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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千風 -【淑女禁臠(御龍令之潛龍勿用)】《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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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蔡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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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9-21 00:23:02
標題:
千風 -【淑女禁臠(御龍令之潛龍勿用)】《全文完》
千風 -
淑女禁臠
【御龍令之潛龍勿用】
他,宇文拓,「望斷天涯」少主
奉命前去柳家聯姻,卻在半路遇上「索命」奇女子
更絕的是她竟是聯姻人選之一
既然那麽有緣,就欽點她爲妻吧!
只不過他這娘子到底有什麽毛病?
「愛」她說毀她清白,還跳崖以死明志
救她反被蜂螫成了「大饅頭」
而精心調制的藥浴澡竟被懷疑是令她臉紅心跳的「那種藥」
如此用心良苦,竟還得不到佳人的芳心
再不挫挫她的銳氣,他算是天下第一幫派少主嗎?……
她,柳絮絮,禦史大夫的孫女
怎麽也沒想到會被山上觊觎她的登徒子強逼婚
這可不行,她得包袱款款逃婚去!
豈料行蹤敗露,她被他抓回去「上下其手」一番
且她修習多年的武功也被他廢了當「處罰」
這可惡的殺千刀!她可不會白白任他欺負……
作者:
蔡仲子
時間:
2016-9-21 00:23:13
楔子
「元亨」曾是一個統一天下的大帝國,元亨的統治者姓軒轅,統治這個國家長達五百年之久。
但是天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因爲天下太平已久,軒轅皇朝開始腐敗墮落,天子失德、奸臣當道,以致風俗敗壞,貪官汙吏滿天下;錦繡江山就像被白蟻蛀空的房屋一樣,一瞬間梁倒屋塌,轟然一聲便沒落了。
元亨亡國之後,諸侯割據,戰亂持續了五十年,最後形成了四個小國家。四個國家分別是:東方的高辛國、南方的伏羲國、西方的夏後國、北方的高陽國。
這四個國家力量均衡,誰也統一不了誰,多年的征戰勞民傷財,令四國君主無力繼續統一的霸業,於是局勢就這樣漸漸安定下來。
五十年征戰,五十年休養生息,在元亨亡國一百年後的今天,這四個國家都漸漸繁榮興盛起來,幼有所依、老有所養,百姓安居樂業,一片欣欣向榮的景象。
但是各國的君主能力不一,地理條件有所差異,所以各國的發展也並非完全相同;其中最發達的乃伏羲國,最貧窮的乃高陽國。
但是貧富不均是曆朝曆代都存在的問題,所以大家表面上也沒有太在意,老百姓絕不會注意到歌舞升平下的暗潮洶湧。
老百姓們漸漸遺忘了戰爭的傷痛,他們現在最感興趣的乃是一個傳奇,一個關於「禦龍令」的傳奇。
傳說中,那些蒙受冤屈的人,經常收到一塊印著神龍圖案的令牌;得到令牌的人,不管陷害他們的是皇親國戚,還是幫派霸主,都一定會沈冤得雪、重見光明,然而那些作惡多端的人,鐵定不會有什麽好下場。
傳說中,執行禦龍令的有五個男子,他們都是人中之龍,個個身懷絕技。
但是並沒有人看過他們的真面目,也不知道他們的真實身分,更別說他們的底細了。
他們每個人都可以只手撐起一片天,但行事出奇低調,從來不興風作浪。
有人斷言,如果這五個人聯合起來,即使要統一四國也未必不可能;因爲他們既英勇善戰又足智多謀,所作所爲深得民心,一旦招募戰士,一定群雄雲集。
所以禦龍令的主人便成了四國君主的心腹大患,一日不除掉他們,皇帝們就一日睡不安穩。
因爲有了禦龍令的牽制,原本彼此對立的四個國家,反而同心協力起來,成爲一件令人啧啧稱奇的怪事,禦龍令的影響力也由此可見一斑。
人們之所以知道執行禦龍令者有五人,乃是因爲他們執行完任務之後,都會留下不同的字句代表自己的身分;有心人收集之後進行整理,便得出以下結果——
其一:飛龍在天。
其二:見龍在田。
其三:戰龍於野。
其四:亢龍有悔。
其五:潛龍勿用。
但是又有高人猜測,五龍的身分應是平等的,是他們自己發明禦龍令的嗎?
好像不太可能……
正所謂「一山不容二虎」,於是高人下了斷言,五龍聚集在一起,一定不是處於「群龍無首」的狀態,否則他們也成不了什麽氣候,反而容易互相征戰。
那麽,五龍背後的主使者又會是什麽人呢?
天下人都在猜測,陰謀使壞的人則惴惴不安,生怕哪天禦龍令會落到自己的頭上。
但是這卻成了民間老百姓津津樂道的傳奇佳話。
作者:
蔡仲子
時間:
2016-9-21 00:23:25
第一章
高辛國京城
一棟豪華大宅院內——
宇文拓和「望斷天涯」的弟兄們喝了一會兒酒,把纏著自己硬是要向他傳授什麽洞房夜秘笈的左秋航給扔到客房的床上後,終於來到了新房。
新房裏很安靜。
新娘子在床沿上坐著,頭上蓋著紅蓋頭。
字文拓拿起秤杆,准備掀開蓋頭的時候,手突然在半空中停頓住,臉色一寒,沈聲喝道:「你是誰?居然敢冒充絮絮!」
「姑爺饒命啊!」
一聽見他懾人的怒喝,「新娘子」頓時嚇得渾身顫抖,咚一聲跪倒在地,蓋頭也被她自己掀了下來,是一名陪嫁過來的丫鬟。
「姑爺饒命,奴婢也是被迫的,小姐點了奴婢的穴道,直到剛才才自動解開,奴婢不是故意要欺騙姑爺的,嗚……」小丫鬟嚇哭了,在地板上猛磕頭。
宇文拓原本怒火高張,幾乎氣得想殺了這個丫鬟,可最後卻突然大笑起來,「果然,這才像那個古靈精怪的怪丫頭嘛!我早就料到娶親不會這麽順利的。她可有留下什麽東西?」
「有一封信。」
小丫鬟從懷中取出那封信,恭敬地呈給宇文拓。
宇文拓狐疑地打開,上面的字迹蒼勁有力,和他的新娘子柳絮絮那種苗條纖細的感覺不太一樣。
留言很簡單,大意是說宇文拓既然已經從柳府把她娶了過來,那麽就不關柳府的事了;至于他和她之間的爭端是私人之事,不許宇文拓再去找柳府的麻煩。
另外,她其實很討厭宇文拓,但是既然嫁了他,就算是他的人了,她會爲他守身如玉不再改嫁,但是她也不會讓他碰她,因爲她真的很討厭他。
而她去了屬於自己的地方,不許宇文拓去找她。
看到最後,宇文拓的笑容變得越來越詭異。
居然還有這樣的事情發生?
原來她先前之所以不反抗,是害怕他帶給柳府麻煩,看來她還滿了解最大的黑道幫派望斷天涯的厲害嘛!
什麽叫是他的人了,但會爲他守身如玉?
他還沒死耶!這不是明擺著詛咒他嗎?還是她很喜歡守活寡?
柳絮絮,你到底在想什麽?
不過你越是如此,我越是感興趣呢!
不管怎樣,你休想逃!
關於這樁奇妙的婚姻,事情的起因要回溯到兩天前——
∞∞∞∞∞∞
宇文拓路過一座山的時候,被一陣悠揚的笛聲給吸引住。
他之所以走這座山,是因爲可以迅速到達高辛國的京城。
若從官道上走的話,要多走上大半天的路程,但是如果直接穿越這座高山,就可以快許多。
只是這座山相當高,而且叢林密布,據說山中有許多猛獸,即使是大白天上山也容易出現危險,所以人迹罕至,因此這座山就成了京城的一道天然守護屏障。
宇文拓倒不在意這些,他精通醫術,平常最喜歡朝深山野林裏跑,因爲只有這種地方才可以找到許多珍貴的藥材。
又因爲這個原因,他喜歡以步代馬,所以不管到什麽地方去,距離有多遠,他都喜歡徒步前往。
離晌午還有一段時間,宇文拓於是悠哉地走在路上順便尋找藥草,忽然一陣悠揚的笛聲響起,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在這杳無人煙的深山之中,居然會傳來如此悠揚動聽的笛聲,而且聲音明顯自遠方傳來,可以聽出吹笛之人內力相當深厚,應該是隱居深山的奇人吧?
宇文拓雖然沒有拜訪奇人隱士的興致,但是他現在非常無聊,而且不想那麽快進入高辛國的京城,所以才會拼命地想在路上消磨時間,因此他決定去拜訪一下這位吹奏美妙音樂的奇人。
宇文拓的家在伏羲國的京城,這次千裏迢迢來到高辛國,並不是爲了尋訪他的朋友——高辛國的東淩王左秋航,如果是爲了這個目的,那麽他早就騎馬揚鞭抵達東淩王府了。
這一次,他是奉祖父之命,來探望祖父的一位故人的,這位故人是高辛國的禦史大夫,不僅位居高官且頗有權勢。
祖父還交給他一塊碧玉,說是多年未見的信物,讓他務必帶到。
如果只是尋訪故人也就罷了,但是宇文拓卻無意間聽到祖母和母親的談話,發現原來這次要他前往的目的是打算讓他和這位故人家的小姐聯姻。
宇文拓不禁大爲惱怒。
他最厭惡官家小姐了,說不出具體的原因,但他就是有一種莫名其妙且根深蒂固的厭惡。
那些自以爲高人一等的小女人,個個柔弱不堪還以爲自己美得賽天仙呢!不是濃妝豔抹,就是尋思如何找個更有權勢的夫君,好繼續自己在娘家那種奢侈的糜爛生活。
宇文拓想不通祖父怎麽會有一位當高官的朋友?
不過宇文拓自己也不想想,他不也和高辛國的王爺成爲至交嗎?
所以說人哪,總是心存偏見,不管這個人多聰明、多厲害、多睿智,即使才華洋溢如宇文拓,他依然有著很深的偏見。
他不想去高辛國的京城。
可是祖父的命令又不能違抗,只好在路上拖延時間,原本十幾天的路程,他足足走了一個月。
∞∞∞∞∞∞
宇文拓循著笛聲的來源施展輕功,很快便接近目標。
他隱身在樹上,低頭向下看,在向陽的山坡上有一大片寬闊的草地,綠草如茵,柔軟似毯,草地的周遭有許多大樹,一個身穿水綠色衣裙的女子坐在樹下,背靠著大樹,正在吹著一只玉笛。
居然是名年輕的女子!
宇文拓大吃一驚,同時也有了興致,開始仔細打量起那名女子。
那個模樣頗爲快樂的少女,大約十七、八歲的年紀,看上去很乾淨,鼻頭翹挺,膚色白皙,最讓宇文拓驚訝的是,少女有一雙溫柔的眼睛。
宇文拓確信在二十七年的生命中,還未曾見過如此溫柔似水的眼波,那麽清澄,那麽平和,宛如靜谧的大自然。
看著那雙眼睛,宇文拓原本煩躁的心情竟然消失,只剩下平靜與對這個女子的好奇心。
在女子的腳邊,站苦一只棕色的松鼠,手裏不知抱著什麽東西在啃,圓圓的眼睛不停觀察著女子。
附近的灌木叢中,一只披著絢麗外衣的野公雞,也伸著優美的頸子頻頻向女子這邊探望,離野公雞不遠的地方,還有兩只小兔子趴在草叢裏一動也不動,只有鼻翼在不停翕動,仿佛沈浸在這美妙的音律裏。
宇文拓自謝見識頗多,可是他也不知道女子吹奏的是什麽曲子,竟然吸引來那麽多小動物喜悅地圍繞著她,就像一場森林小聚會。
當這段悠揚動聽的笛聲結束時,宇文拓從樹上飄落下來,鼓掌喝采,「此曲只應天上有,人間能有幾回聞?在下宇文——」
宇文拓正想自我介紹,沒想到那女子蓦然站起,揮起手中笛子就朝他逼近,刷刷幾聲,把宇文拓逼得連退十幾步,明顯感到濃烈的殺氣迎面而來。
老天!
宇文拓一時間反應不過來,只有連連後退。
這、這到底是什麽樣的狀況啊?
明明剛才是那麽甯靜祥和、仙樂飄飄的世界,怎麽轉眼就充滿了殺氣?
「姑娘,請住手,在下沒有惡意,只是喜歡姑娘的笛聲,想與姑娘結識,真的沒有任何不良企圖啊!」
宇文拓雖然沒有好男不與女鬥的偏執念頭,但是他實在不想與這樣嬌滴滴的大美女殺來殺去的。
這樣優雅的山谷、美麗的時光,應該談談風花雪月才比較適合吧?
可惜那女子根本不聽他的解釋,一個勁兒沒頭沒腦地殺過來。
她的武功底子出乎意料的高,宇文拓一開始還只當玩玩,到最後卻不得不使出八分的功力進行閃躲。
那女子的目光沒有一點柔和,凶狠淩厲得宛如山中猛獸,強悍得不得了。
「姑娘,在下宇文拓並沒有與姑娘動手的打算,咱們坐下來好好談談……在下不是有意偷聽,只是偶然路過此地,聽到這美若仙樂的動聽聲音,忍不住就走了過來……」
那女子依然不聽他的話,奮力揮舞手中的笛子,招招皆欲取人性命,極爲毒辣。
宇文拓被逼極了,這女子剛剛給他的些微好感全都變質了,他惱怒地說:「即使你是女人也要講道理,怎麽能這樣無緣無故的動手?」
女子沒有松手,淩厲的笛子攻勢將他團團圍住。
「原本想你應是隱居深山的奇人隱士,如今看來,也只不過是個不懂道理的瘋子,可惜了那動聽的音樂。」
宇文拓惱了,終於拔出背後的寶劍開始還擊。
他原本想只要他反戈一擊,十招之內定能制伏這囂張的女人,沒想到他的寶劍一出鞘,那女子的攻勢竟然也跟著加遽,讓他大吃一驚,感覺女子的內力像源源不絕的海浪一樣,一波一波地向他席卷過來。
宇文拓打了一會兒,決定結束這場打鬥,他咬牙使出不輕易示人的絕招,眨眼之間,劍尖迅雷不及掩耳的抵在女子的喉頭上。
「哼,你究竟是不是個瘋子?」
女子冷冷瞪著他,不回答。
「是啞巴?」
女子更加凶惡的瞪他。
「我叫宇文拓,你呢?」
女子這次偏過頭乾脆不看他了。
宇文拓第一次被一個女人如此藐視,自尊心不禁受挫,然而他卻忽然呵呵一笑,一把將女子拉進自己懷中,俯頭吻住她那柔軟嬌嫩的唇瓣。
女子大驚,急忙伸手想推開,奈何力氣不如人,還是被宇文拓緊緊困住。
女子感覺呼吸被奪去,異樣的男子氣息向她襲來,灼熱的炙唇在她嬌嫩的唇瓣上輾轉反側,想掙紮,下巴卻被宇文拓的大手捏住,在痛楚的壓迫下,她反射性地張口,那肆虐的舌便乘機潛入她的口內。
女子氣憤至極,想咬他一口,可是宇文拓似是經驗老到,單手扣住她的下颚,舌尖抵住她的舌尖,讓她無法動彈。
女子的身體被困在陌生而寬闊的懷抱裏,細細的腰肢在他的手中不盈一握,男性的氣味在她的檀香小口中流竄,強韌的舌極具侵略的搜刮她的蜜津,酥麻的感覺從舌尖流向全身,女子的腰頓時一軟。
宇文拓暗暗一笑,更加深了這個吻,巧妙地與那柔軟滑嫩的丁香小舌交纏,女子白皙的臉頰倏地浮起兩朵紅暈,鼻息裏發出嬌媚的喘息。
「唔……嗯……」隨著逸出的喘息,女子在他胸膛上捶打的拳頭也漸漸失了力度,到最後簡直像撒嬌一樣。
宇文拓的呼吸聲越來越粗重;這是第一次,只是單純一個吻就讓他渾身燥熱起來。
但這畢竟是個懲罰,當他覺得應該適可而止的時候,宇文拓用自己最後僅存的一點理智放開女子。
女子傻傻地站在原地,目光嬌媚的流轉,宛如水波中的寶石一般耀眼迷人,讓宇文拓的胸口發熱,幾乎又想將她擁入懷中。
女子像個小木偶,仰望著比她高了將近兩個頭的高大男子,他身著一件寶藍色長衫,長衫的布料極好,是皇宮才能擁有的上等綢緞,上好的衣服襯托出男子偉岸修長的身材,越發顯得高貴威嚴,有一種讓人臣服的帝王之氣。
男子有一張俊美的臉,那是一種純粹男性的美。
在這張面容上,每一個線條都很顯著,清晰分明的輪廓像是雕刻的石像,古銅色的膚色,增加了野性和陽剛美。
他有一雙深邃幽黑的眼睛,此刻,黑眸裏有兩簇小小的火焰在燃燒,女子即使無知,也知道那是一種欲望——一種獵人發現獵物時的深沈欲望。
看著女子像被人點了穴道似的直瞧著他,宇文拓揚了揚嘴角,心情忽然間變得極好。
這個女子非常有趣,僅僅是這短暫的片刻,她就已經變了三次樣子,先是溫柔似水的恬靜樣,然後是瘋狂凜冽的凶狠樣,現在又變成了小兔子柔弱無辜的單「蠢」模樣。
真是有趣!
「姑娘,在下宇文……」
宇文拓正想再做一次自我介紹時,那女子突然飛快的轉身跑走,輕功了得的她,眨眼間就消失在前方的密林之中。
宇文拓再次怔住,伸出的手只抓住空氣,他懊惱地皺了皺眉,不禁疑惑這個奇怪的女人到底是誰?
∞∞∞∞∞∞
傍晚時分,宇文拓終究還是進了京城,不過,他沒有先去拜訪禦史大夫柳承平,而是去了東淩王府。
聽聞好友前來,日理萬機的東淩王左秋航親自出王府迎接。
「拓拓,你怎麽有空前來高辛國?」左秋航欣喜萬分地上前擁抱宇文拓,也不管一旁手下人驚得快掉了下巴,完全沒有王爺的架子。
如今的他們都各自背負著一大堆的責任,已經少有機會聚在一起,尤其是已成家的,拖家帶口的總是不方便,所以難得見到朋友來訪,簡直比過年還歡喜。
六人之中,只剩下宇文拓和沈瑛珞沒成親,其他四個都已是嬌妻在懷的幸福男子。
「我想念你那個可愛的乞兒王妃羅!」宇文拓笑嘻嘻地打趣道。
「去你的!」左秋航捶了他一下,「我警告你,朋友妻不可戲,否則砍你腦袋。」
宇文拓哈哈大笑,「顔淨呢?」
「她啊。」說起自己的寶貝嬌妻,左秋航立即一臉幸福男人的傻笑,「在休養呢,因爲行動不便正氣得哇哇亂叫。」
「不會吧?」宇文拓挑起了劍眉,「莫非她又懷孕了?」
這已經是第四個孩子了耶!
「誰教我們這麽恩愛呢?」左秋航兀自幸福的傻笑。
宇文拓搖了搖頭,啧啧,這就是陷入愛情中的男人嗎?
一旦觸碰到愛情,再神氣的人也成了人間的凡夫俗子,連高稚華貴的東淩王爺也不例外。
談笑間,兩人來到了左秋航的書房,這是他專門招待好友的地方。
命人奉上茶來,兩人一落座,左秋航便開口:「你這次前來,有什麽重要的事嗎?」
宇文拓聳聳肩,「不都說了,專門來看你的嘛!」
「那我真是感動得涕淚縱橫。」左秋航假哭了兩聲,隨即眉毛一挑,「哼,你還想騙我,說吧,到底什麽事?」
宇文拓瞪他一眼,知道無法瞞過他,而且他也不想瞞朋友,只好歎口氣回答:「來拜訪一個人。」
「哦?」能讓堂堂黑道少主來拜訪的人,會是什麽角色呢?
「就是和你同朝爲官的禦史大夫柳承平,我最近才知道原來他是我爺爺的朋友。」
「是嗎?」左秋航真的有些吃驚,「柳承平雖然脾氣不太好,倒是個好官,廉正自律且忠心耿耿,因此雖然已經七十多歲了,依然留他在朝。」
宇文拓漫不經心地聽著,對這個柳承平根本不感興趣。
「不過,他的兒子就不太爭氣了,不僅只混到七品官,還極爲好色,娶了七八房姨太太,鬧得家裏整天雞飛狗跳,讓老太爺很煩心。」
「他只有一個兒子?」宇文拓問。
「是啊,所以老太爺才很煩,偏偏這唯一的兒子又這麽不爭氣。」
「他的兒子有女兒嗎?」
「有,多著呢,呃……其實我也不是很清楚。」左秋航笑了笑,他對這些家庭瑣事向來不太注意,「不過確實不少,少說也有十個吧,兒子倒不多,好像只有兩三個。」
「十個女兒……」宇文拓一聽差點昏厥過去。
「你怎麽對他家的女兒這麽感興趣?喔……」左秋航恍然大悟,「拓拓,你的紅鸾星動了喔!」
「啐!我才沒那個閑工夫呢,還不是被爺爺逼的。」
「不過聽說他們家的女孩真的很漂亮;你去挑選挑選,說不定會遇到一個稱心如意的。」
稱心如意的……
宇文拓的腦海裏突然閃過在山林中遇到的那個奇怪女子,令他不禁微微一笑,「怎麽可能,那些官家小姐,我最厭惡了。」
「不要有成見嘛。」左秋航笑得不安好心,「這樣吧,明天早上上過早朝之後,我陪你一起去柳府。」
宇文拓想了想,點頭同意。
作者:
蔡仲子
時間:
2016-9-21 00:23:38
第二章
柳府的面積相當大,在京城之中,算是一流的豪宅,不過裏面的建造與陳設卻相當質樸,如果主人不是沽名釣譽之徒的話,應該是個相當清廉的好官。
這樣的感覺讓宇文拓對柳府原先的排斥感梢微減輕了一點。
「哎呀!原來是王爺大駕,有失遠迎,真是失敬失敬!」柳承平雖然已經七十多歲,但是由於宮職低於東淩王左秋航,所以親自到大門口迎接。
禦史大夫是朝廷監察機構的最高官位,王要負責糾察百官和監督府庫出納,可以說是「天子耳目」,說得更清楚一些,就是專門監督官員的官,一般這個職位的官員,在政譽上必須相當清廉,且爲人耿直,才能讓大部分的人心悅誠服。
柳承平身材不算高大,且頗爲瘦削,但整個人卻顯得威嚴與沈穩,是個不容忽視的老者。
「啊!柳大人,還勞駕您親自出迎,本王多有打擾,還請兒諒。」左秋航心高氣傲,真正讓他欽佩的人沒有幾個,但對於這個倨傲的老人卻是打心底的尊敬。
官場是個黑色的漩渦,能一輩子爲官清廉的人少之又少,像柳承平這樣的人,一百年也出不了幾個。
能有一個好官,絕對是天下蒼生莫大的福氣。
「王爺客氣了,裏面請。」柳承平雖然對於東淩王的突然來訪有些驚訝,但當目光落到左秋航背後的男人身上時,他的眼睛突然睜圓,目不轉睛地盯著那個身著藍色錦緞長衫的高大男子。
這個人……有些面熟呢!
男子生得濃眉大眼、隆鼻薄唇,高大碩健的身材非常具有壓迫感,而男子身上穩重謹慎和從容不迫的氣質,更讓人覺得他難以捉摸、深不可測。
這位和東淩王並肩而行的人究竟是何許人物呢?
柳承平正暗自尋思時,藍衣男子已經走到他的面前躬身施禮,同時奉上一封信函,「柳老前輩,晚生宇文拓奉祖父大人之命特來拜訪,這是祖父的手信。」
「宇文拓……」柳承平沈吟地接過那封信,看到信封上熟悉的字迹時,臉色陡然大變,聲音顫抖地問:「你是宇文豪的孫子?」
「正是。」
柳承平的身子搖晃了一下,身後的仆人急忙攙扶住,他定睛再打量宇文拓一番,然後撚須長歎一聲,「果然是他的後人啊,難怪我覺得眼熟。他的孫子都這麽大、這麽出息了,時光如箭啊……」
他的這一聲歎息,似有幽怨又似充滿感慨,跟隨著他的貼身侍從從沒見老太爺這麽激動過,著實感到奇怪,不禁猜想宇文拓是來頭不小的人。
「咳……」見自己被冷落在一旁,左秋航輕咳了一聲。
「啊!王爺,快請進,實在是多有怠慢,失禮了。」柳承平這才從失神中陡然轉醒,急忙招呼左秋航,回頭又對宇文拓說:「你也快進來吧!」
宇文拓微笑著跟隨在柳承平和左秋航的身後往裏面走。
左秋航笑著說:「我和宇文拓是好友,他這次前來其實是專程到貴府拜訪的,而我因爲一直仰慕柳大人,所以就強跟來了。」
「你和他是好友?」柳承平面露詫異。
左秋航自然地說:「是啊。」
「啊……真是難得。」柳承平表現出一般人都會有的疑惑。
因爲天差地遠的堂堂王爺和黑道少主會結交成爲好友,的確很少見。
「大人不也和宇文老前輩是好友嗎?」左秋航微笑著反問。
「我……下官和他……這個……」柳承平突然舌頭打結,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該如何解釋。
左秋航淡然一笑也不再追問,他本來就沒有探詢別人隱私的嗜好。
可是宇文拓卻覺得有些奇怪,總覺得柳承平和爺爺之間的關系似乎有些玄妙,如果是好友,怎麽會這麽多年沒有往來?如果不是好友,爲何柳承平見到自己會那麽激動?說不定裏面有什麽秘密呢!
∞∞∞∞∞∞
大家在客廳落座,客套了一番之後,柳承平便拆開那封信,看完信後,他的臉色時青時紅,陰晴不定。
最後他把信放在桌子上,瘦削的手壓在上面微微地顫抖著。
然後他招來下人,在下人耳旁吩咐了一聲後,下人便匆匆出去。
過了一會兒,大廳外一陣喧鬧,胭脂香粉的味道隨著輕風飄人大廳,宇文拓下意識地皺眉,左秋航卻笑了起來,眼睛眯成一條縫。唔,這位禦史大夫還真是個急性子,一定是信裏提到聯姻的事,他才會立即把自家的孫女們招來了。
「拓兒,你可知你祖父爲何命你前來?」柳承平的神色終於恢複正常,他望著宇文拓問。
宇文拓其實想裝傻,但是被左秋航狠狠瞪了一眼,於是點頭承認。
「雖然我家的女娃兒都是庸脂俗粉,但我私心地希望她們之中還是能有一人得到拓兒的青睐,她們都在外面候著,你去挑選吧!」
宇文拓原本想推讓,但左秋航再次瞪他一眼,讓他到嘴邊的話又吞回去。算了,等一下再找個理由推掉吧!
「看吧,你的面子多大,居然隨你挑選耶!」一起往外走的時候,左秋航扯著宇文拓的袖子在他耳邊低聲說。
「我甯願不要這個面子。」宇文拓低聲哼了一句。
走到門外時,他頓時怔住。天啊,好多女子!
豈止十個,宇文拓大約掃了一眼,恐怕接近二十個了。
柳承平將這些女孩掃視了一遍,回頭問下人,「絮絮呢?」
「七小姐不肯來。」下人小聲回道。
「豈有此理!任性也要看時候,去叫她來;如果不來,綁也要綁來!」柳承平臉色泛黑,顯然是生氣了。
宇文拓將這十幾個環肥燕瘦的花朵看了一遍,大部分姿色平庸,幾個稍具潛質的也因爲打扮太過招搖而讓人心生厭惡,更讓他厭煩的是她們身上的驕縱氣息,這樣矯揉造作的人,怎麽適合嫁入黑道之家?
看宇文拓毫不掩飾的皺緊雙眉,左秋航再次扯扯他的袖子,「老兄,好歹顧一下大人的面子。」
宇文拓還是不悅,到柳府來的這一路他從來沒有愉悅過,現在更是如此。
正在郁悶,突然嗅到一抹山野的氣息,他蓦然擡起頭來,看到一雙晶瑩剔透的眼睛——是她!那個在山野中出現的綠衣精靈?
「絮絮,你真是越來越不懂禮貌,連爺爺的話也不聽了?」
柳承平走到那個剛剛走來的水綠衣裙少女面前,板起面孔教訓她。
柳絮絮卻依然目光凜冽地注視著宇文拓,「他是誰?」
這是宇文拓第一次聽到綠衣少女說話,他原本還以爲她是個啞巴呢!
少女的聲音清脆,清冷的宛如山澗中的溪水,讓宇文拓聽了很是喜歡。
「絮絮,真是沒禮貌。他是遠道而來的客人,也是你們的世兄,很快就會成爲你們姐妹之中某個人的夫婿。」
柳承平這麽一說,那些原本滿腹疑惑的女孩紛紛交頭接耳起來,不時將目光定在宇文拓身上,陶醉的看著他偉岸的身材和懾人的氣勢。
柳絮絮的臉色依然淡漠,不悅地看著宇文拓,「他是來挑選新娘的?」
「對。」
「我不參加挑選。」她立即說道。
看來少女應該是相當受到柳承平的喜愛,這麽多女孩裏只有她敢跟柳承平說話,並且態度不卑不亢。
「爲什麽?」柳承平疑惑地問。
宇文拓是出色的年輕人,比他那幾個孫子強一百倍,柳承乎在看到他的第一眼就喜歡上他了。
「我討厭他。」柳絮絮說著,用嫌惡的眼神再看宇文拓一眼,然後就迅速掉轉開目光,轉而盯著院子中的一棵迎客松,怎麽也不肯看他一眼。
「絮絮!」柳承平惱怒地斥喝了一聲,「沒大沒小,越來越沒有規矩了!」然後生氣地吩咐下人:「柳安,把她拉出去!不要她也罷!」
「等等!」一直沈默的宇文拓突然說話,隨即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拓兒?」柳承平也跟著看向他。
「我想……我已經挑選好自己喜歡的姑娘了。」
「哦?一衆人又是一陣驚奇,那些女子個個更是心兒怦怦跳,只有柳絮絮依然故我地盯著那棵迎客松,好像那棵松樹長得多英俊非凡一樣。
「你真的選好了?」左秋航現在反而擔憂起來。
他是非常希望自己的朋友能早點完成終身大事,卻不希望他莽撞行事,如果是自己不喜歡的,當然不能委屈自己,即使是奉父母之命、長輩之言也不能妥協。
甯可抱殘守缺,也不能爲了成親而成親。
「嗯。」宇文拓的嘴角上揚,劍眉上挑,眼神蓦然間變得幽深莫測,「選好了,而且我相信這是命中注定的姻緣,她逃不掉了。」
「咦?」左秋航更加詫異了,他這個好友什麽時候也相信宿命論了?
真是怪哉!
進柳府之前明明還一副不情不願的模樣,現在怎麽突然有了這麽大的轉變?
左秋航的目光順著宇文拓看去,最後落在那個盯著松樹的綠衣少女身上,難道是因爲她?
嗯,的確是個清麗出色的女孩,但是全身散發出來的氣質冷冷的耶!
「拓兒,你相中哪一個?」柳承平原本還擔心自家的女孩根本無法讓宇文拓看上眼,現在拓兒說選中了,他心中不由得一陣欣喜。
宇文拓的手指向綠衣女孩的方向。「就是——她!」
「絮絮?」柳承平有些吃驚,隨即小聲地對宇文拓說:「拓兒,雖然說家醜不外揚,但我還是要提醒你,她可是個怪脾氣的丫頭,很難纏的。」
怪脾氣?難纏?
宇文拓的嘴角更加揚起來,「沒關系,我就喜歡她這樣。」
左秋航小聲嘀咕一句:「沒想到你還有這種癖好。」
「什麽癖好?」宇文拓可沒放過他的譏諷。
「受虐啊。」左秋航聳聳肩,「那女孩對你可沒什麽好印象,人家都直接說討厭你了,你還偏要挑她,啧啧!」
「呵呵,還不知道誰虐待誰呢。」宇文拓的眼睛幾乎眯成了一條縫,他對這個小女人越來越好奇了,好奇到不惜以姻緣的紅繩捆綁住她。
這個捉摸不定的小野鳥,一定會成爲他的掌中物的……一定!
∞∞∞∞∞∞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嗯,這真是好東西啊!
一直喜歡反叛傳統的宇文拓第一次覺得這種傳統也未必不好,因爲有這個理由,所以他可以名正言順的得到那個說討厭他的小女人。
在左秋航的支援下,奢侈昂貴的聘禮迅速籌備齊全,豪華奢侈的聘禮幾乎讓整個京城爲之轟動,想必多年後會一直流傳著柳府的七小姐嫁了一個多麽了不得的人,光是求親的聘禮就足夠買下半個京城。
宇文拓是望斷天涯的少主,而望斷天涯是整個大陸上最大的黑道組織,其豐厚的資源甚至超過那些所謂的富商,那些聘禮根本不值得一提。
因爲宇文拓多次向柳承平暗示自己很喜歡很喜歡那個叫絮絮的丫頭,喜歡到想立即擁有她,所以柳承平二話不說便馬上幫他們舉行婚禮。
因爲望斷天涯的勢力遍布各國各地,所以這裏自然也有他們的分支,宇文拓當下就挑選其中一棟豪宅將柳絮絮迎娶進門。
一切都很順利,順利得讓宇文拓懷疑那個丫頭是不是故意用這種欲拒還迎的方式在引他上鈎。
不管怎麽說,他得到了她,即使爲她受到婚姻的束縛也不後悔。
他的腦海裏一直浮現他第一眼看到柳絮絮時,她那溫柔到幾乎快漾出水來的眼眸,仿佛心都要融化在裏面似的。
對於一個從小置身於黑道中的人來說,他比普通人更渴望一份安甯與柔和。
爲了得到這雙帶給他甯靜的眼睛,他不惜使出各種手段,而且絕不後悔。
可是,他的新娘子卻在洞房花燭夜落跑了!
∞∞∞∞∞∞
宇文拓有些哭笑不得。
他這個被新娘子甩了的新郎都還沒反應,柳府的人已經又是哭又是鬧地亂成一團,連一向沈穩的柳承平也在宇文拓的面前拼命陪不是。
之所以會知道這件事是因爲那個害怕出事的丫鬟跑去向柳府如實禀報小姐逃走的消息,所以盡管現在是大半夜,柳承平還是匆匆忙忙地趕過來。
「拓兒,這、這個……啊……都怪老朽家軟不嚴,才會發生這種事,我馬上派人去找,一定會把她找回來好好教訓一頓。」
「不必了。」宇文拓阻止了柳承平的好意,「望斷天涯已經發出了密令,我相信很快就會有消息。絮絮非常孝順,不希望這點小事就惹您老人家煩心。」
「這,這……唉!」柳承平只能歎一口氣。
這真是個萬中選一的好男人啊,絮絮卻如此抗拒他,八成又犯了以前的毛病,她的心結到底什麽時候才能打開啊?
就在這時,一個身材矮小,眼神卻十分機敏的年輕男子走進來,在宇文拓耳邊說了幾句話後,宇文拓點了點頭,男子又退了出去。
「爺爺,您現在回去吧,已經找到絮絮了,我現在馬上就去接她回來。」
「啊?真的嗎?」柳承平有些驚訝,看來望斷天涯真是越來越厲害了,想當年他逃跑的時候,宇文豪大概花了一天時間才找到人,現在宇文拓居然只花了幾個時辰就找到絮絮了?
「我會好好待她的,現在我和她已經是夫妻,即使爭吵嘔氣也是夫妻間的事,爺爺就不用這麽擔心了。」
宇文拓表面說得客氣,話裏的意思其實是:你這個老頭不要再插手我們之間的事了!
柳承平是何許人,在官場上打滾了這麽多年,豈有不明白的道理,立即點頭答應,「那老夫就告辭了,拓兒可要好好對待絮絮,她心腸很好,只是有時候容易鑽牛角尖,可別欺負她。」
欺負?宇文拓暗自一笑,柳承平這麽快就看出是他要欺負她了嗎?哼,這麽說真是失禮,他可是打算好好「愛」她呢!
柳承平帶著柳府的衆人離去。
左秋航似笑非笑地看著宇文拓,「沒想到新娘子居然會落跑,更沒想到的是,在望斷天涯的監護之下她居然還能落跑成功,看來她還真不是個簡單的女子,你是因爲早已知道她這種個性,才非要娶她的嗎?」
宇文拓輕輕一笑,「左左,你總算聰明一回了。」
「我也總算確定你真的是受虐狂,明知道這樣還非要娶她,啧啧!」左秋航歎息著繼續回房睡覺。
宇文拓把自己身上那傻呼呼的赤紅新郎服脫掉,重新換上自己最喜愛的寶藍色長衫,擡頭看了看漆黑的夜空後,瞬間消失在夜色裏。
作者:
蔡仲子
時間:
2016-9-21 00:23:50
第三章
京城外的高山——
宇文拓騎著快馬飛奔而行時,天邊已經出現一絲曙光,很快就要天明了。
他把馬拴在山腳的一棵老樹上,俐落地撩起長衫的衣擺,縱身向山上飛躍而去。
翻過一座山峰,在第二座山的山坡上有一大片綠地,那裏是宇文拓第一次見到柳絮絮的地方。
現在,柳絮絮也正待在那裏。
她還是坐在那棵樹下,背靠著樹幹,手裏拿著那根玉笛,她並沒有吹奏,只是不停地在手中耍弄。
從她的位置可以看到山腳下蓊郁的樹木叢林,也可以看到山腰上的雲霧缭繞;現在曙光正穿破雲層努力綻放第一線光明,天色也由濃黑變成稀淡的乳白色。
原本沒有星星、沒有月亮的漆黑夜晚,到了此時,濃雲漸漸退散,不一會兒,太陽就會破雲而出。
柳絮絮依然穿著那身水綠色的羅裙,她似乎真的非常锺愛綠色,就像宇文拓格外锺愛藍色一般。
就連她在服裝上的執拗也讓宇文拓覺得非常窩心。
「一個人看日出很無聊吧?」宇文拓輕輕地從樹上飄落下來,站在距離柳絮絮五丈開外的地方。
柳絮絮有些吃驚,擡頭看了他一眼,眼睛瞬間睜大,隨即又移開了目光,「有人在旁邊聒噪才真的無聊。」
宇文拓揚起嘴角,「我就這麽讓你討厭嗎?」
「請你離開我的地方。」柳絮絮聲音清亮地命令。
「你的地方?你有這片土地擁有權嗎?」宇文拓的笑容開始在臉上凍結,從來沒有人敢這樣對他說話。
「是我先發現這裏的。」柳絮絮用鼻子哼出聲音。
宇文拓再次感到好笑,這個丫頭還真是刁蠻任性不講理。「普天之下,若非王土,任何人都有權利來這裏。」
「你不是我國的人。」
「國家對我來說,毫無意義。」這是實話,望斷天涯已經滲透進各個國家的各個地方,國家的疆域限制對於他們來說是沒有任何意義的。
「我數三聲,請你立刻離開。」柳絮絮的秀眉輕蹙,顯然是生氣了。「一……二……啊!」
數到第三聲的時候,她已經落入一個寬闊渾厚的胸膛裏。
柳絮絮大吃一驚,擡頭怒視這個不講理的野蠻男子,隨即嘴巴立即被封住,想罵也罵不出口。
「唔……」怎麽會有這麽討厭的男人?真想殺了他!
宇文拓如鋼鐵一般結實的手臂緊緊箍住柳絮絮的脖子,雙唇重重地吸吮她的櫻唇。
那種仿佛要把她吞噬一樣的深吻,讓柳絮絮從一開始的惱怒變成深深的恐懼,她已經感受到這個男人身上散發出來的強悍氣息與濃烈的欲望。
好可怕的欲望……他要對她做什麽?
「唔……啊……混蛋!」正當柳絮絮准備和宇文拓好好談判時,突然發現大事不妙,她的雙手竟然被這可惡的男人扣在背後,被他用一條柔軟的布條給捆綁住。
她雙眼噴火地盯著他,「宇文拓,你無恥!」
宇文拓把她按倒在草地上,開始伸手解她身上的衣裳,還一邊微笑的說:「咱們已經是夫妻了,昨天夜裏本該是咱們的洞房花燭夜,可惜你不合作,該死的給我跑掉,讓我丟臉丟到了家,你說,到底是誰的錯呢?」
他的笑容是那麽純真無辜,卻又帶著形容不出的邪惡與壞心。
「你——」柳絮絮氣短,可是馬上又吼道:「我討厭你!才不想嫁給你!」
「是嗎?我可是喜歡你喜歡得很,恨不得把你變成我的禁脔。」宇文拓摟住她的腰,原本撫摸她背部的手漸漸的移到翹臀上,雙手揉著她豐滿渾圓的臀,這讓宇文拓的欲望越發高張。
「混蛋,你這個混蛋!」柳絮絮雖然凶悍,卻不懂得如何罵人,罵來罵去就那兩個字。
宇文拓覺得好玩,但是被人罵並不是什麽令人愉悅的事,所以他低下頭重新尋找著她的小嘴吻住她。
柳絮絮緊緊地閉著嘴巴,硬是不肯讓宇文拓進入,於是宇文拓把手仲進她的衣服內,把她轉過去改從背後抱她,親吻她敏感的耳際,雙手不停的在她胸前遊移,冷不防握住她的椒乳,柳絮絮「啊」的一聲叫出來。
「何必這樣反抗呢?還是你喜歡來強的?」宇文拓啃咬著她的耳珠,邪惡地呢喃著,還不時朝她的耳朵裏輕吹熱氣。
柳絮絮的身體輕微顫抖起來,也不知是生氣還是激動,連那敞露出來的盈白肌膚也變成了粉紅色。
「我恨你。」她鼓著嘴巴,惱怒不休地說:「我恨你,我恨你……」
「小親親,愛與恨之間只有一線之隔,恨會讓人變得醜陋,不如試試愛我吧!」宇文拓從背後解開她的肚兜,這樣一來雙手更結實的摸上了她的椒乳,她的椒乳很柔軟,又充滿了純潔少女才有的豐挺稚嫩,讓宇文拓幾乎要上瘾了。
宇文拓用兩個手指輕揉著她的花蕾,舌頭進攻她的耳垂,柳絮絮掙紮的力量漸漸變弱,宇文拓於是乘機把她轉過來壓在身下,看見柳絮絮的眼睛依然充滿了怒火,如果目光可以殺人,宇文拓想必已經死了幾百次。
「我恨你!永遠都會!」
宇文拓一怔,他實在不明白柳絮絮眼神中那股恨不得把他淩遲處死的恨意到底來自何處?即使不愛他也不至於如此惱恨吧?
他們以前應該沒有什麽深仇大恨吧?
「爲什麽這麽恨我?」這一次,宇文拓的眼神很認真。
他雖然不像令狐羽那麽風流成性,可是在女人中他反而更受歡迎,魁偉的身材、充滿男子氣息的冷峻面容,在在都吸引著春心萌動的女子們。
爲什麽柳絮絮這麽討厭他?
「厭惡就是厭惡!」柳絮絮回答得毫不猶豫。
宇文拓苦笑一聲,還真是個不講理的小丫頭。
「如果有機會,我會殺了你!」柳絮絮在他身下掙紮著,可是雙手被捆著,纖細的身子又被龐然大物般的男人給壓著,想掙脫當然是癡心妄想。
還從來沒有在女子身上這麽吃癟過,宇文拓縱有再好的耐性也差不多被她消磨殆盡。
他是堂堂望斷天涯的少王,是個武功蓋世、醫術超群、儀表出衆的優秀男子,多少女兒家夢想著嫁給他,甚至不乏主動求歡,只盼望得到他的青睐。
這樣的他,爲了這個只有一面之緣、認識不超過一個晝夜的女子,甘願付出自己的一輩子,這樣的犧牲還不夠嗎?
她居然一點都不感動、一點都不知足,還敢給他落跑?現在又口口聲聲說討厭他、想要殺了他!
再忍下去,他就不是宇文拓,而是沒用的窩囊廢了!
∞∞∞∞∞∞
宇文拓再次低頭吻住柳絮絮。
這是一個很激烈的吻,他很輕易的就把舌頭伸進她的口中,在她的芬芳小口中翻江倒海、肆意侵略。
然後他吻著她的頸,接著又逐漸栘向她的椒乳,舌頭在她泛著粉紅色的花蕾周圍打轉,另一只手則毫不留情地伸進她的亵褲內,在她赤裸的肌膚上撫摸。
柳絮絮本能地將腿夾緊,宇文拓邪肆地在她的蓓蕾上逗弄,她的神智越來越渙散,腿的力量也不自覺放松。
宇文拓不再遲疑,迅速的脫下她的羅裙亵褲,一雙手忙不叠地在她平坦雪白的腹部遊移,暴露在冷空氣中的花蕾和身體受到了強烈的刺激,從未體驗過的奇怪感覺如潮水般淹沒了她。
「放開我……唔……不要……」柳絮絮仰起頭,難耐地搖晃著嬌俏的小臉,長長的烏發如瀑布般垂在雪白纖細的頸項兩旁。這模樣更激起了宇文拓的欲望,他低頭看著她,修長圓潤的大腿閃著光澤,纖細的小腿結實筆直,令他忍不住贊歎了一聲,同時迅速脫光自己的衣服,將早已按捺不住的衝動抵向她。
「不!不要!」柳絮絮明顯感覺到他那火熱的衝動,想要夾緊雙腿,卻感到全身虛軟無力,輕易地被宇文拓分開雙腿,宇文拓身子下滑,靈巧的舌頭舔吮著她的秘密禁地。
好羞恥!他怎麽可以……
羞恥的感覺淩駕了柳絮絮原本想反抗的惱怒,讓她全身都羞紅了。
在宇文拓熟練的技巧下,她很快感到身下傳來酥麻的感覺:她想抵抗那樣奇異的熱潮,可是噬人的快感還是不可避免的傳入腦中和痛苦的意念不斷地交替鬥爭。
當柳絮絮陷入矛盾混亂的思緒中時,宇文拓已經開始玩弄起她柔嫩的花瓣。
「我還是第一次在野外和女人做這種事,原來是這麽刺激的感覺。」
宇文拓的聲音變得魅惑而淫邪起來,柳絮絮不禁厭惡地掉開頭,就在這時,他的手探入了她那從未被人侵犯過的私密處。
「這樣的感覺如何?很舒服吧?」
「啊……混蛋……」柳絮絮敏感的全身都被痛苦和羞愧包圍,不由自主地想要夾緊雙腿,忍住體內酥麻的情潮。
宇文拓邪魅一笑,加重了手指的動作,柳絮絮雖然緊咬著唇,終究還是逸出了呻吟聲,那壓抑而柔媚的聲音讓宇文拓的身子一顫,欲望越發火熱起來。
宇文拓緊緊含住她那粉紅色的椒乳,戲谑地挑逗下身的硬碩則在她私密處的四周輕輕摩擦,他知道對待處子的第一次一定要溫柔,讓她留下纏綿而深刻的印象,以後才能食髓知味,欲罷不能。
柳絮絮的身體開始難耐地扭動起來,「啊……不要……放開我……」
盡管理智這麽拒絕著,可是火熱的身體卻背叛她的意識,盼望著他的侵犯和滋潤。
她的腿被難受的張開,宇文拓依然繼續折磨人的摩擦著。
「啊……不……」柳絮絮終於發出快樂的呻吟,宇文拓看見她冰寒小臉上出現難得的愉悅表情,微微一笑,男人的驕傲和滿足霎時充滿他的胸腔。
「啊……混蛋……放開……啊……」柳絮絮那因爲充滿欲望而變得濕潤動聽的聲音刺激著宇文拓的全身,他決定不再忍耐,將欲望抵向她。
柳絮絮忍住想要喊叫的衝動,恐懼地閉上雙眼,霎那間灼熱的堅挺已經深深的沒入她的身體,「啊……好痛……嗚……不要……」
柳絮絮的眼淚第一次不受控制地泉湧而出。好痛!
身體宛如被硬生生撕裂成兩半,滾燙灼熱的利刃穿透了她的身體,還殘忍地在她柔嫩的體內肆虐翻騰。
好痛!嗚……這個混蛋!
「乖,你終於成爲我的女人了。」宇文拓停止動作,俯首看著她。
他的眼神……好特別!
那深邃的幽黑雙瞳此時正溫柔無比地望著她,在他的眼中,她看到自己嬌羞又惶恐不安的模樣。
柳絮絮莫名心慌,急忙扭開頭不再看他,但是心卻不受控制地亂跳起來。
宇文拓解開縛住她手的布條,但是柳絮絮已經痛得連手指頭都動不了,無力地癱軟在草地上。
突然,宇文拓又用力的一頂,急劇的痛楚讓柳絮絮反射地用力抱住眼前男人的身體。
「痛……」她拼命的抓著他的背,指甲在他背上劃出一道道血痕。
「乖,很快就好了。」宇文拓又用力進入,柳絮絮也再次發出哀戚的叫聲。
這次宇文拓只是停在裏面沒有立即抽送,片刻之後才開始緩緩律動,痛苦中交雜著刺激的感覺,讓柳絮絮發出奇怪的喘息聲音。
漸漸地,宇文拓抽送的速度越來越快,柳絮絮自然的隨著他搖動身體,雙手更用力的抓著他的背,宛如那是她的救命稻草。
「啊……啊啊……」快感讓柳絮絮的意識逐漸模糊,她不由自主地大聲呻吟著,而宇文拓也更加起勁,抽送的速度越來越快。
「啊……嗯……啊……」一面忍著痛,一面又享受著快感,柳絮絮也不知道這到底是什麽感覺,只知道自己無法從這種掙紮中脫身,每次男人進到她身體的最深處,她就禁不住地大叫一聲,汗水從她的額頭滾落下來,濕潤的頭發末端貼著她白皙的臉頰,更添一種誘人的美感。
宇文拓不斷挺進柳絮絮的體內,讓第一次品嘗到這種歡愉滋味的柳絮絮完全無法控制自己的身體。
「啊……受不了……啊……」
她的吟哦讓宇文拓更加興奮,他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歡愉,忘情的擺動腰際加速律動。
柳絮絮將宇文拓緊緊的抱住,忽然間花徑一陣強烈的痙攣,將宇文拓的硬碩緊緊的包覆,也將宇文拓送上了快感的高潮,隨著那難以形容的快感充斥全身,宇文拓低吼一聲,釋放出體內灼熱的欲望。
柳絮絮發出像小動物一般的哀鳴聲,感覺銷魂的快感衝擊全身,雙腿緊緊夾住宇文拓的腰,羞窘得無法言語,她居然在被強暴的時候達到高潮……
宇文拓的欲望仍然停留在她的身體裏,他徐徐動了動身體,感覺那緊窒的柔軟正把他的欲望推向另一個高峰。
「啊……」柳絮絮又一次難耐的發出呻吟聲。
她羞恥地想推開宇文拓,可是宇文拓埋在她體內的火熱再次堅挺,而她的秘地居然也不受控制地再次迎合。
「啊……」
隨著宇文拓的猛然進入,她驚喘了一聲,接著又是一輪猛烈的抽送開始,隨著宇文拓狂烈的占有,柳絮絮的身體失去控制地不停顫抖,配合著甯文拓的衝刺不停迎送著纖細的腰肢。
快感如毒藥侵入柳絮絮的肌膚,讓平時冷漠的她也失去了冷靜,宛如一個淫娃一般呻吟嬌喘。
突然,她感到一只大手落在她的酥胸上面,那手掌燙得嚇人,她從來沒想過一個人的手會這麽燙,就像……在她體內的欲望。
他的大手輕柔地愛撫著那如絲如玉般的細滑雪肌,用完全不同於下身激狂的律動輕柔愛撫,揉搓著那挺立的小櫻桃。
他的手是那樣的粗糙,她的雪肌玉膚是那樣的細滑嬌嫩,強烈的對比反而增加刺激,使得柳絮絮發出更加嬌媚的喘息。深埋在體內深處的欲望在她那花徑中抽動所傳來的酥麻快感,讓她強烈意識到灼熱的欲望……
難以言喻的羞人感覺在她的腦海中越來越清晰,柳絮絮被這駭人而羞恥的景象驚得六神無主,忍不住想大聲尖叫來抗拒這種恐懼。
宇文拓也不曉得時間過了多久,只曉得自己不停地做著一樣的動作,直至體內的快感充斥全身,才凝聚全身所有的氣力,將欲望送到她身體的最深處。
猛然間,一道如雷擊般的快意,迅雷不及掩耳的在體內竄過,兩人幾乎同時攀上快感的高峰。
太陽已經升起,紅通通的臉兒,似乎因爲目睹了這激情的一幕而害羞……
作者:
蔡仲子
時間:
2016-9-21 00:24:08
第四章
「你不要過來!」柳絮絮站在懸崖邊,衣衫不整地對著宇文拓叫道。
宇文拓站在距離她三丈開外的地方,一臉吃驚地看著她,沒想到她會這麽快從激情的余波中掙脫出來,並且在眨眼間爬上山峰的懸崖邊。
「別亂來!」宇文拓皺眉冷喝。
從高達上千尺的高山跳下去絕不是好玩的,即使站在山峰上也能感覺到冷風陣陣,氣溫明顯比山腳下要低了許多。
柳絮絮剛才說要洗澡,並說她知道山上有處地方有山泉水,自願帶領他前去,宇文拓雖然料到她可能會耍花樣,卻沒想到她會跑到山崖上以自盡來威脅他。
「宇文拓,想知道我爲什麽這麽討厭你嗎?」
柳絮絮背對著懸崖,冷然地面向宇文拓。
宇文拓怔了一下,隨即沈聲道:「或許你可以換一種方式表達你對我的討厭,要打要罵隨你。」
「你當我是三歲小娃娃嗎?」
柳絮絮忽然笑了起來,目光也失去了原來的淩厲,變得非常淒楚,這樣的目光讓宇文拓看得心痛,清楚感覺到她眼裏的悲傷情緒。
「我告訴你答案吧,因爲你姓宇文、因爲你是黑道的大魔頭;我討厭黑道,討厭那些滅絕人性慘無人道的混蛋!讓我嫁給你,還不如讓我死掉!」說到最後一句話的時候,柳絮絮露出一個絕豔的笑容,然後猛然朝懸崖下縱身一跳。
這也許是命運吧!
當她的身體在空中急遽下墜的時候,她模模糊糊地想著:越是討厭、害怕這種人,就偏偏越是遇到這種人,還被迫嫁給他,也許這一切都是命運……
無可奈何又悲哀的命運。
可是她絕對不會向命運低頭的,她不要悲慘的生活著。
像剛才那樣被強暴對她來說真是比死還痛苦,她甯願被一個醜陋的平民給擁抱,也不想看到宇文拓那張英俊冷酷的臉孔。
既然反抗不得,那她就只有一死了……
對於弱者來說,這大概是唯一,也是最後的抵抗方式。
娘,我就要見到你了。對不起,我沒有如你所願的變成一個強者,雖然我很努力……對不起……
∞∞∞∞∞∞
柳絮絮的娘親聶雲岚是位柔美的女子。
聶雲岚出身於沒落的書香世家,是家中五個孩子中唯一的女兒,貧窮的父母因爲死要面子不肯做一些正當的營生賺錢,一心只想考官當官,結果到最後連給兒子們娶親的聘禮都籌不出來。
眼看聶雲岚慢慢長大,水靈靈的模樣煞是惹人喜愛,偶然的機會下,禦史大夫家的公子柳文彬看上了她,很快派人前來提親並送上了豐厚的聘禮。
雖然女兒嫁過去是做人家的第四房小妾,但是看在錢財的份上,聶家二老連猶豫都沒有就答應了。
聶雲岚從小就受到女子無才便是德的教育,雖然不怎麽喜歡那個好色的柳公子,卻也沒有反抗。然而其實她的心裏喜歡的是隔壁的教書先生,他是個俊朗又頗有才華的男子。
嫁入柳府之後,聶雲岚出人意料地得到柳文彬的寵愛,那種疼愛連她自己都感到吃驚,爲了她,丈夫甚至不去另外三個妻妾的房間。
這種極度寵愛的日子持續了兩年,直到他們的女兒絮絮誕生,丈夫的熱情依然沒有減少。
府裏的人們紛紛傳言聶雲岚是個狐狸精,否則憑她那清秀的姿色怎麽可能得到獨寵?要知道另外三位夫人可是比聶雲岚漂亮妩媚多了。
聶雲岚一直都是從容自在,不曾刻意去爭些什麽。
或許就是她清冷與從容的氣質吸引了長久流連花叢的柳文彬,他對她一直癡迷不已。
頭兩年還相安無事,但是慢慢的聶雲岚也感受到周遭歹毒嫉妒的目光,那三個女人簡直恨她入骨,恨不得置她於死地。
於是她開始規勸丈夫去寵愛那三個女人,她是真心這麽想的,結果柳文彬很吃驚,沒想到她這麽大度,更加寵愛她。
聶雲岚見規勸無效,也就不再多事。
她覺得自己沒有理由得到這份獨寵,心裏不免惶惑,在這種情況下她開始信佛;丈夫去工作的時候,她便在府內的小小佛堂裏念佛誦經。
後來,柳絮絮六歲的時候,不知爲何得了一種怪病,終日昏迷不醒,在諸多藥方均無效之下,聶雲岚決定親自帶女兒去京城外最大的一座寺院燒香禱告、求佛祖保佑。
時值初夏,天氣有些熱,聶雲岚穿得衣衫也頗爲單薄,弱骨娉婷非常動人,沒想到竟因而招惹了歹徒。
當他們乘著轎子打道回府時,時間已過晌午,路上行人稀少,就在路過一個僻靜之地時,突然竄出一夥人,不僅搶了她身上戴的珠寶,看到她頗有姿色,竟然動了淫念,就把她給強暴了。
那些隨行的下人被打昏的昏死,逃走的逃走,藏在轎子底下的柳絮絮卻在這時醒了過來,親眼目睹那殘忍的一幕,硬是沒有吭一聲。
她聽見那些人淫笑著說自己是望斷天涯宇文家的人,有的是錢,卻缺漂亮的女人,要把聶雲岚擄走。
在他們說話間,聶雲岚乘機奪了一把寶劍自刎。
她雖然平素淡然,卻是個個性剛烈的女子,受了這種侮辱,自覺無顔苟活,便刎劍自盡。
那幾個歹徒自覺無趣,正欲離去,就在這時援救的人馬正好趕來了,他們嚇得匆忙四處逃竄。
柳絮絮從轎子底下出來,抱住娘親;奄奄一息的聶雲岚用僅剩的最後一口氣對她說:「要……自……強……」
從此,自立自強這信念成爲柳絮絮活下去的唯一動力。
柳絮絮的個性雖然冷漠,卻非常熱中學習武藝。雖然那幾個毛賊在父親的滿腔怒火與朝廷的大力協助下早已被抓住並就地正法,但她胸中的悲憤卻始終無法平息。
她恨男人,恨任何和黑道扯上關系的男人,尤其是宇文家的男人、望斷天涯的男人。
雖然後來祖父曾多方解釋,說那幾個毛賊是冒稱望斷天涯的人,真正的望斷天涯不是這樣邪惡的幫派,但她依然固執的認爲望斷天涯都是淫賊,而宇文家的男人都是惡魔。
她恨他們。
這種恨讓柳絮絮當初聽到宇文拓在自我介紹時,立刻就竄過想殺了他的念頭。
沒想到陰差陽錯的命運之下,她居然被迫得嫁給他,今天又被他這樣侮辱,柳絮絮不恨他卻恨自己,恨自己的無能、恨自己的無力。
這樣的她無顔活在世上,唯行一死!
娘,女兒對不起你。
對不起……
∞∞∞∞∞∞
「柳絮絮!」
柳絮絮聽到一聲冷冽的喝斥聲,本能地擡頭觀望,竟然看到上方一片寶藍色的身影,她大吃一驚。
「宇文拓!」
他怎麽會跟著跳下來了?
「你這個愚蠢的女人,不要以爲這樣我就會放過你!」宇文拓的聲音因爲憤怒而變得暴躁,「即使上天入地,我也一樣會找到你!」
好可怕!
柳絮絮的頭一陣暈眩,一股不祥的感覺瞬間將她重重包圍起來。
世界上怎麽會有這樣的男子?
他爲什麽對自己這麽堅持?
難道欺負她就這麽好玩嗎?
她已經被逼到這種地步,爲什麽他還是不放過她?
柳絮絮突然害怕得想哭,她有一種無法逃出魔掌的恐怖預感,一想到必須整日被這種惡魔男子態意玩弄的悲慘情景,她便希望加速自己的墜落。
下墜吧!
墜到山崖下摔得粉身碎骨才好!
看著山谷下嶙峋的石頭漸漸變得清晰,柳絮絮戚然一笑,只要比他早點摔落地,那些堅硬的石頭不怕摔不死她!
在距離地面還有幾十米的高度時,柳絮絮突然感到一陣強勁的風將她席卷裹住,她還沒來得及反抗,那陣大風已經將她吹到崖壁旁的樹枝上,強大的下墜力和她自身的重量把樹枝都撞斷了。
身體依舊繼續下墜,這股強大的風也依然席卷著她,讓她在各個高度的樹枝上不停地跌跌撞撞,最後滾落在地時她終於被撞得昏厥過去……
會死嗎?
她一定要死去……
∞∞∞∞∞∞
空氣中有氤氲缭繞的香氣,非常淡,卻非常好聞,很像娘親生前最愛的清雅淡香。
柳絮絮知道這是母親拜佛時最愛用的一種香,據說是由特別的制香師傅做成的,最純粹、最好聞,也最昂貴。
娘……
這麽說她真的死了,她可以見到娘親了嗎?
柳絮絮心中一陣大喜,猛然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是一張清雅的面孔,那小女娃看到她突然睜眼,嚇了一跳,立即停止爲她擦臉的動作。
「少、少夫人?您醒了?」小丫鬟結結巴巴地說著殘酷的事實。
「你是誰?」
發現眼前的人並不是自己的娘親,柳絮絮的臉色頓時變冷,口氣也恢複了一如往常的冰冷。
「奴婢叫做玲玲,是少爺專門派來伺候少夫人的。」
小丫鬟大約十五、六歲,臉蛋圓圓的,眼睛也圓圓的,煞是可愛。
「少爺是誰?」盡管心底有不好的預感,柳絮絮還是問了一句。
「哎呀,少夫人,您不會忘記以前的事情了吧?」玲玲有些擔憂地看著她,「少爺就是您的夫君宇文大少爺啊!」
果然……
柳絮絮在心底哀鳴一聲,她果然沒有死成!
從山崖跳下來在快落地的時候,她突然感受到有一股股強勁的風勢阻擋著她,當時她就已經有了不好的預感。
她知道那一定是宇文拓使用內力發出的掌風,強迫改變她下墜的路線及衝力,讓她借助樹枝的阻礙而減弱摔落地面時所受的傷害。
在那種情況下居然還能發出那麽強勁的掌風,他的武功真是可怕!
他也是跳下山崖,和她一樣往下墜的啊,爲什麽還可以厲害如斯?
心莫名發慌,柳絮絮閉了會兒眼,才重新打量這個陽光明媚,寬敞明亮的雅致房間。
「這是哪裏?」
「悲魔別館。」
「悲魔?」
好特別的名字……亦是令人心疼的名字。
是誰取的名字?
既然爲「魔」,何來爲「悲」?
「嗯,是少爺自己的別館喔,以前從來沒有外人進入過,唔……連宇文家的老太爺、老爺夫人、少爺小姐們都沒有進入過呢,除了貼身服侍少爺的幾個人還有他的五個至交好友進入過,夫人是第一個進來的女子呢!」
是嗎?那她是不是應該感到萬分榮幸?
柳絮絮淡然一笑,她甯願不要這種榮幸。
「少爺第一次正式住進這裏的時候就說,如果有一天他讓一位女子住進這裏,那麽這位女子就是我們的女主人了。」玲玲萬分羨慕地看著柳絮絮。
柳絮絮沒有說話,只是苦笑。
「我想起來。」
柳絮絮掙紮地想起身,卻發現自己根本無法動彈,只要一動,身體就宛如撕裂般疼痛。
「哎呀,不行!」玲玲急忙按住她,「少爺說少夫人受了重傷,尤其是腰部受到了撞擊需要修養,現在還不能下床。」
「這是在伏羲國?」柳絮絮再次看看和自己的國家並不太一樣的房間擺設,疑惑問道。
「是呀,在京城的邊郊,少爺不喜歡吵鬧的市區,喜歡清靜,所以特別在這裏建了別館。他平常都住在這裏,除非有特別重要的事情要辦,才會在京城裏住一兩宿。」
那個惡魔喜歡清靜?
分明就是裝模作樣!
柳絮絮繼續在心裏冷哼著。
「現在是什麽時候了?」
玲玲立即回答她,柳絮絮聞言大驚,她竟然已經昏睡了一個多月?
「那個混……宇文拓呢?」
「因爲少夫人的身體一直不見好轉,遲遲不醒來,所以少爺又去采集藥草了。」玲玲眼神中的擔憂又加深了,「這次聽說要去采一種很難找到的藥,這種藥生長的地方有毒蛇毒蜂,真擔心少爺會不會出什麽意外,他已經出去三天了。」
「三天了還沒回來?」
柳絮絮也吃了一驚,心底竟然有些擔憂,當她發現自己這種心情時,頓時臉色一紅,同時把自己痛罵一頓。
管他是死是活,最好被毒蛇咬死、被毒蜂螫死,哼!
「少夫人,您餓了吧?我去給您弄點吃的。」
玲玲這才想起正事,見柳絮絮沒有回答,就以爲她默許了,立即轉身朝外走,走到門口時又回頭一笑。
「少夫人,少爺如果知道您醒了,一定會很高興的。」
他高興關她什麽事啊?
柳絮絮在心底啐了一口,卻突然發現她並不是那麽討厭自己還活著。
作者:
蔡仲子
時間:
2016-9-21 00:24:39
第五章
「少爺?您回來啦?啊呀!唔——」
門外傳來玲玲的聲音,先是歡喜,隨後又發出一聲驚呼,之後就沒了聲響。
柳絮絮躺在床上,心竟然蕩了一下,想到馬上又能見到那個惡魔,她的臉有些發燙,也不知道是生氣還是什麽別的感覺。
她不會感激他救她的,絕對不會。
可是她等了好一會兒,那扇門還是沒有打開,那個惡魔沒有進房裏來,連玲玲也沒有進來。
柳絮絮的心頭湧起一陣不安,到底怎麽了?
她想下去看個清楚,自己是習武之身,摔打跌傷是常有的事,她並不會當一回事,所以當她准備坐起身來下床的時候,發現自己渾身居然沒有一絲力氣不由得大驚,越是如此她越是想試著起身,結果最後竟連著被子重重摔下了床。
一聲悶響,她不禁發出痛呼聲,看來玲玲說的沒錯,她受的傷並不輕。
正當柳絮絮在地上掙紮時,門砰的一聲被撞開,一個高大的身影如風一般卷進來。「絮絮!」
她勉強擡起頭來,愕然愣住:眼前這個人是誰?
熟悉的氣息,熟悉的高大身材,可是……他的臉怎麽腫得跟饅頭一樣?
不論是額頭、眼角,還是臉頰……連下巴都鼓脹起來,腫得像個發面的面團一般。
「你……」柳絮絮被高大男子抱上床,小心翼翼地安置好,可是她的眼睛還是專注地盯著男子醜陋,甚至變得有些恐怖的臉,「宇文拓?」
男子似乎想笑,結果嘴角才抽搐了一下,鼻子隨即發出沈悶的哼聲。
「你……怎麽會變成這樣?」柳絮絮的心忽然被針刺了一下,一陣緊縮。
宇文拓從懷中取出一包東西打了開來。目光明亮地看著她說:「瞧,這是銀絲草,對你的身體複元有奇效。」
那散發著銀色光澤的植物,葉子像細絲,柳絮絮從來沒見過這麽奇怪的草,這就是被毒蛇和毒蜂保護著的藥草?
「爲什麽會變成這樣?」
柳絮絮緩緩擡起自己的手,在那扭曲變形的臉頰上觸摸了一下,結果滾燙灼熱的觸感嚇了她一跳,手指猛然收回。
見自己的模樣嚇到她,宇文拓勉強一笑,結果臉形更加扭曲,「沒關系,我本來做了防護,沒想到那些毒蜂實在太厲害,我都走出百裏之外了,它們還追上來,一不小心就被螫成這樣了。」
柳絮絮的眼睛忽然濕潤起來,以宇文拓那麽高深的武功還被螫成這樣,如果是普通人,恐怕早已沒命了吧!
這個該死的混蛋到底在想什麽?
舍身跳崖救她就算了,現在又這麽不要命地爲她采藥草,他到底在想什麽?
她明明已經這麽明顯地拒絕他、厭惡他了,爲何他還如此……
「你不要亂動,你現在身體還很虛弱,先好好修養吧!」也許是因爲自己現在的樣子太過難看,宇文拓似乎急著退出去。
柳絮絮並沒有阻攔,看著那高大的身影消失在門外,一直隱忍在她眼裏的滾燙液體終於滑落下來。
從來沒有人這麽對待過她,即使娘親也沒有。
這個該死的男人到底在做什麽?
爲什麽讓她心疼如斯?
雖然他現在的樣子在普通人眼中恐怖至極,可是在她眼中,卻覺得很好看很好看……
∞∞∞∞∞∞
接下來的幾天裏,柳絮絮過得很平靜。
宇文拓沒有再走進這個房間,除了玲玲,也沒有其他人進來打擾。
玲玲每天按時給她餵藥,並且很體貼地准備了蜂蜜和各種精美的小點心,讓她在喝完苦苦的藥汁之後享用。
蜂蜜很甜,精美的小點心很可口,柳絮絮即使沒有食欲,也會吃幾塊點心。
玲玲很滿意地看著點心一塊塊消失,嘴角是藏不住的得意。
柳絮絮有一次被她笑得渾身不對勁,忍不住問:「玲玲,這些點心是不是下毒了啊?你怎麽笑成這樣?」
玲玲的嘴巴忽然張大,又急忙用手捂住嘴,過了好一會兒才說:「唔……完了完了,奴婢又要挨罵了。」
「什麽要挨罵?我沒有要罵你啊!」柳絮絮更加奇怪地皺了皺眉。
「少夫人,其實……少爺不准奴婢說的……哎呀,其實這些小點心是少爺專門請京城裏最好的師傅特意做的,據說這位師傅之前在皇宮裏做禦廚呢!少爺說少夫人剛到這裏,一定水土不服,身體不好、胃口不好,要吃點精美可口的點心才行,所以每天少爺都戴著面具去那師傅家裏買點心,他本來想請師傅到別館來,但師傅架子大,不願意前來。」玲玲訴說的時候,圓滾滾的眼睛眨呀眨呀,滿是欣羨之情。
少爺對少夫人真的好好喔!她從來沒見少爺對誰這麽盡心盡力過呢!
柳絮絮原本拿著點心的手一頓,眼前又浮現宇文拓那張被毒蜂螫得腫脹的臉,心裏一熱,忍不住問:「他的臉……好些了沒?」
「嗯?哦,少爺說已經消腫了許多,再過兩三天應該就會痊愈。少夫人,您還不知道嗎?少爺可是個神醫喔!」
「神醫?」
柳絮絮又是一怔,惡魔混蛋還會醫病救人?
「是啊,就連皇宮的禦醫也比不過少爺,他可厲害了,這次少夫人受傷,若不是少爺給您治療,恐怕……呸呸呸!少夫人吉人天相,一定會大富大貴,長命百歲的!」
柳絮絮沒有再說話,心底卻充滿驚訝,那個宇文拓到底還有多少事讓她感到吃驚的?
∞∞∞∞∞∞
柳絮絮的身體一日日好轉,總算在玲玲的攙扶下已經可以慢慢行走,只是身體還有些虛弱,要想完全好轉,大概還需要些時日。
夜裏,柳絮絮在玲玲的服侍下洗了花瓣澡,感到渾身舒適,一種奇妙的酥軟感覺在四肢百骸蔓延,舒服得讓她幾乎想呻吟出聲。
玲玲退出去之後,替她帶上了門,就像往常一樣。
洗完澡,柳絮絮躺在床上,可是看著灑在地板上的月光,她卻怎麽也睡不著,總覺得體內有一股莫名的騷動在流竄,有些熱,她把被子掀開一角,望著皎潔的月光發呆。
就在這時,門被輕輕推開,她驚疑地問:「玲玲……啊?是你!」
門隨即被關上,那個高大的男人走了進來,英俊的面龐已恢複原來的模樣,然而那雙深邃的眼眸此刻卻散發著灼熱的光芒,宛如要把她點燃一般。
柳絮絮的心一跳,感覺自己好像有些不對勁,慌亂地蓋好被子,把自己遮掩起來,只露出一張小臉。
「你要幹什麽?」
宇文拓的嘴角微微一翹,在床沿邊坐下,「你說呢?」
一股不祥的預感在心頭升起,柳絮絮把被子拉得更緊。
「你……不要!」
宇文拓卻不理她的話,毫無預警地掀開被子,動作迅速地剝光她身上原本就很單薄的衣服。
柳絮絮發現自己全身酸軟、無力掙紮,她的頭有些暈,就像喝醉酒一樣。
「混……不要……」她無力地用纖細的小手推他,力道卻輕得宛如愛撫。
宇文拓的笑容逐漸加深,柳絮絮突然發現自己之前對他的好感再度消失殆盡,他根本還是那個混蛋、那個惡魔。
「越來越迷人了。」宇文拓微笑的打量著眼前的玲珑玉體,雙手從她的纖細頸項逐漸滑過她的酥胸、小腹、大腿、小腿……進行著手指的巡禮。
「唔……」他的手指所經之處,宛如星火燎原,柳絮絮原本就覺得發熱的身子越發燥熱起來,他每次的觸碰都宛如觸到她的敏感點,讓她忍不住輕吟出聲。
宇文拓的目光著迷地看著她,那纖細的腰身不盈一握,臀部向後翹起,比第一次歡好時更加誘人,雙腿修長而秀美,肌膚晶瑩,宛如剛剝了殼的雞蛋一樣。
「只有被男人呵護過的女子才會這麽美。」宇文拓俯下身來,在她耳邊呵著熱氣。
「啊……」
宇文拓的手最終落在神秘的幽谷之中,當他伸出一根手指試著往裏探時,一種從未體驗過的快感立刻向柳絮絮侵襲而來,讓她全身禁不住地微微顫抖。
「不要……混蛋……」柳絮絮的心中充滿了極度的不安與恐懼,每當宇文拓觸碰她時,她的全身就會湧起一陣難以言喻的快感,那種感覺讓她驚駭無比。
讓她更驚駭的是,她居然産生了反應?而且她的身體居然沒有排斥?
就像要印證她的想法似的,宇文拓的手指進去一會兒就停了下來,他把濡濕的手指拿到她的眼前,邪魅地說:「這是你身體要接納我的證據,小女人,你其實也很想要我的,是不是?」
柳絮絮的神智只剩下些許的清醒,腦海深處知道這是可惡的騷擾挑逗,但是她的嘴裏卻逸出一聲連她自己都驚訝的呻吟聲,宛如承認了自己的欲望。
宇文拓輕笑一聲,大手再次伸到柳絮絮柔軟的椒乳上,一手在上面撫摸揉搓,直到那粉紅色的櫻桃挺立起來,另一手則探向下面的神秘幽谷揉撫。
不久,柳絮絮便重重的喘息起來,夾雜著呻吟的聲音。
她的身體宛如著火般,渾身燥熱難耐,可是只要被那雙大手一觸摸,便會感到格外舒服,甚至舒爽到骨頭裏,讓她不停地戰栗著。
好奇怪……身體變得好像不是她的,好奇怪的感覺。
宇文拓用心地親吻著她那小巧的耳朵,一會兒又輕吻那柔軟的櫻唇,手指卻熟練地撫摸挑逗著已經有些濕潤的密谷,還不時搓揉那敏感之地。
「嗯……」柳絮絮已經完全陷入欲望的漩渦,不時擺動著身子,這種動作在往常即使打死她,她也做不出來,並且還會引以爲恥。
「舒服嗎?」宇文拓滿意地看著她嬌嫩如雨後含露花朵的模樣,強忍著自身的欲望,繼續愛撫著她。
「啊……不要……」
宇文拓忽然擡起柳絮絮的小腿,輕輕地吻著她纖秀白皙的腳,「連這裏都如此可愛,絮絮,你真的很可愛。」
他一邊說著贊美的話,一邊沿著她的小腿內側一路吻上去,時而用舌尖輕輕拂掃。
「嗯……啊……」柳絮絮的樣子非常享受,咬著唇輕哼。
「舒服吧?」宇文拓笑著問。
「嗯……」她含糊地回應,呼吸卻越來越混亂。
她由初時被動的神態,到後來已變得有些把持不住,忘情的用雙手撫摸著自己的椒乳……
宇文拓把這種情況全部看在眼裏,下身更加的威武雄壯起來。
爲了加深這種誘惑,他埋首在柳絮絮的兩腿間不停地吻著。
「啊……」柳絮絮發出尖銳的呻吟聲,當宇文拓的大手握住她的椒乳時,她全身漾起興奮的粉紅色。
宇文拓很快地又向她那嬌挺的酥胸吻去,手指則再次探入敏感的秘地中,
「啊……嗯……啊啊……」這樣的上下夾擊,讓柳絮絮更加無法忍耐。
當欲望快到達頂點時,宇文拓順勢分開她的雙腿,讓他的硬碩一挺而入。
柳絮絮隨著他每一下抽送而發出回應,臉上泛出紅潮,汗珠滴個不停,當宇文拓加重力道時,她完全感受到從兩人結合的地方擴散出來的快感。
那感覺是如此的強烈,讓她渾身都要酥了。
「你好美。」宇文拓注視著身下嬌嫩的人兒,難以想像她曾經那麽倔強地跳下山崖。
柳絮絮黛眉微皺、秀眸輕合,感受著那快樂的波濤一波接一波地襲擊著她,旖旎春色彌漫整間房。
她甚至已經分不清今夕是何夕,此處是何地,更分不清自己是誰,擁抱她的男人又是誰。
她被一種從未體驗過的快樂緊緊包裹著,在那快樂的雲端海浪裏翻上躍下,隨著對方的律動而擺動腰肢。
灼熱的硬碩在她的體內不斷抽送,那種難以言喻的刺激,讓她血脈偾張,也使她領略到從未領略過的極樂。
看著柳絮絮全心投入的模樣,宇文拓雖然還想延長這種快樂的感受,可是堅挺已經達到忍耐的極限,隨著最後的衝刺,他的身體一陣劇烈地顫抖,隨即摟著柳絮絮發出低沈的嘶吼釋放自己。
在那種灼熱的緊窒之中,柳絮絮虛弱的身體不堪如此激烈的動作,終於昏迷過去。
∞∞∞∞∞∞
宇文拓愛憐地看著懷中的女子。
她並不算太美麗,起碼不是那種令人驚豔的傾國傾城之貌,可是她身上卻有一種非常吸引他的特質,那種特質到底是什麽,連他自己都想不透。
或許這就是迷戀吧?沒有緣由、沒有起因的愛,只要見到她,心情就會很好,就會想起那片綠草地,想起那動聽的笛聲,那溫柔的目光,那祥和、宛如世外桃源的幸福感覺。
宇文拓想抓住這份幸福。
盡管現在的柳絮絮抗拒著他,但是只要他付出真心,相信總有一天她會接納他的。
他的手順著柳絮絮光滑的肌膚撫摸著,當他探向她兩腿間時,柔軟的密谷有著濡濕的感覺,那是把他送入極樂世界的地方,只屬於他的樂園所在。
他用更加輕柔的動作在那裏撫著,宛如愛撫一件易碎的寶貝。
柳絮絮本能地夾緊了雙腿,那種緊窒的感覺讓宇文拓剛剛平息的欲望再次挺立。
火熱的硬碩抵在柳絮絮的小腹,讓柳絮絮不由自主地呻吟了一聲,人也慢慢地轉醒過來,當她看到宇文拓時,詫異地瞪大眼睛,「宇文……」
「叫我拓。」宇文拓一邊吮吸著她那嬌小的蓓蕾,一邊翻身壓在她身上。
柳絮絮幾乎很自然的就分開雙腿,堅挺的硬碩於是一下就滑進她體內,灼熱的觸感讓柳絮絮身子一陣顫抖,變得有些恍惚。
「我愛你。」男人在耳邊低聲呢喃著。
柳絮絮變得更加恍惚,只覺得自己的全身輕飄飄又灼熱滾燙,一點也不像平常的自己,可她確實感覺到一種前所未有的衝動。
兩人緊緊貼在一起,宇文拓滾燙堅硬的欲望深深埋在她的體內,讓柳絮絮越發心慌意亂。
真的有些不對勁,平常的她不會這樣的。
不過平常的她又該是什麽樣的?柳絮絮自己也胡塗了。
「絮絮,我真的很愛你。」
男人又重複一遍,然後開始挺動腰身,每次抽送,都把堅挺拉到花穴口,再用力地探進去,使得柳絮絮渾身一顫。
當這種身體的摩擦越來越劇烈,已經不再陌生卻格外強烈的快感讓柳絮絮不由得大叫起來,叫了幾聲後,感到難以言喻的羞恥,便把臉埋進枕頭之中,悶著聲音婉轉呻吟。
宇文拓的手伸到她的胸前,撫摸著一對豐挺的椒乳,下身則不時用力的抽送,終於在柳絮絮幾近嘶喊的呻吟中,趴在她的身上再次傾瀉。
柳絮絮根本無法入睡。
因爲宇文拓緊接著又折騰了她兩次,直到她再次昏倒才罷休。
她從來沒嘗過這種美妙又瘋狂的滋味,也是第一次知道女人高潮後那種無與倫比的滿足感,她能感覺到身體內有什麽東西複活了,可是那種複活的騷動讓她惶恐、讓她害怕。
她覺得自己墮落、無恥,背叛了最尊敬的母親。
作者:
蔡仲子
時間:
2016-9-21 00:24:49
第六章
溫暖的陽光透過窗棂,灑在房間的地板上,地板是木質的,上面泛著柔和的原木光澤,細膩的紋理有著美麗的自然漩渦。
據玲玲說,這木質地板是宇文拓專門爲她的入住而重新鋪設的,說是她的身體柔弱,大理石地面太過冷硬等等。
可笑,想她柳絮絮雖然出身官宦人家,但從小也是練武長大的,身體哪有他說的那麽弱不禁風?哼,小題大做!
刺眼的明亮光線照射在柳絮絮的眼皮上,把她從朦胧中喚醒,她慢慢地睜開眼睛,又是新的一天,該起床了。
可是……她覺得渾身慵懶,只想縮在被窩裏回避清晨的陽光。於是她下意識地用胳膊抱住頭,調整一個更舒適的姿勢,再次閉上眼睛,准備再眯一會兒。
然後,她感到了一雙大手開始不規矩地在她身上遊移,溫熱的氣息也從背後吹過來,落在她的頸項上,癢癢的,酥酥的。
呃……宇文拓!
她吃了一驚,腦海頓時浮現昨夜熱情如火的情形,臉兒霎時羞紅,因爲昨夜並不完全是宇文拓在威逼她,她也有主動……求歡?
啊啊……柳絮絮在心底慘叫兩聲,她怎麽會那樣?
像個蕩婦淫娃一樣纏著男人的腰要求呢?
她羞得直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宇文拓的大手從她的鎖骨下滑到胸部,當手指接觸到敏感的花蕾時,她感覺到那裏瞬間變得尖挺,並傳來一陣令人發熱的酸軟感覺,不過這種感覺並不難受,甚至可以說是很舒服的。
伴隨著胸部傳來的快感,柳絮絮感覺到自己腹部以下的地方開始産生反應,那是她似熟悉又陌生的感覺,一種令她羞恥卻快樂的感覺。
她想出聲反駁,把這個該死的男人踹下床去,可是昨夜所發生的事讓她不敢動一下,乾脆假裝還沒有睡醒。
當宇文拓那雙略帶粗糙硬繭的大手在她光滑細嫩的肌膚上摩挲,甚至捏弄那粉嫩的椒乳時,酥麻癢的感覺變得更加強烈,以至於下身也開始有反應。
正當柳絮絮窘迫得想把雙腿合上時,那只大手卻沿著她玲珑曼妙的身體曲線滑到她的雙腿間,大手把她的腿稍微分開,手指探進中間的幽深花谷,柳絮絮的身體一震,從未有過的快意洶湧而來,她的身體忍不住戰栗了起來。
一陣陣噬人的酥麻讓她禁不住低聲呻吟,宇文拓的另外一只大手依然揉捏著她的椒乳,直到它們變得尖挺,那種沒有規章的揉撫反而帶來更加強烈的刺激與快樂。
下面的那只手也加速了挑撥的動作,柳絮絮感覺自己已經無法再繼續假裝睡眠了。
她的腿被強行分開,那只邪惡的手近似瘋狂的摩擦她的私密處,她不由得張開大口喘息,似乎這快感強烈到令她無法忍受,只能藉著呻吟聲宣泄出來,羞恥感讓她埋進枕頭,嘴角咬住枕巾,發出低悶的吟哦聲。
她的翹臀隨著他的手指不自覺的前後擺動,身體似乎渴望著什麽,她不知道,但是在她近乎模糊的意識中知道快感就要來了。
「快……啊……啊……」
她繃直著身體依靠在身後偉岸男體上,雙腿交叉緊緊的夾住他的手,感覺一陣陣電流流過全身,她感覺體內一陣收縮,快感持續衝擊著她,幾乎快不能呼吸了,一陣暈眩之後,她仿佛飄浮在雲端。
許久許久,她才緩緩醒來,手腳酸軟,呼吸久久都不能平靜,胸前那兩顆粉紅色的小櫻桃依舊挺立著。
好舒服的感覺,舒服到讓她害怕。
柳絮絮能夠感覺到抵著她翹臀的灼熱是什麽,不由得越發慌亂起來。
她不敢動,不敢出聲,就這樣埋著頭裝鴕鳥。
她以爲宇文拓不會停止對她的侵擾,沒想到過了一會兒,宇文拓便翻身下床,然後回過頭來在她的櫻唇上吻了一下,呢喃道:「小女人,這麽乖的你真可愛。什麽時候你身上的荊棘尖刺才會消失呢?」
什麽?柳絮絮的心一悸,他已經發現她渾身的尖刺了?
宇文拓轉身離開,吩咐下人准備熱水沐浴更衣。
∞∞∞∞∞∞
柳絮絮有些魂不守舍,她覺得不對勁。
一整天,柳絮絮都在琢磨這不對勁到底出在哪裏,可是始終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腦海裏不時會浮現出夜晚翻雲覆雨的情景,心裏總覺得好像哪裏不妥,然而強烈的羞恥感讓她最後卻只能懷著鴕鳥心態對這個問題避而不想。
傍晚的時候,玲玲又端了藥汁給她喝。
現在她的身體已經恢複得差不多了,原本一天三次的藥變成了一天一次。
藥汁很苦,她很不喜歡。
喝藥的時候,她看著藥汁發呆,一想到這是宇文拓親自爲她采集藥草熬煮出來的,她的心裏就泛起不知道是酸還是甜的怪異滋味。
晚上就寢前,玲玲又要服侍她洗澡。
「玲玲,我早晨剛洗過,不想洗了。」
柳絮絮實在覺得一天洗兩次澡很奢侈,再說現在天氣又不算熱,她也沒有活動,身上一點都不髒。
」少夫人,晚上的洗澡水和早晨的可不一樣喔,這個洗澡水裏面有少爺親自采的花瓣,據說對美膚養顔很有功效喔。」玲玲眼睛亮晶晶地說。
「花瓣?美膚養顔?」
柳絮絮的心愣了一下,一整天的迷惑似乎有了答案。
她撩起洗澡水,依然是清亮亮的水,卻有著一股濃香的氣息,而那花瓣是她不認識的,她從來沒見過這種金燦燦的花瓣,這到底是什麽花?
花的香氣很怪,讓她聞了便覺酥麻陶醉,宛如喝醉了一般。
「玲玲,這花瓣是少爺采來特意吩咐給我用的?」
「是啊,少爺說了,只許給少夫人用,別人不許碰。」
「你們少爺是神醫?懂藥性?」
「當然了,少爺可厲害呢!」玲玲驕傲地說。
聽完,柳絮絮便不再說話,乖乖地脫衣進入木桶開始洗澡。
她覺得這些花瓣有些古怪,她要再試一次。
∞∞∞∞∞∞
一直到深夜,宇文拓都沒有出現,這讓柳絮絮的懷疑變成疑惑,難道他並沒有圖謀不軌?
就這樣輾轉反側,最後她終於睡著了,可是睡到一半她突然被一種奇妙的感覺驚醒。
「嗯……」還在睡夢中的柳絮絮,感覺到一種非常舒適、興奮的刺激,不由得輕輕的吟叫出聲,她的椒乳正被一雙粗糙的大手揉搓著。
她猛然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是一張極爲英俊的面孔,那個她以爲今夜不會再出現的男人。
「不要……」她想推開他,可是發現自己今夜和昨天一樣,身上毫無力氣,軟綿綿的,似乎連四兩棉花都捏不起來。
同時,她感覺自己的亵衣已經被迅速脫下,宇文拓的硬碩正頂著她濕潤的私密處。
好難受的熱潮……
柳絮絮感覺酥麻的快感在全身四處竄流,她卻不想抵抗,只想放縱自己體會那種銷魂蝕骨的感覺。
可是羞恥心還是讓她用力的推著身上的宇文拓。
「小女人,你在挑逗我嗎?」宇文拓微笑著,那雙深邃的眼睛在黑夜裏閃爍著灼人的光芒。
柳絮絮的臉更紅了,喘息也越來越濁重,原本推著男人的手反而奸像變成在擁抱他一樣。
宇文拓低聲一笑,腰身一用力,那堅挺的硬碩便進入柳絮絮的體內。
「啊……」柳絮絮一聲低呼,感覺到那灼熱的欲望貫穿了她的身體,進到她身體的最深處,她渾身酥麻,刹那間身體變得癱軟無力。
一整夜她都顯得焦躁不安,好像就爲了等待這一刻的充實。
她憎恨宇文拓是毋庸置疑的,可是現在的她卻對這個征服自己肉體的男人有著奇怪的感覺,每當宇文拓一碰觸她的身子,碰到她敏感的肌膚,她就會有一種無法克制的衝動。
宇文拓每一次的進入幾乎都讓柳絮絮掀起一陣顫抖,雙手卻只能勉強地推著他的肩膀,頭偏在一側,烏黑的秀發散亂在枕頭上,宛如黑色的絲綢錦緞,有一種冶豔的誘惑風情。
她的雙腿伴隨著宇文拓的進入不時的擡起,灼熱腫脹的幾乎要把她灼傷,這種身體接觸原本是她極爲唾棄鄙夷的,爲什麽現在卻沈迷其中呢?
「啊……啊……嗯……」她的叫聲越來越忘情,意識卻漸漸變模糊。
宇文拓的雙手握住她一對巍顫顫的椒乳,她的雙手與其說是推拒著宇文拓不如說是摟著他的腰,雙腿也已經屈了起來,和男人的雙腿糾纏在一起。
「小女人,你簡直是個天生尤物。」宇文拓的聲音粗嗄低沈,顯然他也快到極限。
「啊……嗯……」
柳絮絮不停的倒抽著氣,伴隨著她渾身的顫抖,宇文拓雙手扶在柳絮絮的腰部兩側,下身緊緊的頂在她的兩腿深處,迎接歡愉的高峰。
∞∞∞∞∞∞
「啊!」宇文拓原本流露出壓抑又興奮的臉龐忽然僵住,眼睛瞪得大大的,不可置信地盯著身下的女人。
柳絮絮把他沈重的身體推倒在床上,自己又躺了一會兒,直到酸軟無力的身體慢慢恢複力氣,才翻身坐起來迅速穿上衣裙。
「沒想到我會點你的穴道嗎?」柳絮絮穿好小蠻靴,轉身對躺在床上一動也不動的宇文拓說。
宇文拓苦笑一聲,他有想過柳絮絮會對付他,只是沒想到會是在這種情形之下。
柳絮絮怱然取過宇文拓放在桌上的寶劍,劍尖抵在他的咽喉之上,「你這個混帳東西,無恥下流的卑鄙小人,是不是在洗澡水裏做了手腳?」
宇文拓的劍眉挑了一下,「沒有。」
「說謊!我聽玲玲說了,你懂得植物的藥性,特地放那種奇怪的花朵在水裏是爲了麻痹我的神經吧?那種花……」柳絮絮的臉紅起來,她知道江湖中有一些宵小之輩經常會用春藥迷奸無知少女,沒想到宇文拓也如此卑鄙下流!
「那種花不是春藥。」宇文拓說出她心中的困擾,「那是一種安穩心神,調節經絡的花,對恢複內力具有奇效。」
「說謊!你說謊!」柳絮絮的臉漲得更紅了,右手顫抖地握著劍,稍一用力,宇文拓的喉間便被劃破了,小小的血珠滲出來,「混蛋!我真恨不得把你碎屍萬斷。」
「絮絮,我愛你。」宇文拓的眼神很堅定、很執著,也很清朗。「我那麽愛你,怎麽會做出讓你不愉快的事?」
一個做壞事的小人,會有這種眼神嗎?
柳絮絮忽然有些把持不住自己,但她很快鎮定自己的心神,「可惜我不愛你,永遠也不會愛!我……不會像你這麽無恥。我先放過你這一條狗命,但是你以後再也不許騷擾我!我的身體應該被你玩弄夠了吧?妻子的義務我也盡了,從此咱們再沒有任何瓜葛!」
擔心宇文拓會自行衝破穴道,柳絮絮又點了他全身的穴道,才放心的取了兩套衣服和一些零碎銀兩,帶著那把寶劍走出門外,閃身躍上屋頂,迅速消失在蒼茫的夜色中。
她只顧著生氣,卻忘記她的身體之所以複元這麽快、武功之所以恢複那麽快的原因是什麽?
∞∞∞∞∞∞
柳絮絮原本打算返回高辛國,可是因爲害怕被望斷天涯追殺,便中途易轍,改向北方的高陽國前進。
她身上攜帶的零碎銀兩很快就用完了,她只好把頭上的金钗玉簪當掉,勉強又撐了一段時間,可是在快到高陽國的時候,她身上最後一點銀兩也用光了,此刻,她正滯留在一家頗大的客棧裏進退不能。
這是她生平第一次爲生計而發愁。以往她一直覺得自己生活得很痛苦,很羨慕那些雖然衣衫破舊、滿面菜色卻整日笑嘻嘻的平民,如今才知道缺錢的日子其實很難過。
她坐在客房的椅子上發呆,外面熙來攘往的很是熱鬧,可她卻束手無策,甚至無助的快要哭出來。
想她可是堂堂的千金大小姐,怎會淪落到今日這種地步呢?
都是宇文拓害的!
宇文拓,大壞蛋……
柳絮絮在心裏不停詛咒著那個該死的男人,最後她突然發現自己的腦海裏滿是他的影子。
柳絮絮不停搖頭,但那個可惡的男人還是在她的腦海裏笑吟吟的。
「柳姑娘?柳姑娘?」忽地,外面傳來老板娘的聲音。
柳絮絮趕緊竄到床上,拉起被子蓋住自己的臉繼續裝睡。
慘了,老板娘一定是來要錢的。
「柳姑娘,早膳做好了,您准備什麽時候吃飯哪?」老板娘的聲音格外溫柔,與外在高頭大馬、一臉凶惡的形象有些不符。
「早飯?」柳絮絮的肚子頓時咕噜噜叫起來。
因爲昨天錢就已經用光,所以她連晚飯都沒敢吃,現在已日上三竿,不餓才怪咧!
「柳姑娘?您如果要繼續睡的話,我就先把飯菜端走了喔。」老板娘最後敲了一下門。
「啊!不要!」幾乎是本能反應,柳絮絮迅速跳下床,像風一般跑到門口拉開門,一把搶過老板娘手中端的托盤,然後又砰一聲把門關上,把老板娘關在門外。
哇!看著眼前的水晶包、玫瑰酥、豆花、腌辣肉、特制鹹菜、白粥……柳絮絮的口水簡直快流下來了。
這些她平常覺得很普通的食物,現在成了天下最極品的美味佳肴。
管他什麽房錢不房錢的,先填飽肚子再說!
柳絮絮很快的把早膳統統掃進肚子,這才心滿意足地打了個飽嗝,還很沒淑女氣質地拍拍胸口,就算現在馬上進鬼門關也沒什麽遺憾了。
唔……自從認識宇文拓那個混蛋男人之後,她奸像變得有點粗魯怪異了。
見了面不是打打殺殺,就是和人家在床上滾來滾去,還發出羞恥的聲音,現在甚至爲了一頓飯而逃避現實……
想到這,柳絮絮頓時又變得委靡不振。吃了這一頓,下一頓呢?還是沒著落呀,等一下老板娘來催房錢,她又該怎麽辦?
過了一會兒,老板娘親自來收拾食具,笑眯眯地將柳絮絮從頭打量到腳。
這種怪異的目光讓柳絮絮渾身不自在,她突然感到毛骨悚然,老板娘不會因爲她交不起房錢,想把她賣到青樓去吧?
這可不是不可能的事喲。
「柳姑娘,您在爲房錢的事擔心嗎?放心好了,已經有人替您付錢了,而且還剩了許多銀兩,您願意在這裏住多久就住多久,小店一定會好好伺候您,如果您有什麽不滿意的,盡管跟我說。」老板娘的笑容顯得很卑微恭敬。
「啊!咦?」柳絮絮不禁感到驚訝,「有人付了?什麽人付的?」
「您不知道?」老板娘似乎比她還吃驚,隨即笑笑說:「不管是誰,既然有人替您付了,您就放心地住下去吧!」
柳絮絮覺得事有蹊跷,可是問老板娘又問不出個所以然來。
「對了,柳姑娘,您如果想出去遊玩就放心大膽的去,最近社會治安可好呢,單身的美麗姑娘出門也不用怕了。」
「嗯?」柳絮絮沒想到老板娘會突然提到這個,不禁感興趣地問:「怎麽說?」
「哎呀,您不知道啊?這倒也是,您這兩天只在房間裏悶頭睡覺。」老板娘看起來也很喜歡聊八卦,立刻湊到她身邊說了起來。
「我跟您說,最近不知怎麽回事,這天下最大的幫派突然發出了一個『淫賊格殺令』,凡是那些強搶民女的、欺負良家女子的采花大盜啊,統統遭到他們的追捕,那些人,按照所犯罪行的輕重,有的被殺、有的被割去那玩意變成了太監、有的被毒打以儆效尤,反正鬧得可厲害了,把那些壞蛋都給嚇壞了,再也沒人敢出來作亂,所以黃花大閨女夜晚出門都不用怕了呢。」
柳絮絮越聽越詫異,聽到最後腦海裏只剩下「天下最大的幫派」幾個字。
作者:
蔡仲子
時間:
2016-9-21 00:25:11
第七章
「老板娘,你說的天下最大幫派,是不是望斷天涯?」
「對啊、對啊。」
「他們爲什麽發出這樣的格殺令?」
老板娘搖了搖頭。「這我就不知道羅。」
老板娘離開之後,柳絮絮再也坐不住了,總覺得這件事情似乎和她有著莫大的關系。
可是……懲治那些采花淫賊的確是一件好事,像宇文拓那種大混蛋會做這種事嗎?
柳絮絮推開窗子,想呼吸一下新鮮空氣,正思索著下一步是不是該前往高陽國的京城,然後再和家人取得聯系時,突然聽見客棧裏傳來一陣嚎啕哭聲。
柳絮絮一驚,看到外面好多人都跑進了客棧裏,因爲是女子的哭聲,所以她也好奇地走出房間一探究竟。
「柳姑娘,您還是別過去的好。」老板娘正好朝樓上走,看到她打開門出來,急忙阻止她。
「發生什麽事了?」柳絮絮好奇地問。
老板娘一臉的晦氣,「真是倒楣喲,我哪裏會想到店裏也住進來一個采花賊,看他長得一表人才、風度翩翩的,還帶著妻子住這裏,沒想到他……昨夜被人給殺了。這下出了人命,我這生意還怎麽做啊?真是晦氣!」
「被人殺了?」柳絮絮嚇得嘴巴張得好大。
雖然她會武功,也曾三番兩次打算把宇文拓殺掉,可是除了小時候親眼見到娘親死去,她還沒有遇過這麽殘酷的事。
一顆心霎時發涼,一種毛骨悚然的恐懼直竄入心底,將她整個人籠罩住。
剛才還在和老板娘談論淫賊的事,沒想到現在就有一個人遭到報應。
雖然覺得那些侮辱女人的混帳東西死不足惜,可是自己親耳聽到還是感覺很震驚、很恐懼……
不一會兒,官府的人趕來,過了幾盞茶工夫後,仵作神色詭異地從房間裏走出來,一個蒙著白布的擔架被人擡了出來,然後被裝上馬車帶走。
那個一直不停啼哭的女子大概是死者的妻子,已經昏厥過去了,暫時沒有帶走,宮府正請大夫爲她治療。
老板娘很想把這個看起來清秀可人的麻煩女子趕出客棧。
「等等。」柳絮絮阻止了老板娘,「她現在無依無靠的,你不能把她攆走,她的房錢就用我那剩余的錢來支付吧,我來照料她。」
老板娘巴不得甩掉這個麻煩,又勸說了柳絮絮兩句,然後就迅速離開。
不久之後,女子醒來,看著柳絮絮,明亮的大眼睛頓時淚如泉湧。
她那默默哭泣的樣子讓柳絮絮覺得可憐,她溫柔地對女子說:「別擔心,我來照顧你。」
女子還是不語,默默流淚。
柳絮絮感到困擾,最後突然想到一個妙計,抽出自己一直隨身攜帶的玉笛,放到嘴邊吹奏著,心裏想著靜谧的山林、美麗的綠茵和那些可愛的小動物,她的笛聲宛如天籁一般,具有神奇的安撫效果。
而這時候的柳絮絮,眼神溫柔極了。
柳絮絮原本就是個溫柔的女子。
因爲曾經目睹母親的悲劇,所以格外同情柔弱的女子,對她們有一種特別的關切。
雖然眼前的清秀女子有個淫賊丈夫,但她卻是值得同情的?
「小婦人名叫翠玉,夫家姓劉。」清秀女子的心情慢慢平複,卻依然淌著淚。
柳絮絮放下笛子看著她。
「我的夫君是冤枉的,他是冤枉的!」翠玉忽然激動起來,滿腔的悲憤,「夫君他飽讀詩書,是個知書達禮的有志之士,怎麽會做出什麽奸淫下賤之事?他是被人冤枉的!」
「哦?」柳絮絮有些吃驚。
「有一個富家千金看中了夫君,非要嫁他不可;但是夫君以糟糠之妻不下堂爲由拒絕了她,那位千金便懷恨在心,在老家的時候時常派人迫害我,打算害死我讓夫君再娶。夫君家原本也是頗有財勢,但終究不是那人的對手,只好帶著我逃出來,打算到京城參加科考,從此在這邊討生活。他是連我這樣的貧賤之妻都珍愛尊重的正人君子,怎會是淫賊呢?他一定是被人陷害的,一定是有人誣告他是淫賊,才會被人誤殺的。老天爺真是不長眼哪!」
翠玉再次痛哭失聲,半天回不過氣來,足見她這些話都是發自肺腑,與丈夫也確實是鹳鲽情深。
柳絮絮登時驚呆住。她原本還想望斷天涯頒發了淫賊格殺令是一件好事,哪裏想到會因此害無辜的人喪生?
正當柳絮絮感到無措之際,老板娘又敲門進來,「柳姑娘?」
「什麽事?」
老板娘把一封信交給她,「您的信。」
「信?謝謝。」在這種地方居然還會有人給她寫信?
柳絮絮接了過來,詫異地打開信函,是宇文拓的親筆書信。信中說淫賊格殺令乃爲了她而頒布,希望以此爲她的娘親雪冤報仇,也希望以此討她歡心。
拿天下蒼生的性命來討她歡心?
混蛋,宇文拓果然還是個邪惡的大混蛋!
信末說希望她看到信後能夠回家,否則格殺令會永遠進行下去,會有更多人死於此事……這其中,甚至包括她的親爹柳文彬。
柳文彬雖然曾經寵愛聶雲岚,但是聶雲岚死後,他又故態複萌沈迷女色,甚至硬搶良家的閨女納爲己妾。
爹爹!柳絮絮的心頓時沈到了谷底,全身開始打哆嗦。
混蛋、混蛋……他居然如此威脅她?
他居然讓她背負一個害死天下蒼生的天大罪名,他居然拿她爹爹的性命要挾她?他怎麽會無恥到如此地步?簡直混帳到極點!
柳絮絮看著依然在嗚咽哭泣的小婦人,心裏一陣愧疚與悲哀,小婦人的丈夫會死也是因爲她啊!
「我叫柳絮絮,今年十八歲。想你應該比我大上幾歲,以後咱們以姐妹相稱如何?我就先冒昧地叫你一聲姐姐。」柳絮絮對翠玉說。
「這怎麽敢當?」翠玉沒想到在異地還會遇到這麽善心的人,尤其在她剛剛亡夫的不幸時候。
「姐姐,你下一步打算如何?」
翠玉搖了搖頭,「我腹中已經懷孕數月,即使想追隨夫君而去也不行,我必須爲劉家留下香火。」
「你恐怕也不能返回老家了吧?」柳絮絮擔心那惡女人會對付她。
「我娘家早已沒人了,我是在夫君家長大的童養媳。公公婆婆前些年也被那惡女氣死,如今只剩下我一人了。」說著說著,翠玉又開始抹眼淚。
「姐姐,若你不嫌棄,就先跟我走吧!」柳絮絮雖然也沒有好的去處,但她相信自己多少可以照顧這個可憐無辜的婦人。
「這……怎麽好意思?素昧平生的。」
「咱們已經是姐妹了呀!」柳絮絮熱情地拉住她的手,「不要再跟小妹客氣了,好嗎?」
翠玉哭著點頭,把她當作菩薩一般看待。
隨後兩人到官府去報案,官府做了記錄,說是要查辦,但是柳絮絮知道官府恐怕拿望斷天涯也沒什麽辦法。
這個世道就是如此,總有些人能夠淩駕於王法之上,卻又讓人抓不住把柄,因爲肆意爲非作歹。
柳絮絮恨得牙根都咬疼了,可是一想到事情的起因在於自己,又不免有些心虛。
翠玉把夫君火化了,把他的骨灰裝好隨身攜帶著,便跟著柳絮絮離開這個傷心之地。
∞∞∞∞∞∞
伏羲國京城
郊外的一個幽靜別館中——
「少夫人,您回來啦?」看到風塵仆仆的柳絮絮,玲玲滿臉驚喜地迎接。
柳絮絮皺了皺眉,並沒有像往常那樣對著她微笑,「宇文拓呢?」
「少爺去了京城,說是有要事……啊,我馬上吩咐小三去請他回來,少爺說過,只要少夫人回來,不管什麽時候都要立即告訴他。」
玲玲歡天喜地的,然後轉身去叫了一個男仆,那男仆隨即騎馬離開。
「少夫人,這位是?」玲玲慌忙把柳絮絮請到大廳裏,親自泡茶奉上,然後才小心翼翼地打量著女子。
「她是我的姐姐。」
「小婦人閨名翠玉,叫我翠玉就行了。」翠玉有些拘謹,她還從來沒見過這麽精致幽雅的地方。
她的夫家原本也不算貧窮,但是和這個別館相比,簡直是天壤之別。
這個別館不算很大,卻處處散發著一種幽雅舒適的氣息,就像那種瓊閣瑤池一般,有一種令凡夫俗子汗顔的尊貴與威嚴。
「少夫人,已經准備好清水,您是否要梳洗?」玲玲端來銅盆。
「好的。」柳絮絮也覺得有點疲累,便胡亂洗了把臉,又喝了杯茶,頓時感覺精神好了許多。
就在這時,宇文拓回來了。
他依然穿著寶藍色的長衫,依然高大英俊,當他定進來看到柳絮絮的時候,微微一笑。
那個微笑像是宇文拓的象徵,在柳絮絮的記憶裏異常的清晰。
那是非常淡的笑容,優雅而沈靜,而那由唇角擴散到眼底的笑意在在證明了他的好心情,就像秋日明朗的湛藍天空,沒有一絲烏雲,好得讓人想引吭高歌。
他真的爲柳絮絮的回來感到高興。
他的笑是那麽真摯,一點也沒有奸計得逞的狡詐與陰險。
明明微笑著,可是他整個氣勢卻讓他看起來宛如一位王者,使得外表柔弱、內心倔強的柳絮絮,竟在瞬間被他征服。
翠玉更是驚呆住,她原本覺得柳絮絮身上就有一種不似凡人的脫俗與慈悲,現在看到宇文拓,才明白夫君以前經常說的「天外有天、人外有人」這句至理名言。
這個男子好像天神一般,可是他看著柳絮絮的目光卻是那麽的深情,讓翠玉這個旁觀者都覺得不好意思了。
玲玲悄悄地拉了拉翠玉的手,兩人識趣地退出大廳。
∞∞∞∞∞∞
柳絮絮恍惚了一會兒,終於想到自己之所以會回到這裏的目的,穩了穩心神,她冷然地看著他,語帶鄙夷:「沒想到你如此卑鄙無恥!」
宇文拓似乎早已料到她會這麽說,不以爲忤地聽著,目光依然深情萬分。
「你放任手下濫殺無辜,還拿我爹的性命要挾我,這豈是君子所爲?」柳絮絮憤怒地質問著他。
宇文拓著迷地看著她因爲激動而绯紅的小臉,微笑道:「我從來沒說過自己是什麽君子。」
「你——」柳絮絮爲之氣結。
「爲了得到我愛的女人,我會不惜一切代價,哪怕把整個大陸都翻過來也無所謂。」
柳絮絮震驚地看著他,這一刻,她真的覺得他像個惡魔。
「絮絮,我這麽愛你,爲什麽你就是沒有感覺呢?」宇文拓望著她,深邃的目光閃過一絲憂郁。
柳絮絮的心不由得一窒,宇文拓的目光讓她心慌,她急忙避開他的目光,有些氣喘地反問:「你這是愛我嗎?你一點都不尊重我!不但強行逼婚、還對我做出那種可恥的事!」
宇文拓無奈苦笑,輕輕走到她的面前,伸手想摟住她,柳絮絮卻警覺地朝後閃開,像躲避瘟疫一般。
柳絮絮的態度刺傷了驕傲的宇文拓。
宇文拓的眉宇間閃過陰影,「因爲我愛你,所以想和你一起生活,明煤正娶地拿我的一生換你的一生,難道這不是尊重嗎?」
柳絮絮無言,只好低下頭。
「因爲我愛你,所以想擁抱你,要知道愛不是嘴巴上說說,更應該是身心的交融,你的心拒絕我,但是你的身體卻很誠實,它很喜歡我的擁抱,不是嗎?那麽千嬌百媚地在我身下求歡,比我所遇到過的任何女人都令我心動。」
啪的一聲,她一個巴掌落在宇文拓的臉頰上,很快便浮現五個手指印。
「你……下流!」柳絮絮被他說得惱羞成怒,更因爲他提到其他女人而心一陣刺痛,隱忍已久的怒火終於讓她失控。
宇文拓的眼中殺機頓現,柳絮絮毫不畏懼地回視著他,目光銳利如刀。
「柳絮絮!」宇文拓一宇一字地說:「從來沒有一個女人敢這麽對我,換作其他人,早已成了鬼魂。」
「你殺了我啊!」柳絮絮倔強地揚起下巴,「反正我也被你羞辱夠了,活著也無臉見親人,你不如給我一個痛快!」
「你說我羞辱你?」宇文拓的目光變得更加危險。
「難道不是嗎?」
「女人,我到底該怎麽做,才能讓你愛我?」
「我永遠也不會愛你!」
「爲什麽?」
「因爲你姓宇文,因爲你是望斷天涯的人,因爲你的所作所爲,因爲你的一切一切我都討厭,我鄙視你!」
宇文拓忽然悲哀地笑了起來,從來沒有一個人敢這麽對待他,被全盤否決更是前所未有。
如果被他的朋友們知道他在一個女人眼中如此不堪,恐怕會笑死吧!
他感到一陣悲哀。
「絮絮,我愛你。」說著,宇文拓猛然出手,動作快如閃電。
柳絮絮還反應不過來,他的大掌已經落在她的天靈蓋上。
柳絮絮認命地閉上眼睛,他終於厭煩她、要殺了她了嗎?
也好,這樣也好,省得她再爲他如此苦惱、如此痛苦!
「我死之前,拜托你一件事,拜托你照顧翠玉姐姐,謝謝。」
落在她天靈蓋上的手猛然加重力道,她感覺到一陣椎心刺骨的痛,從頭頂慢慢擴散到全身各個角落。
那種痛讓她的四肢不停抽動著,宛如被拷打一般。
終於一了百了了……
∞∞∞∞∞∞
再次迷迷糊糊醒來,柳絮絮覺得好像是做了一場惡夢。
刺目的陽光宣告著又一天的到來,她發了好大一會兒呆才意識到這是白天,而她……依然活著。
怎麽會呢?
當時她明明看到宇文拓眼中的殺機和寒冷,他應該會把她殺了的呀!
柳絮絮使勁掐了一下自己的肌膚,結果痛得她哼了一聲,這才確定她真的還活著。
她掙紮著想下床,結果全身酸軟無力,稍微一動,蓦地發覺雙腿之間有些黏膩的感覺……
她的臉倏地漲紅,心裏更是惱怒不休,那個混蛋昨夜一定又強要她了!
混蛋!專會做下流事的爛鴨蛋!
雖然感到羞恥,她仍然不得不處理一下,私處的痛楚,在說明了昨夜那個男人有多瘋狂。
當柳絮絮用亵衣擦拭身體的時候,胸前的蓓蕾立刻變得腫脹尖挺,好似渴望被撫摸,她不明白自己的身體怎會變得這麽敏感,一絲不經意的挑逗都會引起欲念,柳絮絮深覺恐懼,草草地擦拭一下便裹上一件衣裳,准備喚玲玲進來。
當她走動的時候,腫脹的私處被摩擦著,體內再度升起強烈的渴望,渴望被什麽充實……
∞∞∞∞∞∞
「少夫人!」
當玲玲進入房間時,便看到昏倒在地上的柳絮絮,她的手腕處被自己咬破,鮮血正汩汩地流著。
「少夫人!小三!快叫少爺來,少夫人出事了!」玲玲大驚失色,急忙把柳絮絮抱到床上。
「不要……不要……」柳絮絮掙紮著,淚水流了出來,「我不要變成一個淫蕩女人,不要……讓我死了吧,嗚……」
宇文拓走進來,把玲玲遣退。
「男歡女愛是天經地義之事,況且你我是夫妻,歡好是行周公之禮,有何不對?」宇文拓迅速幫她處理了傷口,然後用白紗纏了起來。
柳絮絮怒視著他,想甩開他的手,卻發覺自己的力道大不如前,一驚之下試著運氣,結果丹田之中一片空虛。
「宇文拓!你、對、我、做、了、什、麽?」
宇文拓目光冷冽地看著她,「我廢了你的武功,拔掉你的刺。」
作者:
蔡仲子
時間:
2016-9-21 00:25:26
第八章
玲玲在門外噤若寒蟬。
屋內傳來一陣陣巨響,什麽瓶瓶罐罐啊,杯盤茶盞啊,八成都被摔得粉碎了。
不僅如此,似乎還有桌子凳子被打翻在地的聲音,夾雜著幾聲細碎的尖叫聲,感覺整個房間像要被拆了一樣。
唉,少夫人又發脾氣了。
玲玲和男仆小三對望一眼,無奈地歎氣、
這是第二天了,重斬布置好的東西八成又被夫人砸得稀巴爛。
昨天也不知道少爺和少夫人怎麽了,少爺的臉上被抓得血淋淋的,頭發也亂蓬蓬的,衣裳更是十分淩亂,一副打了一場激烈的仗的模樣;而房間裏的東西自然也無一幸免,少夫人不知哪裏來的蠻力,竟將房內破壞得如此徹底。
那時候的少夫人……好凶哦!
在玲玲的印象中,少夫人是個溫柔的人,有一雙溫柔似水的眼眸。
雖然她經常沈默不語,眼睛裏也經常透著一絲哀愁,但是對待下人卻極體貼溫柔,從來不打不罵,待玲玲更是如自己的姐妹。
難怪少爺這麽喜歡她!
說起來,他們的少爺絕對是個厲害人物,原本他們一直認爲沒有任何女子配得上少爺,哪想到少爺突然有一天帶著一個昏迷的女子回家,說這是他們的女主人,當時玲玲的嘴巴張得幾乎能裝下一個雞蛋。
少夫人對誰都好,就是對少爺冷冷的,玲玲不禁擔心他們兩人之間一定有什麽問題,不過後來見少爺夜夜和少夫人一起入睡她也就放下了心。
少爺從來不帶女人回來過夜,他說討厭自己的床上留有女人的氣味,而他卻爲少夫人打破這個慣例,這說明他是真心喜歡少夫人的。
只是,少爺喜歡的女人會不喜歡他嗎?
玲玲沒想到這位少夫人好像真的不喜歡少爺耶!
少夫人凶起來好可怕,就像河東獅吼。
玲玲吐了一下舌頭,心裏想著如果被少夫人知道她的想法,不知道自己會不會挨罵。
不過少爺的態度也奇怪,往常別說有女人這樣對他了,只要有人對他有一點不敬,他就會把那個女人棄到荒郊野外;可是他這次好像完全放任少夫人爲所欲爲,甚至一點也不心疼她每天破壞價值千萬兩銀子的珍貴古董。
少爺真是把少夫人疼到骨子裏去了呢,就是不知道少夫人爲什麽這麽生氣?唉!
∞∞∞∞∞∞
男仆小三端來了豐盛精美的食物,用眼神向玲玲詢問。
玲玲小聲地說:「少夫人還在發脾氣呢,你現在還是不要進去爲妙。」
停了一會兒,屋內平靜下來。
「少夫人?」玲玲輕輕敲了下門,「早餐送來了,您要用餐嗎?」
「我不吃飯!我再也不吃飯了!」房內傳來柳絮絮充滿怒氣的聲音。
玲玲縮了縮頭,示意小三把飯再送回廚房。
翠玉走了過來,「還不肯開門?」
「嗯。」玲玲恭敬地回答。
翠玉是少夫人帶來的貴賓,他們一定要以禮相待。
「宇文少爺呢?」
「一大早就離開了,少爺現在好像很忙,每天都有人到這裏來找他。」玲玲也隱約猜到,老太爺大概想把龍頭老大的位置讓給自己的孫子了。
翠玉歎口氣,親自敲門,「妹妹,給姐姐開一下門好嗎?」
雖然翠玉知道自己根本不夠資格當柳絮絮的姐姐,但她知道柳絮絮是個重情義的女子,如果用姐妹之情感動她,或許能讓她消氣。
雖然她並不知道她爲何忽然發脾氣。
宇文拓待她極好啊,簡直比自己的夫君對她還要體貼溫柔,真不知道絮絮在鬧什麽別扭?
「不要!我不想再見任何人。」
柳絮絮把自己關在房內,躺在床上絕食等死。
無恥的宇文拓,他果然是個爲達目的不擇手段的黑道敗類,他居然廢了她的武功!那可是她從母親去世後就不停辛苦鍛鏈的成果。
混蛋!
好想殺了他、宰了他、煮了他、炖了他、吃了他、咬死他、踹死他、踢死他,就用他對待那些淫賊的方法也把他變成太監!
天底下怎麽會有這麽無恥又下流的男人?
廢了她的武功不說,還每夜都來擁抱她,而她偏偏抗拒不了。
這才是柳絮絮感到無法解脫的憤怒與羞恥,那種無名怒火越燒越旺盛,讓她真想一刀捅死自己。
明明恨死那個男人,被他強行擁抱時居然還能感到快樂,這樣的自己真是令人唾棄與不齒!
如果被翠玉姐姐知道,一定會笑她淫蕩下賤吧。
嗚……都是宇文拓害的!
柳絮絮對自己的無能爲力感到絕望,只好用最消極的辦法與宇文拓的溫柔體貼及霸道強勢進行對抗。
∞∞∞∞∞∞
冷戰的第三天,柳絮絮依然滴水未進。
她已經躺在床上無法動彈、頭昏眼花,嘴唇也已經乾裂到快要滲出血來。
在宇文拓的交代下,被重新整理好的房間又布滿了各種珍貴古董珍寶,一切又恢複之前的模樣。
這一切她看在眼裏雖然覺得憎恨卻沒有力氣再去破壞。
宇文拓擺明是要和她鬥下去,看看誰的耐性夠,反正他有的是錢,就算每天砸錢玩,也夠他玩一輩子。
他那囂張又傲慢的態度讓柳絮絮更生氣,也更加厭惡他。
他以爲他是誰啊?憑什麽這麽囂張?
第三天下午,柳絮絮整個人逐漸陷入昏迷。
人不吃飯沒關系,但是如果不喝水,正常人是撐不過三天的,今天晚上已經到了柳絮絮的極限,如果再不喝水,她就要向閻王報到了。
她很想笑,她用盡了各種方法去死卻總是不能如願,好像連閻王都害怕那個男人一般。
真是氣死她了!
這時,門被強行撞開,幾個高大的人影晃進來,柳絮絮眯著眼看不清楚。
恍惚問,她仿佛看見有個白發白須、高大威嚴的人走進來。
「倔強娃兒,怎麽倔成這個樣子?」
老人在柳絮絮的床前坐下,心疼而憐惜地望著她。
「丫頭,我是拓的爺爺,也是你的爺爺,老夫叫宇文豪,你可以叫我爺爺,當然也可以像拓那樣大不敬地叫我老朽木。」
宇文豪伸手想撫摸一下柳絮絮蒼白憔悴的小臉,然而手在半空停頓了一會兒,最終還是收了回來。
宇文豪打量了柳絮絮半天,這個丫頭並不算很美麗,卻透著一股脫俗與秀麗,是個讓人想疼愛的俏姑娘。
唉,難怪拓那小子被她折騰來折騰去,想他大概是上輩子虧欠了柳家。
「丫頭,你知道我和你爺爺是好友嗎?」
不知道……柳絮絮想回答,卻一點聲音也發不出來。
「不知道是吧?連拓都不知道。當時我派拓兒去你家時,他還老大不願意,因爲他最厭惡與官家的人打交道,也厭惡官家小姐們,所以當他決定娶你時,咱們宇文家許多人都大吃一驚喔。」宇文豪似乎只是想找個人說說話,並不理會柳絮絮是否有反應。
「你大概也不知道望斷天涯是我一手創建起來的吧?更不知道它之所以叫望斷天涯其實只是爲了守望一個人吧?」
是誰?柳絮絮模糊地想著。
「那個人就是你的奶奶。」
啊……原來他和爺爺是情敵,難怪這麽多年不來往。
「你的奶奶是個好女人,否則柳承平也不會成爲一個好官,是不是?我很愛她,這一生只愛她這一個女人,因爲愛她而不惜與自己的生死之交反目,甚至發下毒誓老死不相往來。」
奶奶真的很好、很疼我,因爲所有的女孩裏只有我早早就沒有了娘親……
「你知道你的奶奶是誰嗎?」
是誰?怎麽會有這麽多謎團?
「她是我同父異母的妹妹。」
啊……怎麽會這樣?
柳絮絮詫異地睜開了眼睛。
看到那雙溫柔似水的眼波,宇文豪一怔,這個丫頭居然和他深愛的女人有著相似的眼睛?
這倔強丫頭不愧是她的孫女啊,不僅性子像,連眼神都這麽神似。
當年那個妹妹選擇了一貧如洗的書呆子柳承平,完全不理會他的威脅利誘,甯死也要和書呆子柳承平在一起,結果兩人就這麽遠走高辛國……
「你應該知道了吧?宇文家的男人都是很瘋狂的,只要愛了,不管愛上的女子是誰,都會愛她一輩子,至死方休。雖然我後來也娶妻生子,對他們也很好,但心底總是空缺的,你明白那種感受嗎?」
不明白……柳絮絮見過爺爺奶奶的平和善良、見過父親的風流無度和姨娘們的鈎心鬥角,就是沒見過這麽瘋狂的感情。
宇文拓如此,連他的祖父也是如此。
「我知道她在害怕亂倫的悖德罪名,可是我才不管,我愛她,也只愛她,也因爲她的一封書信,才會對你的爺爺納降求和,派拓兒去你家。」
唉……世上怎麽會有如此不顧一切的男子?
「我只是想告訴你一件事,告訴你宇文家的男人都是一條路走到底的傻子。」老人歎了聲,
「你還有一件不知道的事,在你絕食的這三天裏,拓兒也滴水未進。」
什麽!?
柳絮絮的眼睛睜得更大了。
「你不活,他就陪你一起死;用同樣的方法。」
柳絮絮開始覺得眼前一黑,心瞬間碎成一片片。
老天!
他怎麽會想到用這個方法對付她?
這個……混帳男人!
「他把整個江湖攪得一塌胡塗的時候,卻突然就這麽撒手不管,多少人命懸一線啊!」宇文豪語重心長地說,「你死了只有他傷心,他死了呢?會有多少人因爲自己的親人枉死而傷心不已?」
混帳!
宇文拓,你這個大混蛋!
「水……水……」
柳絮絮不得不認命地發現,她這輩子是栽在那個名爲宇文拓,實則是個大惡魔的男人手中。
她對他根本毫無辦法。
∞∞∞∞∞∞
柳絮絮被玲玲攙扶著走進宇文拓的書房裏,當她看到躺到床上也奄奄一息的男人時,她的心不知道爲什麽痛得不能自已。
正如宇文豪所言,宇文拓也絕食了三天。
他的臉上胡子淩亂的就像囂張的野草。
說不出的頹廢,說不出的憔悴,說不出的……瘋狂。
是的,柳絮絮覺得他太瘋狂了,天底下簡直沒有比他更瘋狂的人,即使瘋子也不會像他這樣。
這個比瘋子還瘋狂的混蛋居然愛上了她?
這樣的愛,對她來說到底是幸福,還是惡夢呢?
柳絮絮喘息地半靠在玲玲的身上,握起宇文拓的一只手,用一種認命般地聲音說:「我……認輸……」
宇文拓的嘴角動了一下。
「你要好起來。」柳絮絮還記得宇文豪的囑托。「我也會好起來,再也不跑了、再也不鬧了。」
宇文拓的眼睛陡然發亮,被那眸子一看,柳絮絮急忙避開眼。
此時,宇文拓的眼底閃過一絲狡黠,可惜柳絮絮永遠也看不見。
兩軍對峙,攻心爲上。
顯然,宇文拓又贏了一局。
∞∞∞∞∞∞
接下來的幾天,兩人並沒有碰過面,而且各自分開調養身體。
宇文拓終究是神醫,即使不再給柳絮絮開藥,仍是在飲食上下功夫,不出幾日就把一度餓得病撅佩的柳絮絮又餵養得白白嫩嫩。
雖然沒見面,但是每日吃著各種精致飯菜還有價值連城的補品,柳絮絮的心也慢慢變得暖起來。
玲玲總是絮叨著說這是少爺吩咐做的,那是少爺吩咐買的、少夫人的一日三餐少爺都要親口試過才允許端過來等等,讓柳絮絮聽得臉蛋發燒。
那個男人……怎麽會這樣?
他從來不當著她的面對她溫柔,只會對她又是揉搓又是擁抱的,好像她是他一道美味可口的餐點一樣。
柳絮絮的心開始不那麽寒冷了,她認真的思索著宇文拓到底是個什麽樣的男人,到底值不值得自己……愛?
柳絮絮害怕愛人,因爲她害怕男人。
總覺得男人和女人的歡好,其實就是男人在欺負女人,都是男人在占便宜,男人都是大色狼、是惡魔、是令人厭惡的東西。
可是,宇文拓似乎有些不一樣,盡管他做的事情更極端、更惡劣。
雖然她對宇文拓廢除自己武功的作法始終無法釋懷,但是已經不那麽氣了。
她不知道自己對宇文拓是抱著一種什麽樣的感情,也不知道這種感情是不是宇文拓口口聲聲所說的愛。
她總是想著他,腦海裏總浮現著他的影子,英俊倜傥的、狂妄高傲的,粗暴霸道的、溫柔纏綿的……
可是她又不想見到他,而且是怕見他,哪怕只是見到那寶藍色的衣角,她的心就會開始狂跳,跳得讓她難受。
她真的要和這個男人過一輩子嗎?
從嫁入宇文家之後,這是柳絮絮第一次開始思索這個問題。
∞∞∞∞∞∞
這天早晨,柳絮絮剛起床就感到四周的氣氛不對。
首先,她叫了兩聲卻仍是不見玲玲的身影。
其次,庭院裏好像很熱鬧,似乎有淩亂而急促的腳步聲不停傳來。
天氣很好,萬裏無雲,陽光有些刺眼,庭院的樹木越來越蒼郁蔥龍,那濃濃的綠蔭顯示著炎熱的夏天就要來臨。
柳絮絮起床後,梳洗整裝完畢,定到前庭想看看玲玲跑哪去了?翠玉姐姐呢?
走到走廊的拐角時,柳絮絮和一個匆匆忙忙的人差點撞在一起。
「玲玲,你做什麽呢?跑這麽快幹什麽?」
「少、少夫人……」玲玲的臉色有些發白,結結巴巴的。
「出什麽事了?拓怎麽了嗎?」
柳絮絮忽然有不好的預感,不由得緊張起來。
「少夫人……少爺他……」
玲玲低下頭,手指絞著繡花手帕,支吾了半天才咬唇說:「少爺他又要成親了!」
她的話有如一陣青天霹雳;呆愣了許久,柳絮絮才忽然笑起來,「是嗎?」
「少、少夫人……嗚……」玲玲開始抹起淚來,「奴婢也不知道少爺是怎麽想的,突然說要成親,還說對方是個大美女,嗚……」
柳絮絮伸手摸摸玲玲的小腦袋,幫她擦淚,纖細的手微微顫抖著,但她卻維持著笑臉,「少爺娶親是好事啊,哭什麽?要是被少爺看見,怕要罵你了。」
玲玲越發哭得凶了,「少夫人……嗚……少爺明明最愛少夫人的呀,嗚……」
「傻瓜,男人不都是三妻四妾的,我爹也是如此。」柳絮絮的笑容終於維持不下去,她皺了皺眉,覺得眼睛發疼。
過了一會兒,她又說:「我早就習慣了,男人不就是如此。」
是啊,男人不就是如此。
朝三暮四、朝秦暮楚,今天愛這個,明日追那個,懷裏抱著,手裏摟著,眼裏看著,床上躺著,女人是多多益善的。
宇文拓……呵!
經過前些日子的瘋狂,她還以爲他不是尋常男子,現在看來,也不過如此。
作者:
蔡仲子
時間:
2016-9-21 00:26:10
第九章
「絮絮。」翠玉也臉色哀戚地來探望柳絮絮,「不要太難過了。」
翠玉原本也以爲宇文拓是極愛柳絮絮的,因爲她從來沒見過一個男人用如此深情的目光望著自己的妻子。
沒想到,他居然這麽快又要娶親。
可憐的妹子!
翠玉哀傷地看著眼前這個臉色平靜,看不出一絲波瀾的女子,不知她是堅強,還是漠然。
「我沒有什麽好難過的。」柳絮絮淡淡一笑,「原本我就不愛他、不想嫁他,所以我才會逃婚。現在他要娶別人了,我倒落得輕松自在。」
「妹妹……」翠玉欲言又止。
「怎麽了?」
「自己的男人……還是要爭取才好。」翠玉是傳統女子,以夫爲天,「否則等到失去時,後悔就晚了。」
「翠玉姐……」柳絮絮知道她肯定又想起自己的丈夫了。
「當初,我也曾勸夫君娶那個千金小姐,還說自己不介意二女共事一夫;但是夫君勃然大怒,說男人是絕不肯兩男共事一妻的,爲什麽女人就要二女共有一個丈夫,甚至和好幾個女人共用一個丈夫?人不是錢財可以分成幾等份,人心就一個,是無法分的。」翠玉說著說著又哭了起來,「他對我那麽好……」
「姐姐,對不起,都是我的錯。」柳絮絮對翠玉的歉疚更深了,不管什麽原因,自己造成一對鴛鴦生離死別的罪過是永遠無法彌補的。
翠玉苦笑一聲,「大概是我太幸福了,幸福得連老天都嫉妒,所以才……可是,即使只有短短幾年時間,我依然很知足,因爲我曾經擁有那麽完滿的愛,這已經足夠支撐我的後半生了。」
柳絮絮眼眶含著熱淚,心中疼痛難忍。
「妹子,我覺得宇文公子是真心待你的,反倒是你對人家太過冷淡了。如果你愛他,就快些向他表明心意,莫等到事情無法挽回了才自己難受。你和我不同,你的幸福還在手中啊!」
「我不愛他。」柳絮絮別過頭恨恨地說。
他的那些甜言蜜語都是假的,什麽執拗堅持也是假的,不超過二天的熱度,否則也不會立刻又去娶別人。
「真的不愛?」翠玉認真地看著她問。
「不愛。」柳絮絮執拗地說。
「真的?」
「真的。」
「那好吧,我告辭了。」
柳絮絮拉住她,「姐姐……」
「到底愛不愛他?」
「我……」柳絮絮垂下了頭,別扭了半天才哼道:「他是個混蛋。」
翠玉笑了起來,「那還是愛羅?」
「我不知道……我不懂得什麽是愛。」
「他要娶親了,你的心會痛嗎?是不是覺得既委屈又一肚子火?」
「你怎麽知道?」
翠玉沒有回答她,只丟下一句話:「去找他吧,跟他把話說明白。」
柳絮絮推開宇文拓的書房走進去。
房間裏有兩個人,一個是她那可惡的花心夫君,一位是擁有銀白色長發的絕色女子,女子穿著大紅袍子,柳絮絮不禁猜測,難道她就是新娘子?
還沒成親拜花堂,就迫不及待來見宇文拓了?
柳絮絮瞪了那絕色女子一眼,隨即嫌惡地看向一臉平靜的宇文拓,直接說:「宇文拓,咱們解除婚約吧!」
那絕色女子吹了聲口哨,吊著眼角看她,眼底滿是調笑之意。
討厭!真是個輕浮放蕩的女人!柳絮絮更加討厭她了。
宇文拓似乎也沒想到她會這麽說,轉身拿起桌子上的一盤新鮮草莓,「下人剛采摘的,正新鮮可口,要不要吃?」
柳絮絮啪一下把盤子打翻在地,用一種發狠的聲音吼道:「宇文拓,我第一次跟你認真說一件事,你把我休了吧!也好讓這位絕色佳人成爲你的正房妻室,否則就要虧待人家的美貌了!」
「呵呵呵……你也覺得我很美呀?」那絕色佳人笑眯眯地向柳絮絮抛媚眼,讓柳絮絮一陣惡寒。
「真可惜,這麽新鮮的草莓。」宇文拓卻不理睬她,心疼地看著地上的草莓,好像那些都是金元寶一般。
柳絮絮的拳頭握緊,她如果還有武功,一定一拳打死這個裝模作樣的混蛋。
「你別給我裝了!宇文拓,既然你已經有了新歡,就放了我這個『舊惡』吧!反正我們從來都沒有好過,反正我不……愛……混蛋!你寫不寫休書?」
「啧啧。」絕色佳人依然笑眯眯地看著他們,「我還是第一次見識到有人逼迫自己的夫君寫休書呢,真是大開眼界呀!拓,你看上的女子果然不是普通人,呵呵呵……」
「你給我閉嘴!」柳絮絮實在受不了那個討厭的女人,不客氣地送她一記淩厲的眼光。
「哦,好凶悍的娘子,可憐的拓大概永遠不得翻身了。」
「你寫休書,我走人,咱們一拍兩散各自清靜。」柳絮絮對著宇文拓大吼大叫,完全沒有淑女的風範。
宇文拓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他深吸一口氣,猛然一把抓住柳絮絮的頸項,「女人,我真恨不得一把掐死你!」
「好啊,反正我巴不得早日解脫呢!」柳絮絮毫不畏懼地望著他。
「柳絮絮!」宇文拓咬牙切齒地捏著她,「我掏心掏肺地對你,就換來你這樣的對待?時至今日,你還是一心想從我身邊逃開?」
「是你要另外娶親的!」柳絮絮幾乎要跳腳尖叫起來,那從骨子裏發出的嘶喊聲,仿佛快把她整個人撕裂成兩半,淚水也失控地狂飙而下。
「你口口聲聲說愛我,卻轉身就另結新歡,你這個口是心非的僞君子,花言巧語、口蜜腹劍的下三濫,是你!是你背叛我,混蛋!」
柳絮絮揮著毫無力道的小手在宇文拓的胸膛上捶打著,最後卻埋在他的懷裏嗚咽痛哭,「是你欺負我……混蛋……嗚……我都……都被你欺負成這樣了……你卻要另外娶親……你欺負我……混蛋……我絕不饒你!」
過了許久,她的耳邊才傳來一句粗嗄的聲音。
「小女人,你吃醋了?」
「才沒有!」柳絮絮猛然擡起頭來,眼睛通紅地瞪著笑得一臉得意的男人,突然渾身打了個冷戰,覺得自己好像被設計了。
「呵呵呵……你的寶貝嬌妻在撒嬌呢!」那個絕色佳人依然很沒品地吹著口哨,還流裏流氣地打量著柳絮絮。
看到她,柳絮絮的氣又冒了上來。
「女人,你知不知道現在的你很可愛、很可口、很誘人?」宇文拓繼續在她的耳邊吹著熱氣,最後竟然咬住她的耳朵,讓她發出小小的驚呼。
「哦,要男歡女愛了嗎?那我這個不受人歡迎的第三者還是識趣地退場才好,呵呵……」絕色佳人脫下身上的大紅衣服,露出裏面的雪白長衫,隨即轉身朝門外走。
柳絮絮驚奇地發現她……竟是個男人?
呃……起碼他是穿著男裝沒錯!
「嘻嘻,你沒看錯,我是男人,如假包換。」那絕色佳人在替他們關上門的時候,笑嘻嘻地給了她答案。
「宇文拓,這到底怎麽回事?」柳絮絮轉頭憤怒地質問笑得像狐狸一般的宇文拓。
「什麽怎麽回事?我現在好想抱你,想得快發瘋了。」宇文拓說著便開始撕扯她的衣裳。
「餵,你給我把話說清楚!」
「以後有的是時間。」
柳絮絮擡頭看到他眼中毫不掩飾的火辣辣欲望,心不由得怦怦地遽跳起來。
房間裏頓時安靜下來,只剩下濃重暧昧的呼吸。
「少爺!大事不好了!」就在這時,門忽然被撞開,一個仆人臉頰滿是鮮血地闖進來。
∞∞∞∞∞∞
大事真的不妙。
小小的別館外被上千的江湖人士給包圍了。
柳絮絮震驚地望著門外黑壓壓的人群,小手抓緊了宇文拓的大掌,「拓,怎麽回事?」
「來報仇的。」宇文拓淡然一笑。
「什麽?」柳絮絮知道宇文拓是黑道的少主,一定有不少的江湖仇家,可是像這樣這麽多人一起來圍剿,實在非比尋常。
宇文拓不像是那種作惡多端的人哪,雖然有的時候他真的很任性,手段也很極端。
「你看到了嗎?外面那些都是所謂的名門正派,武當、少林、南北二門、四川唐門、軒轅世家……都是些自以爲正義的大門派,哼!」
「他們爲什麽要圍剿這裏?黑白如此不相容嗎?」
「他們早巴不得消滅望斷天涯,然後一手遮天。這些所謂名門正派的所作所爲才是讓人鄙夷不齒的,只是一般人都被他們僞善的嘴臉給欺騙了。」宇文拓滿臉的不層,「前些時候的淫賊格殺令殺了幾個他們門派中的人,都是些玩弄虐待女子的混帳東西,就算死個千百次也不冤枉。可是他們消滅了證據,還放話說望斷天涯濫殺無辜,因此聯合起來要消滅我。」
「拓……」
這都是因爲她!柳絮絮的心又痛起來。
「沒有時間多說,你快走吧!」宇文拓把她交給玲玲和小三,「玲玲,負責把夫人和翠玉從密道帶走。呵,你想不到吧?玲玲可是個絕頂高手喔,由她和小三保護你,一定可以逃出去,之後你就回高辛國吧,我想柳府會比較安全。」
「不,我不走!」柳絮絮滿臉是淚地撲到他懷裏,「我不走!就算死我也要和你死在一起!」
「傻瓜!」宇文拓吻了一下她的眼淚,「你怎麽總是想著死呢?以後再也不許說這個字,我還要活著和你幸福快樂呢!」
「拓……」柳絮絮哭得更凶了。「我不走,嗚……我要和你在一起。」
「乖,聽話。你留下我怎麽能安心對付那些混蛋?」
「嗚……」柳絮絮也知道自己留下反而是累贅,可是看著宇文拓英偉的模樣,她就心痛得無法離去。
「呵呵呵……我說啊,你還是親自護送她離開吧。」那個有著銀白色頭發的神秘男子如幽靈般出現在宇文拓和柳絮絮面前,「拓拓,你在這裏肯定會成爲衆矢之的,他們要對付的就是你啊,這個爛攤子讓我來收拾吧!畢竟,淫賊格殺令最先是由我提出的。」
「咦?」柳絮絮詫異地看向銀發男子。
「呵呵呵……拓拓可是大名鼎鼎的『潛龍勿用』喔,他這次出面替江湖懲罰敗類也算大功一件,所以現在就由我來報答你們。」銀發男子笑得潇灑可愛。
「潛龍勿用?」柳絮絮看向自己的夫君,忽然間覺得他越來越深不可測。
她早就聽說過「禦龍令」的神奇傳說,她一直認爲,如果天下男子還有好人的話,那麽除了自己的爺爺之外,大概就是這幾個傳說中行俠仗義的男子了。
沒想到宇文拓居然是潛龍勿用?
哼,他哪裏有俠客的風範了?簡直是個邪惡的怪胎!
「不,我不能走。解鈴還需系鈴人,這個問題一定要由我來解決。」
和各大門派之間的衝突明朗化了,而且還是以自己公開的身分,宇文拓是絕不願意把自己的好朋友拖下水的。
「你們一定要勝利!」柳絮絮忽然安靜下來,她回頭拉住玲玲的手,又回頭望著宇文拓,「我乖乖地跟玲玲走,不成爲你的累贅,你一定要活著來見我,知道嗎?否則我會一直討厭你。」
她的淚水在眼眶裏滿溢,卻強忍著擡起頭不讓它落下來,最後深深看了宇文拓一眼便迅速離開。
銀發男子有些欽佩地看著她的背影,又拍拍宇文拓的肩膀,「拓,爲了她,我們一定要挺過這最艱難的一仗。」
宇文拓傲然一笑,「珞珞,咱們什麽時候敗過?」
沈瑛珞也釋然而笑,這樣的拓才是最富有魅力的家夥啊!
∞∞∞∞∞∞
柳絮絮在家裏坐臥不甯。
回到柳府已經三天了,還是沒有宇文拓的消息,這讓她焦躁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她從來沒有這樣爲一個人提心吊膽過。
她的腦海裏被宇文拓這三個字堆得滿滿的,從認識宇文拓以來的一幕幕場景在她的腦海不斷浮現。
山林中的偶遇、柳府之中的選妻、草地上的第一次歡愛、他隨著她跳下山崖、爲了采藥給她而被毒蜂螫得腫脹的臉、爲了平息她對母親之死的傷痛,不惜掀起江湖上的狂濤巨瀾、爲了留住她不惜廢掉她的武功、爲了讓她明白心意不惜設下再次成親的騙局……
嚴格說來他絕對不是個好男人。
他用的手段很極端,他的形式作風很霸道,甚至到了不講理的地步。
可是他又是那麽無怨無悔的付出,跳崖的時候,他應該有隨時會喪命的覺悟吧?采藥的時候、陪她一起絕食的時候、現在又要和所有的門派對抗……
這一切的一切,竟然都只是爲了她?
她有什麽好?
明明知道把母親之死的怨恨發泄在他身上是不對的,對他那些反抗也是毫無緣由的任性,他卻一再縱容地寵愛著她,把她當作稀世珍寶般呵護著。
像他這樣的男人,就像毒花一般散發著致命的吸引力,愛他的女子一定很多吧?但他卻獨獨锺情於她。
宇文拓……
柳絮絮偷偷躲在被窩裏哭,默默念著他的名字;除了他,她的心再也容不下其他東西。
原來,瘋狂也是可以傳染的,自從認識了那個男人,她就再也不是以前冷漠超然的柳絮絮了。
她終於確定自己愛上了他,也愛慘了他。
拓,你要回來,你一定要回來!
∞∞∞∞∞∞
第四個夜晚,柳絮絮躺在床上,翻來覆去怎麽也睡不著。
最後,她實在躺不下去了,猛然從床上坐起來,打算去找翠玉說說話,還有四個多月翠玉的孩子就要出世了,她看著翠玉鼓起來的小腹,心裏竟然也渴望擁有一個孩子。
一個她和宇文拓的孩子。
她輕輕下床,拉開門——
啊!柳絮絮頓時愣住。
門口站著一個男人,一個身材高大卻有些憔悴的男人。
柳絮絮張大了嘴巴微微顫抖著。
她就這樣傻呆呆地看著眼前的男人半天,突然一頭撲進他的懷裏,淚水立刻奔湧而出,弄濕了他的寶藍色長衫。
還是這樣的衣裳、這樣的氣息……不,還多了風塵仆仆的味道。
他是一路疾奔回來的嗎?
「拓,你回來了、你回來了……」她興奮快樂得像只小兔子。
她想擡起頭再看看他時,猛然被宇文拓緊擁住,嘴唇也覆上來吻住她。
柳絮絮迎上他,舌頭探了過去,與他交纏著,兩人的呼吸都變得急促,胸口不停起伏。
柳絮絮緊閉雙眼,沈浸在接吻的樂趣當中,她從來不知道親吻是如此快樂的事,如此令人心醉神迷。
「絮絮。」許久許久,宇文拓停下來,突地抱起柳絮絮,柳絮絮也雙手勾住他的脖子。「小女人,我想你想瘋了,累得幾匹馬在路上跌倒不起。」
「拓,我也想你,想得快瘋了,而且快要擔心死了!」柳絮絮熱情如火地回應著他。
此時此刻,她再也不想掩飾自己的感情了。
尾聲
宇文拓抱著柳絮絮,雙臂是那麽有力,讓她生起一種深深的依賴,他抱著柳絮絮走進房內,反踢上門,輕輕把她放在床上,「我想要你,現在。」
「嗯!」柳絮絮主動配合著他,伸手解他的衣裳。
她也想要,她需要擁抱,她想用這種方式真切的感受宇文拓是真的回來了,真真實實地安然無恙。
身體的渴望已經讓她無法思考,柳絮絮主動伸手握住宇文拓的欲望,引導它來到自己的私密處。
被她的小手一握,那堅挺便越發腫脹灼熱起來。
好想讓它快點充實自己空虛的身體!
她再也不會覺得自己淫蕩了,她喜歡這樣,和自己喜歡的男人身心合一,這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事,再也不覺得有什麽好可恥的?
她覺得以前的自己實在是太偏激了。
「絮絮,你今天好熱情。」宇文拓微笑著,沈腰用力,慢慢地頂開那濕潤柔軟的秘地,緩緩進入。
一種充實感瞬間充斥著柳絮絮的身體,讓她覺得整個人幾乎快要無法承受,她控制不住的發出呻吟:「啊……好舒服……啊……拓……」
她的聲音甜美得宛如新鮮釀出的蜂蜜。
確信自己無法再忍受,宇文拓強忍衝動開始慢慢抽送。
每當他從柳絮絮緊窒的花徑中退出,柳絮絮的身體就感覺一陣空虛,強烈地渴望他再度進入。
一陣陣酥麻的銷魂滋味侵襲著柳絮絮的身體,好像一群螞蟻啃咬著她的骨髓。
宇文拓的抽送快捷有力,讓柳絮絮無法克制的吟哦。
「啊……嗯……」
就在這時,柳絮絮感覺他猛力的侵入,並痙攣地停下,灼熱的欲望熱潮衝擊著她,讓柳絮絮在瞬間達到了顛峰。
他們劇烈地喘息著,汗水濡濕了床單,可彼此還是覺得無法滿足。
感覺宇文拓的堅挺慢慢在自己體內軟化,柳絮絮受不了,便用雙腿環住他的腰不放開他,眼神中盡是濃烈得化不開的激情。
「小妖精。」宇文拓咬住她的耳朵,大掌揉搓著她尖挺的椒乳,又挺動搖擺腰部,開始了下一波的攻擊。
柳絮絮婉轉呻吟著,似乎不發出聲音,就無法宣泄身體裏的激情。
伴隨著他不斷的掹烈抽送,柳絮絮渾身不停的打著哆嗦,嬌喘不停,身體更加緊窒的包圍著宇文拓的硬碩。
她覺得自己仿佛被抛到了雲端,分不清自己身處何方,漸漸的開始迷糊,但是全身仍然像有千萬只小螞蟻不停的齧咬著。
快感再次迫近,在宇文拓的律動停止的同時,她也一陣劇烈的顫抖,兩人同時達到高潮。
柳絮絮覺得渾身像泡在暖洋洋的水裏,有一種說不出的舒服。
慢慢的,柳絮絮慢慢的回神,她擡頭看見抱著她的宇文拓正含情脈脈的看著她。
她閉上眼又和他親吻了一陣,他突然推開她的小臉,「雖然我還想再做一次,可是實在沒有力氣了。」
柳絮絮笑了起來,臉蛋绯紅,眼神裏盡是羞澀。
在做了那麽激情的事之後,她現在才蓦然覺得窘迫害羞。
「拓,望斷天涯沒事吧?」她想起了更重要的事。
「沒事。」宇文拓的手指纏繞著她的秀發,著迷地看著她小鳥依人的乖巧模樣。
嗚……如果不是長途奔波讓他如此疲勞,他一定再要她十次八次。
這可是她第一次這麽主動、這麽熱情呢!
真是太可愛了,好想一口吞了她。
「是怎麽解決的?」柳絮絮有些好奇,要擺平那麽多所謂的正道人士應該很困難吧?因爲那些人滿口仁義道德,想必一定很煩人和難纏。
宇文拓咬住她翹挺的小鼻頭,「很簡單哪,伏羲國的皇上親自出馬,高辛國的東淩王助陣,高陽國的禦林軍解圍,武林盟主親自主持公道,你說,還有什麽解決不了的?」
「哇……」柳絮絮聽得目瞪口呆。
看到她的嬌憨模樣,宇文拓忍不住又開始上下其手地猛吃她豆腐,結果……自己那不安分的欲望又蠢蠢欲動。
宇文拓分開她的腿,找到那溫暖的地方,緩緩進入……
柳絮絮再次發出嬌喘聲,可她還是執拗地問著:「拓……唔唔……不要啦……我問你喔……好癢……」
「問我好癢?」
「討厭!」柳絮絮恨恨地瞪他一眼。
他笑了起來,再次開始那甜蜜而令人銷魂的律動。
這次,他的動作很慢、很溫柔,因爲他要慢慢消磨這個醉人的夜晚。
「拓……啊……我問你喔,你怎麽認識那麽多厲害的人?」
「呵呵呵……舒不舒服?」
「啊啊……討厭啦……人家在問你問題……啊嗯……不要那裏……」
「那是哪裏?這邊?這邊?」
柳絮絮又開始發出急促的喘息聲,「拓……告訴我嘛!」
「叫聲好夫君聽聽。」宇文拓壞心眼地頂著她的敏感點,讓她忍不住戰栗著。
「壞蛋!」
「那我不做喽。」他作勢要抽身。
「夫……」
「好夫君。」
「好夫君、好夫君、好夫君,有什麽大不了的!」
宇文拓笑得更加開懷,抱住她的纖腰,給她最想要的,也讓自己更舒服些。
「因爲我有了不起的朋友啊,他們可都是爲朋友兩肋插刀的好男人。」宇文拓笑得更加深刻。「他們之中有王爺、驸馬、武林盟主、舊太子;你說,他們厲不厲害?」
柳絮絮不禁有些訝異,原來自己的夫君有這麽多好朋友!
「不要說他們了,乖,來親親。」
「不要。」
「娘子親親嘛,我爲了你可是吃了好多苦。」
「吃苦的是我吧?你只會胡作非爲!哼!還說呢,還沒跟你算帳,你恢複我的武功呀!」
「我會保護你一輩子。」
他自有他的打算,他不會恢複她的武功,萬一哪天她又跑了,豈不是很難追。
柳絮絮瞪他一眼,卻也不再介意,她真的相信這個男人會保護她一輩子,給她最溫暖的懷抱,爲她遮風擋雨。
有夫如此,還有何求?
作者:
蔡仲子
時間:
2016-9-21 00:26:33
番外篇
第一次體會什麽叫近鄉情怯……
越靠近自己曾經生活了十幾年的地方,沈瑛珞的腳步就越沈重,他今年才三十歲,離開這裏卻已經十四年了。
在這期間,他沒有回來過一次。
「珞珞,她到底是個什麽樣的女子?你既然說一直愛著她,也只愛她一個人,爲什麽還會離開她這麽多年?」
聒噪的令狐羽一點也沒有爲人父的模樣,在沈瑛珞的耳邊問個不停;而這個問題,五個人已經都問過一回了。
左秋航、舒寒熙、冷辛岩、令狐羽、宇文拓都已經成親生子了,唯有沈瑛珞還是孤家寡人一個。
秉持著快樂大家享的理念,他們實在看不下去沈瑛珞孤身飄泊江湖的寂寞樣子,紛紛爲他介紹對象,介紹給他的也都是極爲美麗動人的女子。
當然,沈瑛珞都拒絕了。
最後在五個好友強力的炮轟下,不得不承認自己心裏一直有一個人,也表明只愛那一個人。
一發現這個秘密後,好友們便紛紛要求見那個神秘的女子,並且對他抛棄人家在外飄泊多年這種極爲不體貼溫柔的行爲表達最極端的不滿。
不是說女人是用來好好疼愛的,而且女人的青春是浪費不得的……
沈瑛珞聽了唯有苦笑再苦笑。
這幾個原本風流無度的家夥,自從成親之後紛紛變成了戀家奴,一個個都把妻子、孩子當作寶貝;捧在手心裏怕摔著、含在嘴裏怕化了,真是沒出息!
沈瑛珞撇撇嘴,他怎麽會誤交幾個這麽沒出息的朋友呢?
不過,如果給他機會,他也想這樣疼愛那個人……
所以,他就這麽被好友們押送著返回故鄉。
要讓五個各自身擔重任的朋友聚在一起是非常困難的事,況且他們如今有家有業,和少年時期不能相比。
這一次,他們爲了他沈瑛珞一個人的終身幸福,甘願暫時抛妻棄子地聚到他的身邊,足以印證他們多重視他,他又怎能拒絕好友們這麽深重的情義呢?
而且,他也很想回來。
「珞珞,告訴我們一下,她到底是一個什麽樣的人?」連舒寒熙都忍不住好奇了。
沈瑛珞只是淡然一笑,「馬上就會見到了,還問什麽呢?」
「可是好歹也讓我們心裏有個譜啊,萬一對方是個天姿絕色的大美人,我們一下子看呆了,豈不是很失禮?」左秋航身爲王爺最講究這個。
「你們也知道禮儀二字嗎?你們強行插手我的事情已經很失禮了。」沈瑛珞白了他們一眼。
五個人互看一眼,嘿嘿一笑,也不再羅唆。
能知道珞珞此生最大的秘密,挨幾個白眼又算什麽?
要知道沈瑛珞可是天下絕無僅有的大美人,而且魅力是男女通殺,只要一個眼神就能讓人願意爲他赴湯蹈火、出生入死,再加上武功卓絕、醫術高超、身分神秘,當然誰都會好奇這樣的一個人究竟會愛上什麽樣的女子?
真的好好奇喔!
當見到沈瑛珞口中的那個人時,五個男人全都目瞪口呆。
這是深山中的一個僻靜山谷,僅有五六戶人家,住的是依山而建的石頭房子,沒有什麽院落。
一行六人來到其中一棟房子前,這是所有房子裏最大的一棟了,約有六間房那麽大,窗子開得大大的,光線很明亮。
在房子前有一個小小的菜圃,裏面種著一些諸如菠菜、青椒、胡蘿蔔等易種的家常菜。
一個身穿青布衣衫的男子正彎身在菜圃澆水,他提著厚重的木桶,略微纖細的身材似乎不堪負荷,顯得有些吃力,額頭上滿是晶瑩的汗珠。
沈瑛珞看著男子發呆。
五個男子雖然有些好奇,見沈瑛珞如此,卻也不敢吭聲,於是六個人就這麽傻傻地像石柱子一樣伫立在房屋前,成了一幅怪異的景象。
似乎感受到異樣的注目,彎著腰的男人擡起了頭,那是一張極爲平凡的臉,但卻有一雙極爲溫柔的眼睛,當那雙眼睛看到沈瑛珞時,陡然間睜大,手裏的木桶咚一聲掉在地上,砸到了自己的腳。
還沒等其他五個家夥反應過來,沈瑛珞已經像風一樣席卷到男子面前把他抱起來,還很緊張地看著他的腳,「痛不痛?痛不痛?」
左秋航等五人這次是徹底的傻了。
這、這種情景……怎麽看怎麽怪異啊!
難道說……他們的珞珞喜歡的是……男人?
「他叫易加,是我的老師兼愛人。」沈瑛珞果然不負衆望地做了這個解釋。
五個男人再次僵住。
心裏曾經如此猜測是一回事,親眼目睹這種殘酷的事實又是另外一回事。
沈瑛珞回頭狠狠瞪了那五人一眼,「你們看夠了沒有?還是你們覺得我們是怪胎、變態?」
五人動作一致地搖頭,還是說不出話來。
沈瑛珞哼了一聲,回頭把那平凡又普通的青衣男子溫柔小心地放到椅子上,然後蹲在他前面查看他的腳。
「啊!不要!」易加這時候才猛然清醒過來,原本有些蒼白的臉頓時變得通紅,他慌張地推開沈瑛珞,「不礙事,一點也不疼。」
當兩個人的目光相遇時,宛如膠黏住一般,什麽天啊、地啊、山啊、那五個礙事的人啊,統統不見了,眼中只有對方。
一旁的五人全身頓時泛起一陣雞皮疙瘩,腳底涼飕飕地直冒寒意。
這種深情相望的畫面本來應該很感動人的,可發生在兩個男子之間……呃……那個……真的給他有點詭異耶!
盡管這五人也是名副其實的怪胎,向來不以世俗的普通規則來衡量萬事萬物,但是……現在的情形,真的不太一樣。
最終還是沈瑛珞主動移開目光,聲音低嗄地問:「月眉呢?一切都還好吧?」
「好……」易加傻乎乎地回答。
「這麽多年了……你應該有小孩了吧?」沈瑛珞繼續問,臉色也更加難看。
「啊?沒……」易加依然傻傻地回答,目光緊盯著沈瑛珞銀白色的頭發,似乎想伸手去觸碰卻又沒有那個膽量。
「小珞……你的頭發怎麽白了?」他驚疑地問。
沈瑛珞伸手撥了撥自己的銀白長發,故作潇灑地微笑,「好看嗎?很與衆不同吧?」
「珞珞,難道你的頭發不是天生的?」宇文拓最先恢複理智,詫異地問沈瑛珞。
「他原來的頭發是烏黑的,很漂亮。」易加代他回答,目光依然落在那銀白的頭發上;漸漸的,他的眼睛紅了起來,泛起的霧氣籠罩了那雙溫柔的眼眸。
「爲什麽會這樣?」冷辛岩也萬分詫異。
他們五個曾經問過沈瑛珞,當時他回答說他是天生的少年白,可是……
「啊,我們一路走來,有些餓了,你這裏有沒有吃的?」沈瑛珞有意岔開話題。
「我去做午飯。」易加立即站起來,可是腳跛了一下,險些摔倒。
「你的腳受傷了,讓他們去做吧。別看他們那副大爺的樣子,其實手藝都很好的。」沈瑛珞用眼神示意自己的五個好友。
「啊,對啊!我們以前也經常自己做飯吃。」
根本不會做飯的舒寒熙意會地回答,然後趕緊拉著那四個呆愣的家夥走出門外。
∞∞∞∞∞∞
「天啊,珞珞喜歡的人居然是男人!」令狐羽捶胸頓足,「那我不是也有機會得到他的愛嗎?嗚……當年爲什麽不拼命追他呢?」
宇文拓白他一眼,「你真是白癡,你沒見珞珞的眼裏只有那個平凡無奇的家夥嗎?他是不會再愛任何人的,不管是男是女。」
「我也這麽覺得。」左秋航也不無遺憾地說。
「可是……」冷辛岩也覺得不甘,「他居然喜歡男人,實在是出乎意料之外。」
「別多說了,去准備飯菜吧。我們真是命苦哦,大老遠跑到這裏來,居然還要我們這些客人自己做飯。」舒寒熙苦兮兮地說,隨後又壓低聲音,「不過不管珞珞喜歡誰,我們都要支持他,你們沒見到他剛才一副快哭出來的樣子?聽他的問話,易加八成是成親了,而且易加又是他的老師,兩人可能只是精神上的愛戀吧。」
其余四人齊點頭,心裏掠過一絲陰影。
珞珞,這麽多年來,你就是爲了這份無望的愛情而飄泊不定嗎?
你居然自己一人獨自承擔,難道我們都不值得你依賴嗎?
珞珞……
沈瑛珞最初見到易加的時候,那一年他八歲。
他的身邊一直有一大票伺候他的人,把他當作寶貝一樣小心翼翼的呵護,連他的眼睛都不敢直視,除了他的娘親。
他的娘親是個絕色佳人,即使沈瑛珞年紀小也知道娘親很美,凡是見到她的男人無不目不轉睛地盯著她。
後來,沈母帶著沈瑛珞及一些侍衛來到這個偏僻的山谷住下,住在這裏的兩家獵戶一直對他們很好。沈母說要找個先生教沈瑛珞念書,獵戶便從城裏爲沈瑛珞找了一位先生,是獵戶的一位遠方親戚,據說人很好,個性非常溫柔,也不會嫌棄山谷裏的寂寥生活。
就這樣,易加走入了沈瑛珞的生活,他是除了娘親之外第一個敢直視他眼睛的人:當兩人第一次四目相接時,沈瑛珞就被易加那溫柔的眼神吸引。
好溫柔……世上怎麽會有這麽溫柔的人呢?
事實證明,沈瑛珞的判斷是正確的,易加對他很好,也從來不會厭棄他的調皮搗蛋,總是用溫柔的笑容看著他。
易加不懂武功,只教他詩書典籍:沈瑛珞其實覺得那些書很無趣,卻因爲易加的溫柔,而甘心情願地學下去。
這種朝夕相處的日子,在沈母去世的那一年出現了轉變。
沈母去世的時候,沈瑛珞十三歲,孤獨的他一直守著娘親哭泣,後來易加把他抱住,安慰地勸他去睡。可是他總是做惡夢,到後來易加就抱著他一起睡。
從那時候起,沈瑛珞就眷戀上易加的體溫;和他的眼睛一樣,他的身體也好溫暖,讓他的心也不自覺地跟著溫和平靜下來。
易加比沈瑛珞大十歲,可是隨著歲月的流逝,當沈瑛珞十六歲時,他已經比易加高了一個頭,身材也比他強健許多,他反而覺得易加在自己的眼中像個小孩子,—個他很想去抱的孩子。
一晚,沈瑛珞喝了很多酒,醉得一塌胡塗,他強行占有了那個有著溫柔眼波的男人。
事後,他還來不及向易加忏悔,易加就離開了這個山谷。
易加留了一張字條,內容說沈瑛珞已經長大,他也該離開了;他有個未婚妻等著他回去成親,婚事已經拖延很多年了……
當沈瑛珞看到字條上未婚妻三個字的時候,他的心幾乎快撕裂了,直到這時候他終於明白一件事——他愛上易加了。
沒有想過他是男人自己也是男人的禁忌,也不管什麽師徒不倫之大忌諱,他只知道自己想要那個人。
沈瑛珞追到了城裏,跪在易加面前向他表明心意,懇求易加跟他走。
易加始終沈默著,最後對他說他們之間的一切都是錯的,而他並不愛他。
錯的對的對沈瑛珞來說都無所謂,可是他的一句不愛他卻把沈瑛珞打入了絕望的深淵。
他賴在易加的家裏一個多月,直到易加成親。
易加成親那夜,他就待在新房的房頂上,徹夜未合眼,直到濃黑如墨的夜色一點點亮起來。
天亮之後他便離開了,帶著一夜之間由黑變白的頭發。
以前他看書上說有人一夜白頭,他認爲那是無稽之談;現在,他覺得這根本沒什麽大不了的,只是頭發而已。
沈瑛珞這一走就是十四年,沒想到回來時他會在深山之中再次見到易加。
他本來不想讓好友們見到易加,只是想讓他們見見自己生活的地方罷了。
見到易加,沈瑛珞真的覺得太意外了。
他不是應該在城中教書的嗎?開一間私塾,教那些貴族子弟。
爲什麽他會在這裏?
他的妻子呢?
深夜,易加睡不著。
他在床上輾轉反側,隔壁就是沈瑛珞的房間,他能清楚聽到沈瑛珞來回翻身的微小動靜。
他作夢也沒想到沈瑛珞還會再回來,在等待了十四年後的今天,他已經四十歲了,就在他以爲自己會在這留有沈瑛珞痕迹的深山終老的時候,沈瑛珞回來了。
他還記得他嗎?
記得他這個平凡無趣的老男人……
就在他迷糊睡著,又在惡夢中流淚驚醒時,突然一只大手握住他的手,溫暖而有力。
他蓦然睜開眼睛,還沒來得及看清眼前的人,嘴唇已經被堵住,然後就是深深的吸吮,幾乎讓他窒息。
這輩子只有一個人這樣吻過他,而這睽違了十四年的氣息,此時不再如當年充滿少年的青澀,取而代之的是三十歲男子的成熟,可還是一樣的激烈,一樣的熾熱。
易加終於不可遏抑地哭泣起來,小聲的,委屈的,淚水如決堤般奔流而下。
「加加……你爲什麽會回來這裏?月眉呢?」
沈瑛珞繼續吻著他,灼熱的大掌在他身上來回摩挲,讓他幾乎有快要昏厥窒息的錯覺。
易加的全身仿如著火般。
過了十四年清心寡欲的日子,易加以爲自己是沒有欲望的。
爲什麽僅僅是被沈瑛珞這樣一撩撥就失控了?
他依然小聲啜泣著,爲了這十四年的孤寂,爲了這十四年的惶恐與等待。
眼前這個男人,完全打亂了他的人生。
洞房那一夜,他發現自己根本就無法去擁抱自己的新娘子。
所以第二天,他就退親了。
當然,賠禮是很重的,幾乎讓他傾家蕩産,而且還挨了一頓毒打,那頓毒打讓他整整一個月下不了床。
兩個月後他回到山谷,發現已經物是人非,那個讓他徹底淪陷、擁有邪惡美麗的瘋狂少年不見了。
於是他在這裏住了下來,這一住就是十四年。
靠著獵戶的資助和上山采些藥材換賣維生,他的日子也不算太清苦,只是每天夜裏都會做惡夢,夢見沈瑛珞出了事,渾身是血……
他咬住沈瑛珞的肩頭,狠狠的,交雜著委屈和思念。
睽違十四年,那再次在易加體內肆虐的欲望依然讓他疼痛不堪,可是他卻不反抗,反而緊緊擁抱住沈瑛珞,害怕他再次自眼前消失。
「加加,不管你的妻子兒女如何,這次我再也不會放開你了,再也不會!就算搶也要把你搶過來!我已經給了他們十四年的時間,你的後半生該屬於我了吧?」在高潮的刹那,沈瑛珞狠狠吻住他的嘴唇,深情說道。
易加感覺滾燙的淚水落在自己臉上,沒想到這個倔強、從來不哭的男人也會流淚。
「加加,即使毀天滅地,我再也不放開你了,十四年……我真的受夠了!」
沈瑛珞吻著他,仿佛要把他吞噬掉似的,易加體內的欲望再次蘇醒,重新開始令人暈眩的律動。
那甜美而令人沈醉的律動啊……
易加抱著沈瑛珞的頸項,陶醉在其中。
十四年的等待只爲了這一瞬,值得了。
淚水洶湧地滾落,心底的黑暗與苦澀漸漸消失不見。
他知道,自己今夜將會睡得很好。
以後的每夜也會睡得很好很好……
之後,沈瑛珞繼續五湖四海地飄泊,但是再也不是獨自一人,身邊多了一個平凡卻有著溫柔眼神的男人作伴。
他與另外五個好友一起合作生意。
在很久之後,當五個朋友都卸下各自的責任和他們住在一起時,他才終於說出自己另外一個秘密。
原來他是已經崩潰瓦解王朝的王子,一個擁有王朝龍脈的王子。
可是,他一點都不眷戀那些名利地位,因爲他認爲自己的一切還是要靠自己努力得來的才舒坦。
而他人生最大的夢想就是和愛人在一起。
如今,他的夢想成真了,所以他很幸福。
他的愛一生只有一次,不管對方是男是女,是俊是醜,是貧是富……
他的愛只有一次。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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