和別人的小孩在一起,但你不同,你不想也不要和小孩在一起,不管是你的或他人的。"
  "就算是這樣又如河?我有權選擇我要的生活方式?quot;他火冒三丈的怒道。
  "是,"見他火氣冒了上來,她的態度也好不到哪裡去,"所以你可以走了,因論在我選擇的生活方式裡,並不希望有你存在!"
  "你……"他頭一口氣得咬牙切齒,這個溫柔的小女人生了孩子後怎麼轉了性?
  她側身背對著他,冷冷的道:"請你離開,反止答案已經揭曉了,但對你還是沒有什麼差別,不是嗎?"
  "好,我走!"氣急敗壞的他轉身就走。
  房門關上了,何依蝶白皙的臉頰流下兩行清淚,"這樣就對了嗎?"
  可是她的心為何如此不捨?
  ???
  歐陽仲晴氣沖衝的一出病房門,居然看到歐陽維安笑盈盈的和何嘉藍在交談。   
  歐陽維安一見到他,便和何嘉藍握手,"放心,這事我會負責的。"
  何嘉藍笑開了嘴,給了歐陽仲晴別有意味的一瞥後,便轉身越過他,走進病房陪妹妹。
  "有什麼我不知道的事嗎?"心情欠佳的歐陽仲晴沒好氣的問。
  她錯愕的看著他,接著饒富興味的道:"我沒看錯吧?我那個從不生氣的弟弟這會兒是火冒三丈的?"
  他咬咬牙,"我從來都不知道原來女人也可以那樣的不可愛!"
  "這什麼意思?"
  "不可理喻!強詞奪理!"
  她笑開了眼,"天啊,當了爸爸的人就變得這麼不一樣?老說女人是全世界最可愛、最美麗的動物的弟弟,如今卻……"
  "姐,夠了吧,我心情很糟!"他真的沒有心情哈啦。
  "怎麼會?頭一次當爸爸的人該是欣喜若狂的。"
  "你怎麼知道我當爸爸了?"他一臉錯愕。
  她拍拍他的肩膀,"我剛去育嬰室看過了,何依蝶的那個小寶寶和你小時候長得簡直一模一樣。"
  他俊臉一愣,忙不迭否認,"怎麼可能?她那麼醜!"
  "小時了了,大未必佳,而你剛好是顛倒!"她笑笑的看著一臉疑惑的弟弟。
  "騙人,我不相信!"
  "那叫爸媽來看啊,當初你那醜醜幹乾扁扁的樣子書媽哭得柔腸寸斷,怎麼也不相信生了你這個醜巴巴的小男娃。"
  青天霹靂!這時就算他心中還有一絲小小的疑惑,也全沒了?quot;老天!"他呻吟一聲,用力的拍了額頭一記,"我當了爸爸?我當了爸爸川。"
  她拍拍他的肩,"走,帶我去看你女兒的媽,咱們的喜帖可得換了。"
  "換喜帖?"他的俊臉又是一呆。
  她理所當然的點頭道:"新娘子換人當了,不換喜帖行嗎?"
  "可是她現在很不可理喻,我根本不想娶她!"
  她不開心的瞪著他,"我剛剛可跟何嘉藍,也就是你未來的大舅子說好了,這婚事是說定了!"
  聞言,他臉色一沉,"姐,什麼時候換你過問我的事?"
  她聳聳肩,"沒辦法,這次情形不同,我多了一個侄女,不可能眼睜睜的看著她們母女在外流浪。"
  "可是……"
  "別可是了,你也很清楚爸的脾氣,他和我是一樣的,絕不會不管這件事。"
  語畢,她一把拉住他的手就朝病房走去。
  ???
  "我不會嫁他的!"
  甫進病房,歐陽姐弟聽到的就是何依蝶這聲斬釘截鐵的拒絕。
  歐陽維安詫異的看著躺在病床上的精緻大美人,雖然她現在看來孱弱了些,但黑眸中的璀璨光芒待是吸引人。
  她開玩笑的拍拍怔在原地不動的弟弟,"聽到沒?你不想娶,人家也不想嫁呢!"
  "姐--"他送給她一記白眼,隨即將目光放在何依蝶身上,"你說的是真的?quot;
  她點點頭。
  "依蝶,別太任性,你有小孩了!"何藍嘉忍不住提醒。
  "哥,我想我養得起她,好嗎?"
  "但你沒辦法給她父愛!"
  "這問題我們剛剛已經爭執過了,我不想再談。"
  "恐怕你不談不成。"歐陽維安走了過來,笑盈盈的看著她,"我是維安,你女兒的姑姑。"
  "這……"何依蝶不安的眼神在她和歐陽仲晴間來回。
  "我想你比我清楚我這個多情的弟弟有多少女人,所以我們家的人都不想管甚至不願去認識他的女朋友,只是偶爾在他的婚禮中出現一下,"歐陽維安朝她眨眨眼,"你知道的,做做樣子嘛,反正我們猜到他一定會落跑?quot;
  她的親切令何依蝶的心安定了些,她打開心防,真誠的道:"你這麼清楚他的個性,應該也會贊同我的決定。"
  "情形不同啊,我和家人一直以為這世上不可能出現他的小寶寶,但事實並不是如此。"
  何依蝶瞅了沉默的歐陽仲晴一眼,淡淡的道:"事實是我自己造成的,我不想讓他介入我和女兒的生活。"
  "我就這麼礙你的眼嗎?"歐陽仲晴突然開口,一臉陰霾。
  她愣了愣,忙解釋,"我這麼說錯了嗎?你姐不是一進來就說你也不想娶我?"
  "這--"他頓時說不出話來。
  "何必搞得這麼勉強,我並不想拖累任何人!"她真的很累。
  "可是你欺 ​​騙了我。"
  她柳眉一皺,"我欺騙你?"
  "你沒有繼續吃避孕藥,懷了我的孩子,這不叫欺騙?還說你不想拖累任何人?"
  "歐陽仲晴,你的口氣太差了!你是不是男人啊?"何嘉藍滿臉不悅。
  "我是在陳述一個事實,事實是我不知道她想懷孕,而且還刻意受孕,但你們全要我負責!"他剛剛的火氣還沒消呢!
  "夠了!我可不可以請你們離開?"何依蝶真的快受不了了!
  "弟弟,我和嘉藍可以先離開,但你得留下來。"歐陽維安盯著歐陽仲晴道。
  "為什麼?我也受夠這一切了,我整個思緒都渾沌了,甚至不知道我到底想要什麼?"他煩躁的爬爬劉海。
  "那正好,留下來理一理自己的思緒。"
  "姐--"
  歐陽維安一臉沒得商量的樣子,不過,她倒是很有良心的幫他先"清除"一些閒雜人等,"這件事我會向爸媽說還得再確定一下,別讓他們一拖拉庫的親朋好友過來吵你們,不過,可不能拖太久,尤其對等著含飴弄孫的爸媽而言。 "再次向他眨眨眼,她俯身親了何依蝶的臉頰一下,"好好休息,再見。"
  何依蝶微勾起嘴角,淡淡一笑,覺得無力極了。
  何嘉藍則輕拍她的手,"多替自己和女兒的未來想想,別太逞強。"
  隨著歐陽維安和何嘉藍的離去,病房內又剩下他們兩人。
  歐陽仲晴沮喪的看著她,聲音沙啞的道:"我還是要回去一趟,法老給我一顆紫冰丸,聽他說,吃了那東西,不管什麼疑難雜症隨即藥到病除,你等一等,我馬上回去拿。"這樣可以讓她免於承受剖腹產後的痛苦。
  "不用了!"她語氣淡漠。
  對她的刻意疏離,他隱隱覺得滿腹的怒火又燒灼而上,他咬牙迸射,"惹來這一堆麻煩的人是你不是我!"
  "所以我要你離我遠遠的,什麼都別理我行不行!"她眼眶泛紅。
  他冷睨著她,"等你吞了紫冰丸後再說吧!"
  語畢,他怒氣沖衝的大步離去。
  這個女人腦子裡到底在想什麼?非得將他激得火冒三丈才行嗎?
  歐陽仲晴一走,何依蝶便按鈴喚來護士,請她幫忙叫於格進病房一趟,她心知肚明歐陽仲晴一旦想重新擁有一個女人時,他絕對會緊追不捨的,所以她得趁這個時間趕緊出院,擺脫掉他。
  在何依蝶的央求下,於格沒有二話,親自將她帶離醫院,他明白一旦她和歐陽仲晴相處的時間拉長,他得到她的心的機會將會更小,而他是絕不會冒這個險的。
  ???
  歐陽仲晴直奔家中,無暇理會田家妮及家中老少一拖拉庫的問題,他腳步未歇的帶了珍貴的紫冰丸便轉往醫院。
  而他的腦海也開始為自己和何依蝶的婚禮勾勒一幅美麗的藍圖,依蝶喜歡山、水和花,所以這場地得好好的找一找……   
  帶著興奮的心情直奔醫院,卻在門外碰見官皓晶。
  "你不用進去了。"官皓晶阻止他。
  "為什麼?"
  "因為女主角已經不在醫院了。"
  他錯愕的問:"怎麼回事?依蝶怎麼可能不在醫院?"
  官皓晶一臉平靜,"我原本只是過來要跟你說聲再見,我要回可汗的別官了,沒想到卻看到於格開車載著何依蝶離開,而且她的手上還抱著小寶寶,我到醫院裡面問,護士說她提早辦出院,而於格院長也請了一個月的長假。"
  "為什麼?她明明知道我回家幫她取紫冰丸……"他愣了愣,不敢相信她再次從自己的身邊逃開。他難過的紅了眼眶?quot;你知不知道他們去了哪裡?"
  他搖搖頭,"不過,依我們皇室黑幫的勢力,要找到他們的行踪並不難。"
  歐陽仲晴皺起濃眉,"為什麼我覺得你還有話沒說完?"
  他點點頭,比女人還漂亮的明眸快速的閃過一道同情,"我想留住一個人的心比較重要吧。"
  "你是說就算我找回她,她還是會再次離開?"
  他點點頭,"你總不能找人監視她,或將她當成禁臠吧?"
  "可是她愛我啊,為什麼……"他痛苦的握緊雙拳,"這麼急著逃開我嗎?她才開刀三天,連下床的力氣都沒有……"
  "蘇丹……"官皓晶試著想要安慰他,卻不知該說些什麼。
  情緒翻湧的歐陽仲晴正視著他,"我想再到醫院裡面去問一問。"
  "要不要我陪你?"
  "不用了,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歐陽仲晴朝他點點頭,回身朝醫院走去。
  她對他的愛還是沒有信心嗎?所以她寧願承受牽動傷口的痛楚不告而別,寧願選擇於格當她和寶寶的守護神……
  ???
  歐陽仲晴問了多名護士及兩位醫生,但他們都不清楚於格要將何依蝶帶往何處。
  他沮喪的走到她的病房,卻發現房門大開,激烈的爭執聲從敞開的大門傳了出來。
  "你是笨蛋!於格怎麼可能是依蝶孩子的爸?!"珍妮氣急敗壞的大叫。
  "你別惹我,我的心情夠差了!"何嘉藍的怒吼聲也不小。
  "我懶得理你這個笨蛋,我一開始就告訴你,依蝶到這裡產檢時才認識於格,你不用大腦也用小腦想一想……"
  "閉嘴,珍妮!"
  "我想,可是我管不住我的嘴,我怎麼也想不到一個CIA情報員居然會沒腦子!"
  "你……"
  "何大哥,是你讓於 ​​格帶走依蝶的?"歐陽仲晴一臉陰霾的走了進來。
  何嘉藍以眼角瞄他一眼,沒好氣的道:"我找不出理由阻止他們走。"
  "因為你認為於格是依蝶孩子的爸爸?"歐陽仲晴難以置信的瞪著他。
  "不是我'認為',是DNA的檢驗報告出來,你和那個寶寶根本沒有血緣關係。"
  歐陽仲晴臉色一白,你說什麼?"
  "於格說報告出爐了,你不是孩子的爸。"何嘉藍也覺得無力,當初怒沖沖的破壞他的婚禮,還將他帶來醫院,結果他竟不是……
  "別聽這個笨蛋胡說,你才是孩子的爸!"珍妮快瘋了,事情怎麼可能是這樣的呢?
  歐陽仲晴黑眸竄起兩簇怒焰,看來他是當了傻子了!
  二話不說,他轉身步出門外。
  珍妮想也沒想的就衝到他面前,"仲晴,我守在依蝶的身邊十個月,她的孩子真的是你的!"
  他咬咬牙,"我想你沒有'寸步不離'吧?"
  她愣了一下,"你是什麼意思?"
  "做那檔子事不需要太久。"
  "你--"珍妮氣得直跳腳,送給這兩個男人一記超級白眼後,氣呼呼的道:"算了,反正後悔的人一定不是我,你們要當笨蛋就當笨蛋吧!"
  語畢,她大步越過歐陽仲晴的身邊,轉身離開。
  歐陽仲晴和何嘉藍兩人的目光對視一眼,接著歐陽仲晴一手插入西裝口袋,將裝著紫冰丸的小瓷瓶掏了出來放在桌上,他嘲諷一笑,"這算是我送那對新人的賀禮吧!"
  "新人?"何嘉藍濃眉一皺。
  "依蝶的個性該是會給孩子一個完整的家,當然,"他扯扯嘴角,"吃了這顆紫冰丸後,身體復原得快,相信不久之後就可以幫寶寶添個弟妹。"
  何嘉藍無言,這個烏龍事件全是他自己搞出來的,他能駁斥什麼?  
  歐陽仲晴離開了,但心中怒火洶湧,對那個耍了他的何依蝶,他真是既怒且恨啊!
  ???
  於格開車載著何依蝶母女在高速公路上奔馳。
  一路上,於格的目光不時透過後視鏡看著直視窗外沉默不語的何依蝶。
  "你真的捨得離開他?"於格還是忍不住出聲了。
  何依蝶沉靜的臉龐一黯,悶悶的道:"嗯。"
  "是嗎?"他直視著前方寬敞的道路,"我……我原以為你會和歐陽仲晴重修舊好。"
  她搖搖頭,"你想太多了,我和他早已是兩條平行線了!"
  "可是我看他對你似乎舊情難了。"
  她低頭凝睇著熟睡在懷中的女兒,"他對每個愛過的女人都是如此。"
  "是嗎?但他似乎很了解你的一切。"
  她沒有說話,歐陽仲晴對他愛的女人都是竭盡所能的去了解、去疼惜……
  "你真的願意跟著我嗎?我對你哥撒了謊,萬一被他發現了怎麼辦?而歐陽仲晴得知真相後又會如何?他是你女兒的親生父親啊!"於格雖然帶著她離開那個是非地,但心中卻不踏實。
  她潤潤乾澀的唇,將目光從寶寶的小臉蛋上移到後視鏡,鏡子裡他忐忑不安的神情清楚可見。
  "我和他不會再有任何關係,就算他想糾纏,也沒機會了。"
  他眉頭攏緊,"什麼意思?"
  "我……"她做了一個深呼吸,惴惴不安的問,"你願意娶我嗎?"
  聞言,他的眼睛倏地張大,呼吸為之一窒,踩油門的腳也不由自主的移了位,他欣喜若狂的回身握住她的手,"依蝶-- "
  "小心車子!"她急忙大叫。
  他這才回過神來,記起自己還在高速公路上!
  他慌忙的回頭看路、重踩油門,但他的心跳仍快如擂鼓,他從後視鏡看著低頭不語的她,"你是說真的?"
  她困窘的抬起頭來看著他,"算了,當我沒說好了。"
  "不,我聽到了,怎麼可以說你沒說呢?"他眉飛色舞的對她一笑後,便將車子停靠在路肩,閃起雙黃燈後起身下車,繞到後座欣喜若狂的緊握著她的小手。  
  她對他的狂喜感到內疚,"於格,我還是得坦白一點,我的心裡其實還愛著仲晴,但是我知道我不可能一輩子擁有他的愛,所以要你娶我絕對是個自私的要求。"
  "我不介意,我有信心能將他的影子在你的腦海中永遠剔除。"
  他有信心,但她自己卻沒有把握,可是一旦她為人婦後,嚮往浪漫的歐陽仲晴應該也對自己沒興趣了吧,那樣,她就能擁有一個平靜的人生了!
  於格沒有察覺她黑眸中的些許落寞,仍沉浸在極度狂喜的他俯身給她一個溫柔的吻,"我愛你,依蝶。"
  她勉強的彎起嘴角,被動的接受這個讓自己的心更加沉重的深情之吻。  
作者: 丸の小羽    時間: 2016-8-28 10:42:44

蘇丹捕蝶 第五章

  歐陽仲晴豪宅的後花園 ​​栽種了各式美麗的花卉,每一種花的栽種都是為了紀念一段逝去的愛,因此如果細數這裡及一旁玻璃溫室的花卉,至少有一百種以上。
  而由後院看出去,則可以看到塞納河中雙島的特殊景緻,還可以遠眺聖母院。
  雖然同為皇室黑幫的四大王之一,但生性浪漫的"蘇丹"並沒有像可汗或法老一樣有座自己的別宮。
  他的住所大都是兩層或三層樓的獨棟豪宅,坐落於世界各地,每當一段戀情發生時,他會情癡的買下與愛人為鄰的住所共築愛巢。
  而當戀情過去時,那一棟棟愛的小屋便成了道道地地的"冷宮",成為他哀悼戀情的地方,當然?quot;哀悼"的時間都不久,除了他和何依蝶的那段情之外。
  由於她是第一個主動分手的愛人,兩人當時同居的"黎銀小屋"自然也成了他的傷心地,他已經許久沒回去了。
  凝睇著眾多花卉中屬於何依蝶的黛安娜粉色玫瑰,他的心情再次陷入谷底。
  "仲晴--"一旁的田家妮憂心忡忡的想喚醒陷入沉思的他。
  自他從醫院回來之後,接連著七天他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天天都是數盃咖啡入肚,彷彿只有咖啡的苦澀滋味可以掩蓋他心中的苦,一張俊顏也沒有以往的柔意,鎮日眉頭深鎖。
  而且她若不主動交談,他的眼神甚至不曾停頓在她身上。   
  歐陽仲晴長嘆一聲,將目光從綻放的玫瑰移向一襲白色銀穗套裝的田家妮身上,她雖略施脂粉,但神色欠佳,眼睛下有隱約可見的黑眼圈。


  他對她有著愧疚,但他沒法子管住自己的心,老是在那個背叛他的愛的女人身上……
  "對不起!"
  這句話包含了千言萬語,田家妮聽了忍不住心酸,這段日子來,她不時的提醒自己別像個歇斯底里的妒婦,要冷靜自持的處理這場感情危機,因為就連她自己也受不了哭鬧的女人。
  她眼眶泛紅,"你真的還愛她嗎?"
  他沒有點頭,連他也不明白心中那股愛怒交加的萬般情緒是不是愛?
  他沉沉的嘆了一口氣,坦言道;"和你相遇時,正好是我感情的低潮期,她主動提分手,我錯愕難從,我不敢相信我最鍾愛的女人居然要求離開我?!但現在,她……"他忽然住口不言,實在不明白自己在何依蝶的心中算什麼?居然和他一分手就懷了別人的孩子。
  田家妮從他略顯激動的明眸,已經看出他對何依蝶的眷戀有多深了,"我似乎不必再守在你身邊了,你需要的女人不是我!"
  "家妮--"他不捨的看著她麗顏上的悲慟。
  "以前我對一些好友不顧一切,甚至一哭二鬧三上吊的試圖挽回逝去的愛嗤之以鼻,但現在我居然也想不顧一切的留住你?"
  歐陽仲晴凝睇著她臉上的哀傷無言。
  她深吸了一回氣,嚥下梗在喉間的硬塊,"不過好笑的是,我雖然想這麼做,但理智卻告訴我,那是無濟於事的。""我無意傷害你,家妮。 "他幽幽的道,眸中有著濃濃的歉意。
  她哽咽的說:"我想見見她,可以嗎?"
  他苦笑一聲,"她早走了!"
  "走了?!"她錯愕的看著他,他和何依蝶的事最後到底怎麼了?歐陽仲晴一直閉口不談,因此她也著實不明白他這一星期來的鬱悶從何而來?但由此看來該是何依蝶的離去讓他鬱鬱寡歡吧!
  她交纏著十指,強抑下喉間的酸澀,哽聲道:"伯父、伯母都很擔心你,也看不下去你這樣子抑鬱過日子,所以一早就叫維安姐到醫院去查個清楚,不過,我想我已經知道你滿面愁容的原因了?quot;
  他蹙眉,喑啞著聲音道:"還查什麼呢?查我如何像個傻子被人耍得團團轉?"
  "傻子?"她柳眉一擰,不明白他話中所指為何?
  "你確實在當傻子!"歐陽維安人未到,聲先到。
  歐陽仲晴眼睛飄向正從長廊朝他們走來的姐姐,他心中一沉,不耐的撇撇嘴角,"我心情不好,別再說什麼不中聽的話。"
  "心情當然不好嘍,你'自以為'是於格讓何依蝶懷孕生子的嘛!"一身銀白套裝的歐陽維安心情顯然很好,笑咪咪的。
  "我沒有自以為是。"他不明白姐姐的心情怎麼會那麼好?
  "珍妮沒說錯,你確實沒腦子,是個大笨蛋!"
  "姐--"臉色鐵青的他賞給她一記白眼,要她注意自己的說詞。
  歐陽維安從口袋裡拿出一疊照片放在雕刻精美的木桌上,"看看吧,看得出來是誰的照片嗎?"
  歐陽仲晴根本不必細看,光瞥一眼那乾扁的小娃兒,就看出那全是何依蝶女兒的照片,"是'她'的女兒?那又如何?"
  "驢子!"歐陽維安回送他一記白眼,"看看日期吧,有的是你的嬰兒照呢!"
  聞言,他的目光立刻回到那些嬰兒照片上。
  而一旁的田家妮更是死盯著那些有的呈淡黃、有的白淨的相片上,看著幾乎難以分辨的兩個嬰兒,她的心更酸了!
  歐陽維安對田家妮眼眶泛紅的淒涼神情也感無奈,她看著弟弟,指著一桌子的相片,"依蝶的女兒就是你的女兒,看看你們父女倆在嬰兒時期長得有多像,你還有疑問嗎?"
  他仍舊不信,嗤然一笑,"不,不是這樣,DNA……"
  "那可以做假,尤其檢驗的人是於格。"歐陽維安繼續點出重點。
  他臉色悚然一變,"你的意思是……"
  歐陽維安笑笑的聳肩,"我向於格私人婦產科的代診醫生調出你的資料,結果DNA測試值顯示百分之九十九你是小寶寶的爸爸,至於於格為什麼說謊……"她意有所指的瞅了一臉哀慟的田家妮一眼,"如果我是依蝶,而且仍然深愛著你,我想我也會隱瞞事實,畢竟你有你的幸福,我不會想介入,也不想傷害另一個女人。"
  歐陽仲晴性感的唇瓣抿成了一直線,如此說來,是她蓄意串通於格誑了他?!
  可惡!她是他深愛的女人,她卻不顧他的感受私自懷了他的孩子,然後又撒謊擅自遠離他的人生。
  歐陽仲晴從來沒有對一個女人如此氣憤,他要將她揪出來,至少要從她的口中得到真實的答案!
  他冷凝著俊顏起身,大步的朝主屋走去。
  "仲晴,那你現在有什麼打算?"歐陽維安忍不住在他身後追問。
  "我要動員皇室黑幫的成員找出她,這一次我不會再放手了!"
  "那你的女兒?"
  他苦笑一聲,"你還真不忘提醒癥結所在。"
  "誰教你對寶寶一向敬而遠之。"
  "請注意!她'可能'是我的女兒。"畢竟只有百分之九十九的可能性。
  "她確實是你的女兒,蘇丹!"
  一個男人的聲音驀地響起。
  歐陽仲晴將目光飄向臉色蒼白,急匆匆大步走來的何嘉藍身上。
  說來何嘉藍的心情也鬱卒透了,剛剛被珍妮和歐陽維安叫到於格私人婦產科看DNA的資料後,他才知道自己居然那麼"白目",隨隨便便就被妹妹及於格的話給唬弄過去。
  更何況,在這之前,於格還曾向自己抗辯過他是在妹妹懷胎十月時才對她產生情愫,他怎麼可能是她孩子的爸?
  唉,他聽到DNA的檢驗結果實在太震驚了,居然沒有發現中間的前後矛盾?!
  若不是珍妮和歐陽維安汲於查證,這事情真是被他愈搞愈亂了!
  查明真相後,歐陽維安和何嘉藍皆急於讓歐陽仲晴知道事實的真相,但珍妮話可說白了,她不想來看"兩個笨蛋",要他們自己去解決,而他雖跟著歐陽維安回來這兒,卻思緒複雜的得在前廳整理一下思緒……
  歐陽仲晴走近他,直視著他,"你想說什麼?"
  "我這輩子從沒這麼窩囊過,只是誰又知道我妹會聯合於格來騙我?我剛被珍妮還有你姐找去醫院看了DNA的資料,結果……唉!"他的表情顯得相當沮喪,從口袋裡拿出先前歐陽仲晴交給他的紫冰丸瓷瓶遞給他,"還是物歸原主,我想你比我有能力找回她。"
  歐陽仲晴深深的吸了一口長氣,將瓷瓶握在手心,"雖然她對我的愛沒有信心,不過,我會努力克服這一點的。"
  當然,前提是她得承認孩子是他的,否則若他再次被當成猴子耍,他也對不起自己!
  望著歐陽仲晴俊臉上的決心與深情,何嘉藍相信依蝶的未來應該會很幸福美滿,只是眼前還有一個相當棘手的問題。
  "我前兩天接到於格的電話,他說他已經在準備他和依蝶的婚禮了,就在五天后,但他們尚未決定地點,所以我也不知道他們會去哪裡。"他那時還衷心的恭喜他們。
  聞言,歐陽仲晴俊臉倏地慘無血色,這個女人居然敢帶著他的女兒去嫁別的男人?
  他隱忍下滿懷的波濤怒火,"看來我得馬上下達皇室黑幫動員令!"沒有一絲遲疑,他快步的直奔主屋,衝往二樓電腦室。
  "他眼中都沒有我的存在。"田家妮的心上涼了半截,神情哀戚。
  歐陽維安揉揉眉心,顯然不知道如何安慰這個女強人,遂將求救的目光望向何嘉藍身上。
  何嘉藍投降似的高舉雙手,"珍妮直叫我笨蛋、驢子,我想我不適合去安撫女人。"
  田家妮可是叱吒風雲的女強人啊,哪容得自己變得如此脆弱不堪?她忍住喉頭泛酸的苦澀,大步的轉身離開。   
  ???
  皇室黑幫四大王專屬的連線網路上,皇帝、可汗及法老再次共聚一堂,而聊的正是目前急得像熱鍋上螞蟻的蘇丹。
  "真難以想像,那個情聖也會栽跟頭?"龍絕塵一臉的不可思議。
  "不,該說是何依蝶高竿,欲擒故縱,這下蘇丹這輩子恐怕都逃不出她的手掌心了!"司君堯有不同的見解。
  "我不這麼認為,我們全看過何依蝶的資料,蘇丹是她唯一交過的男友,但在這之前,她身邊可有多人追求,若不是好友珍妮牽線,也許她現在還是處女!"木村滄雨難得大發言論,自從身邊有了巫梨心後,他對女人的細膩有了更深一層的認識。
  "也對,只要蘇丹有心,女人要逃過他的溫柔情網根本是不可能的。"司君堯點頭贊成。
  "而且他最厲害的一點是他愛的女人都很明理,沒有那種潑婦罵街的妒婦,才可以讓他一個接著一個的換,然後,輪著和卸任女友當朋友。"木村滄雨就事論事,但笑意不淺。
  驀地,畫面突地一閃,歐陽仲晴也加入這場三巨頭會議中,"你們很悠閒嘛,還有時間在這兒嚼舌根!"
  司君堯打趣道:"你不是下達動員令去找你的妻女?怎麼有空在這兒?"
  他大大的嘆息一聲,"我從來不知道咱們皇室黑幫的情報網路那麼弱,人都找了四天,居然還找不到她們?quot;
  三大王露出詭譎的笑容。
  歐陽仲晴眉頭一皺,察覺到他們的異樣,"你們笑什麼?"
  司君堯聳聳肩,"沒事。"
  "沒事!"
  "沒事!"
  龍絕塵和木村滄雨接連答話。
  他們愈這樣,愈讓歐陽仲晴覺得此地無銀三百兩!
  "你們知道她的行踪?對不對?"他俊美的臉孔一下沉了下來。
  三大王同時爆笑出聲,沒錯,是他們三人將情報壓下來的,為的是想看看這次蘇丹到底是玩真的,還是玩假的?
  歐糝僨縉得全身發抖?quot;你們真的太過份了,虧你們還是我的至交好友!"
  龍絕塵笑笑的睨他一眼,"我封住消息的動機可跟他們兩人不同,他們是要報你動不動就扔紅帖的仇,而我則是對你'帶壞'他們兩人的事發洩一些抑鬱而已。"
  "什麼帶壞?什麼扔紅帖?"他氣得大聲咆哮。
  "他們兩人現在也是宋紫吟、巫梨心First,黑幫事務Second,而你呢?從來都是女人的事第一,現在他們跟你唱同調,你說是不是你帶壞他們?"
  司君堯和木村滄雨在一旁猛笑。
  不過,歐陽仲晴可笑不出來,"算了,算了!快告訴我她們在哪裡?算算時間,他們明天就要結婚,如果晚了一步,我就要失去她了。"
  三大王再次露齒一笑。
  司君堯提起嘴角,"晚了就晚了,反正你這落跑新郎扔掉的新娘那麼多,回頭再找,隨便也撿得到十個。"
  "這個玩笑一點都不好笑,我只要依蝶!"他的臉色愈來愈難看。
  "那--如果我告訴你,你鐵定來不及阻止婚禮呢?"木村滄雨好心的給他另一個消息。
  "這……"他頓時呆若木雞。
  司君堯看他失魂落魄、怔愕不語,眼神和其他兩王交換了一下目光,看來多情種這回是玩真的了。
  "這樣吧,我們替你搶新娘。"龍絕塵很夠意思的提出見解。
  "搶……搶新娘?"歐陽仲晴愣愣的看著他。
  "這真是好笑,以前都是他扔新娘,這次要搶新娘?"司君堯是啼笑皆非。
  但回過神來的歐陽仲晴可覺得這個主意好極了?quot;好,就幫我搶新娘,或者先幫我阻止婚禮進行,我搭直升機直接去接她。 "
  "好,那就快點進行吧,再過不久,於格就要為她戴上五克拉的鑽戒了!"木村滄雨一說,其他兩人便齜牙咧嘴的大笑出聲。
  有沒有搞錯?!他們連細節都這麼清楚?!
  可惡!居然都不說,讓他像個瘋子似的四處找人!
  氣得牙癢癢的歐陽仲晴將這筆帳先記下了,日後有機會再跟這群損友要回來!
  ???
  聖馬丁的小小教堂內,正舉行一個既簡單又隆重的婚禮,除了當地幾個戲耍的小孩是賓客外,就只有神父、一對新人和一個小嬰兒。
  落日的餘暉照在幽靜的白色沙灘上,讓粼粼水光也映染上橘澄的粉彩,而一旁綿延數里的葡萄園則在夕陽的映照下,呈現出半綠半紫的美麗景緻。
  於格在財富上可能不及歐陽仲晴的百分之一,但也是個小有成就的婦產科醫生,他想給依蝶一個美麗的世紀婚禮,但被她婉拒了。
  婚禮只是個形式,她只想簡簡單單的完成終身大事。
  此時,她身著款式大方的樸素白紗,全身並無珠寶首飾,頭髮簡單的挽起,利落的裝扮讓精緻傾城的粉臉散發出一股清純氣質,在於格眼中,她是全世界最美麗的新娘子。
  他手中拿著兩人的結婚對戒,雖然她並不想要這只昂貴的五克拉鑽戒,但對他來說,這是唯一的堅持,他要給她最有價值的定情物。
  他明白這場婚禮背後,有著許多尚未明白的不確定因素,可他不想在此時得到解答,他願意花一輩子的時間慢慢尋找答案……
  典禮即將開始,何依蝶的目光飄向放在一旁的嬰兒車上。女兒大眼睛骨碌碌地,粉嫩的臉頰像掐得出水的水蜜桃。
  她的輪廓愈來愈像歐陽仲晴了,而這也是為什麼她要偕同於格跑到離巴黎如此遙遠的地方,否則她的謊言一定會被拆穿。
  "神父,請你開始。"一身白色西裝的於格微笑的朝神父笑了笑。
  突然,一個親切的中年人出現在教堂門口。"神父,請你出來一下好嗎?"
  神父和這名中年人是舊識,也是多年鄰居,因此他向這對新人抱歉道:"我去去就來。"
  於格和何依蝶困惑的交換了一下目光,便靜靜的站在聖壇前等候。
  然而,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天色漸暗,他們不停的回頭探望,卻依舊不見神父踪影。
  ???
  待神父終於出現時,意外的,他身邊居然多了一個人。
  歐陽仲晴一身蕾絲白衫及雙排扣黑色西裝,俊逸非凡的臉龐有著掩不住的欣喜,"總算趕上了。"
  對這個超級情敵,於格本能的站在何依蝶的身前,"你來做什麼?"
  他優雅的聳聳肩,笑容滿面的對著神父道?quot;您可以主持婚禮了,神父。"
  "呃--是!"神父頭昏昏腦鈍鈍的,他剛剛被那名鄰居找去喝陳年葡萄酒,他雖婉拒,但盛情難卻,最後只答應喝一小杯。
  沒想到一喝就頭昏,然後這名英俊挺拔的男子出現了,他說他才是今天的新郎倌……
  神誌不清的神父對於格道:"真正的新郎來了……"
  "什麼叫真正的新郎?"於格怔愕的打斷神父的話。
  何依蝶則神色泛白的看著一臉笑意的歐陽仲晴。"你是什麼意思,仲晴?"
  他深情款款的凝睇著她,"雖然沒有什麼珠寶點綴,不過你看起來好美。"
  "仲晴--"
  "你傷口都不痛了嗎?有沒有站很久?不然我們也可以坐著結婚。"
  "仲晴!"她不悅的打斷他的話,"你到底有沒有聽到我說的?你來這裡做什麼?神父為什麼說你是真正的新郎?""因為我本來就是。"他一臉肯定。
  "歐陽仲晴,別以為你的來頭大,就可以強搶我的新娘!"於格怒氣沖衝的指著他的鼻子道。
  "噓!"他突地壓低聲音,將目光放到娃娃車那個熟睡的小臉蛋上,"別吵醒我的女兒。"
  "你的女兒?"於格臉色一白,掙扎的道,"何大哥沒告訴你嗎?DNA報告出來……"
  "我和她沒有血緣關係?"歐陽仲晴臉上的笑容收斂了些,目光帶冷的直視著他,"你是專業醫生,但那並不代表你可以濫用你的專業來掩飾真相?quot;
  "這……仲晴,你別胡說,於格的話是真的。"何依蝶面色驚慌。
  他目光一冷,"你的謊話說的還不夠多嗎?還是我們到別家醫院再重做一次檢驗?"
  "你--"於格和何依蝶面面相觀,涼氣淨抽。
  歐陽仲晴看著窗外略帶烏雲的夜幕,再看看於格和何依蝶,神色冷峻,"這樣的婚禮實在太簡陋了,我想我還是先將婚期延後,待找到一個最美的山水之地,我們再結婚。"
  "別一相情願!"何依蝶頻頻搖頭,但背脊卻泛起冷意。
  "也別來破壞我們的婚禮。"於格怒氣騰騰。
  "是嗎?"歐陽仲晴點點頭,嘲諷一笑,"那就別 ​​怪我了,雖然這一招很小人,可是我沒得選擇。"
  語畢,他突地高舉起手,下一秒,近百個皇室黑幫的成員將這個小小的教堂團團圍住,而剛剛那名邀神父外出的中年男子也在其中。
  "原來……"於格和何依蝶頓時明白一切都是歐陽仲晴布的局。
  歐陽仲晴冷冷的將何依蝶拉到自己身邊,然後示意成員將娃娃車推到自己一旁。
  "仲晴,我不會跟你走的。"何依蝶忙不迭的嚷道。
  "是嗎?可是這一次我不會讓你離開我了!"他的眸中冷光消逝,取而代之的是既深且濃的愛意。
  "為什麼?"她難過的紅了眼眶,"我不想絆住你,你又何必……"
  "噓,這些私房話我們還是等回到黎銀小屋時再說吧。"
  他疼惜的摟著她的腰,在黑幫成員的護衛下和娃娃車一同上了先前安排的私人渡船上。
  "歐陽仲晴!"於格憤怒不平的聲音在夜風中響起。
  "於格--"站在甲板上的何依蝶手足無措的凝視著他。
  "別擔心,待會兒你哥和珍妮就會來這兒陪他,安撫一下他忿忿不平的心。"
  她柳眉一皺,"我哥?珍妮?"
  "嗯,他們接到消息後,就趕過來了,當然,速度是比我慢一些,不過,他們答應我要好好的和於格談談,讓他認清楚你愛的人是我!他如果看不開,硬要攪局,那我只得讓他嚐嚐當禁臠的滋味?quot;
  "你……"聽到這句話,何依蝶難以置信的怒視著他,"你要關他?你憑什麼?"
  他從甲板的長椅上拿起一件毛毯,溫柔的為她披上。
  "不必了!"她氣憤的將毛毯扔回椅子,"回答我!"
  他一臉無辜,但眸中卻閃爍著堅定的冷光,"好狗不擋路,我要他這個第三者明白什麼叫識時務者為俊傑。"
  她杏眼圓睜的瞠視著他,"歐陽仲晴,我沒想到你這麼沒品!"
  他莞爾一笑,"話不是這麼說,你跟我可半斤八兩。"
  "誰跟你半斤八兩?"
  "你故意騙我、騙你哥,這一樣是沒品的行為。"
  他的控訴不無道理,她頓時語塞。
  他沉沉的嘆了一口長氣,以下巴指指溫暖的船艙?quot;起夜風了,我們……呃……當然,還有我們的女兒都進去,比較溫暖。"
  我們的女兒?她一臉困惑的直視著這張俊逸的臉孔,他溫柔的語氣中似乎沒有以往對孩子的厭惡存在,為什麼?
  他真的願意且真誠的接受她和孩子嗎?  
作者: 丸の小羽    時間: 2016-8-28 10:43:34

蘇丹捕蝶 第六章

  不知怎麼地,小寶寶哇哇的哭鬧不停。
  歐陽仲晴看著何依蝶微微側身,將原本躺在娃娃車中的寶寶抱起,柔聲誘哄著。
  不過,小寶寶脾氣不太好,動來動去的,還哭鬧的用力揮舞著手足。
  對於他這個"懼嬰族"的新科爸爸來說,那一聲聲愈來愈尖銳的嗓音彷彿魔音環繞讓他額冒冷汗,手腳發軟。  
  看著哭得整個臉漲紅的小Baby,他的頭皮發麻,腦海中那些美麗的遠景一下子全沒了影。
  他很想離開,但小小的船艙只有這個空間,而且他的腳好像被人釘住了,只能杵在原地動彈不得。
  "可以幫我拿一片尿片嗎?"何依蝶小心翼翼的抱著掙扎哭鬧的小寶寶,瞅著他道。
  "尿……尿片?哦,好!"他咽了一下口水,她在手術房的那一幕又閃過腦海,嚇得他又是一身冷汗。
  他惴惴不安的起身走到娃娃車後面的小籃子,抽出那應該是尿片的東西,再走到離她和寶寶兩步遠的距離時,伸長了手,"嗯,給你。"
  她抬起頭來看他一眼,咬著下唇,突然說道?quot;你幫她換吧。"
  "我……"這不如要他去死還比較快?他根本不想碰這種軟綿綿的小娃娃。


  她直視著他,隨即伸出手拿走他手上的尿布,"我不懂,你為何要勉強自己?"
  "我?"對她這突如其來的話,他一點頭緒都沒有。
  她溫柔的將寶寶放在雙人床上,幫她換尿布,"你嘴巴上說她是我們的女兒,但你並不打算碰她對不對?"
  他揉揉眉心,"我還在調適中,但短期內可能……"
  "何必呢?"她嗤笑一聲,眼眶卻泛紅了。
  "依蝶?"他聽到她哽咽的聲音。
  她嚥下酸澀,將濕尿布先丟到垃圾桶後,便將小寶寶抱起,讓她吸奶。
  這一次小娃娃沒有再哭叫,心滿意足的吸吮著母奶。
  凝視著這一幕,歐陽仲晴有些手足無措,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只好繼續站在這兒看她餵奶。
  何依蝶見小女兒乖乖吸奶,便抬起頭來直視著他,"你不該來找我的。"
  他爬爬劉海,目光從那個愈看愈可愛的小娃娃移到她臉上, "我不能讓你和於格結婚。"
  "不能?理由是什麼?"
  "我愛你。"他毫不遲疑的回答。
  她的心一震,但不得不提醒自己這個愛不是永遠的!
  "我愛你,依蝶,接下來的日子,我會向你證明我有多愛你。"
  她搖搖頭,"你到底要傷幾個女人的心才夠呢?quot;
  他神情一凝, "這句話不公平,當女人傷心時,我也沒有感到快樂。"
  "是你造成她們的傷心。"
  "緣起緣滅,變調的感情是勉強不來的,和我交往過的眾多女人都明白這一點,雖然我們都得花點時間療傷。"
  "我們也是緣起緣滅,你為什麼要勉強我?"這句話是違心之 ​​論,但她仍希望他能聽進她的話。
  "我們的緣份再起了,否則才相聚短短幾天,我怎麼又對你割捨不下?"
  她的眸光閃爍著淚光,"你還是不懂,長痛不如短痛,你明不明白?"
  "我不懂,我不明白你為什麼硬是要和於格結婚?而且迫不及待的逃離我,連聲再見都不願說?"他一臉苦澀。
  "我這樣做不好嗎?你和田家妮,我和於格,咱們各自有各自的生活……"
  "我不知道愛情原來是可以'分配'的!"他受傷似的泛著淚光,傷心的打斷她的話。
  她落下兩行清淚,見淚珠滴在小寶寶臉上,她連忙拭去淚水找面紙。
  "嗯。"歐陽仲晴從一旁的床頭櫃上抽出面紙遞給她,她瞥他一眼,接過手,輕輕的擦去小寶寶粉臉上的淚珠。
  "我想你還是先哄小寶寶睡了,我們再繼續剛才的話題,我看了書,書上說父母在小孩面前爭執是錯誤示範,對她未來的心理會有不良影響。"
  她柳眉一皺,瞪著一臉正經的他,有點哭笑不得,小寶寶才幾天大,哪看得出來她的爹地和媽咪在吵架?   
  "報告指出,千萬不能小看寶寶的智商,他們只是還無法以言語表達而已。"他又說道。
  聞言,她自然不好再說什麼了,頭一個小孩都是"照書養"。
  歐陽仲晴向她點點頭,便走到甲板去,讓她可以專心的哄小孩。
  天上的烏雲散去了大半,露出了銀色月亮的半邊臉,加上四周幽靜的松林,看來一片祥和。
  不知為何?知道自己的妻女就在船艙裡,一份愈嚼愈甜的幸福感似乎也隨著這片烏雲散盡,逐漸星羅棋布的點點星光,而顯得更加濃郁。
  他勾起了嘴角,望著星月,依蝶餵母奶的畫面居然就得好美好美……   
  ???
  何診蝶凝望著Baby吃飽熟睡的小臉,忍不住傾身給她一個吻,再輕柔的將她放回床上。
  做了一個深呼吸後,她舉步離開船艙走向甲板。
  歐陽仲晴坐在長椅上,神情溫柔的凝睇著仍身著新娘服的何依蝶。
  她潤潤唇,在他的身邊坐下,"我們剛剛談到哪裡?"
  他俊臉上有著一抹深沉的無奈,"你正在分配我、家妮、於格和你的愛情。"
  她抿唇,瞥他一眼,"我不是分配,我只是不想再次成為你浪漫愛情中的另一個過客。"
  "你對我不公平,依蝶。"
  "不公平?"她一臉困惑。
  "我或許是個多情人,但和你相愛時,我是絕對的專一,但你對我的愛卻少了一份信任?quot;他很認真的控訴。
  "在你的字典裡,沒有永遠這兩個字。"她平靜的陳述一件事實。
  "我是沒想過這兩個字,但那並不代表我不會有一個永遠的戀人?"他極力爭辯。
  她悲哀的搖頭,"你錯了,在你的心中,有座取之不盡的愛情泉源,我不以為你會對一個女人談永遠。"
  "所以你決定和你不愛的於格結婚? "
  "至少我和女兒可以有一個平凡平靜的生活。"
  "和我在一起就不行?"
  她嗤之以鼻的道:"容我提醒你,你還不願意抱她呢,你能給我們母女什麼樣的生活?"
  "我……"他被駁斥得無言相對。
  "我不希望在未來的日子裡,你埋怨我以孩子強留你在身邊,而我幾乎可以肯定,這樣的情形一定會發生的。"想到這點,她就沒有勇氣 ​​待在他身邊。
  "你對我的信心還真薄弱。"他覺得挺委屈的。
  "灰姑娘的夢總是該醒的,從珍妮要介紹鼎鼎大名的你給我認識時,我便拒絕了,但她還是堅持安排我們兩人認識。"
  "一見面,我是驚為天人,一見鍾情,就算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絕我的邀約,我還是愈挫愈勇……"回想兩人的戀情,他的臉上又漾起笑意。
  "直到我再也抵抗不了你的溫柔深情。"何依蝶淡淡的幫他把話說完。
  他露齒一笑?quot;我們可以再談一次戀愛。"
  果真是超浪漫的想法,只是她已不是單純的女人了,她現在的身份是一個母親。
  她搖搖頭,"你和我是不同世界的人,我一直清楚的知道這一點,而兩個不同世界的人要談永遠太難了。"
  "永遠真的那麼重要?"
  她苦笑一聲,"這就是我們在個性上的差異,你可以只在乎曾經擁有,我卻想要平凡的天長地久,讓我愛的男人陪我一起到老,細數年輕時的點點滴滴。"
  他揉揉糾緊的眉心,轉頭在視著這張瑰麗的容顏,一生一世嗎?他和她可以一起守候今生的一世情?
  "也許我可以試著學習,你說過愛情是需要無止境的學習,我願意改變我自己。"他真的有豁出去的打算。
  "不,那太勉強了,我不願意將枷鎖套在你身上。"
  "依蝶--"
  "我說了,灰姑娘到午夜十二點時,所有的魔法便結束了,留下的只是一隻玻璃鞋。"她潤潤乾澀的唇,"從我打算懷有你的孩子那刻起,我就自動將魔法打破了。"
  "但灰姑娘最後是和王子在皇宮裡快快樂樂的過日子。"
  "那是童話故事,不得不'修飾'成美好結局。"
  "那就讓我再來施一次魔法,讓我們兩人的結局和童話故事一樣美。"
  她怔怔的凝視著這張信心滿滿的俊顏,難以置信自己的愛能讓他改變這麼多?
  一向強調緣起緣滅的他竟會做如此建議?!
  "這幾天我一邊找你也拜託我姐幫我找人把黎銀小屋整理整理,那是我們共築的愛的小屋,待會兒上了渡船港口後,我們就搭乘專屬直升機到那裡去。"
  "這……可是我不確定……"她語氣有所保留。
  "我很確定,我要守著你,守著我們的女兒。"
  "但我很怕你會怪我,或者有一天,你突然覺得我們的感情變調了。"
  "對我有點信心,好嗎?"
  "不,你才介入我的生活幾天,我的心就沒有以往堅 ​​定,我怕我會變得很脆弱,沒有勇氣 ​​接受你再次離開我的生活,而且田家妮……"她愈想愈多,愈想愈害伯。
  "她已經明白我對你的愛勝過她,所以她願意離開,不遇,她很想見你,只是我們誰也沒想到你會落跑!"
  她無言的看著他,她真的能擁有這天之驕子的所有愛情?
  他握住她冰冷的小手,含情脈脈的凝睇,"查理八世和安.布列塔尼的婚姻令人稱羨,而安王后更有一句動人心弦的座右銘--"
  "是什麼?"
  他微微一笑,執起她小巧的下顎,深情道:"她說,'如果上帝支持我們,誰會反對我們呢?'"
  "仲晴--"她眸中閃著淚光。
  "上帝已經將我們兩人又連在一起了,所以它是支持我們的,四周的人都不能也不會反對我們,就讓時間為我們見證一切,好嗎?"
  她沒回答,但盈眶的淚水已洩露出內心的無限感動。
  歐陽仲晴俯下身子,準備給她一個深情的擁吻--
  "哇哇哇……哇……"船艙突地傳來寶寶尖銳的哭叫聲。
  兩人身子同時一僵,何依蝶連忙推開他,"我去看寶寶。"
  他仰頭翻翻白眼,徒勞無功的看著美麗的一吻離他而去。
  "我就說嘛,小孩是破壞浪漫的專家!"
  "哇哇哇……"
  他吐了一口長氣,悶悶的道:"來了,來了!"
  ???
  於格被困在聖馬丁的一間旅館已經五十多天了,而困住他的不只是皇室黑幫的成員,還有何嘉藍和珍妮。
  他們不讓他走自然是不要他去破壞蘇丹的好事,但一想到依蝶和他已經在一起五十多天了,他就心急如焚!
  歐陽仲晴有個迷死人不償命的外表,加上生性浪漫多情,他實在好擔心依蝶會抵擋不了他的柔情攻勢,再次陷於他的情網中,無法自拔……
  "我要離開這裡,聽到沒有!我要離開!"他氣沖衝的對著走進屋內的珍妮大喊。
  她毫不介意他的嘶吼,靜靜的看著他,"只要你發誓不去找依蝶,那我們就放你出去。"
  "那是不可能的!"
  "那很對不起,你只能繼續待在這間小旅館裡了。"她撇撇嘴角,大步的走出去。
  這個於格還真是執拗,都快兩個月了,他還想不通依蝶的心放在誰身上?   
  笨,雖癡情但不聰明。
  在門外的何嘉藍看到她一張臉臭臭的,便明白於格還是不肯退出歐陽仲晴和他妹之間的三角習題。
  "換你去說吧,我對他愈來愈沒耐性了!"珍妮輕撇嘴角,頻頻搖頭。
  "好吧,看來我還是挑明了說,讓他死心好了。"何嘉藍覺得他的刻意隱瞞並沒有讓於格比較好受。
  只是他曾照顧懷孕無助的妹妹,所以他總希望他能自己想開,而不是以一個殘酷的事實來點醒他。
  他走進房間,一眼便瞧見垮著雙肩,一臉憔悴的於格。
  於格一見他走進,便站直了身子,冷冷的道:"你就是以這種方式來感謝我照顧依蝶的?"
  他長嘆一聲,"我只是希望你能面對現實。"
  "面對現實?歐陽仲晴大咧咧的帶走依蝶,好讓你和珍妮將我當成禁臠?這就是面對現實?"他嗤之以鼻的反問。"當然不是,只是我一直以為女人比較小心眼,比較愛鑽牛角尖,沒想到你這個男人也是如此。"何嘉藍是語重心長。
  "隨便你怎麼說,反正我要離開這鬼房間。"於格怒氣沖衝的越過他。
  "外面有近百名皇室黑幫的成員守著,你走得掉?"
  他倏地停下腳步,怒不可遏的轉身過來面對他,"你們到底想怎樣?而你又何時成了皇室黑幫的一員?"
  "我還是隸屬於CIA,只是事關我妹的幸福、你的感覺,所以我才留在這裡的?quot;
  "好辛苦!"他的口氣滿是嘲諷。
  何嘉藍俊臉上有著濃濃的同情,"我知道你深愛著我妹,將你留在這裡,也是希望你能自己想開,"他頓了一下,繼續道:"田家妮對仲晴已經放手了,我希望你也能放手讓我妹去追求自己的幸福。"
  "依蝶不想和他一起!"於格咬牙切齒的提醒他。
  "那純粹只是'信任'問題,她不是不想和他在一起,而是怕他對她的愛不能永遠。"
  "所以她選擇了我。"他痛徹心肺的怒吼而出。
  "但和仲晴在一起五十多天來,她很幸福。"何嘉藍不得不將這個殘酷的事實告訴他。
  於格倒抽了一口涼氣,"騙……騙人。"
  "仲晴寄了好幾張他們的生活照給我,我看得出來依蝶很幸福。"
  "照片給我。"他面如死灰的伸出手。
  何嘉藍猶豫不決。
  "給我,不是要我死心嗎?那就讓我看。"他心痛的再次請求。
  何嘉藍輕嘆一聲,從黑色外套的口袋裡拿出一本相薄。
  於格接過手,神情凝重的翻開--
  第一張就是全家福,歐陽仲晴懷抱著氣色甚佳的依蝶,她巧笑倩兮,小寶寶也長大許多,模樣就像縮小版的歐陽仲晴。
  第二張是依蝶抱著小娃兒的照片,在陽光下,她愉悅的親吻小寶寶。
  第三張是令人忍不住發笑的照片,歐陽仲晴拿著尿片,像在抓什麼似的拉高小寶寶肥肥短短的雙腳,俊臉上的表情怪異……
  第四張則是歐陽仲晴滿足的擁著依蝶,眸中充滿深情。
  第五張,又是一張全家福,抱寶寶的仍是依蝶,歐陽仲晴只是輕輕的以小手指勾住寶寶的小手,但臉上的表情已不似第一張時緊張,嘴角上提,似乎很愉快。
  連續翻閱了近十張後,最後一張竟是歐陽仲晴抱著小寶寶,手拿著玩具搖鈴逗她發笑的照片,他的表情已有為人父的喜悅光彩……
  於格的心很痛,但也有一絲安慰,他相信最後這張照片的掌鏡人一定是依蝶,而且從這張生動的照片中,他能感受到她按下快門時的快樂與感動……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將相本還給何嘉藍,"我明白了,我不會去找她的。"
  "於格……"
  "我不想增加她的困擾,尤其在她這麼幸福的時刻。"
  何嘉藍拍拍他的肩膀,"你明白就好。"
  "我可以離開這裡了?"
  "嗯。"
  於格落寞的轉身離開,而何嘉藍則跟在他的身邊並行,示意皇室黑幫成員讓路,這是歐陽仲晴賦予他的職權。
  "我還是要說聲謝謝,謝謝你真心照顧我妹妹。"
  "這一切都是我心甘情願的,就算時光倒轉,我還是會這麼做。"他苦笑一聲,"不過,我可不希望她再受一次罪,如果蘇丹再次負了她,我不會這麼容易退讓,就算是以卵擊石,我也會和他拼一場?  
作者: 丸の小羽    時間: 2016-8-28 10:44:06

蘇丹捕蝶 第七章

  歐陽仲晴和何依蝶兩人的黎銀小屋位於巴黎以南的普羅旺斯,在遠郊的阿爾卑斯的半山腰上。
  這裡有著蔚藍的天際,四周則充滿了薰衣草和松樹的香味。
  黎銀小屋是個有著紅色磚瓦的獨棟兩層樓小屋,蔓延的藤蔓攀爬在紅牆和窗戶間,屋子的兩旁有數棵茂盛的梧桐,樹下還有三兩個小桌石凳可供乘涼,美麗的景緻像是月曆上的一景。
  當時何依蝶在普羅旺斯租賃一間小公寓,堅決反對歐陽仲晴一直想幫她買下隔棟大樓當兩人的愛巢。
  她不希望別人以有色的目光看她,以為她釣到凱子。
  可是歐陽仲晴覺得她的小窩實在太狹小了,還是希望為她添購一間舒適的房子。
  她還是拒絕,但他也沒放棄要說服她,直到有一天,她擺放在客廳的月曆翻到了阿爾卑斯山的風景照,她脫口說出,她寧願住這樣的房子也不想在市區住摩天大樓。
  她只是順口說說,沒想到他卻認真的找到月曆的出版公司,找到照片的攝影師,知道攝影地點後,更是馬不停蹄的直奔這兒,與當時的屋主商談價錢。
  年過半百的屋主本無意割愛,但在他說明是為了讓心愛的女人願望成真後,屋主竟然願意割愛,因為他守在這裡也是為了已逝的另一半,而今,有人延續他們年輕時的愛情,對他離世的妻子來說,應該也會開心的,畢竟膝下的兩個兒子已長年催他與他們同住,好享受含飴弄孫之樂。
  所以當歐陽仲晴將她帶來這裡,訴說這段買賣外的另一章時,她相信愛情是真的有魔力存在。
  只是當兩人戀情愈來愈烈,她對他也更加了解後,她才明白她自己的想法太單純。


  他是她的第一個男人,她也相信他會是她此生最後一個男人,但他不是。
  他的前任女友已排到一百多號,而且他還當了N次的落跑新郎,而且他討厭小孩,視他們為破壞浪漫的恐怖份子。
  "在想什麼?"歐陽仲晴喜孜孜的走到坐在梧桐樹下的何依蝶身邊。  
  她抽離了思緒,搖頭道:"沒事。"
  "怎麼會沒事?"他伸出手輕柔的按摩她緊皺的眉心,"這兒已經洩露了你的心事了。"
  不想談論令自己忐忑不安的事,她岔開話題,"維心睡了嗎?"
  歐陽維心是小寶寶的名字,歐陽仲晴為了替她命名,還失眠了好幾天呢!
  "維心"這個名字的用意是希望小寶寶日後能以心感覺、以心來看待世界,保持心情平穩,能平靜又健康的過一輩子。
  歐陽仲晴笑笑的點點頭,"她剛剛睡前還叫我一聲爹地呢,害我感動的差點痛哭流涕。"
  "爹地?怎麼可能,她才三個月大而已!"她一臉的不信。
  "是真的,"他的表情卻相當興奮,"我叫她再叫一次,她也乖乖的再叫一聲呢!"
  看他那副自得其樂的模樣,她忍俊不住的笑了出來,"傻瓜,那隻是她發出的聲音,是你自己認為那個音是'爹地'罷了!"
  他優雅一笑,"管他的,我覺得開心就好。"
  她凝睬著這張摯愛的俊顏,"我們來這兒都三個月了,你打算再隱居下去嗎?"
  他怔了一下,隨即擔憂的問:"你膩了?"
  她搖搖頭,"不是,只是你從早到晚陪著我們母女兩人,卻什麼也沒做。"
  "陪你們就是我現在最重要的事。"
  "不,我的意思是你的巡迴演奏呢?還有科尼國際集團的龐大業務?"
 ?quot;別擔心,我有一個能幹的姐姐,我已托她幫我搞定了。"
  他將所有的瑣碎雜事全都排除,全心全意的陪伴何依蝶,自然是希望時間能為他證明,他是真心愛她,她對他的愛該有信心。
  更何況,他已克服了心裡恐懼,才短短的三個月,他便會幫女兒把屎把尿的換尿片,甚至挽起袖子為她洗澎澎。
  這些小動作不為別的,只為了體貼何依蝶,因她堅持不肯吃紫冰丸,還說她的傷口早就不痛了。
  但他特地問了熟識的醫生,剖腹產的傷至少要半年到一年的時間才會好。
  她既然堅持不吃紫冷丸,他也沒轍,只得幫她照顧女兒了,當然,小維心肚子餓的時候還是得找依蝶,他這個大男人可沒有奶水……   
  除此之外,他現在還面臨一個很棘手的問題,於這三個月來,他雖給了依蝶無數次的甜蜜擁吻,但卻沒有進一步的舉動。
  不是他不想要她,而是光想到萬一他又不小心播種成功,她的舊傷未好,又要懷孕總是辛苦,何況醫生都說了,剖腹生產的產婦懷第二胎時,時間還是間隔長一點較好,免得肚皮撐大時,又觸及舊傷口。
  所以思忖再三後,他決定先贏得這只美麗蝴蝶的愛與信任。
  至於他的生理需求,也只得暫時擺一邊,不過,每天和那個精力充沛的小維心玩耍,他到晚上還真是無心無力再思淫欲呢!
  思緒間,他將她擁入懷中,一起和她欣賞這美麗的山光水色。   
  依蝶雖被他的溫暖包圍,但內心的不安卻日益增加。
  雖然他在努力學做父親的部份,令人可喜,但他對自己卻似乎沒有那方面的慾望了。
  每天洗澡時,她總是面對鏡子看著自己的裸體,雖然生過孩子,但她的身材恢復得頗快,而雙乳因哺乳的關係,變得更渾圓堅挺,至於那處小小的手術傷疤若不細看,根本就看不到。
  她的體力也恢復得很好,歐陽仲晴為了讓她好好坐月子,帶她和寶寶來黎銀小屋時,便安排了一位專業保母格拉芙為她照顧寶寶,還有一位洩名廚鄧先生,他是專門料理產婦食譜的高手?   
  只是……她的眼神顯得有些孤單,他什麼都為她打點得很好,但卻不再碰她了。
  歐陽仲晴沒有察覺到她複雜孤寂的心緒,因為她對著他或寶寶時總是笑盈盈的。
  他低頭看了手錶,下午三點了,那邊的工程應該都完成了!
  他開心的擁著她起身,不一會兒,他的專屬直升機便出現在山谷,停在一旁的停機坪上。
  "走。"他興高采烈的拉著她就往停機坪跑。
  "做什麼?"她一臉不解,但仍跟著他愉悅的步伐。
  "你來看就知道了。"
  看著他如陽光般神采的俊顏,她將那抹盤踞心頭的寂寥暫拋腦後,揚起笑靨跟隨著他。
  兩人上了直升機後,歐陽仲晴還是一臉神秘,看得她忍不住好奇問道?quot;到底是什麼?"
  "別急,繞過這個山頭就看到了,當然,從空中俯瞰才看得清楚,等你看完後,我們再下去走走。"
  她聽得一頭霧水,但注意到他眼中的笑意愈來愈濃。
  直升機開過山頭,一個佈滿山坡的巨大玫瑰園便映入眼簾,而且栽種的品種全是何依蝶最鍾愛的黛安娜粉色玫瑰。
  她瞬間淚如雨下,無言的凝睇著一臉深情的歐陽仲晴。
  他勾起踴唇,粲然一笑,隨即指示直升機再飛高一點,讓整個玫瑰園盡入眼底。
  "我--愛--蝶?"她喃喃的念著由玫瑰花組成的三個大字,心中的感動已不知該用什麼言語形容。
  見她熱淚盈眶,歐陽促晴連忙傾身為她吸吮淚珠,柔聲道:"別哭,這個驚喜是要讓你開心的。"
  她點點頭,但淚水卻像開了水龍頭似的,關也關不了。
  歐陽仲晴擁緊了淚人兒,低頭搜尋她美麗的櫻唇,熾熱的唇舌與她的丁香糾纏,吸取她唇中的甜密……
  直升機在玫瑰園的一個平台上停下來,慾火焚身的歐陽仲晴勉強抽離她誘人的唇瓣,偕同她下機。
  因為還有另一個驚喜在等著她呢!
  兩人走進花朵開得粉嫩美麗的玫瑰園中,對他的用心,她很開心,但內心卻還是有一股揮不開的空洞感。
  歐陽仲晴帶著她一直往前走,而這個玫瑰園真的不小,算算他們已走了一小時了。
  何依蝶是個盡職的母親,雖然猜測歐陽仲晴還有什麼開心的事要與她分享,但是維心喝奶的時間到了。
  "我們先回去好不好?"她突然停下腳步。
  他詫異的回過頭來看著她,"為什麼?"
  "維心該喝奶了。"
  他低頭看了手錶一眼,隨即笑道:"我就說嘛,小孩子是破壞浪漫的天使。"
  天使?她錯愕的看著他,"我以為你認為她是專司破壞的'恐怖份子'?"
  他露齒一笑,重新將她擁入懷中,"維心愈來愈像我了,你有沒有發現?"
  "這點在她出生時,我就發現了,可是有人說她長得一點也不像他?quot;她的口氣難免有一點委屈。
  他不好意思的撥撥劉海,"過去的事就別說了,好不好?"
  她點點頭,"我真的得回去了,不然,走回頭還要一個鐘頭。"
  "不,不用那麼久的,我們現在是往山腰走,再一會兒就回去了。"
  "可是維心……"
  "她應該還在睡,何況保母也在,冰箱裡還有你冰著的母乳,格拉芙會溫給她喝的。"他要她安心的享受他給予的驚喜。
  她想了一下,只得點頭,"好吧,不過,我們還是要盡快回去。"
  "是!"他開心的一笑,"要到了,希望它們賞臉,見見我們。"
  "他們?"她皺起柳眉。
  "來,上來。"他拉著她上了一處較高的矮坡,坐了下來。
  她的眼光在這美麗的阿爾卑斯山上來回穿梭,"他們。指的是……"
  歐陽仲晴有點兒擔心了,那兩個貴客不會每天都出現,就今天不來吧?
  等了好半晌,四周還是沒什麼動靜,她忍不住道:"仲晴,我們還是先回去吧。"
  "再等等好不好?"他俊美的臉上有著失望。
  見狀,她只得再等一會兒了。
  歐陽仲晴著急的目光在山谷澗溪間梭巡,突然,他的眼睛一亮,"來耍來了?quot;他像個孩子似的開心的大聲叫著。
  她詫異的跟著他的目光望過去,看到一對好大隻的白色雁鳥從山谷間飛了過來。
  "它們是黃嘴天鵝,體長約有一百四十公分,但它們最大的特性是飛行時,絕對是公鳥和母鳥一起飛翔。"追隨著展翅天鵝的歐陽仲晴,眼中閃爍著燦光。
  何依蝶的目光有著感動。
  "有人稱它們為愛情鳥,比翼雙飛。"
  "你怎麼發現它們的?"
  他露齒一笑,"無意間發現的,這一個多月來進行玫瑰栽種時,我常趁著你小睡時過來看一下進度,就發現這一對黃嘴天鵝,施工的當地人說它們是這一兩個月才飛來這兒的,而且還告訴我它的習性,我頓時覺得我帶你回來這兒是對的。 "
  "仲晴--"
  "達愛情鳥都飛來與我們做伴,可見得我們是天造地設的一對?quot;
  相對於他的信心,何依蝶卻顯得惶恐,"別……別這樣對我。"
  他濃眉一皺,"你怎麼了?"
  她神情蒼白,喃喃的道:"別寵壞我,也別給我信心,一旦這一切都破滅時,我怕我會承受不住的!"
  "依蝶,難道你對我的愛還是沒有信心?"歐陽仲陽濃眉一皺,心隱隱作痛。
  她看著天邊的那對雁鳥,站起身,"我想回去了。"
  "等一等。"他攔住她的路,難過的問:"在我靜靜的守候在你身旁三個月後,你還是如此的沒有安全感?"
  她嚥下喉間的硬塊,哽咽的反問:"那你告訴我,這樣的日子會持續多久?"
  "這……"
  "難道你就這樣一生一世和我隱居在這兒?"
  "我……"
  "不可能的,你身上的浪漫細胞會受不了的,一旦你厭倦了這一片景緻,一旦你發現我們母女困住了你,一旦你發現這兒再也沒有可以利用你浪漫巧思的地方,你會走,而且會走得遠遠的!"她愈說愈難過。
  凝睇著哭成淚人兒的她,歐陽仲晴喑瘂著聲音道:"我沒想到你對我的信心竟是如此薄弱!"
  她不想讓他難過,但她也不好受啊!咬著下唇,她晶亮的眼眸滿是傷心。
  他抿抿唇,試著將濃濃的挫敗甩至腦後,"我不想破壞今天的氣氛,也不希望壽星淚如雨下,所以什麼不愉快的事都別談,今天過後,我們再慢慢溝通,好嗎?quot;
  壽星?她的眼角仍噙著淚珠,無言的看他。
  "今天是你的生日,不然,你以為我為什麼會在此時此刻帶你來看玫瑰園和愛情鳥?"他的神情有著寵愛。
  她咬白了下唇,淚流滿面。
  "別哭,我的愛。"他重新將她擁入懷中,"對我有信心一點,我說了,我會讓時間證明我對你的愛。"
  "不!"她搖搖頭,淚汪汪的道,"不單單是你的問題,我對自己也沒有信心。"
  "你?"他錯愕的看著淚流 ​​不止的她。
  "你是那麼的好,而我……"
  "你也同樣的美好。"
  "不,不是,我……"她羞慚的低頭,該怎麼說?說她生了孩子後,他卻不再和她做愛?
  "依蝶,你想說什麼?"
  她搖搖頭,決定將到口的話再吞回去,這種話怎麼坦白?如果是他介意她生過孩子的身材而不願碰她呢?這一說開,她不是自取其辱就是讓兩人尷尬萬分……
  "我們回去吧,我真的想看維心。"
  "嗯,好吧,今晚家裡有個小小的生日Party。 "
  "你邀了客人?"
  "嗯,不過,都是自家人,急著想抱孫女的阿公阿媽,姑姑、姑丈,還有一個我橫看豎看還是覺得不可愛的破壞狂小羅勃,當然,還有你我的好朋友珍妮。"
  "珍妮?她也會來。"她臉上露出欣喜。
  "嗯,我本來也邀請你哥的,不過,他被CIA的局長羅傑夫叫回局里報告,所以來不及趕來這裡。"
  "那於格呢?"她無法不想到他,那一段無依無靠的日子裡,若不是他,她恐怕無法一人走過來。
  "珍妮會帶來他寫給你的生日卡,你別擔心。"
  她點點頭,試著露出笑容,但心中積壓的抑鬱與不安讓這個笑容變得苦澀極了。
  "我們回家吧!"
  "嗯。"她點點頭,但不知道這個"家",她能擁有多久?
  ???
  兩人步行回去時,沒想到一群親友都已經抵達黎銀小屋。
  "舅舅!"羅勃嘻嘻哈哈的直奔入他的懷抱。
  見狀,歐陽仲晴不抱他也不行,只是
  "不是才兩、三個月沒見,他怎麼一下子長這麼高了?quot;
  上回他還記得這個超級調皮搗蛋鬼的高度還不到他的腰呢,這會兒居然超過了?!
  "拜託,小孩本來就長得快,看看你女兒,上回看到時還乾乾扁扁的,現在卻變得白白胖胖,至少有七、八公斤重了!"歐陽維安以下巴努努坐在屋前木椅上被兩老抱在懷中開心逗著的維心。
  "會嗎?怎麼我覺得羅勃長得比較快?"抱了一下後,歐陽仲晴趕忙將捏著他鼻子當玩具的羅勃塞回他姐手裡。
  不過,歐陽維安一回頭,又將兒子塞給站在身後的老公尼古拉。她對著歐陽仲晴道:"別人的孩子長得特別快,對不?"
  他毫不猶豫的點點頭。   
  她揚起嘴角笑了笑,"心理作祟!"
  "才不是!不過,當爸爸真不簡單。"
  "當媽媽更不簡單!"她將目光投向另一邊的梧桐樹下,正在交談的何依蝶和珍妮,"你孩子的媽看起來沒有很幸福。"
  他苦笑,"這麼明顯?"
  "別忘了你老姐的眼光有多敏銳。"她瞥他一眼,"到底怎麼了?"
  他搖搖頭,"她對我的愛沒信心,更對自己沒有自信,她不認為她可以擁有我的愛直到永遠。"
  她點點頭,"正常。"
  他難以置信的揚起眉毛,"姐--"
  她搖搖頭,"仲晴,我說過愛上你的女人會很辛苦,我指的就是這個,女人對愛情有一份天生的痴,那和你的天生多情剛好抵觸、矛盾。"
  "可是我已經沒有再有另一個女人。"
  "那是這段時間,你人在這裡,又不許閒雜人等上來,就算要見異思遷也沒機會。"
  她的話可真毒,聽得他不傷心也難。連她對他也這麼沒信心?
  他喟嘆一聲,"其實我不會也根本不想變心,不管我在哪裡,我現在心裡、眼裡全只有依蝶。"
  "口說無憑,最重要的是要以什麼樣的行動來說服依蝶。"
  "什麼行動?"
  "不會找你皇室黑幫的三大王幫你出點子,說起來,他們的腦子可是一級棒!"
  那堆損友?!唉,不然呢,再這樣下去,他這個只會浪漫的男人恐怕想破頭也找不到可以說服依蝶相信他是他今生唯一的愛的方法。   
  "還有,你恐怕不能再窩在這兒隱居了。"歐陽維安的目光又繞到對著她父母呵呵笑的維心身上。
  "為什麼?"
  "你的音樂巡迴表演,我都代你取消了,惟獨一個,你非去不行。"
  他苦笑一聲,"是僑委會舉行的私人音樂饗宴對不?"
  她收回目光,拍拍他的肩道:"你清楚就好。"
  歐陽仲晴低嘆一聲,將目光投在在何依蝶的身上,這真是棘手的問題,他和她在簡樸的山腰生活都無法贏得她的信任了,一旦回到都市叢林,她原本惴惴不安的心難保不會更加忐忑?
  ???
  "還好吧?"珍妮上下打量已看完於格寫的生日賀卡的何依蝶。
  她點點頭,神情歉疚,"他說祝我幸福,另外他會調適自己的心情,要我好好的生活。"
  "他是個大好人,有空我會多陪陪他。"
  "謝謝你,珍妮,我的事,卻要你替我收拾。"
  "你別怪我多嘴找來你哥和仲晴就好了。"
  她搖搖頭,"我知道你是為我好,只是……"
  "只是什麼?"
  "我的心還是和當時一樣的不安,一樣的沒有安全感,他的細心呵護,讓我愈來愈脆弱,也愈來愈捨不得離開他……"她邊說,眼眶都紅了。
  "誰要你離開他?我不認為仲晴會傻到讓他生命中的最愛二度走出他的生命?quot;珍妮對這一點非常有信心。
  "是嗎?為什麼我一點也沒把握。"她哽咽失?br珍妮握住她的手,"瞧瞧他變了多少?什麼都別說,就指那個嬰兒炸彈好了,他避之惟恐不及的小嬰兒這會兒是他抱在懷中,開心的逗弄。"
  何依蝶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他和維心玩得很開心,兩人之間漾著愉悅的燦光,而這一幕她非常熟悉,尤其近一個月來。
  珍妮拍拍她的肩,拉著她往歐陽一家子走去,"別庸人自擾,看到仲晴的改變,我認為你毋需做太多的聯想,搞得自己嚇自己。"
  她勉為其難的揚起嘴淡淡一笑,她自己心結難解,給自己的壓力是一日多過一日,握在手中的幸福更顯得不更實,像在陽光下的泡沫……  
作者: 丸の小羽    時間: 2016-8-28 10:44:29

蘇丹捕蝶 第八章

  在生日蛋糕的燭光下,歐陽仲晴看著何依蝶在他家人齊唱生日快樂的歌聲中綻放出美麗的笑靨。
  她應該能感受到他家人對她的真誠和暖意吧?她也應該能明白他的這顆真心無悔吧?
  歐陽烈和西爾薇亞愉快的看著閉目許願的何依蝶,再看看兒子手中抱著的小孫女,不禁感激眼前這個美麗的女人,他 ​​們以為這一生都不會看到這一幕呢!
  何依蝶吹熄臘燭,面對的卻是眾人促狹的笑容。
  "第三個願望得說出來哦!"西爾薇亞像個小女孩似的提醒她。
  "這……"尷尬了,她的願望是希望在她和仲晴的愛情逝去前,能和他再嚐一次那震撼心靈的巫雲之樂。
  "快說,不然無法美夢成真哦!"珍妮也在一旁催促。
  歐陽仲晴看出她的靦腆,一把摟著她,笑道:"她也許不好開口,別逼她了。"
  "喲,好疼老婆哦!"歐陽維安故意打趣。
  歐陽烈點點頭,"不說可以,不過,維安可點出一個重點了。"
  西爾薇亞隨即應道:"你們的婚禮什麼時候舉行?"


  何依蝶愣了愣,低頭不語。
  歐陽仲晴表情有些僵硬,但試著微笑,"有人不肯嫁,就算我腦海裡已想了好幾個美麗的地點也沒用。"
  "不肯嫁?"歐陽維安走到何依蝶身邊,拍拍她的手,"不放心我弟身上的多情細胞,對不對?"
  何依蝶怔了一下,詫異的抬頭看她。
  她鼓舞的笑了笑,"如果我們全家為他背書呢?你願不願意嫁他?"
  "哇,好棒,這也是一種浪漫呢!"西爾薇亞馬上點頭贊成。
  不過,歐陽烈比較實際,他擔心兒子的過去紀錄太差,萬一又當了落跑新郎,對這個感情細膩的何依蝶來說不又是一次重大傷害!
  "維安,你不是說感情的事最好不要介入嗎?"歐陽烈表情凝重。
  "是啊。"
  "那麼我覺得你的提議不好,我想她在乎的是仲晴的那一份心,而不是我們的背書,再說……"他慈愛的目光與兒子相遇?quot;要讓一個女人幸福,就要讓她有安全感,這一點,我們誰也無法幫你。"
  "爸,說穿了,你對我也沒信心。"歐陽仲晴笑得很無奈。
  "不過,我對仲晴有信心。"尼古拉抱著兒子開心的說著。
  "同情票嗎?"歐陽維安打趣的道。
  "不是,我這小舅子變太多了,我相信改變他的原因很重要卻也很簡單,就是一個'愛'字而已。"
  歐陽仲晴覺得尼古拉這句話就像冰雪中的一道暖流,讓他挫敗的心頓時好了許多。
  "我也投仲晴一票,我相信他是真心且'永遠'愛依蝶。"珍妮阿莎力的又加了一票。
  "我對我兒子也有信心,尤其依蝶還為我們生了一個這麼漂亮的孫女。"西爾薇亞也愉快的高舉起手。
  聞言,歐陽仲晴忍不住莞爾,不過,他從依蝶不自在的神情下,明白這不是"逼婚"的時刻。
  "我們別破壞了壽星的心情,結婚一事,我會繼續努力,OK?"他體貼的終止這個令她手足無措的話題。
  再來的話題便讓何依蝶自在多了,談的多是一些生活瑣事,尤其是關於維心的點點滴滴。
  隨著時間過去,夜幕也已低沉,黎銀小屋並沒有足夠的房間可以容納這一大群人,因此,拜訪的眾人在近九點時同時離開了。
  ???
  溫暖的主臥室內,何依蝶餵了母奶,將沉睡的寶寶交給保母后,一抬頭便看到站在門口凝視著她的歐陽仲晴。
  她揚起一道柳眉,一有事?"
  他點點頭,看著格拉芙抱著維心走出門後便走了進來。
  他在她面前坐下身來,看著已換了保守睡衣的何依蝶,他伸出手,將她的手包在手心,"今天開心嗎?"
  "嗯,謝謝。"她點點頭。
  "我……"他爬了一下劉海,"後天得離開這裡。"
  她臉色一白。
  "不,你別胡思亂想,我只是得出席一個推不掉的音樂會,我在想,如果你願意,我們就一起出席。"
  聞言,她驚懼的臉上才恢復點血色,"那維心呢?"
  他搖搖頭,"音樂會是不允許她那樣的小娃兒進入會場,你也知道一旦她哇哇大哭,我也無法專心演奏。"
  她明白的點點頭,"那我留下來照顧她好了。"
  "不!"他揚起嘴角笑道,"我希望你跟我去,守在我身邊,而不是一個人留在這里胡思亂想。"
  他真的很了解她,"這… …需要多長時間呢?"
  "地點就在巴黎,所以只需要一天的時間,早上得和其他樂手彩排,演奏會是下午五點開始,會後還有個酒會。"
  "嗯,我明白了。"
  "那你願意去嘍?"
  她再次點頭,縱然心中充滿局促,可是也許走這一趟,仲晴就會明白他並不屬於她們母女。
  ???
  第三天,歐陽仲晴偕同何依蝶離開黎銀小屋前往巴黎一家私人音樂廳。  
  由於是彩排,因此到場的都是下午要表演的音樂家,不過何依蝶的出現,倒是引起一陣不小的騷動。
  歐陽仲晴的一幫樂友頻頻向她恭喜,她為他生一個小娃兒的事雖不是新聞了,但大夥兒可是頭一回在這個消息披露後見到她。
  眾人的熱情讓她有些招架不住,後來還是歐陽仲晴為她解危。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她凝娣著站在舞台中央專注的拉著小提琴的歐陽仲晴,心中的愛意濃烈得化不開。
  他是如此的優秀,如此的氣宇不凡,同一個舞台上,就有不少的女音樂家對他投 ​​以愛慕的眼光。
  這樣一個到處都惹人注目的俊逸男子怎麼可能只屬於自己?  
  天,教她怎能不茫然?她沒有什麼音樂素養,沒有顯赫的背景,她什麼也不是。
  "嗨!"一身藍白套裝的田家妮突地艷光四射的出現在她眼前。
  何依蝶手足無措的看著她,雖然兩人不曾碰面,但幾個月前,她和仲晴世紀婚禮的密集報導讓她對她並不陌生。
  田家妮有個富裕的家庭,本身又是接受國際表揚的傑出女青年,美麗幹練是她予人的第一印象。
  田家妮微微一笑,眸中並無妒意,"我剛好也是今天受邀的貴賓,知道仲晴早上就來彩排所以就先過來了,沒想到能遇見你。"
  "我……"何依蝶手足無措不知道該說什麼?
 ?quot;他是個很好的男人,不過,你也是個很好的女人。"
  何依蝶詫異的凝睇著她,"為什麼?你怎麼會這麼想?"
  她聳聳肩,注視著這個清純美麗的小女人,"仲晴選擇了你,如果你不好,那相較之下,我不就更差了?"
  對她的釋然打趣,何依蝶覺得自己好像更配不上仲晴,這樣一個美麗大方又親切的女人才是仲晴最需要的。
  "我……我想先走一步,再見!"她慌慌張張的急忙離開。
  田家妮不解的瞪著她離去的背影,自問:"我沒說錯什麼吧?"
  而眼睛微閉的歐陽仲晴仍沉浸在貝多芬第五號小提琴奏鳴曲"春"中,並沒有看到倉皇離去的何依蝶。
  ???
  何依蝶又跑了,而且還回到黎銀小屋將維心抱走。
  歐陽仲晴此刻思緒紛亂,他沒有想到事情還是發生了,而經過調查,得知她又帶著他的女兒投靠於格時,他又氣又怒,差點沒將手上的小提琴折成兩半!
  這個女人到底要他怎麼做才行?
  在會場時,田家妮對她轉身就走也感到莫名其妙,但他心裡卻很清楚,依蝶缺乏自信,對他也該死的沒有信心,乾脆來個二度落跑!
  他雖然很想直接找她問個清楚,但這個音樂會他又不能缺席,只得心不在焉的演奏完後,連酒會也沒參加,便直奔巴黎豪宅,聯絡三個損友皇帝、可汗和法老,看他們頂級的智慧金頭腦能為他想出什麼好法子留住何依蝶!   
  "要她相信你今生只愛她一人真的很困難。"司君堯一開口就沒好話。
  "對,而且就連我們也不確定你哪天浪漫基因又作怪?要你談永遠,我們也覺得是個笑話。"龍絕塵也搖搖頭。
  "種瓜得瓜,種豆得豆,說來說去,就是你的紀錄太差了!"木村滄雨也不憐憫。
  "現在不是說風涼話的時候,我心急如焚,OK?"不知怎地?見他感情觸礁,這三個人好像很開心!
  他們交換了下目光,故意裝作一副沒法度的樣子!
  "算我求你們,好不好?我現在腦袋是一片空白,即使見到我的女人,我可能也不知道該說什麼?quot;
  "我們也想不出來,畢竟對一個在醫院生孩子,而孩子的爸卻準備和別的女人步入禮堂的女人來說,要她相信那個男人會一輩子守著她?!簡直是天方夜譚!"司君堯又說起風涼話。
  "別廢話一堆,說重點!"他的火氣快上來了!
  "怎麼說重點?"龍絕塵瞪他一眼,"我們之中最會哄女人的是誰?最愛女人的是誰?最會談情說愛的又是誰?""沒錯,如果這個最高竿的人都搞不定自己的情事,那我們更沒有法子。"司君堯邊說邊點頭。
  "你們--"歐陽仲晴氣得牙癢癢的,腦子突然一閃,"對了,找阿爾達,他是百年巫師,又是個慈祥的老者,也許依蝶聽得進他的話?quot;
  聞言,其他人是哄堂大笑,看得他一臉莫名其妙,"你們笑什麼?"
  司君堯代表發言,"咱們巫師早就要我們傳話了,他說我們高掛天際的四顆天星中,你身邊圍繞了太多的子星星,緣份糾結,只有靠你這顆主星自己解決,他是幫不上忙的,以中國古語來說,就是你面帶桃花,命也帶桃花,何依蝶會愛得這麼不確定、這麼辛苦是有原因的。"
  "這是我與生俱來的,我也很無奈啊!"天,什麼眾多繁星,他只要依蝶這顆子星!
  三大王看他俊臉上的困擾與傷心,終於有一點點的同情了。
  "我想還是你太遇浪漫,太疼女人的性格作祟,難怪女人見到你,一個個貼了過去。"龍絕塵其實最看不慣他這一點。
  "你的意思是……"
  "像我冷酷精悍、猖狂桀驁,有哪個女人敢接近我?"
  歐陽仲晴眼中一亮,"你的意思是要我像你一樣酷,那就沒有女人敢接近我,依蝶對我也比較放心?"
  龍絕塵得意的點點頭,繼續指點道:"不聽話的女人也該教訓一下,讓她知道是誰在當家,當然,態度別溫溫吞吞的,又寵壞了女人!"
  "受教,我全明白了!"歐陽仲晴這會兒像是得到武功秘岌般欣喜若狂的退出網路,準備好好的"教訓"自己的女人。
  司君堯和木村滄雨交換了下憋著笑意的目光,這算哪門子的好方法,但看樣子有人還信以為真呢!   
  "皇帝,你的法子真的能奏效嗎?"司君堯和木村滄雨異口同聲的質疑。
  龍絕塵聳聳肩,"看看你們啊,你們不是用'溫柔步數'迎得美人心的吧?"
  "呃……"聞言,兩人頓時面面相覷,如此看來,美人都有被虐待狂嗎?不然,溫柔體貼的歐陽仲晴這次踢到的鐵板怎麼會那麼硬呢?
  ???
  一個星期後,歐陽仲晴出現在於格私人婦產科。
  於格看到他並不意外,當初他和依蝶跑到聖馬丁,他也找得到他們,因此,他此刻出現也不足以為奇,只是時間上倒是令他意外的慢了好多天。
  "你來了。"他的臉色臭得跟糞坑里的石頭沒兩樣。
  歐陽仲晴睨他一眼,"沒錯,我來帶走她們母女。"
  "她不想跟你走。"
  "那恐怕由不得她。"他俊美的五官襲上一股冷意。
  於格見他轉身就往三樓走,當下沒有多想便奔至他前面擋住他的去路,"你沒聽懂嗎?她不想跟你走,自然也不想見到你。"
  歐陽仲晴看著怒不可遏的於格,冷笑道:"你還想被軟禁五十多天嗎?"
  "你……"他氣得握起雙拳,"你讓她難過,令她再次逃離你的生命,那代表你根本沒有給她幸福,既然如此,你又何苦對她糾纏不清?"
  "是她將我纏住的,如果她沒有刻意懷孕,我根本不會在這裡!"他冷冰冰的說完話後,便大步的越過他,於格不死心地還想阻擋,他一把扭住他的手臂往後扣,"這只右手斷了,還能為孕婦剖腹生產嗎?"
  "你……"於格臉色鐵青。一向溫柔的歐陽仲晴經常讓人忘了他也是皇室黑幫的一員,既是黑幫一員就有其噬血冷酷的氣質在,而今看來是真的了!
  "我再說一次,我要帶她們母女走,誰也阻擋不了我,當然,除非他想斷臂斷腿!"他冷凝一笑,用力甩開於格的手臂後,便大步的往樓上去。
  歐陽仲晴以眼角瞄了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的於格,他相信自己這一星期拜皇帝為師,學習冷酷邪傲的課程是沒有白上了,尤其皇帝還直誇讚他有慧根。
  但捫心自問,其實男人的劣根性仍存在他這個寵愛女人的身軀裡,只是龍絕塵將它喚了出來而已,而且,他也明白以後遇見美人時,只能看不能上,唯一能寵的只有他的真愛--何依蝶。  
作者: 丸の小羽    時間: 2016-8-28 10:44:53

蘇丹捕蝶 第九章

  在皇帝所教的事事別太過溫文的大原則下,歐陽仲晴一上了三樓,連門也沒敲的,直接開門走進房間,一眼看過去,目光剛好對上正在餵奶的何依蝶。
  "咔"一聲後,何依蝶察覺到一股熾烈的目光正望著她,她見到他閃爍著慾望的黑眸,微愣了一下,下意識的低頭卻看到自己衣衫不整的露出半抹酥胸,她粉臉一紅,驚惶失措的拉著絲質上衣蓋住赤裸的前襟--
  但僅僅是一眼,他便瞧見她又圓又挺,似在邀請他向前盈握的美麗乳房,他一震,心頭小鹿亂撞一通。
  瞬間,空氣變得沉悶凝滯,兩人的目光遲遲沒有交會。
  半晌,歐陽仲晴在抑制蠢動的情慾後,才尷尬出聲,"將衣服穿好,我們要走了。"
  聞言,她柳眉一擰,"我不想跟你走。"
  他深吸一口氣,看著她溫柔的把懷中熟睡的維心放在嬰兒床上後,接著才背對著他,將襯衫釦子扣好。
  見狀,他撇撇嘴角,"其實你不必這麼緊張,我們曾經有過肌膚之親,我全看過了。"
  "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她回過頭來,小臉有點兒蒼白。
  "依蝶,但我們兩人的重逢並不是過去式,而是現在式,你動不動就逃開我,為什麼?quot;他忍不住大聲吼起來。
  她緊皺眉心,瞥了女兒一眼後,便輕聲的往門口去,歐陽仲晴喟嘆一聲,跟著緩緩步出房門,兩人在長廊上站定,因為怕吵到維心。


  這七天來,何依蝶已經想得很清楚,她真的不想要過提心吊膽的生活,所以此刻更該將話說清楚。
  她雙手在背後交握,倚靠在牆面上,輕聲的道:"我不想再跟你有任何交集了。"
  "是因為家妮?"他搖搖頭,"我們已經分手了。"
  她一點都不意外,那天田家妮臉上的釋然讓她看清這點,只是這更讓她感到難過,他遇見的女人都很有自信,且不獨霸,惟獨她想完完全全的擁有他的心。
  他上前幾步,凝睇著眸中復雜的麗顏,他伸出手想將她擁入懷中,沒想到她卻像驚弓之鳥,快步的閃躲他的擁抱。
  "依蝶?"
  她嚥下了梗在喉間的硬塊,"我們到此為止了,你聽進去了沒?"
  這個女人還真的想激怒他,他咬咬牙,"我們此生是沒完沒了了,你又聽進去了嗎?"
  她心臟猛地一揪,"不,我不想再跟你一起生活了,我好累,難道你不明白嗎?我過得膽戰心驚、提心吊膽,就怕你哪天又愛上了別的女人。"
  "我愛的女人就是你,你的腦子為什麼就是聽不進去呢?"
  "因為你對太多女人說了太多的甜言蜜語,教我如何相信?你知不知道?我看不到你說的未來,也看不到我和維心的未來,我甚至擔心在維心長大一點時,我就得帶著她獨自生活,我好怕好怕,你饒了我,好不好?quot;她炫然欲泣。
  他俊臉丕變,"跟我在一起生活真的如此可怕嗎?"
  "我好累好累,也想了很多,我哥說得對,我不能自私的只給我的女兒一份親情。"
  他的臉色愈來愈難看,"這什麼意思?"
  "我的意思是--"她咬白了下唇,"我要讓維心有個真正愛她的父親。"
  "那便是我!"
  "不,不是,雖然你這幾個月來,努力的讓你討厭的孩子加入你的生活,但我知道那不會太久的,你終究會生氣、會厭煩…?quot;
  "該死的女人!對我多一點信心行不行?"
  看著哭成淚人兒的她,歐陽仲晴這會兒卻覺得上皇帝的課是白上了,因為這個女人輕而易舉的就能將他的怒火逼出來,要他冷冰冰的對她,甚至對她怒吼簡直像吃冰淇淋一樣容易!
  她的眼淚燒灼著她的眼睛,她哽咽的道:"我說服不了我自己,我不贍苡澇隊滌心恪?quot;
  聞言,他真的有扭斷她那白嫩嫩脖子的衝動,在暗暗的做了一個深呼吸以抑制滿腔的怒火後,他冷冷的道:"時間會證明一切,不過,我話也說在前頭,我是不可能讓於格成為我女兒的父親,除非我死了?quot;
  "你……"她臉色倏地一變,"你別胡說!"
  "我沒胡說,我說的是實話,只要我在這世上一天,於格便不能接近你們母女兩人。"語畢,他一把扣住她的手,將她拉向階梯口。
  "你想幹什麼?"她掙扎著要擺脫他的箝制,"維心一人在房間裡。"
  "我幫派裡的人會將她送到我們的黎銀小屋去。"
  "你……"何依蝶臉上血色全無,"你不能這樣,而且我也不打算跟你走,我……我喜新厭舊,我愛上於格了!"
  "你說什麼?"他一字一字的從齒縫間迸射出來
  他放開她的手,她踉蹌的倒退一大步,站穩身子後,她直視著這張她鍾愛的俊顏,繼續撒著漫天大謊,長痛不如短痛,與其讓他日後怪她以孩子將他強留在她身邊,倒不如現在就將他趕離她的生活。
  "我說我愛上於格了。"
  聞言,他的太陽穴痛得劈哩啪啦響,這女人在說什麼?才短短七天,她便愛上於格了?
  他煩躁的爬爬劉海,怒氣沖衝的看著這張面無表情的芙蓉臉蛋,"你又在撒謊了,是嗎?"
  "我沒有,而且平心而論,平實的我也比較適合他這樣一個專情的丈夫。"
  這句話是違心之 ​​論,可是她一定得這樣說,將他趕離自己身邊才是最重要的,不管她說得有多麼心虛……
  拭去臉上半乾的淚珠,她迴轉身子,朝於格讓給她們母女倆借住的套房走了過去,但才沒走幾步,歐陽仲晴便再次拉住她的手,手腕略微施力的將她轉了一圈,讓她正視著他。
  她柳眉微蹙,瞟了眼他稍嫌粗暴的大手,"你到底想幹麼?今天的你變得有點不一樣。"
  他一臉冷冰,"皇帝是對的,有的女人吃硬不吃軟,我發現我對你確實不能太過寵溺。"
  "我不懂你在說什麼?"
  他一向溫柔的眼眸透著深沉的冰寒,"我這幾個月來的真心相待,得到的是什麼?你的不信任、你的不安、你的疲憊,我呢?你可曾想過我的感受?"
  聞言,她為之語塞。
  "我一直擔心自己做得不夠好,所以小心翼翼的伺候你,將你當成手心的寶細心的呵護著,但你再次的逃離了,我問了自己不下數百遍,我到底該怎麼做才能讓你相信我是真心愛你?而且只視你為唯一的真愛?quot;
  "愛我?"她淒涼一笑,"如果你真的這麼愛我,為什麼不願意再碰我呢?"
  他愣了一下,"你不知道原因嗎?"
  "是不是因為我生了孩子,沒有吸引力了,所以你根本不會想要碰我?"一個女人對自己深愛的男人都沒有性的吸引力了,教她如何相信他愛她呢?
  老天啊!這個女人的腦袋都裝豆腐嗎?他咬牙切齒的瞠視一臉哀怨的她, "你以為我不想碰你嗎?還不是因為你的傷口至少需要半年到一年的時間才會恢復,而且太過劇烈的床上運動也會使那裡產生抽痛感,所以我才禁慾的?quot;"你--騙人!"她真的不信,男人對自己深愛的女人一定會有性慾的,尤其對他這個正常的男人而言。
  "騙人?"歐陽仲晴真的有殺人的衝動,看來他真的對她"太溫柔了",反而引起反作用,那還說那麼多幹啥?
  他突地一把將她攬進懷中,在她猝不及防的情況下,溫熱的唇瓣像是黑鷹掠食強勢的擒住她的嘴,探索的舌直驅而入,與她的丁香展開糾纏。
  一聲呻吟逸出何依蝶的口中,在歐陽仲晴熟稔的以單手打開她上衣鈕扣,探入胸罩,輕柔的搓揉那對渾圓的乳房時,她終於忍不住的張開雙手圈住他的頸項以撐住自己柔軟無力的身子。
  "感覺到我的慾望了嗎?"他撩撥情慾的右手在她飽滿誘人的胸脯間來回游移,左手則一路溜向她的臀部,用力的將她的下半身貼向自己。
  他陷入情慾的沙啞聲音倏地喚回了何依蝶遠走的理智,她神色丕變,用力的將他推開,慌亂的眼神來回看著靜默的長廊,"老天,我怎麼會在這裡跟你……要是讓人撞見了……"
  "不會讓人撞見的,這層樓只住了你和維心,還有於格,當然,如果有想來湊熱鬧的人,就會被我調來的黑幫成員給攔阻。"
  這也是他為什麼那麼放心和她調情的原因。
  看著他誓在必得的自傲神情,她突然覺得胃一陣痙攣,她慌張的扣好鈕扣,雙頰緋紅的奔回套房,而這一次,歐陽仲晴沒有上前阻止,反正他剛和她親熱時,已有黑幫成員遵照他的指示將維心先行帶離了。
  ???
  面對空蕩蕩的套房,何依蝶倒抽一口涼氣,恐懼也隨之襲上心頭,"維心呢?維心?"
  這時歐陽仲晴氣定神閒的步入套房,"她回黎銀小屋去了,有格拉芙照顧她,你不用擔心。"
  "你……"她咬白了下唇,眼眶泛紅的怒視他,"你到底想做什麼?維心需要喝母奶,你又不是不知道,你為什麼將她帶離我的身邊?"
  他眼中冷光乍現,"是你逼我這麼做的!"
  "你說什麼?"
  "你和女兒都是我的,但你卻絲毫沒有顧慮我的感受,便將她帶離我身邊,我想,你也該嚐嚐這種心痛與不捨才是。"
  她難以置信的瞅著他,"你故意要分開我們? "
  他點頭,沒有否認。
  淚水再次在她的眼眶裡打轉,"你好殘忍。"
  "別忘了,是你先這麼做的!"他冷覷她一眼,"如果真要算起來,當初你刻意得到我的種後,便拍拍屁股走人,然後,我莫名其妙的被打斷了婚禮,到醫院去看你生孩子,接著,你又突然帶著孩子閃人!而我呢?找回你,花了許多的時間來證明我對你及維心的愛,但你還是不領情,再度帶維心離開……"他搖搖頭,冷然的道?quot;我的耐心還不夠嗎?但你是怎麼對我的?所以別說我殘忍,我是和你學的。"
  "你……別這樣行嗎!"她忍不住低聲央求,"維心一直都喝母奶……"
  "我都安排好了,格拉芙已經在當地找到兩名剛生育不久的奶娘,她們會給維心足夠的奶水喝,另外,還有醫生駐診,搭配一些嬰兒的營養補給,維心不會有問題的!"
  聞言,她倏地顫了一下,定定地望著他,"你安排得如此妥善,是要將我看於何處?要我永遠的離開維心?"
  看她淚如雨下,歐陽仲晴深邃的眸子瞬間滿柔意,他輕柔的將她擁入懷中,安撫地道:"那是暫時的,只要你讓我感覺到你不會再逃開我,也相信我對你的愛與執著後,我們一家三口便能團圓了。"
  "你到底想怎麼樣?"她抬起頭來,直視這張俊朗的臉孔。
  "沒想怎樣,只是要帶你到一座孤島上過一段日子而已。"他微微一笑,出這個點子的是皇帝,但可汗和法老卻覺得變態,又不是古老時代的亞當、夏娃,何必飛到那個鳥不生蛋、狗不拉屎的荒島上去?
  但他覺得這點子很好,在那座孤島上出入只能用他的專屬遊艇,而且全島只有他們兩人,到時何依蝶不僅脫逃無路,更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她若想找人解悶,除了他這個不二人選之外,真的沒有"第二人選"了!
  忐忑不安的何依蝶凝睇著他兩泓深潭似的明亮眸子,心中益加沉甸甸,撇開他是皇室黑幫四大王之一的蘇丹不提,他也是科尼國際集團的總裁,她一個捉襟見肘的可悲女子又怎麼對付得了這樣一個財大勢大的俊挺男人呢?   
  是她走錯了棋吧!當初若不是為了想得到他的孩子來證明自己曾經和他相愛一場,今日也不會有這麼多的是是非非了。
  ???
  眉飛色舞的歐陽仲晴摟著何依蝶的纖腰,一步步的走下樓去,而到一樓候診室時,原本氣得臉紅脖子粗的於格一見兩人親暱的模樣,心中頓時打翻了好幾缸的醋罈子!
  "依蝶,你和他……"於格想再向前接近一步,但一旁的黑幫成員馬上跳了出來,一字排開的阻擋他。
  何依蝶正視著他犀利 ​​的眸光,咬白了下唇道:"我……"
  "我們要出去度假,謝謝你這七天來對她和小女的照顧。"歐陽仲晴攬緊了她,喜孜孜的對著一臉錯愕的於格道。
  於格神色鐵青,他直勾勾的看著何依蝶,"是這樣子嗎?我剛剛看到黑幫成員將維心抱了下來,坐車離開了,是不是他強逼你跟他走的?"
  聞言,何依蝶臉色蒼白,而歐陽仲晴的俊顏則變得嚴峻無比,"於格醫生,我覺得你想太多了!"
  於格怒視著他,"是嗎?那她的臉色為何如此蒼白?"
  "會嗎?"歐陽仲晴濃眉一揚,隨即低頭細看真的面如死灰的何依蝶,"那我就讓你恢復點血色好了,順便也讓搞不清楚狀況的人看看我們的感情有多好。"
  沒有給她思考的機會,他隨即攫住她的櫻桃紅唇,她倉皇的想別開臉,但歐陽仲晴的手卻拉住她的髮絲,力氣不大不小的往後扯,逼得她的頭不得不向後仰,任由他性感的唇舌掠奪她唇中的甜蜜。
  隨著他加深這一記熱吻,她發覺自己竟無力掙脫,敏銳的感官刺激甚至催促她回應他的吻……
  於格雙手握拳,冷氣猛抽,顫抖著聲音道:"夠……夠了!"
  聞言,歐陽仲晴這才不捨的放開了她 ​​的唇,看她雙頰恢復了血色,他點頭笑了,"確實是'夠了'!"
  在場的黑幫成員不少,他是該適可而止。
  何依蝶此刻只覺得無臉見人,他 ​​當著眾人的面吻她,她卻沒有全力掙脫,甚至還無力的癱軟在他的懷中… …丟人!真的丟臉極了!
  於格看著他們,心裡的恨與怨迅速在心中捲起千層怒浪,沒有多想,他脫口而出道:"我也嚐過她唇瓣的滋味!"
  "什麼?!"歐陽仲晴的怒吼霍然劈出,他惡狠狠的瞪著於格,覺得自己當場被人澆下一盆透骨冰水!
  何依蝶則傻愣地杵在原地,渾沌的腦子這下怎麼也轉不動了!
  於格見到何依蝶震愕又淒楚的神色,便後悔自己不假思索的衝動之詞了,這話一出,在場的其他人,甚至是歐陽仲晴,會如何看她呢?
  歐陽仲晴的眼眸變得愈來愈冷,俊顏上甚至泛著嚇人的肅殺之氣。
  他強而有力的雙手突地用力鉗住她的纖腰,大步的走向醫院大門外久候已久的黑頭轎車。
  "等……等!"於格愣了愣,趕忙追了出去,拉住歐陽仲晴的手,焦慮的解釋,"我話說得太快了,我只吻了她的唇瓣一下,再來我們就沒有任何親密的舉動,你聽進去了嗎?"
  妒火中燒的歐陽仲晴咬緊牙根,怒不可遏的甩掉他的手,"我會找'當事人'說個明白的。"他意有所指的看著幾乎是被自己粗魯的推進車子的何依蝶。
  "你別欺侮她,她愛的人是你,除了一個吻外,她從沒給過我什麼?quot;
  氣炸心肺的歐陽仲晴用力的將車門甩上後,冷冷的對著仍緊依在車窗外的於格道:"對我而言,一個吻已經太多了!"
  語畢,他坐正身子,冷眼瞟了神情慘白的何依蝶一眼後,才對著司機吩咐,"走!"
  車子開動了,何依蝶沒有任何掙扎,她心泛涼、全身冰冷,感到萬分難過,不明白為什麼於格會說出那樣的話?
  她悒鬱的水靈秋瞳瞥了神色僵硬的歐陽仲晴一眼,他雖面無表情,但堅硬的下巴線條卻洩漏出他內心翻滾洶湧的憤怒……
  她的未來會變得如何呢?何依蝶真的不敢再想下去了……  
作者: 丸の小羽    時間: 2016-8-28 10:45:20

蘇丹捕蝶 第十章

  在前往坎加達離島的一路上,歐陽仲晴鮮少談話,甚至在獨自駕駛豪華遊艇前往坎加達時歐陽仲晴也是悶聲不響。
  唯一的乘客何依蝶一路上坐立難安,心跳如擂鼓,看著他那張撲克臉,她更是如坐針氈。
  再也忍不住這樣靜默凝滯的氣氛,她走出駕駛艙,望著海天一色的碧海藍天,已經不再去想他要帶她去哪裡了,對如置身冰窖的她而言,一切都已無所謂了!
  此刻歐陽仲晴的心情真的很差,尤其腦子裡老是晃過該死的於格親吻依蝶的畫面,讓他又氣又嘔,差點沒吐血!
  咬牙切齒的他以眼角瞟了站立在船首的何依蝶一眼,她不時的在躺椅上坐下又起身,坐立不安的在船板上踱步。
  她也會局促難安是嗎?哼!居然將他獨占的唇給別的男人親了!可恨,可恨,太可恨了!
  何依蝶愈來愈不安,雖然她和他之間還隔著一層幾淨的玻璃,但那絲毫沒有阻隔他緊緊尾隨著她的犀利眸光,如果目光能殺人,她已不知死了多少回。
  老天,他到底想怎麼樣?,以眼神將她"拆吃入腹"嗎?
  遊艇已駛至外海,風浪增強了,在燦爛的陽光下,一波波湧起的白色浪花灑下了薄霧般的晶亮雨幕,映照出美麗的七色彩虹,站在船首的何依蝶被如珍珠般光亮的海水灑了全身,渾噩的思緒倒也清楚了。
  多想無益,她這會兒是刀俎上的肉,任人宰割!
  她身上濕了,不在乎一波波浪花襲來,她仰起小臉,闔上眼睛,任由飛濺而起的海水洗滌身心……


  "這女人是想死嗎?沒看見天氣瞬間變色。"
  歐陽仲晴縱然心情差到想殺人,但可還不容許他孩子的母親在船板上,可能被愈來愈波濤洶湧的海浪給捲到海底去!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長氣,將這艘具有衛星導航系統的遊艇切換到自動駕駛後,大步的離開駕駛艙,卻驚見一個狂濤巨浪席捲而來。
  "該死的!"他粗哼一聲,三步並作兩步的飛奔到她身旁,拉著直奔駕駛艙,但浪潮的速度還是快了他們一步,像是一場傾盆大雨灌注而下,不僅沖散了兩人,那股巨大的衝力打在身上還真是痛到骨子裡去?br狂捲在船板上的浪花在回奔無垠海洋時,狂細的力道更是不小,何依蝶被急流的海水絆了一下,腳一滑,整個人跌入水中,順著回奔的水直往船首的欄杆而去
  眼見自己就要被海洋吞噬,何依蝶再也忍不住高聲尖叫!
  歐陽仲晴反手扣在欄杆上,才讓自己的身子沒有隨著一波波打上來的海浪翻滾,但眼見她即將墜落海中,他當下鬆開手,順著水波努力泅水後,硬是將差點墜入海中的何依蝶緊緊的圈在懷中,另一手則死握著船桅。
  "仲……仲晴,咳咳……謝謝!"嗆了幾口海水的何依蝶灰白著臉道謝。
  "別謝得太早,大雨就要來了?quot;
  可不是嗎?叮叮咚咚的滂沱大雨瞬間傾倒而下,扎得兩人的身體又是一陣痛楚。
  歐陽仲晴心裡不由得詛咒提這個建議的龍絕塵,這兒的天氣陰晴不定,他卻執意要藉這座冷宮給他,好讓他教訓何依蝶?
  這下可好了,碰上這個怪天氣,他不曉得自己還有沒有命來教訓她!
  他思緒雖復雜,但神經可繃得緊緊的,在見到海浪暫歇的剎那,他馬上攬緊了何依蝶的纖腰大聲喝道:"跑!"
  她沒有多想,跟著這聲沉喝聲,努力的跟上他的腳步,快步的直奔駕駛艙。
  ???
  "哈--哈啾!"一入船艙,兩人的打噴嚏聲便不斷,歐陽仲晴將門關上後打開暖氣,拉著她往艙房走去。   
  歐陽仲晴將她帶到浴室,二話不說的放了一大缸的熱水後,便開始脫衣。
  何依蝶愣了愣,她可不想和他洗鴛鴦浴,當下轉身就走。
  "慢著,你去哪裡?"上半身赤裸,露出健壯胸肌的歐陽仲晴一把拉住她的手。
  她的心猛震了一下,慌亂的抽回自己的手,"我到別的地方去洗。"
  "怎麼?不敢面對我?因為你上了別的男人?"
  她倒抽一口涼氣,錯愕的怒視著他,"你在胡說什麼?"
  他冷笑一聲,不顧她的掙扎,開始撕扯她濕漉漉的衣服,"我讓你再溫習一下,我的做愛技巧,你可以做個比較。""齷齪!"她想也沒想的揚起手摑了他一耳光。
  "啪!"一聲,他俊美的臉頰隨即浮現五指掌印,他危險的半瞇起眼睛,"你打我?"
  她淚如雨下,"我為什麼不打,我是哪種女人,你不知道嗎?你怎麼可以對我說那樣骯髒的話?"
  "我有說錯嗎?於格當著眾人的面說他嚐過你的唇,你要我如何看你?"
  她咬白了下唇,啜泣的反問:"所以你將我看成人盡可夫的妓女嗎?如果是如此,你又何必對一個妓女窮追不捨?"
  "我……"他氣得語塞,還不是因為不捨!不然,這一路上,他早將她給扔了,何必還硬要她跟著自個兒,甚至冒著生命危險救她呢!
  他煩躁的爬爬濕漉的劉海,心中暗忖若是照皇帝的性子,他這會兒該將她吊起來鞭打才是,但他發覺自己做不來,尤其她盈滿淚水的清亮眸子充滿控訴與心痛。   
  "算了,算了,我還不是親了別的女人,上了別的女人,我又有什麼資格說你?"
  "你……"這句話讓何依蝶的心裡更難受了,她咬緊牙關的怒視他,"我不是你,我今生只有你這個男人,於格只親過我一次,其他什麼也沒有發生!"
  聞言,原本還心情鬱悶的歐陽仲晴可樂了,從她怒氣沖衝的麗顏看來,相信這是一句真話,而他聽了也舒服極了!
  他露齒一笑,上下看著被他粗魯的手腳扯破的衣服,"好吧,這地方讓給你,我到別的地方洗。"他指指掛在牆上的浴袍,"就先穿那個吧,不然會著涼的。"
  看著他轉身就走,還輕聲的將浴室門關上,何依蝶感到無所適從,他心中的盤算究竟為何?
  一下子對她冷酷,一下子又溫柔如昔?
  她不懂,她真的不懂。
  ???
  這是一座冷清清的孤島,任何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來,因為除了那座雜草叢生,大概是十二、三世紀建築的古堡外,什麼都沒有。
  這被歲月洗滌過的古老城堡外表看起來斑駁蒼涼,裡面更是陰森得嚇人。
  "我們真的要住這兒嗎?"何依蝶感到毛骨悚然,忍不住問。
  歐陽仲晴也不曾住過這種陰森森的古堡,這陰暗的迴旋樓梯,佈滿蜘蛛絲及塵土的大廳,破破爛爛的,還有一屋子的霉味,另外,海風呼呼作響,迴盪著一陣又一陣的冷颼聲,好不恐怖。
  要他住在這兒?他真的得好好考慮了!
  難怪法老和可汗當初一直舉反對票,這地方怎麼住人嘛!
  "皇帝的這座冷宮還真是名副其實,什麼都沒有,既然要我帶你來這兒小住,至少也得派人打掃一下嘛!"歐陽仲晴不禁哼哼念,習慣豪華明亮住屋的他根本無法接受。
  "算了,我們回游艇去吧,這兒真的不適合我們!"不願再往裡面走,他選擇放棄!
  何依蝶也沒有拒絕,這座冷宮真的冷得教人直發哆嗦,根本不適合居住。
  ???
  為了執行將自己深愛的女人困居在無助狀況下的歐陽仲晴,很天才的將游艇開到海中央假想成荒島,所以舉目望去,遊艇四周這會兒全是汪洋大海,沒有島、也沒有其他物體,這艘遊艇就是他們的生活空間。
  遊艇裡放了許多的干糧,而且不到五日,歐陽仲晴又差人補貨上船,讓他們的食物無缺。
  幾日下來,他不時上網向皇帝抱怨他提供那什麼鬼地方讓他們與世隔絕,沒想到皇帝的意思竟是要他懲罰何依蝶,叫她將那座陰森森的古堡里里外外打掃乾淨,算是教訓她見異思遷、數次落跑… …
  開玩笑,他怎麼捨得呢!等皇帝以後要教訓女人時,再將這個步數拿來用吧!   
  藍天下,他看著鬱鬱寡歡的何依蝶,她近日都睡不著,說是想念維心,而為了讓她可以安心的睡覺,他不得不給她安眠藥。
  只是這樣下去行嗎?她直言恨他拆散她和女兒,她憎恨他、厭惡他,一旦有機會,她一定要逃離他!
  嘖!再讓她脫逃成功,那他這個蘇丹也別再當了!
  何依蝶知道他的目光緊緊繫在自己身上,但又如何?她已經成了禁臠,放眼望去,除了海還是海。
  她紅潤的唇瓣抿成了一直線,背對著他,在桌上倒了一杯咖啡後,心怦怦跳的將藏了好幾天的安眠藥放入杯中,稍微攪拌一下。   
  她不想這麼做的,可是她好想念維心,雖然這十多回來,他對她很溫柔體貼,不再冷峻霸道,但她一定得去看維心。
  做了一個深呼吸後,她端起杯子,回身走近他,將摻有安眠藥的杯子遞給他,他微微一笑,不疑有他的啜了一口……
  隨著一口口甘醇的咖啡入肚,歐陽仲晴發現自己的視線愈來愈迷,腦袋更是渾沌不已,尤其那股愈來愈濃的睡意揮之不去……
  終於,他趴倒在桌上睡著了!
  何依蝶凝臉著他,"對不起,可是你不會明白的,我一定得見見自己的女兒。"
  她從船務室拿出兩捆繩子將他手腳捆綁好,確定他醒來不會輕易掙脫後,她連忙以無線電呼叫近日為他們運送乾糧的一對夫妻。   
  她注意過那一對平實的中年夫妻,他們不是黑幫中的一員,只是歐陽仲晴為求方便,而在臨港的村落找來的捕魚人,他 ​​還向他們謊稱她和他是夫妻關係。
  等待的時間是漫長的,何依蝶知道自己下的藥並不重,她真的很擔心歐陽仲晴會在她逃離前醒過來。
  看到等待許久的補給船終於接近時,她鬆了好大一口氣,笑盈盈的登上對方的船板後,對著笑容可掬的中年夫婦道:"謝謝你們,我急著上岸一趟,但我丈夫還在熟睡,所以才麻煩你們特別跑這一趟來載我。"
  "沒關係!沒關係!"慈祥的中年夫婦笑笑的直搖頭。   
  船走遠了,而歐陽仲晴仍陷在沉靜的夢鄉中……
  ???
  何依蝶再次脫逃成功,而且還奔回黎銀小屋抱走孩子,這次歐陽仲晴真的氣得想殺人了!
  她到底在想什麼?憑他的勢力,她能躲到哪裡去?就算是天涯海角,翻遍了地球的每一寸土地,他都有辦法將她們母女倆找到,她逃什麼呢?
  更可恨的是他居然被下了安眠藥,睡得不省人事還不打緊,醒來後還發現自己被捆綁得像個粽子!
  該死的!害他像隻老鼠左掙右扎、又咬又扯的才擺脫掉那一大把繩子!
  她還真狠,居然這樣對他。
  歐陽仲晴氣急敗壞的再度上網路聯絡其他三大王,頗感無力的道: "軟的、硬的我全試過了,偏偏她是軟硬不吃的女人,請你們告訴我,我到底要怎麼做才能證明她是我唯一的愛,而且是此生僅有?"他真的好難過,那個女人的心會不會太狠了?
  "真是無三不成禮!"司君堯想也沒想的就送出話來,隨即引來歐陽仲晴的一記大白眼。
  "說的也是,她逃了三次,應該沒有力氣再逃了,你就再綁她一次。"龍絕塵還是覺得對女人不必太溫柔。
  "換點新鮮的成不成?再說,囚禁她沒幾天,強制將她和維心分開,她可是恨我入骨了!"歐陽仲晴沒想到求得真愛如此傷腦筋,還得不時革命,但就不知得再奮鬥幾次?
  "說穿了,這次的孤島行就有一個弱點,那就是不該有那艘遊艇,那樣她遁逃無門,就只能跟你困在那兒了。"司君堯直覺的回答。
  "別放馬後砲,我若知道她會偷跑,我早毀了那艘遊艇,跟她待在鬼古堡裡了!"歐陽仲晴真的悔不當初。
  "我想除非這世上只剩她一個女人,那她就不會再逃了!"龍絕塵懶得再動腦,乾脆說起風涼話。
  "這怎麼可能?!"司君堯和木村滄雨同時駁斥。
  "不!"歐陽仲晴突然振奮的大叫起來,"太好了,謝謝你,皇帝,我知道該怎麼做了?"
  三人面露困惑,不知他要怎麼做?
  "不過,你們得幫我的忙……快,開始行動?quot;欣喜若狂的歐陽仲晴連珠炮的說明自己的計劃。
  他是很開心,但其他三大王卻不怎麼高興,怎麼說?他要他們半威脅半強迫的去和美國太空總署打交道,而且只許成功不許失敗。
  不過,其實三大王還是做得心甘情願,畢竟從他提的計劃看來,何依蝶無疑是蘇丹此生的愛情終結者。
  最重要的是,他不會再動不動就直逼他們動動腦了……
  ???
  十多天后,歐陽仲晴挺拔的身影出現在珍妮位於城郊的豪宅。
  何依蝶這次求助的是珍妮,但令歐陽仲晴意外的是於格竟然也在座。
  情敵相見,該是份外眼紅,但歐陽仲晴發現他一臉平靜。
  "我是來帶走她們母女的。"
  一身簡便休閒服的珍妮點點頭,"我明白,她們在三樓轉角的房間裡。"她頓了一下,"你這次的動作還真慢,有人的日子過得很苦呢!"
  "我得處理些事。"他聳了一下肩,話中有話的道,"但過苦日子的人絕不只依蝶一人!"
  語畢,他拾階而上,但突地停下腳步,回頭看著一語不吭的於格,"你不阻止我?"
  他苦笑一聲,"這十多天來,我很清楚的看出她的心在誰身上,而且她一到珍妮家後,連通電話也沒給我,若不是我主動前來……"他喟嘆一聲,"見到我時,她很坦白的說我只是她的一個'好朋友' 。"
  那一句話,清楚的劃清了兩人的界限,他明白自己再也得不到她的心了。  
  聞言,歐陽仲晴倒是滿意的笑了笑,"我明白了,但我還是得謝謝你,'多次'收留她,如果可以,我也很想交你這個朋友。"
  他抿抿唇, "只要你別再讓她們母女倆出來流浪,我是願意交你這個朋友。"
  "那就說定了,因為這種事不會再發生了。"
  "你這麼有把握?"
  他笑了笑,語帶玄機的道:"如果真要發生,那最快也得等到二十年後了。"語畢,他步伐輕快的步上樓梯。
  "二十年?"於格皺著眉頭,一頭霧水的看著同樣一臉不解的珍妮。
  ???
  帶著一個嬰兒的她能去哪裡呢?她的世界就那麼小,親近的人除了哥哥外,就只有於格和珍妮,歐陽仲晴要找她簡直是易如反掌。
  但她能不逃嗎?她想念維心,掛念維心,也擔心自己長期和歐陽仲晴處在遊艇上,會再次溶化在他的深情當中。只是她還是遲了一步,離開他不到一天,她就開始想念他,她明白自己的這顆心已離不開他了,不管是他溫柔的愛或強勢的愛都在她的心中烙下了印,早已揮之不去。
  日子一天天過去,她的相思也一日日愈發難熬,他沒耐心找她了,是嗎?
  "咔"一聲,房門被打開了,何依蝶看著自己朝思暮想的男人走進時,一時竟說不上是喜是悲?抑或是憂喜參半?歐陽仲晴看著躺在床上熟睡的小維心,壓低聲音道:"你抱著她跟我走。"
  "走?"她咬著下唇,"你不會又要分開我們母女倆? "
  他搖搖頭,"不會了,'永遠'不會了!"
  他強調了"永遠"兩字?她震愕的瞠視著他。
  他溫柔一笑,"我帶你們到一個地方去,一個可以找到'永遠'的地方。"
  "可是……"她仍覺忐忑不安。
  "求求你,就跟我走一段路好嗎?"他深情凝睇,"再說,如果你不意我的安排,你還是可以離開,我可不想再被下藥,或是被綁得像個肉粽?quot;
  他都這麼說了,她還能說什麼?點了點頭,她彎腰抱起熟睡的小娃兒,跟著他離去。
  ???
  歐陽仲晴的這一段路還真遙遠,他帶著他的妻兒搭乘專機直飛美國的航空暨太空總署。
  這十多天來,可汗、法老和皇帝三人砸下幾百萬美元的網路費和太空總署談論租借和平號太空站的細節問題,不過,由於三人談到租期要簽訂二十年,而且還強制在太空船上的所有太空人都必須是男性,光這兩項要求,太空總署便直覺這三大巨頭在開玩笑而不肯答應。
  電腦高手皇帝只好動不動就侵入太空總署的電腦,隨便消除一些重要資料,讓他們大喊吃不消。
  折騰再三,太空總署當然是屈服了,反正每年都會和一些新太空企業簽訂幾十億美元的合約來發展太空商務,聯合太空船也有進行載人的工作,他們就當作一份長期合約來看,否則光皇帝這名找不到實質證據證明他就是入侵太空站的網路駭客,不需一年的時間,太空總署大概也準備關門了!
  何況,租用和平號的費用每年是兩億美元,二十年就有四十億美元,皇室黑幫的蘇丹還答應一次付清。
  何依蝶目瞪口呆的看著眼前這棟偉岸的建築物,還有"美國航空暨太空總署"的一排大字,就她印象所及,這裡好像是發射衛星的地方。
  "繞了那麼一大圈,這就是你的目的地?"她真的傻眼了。
  他點點頭,"現在不用說太多,因為我以前就是說太多,口說無憑,這次才要以實際行動來證明我對你的愛究竟能不能到永遠?quot;
  她怔愕的看著他。
  他笑了笑,在太空總署署長的親自帶領下,直接進入太空船。
  ???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何依蝶直覺莫名其妙,尤其她被要求穿上特製的太空服,連維心也換上一件特製的太空服。
  "我們要上太空,這今後的二十年就在宇宙裡生活,遠離地球。"一切準備就緒,歐陽仲晴正經八百的回答她的問題。
  "你在開玩笑?!"她一臉震驚。
  他露齒一笑,"當然不是,再過一小時,我們就會在地球的軌道上運行了。"
  她倒抽一口涼氣,難以置信的瞪著他,"你到底在想什麼?"
  他一臉委屈,"不好嗎?"
  "當然不好,我們離開地球做什麼?"
  "可是只有這個做法,才能讓你不再不安的過日子,不再擔心我被別的女人勾引,不再擔心我見異思遷,因為整座太空船裡,除了你和小維心外,全是男人。"
  聞言,她是哭笑不得,但也真正的明白他的決心,"二十年?你怎麼會想到二十年?"
  "因為二十年後,我就不再是英俊挺拔的帥哥,而是個發禿齒搖的老頭子,到時再回到地球,就算我想把美眉,那些小美人也不會對我有興趣的。"
  她噗哧笑了出來,對他的想法佩服得五體投地,"我真是被你打敗了。"
  "沒辦法,這是我唯一想得到讓你安心的法子。"
  她咬著下唇,盯著他,"我再問你一個問題,好嗎?"
  他點點頭。
  "你愛我嗎?"
  "毋庸置疑。"
  沒有一絲遲疑,何依蝶笑了,她知道自己傻,一個男人都願意為了她將歲月耗在外太空裡,她卻還問這個傻氣的問題,可是她還是覺得問了之後,她心頭的烏雲全都散盡了。
  她溫柔的凝睇著他,"我們別在太空待二十年好嗎?"
  他挑起兩道濃眉,不解的看著她。
  "還是地球美麗,何況我的小維心要在黎銀小屋長大,不要在這座冷冰冰的科技太空艙裡。"何依蝶瞥瞥四周。
  他明白的笑了笑,"那你得答應不會再落跑了?"
  她展開笑靨,"不會了,就算要落跑也要帶著你一起跑,然後一起上外太空,真的讓你變成老頭子後再回地球。"
  "這樣也好,如果你看我不順眼,你也可以將我丟出去,不過,這麼一來,要在無垠的宇宙找到我可是如海裡撈針,所以你要先三思。"他開玩笑的接下話。
  她甜蜜一笑,"我答應你,不過,我們現在就回黎銀小屋去好嗎?"
  "可以,不過,先給我一個吻。"
  她迷人一笑,主動的送上她的櫻唇。
  他傾身擁住她,正低頭打算給她一個甜蜜的吻,然而被她抱在懷中沉睡的小電燈泡,被兩人一擠便哇哇大哭起來。
  兩人相視而笑,當何依蝶又舍他在一旁低聲的哄維心入睡時,歐陽仲晴真的覺得小孩睡覺時像個天使,醒後也還是個天使,只不過,卻成了破壞浪漫的小天使!
  雖然這樣的小天使超會選擇時間殺風景,但即使多來幾個,好像也挺不錯的……
  -本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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