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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雪兒】下個男人會更好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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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old2009
時間:
2016-8-31 09:33:46
標題:
【雪兒】下個男人會更好 (全文完)
內容簡介:
情傷過後,她決定要活得豐富而精采
但那不包括招惹原本「遙不可及」的上司啊
用人間絕色還不足以形容他的美貌
招蜂引蝶可說是他最大的本事
而他莫名其妙升她職簡直是把她推入人間煉獄
擔任秘書之外還得身兼他的煮飯婆
更被眾色女視為全民公敵
時時刻刻對她投以「關愛」的眼神
很沒用的是她也被他的美色所誘惑
為他被金髮美女「纏身」心頭隱隱作痛
想起新婚夜時前夫的外遇對象竟來「鬧洞房」
這次她能接受一個只要性不要愛的男人嗎?
作者:
old2009
時間:
2016-8-31 09:34:20
序
處女座的第一次 雪兒
新人新氣象,禮貌上應當先自我介紹一番,本人名叫雪兒,字雪美人,號雪兒仙子,別名……嗚嗚……不論本名、字或號多麼的飄逸典雅,最終也因小小作者我,圓滾滾的身材像一顆小雪球,而……哇……
好啦!悲春傷秋後,說正經點的。
踏入新的一年……呃……
為何打著電腦鍵盤的手指會突然抖呀抖的?
以今天較暖和的天氣來說,沒道理我的手指會抖得像得了帕金森氏症一樣,啊……
原來是因寫序文的興奮心情,以致小雪球興奮得全身發抖,沒錯,我真的在寫序文耶,經過多次的努力,希望又失望,失望再希望,終於,我可以對著全世界大吼,「我成功啦!」
「喂!什麼對著全世界大吼?你只是拿著電話筒對著我的耳朵大吼。」
「呃……這是……好嘛!只對著你吼,不好嗎?你可是我的親親男友耶。」
雖然他說在話筒的另一端,聽我的興奮叫聲像哭一樣,還以為我發生了什麼事,但聽他擔心的語氣,我還滿窩心的,嘻!不過,小雪球還是一點悔意也沒有,因為能生出書寶寶的人是最大的,哈、哈、哈……
當我知道稿件被錄取,要在這裡跟各位俊男美女做首次接觸後,我真的興奮得整天笑不攏嘴,像個傻瓜。這一刻我在想,一位新作者會寫些什麼當序文或後記?腦海中掠過的是多謝出版社、編編們、希望讀者多多支持,給予鼓勵或批評,雖然千篇一律,但卻是最真的心底話。
所以,在此多謝給我機會的禾馬出版社、各位勞苦功高的編編們,以及正在看此篇序文的俊男美女們,對我這處女座的小雪球所獻出的第一次的支持,謝謝!希望你們不要嫌我囉唆哦!
好啦,回歸正題。
當初執筆寫……呃……應該是執鍵盤敲打這篇故事時,腦中想到什麼就打什麼,並沒有預備什麼大綱或走向,可說是突來的靈感,就像書名一樣,也是突然跳進我的腦海中。
悄悄告訴各位俊男美女一個秘密,其實最初我寫的故事並不是現在大家所看到的內容,而未能完成的那篇,只打了約三百字就卡住,可悲啊!只因我腦中不時浮現另一個故事的情節,唉,我也不曉得那三百字後的九萬九千七百字,能否有重見天日的一天?
後來,我再重看這本有幸來到美麗世界的書寶寶,才發覺文章的走向偏向搞笑、輕鬆的路線。另外,書中男、女主角的名字,可是我很喜歡的名字,尤其是男主角「莊文軒」,因為那是我未來兒子無緣的名字,因為我男友家子孫的名字要以族譜排名,所以小雪球才情商「男主角」,借他的名字用一用,當各位看內容時,就會發現文軒是多麼的優秀和俊美無儔,就像若晴說的,他簡直就是宇宙無敵霹靂超級大帥哥,人間極品,只能以三個字形容,型、英、帥。不知道若晴是誰?那就看書去吧!至於女主角冰雪這名字,它可是有很大機會成為我未來女兒的名字喲!呵呵!
作者:
old2009
時間:
2016-8-31 09:34:45
楔子
「你真的聽從世伯的安排到台灣?」一個清俊男子饒富興味的問著對座的男人。
他是他的特助,兩人是上司和下屬的關係,也是相識十多年的好友,所以,私下他對這好看得過分的頂頭上司是不會太拘謹的。
好友那堪稱絕色的俊美面容……
呃……雖然用「絕色」兩字來形容一個大男人,是有點怪怪的,但任何一位見過他的人,除了這兩個字,再也找不出其他更適合的形容詞來形容他的俊美無儔。
混血的深刻五官,像上帝的鬼斧神工深深地鐫刻在臉龐上,尤其那承接家族的遺傳特色,更是令女人為之瘋狂,有時候就連男人也會被他的「美色」所迷惑。
男人從一堆文件中抬頭,一對紫中帶藍,像極薰衣草色的特殊眼瞳帶著笑意。
「他們喜歡玩遊戲,隨他們去,反正台灣的分公司自我上任後還沒去過,哲早已向我投訴,認為我想就這樣把他扔在『大漠』上孤獨終老。」既然他家中那四位不安於室的老人堅信「緣分」這玩意兒也有遺傳的論據,他何妨陪他們玩玩。
「是啊!『大漠』就是仰仗他的『甘霖』到處『施肥灌溉』,才會繁華昌盛,否則當初為何要派他到那?」清俊男子調侃道。
「反正一大片沙漠之地,只靠他一人是『吃力』了些,你去幫幫他,當做善事吧。」
「幫他就不必,橫豎離開了那麼久,回去看看也好,什麼時候走?」他在高中時,全家移民美國,台灣那邊又沒有什麼親友在,所以十多年沒回去了。
「時候到了,我會提早半小時通知閣下。」俊美男人懶懶的回答。
就這樣,一場千里姻緣於焉展開……
作者:
old2009
時間:
2016-8-31 09:35:18
第一章
「好美啊!」林怡看著一張照片驚叫道。
「幹嘛鬼叫啊?是不是有位霹靂無敵大帥哥不小心被攝入鏡頭?」周若晴趕緊圍過來。
誰不知道她的一雙眼不是用來看路燈、路牌,而是用來看盡天下各式俊男帥哥的,無論是溫柔、儒雅、爽朗、俊秀的斯文一族,還是冷、酷、寒、冰的一群猛男,在她儼如獵犬的嗅覺以及雷達眼眸下,可是無所遁形的。
而且她「挑」得很,所以入得她眼的,都可是一等一的世間極品呢!
「色女,你心、腦、眼裡,除了臭男人外,還裝了些什麼?我看啊,上月雜誌報導有位十二歲的男童被非禮,他長得還不賴,八成是被你這花癡給吃了。」林怡不客氣的嘲諷她。
「呵呵!我這人什麼都吃,唯一不吃的就是沒『熟透』的食物,所以要讓你失望囉!」周若晴涼涼的說著。
論到耍嘴皮子,她可是從不輸人的。
「好啦,你們真是的,每次見面都要小吵幾回合,不吵好像心有不甘似的,真服了你們。」
輕柔的嗓音響起,適時制止了鬥嘴鬥得正起勁的兩人。
兩人同時噤聲,齊望向說話的另一名好友明冰雪。
明冰雪不是那種站出來便會令人驚艷的美女級人物,五官清秀的她,最令人欣羨的就是那粉嫩柔美的雙唇,加上輕輕柔柔的嗓音,令人如沐春風。
明冰雪好笑的看著好友們。
她們三人由國中開始,相交的十多年裡,若晴和林怡兩人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更別說三不五時還會小鬥一番,但她們卻沒有因此而反目,相反的越吵感情越深,外人看來不可思議。
只有她這陪她們演了十多年戲的資深演員,才曉得這是她們增進友誼的方式。
明天是她結婚的大喜日子,就如同大部分的新娘一樣,在這最需要睡眠,好讓明天能以最佳狀態迎接人生中最美的時刻,她卻偏偏因為心情既緊張又興奮而導致失眠,所以才會在深夜十一點半,三人仍圍在一起看照片。
為免她們吵得沒完沒了,明冰雪導回主題道:「怡,你手上的照片有什麼特別的嗎?為何大驚小怪?」
「喏,你們看,這風景照真的很美耶!」
「嘖!哪有什麼特別,只不過是零零落落幾間白色小屋,再加一大片薰衣草,日本的富良野不都是這樣的?」周若晴不感興趣的瞥了瞥照片。
她不明白怡對這些東西為何如此著迷,不過,她是佩服她的,因為怡一直朝向自己的夢想努力,而且還成功了,她現在可是一間風景攝影集專門店的老闆娘呢!
明冰雪看了看照片也興奮地道:「哦!這張照片我也很喜歡呢!」
她連忙在一堆照片中,翻出幾張同一景物的風景照,獻寶似地又說真,「這幾張也是同一景物的照片,是濤在不同時間拍的,美吧!」
「哇!日出、黃昏、日落,不同時間,不同角度耶!真的很美。一定是濤知道你喜歡,特地為你而拍的。」
「冰雪,你就好啦!有一位既愛你又疼惜你的准夫婿。不但人長得高大俊俏,又細心溫柔,這次還專程和你到日本拍婚紗照,真是好浪漫、好讓人羨慕啊!」周若晴用充滿欣羨的口吻說道。
「喂喂!我說若晴妹妹,你不是連咱們家冰雪的俊俏老公也想『吃干抹淨』吧?」林怡一臉詭譎的瞅著她。
「呸!我周若晴是什麼人?所謂朋友妻,不可戲。同理,朋友夫,不可搶。這可是會下十八層地獄,被閻王勾舌、下油鍋、挖掉眼珠子的,面對他的慇勤款待,我可沒興趣前往作客。」頓了頓,周若晴涼涼的補充道:「而且天下帥哥何其多,為了一棵樹而放棄整座森林,怎麼算也划不來。」
「你們可以放心啦!我對濤可是信心十足的。」說起准夫婿,明冰雪一副幸福小女人的模樣。
「話可不是這麼說,男人不到八十不要給飽飯吃,可是古人至理名言耶。但到了八十歲就不同,因這歲數的男人,身體機能已退化得差不多了,『有心有力』的剩不了多少人……」
林怡點點頭,也說出她的看法。
「雖然你與濤從小就認識,也可算是青梅竹馬,但真正交往才一年多。人是奇怪的生物,尤其是男人,變心翻臉的速度,不是變臉師傅能媲美的,他今天不變,只代表還沒遇見令他變的人。」
周若晴連忙附和,「是啊!是啊!你看現在的離婚率之高,並不僅是年輕夫婦的功勞,老一輩的也應該記一功呢!」
「真難得,你們竟然站在同一陣線,看來明天要到西邊才可欣賞到日出的美景囉!」明冰雪取笑她們。
真是的,若不是與她們相知相交十多年,聽了還真會誤會她們是在詛咒她早早成為下堂婦,說得濤好像有女人在外面。
「不說他。我們討論一下婆媳關係。如何,怕不怕『婆媳定律』?」周若晴快速轉換話題,好奇問道。
「什麼是『婆媳定律』?」明冰雪一臉不明所以。
「所謂『婆媳定律』,就是相見好,同住難。」
「喂,小姐,請問一下,她們要怎麼樣相見好,同住難?」林怡忍不住的插口。
「喔,雖然是分開住,但就住在隔壁,還不是要朝夕相對,若是我才不會這麼笨。」
有機會,當然是搬得越遠越好,這樣才能過著真正的兩人世界。
「其實程媽媽的性子跟我媽有九成像,你們說這樣還會難相處嗎?」明冰雪笑道。
程吳淑雯跟明張眉麗並沒有一般長輩拘謹嚴肅,相反的,性格開明爽朗,她們可是程、明兩家的活寶。
「好啦,不要說這些,已經很晚了,還是快點睡吧!否則明天冰雪就要做熊貓新娘了。」林怡指指明冰雪的眼睛。
聽著從浴室傳來的水聲,明冰雪趕緊躺回床上,緊張得猛揪住被子,今晚她將要真正成為程濤的人,想想又忍不住掀開被子,瞄一下穿在身上的睡衣。
這是程濤的姊姊程欣遠從英國寄來的,原先她是打算和親親老公Wilson回來參加弟弟的婚禮,但因為她的寶寶在上個月提早出生,Wilson擔心她的身子受不了長途飛行,所以沒能回來,唯有寄上禮物。
一星期前收到包裹,當她打開禮盒,發現是一件V領低胸、露背、下擺開衩至大腿、極性感誘人的黑色蕾絲睡衣時,害羞到全身幾乎紅透了,而盒中還附有程欣親筆寫的卡片。
冰雪:
這件睡衣可是我為你精挑細選的結婚禮物,我相信濤那小子也會很滿意的,記著,洞房花燭夜一定要穿給濤看,包他噴足一公升鼻血。
不准不穿,不准害羞,事後我是要驗收成果的喲!啦!啦啦……啦!
(p.s.她想侄子想瘋了,可以不必理會她。Wilson)
欣姊
腦中浮現程欣寫在卡片上的暗示,明冰雪頓覺口乾舌燥,雙頰發燙。
突然,電鈴響起。
奇怪,這麼晚了,還有誰會來?
明冰雪匆匆披上外袍,下樓走至門口,從窺視孔內看見一名打扮時髦艷麗的女人,正一臉不耐煩的按著門鈴。
明冰雪隔著門板問道:「小姐,請問——」
那女人見有人在家,不待明冰雪把話問完,便不耐煩的打斷她的話,大吼道:「我找程濤!」
雖然明冰雪很不想理會這無禮的女人,但既然她說出自家老公的名字,加上已經夜深,若再這樣吵下去,恐怕整個社區的人也會被吵醒,無奈之下她只好打開門。
傲慢女人一見門打開,立即推開明冰雪,逕自入內。
「喂!你——」
「廢話不多說,你自己看。」
傲慢女人再一次先聲奪人,接著從皮包內拿出一張紙遞給明冰雪,示意她打開來看看。
明冰雪疑惑的看了看手上的紙,卻被紙上的內容震懾住,猶如五雷轟頂,整個人呆愣,臉色蒼白得嚇人。
「冰雪……呃……梅——」程濤剛從浴室出來,不見明冰雪在房間,便下樓尋人,當看見屋內另一名女人時,嚇得當場住口。
「濤!」陳梅婷一見程濤便飛奔至他懷中,完全把明冰雪當隱形人。
程濤回過神後,一把推開陳梅婷,抓著明冰雪的雙肩,急忙道:「老婆……我……她……我們……不是……那晚同學會……喝醉……」奈何越急越結巴,他完全不知道自己說了些什麼。
而明冰雪只是睜著一雙大眼,眼神空洞而沒有焦距。
陳梅婷走過來抓著程濤的手臂,不滿地說:「濤,你這是什麼話?我們除了那晚,之後還……」
「夠啦!你說夠了沒有?」程濤大吼道,原先俊秀的面容,此刻被陳梅婷氣得橫眉豎目。「我不是跟你說清楚了嗎?我要結婚,我們不可能的!」
陳梅婷一聽,嘩的一聲,哭得呼天搶地。
「你這個死沒良心的,你說了就算,有沒有問過我的意願?你把我陳梅婷當什麼來著?呼之即來,揮之即去!你——」
「夠了!」
這次吼的人不是程濤,而是一直沒吭聲的明冰雪。
只見她深深呼吸,像下了一項重大的決定,背對著程濤平靜的說:「我們離婚吧……」
「不!」程濤急得大叫,從後死摟著準備離開的明冰雪。
「現在不是你說一個『不』字,就可以當什麼事也沒發生過,你們連孩子都有了。」
「什麼?」
「你自己看吧。」
說著,明冰雪將手上的紙張交給他。
看完,程濤的臉色一下子變得灰白,彷彿世界末日到來被審判。
瞪著手中的紙,他喃喃自語道:「不可能……不可能……」
陳梅婷見他此刻的表情,就知道成功了,俏臉揚起勝利的笑容。
而明冰雪趁他失神時,悄悄開門離開。
離開這場可笑的三角風波,離開她那可笑的婚姻。
明冰雪要和程濤離婚。
程濤在外養「情婦」以及那女人懷有身孕的事,在明、程兩家引發軒然大波,弄得雞飛狗跳。
首先,明冰雪的父親和弟弟,明國新、明冷鋒漏夜上門痛毆程濤一頓,再來程父、程母一面忙著安撫親家的怒氣,一面哄勸著明冰雪,求她原諒自家的不肖子,但明母卻不准他們再接近明冰雪,因為任何欺負她寶貝女兒的人都不能原諒。
程家兩老無可奈何之下,只好回頭找兒子,不但將他罵得狗血淋頭,程父還撂下狠話,若程濤不能求得明冰雪的原諒,為他找回這麼個好兒媳,便與程濤脫離父子關係。
而程母也嚷道,絕不准陳梅婷那狐狸精入門,程家絕不承認她肚子裡的野種。
最後是程欣,一收到消息,便什麼也不管,跳上自家老公的私人飛機,直奔台灣。
簽署離婚協議書距今已有半個月,在這段時間裡,明冰雪足不出戶。
她知道程欣找過她,也知道程家兩老不時上門要見她,卻被母親攔了下來,不得其門而入,也知道程濤已遷往那女人的家中。
自發生這件事後,程家任何一個人的名字都成明家的禁忌。
她知道這些事也是冷鋒無意中透露的,為此他還吃足母親一星期的「白眼」。
每個人都認定她為這失敗的婚姻傷心難過,但事實上,她此刻的心情是前所未有的平靜。
其實事情發生的最初,她也以為自己會崩潰,但她沒有,還能在最短的時間內復原。
現在她只想忘記過去,重新活出自己精采的人生。
「什麼?離婚?腳踏兩船?懷了身孕?」夾雜不可置信的高八度尖叫聲響起。
「好啦!你不要再發功啦!」林怡受不了的隨手拿起一條香蕉塞入周若晴的嘴內,希望消滅魔音穿耳。「你再這樣鬼叫下去,如果我接到環保署的告發單,罰款你付!」
周若晴吐出嘴內的「凶器」,眼眸裡透出幽森寒光,全身上下輻射出濃濃的殺氣。
「你這算是什麼朋友?現在冰雪被人欺負,你還能若無其事!」
「你說我能如何?還望周大小姐不吝賜教!」林怡一臉受教的模樣。
「哼!拿把開山刀來,看本小姐如何將他一刀『切』,絕不『拖泥帶水』。」周若晴說得豪氣干雲,「是非根」當然是除之而後快。
「哦!好個一刀『切』,你認為為了一個這樣的男人,值得嗎?」
「不然像你一樣,只懂得坐在這裡喝茶,再從嘴裡『輸出』陣陣『涼風』嗎?」
「好啦!你們不要再吵了,好嗎?」明冰雪無奈的歎氣,說出十年如一日的對白。
兩人聽了她的話後,同時噤聲,面面相覷。
「對不起。」兩人異口同聲的向她道歉。
「為何要道歉?」明冰雪奇怪的看著她們。
「唔……你現在的心情一定很煩躁,但我們不去安慰你,還煩上加煩的只顧著鬥嘴。」周若晴一臉歉意。
林怡點點頭,「嗯,若晴說得對,你若有什麼不開心的,盡量發洩出來,不要悶在心裡不好過。」
「對啊!面紙無限量供應,我們的肩頭已預備好二十四小時輪班當值。」周若晴仍是一副慷慨就義的樣子。
明冰雪見她們小心翼翼的模樣,忍不住噗哧笑出聲。
她的笑聲換來兩人驚訝的睜大雙眼,對她如此反常的態度,像看怪物的瞪著她。
冰雪是不是被她的衰老公……喔!不是,是「前」衰老公程濤給刺激過度,該哭的時候卻笑出來?
「哈……哈……」
明冰雪知道她們在想什麼,也知道自己是辜負了兩位好友苦心營造出來的傷感氣氛,但她真的忍不住。
「喂!冰雪受到的傷害,可能比我們所想的還深,我聽人家說,如果一個人到了承受最大痛苦的極限時,有時會出現像她一樣的反常現象。」周若晴拉著林怡悄聲的稅。
「那我們怎麼辦?」
「陪她一起笑囉!」
「啊?陪她一起笑,怎麼個笑法?」林怡一臉疑惑。
「就是像她一樣大笑囉。」周若晴給了她一個你很笨的眼色。
兩人走回明冰雪身邊,然後加入大笑行列。
此時明冰雪笑到流眼淚。
兩人見狀,一人猛扯自己的頭髮,另一人則暗自掐住自己的大腿。
明冰雪不忍心她們如此自虐,於是止住笑意。
「好啦,我不是刺激過度後精神異常,也不是到了極限,我笑是因為你們。」
「我們?」
此時,彷彿有兩隻烏鴉分別在她們頭上呱呱叫。
「對呀,你們都不知道,剛才你們一臉怕刺激我,又一臉愧疚,那副戰戰兢兢的模樣,說有多好笑就有多好笑。」
「喂!冰雪,你好壞耶!枉費我們還那麼擔心你。」兩人同聲抗議。
「對不起!對不起!」明冰雪連聲道歉,隱去笑意後,才正經的說:「無論如何,我真的很感謝你們,現在我的心情好多了。」
兩人見她如此,也安下心,但周若晴隨即向她抱怨。
「其實我很想痛揍你屁股一頓!」
「為什麼?」明冰雪訝然地問。
「哼!因為你太不夠意思啦!虧我們是十多年的死黨,發生這麼大的事情,竟然過了一個多月才和我們說。」周若晴悻悻然道。
「不是我不想跟你們說,只是事情來得太突然,我需要冷靜、需要時間去平復。」明冰雪輕聲解釋。
「冰雪說得對,你就不要斤斤計較啦!」林怡說道。
「只此一次,下不為例,以後再有同樣事情——不!不!不!呸!呸!呸!不是同樣,總之,你有事情一定要跟我們說,OK?」
「知道啦,總而言之呢,以後無論我有什麼事,都一定會麻煩你們,煩到你們怕為止。」
明冰雪舉起雙手發誓,得到保證,周若晴這才滿意的放過她。
「對了,你今後有什麼打算?」林怡開心的問道。
「我想找份工作。」
當初程濤希望她婚後能做一個全職的家庭主婦,所以她辭掉了原先的工作,現在她可是失業大軍的一員呢!
「找工作……」林怡想了想,贊成她的決定,「好啊,這樣一來可以消磨時間,二來又不會有多餘的時間去胡思亂想。不如……來我的店裡幫忙,反正,你有興趣之餘,我們又可以作伴。」
「不去。」
簡潔有力的兩字,拒絕得既明快又堅定。
不待明冰雪表態,周若晴已霸佔了發言人的位置。
「冰雪要做事,當然是到我公司啦。先別說我待的這間公司是全球前十大的跨國企業。薪水高、環境好,還有醫療保險,一年當中又有機會免費旅行,什麼婚假、產假一應俱全,福利好得不得了。」一輪攻勢下,周若晴喝口水繼續說:「而當中最好的福利,便是全年三百六十五日都可免費吃『冰淇淋』。哇!簡直是人間極品,一入『皇軒』令你有如置身天堂……」
她完全沉醉在自我世界,說得口沫橫飛,雙眼發亮。
啪!
林怡拿了個杯墊往她頭上敲。
「喂!你——」
周若晴撫著頭,想抱怨兩聲,但這回明冰雪捷「口」先登。
「若晴,你公司真的要請人嗎?是哪一個部門?」
周若晴注意力轉移。
「嗯,就是我待的秘書室,正好缺人,而且你電腦、打字、速記也沒問題,相信你可以勝任的。」
「冰雪,你真的有興趣到皇軒對著這個色女?」林怡挑眉問道。
「唔……不是說有多大的興趣,其實冷鋒也有提議,叫我到他的公司,職位是他這老闆的特助,我知道你們的心意,但若有機會到大公司見識一下也無妨。」
作者:
old2009
時間:
2016-8-31 09:35:49
第二章
今天是明冰雪展開新人生的第一天。
抬頭迎向樓高八十八層的新穎建築物,帷幕的大廈外牆,在陽光的照耀下,更顯氣勢磅礡。
能進入「皇軒」這間全球前十大的公司,明冰雪事前可是過五關斬六將,所謂「朝中有人好辦事」這句永垂不朽的名言,在這間規模龐大的公司裡也派不上用場。
「冰雪,早啊!」
走進公司大廳,周若晴興奮的聲音立即傳入明冰雪耳內。
「咦,為什麼你也這麼早?」
「哈!我知道你今天第一天上班,一定會提早半小時到,所以我也早點來等你,順便帶你參觀一下你的辦公室。」她一副知道「雪」莫「若晴」的得意神情。「對了,今天早餐有什麼東西吃?」
哦!原來這才是真正的「目的」。
明冰雪笑在心裡,也不戳破她這小小的詭計,反正她早做好她那份。
「西芹雞肉三明治、牛油烤吐司、法式蛋卷,還有老字號的『明記』鮮搾柳橙汁。」
「Yeah!」
周若晴一聲歡呼,摟著明冰雪走入電梯,按上她們辦公樓層的按鈕,想著可口的早餐,周若晴用力吞了口口水,勉強挽回一點淑女應有的氣質。
明冰雪見她一副垂涎三尺的好笑模樣,不禁搖頭失笑。
若晴經常嚷著誠肥,卻很嘴饞,尤其喜歡她的手藝,常說哪個男人娶了她,不但人幸福,還有口福。
但……唉!
算了吧!說好不想的。
轉眼明冰雪在皇軒已待了一個多月,由於她工作的部門秘書室並不隸屬於任何主管,可說是「特種後勤部隊」,如果哪個部門缺秘書,便由這裡抽調人手,暫代職務。
當然,若有出色表現,公司也會給予晉陞的機會,所以,在這裡的競爭可說是凶得很。
進入公司後,明冰雪才知道,在這為數達十多人的秘書群裡,每一位都各有所長,學有專精,全部以實力取勝,並不只是花瓶。
在秘書室裡的競爭雖大,但因周若晴在這待了四、五年的時間,加上她一向主動活潑,所以能在這建立友誼,公事以外也能暢所欲言,連帶使得明冰雪也能迅速和其他秘書熟稔。
同時,直到進公司後她才明瞭皇軒是一個如何龐大的企業體,它的業務延伸至各個不同的領域,汽車、造船、航運、酒店、飲食、地產、廣告、科技、服飾……
海、陸、空、衣、食、住、行……全包。
不過在她的心裡,最佩服的還是歷代皇軒的主事者。
若沒有精明果決的頭腦,敏銳的觸角以及強健的體魄,又豈能扛下如此龐大的事業,在這瞬息萬變、爾虞我詐的商場上屹立不搖,處於領導的地位。
在這裡任職,明冰雪還有一項額外的工作,就是包周若晴的早餐,不過這也不是什麼大問題,反正自己也要吃,只是多做一份而已。
不過,周若晴卻不肯吃她所做的愛心便當,並不是她的便當不能入口。
據她的說法是,吃她做的便當會令她的人生黯淡,毫無樂趣可言。
因為在午休時刻,到公司的餐廳吃飯,不但可接收不同「頻道」的訊息,還能同時欣賞各式不同帥哥,可說是最有營養的菜餚之一。
不久後,她也不肯讓明冰雪獨留在辦公室裡吃便當,硬是拉她作陪。
明冰雪是沒什麼意見,因員工餐廳主廚的手藝真的好得沒話說,她相信這也是員工福利之一吧。
今天餐廳如往常一般,擠滿人潮,喧嘩聲直可媲美菜市場,這是明冰雪對這裡唯一的感覺。
其實她對「娛樂新聞」一向都不太感興趣,那些什麼某某人跟誰拍拖,這家帥哥泡到那家美女、某小職員勾上公司裡的菁英新貴或搭上主管高層,再不然就是誰升誰降的話題她根本不關心。
說真的,若這就是大公司裡的聯誼方法,她敢保證若不是有若晴在,她恐怕早已被「隔離」在一旁晾著。
可是,今天她們的「主題報導」,卻吸引了一向置身事外的她。
「最新消息,今年公司的週年晚會,將以舞會形式進行,而舉行的地點將會在總裁的豪宅內,而且全員到齊,我們還能在公司旗下的服飾店,挑選晚禮服,完全免費。」今天的「主播」之一報導著最新的第一手資料。
而其他人聽完後,也立即圍攏過來。
「是不是真的?」
「哇!能夠到總裁的豪宅耶!聽說他那裡比故宮還要大,而且美輪美奐,花園造景美不勝收呢!」
「你們知道不知道今年公司的設計師,設計了一系列以飄逸典雅為主的晚禮服,上次在米蘭的服裝展已展示過,我在雜誌上看到,真的很美耶!天啊!若能穿上,就真的發囉!」
在大家紛紛對消息表達意見後,有人提出疑問。
「為什麼公司要如此重視今年的晚會?又不是什麼紀念日。」
「嗯……當然是有特別原因啦!」
「主播」再度發揮看家本頓,一副只有我知道的跩樣。
「還有什麼特別原因?」
現場一片寂靜,眾人皆屏息以待「主播」報導出事件真相。
等吊足大家胃口,她才說:「因為總裁今年會從美國回來,坐鎮台灣這邊的總部。」
當「主播」報導完畢後,大家都面面相覷。
「真的假的?」
「總裁不是一向坐鎮美國的嗎?」
在一片熱烈的討論聲中,明冰雪發現好友竟沒發表任何意見,驚奇的問道:「若晴,為什麼你一臉愁雲慘霧的樣子?」
「噢!你又沒有聽到『新聞』了。」周若晴一副受不了的口吻,「她說公司的晚會會以舞會——」
眼看周若晴準備重複報導各人所說的每一句話,明冰雪忍不住摀住她的嘴,阻止她。
「我有聽到今天的主題,我問的是你為何一臉愁容?」明冰雪捺著性子重申一次。
「冰雪,我好慘哦!」周若晴抓著好友的手,哀怨的道:「你知不知道昨天站上體重計,我重了三公斤!三公斤耶!啊……昨天一個青天霹靂,今天再給我一個五雷轟頂,你說我衰不衰呀!舞會、晚禮服……偏偏選在我狀態最差的時候!你聽到沒,總裁要回來耶!」
「總裁是一名帥哥。」這是肯定句而不是問句。
明冰雪知道若總裁不是超級帥哥,周若晴是不會這麼在意的。
「哎呀,其實他帥不帥,我是沒見過,但若你見過前任總裁和總裁夫人,我相信你對他們的下一代,絕對不會聯想到『丑』字。雖然是遠遠的一瞥,但看得出他們年輕時一定也是超級的帥哥美女,而且聽聞他們家族裡還有兩項特色,就是頭……」
「若晴,你還在這裡閒扯,你沒帶表出門嗎?上班時間到了。」秘書室的同事催促道。
經她一提,明冰雪與周若晴看了看手錶,同時驚叫出聲。
「啊!不好了!」
兩人再也顧不得淑女應有的儀態,急急忙忙將沒吃完的飯菜「掃」進肚子內。
周若晴一邊吃著還不忘交代。
「冰雪,明天起你不用再為我弄早餐了,距離舞會還有半個多月,我要在這段時間進行地獄式減肥計畫。」
雖然明冰雪對周若晴將要展開不吃不喝的減肥方法,不表認同,但她知道只要她決定要做的事情,就很難改變,所以她也只能由著她,無奈的點頭應允。
悠揚的音樂聲伴著賓客的愉悅笑聲傳出,一棟外觀設計極富現代感的豪宅內正舉辦一場盛大的舞會。
而這場名為慶祝公司週年的晚宴,實則是要對外宣佈皇軒的現任總裁正式轉戰台灣的消息,因此與會的賓客皆懷著興奮期待的心情,當中以女士們最為雀躍。
明冰雪進入會場後,只見每位女士都打扮得花枝招展,就連周若晴也穿了件細肩帶、露背的灰色晚禮服。
而她則穿了件黑色、低領的晚禮服,這還是周若晴替她挑的。
在挑選禮服時,她隨手拿起一件長袖圓領、寶藍色的晚禮服,結果周若晴直罵她笨。
「那些女人一定是低胸、露背、開高衩,說不定連肚兜的款式都盡出,我們怎麼可以輸給她們?」
然後,她二話不說,拿了件白色低胸、露背、雪紡質料的晚禮服給她。
她嚇得不敢接在手裡,之後的每一件,一件比一件暴露,最後在她的求饒聲中,若晴才一邊嘮叨一邊替她挑了這一件,而她也只能勉強接受。
明冰雪知道今晚在場的每個女人,百分之九十九都為同一目標而來,就是傳聞中的「帥哥總裁」。
其實她對帥哥的興趣並不大,她有興趣的反而是總裁家的設計,沒有一般豪門富戶的金碧輝煌,而是以白色為主,設計簡約雅致。
正當明冰雪細心欣賞屋內的擺飾時,轉頭竟看見周若晴張大嘴,一副口水快流下來的樣子。
「若晴,儀態、儀態啊!」明冰雪連忙抽出面紙塞住她的嘴,以阻擋洪水暴漲。
吐出紙團,周若晴連聲抱怨。
「冰雪!你……」
「不要你你我我的,儀態。」明冰雪輕點她的俏鼻取笑,「幸好我們此刻身處宴會的角落,你這色女的真面目才不至於原形畢露。」
周若晴面露尷尬之色。
「其實我也不想失態的,你看……」她很快又回復亢奮的道:「那邊那個帥哥!」
明冰雪隨著好友所指之處一望。
嗯!果然不錯!
幽黑的雙眼、挺直的鼻樑,配上此刻掛在薄唇上的慵懶笑容,確實有勾人本錢。
「他是誰?」
「嘻!嘻!」周若晴露出一個十足花癡女的傻笑。「他是我們皇軒最有價值的黃金單身漢,名叫董遠哲,身高一百八十三公分,天秤座,血型B,鍾愛的顏色是灰色,美國哈佛經濟學博士,三十歲,尚未娶妻,身居皇軒副總裁要職。」周若晴如數家珍,將董大帥哥的資料一口氣背出。
「他就是你們經常掛在嘴邊的什麼『皇軒第一美男』啊……唔,果然是聞名不如見面。」
「冰雪、若晴,你們躲在這裡做什麼?」一個女同事奇怪問道。
「是呀!你們看皇軒第一美男現身啦!」另一個女同事興奮嚷道。
「喂……你們看,會計部、總務部、採購部,那群小狐狸精的尾巴全部現形啦!看看!電腦部那幾隻幾乎掛在他身上了,我們快些過去,再遲,那些有利位子就沒剩了。」女同事的雷達眼不停探測情形,嘴巴則忙於敘述現場的「盛況」。
說完,眾色女奮力向前衝,只有明冰雪沒有任何動作。
「冰雪,你還不快跑?」周若晴忙問,一雙眼眸卻死瞪著美男。
「為什麼要跑?」明冰雪一臉疑惑的問道。
「哎呀!我是不是忘記跟你說,那班色女忙著搶奪美男的第一支舞。因為公司的週年晚會,每年都會由前任總裁或副總裁帶領跳第一支舞,以示晚會的正式開始,而這位舞男——噢!不……不……是美男,是從不攜伴出席的,所以,在場的每個女人都有機會成為他的舞伴,這可是千載難逢,一親『美色』的機會呢!」
周若晴一副急色鬼的模樣,大有「辣手摧草」的架式。
唉!明冰雪暗歎在心裡,望著好友此刻的神情,真的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
「冰雪,快些啦!美男被滅頂囉!」周若晴焦急的催促道,再也顧不得好友是否有跟上,人已飛奔至人海的外圍。
望著好友努力的「游」向目標,她不禁搖頭失笑,只能為好友祈禱,希望她能成為今晚的灰姑娘。
視線離開精采的劇碼,明冰雪環顧四周。
上了年紀的男人忙於大談生意經,女人則三五成群,聊珠寶鑽石、丈夫、兒女。
各自互送高帽,實則暗中較勁。
而年輕一輩的則不分男、女忙於獵艷,尤以「第一美男」最受歡迎。
唉!她忍不住的再度在心中歎氣。
好悶啊!
明冰雪轉身離開會場,決定到花園走走。
作者:
old2009
時間:
2016-8-31 09:36:25
第三章
好大、好美啊!
嗯,總裁家的花園果然名不虛傳,除了游泳池、網球場外,還有一個標準高爾夫球場大小的花園,種滿各式不同的花卉,而且應該是經過基因改良的,因為有些不是這個季節能看到的花,此刻也綻放出它們的嬌艷。
杜鵑、百合、蘭花、勿忘我、康乃馨、鬱金香……
當中以玫瑰花的種類最多,紅、黃、白、粉紅、香檳色,連稀有品種藍玫瑰也在其中。
各式花種混合在一起,不顯得雜亂無章,相反的,井然有序的被區隔出一片片鮮艷奪目的花海,真正是百花爭妍。
明冰雪走進藍玫瑰的區域,入內赫然發現花海中間,還有一座以海豚為造形的噴水池,以及一座纏滿藍玫瑰的鞦韆架。
她坐在鞦韆上,閉目仰頭,然後深呼吸,伴著晚秋徐徐送來的微風,陣陣清香撲鼻的花香,教她忍不住的輕喃。
「嗯……好香、好清新的空氣,好舒服啊!」她滿足一笑。
「何止,有花、有水、有月、有星,好一幅月下美人圖呢!」
明冰雪被突如其來的聲音,嚇得睜大雙眼。
一張在眼前放大的男性面孔教她失聲尖叫,兩人此刻的距離只有一公分。
男人忍不住調侃道:「每個見著我的女人會有不同的反應,嬌羞、昏倒、故作矜持、忸怩做作、主動投懷、大膽放電、寬衣解帶,當然,其中不乏尖叫大喊的,但叫到像在床上呻吟的,還是第一次。」
剛才他走進百合園時,遇到一位美女,美女主動投懷送抱,而他豈有不接的道理,於是便和她玩了一場「友誼賽」。
之後,他獨自一人逛進藍玫瑰園,沒多久便聽見一陣細碎的腳步聲,他隱身在花叢後,原想待來人走後再現身,但她竟走進他身處的藍玫瑰園,瞥了瞥那平凡的面孔,正欲轉身走人時,卻聽見她輕輕柔柔的嗓音,在瞧見那能令她臉孔發光的甜甜笑容後,忍不住的現身來逗她。
「啊!」
「呵呵!叫聲真的像在床上呻吟。」
他……他……
他這是什麼意思?
什麼是「叫聲像在床上呻吟一樣」?
當她回神時,男人已站開三步之外的距離,好整以暇的欣賞她的窘迫。
他……好高大!
不知道為何,他雖面帶微笑,卻給她一股前所未有的壓迫感。
身高一百六十八公分的自己在他面前頓時變得渺小,他至少有一百八十五公分高吧!明冰雪心想。
抬頭望向他,她忍不住心中的怦動,全身像有電流通過,戰慄不已。
他好……美!
真罪過,她竟在一個大男人身上用到「美」字。
一頭濃密的黑髮,卻有一小撮是銀色的,不像是挑染,應該是天然的色澤,垂落在飽滿的額前,高而挺直的鼻樑,性感的薄唇正噙著一抹邪氣的笑意,還有,他的膚色白皙,卻又不會被人錯認為女人。
而最特別的地方,是他擁有一對薰衣草色的深邃眼瞳,紫中帶藍,像極她在富良野時所見的薰衣草。
他是外國人嗎?但他說的中文又不帶一絲外國口音。
唉,上帝造人真的是太偏心、太不公平了。
不論男女站在他面前都會黯然失色,若他走進宴會裡,連那個什麼「皇軒第一美男」都要閃人,女人一定會為他瘋狂。
不知為何,一想到他被眾色女包圍的「空前盛況」,她便覺心口悶悶的,連眉心打了好幾個結,也不自覺。
明冰雪打量那男人時,他同樣在打量她。
男人輕撫著下巴道:「唔,雖然沒有傾城之貌,是平凡了些,但身材高度比例還不錯。三十四、二十三、三十四,夠平均,B罩杯,剛好能被男人一手掌握,嗯……不錯!不錯!」
明冰雪聽了他的話後,猛抽一口涼氣,然後,紅暈從她臉上迅速擴散至頸部,她感覺自己身上的熱度能煎熟一顆蛋。
現在,她敢肯定他一定是惡魔。
瞧他一臉正經,說出口的卻是一堆大膽輕佻的話語。
而且該死的竟給他全說中了!
唔!這裡連個人影也不見,看來還是趁他未「變身」前,快些走人才是上策。
男人並未加以阻撓,一雙薰衣草色的眼眸只是充滿興味的看著她像只受驚的小兔子倉皇逃走。
「嗯!是平凡了些,但笑起來時,卻有種令人想親近的氣質,當然,前提是要『懂』得欣賞之人。」一個英俊瀟灑的男子從黑暗中走出,說出他的感想。
「真難得大野狼——喔!不是,是大『色』狼,居然也有善心大發的時候。」另一個同樣擁有俊帥外貌的男子,調侃著眼前男人。
「文軒,若你不出手,她將是我今晚的舞伴。」
「我以為你已在人海中窒息,正想叫俊做一首輓聯,代表皇軒向你的家人致上十二萬分歉意,好歹你也算是為公司捐軀。」男子口中的文軒不客氣的回敬道。
「虧你還好意思說,我捐軀還不是你害的,居然學人家玩失蹤,不怕世伯將你凌遲至死嗎?」董遠哲冷哼一聲。
「喔!在他被凌遲之前,我有一疑問,究竟是捐軀還是『捐精』?」江子俊曖昧一笑。
董遠哲猛地揮出一拳,但江子俊敏捷的一個側身,避開那會令他的眾親衛隊心痛至極的一拳。
「他捨不得的,後天九點,我會準時出現總裁辦公室。」莊文軒朗笑一聲後,高大的身軀沒入黑暗中。
午休時刻,員工餐廳內,詭譎的不復往常的熱鬧,只除了一聲激昂的女高音。
「啊!已經開始了,冰雪,快走!」
其實也不需要明冰雪自己走,周若晴抓著她的手,拚命跑向發聲的範圍內。
「他呀,天啊!真的是帥得沒話說,『帥哥總裁』並非浪得虛名呢!」
說話之人雖只是一名採購部的小小員工,但她的姊姊是副總裁秘書室內的其中一名秘書,所以,她可說是員工餐廳內的「主播」台柱,因為她的消息來源可信度一向甚高,而在場每一個人此刻全聽得津津有味。
「什麼嘛,可不可以再說一遍,怎麼個『帥』法?」周若晴忙問。
她暗暗詛咒著令她少聽很多訊息的孫協理,若不是他說有一份趕著下午開會要用的文件,要她趕工,她也不會錯過這則重要消息。
說起那個孫協理,周若晴便忿忿不平。
舞會當晚,她沒能親近「皇軒第一美男」,因為孫協理帶來的女兒,令她連續四年願望落空。
本來,還以為有個「帥哥總裁」來填補一下心靈的空虛兼創傷,誰知道,那位總裁竟敢給全場放個「大鴿子」,令當晚打扮得嬌艷動人的眾女子們欲哭無淚。
不過,幸好那位正沾沾自喜於自己今天再度成為焦點人物的女人,有求必應的重複說:「我們的總裁那一小撮銀亮的髮絲,薰衣草色的眼瞳……」
什麼?一小撮銀髮?薰衣草色的眼瞳?
聽到這裡,明冰雪整個人呈現呆滯狀態。
不會這麼巧吧?
他……那個……他……竟是公司的……總裁!
「嗯,我姊是怎麼形容他的呢?啊!是了,俊美無儔、風流瀟灑,是位擁有殺手級魅力的超級大帥哥。」
「啊!」周若晴受不了的大喊一聲,「我真的很想見到他本人,確定是不是她形容的那麼棒。」
回到辦公室後,眾人意猶未盡的紛紛發表意見,討論著這陣子的風雲人物。
「莊文軒,英文名字Kelvin,中美混血兒,是美國名門望族安德利家的繼承人,三十歲,未婚,身高一百八十五公分。是美國哈佛大學經濟學及工商管理系博士,兼學校榮譽畢業生。」
「就只有這些,沒有更詳盡的資料啦?」周若晴一臉失望。
「哎呀!你知道不知道,我們這位帥哥總裁才到公司半天而已,加上他在美國時很少接受傳媒訪問,談及他的私事,我們能有這些資料已經很厲害了。」甲道。
「不過,關於他的風流韻事可精采了!」乙道。
「怎麼個精采法?」周若晴迫不及待的問。
「聽說他換女人的速度比換衣服還快,很多高官政要、商界名流的女兒都視他為『最終目標』,但至今仍沒有一個女人能拴得住他。」丙說。
「據小道消息,有些女人還甘願為了他拋夫棄子呢!」丁說。
「啊!你們越說我越想見他啊!總裁秘書室缺不缺人呀?嗯,你們猜,他會是那種溫文爾雅一族,或是邪佞酷寒那類,還是兩者兼得的綜合體?」周若晴對這人人讚頌的帥哥總裁,已到了瘋狂的程度,還暗自立下不見其人,誓不為人的重誓。
正當秘書室為了絕世大美男「停工」時,有個男人走到她們身後。
「咳!咳!」男人低沉的輕咳聲,驚擾了一群正在摸魚的色女。
她們急急回頭,卻齊聲低呼,「好帥啊!」
眾人雙眼瞪得比銅鈴還大,眨也不敢眨一下,生怕一眨眼,眼前的俊帥男人便會從人間蒸發。
董副總裁……看來由此刻起,你美男的地位,要降到第三把交椅囉!
明冰雪一看眾色女的表情,便知道董遠哲已失寵。
不過,不知道是不是已見過人間真正「絕色」的關係,對於眼前這身材碩長,清俊爾雅的男人,明冰雪就像產生免疫力,一點都不動心。
唉!江子俊暗歎在心裡。他就知道眼前這女人已被那傢伙所迷,沒辦法,誰教文軒美得「天地動容」。
他的親衛隊名單,注定是少了明冰雪這一號人物了。
「明小姐,我是總裁的特助,江子俊。總裁有事要找你,請跟我到八十八樓。」江子俊也不多廢話,直接道明來意。
原本這些工作,是不需要他這總裁特助親自出馬的,但他知道文軒對她不同於以往的女人。只因女人緣一向好得誇張的他,那些大美人一見便會主動投懷,多得「應接不暇」,又豈會屈就於像明冰雪這種頂多只能被冠上「清秀佳人」四字的女人。
可文軒那晚不但在花園裡逗她,今天還說要親自接見她,這其中必定有鬼,所以……
做為一位好演員,當有好劇本在面前時,哪有不接的道理?
而且還要全程參與、賣力演出,最重要的,可隨時隨地欣賞「首輪好戲」。
「他真的要見我?」
「真的。」
「為什麼要見我?我只是公司裡一名小小的秘書而已。」
「你將不再是一名小小秘書,因為你會調往總裁秘書室。」
他的話猶如平地一聲雷,炸得女人們魂魄速速歸位。
她又沒有得罪他,那晚……喔……他對她說的那番話,若是其他人早賞他耳光了,但她什麼也沒做啊!只是用眼光凌遲了他幾秒,真的是短短幾秒而已,沒有別的啦!
「放心,他不會吃了你的,既然你沒有對他做過什麼。」
那為什麼他要……咦?等等……
他……眼前的男人懂得讀心術嗎?還是有什麼異能?
「我是再普通不過的尋常人,不懂讀心術,也沒有先天加後天的特異功能。」江子俊好笑地道。
其實她單純的心思,從她的表情便可猜出個十成十。
還說沒有!明冰雪仍用一雙疑惑的眼神瞅著他。
「走吧。」不待明冰雪回神,他便拉著她走出眾人的視線,臨行前還不忘朝女人們露出一個帥氣的笑容。
之後,秘書室內傳出驚天動地的尖叫聲,持續十多分鐘。
當明冰雪踏入頂樓時,她便喜歡上這裡的設計。
電梯門一開,一條長走廊區隔出左右兩邊的辦公室,左邊采開放式設計,右邊則是總裁辦公室、特助室以及三位助理秘書的座位。
最特別的地方是天花板,以玻璃結構而成,采光度十足,令這樓層的空間顯得更大更廣。
在江子俊的帶領下,很快的來到總裁辦公室,只見他輕按右手邊的按鈕一下,便推開門,做了一個「請」的手勢,明冰雪便跟隨入內。
而他只說了一句「請坐」,便逕自開門走人。
明冰雪面對一室冷清,心情隨之緊張起來,腦中閃過千百個理由,就是想不出他找她所為何事。
靜靜地坐在沙發上,她打量著這間辦公室。
整間辦公室,除了一組沙發、一個酒櫃、一張辦公桌外,沒有任何多餘的擺飾。
天花板也同樣是玻璃結構,而四面牆有兩面是采落地玻璃的設計,感覺很寬廣,坐在這裡辦公,一定很舒服。
她從沙發站起,走至落地窗前,俯瞰整個台北市最高商價的黃金地段,直在心裡讚歎。
「很偉大、很厲害,就好像——」
「大地在我腳下。」低沉而極富磁性的男音在她身後響起。
明冰雪急急轉身,不料卻撞上一堵肉牆。
噢!好痛。
莊文軒輕樓她的纖腰,戲謔道:「這麼急著投懷送抱?真的看不出來,你是如此熱情!」
明冰雪聞言,雙頰瞬間染上紅暈。
對於他輕佻的話語,她知道自己應該說些什麼或是賞他幾巴掌,但,不知道為何見著他後,她竟反常的只會臉紅心跳,完全不懂得「還口」為何物!
莫非……她在色女群中待太久,不知道不覺也……啊!不可以的,自己怎麼可以這樣?
「你臉紅的時候很可愛。」莊文軒輕撫她的面頰,竟發覺自己不願放手。
嗯!不錯。
她雖沒有驚人的美貌,但觸感很不錯,肌膚白皙細緻。
他也搞不懂自己是著了什麼魔。
若是以往見著這等姿色的女人,不到一秒,便會自他腦中消失。
誰不知道能上他床的女人,不論是什麼身份,首要條件絕對是要頂級美女。
否則,莫說上他的床,就連近他身也難。
但眼前這女人……
自那天晚上在他家花園與她偶遇後,那纖瘦的身影,滿足的笑容,被他激得窘迫不已,卻又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模樣,這兩天不時在他腦海中徘徊,揮之不去。
莫非就像俊所說的,她有一種令人想去親近的氣質。
明冰雪見他不斷的變換表情,滿意、煩惱、不解、困惑,像在思索什麼重要問題。
她雖好奇會是什麼樣的難題,能令他看來像是解決不了,但她卻不敢叫他回魂。雖然這樣站著「陪」他想事情是累了點,不過,人家現在的身份說好說歹,也是每月付她薪水的大老闆。
唉!唯有捨命陪君子,就當作是他吩咐下來的工作吧!
明冰雪沉默的站在一旁,就在她腿酸到想要求離開時,莊文軒終於開了口。
「你收拾一下自己的私人物品,十五分鐘後——」
「理由呢?」只因為那晚的事就要把她炒魷魚?有沒有搞錯!
「理由?」
將她調升,是因為他想將她「把」到手,與她的工作能力完全無關。莊文軒在心裡暗道。呃……這算不算是理由?
見他不說,她氣呼呼的道:「在公,上司交代下來的工作,我自問勝任有餘,從沒出錯,也沒被投訴。在私,你……你說話來吃我豆腐,我都算了,但你竟然為了掩飾自己的惡行,就這樣將我辭退,你……」
莊文軒知道她誤會了,但見她雙唇噘起的可愛模樣,原想解釋的話被擠到一旁晾著。
他現在最想做的是嘗嘗她的滋味。
猛地伸長手臂,他一手摟著她的纖腰,一手扣住她的下巴,溫熱的雙唇毫無預警地貼上她粉嫩的唇瓣。
明冰雪被他的舉動嚇得腦海呈現「真空」狀態,全身僵硬得有如石像,只能睜大雙眼死瞪著正前方,一動也不敢動。
莊文軒對她的反應,不知道該笑還是該氣。
他有這麼差勁嗎?
自小學六年級開始他的初吻後,到現在累積將近二十年的「吻功」,嘗遍各式胭脂,從沒這方面的抱怨呀!
沒道理用到她身上,卻會被他吻得像是見鬼一樣?
不滿她給的是呆滯的反應,莊文軒正想加深這個吻時,一聲輕咳打斷了他的好事。
江子俊像坐在自家的私人戲院內看戲,手中拿了一杯紅酒,神態輕鬆自若。
而他雙眼閃著狡黠的光芒,眨也不眨的望著「擁吻」中的兩人。
明冰雪一見江子俊,連忙推開莊文軒,頭低得不能再低,像是做錯事的小孩被人抓到,乖乖的站著等大人訓話。
莊文軒則是一副欲將來人大剁八塊的嚇人表情。
他冷著聲道:「你的禮貌有待加強。」
「而你需要再培訓的課程,則是你的自制力。」江子俊不怕死的挑釁道。
沒辦法!誰教他們哥兒倆相識十多年,別人可能會為他投來不悅的一瞥,而嚇得腿軟。
但要他或哲也有同樣的反應,那就等下輩子囉!
明冰雪對江子俊竟如此大膽的回嘴,心中不禁升起崇拜之情。
好厲害啊!
江特助對著總裁這般嚇人的眼神,也能神色自若的不當一回事,真的令人佩服得要行五體投地大禮呢!
明冰雪逕自沉醉在崇拜的天地裡,卻不知道有人的臉色變得黑過包公。
江子俊對於明冰雪遲鈍的表現,只能為她淒慘的未來而掬一把同情之淚,且在心中默默的加了一句對不起。
只因……
嘿!嘿!
他能感覺文軒心中的怒氣,正逐漸聚成一股強風,所以,他決定助他一臂之力,繼續「煽風」,夠朋友吧!
江子俊朝明冰雪露出一個帥氣加邪氣十足,專門用來「殺女」的魅惑笑容。
見狀,她雙頰染上紅暈,羞澀得不敢抬頭迎向他。
該死!
莊文軒在心中大聲咒罵。
他吻她吻得天昏地暗,她的臉色卻蒼白得像見鬼,現在,俊只是露出一個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笑容,她卻該死的敢給他臉紅、羞澀?
粗魯的攫住她的手臂,也不管有沒有弄痛她,他寒著聲道:「現在立即回去收拾自己的物品,然後到總裁秘書室報到,十五分鐘後,我要見到人。」
「你是說我可以繼續留下,而且調升到……」明冰雪太過喜出望外,以至於忘了要責怪他粗魯的舉動。
「是,而且我要重申,我從來沒有說過要將你辭退之類的鬼話,我不知道是否有人故意生事,發放假消息。」那薰衣草色的眼眸別有用意的瞥了瞥江子俊,「但我自始至終的意思,都是要調你到我這邊的秘書室。」
明冰雪一臉恍然大悟,明白是自己誤會他了。
「那……我現在就去收拾收拾。」
說完,她便急急走人。
而江子俊當然是早溜得不見人影了,只有傻子才會繼續留下來當炮灰。
作者:
old2009
時間:
2016-8-31 09:37:01
第四章
明冰雪被調升到總裁秘書室已半個月,但是到職後她才明白,什麼是身處水深火熱、有如煉獄中。
而她的情況更是外憂內患,什麼八國聯軍、四面楚歌,都不足以形容。
總之就是……
慘、絕、人、寰。
而罪魁禍首就是此刻蹺著二郎腿,正舒舒服服的在享用午餐的人。
這還是她親手做給他吃的!
明冰雪真的覺得自己有夠懦弱的了,真的很想將莊文軒那令眾花癡女見了,只懂瘋狂尖叫的俊臉撕下來,再拿去煎、炒、煮、炸、焗。
但……唉……
想起那天的「奇」遇,她不禁大歎三聲無奈。
那天應該是她正式到頂樓上班的第一天,她如往常一般,提早半小時到公司吃自製早餐。
但才剛咬了一口的三明治卻被劫走,回頭一望,不到三十秒的時間,她那可憐的三明治,已落入敵軍的「陣營」中。
「嗯,好吃!橙汁是現搾的吧。」他一副吃飽喝足的模樣。
土匪不是別人,正是她的頂頭上司。
接著就連她的午餐也被劫去。
再後來竟連人帶餐一起被俘。
她有嘗試反抗,但他竟拿冷鋒的公司要脅她。
「你胞弟的『鋒宏科技』經營得不錯,若將它收購,應該是有『利』可圖的。」他雲淡風清的說完,然後走人。
最後,她當然是屈服於他的淫威之下。
因為她知道他說出口的話,絕不如表面看來輕鬆簡單。
從那天起她的身份除了秘書外,還身兼他的專用「煮飯婆」。
不僅如此,因為他與她每天共進午餐的事跡,被三姑六婆傳遍千里,現在整個皇軒的女同事都視她為公敵,就連男人們也不時對她投來「關愛」的一瞥。
這令她覺得很冤枉、很無辜。
若他真的有對她做過「什麼」,她也認了,但偏偏什麼也沒發生過啊!只除了那天,在他的辦公室裡,被他突如其來的一吻,之後的每一天,他都很安分的,沒再吃她的豆腐。
瞧他只管吃東西的模樣,就知道他對食物的興趣遠比對她來得大。
唉,若是其他樓層的同事還好,一天沒相處多久。
但,同一樓層的就真的避無可避。
每天都要忍受她們的冷嘲熟諷,尤其當她拿著午餐向他報到的時候。
背後一道道森冷怨毒的目光,只是半個多月的時間,她已被射得千瘡百孔、體無完膚了。
她現在才明瞭為何江子俊是他的特助兼秘書,而他手下的三位助理秘書,清一色是男的了。
因為如果這些能與他有較多接觸的職位,讓雌性動物來做的話,這間辦公室最後的用途,就真的只能用來「辦公」了。
明冰雪越想越氣,而氣怒攻心的結果,就是將食物當作是他,不停的將「他」送進嘴內,狠狠的咀嚼著。
「你這樣蹂躪自己親手做的食物,不覺得殘忍嗎?」
明冰雪沒聽進他說的話,抬眼望見他的笑臉,只是皺眉道:「你知道不知道,你笑得很猥瑣?」
「我只知道,我的笑容能令全天下的雌性動物,都拜倒在在下的西裝褲下。」莊文軒皮皮的笑道。
明冰雪做了一個嘔吐狀。
「哈……哈……」
「有什麼好笑?」她搞不懂有什麼事能令他如此開懷。
「你不喜歡我笑,是怕被我『煞』到了嗎?」
「哈!」敷衍的發出單音字,她繼續吃她的午餐。
「冰雪,你越來越大膽了。」莊文軒別有深意的望著她。
明冰雪不置可否的撇撇嘴,低頭完成未完的「工作」。
「其實我笑是因為見到你,與你一起用餐是真正的開懷和開胃,因為你不像其他的女人造作,跟她們一起吃飯,湯兩湯匙、沙拉一半、牛排一小片,唔,大約拇指般大小吧,甜點上桌不到一秒,撤。說真的,這樣一頓飯下來,再好的食慾也被她們嚇跑。」莊文軒比手畫腳,說得既詳盡又傳神。
嗯!「男主播」之位看來換人了!
明冰雪仍是一副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回道:「那我就要恭喜你囉!你知道嗎?女人只有在自己喜歡的男人面前,才會表現自己的秀氣,聽你這麼稅,首席花花公子之名,果然並非浪得虛名,欽佩!欽佩!」
一番明褒暗貶的說話,莊文軒哪有聽不懂的道理,但他卻沒有再多說什麼。
「總裁,已到上班時間,而我也吃飽了,請問還有什麼吩咐嗎?如果沒有,那我回座位了。」
她面無表情,一副公事公辦的語氣。
「嗯。」
得到他的首肯,明冰雪收拾好餐具後便開門走人。
而他則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望著她的背影,嘴角掛上賊賊的笑容。
嘿!嘿!
不遠了。
冰雪……
等著做我的女人吧!
難得的假期,以往對明冰雪來講是沒啥特別,除了約林怡或周若晴逛街,大多時候都是留在家中,不是收拾整理房間,便是整天在床上「啃」書。
但現在放假對她來說,卻比任何事情還來得重要,因為這樣代表了她不用做飯給她那不良老闆吃。
而且,平常上班時一早起床,預備兩人份的早餐兼午餐,再加上他那邊的工作量,比以往待在秘書室裡繁重許多,所以,現在只要有空,她便會賴在床上,不再是「啃」書,而是補眠,補眠、再補眠。
再加上難得今天家人各自有活動早出門去了,她就睡得更舒服了。
鈴……鈴……
電鈴的響聲像死神的催命符,正對著明冰雪大吼:納命來!
但她依然不加理會,雙手捂著耳朵。
終於,五分鐘後,整個世界又恢復一片寧靜祥和之氣,只可惜對於被死神盯上的獵物,「他」是不會甘心就此罷休的,再度伸出魔掌欺近獵物。
「唔……」為什麼今天這麼多蚊子?
明冰雪揮舞雙手驅蚊,翻了個身,又再沉沉睡去。
但沒多久,她察覺有異。
呃!現在是什麼世界?連蚊子也這麼好色,居然「盯」上她的嘴,接著連她的酥胸也不放過。
等等……為什麼蚊子會將她整個胸……
不對勁!
明冰雪赫然的睜大雙眼,再一次被近距離的俊美面孔嚇得尖叫出聲。
「你……你……」她呆望著他,無法閉嘴。
「我早說過,你一見到我就會叫得像在床上呻吟一樣,你又不信,現在相信了吧?」莊文軒語帶調侃道。
「你……你……為什麼會在……你是做賊的呀!」
「我按電鈴沒人應門,以為沒人在,我只是在自力救濟。」他一臉無辜。
「你這是擅闖民宅!什麼沒人應門?自力救濟?你要做鎖匠這門生意的『市場調查』,不會拿自家的門做實驗嗎?」
「其實我今天做的實驗,是要有對象才行。」
「是,總裁大人,你已經在我面前顯示了你開鎖的功夫,你這項拿手絕活一定能為你帶來無限財富。現在,你可以走了,不送。」
她說完,便拉起被子打算二度拜訪周公。
但他卻一把拉住她。
「你只猜對了一半,我的對象是你,但拿來做實驗的不是門鎖,而是我的眼力,測試一下我目測的準確度,所以今天來是做『臨床』實驗,結果證明,我的眼力非常之好。」
他勾起邪魅的笑容,閃著邪氣的雙瞳往下移。
明冰雪順著他的視線,向下一瞧。
「啊……」被喻為叫得像呻吟的尖叫聲,在這美麗的清晨再度響徹雲霄。「賤人、下流、無恥、色魔、超級大淫蟲……」
明冰雪從不知道自己罵人可以罵得如此流暢,自遇見他後,她的好脾氣正快速的消失中。
說到大淫蟲,她腦中不期然浮出先前他抓住她胸部的畫面,雙頰不禁發燙,但再想起他無賴的行為時,紅暈自動消退,取而代之的是青白交錯。
當她拒絕他的要求,表明今天是假日,不做他的「煮飯婆」時,他語帶威脅的開口。
「我是你的老闆。還有……」他笑得邪惡,「你若不煮早餐給我吃,我沒力氣從你的『山丘』上爬下來,恐怕要等你的父母或弟弟回來後,才能幫我一把。」
沒錯!無賴!他是超級無賴!
就這樣,明冰雪逼迫取消與周公之約,來到他位於天母的別墅,當兼職台傭。
嗚……嗚……菲傭星期天也能休息的吧?
這麼說她是連菲傭都不如囉!
早知道當初她應該聽怡或冷鋒的提議,到他們的公司打工,那會比進入這間鬼公司好,這根本不是人待的地方。
她正想得出神,突然有人從後摟著她,嚇得她險些打翻手中的食物。
莊文軒貼著她的耳邊,邪氣的道:「在想什麼事情?不會是想我吧!」
他的氣息吹拂過明冰雪的耳垂、白皙柔嫩的頸項,引得她一陣戰慄。
對於他親暱的舉止以及溫暖的胸膛,她差點招架不住。
穩住自己的情緒,她沒好氣地道:「想你的大頭鬼,你這樣嚇我,沒得吃早餐的人,是你不是我。」
莊文軒正想說些什麼,門鈴突然響起,只好放開她走去開門。
奇怪?這個時候有誰會來這裡找他?
明冰雪則暗鬆一口氣。
再這樣被他摟著,她真怕自己會沉淪在他的美色之中。
好奇會是誰來造訪,一走出廚房她便看見一名金髮碧眼、身材高姚,打扮極性感的外國美女。
只見她摟著……
呃!正確點的說法是「掛」在他身上。
「文軒,她是誰?」美女一見明冰雪便尖銳的質問著,活像抓奸在床的大老婆。
「她只是我公司內的一名員工。」他像是很習慣應付這種場面,神態輕鬆自若。
「你不是應該在美國的嗎?」莊文軒問著掛在他身上的美女。
美女嬌嗲地道:「唔……人家很想念你,所以特地飛來台灣找你……」
兩人把明冰雪當隱形人看待,你一言我一語的,最後連一聲交代也沒有,就高高興興的相約出門。
明冰雪呆呆的站在原地,心竟泛起微微的痛……
午休時間,位於頂樓的辦公室,所有人已到餐廳吃午餐去了。
靜謐的辦公樓層卻見到一個鬼鬼祟祟的身影,倚在門框,探頭探腦的像在找人。
「鬼鬼祟祟的,在這裡做什麼?是不是想偷東西?你知不知道總裁辦公的樓層,若沒有傳喚是不准許上來的。」一連串的問話在來人身後響起。
原本還東張西望的人,頭搖得像博浪鼓,手則舉高,以示清白。
「不……是……不是,我沒有偷東西,我……只是想找朋友……」
「呵呵!」
聽到笑聲,周若晴連忙轉身,待望清來人時,忍不住的大聲嚷道:「啊!冰雪,你好壞!居然這樣嚇我,還笑得那麼可惡!」
「不好意思,我只是想跟你玩一下而已。」明冰雪因隱著笑意,而顫著聲道。
「哼!你呀,看起來一點誠意也沒有,枉費我還冒著被開除的危機,偷偷上來找你,哼!不理你了。」
「好啦、好啦,是我不好,你不要……咳……生氣啦!咳……咳……」
「你不舒服嗎?咳得這麼厲害。」周若晴蹙著眉問道。
「嗯,可能昨天下班的時候,剛好下雨,又沒有雨傘,所以……」
「所以,今天就被病魔打敗了,你呀,咳得連聲音都變了。」她伸手探了探她的額頭。「你發燒了,不舒服就不要上班了嘛!來,我陪你去看醫生。」
周若晴一臉擔憂。
避開她伸過來的手,明冰雪急道:「不需要,我買了些成藥,吃了就沒事了。」
「你啊!由我認識你到現在,都是這樣的,一說到看醫生就怕得像是送你上絞刑台一樣。」
扶著明冰雪回到她的座位,周若晴督促她吃了藥後,嘮叨著。「藥吃了,下班後如果沒有退燒,一定要去看醫生啊。」
「Yes,madam。」明冰雪行了個童子軍敬禮。「對了,你找我有什麼事情嗎?」
說起這個,周若睛開始傻笑。
「我終於願望成真啦!」
「你曾經許下什麼宏願嗎?」
「當然有啦!就是見到帥哥總裁本尊。昨天,我到副總裁那兒幫忙,剛好總裁來找他。哇!他簡直就是宇宙無敵霹靂超級大帥哥,人間極品,優生學的最佳人選,只有三個字能形容——型、英、帥。」周若晴一說起超級極品中的極品,便興奮得像嗑了藥,手舞足蹈、口若懸河。
她完全沒發現明冰雪乍聞此人時,臉色微微一變。
前天他拋下她後,就沒跟她聯絡,一直到昨天上班,聽見那些三姑六婆暗諷她,說什麼總裁不會再吃她做的午餐,她才知道他跟江特助到南部分公司去了。
原來昨天他還是有回來公司,卻連一聲交代也沒……呃,交代?
她憑什麼要求他給她交代,真笨!
「我今生能有幸見識這等『絕色美男』,真的比中了樂透還要幸運。」周若晴依然開心的說個不停。
「唉!樂透?如果給我選擇,我一定會選樂透,發了後我就立即辭職不幹!」明冰雪悶悶的,說得有氣無力。
「你是吃了藥,不是吃了榴蓮。為什麼一臉臭臭的?」
周若晴見她不說話,隨即轉移話題。
「對了!你跟他是不是來真的?」
「什麼真的假的?」
「喂!死黨十多年,不要在我面前裝蒜。你與總裁的緋聞早傳遍大街小巷了!」
「還說呢,我很快就會因為這些所謂的緋聞,不是被殺就是自殺,一死以謝天下。咳……」
「怎麼啦?好像有很大的怨氣哦?」
「唉……」
她忍不住的再度歎氣,然後將累積多時的怨氣、悶氣、壓力發洩出來,將經過說給好友聽,當然也包括前天慘被「拋棄」,以及那些許酸酸、澀澀的心情變化?
「就是這樣囉。」
「看來傳言不假。」
「什麼傳言?」明冰雪不解的問道。
「他對你的態度囉!我那邊早有傳言,與他在一起的女人,從沒有一個能超過一星期的,我聽了還替你高興了很久呢!」
「哈!有什麼值得高興,我跟他的關係並非你們所想的那樣,我們之間比白開水還清白,我只是被他利用來做傭人罷了,而且他前天也——」
「冰雪,你已經愛上他了。」周若晴打斷明冰雪的話,肯定的下結論。
「我——」
「你不需要回答我,你只需要給自己答案就足夠。」周若晴按著明冰雪的雙手,「我知道你遲疑,但令你遲疑的原因,不是自卑、不是外貌、不是身份上的差距,而是程濤帶給你的傷害,你可能覺得總裁人太花,沒有安全感,但老實說,就是因為他花,所以,他知道哪個女人是用來調劑,哪個女人是值得付出真感情。不要被自己過去的壞遭遇,而蒙蔽了心眼。記著!錯過了幸福,它是不會回頭的。」
作者:
old2009
時間:
2016-8-31 09:37:41
第五章
打從聽了周若晴的話之後,明冰雪一直在想她與莊文軒之間的種種。
她曾自問過,究竟愛不愛他,其實答案是肯定的。
試問有哪個女人能逃得過他的魅力,而不沉淪?只是,剛從「墳墓」走出的她,真的能擁有幸福嗎?
更何況……他呢?
說他對她「特別」,若以時間的長短計算,唔……算是吧!
只是愛呢?他會不會是那種只要性不要愛的男人呢?
明冰雪回想那天掛在他身上的美女,那刺目的畫面讓她心底泛起一股酸澀,慢慢發酵變大。
「你就是明冰雪?」
正「沉溺」於醋罈子中的明冰雪,被一絲冷冷的問話硬生生的扯回來。
轉身望見來人時,她也怔了怔,是那位金髮美女。
一陣冷風掠過,明冰雪忍不住的打了一個寒顫,當接收到由美女身上輻射而出的「死光」後,一種不祥的預感閃過腦海。
來者不善!
「你知道不知道我是誰?」她還來不及回話,她馬上說:「不過,看來你應該不知道,我叫Sally。」
嗯,自問自答的本事屬一級,不錯!
明冰雪好笑的在心中暗自評估,但Sally接下來說的話,卻令她再也笑不出來。
「我是Kelvin的未婚妻。」
聽了她的話後,血色頓時從明冰雪的臉上消失,蒼白得嚇人。
「哼!你以為Kelvin會喜歡你嗎?憑你?哈!他只是從沒玩過像你這種貨色,貪新鮮罷了,等新鮮感一過,玩膩了你的時候,他就會把你當垃圾一樣扔掉的。」Sally尖酸刻薄的冷言冷語道。
哼!她今天就是要來給這個平凡女人一個下馬威,論家世、樣貌、身材,她自信每項都比她強,憑什麼她能得到Kelvin的偏寵?
來台灣兩天,她已經聽了不少有關Kelvin最近轉了「口味」的消息,說他竟與一個樣貌平凡的女人「朝夕相處」,原來正是那天在他別墅中的女人。
雖然,那天他是拋下這女人,與自己共游了一整天,但她察覺得出來Kelvin對她只是抱持著待客的態度,畢竟他們兩家是世交。
而最可恨的是,當晚她在他面前脫個精光,他竟視而不見,還直說夜深了,之後便逕自走人。
以往的對手,在各方面的條件和她相比,可說是不分高下,想拴住Kelvin,則各憑本事。
但眼前這個什麼也不是的女人,竟妄想獨佔Kelvin,她是絕不會放過她的。
「你說完了?說完就走吧。」明冰雪面無表情地說道。
表面看似平靜,但只有她知道自己此刻的心有多痛,就好像有千把刀插在她的心口一樣。
為什麼他已有論及婚嫁的對象了,還要來招惹她?
即使如此,她仍不想在這高傲、刻薄的女人面前示弱。
「哎呀!你跩什麼跩,真是有夠賤的女人,搶了人家的老公還這麼神氣,看你的死樣子,你將來的老公一定會被別的女人搶走的。」說完,Sally轉身走人。
Sally一輪的惡毒攻勢,正好命中明冰雪的死穴。
她死咬著下唇,不讓自己喊出聲。
但隱忍已久的淚水,卻再也藏不住的撲簌簌而下。
「冰雪。」
沒反應。
「冰雪。」
還是沒反應。
「冰雪!」大吼一聲,周若晴滿意的點點頭。嗯,效果不錯,至少她有反應了。
「喔……」應了聲,明冰雪再度恍惚。
「等等,三魂七魄大姊們,你們要到各界修行,小女子是不敢多加阻撓啦!但好歹也留下一魂半魄給我好嗎?這樣至少我不會像瘋婆子一樣,對著空氣自言自語,你們說對不對?」周若晴一副打商量的口吻。
「若晴,你……發生什麼事?說話那麼奇怪。」終於回神的明冰雪伸出手掐了掐她的面頰,懷疑她是不是撞邪。
「我沒撞邪,我還怕撞邪的是你,你知道不知道,你已魂不附體坐在這兒十多分鐘了,是不是又不舒服?」周若晴連忙抓著她的手。
「我沒事。」
「沒事?你簡直是無氣又無神,是不是跟他有關?我看八九都不離十啦!其實,你若真的喜歡他!就要主動些,你知道啦!這種人間絕色,你不主動,多的是女人搶著要跳上他的床替他『取暖』呢!」
「那又怎麼樣?就算有再多的女人,他最終都只屬於那個在他身上貼標籤的女人。」明冰雪喃喃自語。
周若晴耳尖的聽到她的低喃,立即發表高見。
「你知道就好啦!你的工作就是要將掛在他身上的標籤拔除,要不要我教你一些魅惑男人的絕招啊?」她十足專家口吻。
「說得好像身經百戰一樣。」明冰雪好笑的看著好友。
「哎呀!這個世界有種娛樂叫A片的嘛!」
正當周老師說得眉飛色舞,片中男主角如何勇猛,而明同學則一臉不好意思,卻又好奇不已,專心聽課時,兩人沒發現整個員工餐廳內,因某人的加入而變得一片死寂。
也因如此,周老師的聲音在此刻,顯得特別宏亮。
一幕幕精采絕倫,令人血脈僨張的激情場面,經她的描述,令人彷彿置身於現場。
「多謝老師的悉心指導,今晚我會和明同學『努力做實驗』的。」來人一副好學的樣子。
「莊兄,如此高難度動作,你『行』嗎?」揶揄之聲響起。
「唔!就是莊兄『行』,那莊『弟』呢?」疑慮之聲也起。
「放心,董兄、江兄。我們兄『弟』倆平常可是勤奮好學得很,沒一日或忘老師的悉心指導,每次皆是盡全力『做』到最好,所以,爆發力與持久力皆是一等一,『交足功課』的呢!」平反之聲回應著。
三位曠世俊男,就這樣大剌剌的熱烈「研討」著,會議內容更令在場人士,有的產生無限幻想,有的則為了忍著笑意,快得內傷。
一群花癡女則流口水的流口水、噴鼻血的嘖鼻血。
明冰雪與周若晴的臉色忽青忽紅,最後變成一臉死灰。
既尷尬又窘迫的她們同時在心裡哀號。
噢……
天呀!可否借個方便,讓她們在這棟大廈的最高點,了卻餘生?
莊文軒靜靜地走至明冰雪身旁,二話不說的將她抱起,帶她離開現場,免得她成為史上首位因臉紅而引發「自燃」的第一人。
而明冰雪也沒做任何反抗,只因她現在寧可被他的粉絲唾罵追殺,也遠比因羞赧而立即當場暴斃來得好。
主角退場,配角當然是緊隨其後,免得再丟人現眼。
周若晴暗暗哀號。
什麼開放性教育嘛?中國人還是保守些好。
嗚……好丟臉啊……
莊文軒沒有多加停留,一路將明冰雪「送」進總裁辦公室附設的套房內。
原來他的辦公室不若外表「簡陋」,還別有洞天呢!一整面牆後,是設備、資料完善的檔案室以及供他休憩的地方。
嗯,裝潢得還不錯嘛!只可惜現在不是細心欣賞的時候。
她明顯感受到他不如先前在餐廳時談笑風生的模樣。
他……好像在生氣的樣子?
將明冰雪扔上床,他隨即壓在她的身上,好看的薰衣草色眼眸隱含風暴,一副山雨欲來的徵兆。
「說!這張字條是什麼意思?」
明冰雪頓時覺得冷颼颼的寒風穿透入骨。
雖是如此,但她決定不會再沉迷於他的「美色」中!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明冰雪態度堅決的說道。
她考慮了一整夜,既然他已有未婚妻,而他們真正的關係就是「沒關係」,所以她決定將兩人看似曖昧不清的關係切斷,於是寫了張「我以後不會再煮飯給你吃」的字條扔在他的辦公桌上。
只是她沒想到,他南下會提前回來,而且到餐廳內抓人。
「我問你,我不在的這幾天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
莊文軒想來想去,最大的可能性,應該是有人趁他不在的時候,在她面前搬弄是非,才會令她急著與他撇清關係。
「你真的要我說?」
「是。」
「好,我說。我真的不明白,你已經有一位那麼漂亮的未婚妻了,為何還要到處拈花惹草?你的『精力』就算真的太旺盛,也不是這麼『浪費』的吧?」她歎了口氣。「我曾經結過婚,還應驗了那句『結』完就『分』的俗話,當晚我前夫在外的女人就找上門,而且那女人還懷了身孕,於是我們離婚,所以我很明白被人破壞家庭幸福的痛苦。
「我承認喜歡你,也許可以說,我已經愛上你,但我不想自己同樣做一個搶人家老公的可恥女人,我知道就算不是我令Sally痛苦,也有很多女人令她痛苦,因為掛在你身上的芳心實在太多太多,而另一個原因,是我玩不起你的遊戲,若晴說我不是因為自卑而卻步,但……我是。我沒有好的家世與你匹配,我沒有足夠的姿色去留住你,不是嗎?那些大美人也留不住你的心,憑我一名醜小鴨又能改變你多少?」
說著說著,她的眼淚不爭氣的淌下。
莊文軒聽了她的話後,有喜也有氣。
喜,是因為她承認愛他。
氣,是因為她竟誤信別人的片面之詞,便冤枉他有未婚妻。
他禁不住手癢,有股想打她屁屁的衝動,但見她哭得如此傷心,也只能由著她發洩完後,再慢慢和她「算帳」。
將她擁抱入懷,他輕輕拍撫。
「乖乖,不要哭……」
若是以往有女人膽敢在他面前哭,他會毫不猶豫的一把將她推開,但對著她,他卻只有不捨與心痛,恨不得將所有能令她再展笑顏的東西,全弄來送給她,只為博她一笑。
嗯!她好香,從她身上傳來的淡淡馨香,舒服醉人。
好想就這樣將她擁著一輩子,喔……「一輩子」多麼可怕字眼。
但,若是她,感覺好像還不賴。
他的肩膀很寬、很溫暖,被他擁在懷中,明冰雪竟不願離開,先前信誓旦旦的話,早在他溫柔的安撫下,被拋到九霄雲外,好想就這樣依偎在他懷中直到永遠永遠。
忍不住的,她在他胸前磨蹭,發覺他的身體一僵。
「喔!你身體那麼僵,是不是哪裡不舒服?」明冰雪不知道自己做的好事,還傻傻的問他。
莊文軒十足的無奈加苦笑道:「沒有,我沒事。」
該死!他的「兄弟」竟選擇在這種時候「抬頭」,大呼:我也要加入「安慰」行列。
兄弟,稍等,至少要將她對我的誤會解釋清楚,你的前路才能「暢通無阻」!
莊文軒使出生平最大的自制力,才沒有立即扒光她身上的衣物。
見她的心情平復多了,他才開口。
「第一,我沒有未婚妻,我家與Sally家是世交,嗯……我不否認跟她是有那種關係,但我沒有與她訂過婚,聽著,是從來沒有與任何女人玩過這種遊戲。
「第二,我知道你曾經結過婚,也知道你離婚的原因,我不知道在這段婚姻裡,它帶給你的傷害有多深,也知道自己的『事跡』太精采,所以對你我不敢太急躁。
「第三,我們安德利家選媳婦,是不會理會門當戶對的,而我……我以往或許是重『色』了些,但自從見到你後,不知道為何我對那些所謂的大美人竟覺得乏味而無趣。這可能就是緣分吧。那晚在花園與你邂逅時,愛神的箭已經射中我們了。」
見他一臉誠懇,知道他沒必要騙她,而她也不想再壓抑自己的真實感覺。
所以,她決定放手一搏,不論將來結果如何,她也絕不後悔。
明冰雪大膽的伸出雙手,輕撫他充滿彈性的俊顏。
噢!好滑溜哦,似乎吹彈可破。
「哪有男人的肌膚會好成這樣的?」明冰雪忍不住嫉妒道。
嗯……不知道包在他襯衫底下的肌理是否如表面一樣的平滑?
呵呵……她發覺自己越來越有做「色女」的本錢呢!
若說給若晴聽包準她會因羨慕、嫉妒的雙重衝擊而死。
她……知不知道她這是在引火自焚?
「你再解我的紐扣,後果可是很嚴重的。」莊文軒抓著她的手,呼吸有點急促地道。
這分明就是在考驗他的自制力嘛!
明冰雪縮回手,改為摟著他的頸項。
對他來說,這可是極大的誘惑。
「你確定?」
「我是好學生嘛!」明冰雪笑得極為嫵媚。
「放心,我可是教授級的呢!以信譽保證你以後絕不會『蹺課』。」
作者:
old2009
時間:
2016-8-31 09:38:18
第六章
莊文軒火熱的唇深深地吮吻著明冰雪柔嫩的紅唇,雖然她之前也有接吻的經驗,但面對他高超的吻技,她就有如幼兒班的程度。
直到她氣喘吁吁,他才移開被他吻得紅腫的雙唇,改而進攻她的粉頸,沿著鎖骨,一路往下滑。
而他一雙修長好看的大掌也不得閒,迅速脫去她的上衣、短裙、內衣褲,不消片刻她已一絲不掛……
望著她恬靜的睡容,莊文軒的雙手又不安分起來,薰衣草色的雙眸更顯柔情。
他雖沒有處女情結,但當知道自己是她第一個男人時,仍然控制不了心中的激蕩。
莊文軒寵溺的一笑,擁著她,決定陪她小睡一會兒。
自從兩人的關系跨進一大步後,莊文軒給明冰雪的竟是一封解雇信,理由是不想她再留在公司看一群花癡的臉色。
最重要的是他……
不想她對著他以外的男人展現笑靨。
不想再看見她與董遠哲或江子俊繼續混熟下去。
不想她的一手好廚藝與那兩個家伙分享。
不想…
喔!太多太多,不能盡錄。
他從不知道自己的獨占欲竟是如此強烈。
強烈到連他那兩位知心好友與她攀談,也會令他覺得刺目,很想揍昏那兩個家伙。
當然這些只是他心底的想法。
但,明冰雪乖乖的沒多說什麼,便答應了,而且還搬到他家,做他真正的“煮飯婆”。
明冰雪覺得自己很幸福,他真的很疼她、寵她。
知道她喜歡看小說,更知道她喜歡到花園看書,便在花園內建了一座小小的玻璃屋,讓她在下雨天也能一邊賞花一邊看書。
晚上還能與他躺在玻璃屋內,賞月數星,而且他很喜歡在那裡“愛”她呢!
“冰雪,想什麼事情想得如此入神?哦!是不是想起咱們家文軒的‘威猛事跡’?”莊家的管家張媽一臉曖昧的神情,取笑著她。
“張媽……”心思被看穿,明冰雪臉上一片火熱,連忙轉過身去。
張媽呵呵大笑,“不要害羞,有好東西當然要和人分享,來,說給張媽聽,那小子的‘厲害’!”
張媽與莊文軒一樣,說什麼最喜歡看她的臉紅得像蘋果時的模樣,所以經常有事沒事就是愛逗她,尋她開心。
“你欺負人家的,不跟你好了!”明冰雪跺腳嬌嗔道,轉身走上樓。
“哈……”
到了樓上,她還能隱約聽見張媽那驚天動地的開懷笑聲。
當年文軒的母親嫁過來,張媽也跟著,她看著他長大,將他當作是親生兒子,而文軒也很孝順她老人家。
在張媽口中,她知道文軒家的人口十分簡單。
自他爺爺那一代,就是三代單傳。
張媽口中的老太爺夫婦可是一對活寶。
雖已七十多歲,但兩人可是從不服老,經常到世界各地游玩。
“而且說到整人,他們可比我張媽厲害多了。”
喔……這句聽起來很嚇人!
“那文軒的父母呢?”明冰雪只記得在舞會那天,遠遠的一瞥,他們的樣貌很模糊,但見他們整晚手牽著手,一副鶼鰈情深的模樣。
“老爺外表看似嚴肅,其實骨子裡可是皮得很,標准的頑童,哎呀!若是他們雙劍合壁,就足以毀滅半個地球,再多加個少爺,那後果真的不敢想像。”
他們三人足可印證“遺傳基因”的奧妙之處。
噢!真是令人佩服,厲害!厲害!
“張媽,有件事情我不是很明白。”
“什麼?”
“他們明明是外國人,為什麼會有中文姓名?還有夫人是外國人,你怎麼會跟著她呢?”
“哈哈……冰雪,你誤會了,夫人不是外國人。”
“但……舞會那天……”
“舞會?”
“就是公司周年舞會。”
“哦!”張媽恍然大悟道:“那天舞會上,你是不是見到夫人金發藍眸?”
“嗯!”明冰雪肯定的點點頭。
“那是因為夫人趕流行,金發是染的,至於藍眸則是有色的隱形鏡片。”
“哦!”明冰雪恍然大悟。
“至於中文姓名,是因為老夫人是台灣望族,莊輝揚的獨生女。當年老太爺與朋友到台灣旅行,一次偶然的機會下,認識了老夫人,兩人一見鍾情,約會沒多久便結婚,婚後老夫人便隨老太爺移居美國,但後來老爺出生,老夫人的父親有感膝下無兒,家族事業無人繼承,便要求老太爺,給他的外孫冠上他的姓氏,好繼承產業,老太爺一口答應,所以老爺有個中文名字,叫卓康,而少爺也跟著改了個中文名字。你啊!可要好好想想小少爺的中文名字了。”
“關……我什麼事?”明冰雪囁嚅道。
“哎呀!怎麼會不關你事,他們祖孫三人不但性格相似,就連老婆也到同一國度裡找呢!我悄悄說給你聽,少爺從不帶女人回家的,在美國時也一樣,你可是他第一個帶回來的女人,憑這一點,我就知道他這回是認真的了。我不是為少爺說好話,他花是花了些,但這樣的男人婚後反而用情專一,是最愛老婆的好老公呢!原因是他們要玩的都玩遍了,知道什麼是好、壞,所以,被他們‘盯’上的女人,都會是最幸福的女人,而且有先例給你做證,就好像——”
“就好像老太爺與老爺一樣。”明冰雪接著道。
“咦!你怎麼知道?他們在‘花’界可是除名已久,從‘良’好幾十年的了,莫非是‘名留千史’,你曾聽過他們的精采‘歷史’?”
明冰雪搖搖頭,“‘歷史’是沒聽過,但‘有其父必有其子’,可是千古名言呢!”
“哈哈……對啦……對啦……”
張媽了然於心,兩人相視同聲大笑。
自從明冰雪搬來跟莊文軒同居後,他每天都會准時下班回家吃飯,除非必要,否則生意上的應酬可免則免。
今天他比往常提早回來,只見他手裡捧著一盒包裝精美的禮盒,先放在臥室,然後到廚房找明冰雪。
他從後摟著她的纖腰。
“我就知道你一定在這裡。”
明冰雪轉過身,想問他為何如此早回來,不過話沒問成。
“唔……”
櫻唇正中下懷的落在他等待已久的雙唇中,無視於還有其他人在場,火熱的舌正想鑽入她的檀口,卻被她輕輕推開。
明冰雪紅著臉道:“不要。”
他實在太大膽,她也不記得跟他說過多少次了,不要在人前如此對她,但他偏不聽,而且還變本加厲,偷瞄一眼在場的人,全極力保持著一副“當我不存在”的表情,她就窘得想找個洞鑽。
望著她紅艷的嬌顏,莊文軒達到目的後,二話不說的橫抱起她,不再給其他人“免費娛樂”。
直接抱她回臥室,不理會她的小小抗議,硬是和她做了場“運動”。
歡愛過後,他翻身下床走到更衣間,回來時手捧著一只禮盒。
“這是送給你的。”
明冰雪開心的接過禮盒。
起初他送她禮物,多是鑽石、珍珠之類的首飾,她是開心的接過,但卻從不曾見她戴過。
他問她,她卻只說:“那些首飾太貴重,而且又不是去什麼宴會,平常戴好像怪怪的,而且我怕弄丟它們。”
幾次後,他發現她並不是怕弄掉,而是不喜歡那些能令女人瘋狂的珠寶,像她手中戴著的紫水晶手鏈,她卻對它愛不釋手,所以,現在他只會送一些小玩意給她。
當明冰雪拿出禮盒內的黑色蕾絲睡衣,原本閃著興奮光芒的小臉,一瞬間卻蒼白無比。
莊文軒見她反常的表現,緊張地一連問了好幾個問題。
“冰雪,有什麼不對嗎?你不喜歡?還是哪裡不舒服?”
明冰雪望著他擔憂的神色,輕輕一歎。
“不是……我只是……怎麼說呢……我以前也曾擁有過這件睡衣……”
明冰雪將她曾擁有過這件睡衣的原由,以及她那只做了約十二小時“程太太”的經過,全說給他聽。
莊文軒聽罷,一些疑問得到了解答,例如,已婚的她為何還會是處女。
原來那女人是在他們進入新房不久後,就來“鬧洞房”。
莊文軒吻吻她,“既然如此,我扔了這件睡衣,免得你見到它又想起那些傷心事。”
她搖搖頭,“不要,這樣太浪費了,橫豎已買了,就放在衣櫥吧。你放心啦,我絕不會‘睹物添愁緒’的。”
聽她堅定的語氣,莊文軒點點頭,算是應允了。
就這樣,那件既昂貴又性感的睡衣被擱在衣櫥裡,恐怕不會再有“重見天日”的日子吧!
作者:
old2009
時間:
2016-8-31 09:38:52
第七章
轉瞬間,新的一年又來臨。
最近明冰雪覺得整天懶懶的,而且早上起來時會想吐,再加上月事遲了兩個多月,她開始懷疑會不會是有了。
當初跟程濤結婚,兩人就沒打算避孕,而喜歡小孩的她更迫不及待的買了一大堆「懷孕須知」,以及育嬰指南的書籍。
現在她的症狀就像是懷孕初期的徵兆。
她不敢告訴文軒及張媽,怕弄錯了,所以決定先到醫院檢查看看。
幸好今天她先跟他們說好她要回家吃飯,因為如果說她要去逛街,張媽一定會跟在她身邊的。
打定主意後,她隨即出門。
午後一陣雷鳴,天空下起大雨。
路上行人紛紛走避,騎樓下站滿避雨的人潮。
唉!真倒楣,好日不出門,一出門便遇著下雨天……明冰雪在心裡嘀咕著。
由於雨點太大,瞬間便全身濕透,她低頭想找面紙,眼前卻出現一隻男性手掌,遞來一條手帕。
「拿去。」
這聲音……
明冰雪怎麼也不會忘記,這曾經帶給她快樂與傷痛的聲音的主人。
驚訝的迅速抬頭,她望見的是一臉溫柔的笑意。
「怎麼了?這麼驚訝,是不想看見我這個負心漢嗎?」程濤自我調侃。
「喔……不是,只是沒想到會……呃……」
「小心!」
車子在馬路上飛馳濺起水花,程濤忙摟著明冰雪轉身,為她擋去污水。
明冰雪則出於反射動作,雙手護著肚子,脫口而出。
「小心我的寶寶。」
什麼?她……
「哎呀!你的外套弄髒了,快脫下來吧。」
程濤沒有任何動作,只是用一種複雜的神情直直盯著她。
見她要幫他脫衣,他連忙制止。
「我不要緊的。對了,你去哪兒?」
「我回家,今天答應了媽回去吃飯。」
「我的車就停在附近,你在這裡等我,我去把車開過來。」
「不用麻煩你了,我自己可以坐計程車。」
「不麻煩,我也是回家去,反正順路。」
明冰雪想想也是,雨還大著,而且有需要的時候,計程車通常是不會「現身」的,於是便不再堅持。
程濤把車開過來後,便下車撐傘為她擋雨,而且很自然地拉著她的手。
明冰雪怔了怔,本想把手抽回,但望著他側臉的俊顏神色自然,聳了聳肩,便由著他了。
但她不知道這一幕,已落入一對陰鷙的薰衣草色眼瞳中。
「謝謝你送我回來。」
「不用跟我那麼客氣,現在你懷有身孕,而且這麼晚了,我不送,冷鋒一樣會送你,而且若不是你,媽她——喔……對不起,伯母一定會拿掃帚把我掃地出門的。」
「其實媽不介意了,過去的就隨它過去吧。瞧,我都忘了恭喜你,你的寶寶應該已經出生了吧,是男的還是女的?」
程濤目光閃爍,不答反問。
「你……愛他嗎?」
他在母親那邊得知她並未再婚,這麼說……
「愛。」明冰雪毫不猶豫的答道。
程濤唇邊泛起一抹苦澀的笑,但很快的隱去。
望著她臉上閃著動人的紅暈和幸福笑意,他釋然一笑。
眼前的女人注定是不屬於他的了。
想通後,俊顏回復往昔的溫柔笑意。
他衷心道:「冰雪,祝你幸福!」
明冰雪回到她和莊文軒的臥室,裡面漆黑一片,她正奇怪莊文軒是否有應酬要夜歸時,黑暗中傳來他語帶譏諷的聲音。
「怎麼?才十點多就回來,不玩久一點嗎?」
明冰雪聽不出他話裡的諷刺,知道他回來,只一心想著要將已懷有寶寶的喜悅與他分享。
她要讓他第一個知道。
呃……程濤是因她自己一時不察,說漏了嘴,所以不算數。明冰雪孩子氣地想著。
打開燈,走到他身邊,挽著他的手臂,明冰雪興奮的道:「文軒,今天我到醫院檢查,醫生說我懷了兩個月的身孕,而且還是——」
「你不是想將『他』賴到我的頭上吧?」莊文軒冷冷地打斷她的說話,冷峻的目光掃射而來。
明冰雪這才後知後覺的發現他的不對勁。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什麼……賴到你的頭上?」明冰雪對上他冷郁的眸光,冷汗涔涔而下。
莊文軒扣著她的下巴。
「問得好!你知道嗎?你是眾多替我暖床的女人中,演技最精湛,裝傻本事最厲害的!」
憤怒令他不自覺的加重手勁,使得明冰雪痛呼出聲。
「痛……」
「痛嗎?從來沒有人敢欺騙我,因為他們曉得那下場比死更難受,而你……懷了別人的種,還敢回來跟我說懷了我的孩子,其實你肚子裡的種是你前夫的!」
明冰雪不敢置信的瞪著他。
「你……你胡說!我肚子裡裡的寶寶是你的,我沒有——」
「別跟我說沒有!」他突然暴烈地狂吼。「你今天跟誰在一起,是誰送你回來,我都一清二楚!」
「你誤會了,我跟濤不是你所想的那樣。」
「哦……濤!哼!多親密的稱謂!那這個你又怎麼解釋?」莊文軒把一瓶藥罐扔在地上。
明冰雪臉色蒼白的望著那瓶藥罐,瓶內裝的是避孕丸。
那是她跟莊文軒交往後,周若晴給她的,因為她說他過往的紀錄太差,於是便給了她這瓶藥,說什麼將來被甩了,也不至於累及下一代。
但明冰雪並沒有按她的吩咐定時吃藥,只因她是真的愛他,也很想為他生兒育女,而且最重要的是,她也感受到他的愛,所以這瓶藥便一直擱著,她連半顆也沒吞下。
知道他對自己的誤會有多深,而她卻只能睜大雙眼望著他,半句話也說不出來。
莊文軒見她不語,當她是默認了。
他冷笑了聲,突然伸手扯著她纖細的手腕,將她拽在床上,壓在身下。
「為什麼?為什麼要騙我?」他像瘋了一樣,不停地搖她。
從來……從來沒有在意過任何一個女人的他,竟破天荒的為平凡的她破例,甚至為了她興起結婚的念頭,但換來的卻是她的背叛。
「敢耍我?我要你付出代價!」他目露凶光,薰衣草色的眼眸因氣憤而充血。
明冰雪被他搖得頭昏眼花,臉色變得蒼白。
她從沒見過如此暴戾的他,全身更因害怕而瑟瑟發抖。
「我……唔——」
她才開口,莊文軒便乘機封住她的唇,靈活的舌竄入她的嘴內,強悍地吸吮她甜蜜的舌,而他的手也不得閒,立刻用力地扯破她身上的洋裝。
「不要……我求求你……不……」明冰雪不停地掙扎,哭喊著求饒。
「閉嘴!」
一股被撕裂的痛楚令她忍不住大叫出聲。
「啊……痛!不要!文軒,我肚子裡有我們的孩子……」她好怕,怕這樣會傷著了孩子。
聽了這句話,他更像只受了傷的猛獸,狠狠瞪著她。
「記著,你肚子裡的野種不是我的!」
「啊……」
「怎麼樣?是你的濤令你爽些,還是我……」
現在的他理智早被強烈的妒意所吞噬,唯有傷害她,才能撫平那股快令他窒息的怒氣。
明冰雪淚如雨下,面對他無情的對待、刻薄的辱罵,只能無助的搖頭,再搖頭……
莊文軒漠視她的淚眼,撐開她雪白的大腿,再度刺入。
「呃……」
這次他加快速度在她體內抽動,射出,然後抽離。
「十五分鐘後,我不希望再見到你。」
說完,他頭也不回地離去。
北海道
夏天的富良野,「薰」香四逸,放眼望去是一大片花海。
深紫、淺紫、淡紫……交織成一幅令人著迷的畫面。
每天黃昏時都會看見一名擁有一頭烏黑長髮、面容溫柔清秀的女子,漫步這片花海中,而她最引人注意的地方是挺著一個圓滾滾的大肚子。
「冰雪,又和寶寶們出來散步啦。」聲音的主人是一名滿頭白髮,面容和藹可親的老婦人。
「是啊,早田奶奶,你也帶著小黑來散步啊。」
小黑是早田奶奶的寵物,一隻全身長滿黑毛的可愛小狗。
「嗯,不過是時候該回去了,對了,你的預產期在何時?」早田奶奶關心地問道。
「還有一個多月。」明冰雪答道。
「那你要小心點,到時候若有需要幫忙,只管開口,知道嗎?」
「我知道了,謝謝你的關心。」
「別客氣,那我先走了。」
望著早田奶奶的背影,明冰雪心裡很感動。
她與早田奶奶是相識於她跟程濤來日本拍婚紗照的時候,好客的早田奶奶邀請他們到她家小住了幾天。
這次她來到這裡,早田奶奶一家也十分照顧她,不但將他們空置的小木屋租給她住,而且還是她堅持他們才肯象徵性的收一點租金,並且體貼地從不過問她為何會一個人到這裡來,以及她日漸隆起的肚子。
深吸一口氣,明冰雪慢慢的走向那一大片的薰衣草花田。
來到這裡已半年了,這裡的人口十分簡單、民風淳樸,是最適合療傷的地方,而她的傷則是——情傷。
當初不顧家人的勸阻,她堅決要離開台灣,她還記得母親知道她的決定後,整整哭了三天三夜,希望用眼淚攻勢把她留下。
「我們沒有反對你把寶寶生下來,要逼你去墮胎,留在家中安胎不好嗎?至少許多孕婦要注意的地方,媽也可提點你。還有,去到那麼遠,萬一有什麼事,沒人在身邊,那怎麼辦?」
母親一連串的關心與抱怨,明冰雪都采視而不見、聽而不聞的態度。
只因她不想再留在台灣,那塊她的出生地,同樣也是她的傷心地,她知道唯有遠離它,她才不會崩潰。
她不明白自己的情路為何會這麼崎嶇難行。
但……
她輕輕的撫著肚子,溫柔一笑。
現在她有「他們」已經足夠,其他的不會再多想。
「冰雪、冰雪。」
男子的呼喚打斷了明冰雪的思緒。
她抬頭望了望,迎面跑來的不是別人,正是程濤。
「咦!那麼巧,你來旅行嗎?」明冰雪相當驚喜。
「真的是你,幸好!」
「喔?聽你的語氣,我們今天不像是巧遇啊!」
「當……然,我是……專程來找你的。」
「我們坐下來談吧,我看你跑得上氣不接下氣的。」明冰雪好笑地望著他氣喘如牛的模樣。
「嗯!」
才剛坐下,程濤便抓著她的雙手,激動地道:「對不起!」
「朋友一見面就說對不起,印象中你沒做過對不起我的事啊。」明冰雪有點啼笑皆非,覺得他今天怪怪的。
「有,你的不快樂,全是我害的。」仰望天際,他深吸一口氣,須臾才開口道:「記不記得我們重遇的那一天?」
明冰雪點點頭。
他繼續道:「其實那晚之後,我便到了英國,是公司派我到那邊的分公司。我還記得那晚,你問我孩子的事,其實我也不知道是男是女,因為我與梅婷在當時已經分開了。」
明冰雪愣了愣,問道:「為什麼?」
「因為她騙我,她肚子裡的孩子不是我的。」
明冰雪聽了,又是一愣。
「你肯定?」
「肯定。」程濤用堅定且帶著忿忿不平的口吻說:「而且她根本是不安於室的女人。」
原來,陳梅婷當初只是想找程濤做「現成老爸」,因為她被一個富家子弟甩後,卻發現自己懷了身孕。
原以為可以母憑子貴,但那富家子卻理也不理她,正當她徬徨之際,在同學會上遇見她高中時的戀人程濤。
於是便心生一計,在當晚灌醉他,與他發生關係。
之後,她開始纏他,而他也受不了誘惑,但在跟明冰雪結婚前他已跟她說清楚,沒料到的是陳梅婷竟在他結婚當晚,投下一顆「原子彈」,做為他的結婚禮物。
之後他為了責任,與她同居。
有一次,她趁程濤到英國出差時,與其他男人鬼混,卻被提早回來的他撞見,憤怒至極的他轉身就走,開著車在公路上狂飆,卻發生交通意外,足足躺在病床上一個多月。
「不怕你笑,自從那次意外後,醫生宣佈我以後不能再生育。」
突如其來的真相令她驚愕得說不出話來。
程濤幽幽地道:「多好笑,我竟然為了這種女人,破壞了自己原本可以很美滿的婚姻,或許這就是上天對我的懲罰吧!」
他無力的對天一笑。
「所以,你便與她分手了。」
眼前的男人雖曾經傷過她,但明冰雪仍然為他感到難過,紅了眼眶。
程濤見她如此,忙加安慰道:「放心,我沒事的,也不需要你的同情。當我從伯母口中得知道,你與他的誤會完全是因我而起時——」
「你便感到內疚,覺得有需要對這件事負責。別傻了!就算現在真相大白,那又如何?當初,他若是信任我,便不會發生今天這件事。」她長歎一口氣。「若我要替自己辯解,孩子生下來時,大可驗DNA,但我不想因為小孩才讓大人們走在一起,你說我自私或什麼都可以,總之,我決定獨力撫養寶寶,不想再與他有任何牽連。」
「無論如何我都會支持你的。」程濤聽了她的話後,衷心地道。
「謝謝。」
兩人相視一笑,同望向佈滿晚霞的天際。
作者:
old2009
時間:
2016-8-31 09:39:22
第八章
叩!叩!
咦?是誰敲門?
明冰雪望了望手錶。
已經晚上九點半了,還會有誰來找她?
打開門,只見一對陌生老人。
高大的男人戴著一副太陽眼鏡讓明冰雪覺得奇怪。
他……看得見嗎?
喔!他的頭髮和「他」竟是一樣的,在額前也有一小撮的銀髮。
而老婦人此刻正一臉慈祥地對著她微笑。
「請問有什麼事嗎?」明冰雪禮貌地問道。
「小姐,我們是旅客,因為與團員走散又迷路,現在可說是饑寒——哎呀……」男人被身旁女人的手肘撞了撞,老人痛得齜牙咧嘴。「不是……是飢腸轆轆,所以……可否……」老人一臉的不好意思。
「沒問題,請進。」明冰雪瞭解一笑,側過身子,讓他們入內。
兩位老者進到屋內,暗暗打量這間地方雖小,但佈置簡單典雅的小木屋。
除了一間衛浴,全是開放式的設計,廚房用具一應俱全。
一張單人床、一張小小的方形餐桌、配上兩張餐椅。
所有傢俱除了薰衣草色的床單棉被以及窗簾外,全是白色。
老婦人望了望窗簾顏色,向丈夫暗使了個眼色。
「兩位請坐。」
明冰雪招呼著,並走到廚房倒了兩杯茶遞給兩人。
「請先喝杯茶,我做個蛋炒飯,五分鐘就好。」
不一會見,香噴噴的蛋炒飯便端到兩人面前。
也不知道他們是真的餓了還是什麼的,只見兩人狼吞虎嚥,不到五分鐘,竟吃得一點也不剩。
明冰雪見他們吃得如此開心,嘴角忍不住向上揚。
「夠不夠?不夠的話我可以再煮。」
「夠啦!謝謝你!」兩人同聲說道。
她做的蛋炒飯雖然好吃,但已吃了些東西墊肚的他們,若再吃下去肯定會撐死。
死在蛋炒飯下,這實在有夠難看,下到地府哪有臉見江東父老、叔伯兄弟?
「對了,不知道小姐怎麼稱呼?」老婦人開口問道。
「我姓明,叫冰雪。」
「冰雪……冰雪……」老人重複念道。「果然是好名字,『雪』中送炭。」
被人稱讚,明冰雪靦腆一笑。
「那兩位……」
「我叫蘭茜,他是我丈夫彼得。冰雪,你不介意我這樣叫你吧?」
「當然不介意。」
「冰雪,你先生呢?這麼晚了,還沒有回來?」蘭茜唐突的問道。
聞言,明冰雪愣了愣,臉上浮現一絲苦澀的笑容,雖立即隱去,卻依然被兩位老人瞧見了。
「蘭茜奶奶,我……還沒結婚。」她老實的說。
「哦!為什麼?」蘭茜聽了她的答案,沒有一絲奇怪,反而大有一副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模樣。
「我跟他有點小誤會。」望著他們一臉的慈祥,明冰雪輕輕的帶過。
「有誤會?那你可以跟他解釋呀!」彼得說道。
「是啊,反正你連孩子都有了,若你肯踏出第一步,他一定會明白的。」蘭茜也支持自家老公的說法,有誤會當然要解釋清楚囉!
明冰雪搖搖頭道:「現在跟他說又如何,或許……是我不甘心吧!他最傷我的,是對我的不信任……」
說著說著,明冰雪便被他們套出她與莊文軒由相識、相戀、終至分手的經過。
「而且……他雖說過,他家族的人不會理會這些事情,但他始終是名門望族的後代,不知道他的爺爺、奶奶、父母是否有門戶之見,最重要的是我曾經結過婚,我不知道他們會不會接受我……」她無奈的歎口氣。
「哦!這個你可以放心,我們絕對沒有這方面的問題,至於你曾經結婚又離婚的事,那也是你前夫的問題,是他不懂得珍惜你,我相信他現在一定後悔死了,但我們的孫——」
啪!
彼得的頭慘遭重擊。
「哈!這裡有蚊子……」蘭茜忙陪笑道,暗向丈夫使了個眼色。
「哈……是……是啊!我就奇怪為什麼會這麼癢。」彼得邊說還邊抓癢。
「那我去拿蚊香。」
「冰雪,不用了,只要他不再亂說話,那只蚊子是不會再出來作怪的了。」蘭茜忙拉著她的手說。
明冰雪雖對她的話感到奇怪,但既然她也說不要,那她也沒再堅持。
「呵……」
打了一個大大的呵欠,明冰雪從床上坐起,看了看手錶,竟是下午四點多。
環顧屋內,空無一人,昨晚她與老夫婦聊天到今早,她因倦極而睡著,他們是何時走的,她也無所覺。
伸了伸懶腰,她決定今天提前散步。
穿戴好衣物出門,走到花田邊,她一如往常坐在一塊大石上。
昨晚蘭茜奶奶問了很多關於她和文軒的事情,還要她形容他的容貌給他們知道。
當她說到文軒有雙好看的薰衣草色眼瞳時,蘭茜奶奶說了這麼一句。
「其實你還是愛他的,看你的床單、窗簾的顏色,還有你每天都對著一大片薰衣草你會不想起他嗎?」
的確,那些床單、棉被甚至窗簾,是在她搬進小屋後,有一次在市集上無意看到覺得愛不釋手,沒多加考慮便將它們買下。
明冰雪再抬眼望了望花海。
是嗎?
其實她還是愛著他。
說是要遠離他,卻又找了一處可緬懷他的地方。
是嗎?
原來在潛意識裡,她還是用不同的方法去記掛著他。
明冰雪長歎了一口氣。
現在她的思緒很亂……
很亂……
辦公室裡,還沒到上班時間,只見一堆三姑六婆圍在一起,熱烈討論著最新的八卦消息。
而今有幸上頭條,能令她們大呼小叫的主角,除了莊文軒,不作第二人。
「喂?你說的是真的假的?」三姑之一懷疑道。
「是呀!你不要唬弄我們喲。」三姑之二加入質詢行列。
「當然是真的啦!那時我就在他們所坐的大石後,是我親眼所見、親耳所聞,句句屬實的啦!」六婆之一的林美霞道。
「嗯……聽她說得頭頭是道,加上沒必要向我們撒謊,看來我們崇拜的帥哥總裁也有糊塗的時候。」三姑之三分析後,難得的對她的夢中情人做出一些詆毀性的評語。
「唉!不過,明冰雪就慘囉,還以為可以飛上枝頭變鳳凰。」六婆之二看似惋惜的歎道,但語氣裡幸災樂禍的成分居多。
「哼!憑她一個要臉蛋沒臉蛋、要身材沒身材的女人,簡直就是難登大雅之堂,還妄想作鳳凰?」六婆之三一臉不屑的說。
自問樣貌身材皆強過明冰雪的她,對於心中一向英明的大帥哥,竟然選了平凡如開水的女人,卻視她如無物,至今仍耿耿於懷。
其實在場的每一位,又有誰不做如此想,所以,當初知道這位「極品中的極品」,竟挑了她們當中最沒姿色的明冰雪時,她們皆在心裡怨歎,心中的白馬王子是否哪根神經連錯了,否則為何會選上她。
眼見莊文軒對待明冰雪不同於他過往的床伴,讓她們一票在大作白日夢的人,認為他會來真的時候,他們卻鬧翻了,明冰雪更從此失去蹤影。
當然沒人會覺得可惜,有的只是沾沾自喜,因為大家心裡想的,都是能拴住這匹白馬的始終只有自己。
「但是她肚子裡的孩子真的是總裁的嗎?」六婆之四問道。
「是呀!你為何能如此肯定,她的前夫不是製造商?」六婆之五緊接著問出心中的疑問。
「嘿!我就是知道!怎麼樣?」林美霞存心吊人胃口。
「喂!說啦!故作神秘。」六婆之六催促著,瞧她一臉神氣,若不是為了滿足體內的好奇因子,她才不甩她。
「嘿……她肚子裡的寶寶是不是總裁的,還要靠驗DNA,但對於一個『沒種』的男人,你說他要如何在一個女人的肚子裡『播種』?」
林美霞一臉得意地宣佈著驚人的內幕,看著眾人呆滯的表情,不枉費她辛苦蹲了半天。
當大家仍因這則消息處於發愣中時,突然,身後刮起一陣陰森森的寒風,眾人像是感到身後一股巨大的懾人氣勢,全體立即肅然。
起先逞一臉得意的林美霞,現在則恨不得此刻能有個地洞能鑽進去。
因為她感覺背後有一雙像刀刃般的利眸,仿如魔鬼徒手取人心臟來啃咬,令人毛骨悚然。
「說!她在哪裡?」
冷颼颼的語氣令人有如置身於北極的錯覺。
已被凍得全身麻木的林美霞只能僵著身子回過頭來,面對一臉陰鷙的莊文軒。
「她……她現在……在……日……本……日本的……富……良野……」林美霞顫抖的答道。
莊文軒得到想要的答案後,便絕塵而去。
直到他遠去後,意識到正在虐待自己肺部的眾人,才猛喘著氣,心裡同聲說道:好險……
昨晚在王伶那邊被她纏了一整夜,小憩一會兒後,心想早點回公司也好,卻怎麼也沒料到會聽到這則令他震驚不已的消息。
沒錯,從頭到尾一字不漏全聽進去的莊文軒此刻正出現難得一見的痛苦表情,他從沒做過一件會令自己後悔不已的事情,但這刻心痛、懊悔、痛恨的情緒,正洶湧澎湃地竄入他腦海,以及身體的每一根感覺神經。
心痛她所受的苦。
懊悔為何要如此冤枉她。
痛恨自己竟如此傷她的心。
其實自冰雪離開後的這半年內,他回復往昔的夜夜笙歌,美女一個接一個的換,但又有誰知道當他從激情中回歸寂靜時,他的心卻像被掏空,每每想起她的笑、她的淚,他就好想拋開一切,找她回來。
此刻,冷靜的回想起來,如果當初冰雪真的背著他跟她的前夫有染,若她真的有吃避孕藥,沒道理還能懷有身孕。
此時,眼前的迷霧散去,他終於看清自己的心。
只希望還能有機會親口向她說出他的懊悔和痛苦。
不再遲疑,他拿起話筒,撥了通電話。
恢復冷靜的他正想著下一步應該如何走。
作者:
old2009
時間:
2016-8-31 09:40:00
第九章
「雪姊姊……雪姊姊……」
一聲聲稚嫩而著急的叫喚聲自遠處傳來。
「涼子,為什麼只有你一人?早田奶奶呢?」明冰雪看著迎面跑來的小女孩問道。眼前的小女孩才七歲,但生得一副粉雕玉琢的模樣,將來一定會是位美人兒。
「奶奶在家午睡,我是來向你告密的。」
「告密?告密什麼?」明冰雪好笑的望著她。
對中文很感興趣的涼子,經常纏著她要她教她中文,但亂用詞語的她不知道鬧出了多少笑話。
「剛剛我和裕二在薰衣草花田旁玩耍,有三個很高大的男人走過來,問我們認不認識一位叫明冰雪的人,那不就是你嗎?但奶奶教我們不要隨便帶陌生人回家,我們怕他們是壞人,所以都說不認識你。」
「男人?還三個?那他們有沒有提起找我有什麼事,或說他們自己是誰?」明冰雪完全沒有頭緒。
有誰會到這裡來找她?
三天前跟媽通電話,她說要等冷鋒交代好公司的事情後,下星期才會全家總動員過來陪她生產。
「沒有啊!不過他們都很英俊喔,其中有一個還特別的……唔!對了,就是你們說的『帥』,他的頭髮有一撮是銀色的,還有一對很特別的薰衣草色眼瞳。」
聽了涼子的形容,明冰雪驚訝得說不出話來。
薰衣草色的眼瞳,除了他還有誰。
但他找她……
「啊!就是他啦……雪姊姊,就是他啦!」
涼子突如其來的大喊,震得明冰雪剛從市集買回來的東西,全掉落在地上。
她回頭望著從遠處奔跑過來的男人,下意識的轉身就跑。
不要……不要!
她不要再見到他!
「你敢再給我跑試試看!」
莊文軒見她挺著個大肚子,沒命的奔跑,完全不顧自己的安危,氣得連臉都綠了一半。
再看她一副驚慌失措的樣子,活像在後頭追趕她的是前來拘魂的黑白無常後,臉色立刻由綠轉換成黑。
此刻他嚇人的黑臉就連黑臉閻王也自歎弗如。
驚天動地的咆哮聲像利箭一樣「咻」的一聲,穿插在明冰雪的耳膜內,使得她的雙耳不停地「播放」著嗡嗡叫聲。
哼!誰理你,試就試!
反正跑有一線生機,不跑就死定!
跑了好一會兒,明冰雪終於安全到達家門,一到住處立即上鎖。
不斷地喘著氣,她全身抖個不停。
「開門!開門!」莊文軒邊拍打著門邊喊道。
明冰雪被嚇得心頭狂跳,撫著胸口深吸一口氣,才顫抖的道:「你……你找誰?」
「不要再給我裝蒜,開門!再不開門我就撞開它!」他不耐煩的狂吼加威脅。
「我……我……你……啊……」
她的肚子……
聽著由屋內傳出不尋常的聲調,以及那聲令他心臟緊縮了下的尖叫聲,令他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
「冰雪!你怎麼了?」
「文軒,撞門吧!」董遠哲察覺出她的不對勁。
「你……你們……不……要……啊……啊!」她叫得比先前還淒厲。
一、二、三!
不到一分鐘的時間,結實的門被三個大男人撞開。
莊文軒第一個衝入屋內,便見明冰雪坐在床沿,撫著肚子,咬緊牙關的痛苦神情。
他二話不說將她抱起,衝出門,往車子跑去。
董遠哲與江子俊面面相覷,他們從沒見過有什麼人、事、物能令莊文軒這麼緊張。
除了明冰雪。
兩人不再遲疑,展開步伐,決定繼續看好戲。
「啊……」
一聲聲淒厲的叫聲,叫得莊文軒的心也跟著七上八下。
望著明冰雪冷汗直冒、痛苦不堪的表情,他發誓生出來的不管是男孩、女孩,他都一定會給孩子一頓好打,竟敢讓他心愛的女人如此痛苦難受。
「啊!」突然,董遠哲大叫了一聲。
「人家在叫是因為陣痛,你是在湊什麼熱鬧,莫非你也陣痛?」江子俊損著死黨道。
「拜託,你還有心情說笑,冰雪的羊水破了。」
莊文軒與江子俊聞言,齊望向明冰雪,那黏稠的羊水不斷沿著她的雙腿流到車廂地毯上,裙子也被浸濕了一大片。
「羊水破了,怎麼辦?寶寶他們會不會……」明冰雪慌張了起來。
「不會、不會,寶寶他們沒事的,雪兒,你忍著點,沒事的,我們快到醫院了。」莊文軒一邊安撫,一邊替她拭去滿臉的汗水與淚水,完全沒注意到自己也跟著一起用「他們」這複數詞來形容寶寶。
「啊……都是你,若不是你嚇著寶寶,他們也不會趕著來報到,啊……」明冰雪維持高分貝的叫喊,還不忘向他抱怨道。
「是、是……是我不好,我最壞、最差勁……」
唉!這世上能令這麼驕傲的男人如此低聲下氣也只有她了。
冰雪!厲害!董遠哲、江子俊同在心裡激賞道。
激賞過後,江子俊問出心中疑問。
「呃……冰雪,你說寶寶們……那你這胎是不是……」
明冰雪望了三人一眼,有氣無力的道:「對啦……我懷的是龍鳳胎。」
莊文軒聽了後,目光慢慢移向她圓滾滾的肚皮,半晌,臉部開始抽搐著。
育嬰室外,出現了一幅奇怪的景象。
三位身形高大、容貌出眾的男人,完全不顧形象的隔著玻璃邊討論、邊流著口水。
經過他們身旁的,不論是醫生、護士、病人或探病者,則是猛對著他們流口水,當然,全是「母」的。
見慣大場面的他們對於這等「盛況」,自然是視若無睹,只因三人現正沉浸於新生命到來的喜悅中。
「你們看我女兒多漂亮,唔……我得要看緊一點,否則給『花』字輩的野男人拐了可不好。」董遠哲說完,瞟了身邊兩人一眼。
「董兄,客氣了,你可是『花』界內排行第二的高手呢!我當然會看緊一點。看,我的兒子才真的俊,跟我的名字一樣,簡直是有其父必有其子的最佳典範。」江子俊一臉為人父的驕傲。
「喂!你們兩個說夠了沒,什麼是你的女兒、什麼又是你的兒子?給你們一個乾爹的身份,已是給足了面子,便宜不要佔得那麼盡!」莊文軒覺得他們左一句我的兒子,右一句我的女兒,真是刺耳到極點。
「嘻!嘻!初為人父……喔……」
莊文軒厲眼一瞪,兩人立即改口。
「為人乾爹,興奮嘛!」兩人異口同聲的道。
「你的手沒事吧?」
話鋒一轉,兩人分別抓起莊文軒的左右手。
看著他那接近手腕處的咬痕,江子俊嘖嘖稱奇道:「冰雪真厲害,在那種情況下,給了他紀念品不說,而且位置、大小、形狀,竟還能不差分毫。」
「而最厲害之處是,生男時咬左手、生女時咬右手,真正的男左女右呢!」
莊文軒望著手腕上的印記,也不禁搖頭失笑。
「好啦,雪兒差不多是時候醒來了,我要去看看她。」
一個月後
今天是明冰雪出院的日子,但得要低調行事。
這一個月來,莊文軒每天都會來醫院報到,若不是她堅持,他還打算搬過來住。
在這段時間內,他對她細心呵護、無微不至,簡直把她當太上皇一樣來服侍。
她對他則不理不睬、不聞不問,把他當隱形人一樣看待。
對他突然的改變,他雖沒說什麼,但除了知道真相,她想不出還有什麼理由會令他放下身段來找她。
只是會是誰告訴他真相?
而且她最害怕的是他會與她爭一對兒女,她已失去他,不能再失去他們。
唉!
還是不要想那麼多,難得他今天有事要遲些才來,這個可遇不可求的機會,怎麼可以放過。
收拾好東西,一打開門,她卻看見最不想見的人。
「想不到我們心靈相通的感應力這麼強,看來,你已經收拾得差不多了。」莊文軒懶懶的聲調明顯的不懷好意。
明冰雪暗叫:不妙!看來今天的逃離大計是注定失敗了!
「怎麼像根木頭一樣站著?是不是想我抱你,還是想先把我們的兒女送回台灣,好讓我們過兩人世界。」他壞心地調侃著。
他一步步欺近,再霸道地摟著她。
「放開我……」明冰雪身體一僵,對他又捶又踢,死命的掙扎著。
「好、好,我放開你。」
怕她傷著自己,他隨即放開她。
這一個月裡皆是如此,她對於他親暱的舉止,都會顯得異常激動。
「還有,他們是我的兒女,不是你的,雖然看你的樣子注定是沒兒沒女,但也不要隨便把人家的兒女當作是你自己的。」
呃……好個絕子絕孫的詛咒。
他搖搖頭,對她惡毒的言詞置若罔聞,逕自說道:「他們是不是我的兒女,不需要DNA的驗證,我也敢肯定他們絕對是。你沒看見兒子與我的相像度嗎?我說的不是他的容貌,而是他前額那一小撮銀髮,以及那對薰衣草色的眼瞳。我沒說過嗎?這兩項可是我們安德利家的家族遺傳,傳男不傳女的呢!」他還朝她眨了眨眼。
明冰雪聽到這裡,已找不出半句反駁的話來說。
一部加長型的黑色轎車,駛入一豪華住宅內,車上的一對男女,各自抱著一名嬰孩欲下車。
才剛打開車門,一聲驚喜交集、不敢置信卻又熟悉的叫喚聲便傳來。
「冰雪,是你……真的是你!」張媽激動得淚流滿面,一把將明冰雪抱著,緊得她差點不能呼吸。
幸好莊文軒眼明手快,將她手中的小女兒抱走。
「張媽,你見到冰雪就已經這麼激動,那我的一對兒女你還是不要抱了,否則我怕你會受不住的昏倒。」
「什麼!」張媽不敢置信的驚叫著。
「如假包換!」
「你這死小子,還騙我說什麼莊姓少奶奶今天會到,害我替冰雪不知道抱了多少個屈!」張媽邊說邊捶打著他。
「冤枉啊!大老爺,她嫁給我後,不跟我姓莊,跟誰姓?」
「算你說得通,哼!這次就放過你,還不讓我抱抱他們?」
「這裡太陽大,入屋後再給你抱個夠,好不好?」
「嗯!」
看見他們歡天喜地的模樣,再望向這間豪宅,明冰雪心裡無限感慨。
才半年多的光景,就好像闊別了一輩子。
當天離開的時候,她從沒想過還有機會「舊地重遊」。
莊文軒一共請了四位保母分兩班輪流照顧寶寶們,再加上一個張媽,明冰雪這個做母親的可輕鬆了,因為她是用母乳餵哺寶寶們,所以除了這段時間,寶寶們的一切幾乎不需要她動手。
經她向莊文軒「投訴」後,早班的保母留下一個幫忙,但晚間他則堅持維持兩個,理由是不想她太辛苦勞累。
所以,現在她十點就會上床睡覺,好應付半夜的餵奶時間,第二天可早些起床,照顧寶寶們。
莊文軒在書房忙完公事,看過兒子與女兒後,便來到臥室,因為她的堅持,這幾天他們都是分房而睡。
他雖無奈,但也沒轍。
距離醫生囑咐她不宜行房的時限還有幾天才屆滿,再忍忍吧。
他扭開床頭燈,見到的景象差點讓他噴鼻血。
黑色的蕾絲睡衣,V領低胸、露背、下襬開衩至大腿。
這是她初搬來時他送她的,當時,她顯得十分抗拒,為何現在卻肯穿上?
他不知道這一切是張媽的小詭計。
據張媽這幾天觀察所得,明冰雪對待莊文軒的態度,人如其名,「冰」天「雪」地,而他也跟著一起,不知道吃錯了什麼藥,人既已拐進家,不好好利用自身美色誘「敵」,竟還選在這節骨眼上,才來發揚他那撈什子沒啥作用的紳士風度,瞧得她這老人家也跟著一起焦急,只好用計把明冰雪衣櫥內最性感的睡衣祭出,然後將保守的款式統統藏起來,明冰雪在沒選擇的情況下只有穿上這套誘人的睡衣,而她也不信莊文軒見了之後,還能對這軟呼呼、白嫩嫩的「祭品」視若無睹。
莊媽覺得自己實在太聰明了,但她預料不到的是,有時聰明會反被聰明誤的。
莊文軒望向側睡的明冰雪,不但露出一雙修長白皙的大腿,胸前的渾圓更是呼之欲出,隨著她的呼吸而上下起伏著。
嗯,不錯,三十四C,相信是因懷孕而令她「升級」。
如此一副煽情的海棠春睡,令「禁慾」已久的他實在是忍受不了……
上了床,他將她輕擁入懷,吻上兩片微張的紅唇。
是誰?是誰在吻她?
是……他!
唉……她忍不住的輕歎一聲,想不到在自己的綺夢裡,主角依然是他。
但這夢也未免太真實了吧?
天……不是夢!他改為用他的嘴含著……
明冰雪突然像瘋了一樣,不停地對他拳打腳踢。
「不要……不要……」
莊文軒對她又是如此激烈的反抗,雖感莫名其妙,但為了自保,唯有抓著她一雙小手,並用有力的雙腿壓著她那幾乎要了他「命」的玉腿。
「冰雪,是我……是我,我是文軒!」莊文軒在她耳畔大聲叫道,企圖喚回她的一點理智。
「我知道……我當然知道你是莊文軒,除了你還會有誰如此放肆!你是不是又想強暴我?」
莊文軒聽了她悲憤的泣訴,整個人呆住。
明冰雪乘機推開他高大的身軀,滾至床的另一旁,拿起枕頭遮蔽著自己近乎赤裸的嬌軀。
望著她驚懼戒慎的模樣,莊文軒頹喪地坐在床沿,片刻才道:「對不起!我沒想到那次……會給你帶來如此大的傷害,我知道現在說什麼也於事無補,但我可以保證,在還沒得到你的原諒及完全接受前,我不會再對你……晚安!」
他下床離開。
望著他那落寞的背影,明冰雪竟有股喚住他的衝動,但她的喉嚨卻像卡住了什麼,嘴巴開了又合、合了又開,就是發不出半點聲音。
那夜兩人各自無眠到天亮……
作者:
old2009
時間:
2016-8-31 09:40:44
第十章
莊文軒現在可說是超級新好男人。
自從將明冰雪母子三人接回台灣後,他每天都準時下班回家陪她吃飯,逗著一對兒女玩耍,十足的好男人。
雖然還沒得到明冰雪的諒解,但他仍努力不懈。
知道她喜歡藍玫瑰,他每天一大清早就起床,親自到花園裡剪下當天開得最漂亮,最大朵的花兒,送到她與寶寶的房中,以及玻璃屋內,這三處她最常逗留的地方,絕不假手他人。
同時,在那晚得知道她對自己的恐懼後,他也不敢與她有太過親暱的肌膚接觸。
每天晚上都睡在書房,他的「兄弟」經常「抬頭」向他抱怨。
怎麼樣?兄弟,你搞定她沒有?還沒的話,不如讓我親自出馬!
而莊文軒只能苦笑回道:「兄弟,你知不知道,我搞不定的原因,就是因為她怕死你了,除非我們倆『分家』,否則……」
他的「兄弟」則驚叫。
喂……你不會這麼殘忍吧!找那些Maggie、Amy、Emily、Ada什麼的,我都可以在她們面前表演得「出神入化」的。
「你找死啊?敢找她們,我一定與你『切斷』關係!」莊文軒怒吼道。
他的「兄弟」趕緊陪著笑。
我……我只是說說笑話而已,老大,不要動氣嘛!
得不到回應,他的「兄弟」像洩了氣的氣球般「縮」回去,繼續處於「冬眠」狀態。
星期天,莊文軒如往常般,抱著寶寶們在客廳,拿著玩具逗兒女開心,小寶寶們被他逗得哈哈笑。
明冰雪望著他一臉有子萬事足的慈父模樣,不其然想起那天回家探望時,母親在廚房說的話。
「其實文軒早在到日本接你回來前,他就來找過我們,他知道自己錯了,而且錯得離譜,所以希望在求得你原諒前,先得到我們的諒解。你知不知道,你爸當時送了什麼『大禮』給他?哎呀……」
說起這個,明冰雪的母親便忍不住一陣心痛地哀叫著。
「你爸竟然送了一對『熊貓眼』給他,而且黑得像兩座深潭一樣,哎呀……真是,打在他身,痛在我心啊……那麼漂亮的一雙薰衣草色眼眸,你爸硬生生的給他塗上『墨水』,真的是氣死我了……」
在客廳,明冷鋒道:「姊,我看得出他是很愛你的。那天他到我們家,我就認定他做姊夫的了,並不是因為他是皇軒總裁。你知不知道現今商界、上流社會『娛樂新聞』占頭版位子的是誰?沒錯,就是他。雖然,他再度上頭條並不是什麼稀奇事,但最新鮮的卻是它的內容。
「什麼女性殺手改邪歸正、傳聞皇軒的帝王為了一名女人,決定放棄如日方中,在花界一枝獨秀的『採花』事業的版圖,諸如此類,而且……」
他鬼鬼祟祟走到明冰雪身旁,在她耳邊悄聲說:「你要知道姊夫……」
姊夫?叫得可真順哦!明冰雪心想。
不知道她心思的明冷鋒逕自說:「姊夫跟欣姊的老公Wilson,其實是同一類的生物,你不要,多的是女人搶著要。最重要的是有了你這個少夫人在前頭擋著,雖未能盡消,但至少有三分一的女人會放棄覬覦他的『男色』……」
最後,他還別有用心地瞟了眼廚房的方向。
接著在書房,連明冰雪的父親也加入說客行列。
「冰雪,我知道你曾受過的屈辱,要你一時間偉大得像上帝一樣原諒他,是不可能的,但好男人真的是可遇不可求,負責任的男人更是難得,短時間耍耍性子,讓他擔心受怕一陣子是好的,但記著重點是不要太久。」
然後,其他人也來遊說她。
「所謂浪子回頭金不換,緣分過就不會再回頭,要好好珍惜眼前人。」張媽說。
「冰雪,你就原諒他啦!你知不知道現在皇軒的頂層,變成一間和尚寺了,再加上大白天時陽光的照射,陽氣盛得令人睜不開眼啊!而最慘無人道的是,總裁不知道打哪得到的消息,知道那瓶避孕丸是我給你的,竟將我升職至總裁秘書室,我本來心想這回發達囉!哼!誰知道開放式的辦公室,竟改建成為要按密碼才可進出,還加上什麼女賓止步,把我摒除在外,孤苦無依,『餓』得我快變人干啦。害我上班只能流口水,完全無法專心工作,他還叫他身邊那位江姓『特派使者』,三不五時的來『檢閱』,害我更無法專心工作,以此來要脅把我解雇。」這是周若晴的訴苦聲。
「我雖未曾與他打過照面,但聽了你們的故事,我覺得他會是一個好男人。」林怡道。
「冰雪,你快快原諒那死小子吧!我就快給他『操』死了!謝絕所有宴會『大酬賓』,他可好,朝九晚五,又周休二日。你也不想寶寶們這麼快就沒了乾爹吧!」這是董遠哲的哀求加抱怨。
呃!難怪以前跟他一起住的時候,他偶然也會因應酬而夜歸,但現在卻可如此空閒,原來有只「倒楣鬼」做替身。
「對啦!其實那傢伙都只是太愛你,當初才會因為嫉妒而傷了你,如果我是你,就會早早原諒他,將他綁在身邊,凌虐他一輩子。」江子俊使出借刀殺人。
一下子眾人對他推崇備至,就好像他是圈了光環的天使。
但他真的會給她一生不變的愛,以及永遠的幸福嗎?
望著兒子那與他一模一樣的容貌,他可是會為了孩子才……
「回來了……回來了……」
正想得出神,張媽的叫喊聲將明冰雪飄遠的思緒拉回。
「回來了……」
張媽跑得氣喘吁吁,莊文軒走過去,拍撫著她的背道:「你順順氣才說吧,什麼事那麼緊張?是誰回來?」
「是我。」
一道威嚴至極的聲音在他身後響起。
莊文軒轉回頭驚喜萬分。
「爺爺、奶奶。」
他走到他們身邊,來個熱情的擁抱,還使出很久沒用的「絕招」,在他們的面頰啵了兩聲,但他的熱情並未得到兩位老人家的回應。
只聽見老太爺寒著聲命令道:「跟我到書房來!」
然後,他們率先邁開步伐,走進書房。
莊文軒雖一頭霧水,但仍是跟了上去。
臨行前他不忘跟明冰雪道:「你在這裡等我。」
明冰雪望著老人們鐵青的臉色,以及莊文軒遠去的碩長背影。
她有一股不好的預感,因為他們竟是……
進入書房,老太爺飽含怒氣的開口道:「現在就將那個『爛貨』趕出去!」
「爺爺!」莊文軒一愣。「我不明白你說什麼,誰是『爛貨』?」
「你會不懂嗎?」
「我就是懂才問,冰雪她是人,不是你口中所謂的爛貨。」聽見爺爺這樣羞辱自己心愛的女人,莊文軒的臉色也跟著變得極為難看。
「還說不是,她曾經結過婚,遭老公拋棄,若她是好女人,也不會被男人玩過後就甩了。」老太爺譏諷道。
「請你不要侮蔑她,她離婚,不是她的錯,是她的前夫在外玩女人,是他始亂終棄。」他特別強調最後四字。
「哼!侮蔑她的人不只我吧!當初是誰玩膩她後,連小孩都不要,就將她一腳踹開。殘花敗柳也敢妄想做我們安德利家的孫媳婦?」老太爺繼續狠毒的抨擊。
「是呀,乖孫。」老夫人附和著,「要做我們家的孫媳婦,不是名門千金,也一定要是黃花閨女,怎麼可以要一個這麼不知廉恥的女人,還沒結婚便替人家生孩子,她是有目的,你不要那麼傻啊!」
莊文軒轉頭對著奶奶說:「我不曉得什麼黃花不黃花的,我只知道我愛她,我只愛明冰雪一人,你們聽清楚了沒!」他吼道:「除了她,我不會再愛別的女人!她替我生下龍兒、紫兒,是因為她愛我。當初是你們用盡千方百計,叫我到台灣來,因為你們深信緣分這玩意,我和冰雪相遇就是緣分,我已經找到了幸福,為何你們不能接受?不能給我祝福!」
他那絕美的俊容此刻因怒氣而扭曲,顯得面目猙獰。
門後一道纖瘦的身影,聽了他的真情告白而掩面痛哭。
「廢話不多說,看你是要繼承權還是那女人,二選一,隨你!」老太爺頓了頓,一副胸有成竹。「以你的天才腦袋,應該懂得做出對自身最有利的選擇,是不是?」
有誰會為了一個平凡不起眼的女人,放棄上千億的財產,除非是腦袋出問題。
「我選擇冰雪,沒有她,就算給我全世界,我也不會快樂的。」
莊文軒說完便轉身走人,因而沒看見身後那兩位老人家,臉上掛著一副賊賊的笑容,以及奸計得逞時的狡猾神情。
他一打開書房門,便見明冰雪哭得梨花帶雨。
而她則毫不猶豫地撲進他的懷裡。
莊文軒張開雙臂抱著她的嬌軀,將她納入自己羽翼下,輕聲道:「你聽見了。」
「嗯……」
「沒關係,但由此刻起,我不再是什麼總裁了,最多只能開間小小的公司而已,你——」
明冰雪連忙摀住他的嘴。
「不要跟我說這些,我愛你,從來就不理會你是什麼身份。」她深吸一口氣。「我們帶龍兒、紫兒,一起走吧。」
莊文軒盼了多久,就是盼她說出那三個字。
欣喜若狂的他抱著她不停轉圈,又親又吻。
「我也愛你。」他深情地道。
當兩人手牽手走到寶寶的房間時,門突然打開。
漫天飛舞的彩紙、如雷的掌聲,再加上祝福聲響起,像一對新人正身處教堂舉行婚禮一樣。
兩人不禁同時一愣。
莊、明兩家的長輩,江子俊、董遠哲、林怡、周若晴、明冷鋒、張媽全到了。
望著各人如同中了樂透一樣的笑臉,莊文軒知道自己被耍了。
他擰眉不悅道:「是誰出的餿主意?」
「兄弟,是誰出的都沒關係,重點是若不是爺爺、奶奶的賣力演出,把那棒打鴛鴦的角色演得入木三分,你又怎麼可以這麼快獲得冰雪的原諒呢!是不是?」江子俊搭著莊文軒的肩說道。
「對,而且我要更正,不是餿主意,是好點子才對,想得出來的是天才,對不對,爺爺?」董遠哲瞟向站在莊文軒身後的老人家。
「爺爺、奶奶,你們……」
是這樣沒錯,但從來只有他整人,從沒被整的紀錄。
而且第一次就栽得那麼慘。
唉……
莊文軒無奈的大歎三聲。
「哎呀!我自問智商普通,這種高智慧的點子怎麼會是我這種人想得出來的?」
「對啦,乖孫,而且我們也是為你好,你都不知道,為了演好惡婆婆這種角色,我都不知道死了多少腦細胞呢!」
「媽,你還說,惡婆婆這角色可是我揣摩了很久,跟卓康排練了很多遍,視為代表作的,卻給你搶去了。」莊文軒的母親蔡艷蘭氣嘟嘟地抱怨。
「哎喲,對著你幾十年沒得玩嘛!難得有機會當然要試一試,反正冰雪人在你面前,你若要,多的是時間叫她陪你一起玩。」
蔡艷蘭輕啐一聲,「不跟你來啦!」
老太爺拉著明冰雪的手。
「冰雪,你還記得我嗎?」
望著老人一臉的慈祥,她點點頭,輕聲道:「當然記得,你是彼得爺爺。」
「其實我的名字不叫彼得,我的真名是安東尼,而她也不叫蘭茜,她的中文姓名叫莊秀娟,英文名字叫Linda。」安東尼鄭重地重新介紹自己。
「爺爺、奶奶,你們何時認識冰雪的?」莊文軒一臉疑惑。
莫非……
「哼!還不是你這兔崽子,給我找了孫媳婦,卻又隻字不提,我們每天跟張媽通電話,她只顧著說冰雪有多好,多溫柔賢淑、善解人意、手藝足以媲美御廚,說得我口水都流滿地。好啦!等我想回來瞧瞧孫媳婦時,你這死小子竟然把人家趕走,害我要追到日本去。」
莊秀娟罵完後,娓娓道來他們與明冰雪相識的經過。
「是是是,是我不對!我保證以後不會再有同樣的事情發生。」
莊文軒趕緊賠不是,然後暗使了個眼色,眾人見狀,心領神會的紛作烏獸散。
作者:
old2009
時間:
2016-8-31 09:41:13
尾聲
今天是莊文軒與明冰雪結婚的日子,同時,也是世界上所有雌性動物的心碎日。
這則結婚消息被媒體炒作得大熱,全球轟動。
只因「花」界內的第一把交椅宣佈正式「退位讓賢」。
眾人唯有寄望他的兒子莊雲龍,十八年後能繼承「衣缽」。
晚上,明冰雪剛從浴室出來,便被人從後用布巾蒙著雙眼,將她抱起。
她失聲尖叫。
「不要怕,是我。」莊文軒在她耳邊呵氣輕道。
這親暱的動作惹得明冰雪不由自主地輕顫。
「文軒,你這是做什麼?」她疑惑道。
「等一會你就知道。」
不一會兒,一陣花香撲鼻而來。
莊文軒將她輕輕放下,為她解開布巾,明冰雪被眼前的景象震懾住。
玻璃屋內一地的藍玫瑰,躺在地上的她彷彿置身於花床上,環顧四周,發現還有一座海豚造形的噴水池。
「好美!」明冰雪讚歎道。
「這可是我精心設計,想給你一個驚喜的。你知道不知道,我為什要將這裡佈置成這樣?」莊文軒神秘一笑。
明冰雪搖搖頭。
「有花、有水、有月、有星,好一幅月下美人圖呢!」薰衣草色的眼眸透著濃濃愛意。
明冰雪聽後,莞爾一笑,然後道:「那你又知道不知道,我為什麼要選在今天結婚?」
「因為今天是我們第一次做愛的日子,所以,你視今天為我們拍拖的紀念日。」
明冰雪驚訝不已。
「你記得?」她隨即戲謔道:「沒道理呀,你每天都與不同的女人做愛,不可能會記得的。莫非……你有將『它』記錄下來的嗜好。」
「你這算是『翻案』嗎?」
「沒有啊,我真的只是好奇而已嘛!難道你真的想要我替你『翻案』?那很累人的耶!」她裝得極無辜又可憐。
「你……」他翻了翻眼,沒好氣地道:「好,不談這個。我記得是因為你,那麼美妙的時刻,到現在想起,你在我身下呻吟時的嬌媚模樣,嗯……」
「教授,我這篇畢業論文『做』得如何?應該可以順利過關吧!」明冰雪朝他俏皮的眨眨眼。
「明同學,想畢業?還早得很呢!」莊文軒邪肆一笑,決定將他畢生的「功力」傳授給他這位「愛徒」。「老婆,接招吧!」
玻璃屋內一室的旖旎,男人的低吼以及女人嬌軟的輕吟,持續了一整夜。
幸福出現時,只要懂得把握、珍惜。
遲來……又何妨!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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