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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葉小嵐 -【多情呆頭鵝】《全文完》 [列印本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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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蔡仲子    時間: 2016-10-7 00:10:59     標題: 葉小嵐 -【多情呆頭鵝】《全文完》

葉小嵐 - 多情呆頭鵝（港名：偷心情聖）

大條不甩的小詩從不知「心悅誠服」為何物，
高中歲月庸庸碌碌，她的任務就是不斷被學校開除，
其實她也不想這麼酷，有事沒事只會破紀錄，
直到遇見一個開明校長不是老怪物，
並和校長夫人一見如故，玩得不亦樂乎，從此脫胎換骨……

羨風沒有別的長處，只會有眼無珠，耍屌耍酷，笑傲江湖，
時也命也運也，先是和小詩對撞在馬路，誰也不認輸，
後是驚豔在俱樂部，害他兩眼發凸，
再是求愛過程飽受凌辱，士可殺不可悔，
一物剋一物，心不甘情不願老大不舒服，
他帶她回家，她帶他去見乾媽，怎知竟是「同一號」人物，
扮豬吃老虎，呆頭鵝遇見小迷糊，校長媽媽也回天乏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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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蔡仲子    時間: 2016-10-7 00:11:09

前言:

　　愛情，總是叫人沉重。對現代都市人來說，一生一世的真情與承諾，彷彿遙不可及，追求天長地久似乎並不合乎經濟原則。然而，我們卻偏偏放不開，執意要花費一生去尋找摯愛；或許，越是得不到的東西會越令人垂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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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蔡仲子    時間: 2016-10-7 00:11:32

第一章:

　　一陣低沉沙啞的嗓音伴著抒情搖滾的旋律從CD音響中傳出來，那音域中涵富著無限深情的吶喊，讓人的心情隨之呈現一片的藍色。

　　麥羨雲躺在沙發裡，沉醉在藍色的搖滾節奏中，煙灰缸裡擺放著一根根的煙頭，快堆成了一座小山丘，他沒有在思考，只是無意識的聆聽音樂。

　　客廳裡傳來開門關門的聲響，他都絲毫不受影響，只是閉著眼聽歌……

　　忽地音樂聲乍然停止，這才勾起了他的注意力，他張開了眼睛東張西望。

　　而曾亞凡站在音響旁，正用著耐人尋味的眼神望著他。

　　「亞凡，幹嘛關了我的音樂啊?」麥羨雲不太高興的對他說。

　　「別再在這兒憑*過去了。我們已經一年沒出唱片，該是我們面對現實的時候了吧?羨雲，現在搞BAND的若沒有一絲毅力堅持，是很難維持下去的。」亞凡非常實際的說。

　　麥羨雲又點了一根煙，表情有點漠然。

　　「我們這樂隊，就是堅持不下去才解散的。既然不可能再合作，就應該別尋出路，我們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亞凡還是比較實際點。

　　事實上，曾亞凡的年紀比麥羨雲年長些，因此，思考的邏輯也較羨雲縝密些。他說的沒錯，市場不景氣，他們一年沒出唱片，坐吃山空下去也不是辦法。

　　「你有什麼計劃嗎?」羨雲問亞凡。

　　曾亞凡想了想對羨雲說：「我想開家PUB。」

　　「PUB?」羨雲側著頭思考片刻，然後接口說：「那是值得考慮的。」

　　「總得計劃一下，我們開家店賺點錢，以後有機會自己來搞張唱片，生活總是要過吧?!」亞凡如是說。

　　「亞凡，你的意思是要我合夥羅?」羨雲問。

　　「廢話，你是我的兄弟!當然得靠你也參一腳。而且，如果再不找點事讓你忙，你就只會每天坐在這兒當廢人了!」亞凡誇張的說。

　　「去你的，罵我廢人!欠揍。」羨雲一副要揍人的樣子，曾亞凡忙舉起雙手投降：

　　「說真的，到底有沒有興趣?」亞凡很認真地問他。

　　「我們仔細考慮一下吧!」羨雲的答案已經很肯定了。亞凡露出微笑，他們必須振作，因為不能在人生的路上輕易認輸，因為他們還年輕!

　　???

　　曾亞凡和麥羨雲曾經是紅極一時的「喧囂」樂隊的主音與鼓手。但是這一、二年來，整個樂壇的流行樂風不再搖滾天下。

　　他們也製作與市場接近和能接受的樂隊的專輯，然而迴響不大。他們雖決定再作檢討，但卻因唱片公司的現實與隊員無法繼續的堅持，因而宣告解散。

　　這一年來，他們的隊員只剩亞凡與羨雲在樂壇。他們的結他手——小伍、低音結他手——一平都離開了這個圈子。只有亞凡偶爾參與唱片幕後製作，而羨雲還是在LIVEHOUSE演唱。

　　但這比起他們往日的成績，實在是令人不勝欷虛啊!

　　這也難怪，麥羨雲老是聽著他們以前的歌曲，回憶過往。

　　現實的層面的確是個基本要素。曾亞凡知道他和麥羨雲必須站起來。無論他們要不要在搖滾的路上堅持下去，但依舊是必須考慮現實的。

　　他計劃開一家音樂PUB，就用他們的隊名——喧囂——為名。當然不能是三分鐘熱度。亞凡不放心的，大概就是我們的麥先生。

　　???

　　「羨雲，我告訴你喔!地點我可是找好了，你可別再三心兩意的。」亞凡丟下一句話給他。

　　麥羨雲抽著煙不是很積極，亞凡再問：

　　「怎麼樣?我們討論一下吧!」

　　羨雲沒答話，亞凡再說：「整個室內設計計劃就交給你來負責羅!」

　　聽到這句話，羨雲回過神來愕然的問：「啊?我?喂!你有沒有搞錯，我已經八百年沒畫圖了!」

　　「別囉嗦!創業惟艱，能省就省吧!再說這是你的老本行有什麼難?」亞凡說的也很有理。

　　「那我可能要劃上八百年!」羨雲補了一句：

　　「別這麼沒志氣，你難道要這樣頹廢下去嗎?」亞凡問他。

　　麥羨雲陷入思考的狀態，他原本學的就是室內設計，因此這並不是難事，只是一種心態的轉換吧!

　　「小麥!」亞凡問：

　　「好啦!你愈來愈嘮叨了!」羨雲揮揮手示意他別再繼續念他了!

　　亞凡知道，麥羨雲骨子裡是好強的，因此他不用擔心，相信羨雲可以處理得很好。剩下就是他該去籌措資金了!

　　???

　　「駱小詩，你給我站起來。」女教師站在講台上大聲斥喝。

　　名叫駱小詩的女孩，心不甘情不願的站了起來。一臉的不悅。

　　「你這是什麼態度啊?」教師怒氣問。

　　「老師，你別一天到晚找我麻煩，究竟我哪裡讓你看不順眼，請你明白告訴我?」駱小詩反問教師。

　　「駱小詩!」

　　「報告老師，你直接告訴我，你是要記我大過還是小過?」這位駱小詩毫不畏懼的向教師反駁。

　　「下課給我到訓導處來!」教師大喝!

　　駱小詩心不甘情不願的坐下後，站在講台上的教師，繼續上課，而這個女學生依然一臉的叛逆。

　　「小詩，你慘了!你又得罪玉面羅剎了!」

　　「怕什麼?大不了就是大過或小過，我還沒夠數，別難過了。我都不緊張，你緊張啥?」駱小詩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

　　她一向是老師眼中的問題學生，同學眼中的異端，卻也是眾人注目的焦點。

　　她，生來一張純真無邪的臉，但在神韻間總流露出不符年紀的早熟。一雙清澈的雙眸，總教人懷疑世上怎麼會有這麼迷人的雙眼，而那雙眼有時還會流露出不屑的眼神鄙視眾人。

　　雖然摸不定她的個性，也摸不清她的脾氣，但不得不承認她確實是個熱力四射的美少女啊!

　　下課的鐘聲響起，駱小詩站起身準備前往訓導處，她的同學緊跟在她身後，直替她緊張。

　　訓導處內的各級教師對這號人物都耳熟能詳，而且熟得不得了!

　　一見到駱小詩跟在玉面羅剎的身後走進來，紛紛都搖頭，因為不曉得這是她這個月第幾次進訓導處了。

　　「駱小詩，把身上那個項鏈拿掉。」玉面羅剎怒聲對她說。

　　駱小詩瞪她一眼，完全不理會她。

　　「叫你拿下來你聽到了沒!」

　　「老師，我直截了當的告訴你，你可以記我大過，但你別想我會把項鏈拿下來。」她一副完全豁出去的樣子。

　　玉面羅剎的臉該往哪兒放?她從沒被學生這麼回敬過。

　　「你這個孩子太沒家教!」

　　「你這位老師也太沒道理了!從我轉到這個學校以後，你沒有一天不找我麻煩的，我到底是哪裡招惹你啦?」駱小詩有些憤恨的對這位教師說。

　　玉面羅剎一時之間答不上話來。

　　「你不必再記我過或者處心積慮的開除我了，告訴你，我不念了!」駱小詩簡直是不把她放在眼裡。

　　玉面羅剎的一張臉漲紅，根本說不出話來。

　　駱小詩拿起桌上的電話，撥了幾個號碼，只見她對著話筒大喊：「接董事長!」

　　她冷冷瞪著教師。

　　「你告訴他，我是他女兒，告訴他來學校替我辦離校手續!」小詩說完就掛上電話，轉身說：「這樣你滿意了吧!?」當然這句話是對玉面羅剎說的。

　　她根本是我行我素，完全不理會在場所有人的反應。說完之後，扭頭轉身就離開訓導處。

　　站在門口等她的同學，完全被她的舉止嚇呆了。

　　「小詩!你——」

　　「阿萍，你不用說了，我不念了，很遺憾我們不能再當同學了，不過我們還是朋友，你可以常CALL我。」小詩一派的瀟灑。

　　她走回教室，悶不吭聲的拿起書包，收拾一下，然後背起書包就往外走，她不戀棧也不遺憾，就這樣不顧一切的離開了學校。

　　這是駱小詩念的第四所學校，而且是其中所待日子最短的學校——剛好才一個禮拜!

　　???

　　駱雅群聽到秘書告訴他關於小詩的事時，差點就要暴跳如雷了，但又顯得無可奈何到了極點。

　　駱雅群雖然經營著規模龐大的企業集團，其手下擁有數千百名員工，但是他卻管不住這個小女兒。

　　其實，駱小詩並不是頑皮惡劣，功課也不是差到極點，她只是愛唱反調，對很多事不以為然，惱怒了許多人，當然也有人嫉妒她的美貌。

　　不過說句良心話，雅群知道自己女兒的脾氣，像座活火山似的，通常一發就不可收拾。

　　譬如現在，他就已經可以預料他的寶貝女兒又做了什麼事。

　　桌上的電話響起，駱雅群接起電話。「喂!」

　　「駱先生你好!我是小詩的老師。」

　　「喔!老師好!」

　　「駱先生，小詩和學校的老師起了爭執，她已經離開學校了，而且說不念了，我是希望你勸勸她，回來向老師道歉……」老師苦口婆心地說。

　　雅群免不了和老師客套一番，然後掛了電話，他什麼都不能說，因為一切都必須和小詩談過之後才能決定，因為小詩自主性強，她不接受別人任意的安排，因此，雅群必須等小詩出現……

　　???

　　從學校走出來的駱小詩，兩邊臉頰仍鼓得像青蛙一樣。

　　她實在弄不懂，她到底哪裡得罪了那個玉面羅剎。從她一進校門，玉面羅剎就不曾給她好臉色看過，三天兩頭便挑剔她。

　　小詩覺得冤枉，她已經夠安份了，弄不懂這些人究竟要幹什麼?究竟要她怎麼樣?

　　她負氣走出校門，壓根兒還沒想到自己要去哪兒，只是，這個樣子一直在街上閒，終究不是個好主意，尤其此刻她正穿著校服。

　　她邊走邊想，完全沒注意路況，冷不防地與前方迎面走來的人撞個正著，錯愕之餘，抬頭一看。

　　「小鬼，走路不長眼睛啊?」這個人被她撞得掉了滿地的圖稿文案。

　　小詩滿心歉然，但是這個人也實在犯了她的大忌，竟然叫她小鬼!她一向最痛恨別人這麼叫她，那幾乎要她的命。

　　原本還想替他拾東西的，但她改變了主意，冷眼看了陌生人一眼說：「沒帶眼睛的是你吧!」

　　她根本懶得再跟他說話，扭頭就離開。

　　被她撞個滿懷的麥羨雲，莫名其妙的望著這個高中女生，心情低落的咒罵著「瘋婆子」!

　　被她撞倒已經夠倒楣了，這丫頭還理直氣壯，他搖搖頭，現在的學生真是愈來愈不像話，目中無人。

　　他拾起一地的圖稿，此時腰際上的CALL機響了，看都不用看，他知道一定是亞凡那傢伙在找他。

　　「就不能放我一天假嗎?」他自言自語著。

　　於是，抱著那堆圖稿繼續往前走!

　　???

　　麥羨雲到了「喧囂」，亞凡早已等在那兒，板著一張撲克臉。

　　「老哥，有什麼吩咐嗎?」羨雲還在嬉皮笑臉。

　　「麥羨雲，你還在嬉皮笑臉，請問你究竟畫好了設計稿沒有?請問你究竟想不想開店?還是你想繼續混吃等死?」亞凡像吃了炸藥似的。

　　「喂!喂!老哥，放輕鬆，放輕鬆!你看，我不是帶來了嗎?」羨雲把圖稿放在桌面上，然後說：「你交代我的事，我已經做完了，可以放假了吧?」

　　「你想得美!我告訴你，接下來監工就交給你了。」亞凡對著他說。

　　「不能放假?」羨雲仍在做最後一絲的努力。

　　「不行!」曾亞凡像個嚴格的軍官在對士兵下達命令一般。

　　「老哥，你真不近人情。」羨雲有些抱怨。

　　「往前看一點，再過不久，你就會感謝我的。」亞凡篤定的對他說。

　　「希望如此!」羨雲聳聳肩。

　　亞凡拍拍羨雲的肩膀說：「老弟，我們會把這兒弄得有聲有色的，相信我!」

　　亞凡必須有這樣的信心，他就是這種人，只准自己成功，不許失敗，事情要做就要做到最好!

　　???

　　晃蕩了老半天，最後，小詩還是晃回了她的華廈巨宅，駱雅群是商場名人，他所擁有的財富，足夠她任意揮霍。然而，小詩期待的並不是這些。

　　二千多尺的公寓，光是客廳就約佔五百多尺，白色的沙發、白色的地氈、白色的桌子壁櫃及白色帆布的吊燈；大膽又寒冷的顏色，但駱雅群卻認為這是地中海式的浪漫。

　　小詩躺進白色的沙發，把她修長的雙腿伸直，走了一下午的路，真把她累壞了。

　　趙媽聽見開門聲，從廚房裡走了出來，看見小詩躺在沙發上，一副累慘了的表情，下意識再看了一眼牆上的時鐘。「小詩，你今天怎麼這麼早回來，不舒服嗎?」她直接反應的問。

　　「趙媽，我完了!」

　　「怎麼啦?」趙媽緊張兮兮的問。

　　「我又沒學校念了!」小詩一副沮喪的表情。

　　「又怎麼啦?這學期你已經——」

　　「我已經念遍全港九的高中了。」小詩替趙媽接了下面的話。

　　「小詩——」趙媽想說什麼，卻又開不了口。

　　「我知道，可是沒辦法，這不完全是我的錯，那個女教師打從我進學校的第一天，她就看我不順眼，成天的挑剔我，找我碴!」她躺在沙發上，眼睛盯著天花板開始喃喃自語。

　　「又不是我故意不聽話，像今天她非要我把媽媽留給我的項鏈拿掉，我就這樣又跟她吵了一架，就這樣——我走回教室，拿了我的書包就走人了!」

　　「那麼叫你回去向她道歉是不可能的羅?」問她話的不是趙媽，而是不知何時已回來的駱雅群站在一旁。

　　她整個人彈了起來，望著駱雅群，當然駱雅群也正望著她羅，父女兩人四目相望，似乎都在等對方先開口。

　　良久，固執的小詩獲勝，還是駱雅群先開口。「告訴我，你現在的想法!」

　　「第一，我不會跟你回去道歉，第二，我也不會再回那所學校去，第三，你別想送我去讀寄宿學校，這就是我現在的想法!」小詩一口氣說完。

　　駱雅群忍不住要佩服他的女兒，因為她方才說的，全都是自己想對她做的。

　　他面對著面不改色的小詩，不知該如何跟她說明白。

　　駱雅群知道小詩剛烈的個性，有一部分是來自於他的遺傳，若是小詩的母親還在，那麼或許小詩的個性會較溫和一些吧!

　　小詩端坐在沙發裡，等候著父親的發落，眼神無懼的望著父親。

　　並非她刻意要如此的叛逆，只是她不自由主的認為，許多事並非一定要按照一定的模式來進行。

　　「小詩，我不會安排你去寄宿學校，但是我希望在最後這半個學期，你能好好把書念完，別再換學校了。就去你麥伯伯的學校就讀吧!」雅群不算是詢問，而是已把結論告知她。

　　駱小詩沒有任何意見，或者反應，她和父親一樣也不再希望換學校，只要能解決把這該死的高中念完，她就阿彌陀佛了!

　　???

　　說起奮鬥不懈的決心，那麼，曾亞凡一定是排名第一!

　　為了「喧囂」的成立，他必須盯緊麥羨雲，又必須負責記錄帳冊，以防他們的預算透支超額。

　　所以「喧囂」的絕對關鍵就在於曾亞凡身上，他並不好高騖遠，當偶像歌手這麼多年，他知道名利猶如過眼雲煙，只是他不能當一輩子的偶像，他必須在此之外做些別的事，拓展別的領域，做自己喜歡的事。

　　他背著他的背包，行走在銅鑼灣的時代廣場前。

　　突然身後有人喊他的名字——亞凡!

　　他停住腳步，猶豫片刻考慮自己是否要回頭，他分辨不出這是歌迷，還是他的朋友!

　　「曾——亞——凡!」尾音拖的好長，他知道是誰了。亞凡回頭一望，果然是梁敏，她站在離他不遠處笑瞇瞇瞇的看他。

　　曾亞凡迎上前去，用手敲她一記：

　　「想嚇死我?」

　　「幹嘛!怕是瘋狂的歌迷找你簽名嗎?」梁敏反問。

　　「簽名!?別鬧了!我們已經解散快一年了，誰還記得我們?現在的歌迷也是很健忘的。」亞凡半認真，半戲謔的態度。

　　只不過他話才剛說完，身旁有人經過便對著他指指點點的聲音說：「那個人不是『喧囂』樂隊的鼓手嗎?」

　　「對啊!」

　　「他還是很帥啊!」

　　「要不要找他簽名?」梁敏直接問兩個歌迷，他們興高采烈的要求曾亞凡簽名，之後亞凡實在忍不住又敲梁敏一記頭：

　　「你真是死性不改哦!」他念她。

　　梁敏聳聳肩說：「沒辦法，誰教我是宣傳出身，又曾經是你的企劃，當然會為你造勢嘛!」

　　「最近好嗎?」梁敏與亞凡竟異口同聲的互問彼此。

　　二人相視一笑，不知該由誰先回答。

　　「你先說!」亞凡說。

　　「那——找個地方坐坐。」梁敏提議。

　　於是兩個人就到怡東酒店的咖啡廳坐坐。

　　對於這次意外的重逢，梁敏覺得意外，她的確已經好一陣子沒見到曾亞凡，她一直欣賞曾亞凡，當然不光是因為他有出眾的外表。

　　亞凡的外表!他是很帥的，留著一頭長髮，眼睛深邃，連眼珠都呈褐色，鼻樑挺直有張唇型美好的唇。他不是那種壯碩型的男人，但是卻給人英挺的感覺。

　　雖然他在「喧囂」中只是擔任鼓手，然而他突出的外型，一直吸引著很多歌迷。再加上他時常替其他歌手跨刀演出MTV，因此，曾亞凡可說是許多小女孩崇拜的對象。

　　梁敏呢!?她問過自己欣賞亞凡哪一點?

　　外表嗎?

　　並不完全是，吸引梁敏的亞凡，是他那分無論做什麼事都全力以赴的決心毅力，還有他熱情對待朋友的熱情，這些都是吸引她的特質。

　　「梁敏，最近在忙什麼?」亞凡問。

　　「這句話該是我問你吧!?偶爾看你和羨雲有作品發表，但是你們平日都做什麼呢?」梁敏的一張臉上寫著好奇二字。

　　曾亞凡笑了笑，然後說：「混吃等死!」

　　「喂!你正經一點好嗎?」梁敏攪攔著咖啡，不忘白他一眼。

　　「我準備和羨雲一起開家PUB!」亞凡不保留的對她說。

　　「PUB!?怎麼會想開PUB呢?」梁敏再問。

　　曾亞凡聳聳肩。

　　「都弄好了嗎?」梁敏又問。

　　「除了我和羨雲的資金之外，我們還想找人合夥。」他倒實話實說。

　　「看看誰適合當股東?」梁敏露出慧黠的笑。

　　「梁敏，我真服你，腦筋總是動得這麼快。」曾亞凡有些驚歎，自他認識梁敏以來，她就一直是如此腦筋靈活，每次他提出的，她都能舉一反三的讓人咋舌。

　　「你覺得董哥怎麼樣?」梁敏說的是家唱片公司的小老闆。

　　「董歌?」他想了想：「倒是可以試一試。」

　　「那麼我就幫你聯絡他，若是他不肯，我們還可以找阿泰。」梁敏像是部活電腦。

　　「梁敏，上帝對我真好，讓我今天遇見你!」亞凡由衷的說。

　　「不必太崇拜我!」梁敏調皮的說。

　　「我不崇拜你，膜拜你可以吧!?」亞凡問。

　　「這還差不多!」她這才欣然接受。

　　「梁敏啊!還沒問你，究竟在做什麼啊?」亞凡這才想起來他根本還搞不清楚她在做什麼。

　　「還是一樣，企劃嘛!只是現在工作時間較自由彈性。」梁敏有點避重就輕。

　　「不清不楚!」亞凡瞪她。

　　「梁敏只好從皮包中掏出張名片遞給亞凡，亞凡接過名片，拿來仔細一瞧：

　　獨立廣告公司

　　創意指導•策劃部主任

　　梁敏

　　「喂!真看不出來，你陞官啦?而且還到『獨立』去。」亞凡真是對她另眼相看。

　　梁敏是個工作努力，反應機敏的女人!但他沒想到，她的實力是他原先還不知道的呢!

　　梁敏不太好意思的說：「是僥倖啦!所以只好繼續做下去!亞凡，我們好久沒一起吃飯了，一起去吃飯好嗎?」梁敏趕忙轉開亞凡的注意力。

　　「對啊!我們該請你這位企劃高手吃個飯，一切還請你多幫忙喔!」亞凡說的一口商業開場白。

　　「打官腔!還沒開始做生意，就一副生意人嘴臉啊?」梁敏又糗他。

　　「好啦!我們一起去找羨雲吧!你順便替我盯盯他，他啊!才是標準兩天捕魚、三天曬網的那種類型，樂天得一塌糊塗。」說起麥羨雲，曾亞凡又不忍開始叼絮。

　　「哇!亞凡，沒想到你這麼婆婆媽媽的。」梁敏又糗他。

　　「好啦!你最棒!可以吧?」亞凡又敲她頭。

　　「走吧!請我吃大餐哦!」

　　「你呀!不怕肥嗎?」

　　「當然不怕!」

　　二人一搭一唱，踏著愉快的腳步離開怡東酒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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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蔡仲子    時間: 2016-10-7 00:11:53

第二章:

　　駱小詩躺在白色的沙發內，翻來覆去像只毛毛蟲般安靜不下來。她坐也不是，躺也不是，簡直是種折磨。

　　她真是被自己打敗，原本以為不必上學的日子應該是輕鬆愜意的，誰知道剛好相反，簡直是無聊透頂了。

　　每天都待在這大房子裡，只看著自己和趙媽的孤單影子，真是無聊啊!東看西看也不會多一個人出來好陪她說說話，聊聊天什麼的。

　　再加上同學朋友們，各個都還在上課，只有她無事可做。雖然她不願承認，但說真的，她竟然懷念起在學校的生活。

　　她無意識拿起遙控器猛按，沒有一個電台的節目是令她滿意的，她的腦子裡只想著一件事，究竟該怎樣對父親說：她想去上學呢?哎!人真是矛盾呀!

　　「小詩，別發呆，快來吃飯啊?」趙媽向小詩喊。

　　她老大不情願的移步走向飯廳，走到餐桌旁，一屁股就坐在椅子上，莫名其妙的歎了口氣。

　　「為什麼歎氣呢?」趙媽望著這個她從小帶大的小寶貝，心疼的問她。

　　「趙媽，我快無聊死了，怎麼辦，我現在竟然想去上學啊!我真的是瘋了!」小詩哀怨的抱怨!

　　趙媽雖然不是很瞭解小詩的意思，但是她知道；小孩子本來就是應該好好唸書的。

　　「那就跟你爸爸說嘛!」趙媽直接的反應就是如此。

　　「爸爸不會覺得我太任性嗎?」小詩問。

　　「你才知道你這個小淘氣有多任性啊!」趙媽反問她。

　　「哎喲!趙媽——」她拖長尾音是撒嬌的。

　　「唸書是好事，你爸高興都來不及怎麼會罵你?」趙媽替他盛了飯，然後說：「你乖乖吃飯，等你爸回來好好的跟他說。」

　　小詩這才露出微笑，捧起飯碗定睛往餐桌上一看；怪怪!不得了，全是她愛吃的菜。於是想都不想就開始用力的吃飯，民以食為天嘛，她這會兒，滿腦子只剩「吃」這個字了!

　　???

　　駱雅群終於將手邊要處理的事辦完，他把自己靠在椅子裡，點燃一根煙，想借此好好的安慰自己疲累的狀態，讓自己放鬆。

　　突然之間，他想到他的寶貝女兒——小詩，眉頭不由自主的又皺了起來，這個寶貝女兒實在教她心煩，但是；話又說回來了，這似乎也不能都怪小詩。

　　駱雅群生意忙，說實在的，是他並沒有盡到一個好父親的責任，尤其是小詩的母親——念容過世之後，小詩就愈顯孤僻。

　　這幾年以來，小詩陸陸續續不知道已經換個幾間學校了，在最後的半年，是該讓他念完。他想到這兒，立刻毫不猶豫的拿起話筒，撥了個電話。

　　經過轉接之後終於有人來接聽：「喂!校長室。」

　　「請接麥正楠，麥校長。」雅群語態客氣的問。

　　「請稍等。」

　　過了二十幾秒，話筒的那端傳來一位中年男人渾厚低沉的聲音。

　　「你好!我是麥正楠。」

　　「麥大哥，我是雅群!」

　　「雅群，怎麼會是你，好意外!有什麼事呢?」雅群的電話讓正楠意外。

　　「事實上——呃——我是想——呃——」駱雅群開始結巴。

　　「雅群，你說吧!無所謂的。」正楠鼓勵他。

　　於是駱雅群便把這困擾他的煩事，像倒垃圾似的，一古腦全說給麥正楠聽。

　　麥正楠靜靜聽完之後，露出一抹笑意後對雅群說：「改天把小詩這丫頭帶來讓我瞧瞧好嗎?」

　　「好!」雅群應允他!

　　???

　　駱小詩在客廳內來回踱步，心煩意亂!

　　她來來回回走著也就算了，還在嘴裡唸唸有詞，看得坐在沙發上的趙媽頭都暈了。

　　「我真的頭暈了，小詩。你就別再走來走去了好嗎?」趙媽央求著他。

　　趙媽不說還好，這一說小詩更慌亂，她急得都跺腳了：「趙媽?怎麼辦?我好緊張。」

　　「緊張什麼?」趙媽不解的問。

　　「我不知道怎麼跟爸說我又想回學校上學!」小詩終於說了出來。

　　「小詩啊!你別這麼緊張，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趙媽說。

　　不過駱小詩依舊是一臉的焦慮。因為，她必須承認她自己是個任性的孩子，這種個性也不是她天生的，只是實在——有時管不住自己!

　　正當她不知該如何的時候，駱雅群已經進門，見她的女兒像熱鍋上的螞蟻來回踱步，忍不住的在玄關處時就一邊脫鞋一邊問：「小詩，你怎麼啊?」

　　駱小詩聽到父親的聲音，整個人都立站好，彷彿是聽見軍令一般，駱雅群進門走進客廳，趙媽問他：「吃過飯了嗎?」

　　雅群點點頭，然後開始看報紙。

　　小詩立刻走到廚房，替父親倒了杯冰鎮酸梅湯出來，她放在茶几上然後說：「爸，喝杯酸梅湯吧!」

　　駱雅群有點懷疑自己的聽覺，這丫頭又在想什麼，今天這麼慇勤?他放下報紙抬眼看看小詩，這小鬼靈精正用她那骨碌碌的大眼睛看著他。

　　駱雅群不動聲色，他倒想看看，這小丫頭又在耍什麼花樣了，他故意拿起酸梅湯大大喝了一口，然後又把報紙舉起來看。

　　駱小詩這可著急了，怎麼老爸今天對她這麼不聞不問啊!

　　「老爸——」她拉長尾音，駱雅群沒看她，卻仍把注意力在報紙上。

　　「老爸，我有件事想跟你說。」小詩見他不理她，只好硬著頭皮繼續說。

　　「什麼事?」雅群不是很在意的問。

　　「我……我……我想上學!」算了，豁出去了，小詩一口氣的說完。

　　駱雅群聽完的確有些訝異，不過他依然不動聲色，仍把眼光停留在報紙上。駱小詩見父親沒什麼反應，心底有點焦急，她有些囁嚅：「老爸——」

　　駱雅群決定好好嚇嚇她這個寶貝女兒，他說：「唸書?」

　　「是啊!」她有些心虛。

　　「你不是很率性嗎?跟我說你不念了，我已經替你辦好離校手繼怎麼回去念!」駱雅群露出不解的神情。

　　駱小詩突然之間神情黯淡，聽到父親這麼說，也知道自己的任性似乎已讓事情到了無法挽回的地步。

　　雅群偷睨小詩一眼，心想：「這丫頭這回是認真的不成?」

　　「想回學校當學生?是不是在家無聊，想回學校惹是生非啦?」雅群問。

　　小詩帶著無辜的眼神望著父親：「是很無聊，所以才覺得還是回學校好!可是我不是故意想惹事，從頭到尾我都沒有故意要惹事啊!」

　　「那——那明天就陪我一起去看你麥伯伯吧!」雅群接這句話，還讓小詩弄不清呢!她還在想老爸怎麼答非所問沒會意過來，小詩想了幾秒，突然之間——整個眼神有了光采，閃亮亮地望著駱雅群。

　　「爸!」

　　「好啦!別肉麻喔!你老爸受不了，你明天安份點就好!」雅群這句話可是百分之百認真的!

　　「YES!」小詩向父親敬了個禮，調皮得很。

　　???

　　「喂!亞凡啊!」電話筒的那端傳來一把女聲。

　　睡意朦朧的曾亞凡翻了個身，啞著聲音問：「哪位?」

　　「我是梁敏!」對方的聲音充滿夏天的活力。、

　　「敏兒!什麼事!」亞凡的聲音閒散慵懶，喊著對梁敏的匿稱。

　　「快點起床，已經中午了口也!替你約到董哥和阿泰，三點在『和風』見!」梁敏說完，沒等亞凡回話就收了線。

　　曾亞凡握著話筒愣在那兒，這女人真是積極啊!

　　停頓了幾秒，才從怔忡的情緒中甦醒過來，他決定好好整理一下自己的儀容，下午好好的去赴約。

　　辟哩啪啦的從床上跳起來，衝到浴室梳洗一番……

　　從浴室出來，經過羨雲的房門口，亞凡停住腳步，他心底想，這小子八成還在睡覺。

　　他推門進去想叫醒他，沒想到房內空無一人，亞凡有些納悶，這小子跑哪兒去了!?

　　正在想呢!麥羨雲就像陣風似的捲了進來，亞凡一見他就問：「你上哪兒去啦?」

　　麥羨雲用古怪的眼神從頭到腳打量著亞凡，然後問他：「亞凡，你真的是說外國話口也!我還能上哪兒去，當然是去監工。

　　「監工?你去工場?」亞凡問。

　　「廢話，不然我去泡妞啊?」羨雲白他一眼。

　　這下子真教亞凡跌破眼鏡，這位麥先生何時變得如此勤快啊?

　　「曾先生，你可得積極一點啊!」麥羨雲反而催他。

　　亞凡瞪他一眼然後說：「我等會兒就要和股東碰面了，你就祝我好運吧!」

　　「祝你好運!」羨雲立刻說。

　　「喂!我很懷疑口也!你怎麼會突然變得這麼積極啊?」亞凡還是覺得詭異。

　　麥羨雲這才露出心虛的笑容說：「嘿嘿!沒辦法，我將會很忙，不然我老爸趁機會抓我到他學校當代課老師!我可不想誤人子弟!」

　　「我說嘛!你怎會這麼自動自覺!」亞凡瞪他一眼。

　　「好啦!我一定有始有終，好不好?」羨雲一臉認真。

　　「最好是這樣!」亞凡說。

　　「梁敏替你牽的線是嗎?」羨雲問。

　　「是啊!」亞凡已換上了白色牛仔褲、米白色T恤、一頭長髮在腦後札成一束馬尾，曾亞凡正傳遞著夏日的訊息。

　　「梁敏這女人真是不簡單，亞凡，事情若成功，我們可得好好報答她!羨雲很認真的對亞凡說。

　　「你以身相許好了!」亞凡笑著說。

　　「去你的!真是不正經。」羨雲說。

　　「跟你比起來，我可遜色多了!」亞凡一邊說，一邊繫上淺咖啡色的皮帶，換上淺咖啡色的休閒鞋、掛上同色的太陽眼鏡，把他的計劃書與羨雲的設計圖，都放進他的背包裡，一副要出征的慎重表情。

　　「亞凡，只許成功不許失敗哦!」羨雲替他打氣。

　　「知道了!」

　　背起背包，瀟灑自信的亞凡出征去啦!

　　獨自留下的羨雲，忍不住伸了個懶腰打了個哈欠，自言自語：「該換我好好睡個覺了吧!」

　　???

　　駱小詩刻意換上白色的短洋裝，穿著白色的襪子、球鞋將自己打扮得清清爽爽。只不過她那頭俏麗的髮型實在難掩她活潑的個性，再加上她的頭髮上還挑染了紅色，唉!就看老天這回保不保佑她了。

　　她從房間走出來，臉上有點羞怯與緊張，駱雅群從沒看過小詩這種表情，他問：「寶貝女兒，我好像從沒見你這麼緊張過!」

　　「老爸!這事關係我能否念完高中!你怎麼還嘻嘻哈哈的。」小詩沒好氣的說。

　　「也對!看你這樣子還是祈禱一下，看看麥伯伯究竟要不要你這個學生!」雅群誇張的說。

　　這可把駱小詩嚇壞了!她從來沒見過麥伯伯，她印象中的校長都是正經八百的老頭!瞧瞧自己這張「前衛」的臉，真怕被老爸說中了——凶多吉少。

　　一路上；小詩的心情真的是忐忑不安，但駱雅群可樂壞了!最好她能永遠這麼安份，不然這個丫頭總是定不下來，教人操心。

　　好不容易到了學校，雖然學校遠了些，但首入眼簾的是一排排的油桐樹，開滿了白白的花朵，令小詩感到訝異—真是美呀!

　　再讓她訝異的是學生的制服，真是美極了!

　　白色的圓領襯衫上有粉紅色的鈕扣，而裙子竟是粉紅色的A字短裙、白色的皮鞋。哇!每個女生都看起來好可愛。駱小詩好想念這所學校哦!

　　駱雅群已經注意到小詩臉上表情的變化了，果然被正楠說中了!每個不愛唸書的孩子到了這兒都不同了!

　　麥正楠的這所學校，其實是所實驗高中，學生的人數並不多，但都有特殊才藝，或者特殊的「個性」!

　　雅群將車停妥，領著小詩往校長室走!

　　等到雅群推門進校長室，駱小詩才小心翼翼的跟在父親的身後進去。

　　「麥兄。」雅群在跟「老校長」打招呼時，駱小詩是連頭都不敢抬起來，怕得要命。

　　「這位就是小詩嗎?」麥正楠問。

　　駱雅群點頭，然後側過頭對小詩說：「小詩，跟麥伯伯問好啊!」

　　駱小詩這才慢慢的抬頭，但聲音已先發了出來。「麥伯伯好!。」

　　話說完，小詩的眼光正好與麥正楠接觸。這下子可把駱小詩給嚇壞了!原來以為校長都是老頭子，結果站在她面前的人，和她老爸差不多年紀嘛!頂多比她老爸大個五歲吧!

　　但是，這位校長先生真是「時髦」啊!他竟然穿著牛仔褲和POLO襯衫!

　　「校長?他是校長啊?」小詩低聲問駱雅群。

　　「是啊!我是校長啊!」麥正楠馬上解決了她的疑惑。

　　「可是……可是校長不都是老頭子嘛?」小詩一時嘴快，竟溜出這句話，說完才覺得自己失態。

　　連駱雅群也詫異的望著他。

　　「沒關係，沒關係，大家都這麼說。」麥正楠一點也不以為忤，他揮揮手示意他們不必介意。

　　「小詩，你多大啦?」正楠露出笑容問她。

　　「十八!」她直接反應的回答。

　　「那麼你應該念高三了。」正楠接口。

　　小詩點點頭後又搖搖頭，然後說：「我是該念高三，可是—…我已經沒學校可念了!」她說的有些哀怨。

　　「哦?怎麼會呢?他們不喜歡你嗎?」麥正楠非常訝異的問小詩。

　　小詩點點頭：「對啊!我也不知道他們為什麼不喜歡我。我只是比較直嘛，比較孤僻罷了，可是我從來沒有故意調皮搗亂。」

　　麥正楠點點頭表示同意。「你這麼可愛他們竟然不懂欣賞，你剛才說的缺點我覺得是優點啊!這個世界許多人都太虛偽，真正需要的正是你這種純真的人!」

　　聽見麥正楠說這些話，駱小詩簡直太意外了。她睜著一雙大眼睛盯著夢正楠看，正楠笑笑說：「小詩，我們這所高中比較不同，也許別人會認為這所高中是所不太好的學校。不過，小詩，這所學校裡的每個學生都有他的特質，我相信你有你自己的特質，我的每個學生都是如此，相信你可以成為這個大家族的一員!」麥正楠一直帶著微笑對小詩說話。

　　駱小詩完全沒想到會有這種對話，她用奇異的眼神望著麥正楠，太奇妙了!

　　「麥伯伯!哦，不!麥校長!我真的可以來這裡唸書嗎?」小詩還是有點質疑。

　　「如果你願意，可以馬上讓你爸爸替你註冊，然後明天就可以來上學。」他非常肯定的對她說。

　　愣了二秒，小詩立刻綻放出璀璨的笑容，如陽光般的笑容，眼睛綻放著如星光般的光采，她忘情的上前擁住麥正楠：「謝謝你，麥伯伯!」

　　她真的忍不住的想要噘叫了，然後她抱住駱雅群高興的說：「老爸，我保證我一定會乖乖把這半學期念完!」

　　見到駱小詩這麼高興，駱雅群真是忍不住要佩服麥正楠對待學生的方式。

　　「走吧!老爸帶你去註冊。」雅群拍拍她的肩。

　　駱小詩頭一次如此親密的擁著老爸的手臂，依著駱雅群，雅群忍不住的向正楠投以佩服與感激的眼神……

　　???

　　和風餐廳內，梁敏與曾亞凡已經在座位上，恭敬等待著他們的兩大股東——董哥與阿泰的到來。

　　「梁敏，我可不可以問你，究竟是怎麼約到他們的?」亞凡帶著又佩服又疑惑的眼神看著她。

　　梁敏聳聳肩，並不以為意，她笑著對亞凡說：「剛好董哥最近有組廣告在我們公司拍，我和他提了一下，董哥有興趣嘛!順便支持你啊!至於阿泰，他呀!比較麻煩；只要是賺錢的生意他都有興趣。不過——有點死愛錢，若是真的和他合作，得小心點!」

　　亞凡睜著他那雙深邃眼睛望著梁敏!

　　這女人腦子裡裝著什麼啊?動得比他還快，梁敏看見亞凡望著她的眼神，一時之間有些不好意思的羞紅了臉。

　　「幹嘛啊?」梁敏拍打他的肩。

　　「敏兒，我怎麼以前沒發現你有這麼聰明呢?」亞凡問她。

　　「你呀!根本從來沒注意過我。」梁敏捧著水杯，喝了口水，白他一眼。

　　此時，董哥與阿泰陸續到來，亞凡收起他的嬉笑，拿出計劃書與設計圖給兩大股東看，並且解釋給他們聽。

　　阿泰是走江湖的大哥，對於這種事他是有興趣，較在意的也是回收的利益，董哥較不在意，他希望曾是他旗下藝人的亞凡與羨雲能創造事業的第二春。

　　梁敏也不是盞省油的燈，尤其她針對阿泰也提了許多條件與限制，為的就是怕防阿泰干涉太多，她知道這件事對亞凡的重要性，所以發揮了她伶俐的口才和交際手腕。

　　沒多久，終於說服了董哥與阿泰正式投資。

　　當董哥與阿泰簽下合約與支票後，曾亞凡一顆懸在半空中的心總算安頓下來。他的眼底是笑意，望著這件事最大的功臣梁敏，他有著說不出的感激和謝意。

　　「敏兒!」他忍不住握住她的手。

　　梁敏頓時又羞紅了臉，像顆紅蘋果般。她把自己的手從他的手中抽出來，亥意把話題扯遠。「嗯!待會兒可以去找羨雲一起吃飯。」

　　「對啊!我出門的時候，那小子今天還警告我說；只許成功不許失敗呢!」亞凡立刻說。

　　「還好成功了，不然啊!那小子又有理由偷懶口羅!」梁敏說。

　　「OK!我先去打電話給他。」

　　「嗯!」

　　當曾亞凡離開座位，去打電話的同時，梁敏突然歎了口氣。「我這一切當然是為了你!」她自言自語。

　　對於自己的感情，梁敏一直是矛盾的，從當他的策劃起，梁敏就偷偷的喜歡著亞凡，只是那時候，她只是個小策劃，知道自己配不上他。

　　所以，她後來所做的一切，都是希望能夠提升自己。在廣告公司一路奮鬥，她從沒想過會再和亞凡相遇，因為當她知道「喧囂」解散時，她能想像得出亞凡的失落。

　　亞凡帶著笑意走向梁敏，摸摸她的頭髮說：「敏兒，你想吃什麼啊!」

　　「隨便!」她隨意得很。

　　「那我再去打電話，咱們到兄弟飲茶!」亞凡說。

　　敏兒點點頭。

　　於是，曾亞凡又走回電話亭打電話，在講電話的時候，他側過臉來望著他們座位的方向，梁敏坐在位置上，她的手托著下巴，呈現出一種美好的弧度。

　　梁敏留著一頭黑亮的長髮，她的五官姣好，清清爽爽給人一種靜謐的舒適感，但是，梁敏的眼神中正流露著智慧的光芒。

　　亞凡從這個角度望過去，梁敏的面容給他一種深深的悸動。剎那間，亞凡也有些疑惑，他為什麼會有這種感覺?

　　「亞凡啊!到底去哪兒?」麥羨雲在電話的那一端問。

　　「喂!羨雲，告訴你。我現在突然有種感覺口也!」亞凡突然冒出這一句話。

　　「什麼啊?」羨雲說。

　　「我想——我想追梁敏。」亞凡說。

　　「啊?你說什麼呀?」羨雲聽不清楚地問。

　　亞凡笑了笑，不再多說。「好啦!去兄弟吃飯!」亞凡說完就收線。

　　???

　　兄弟飯店內，梁敏，麥羨雲，曾亞凡三人圍桌而坐。這兒是羨雲與亞凡最愛的餐廳之一，品茗是門學問，這兒的綠茶是很道地的。

　　「喂!多吃一點。」亞凡挾菜給梁敏。

　　麥羨雲坐在一旁看著，心底有數了!原來這小子是想追梁敏!

　　他再看看梁敏，梁敏和從前不太一樣，長大也成熟了，應該說還帶著幾分幹練，梁敏給他一種相當有韌性的感覺。

　　曾亞凡是真心的嗎?

　　羨雲有些狐疑?他想測試一下亞凡的真心。

　　「哎!亞凡，昨天那個小曼有打電話來找你也!」羨雲刻意還在梁敏面前說。

　　亞凡充耳不聞，彷彿眼前只有梁敏一人，而梁敏呢，她安安靜靜的吃著亞凡挾給他的菜……

　　「鬱悶」!這是羨雲的感覺，這兩個人根本就已經墜入情網了嘛!那自己不是又成電燈泡啦!

　　「喂!兩位慢吃啊!我有點急事先走啦!」羨雲不等他們回話就離開了!

　　他提起腳步往外走，把這對恩愛的人丟在腦後去，匆匆忙忙的走，在電梯門口「碰」地一下竟然撞到了人。

　　「喂!沒帶眼睛啊!」他直覺反應開口。

　　駱小詩被這麼一撞，倒退二步不說，還沒站穩還被人罵。待她回過神一看，怎麼又是那個人。

　　「喂，冒失鬼!」小詩反而罵他。

　　麥羨雲一看；怎麼又是這小丫頭：「你才是冒失鬼!」

　　「是你撞到我也!」小詩氣沖沖。

　　「好啦!再爭下去也不是辦法，對不起可以吧!」羨雲說。

　　駱小詩心想：「大人不計小人過!」她露出笑容對他笑一笑。「好吧!原諒你!」小詩轉身就走了!

　　羨雲望著這個表情前後變化迅速的小女孩。有些訝異的說不出話來……

　　好奇妙!

---

作者: 蔡仲子    時間: 2016-10-7 00:12:08

第三章:

　　身為合夥人兼老闆雙重身份的亞凡與羨雲，在熱熱鬧鬧與忙碌之中，讓「喧囂」正式誕生了。

　　麥羨雲讓「喧囂」呈現一種多變的風格，九點到十一點之間是純音樂時段，燈光柔和舒暢，讓上班族下班之後，能小憩一番，喝喝酒、聊聊天，而十一點之後，就開始DISCO時段。

　　燈光打亮之後，舞池裡人影晃動，是人潮開始湧進「喧囂」的時段。

　　由於這間PUB，投資人包括了唱片界的人士，以及梁敏這個廣告人的大力推薦，因此，「喧囂」裡不難發現一些知名歌手、唱片製作或是廣告界名人。

　　亞凡與羨雲就成了「喧囂」的最佳策劃，他們的夢想終於實現，穿梭在舊識友人與新朋友之間，亞凡和羨雲得到了更多的支持與意見，他們的世界似乎比以往更廣闊。

　　當然梁敏依舊是他們的最佳顧問，給予他們關心及意見，也替「喧囂」作了許多別出心裁的宣傳，才能讓「喧囂」自開幕以來夜夜高朋滿座。

　　另外，由於吧檯是開放式的，酒保與客人之間沒有太大的距離，所以能和客人維持良好的關係，分享客人的心事。

　　還有一個讓「喧囂」生意興隆的原因，就是亞凡和羨雲本身的知名度與號召力，以及「喧囂」常可尋到影視圈名的蹤影，因此，仰慕者紛紛湧進「喧囂」。

　　就這樣，他們開始了晚九朝五的生活，每天都和仰慕他們的人交談、喝酒、穿梭在PUB中，當然他們的收入也很可觀。因此，即使感覺自己有些「墜落」，但他們仍是樂此不疲。

　　就像今晚，羨雲就一直和一位長髮美女糾纏不清。

　　亞凡與梁敏坐在角落的位置，看著遠在吧檯邊的羨雲與那位「仰慕者」。

　　「看來今晚羨雲難逃一劫了哦!」亞凡輕啜口威士忌。

　　「也不錯啊!自從店開了之後，就有享不完的艷福。」梁敏打趣的說。

　　亞凡聳聳肩說：「但是我跟你打賭，這個女人是個麻煩。」

　　「你怎麼知道。」梁敏問。

　　「男人的直覺!」亞凡說。

　　的確，曾亞凡有他男人的直覺，尤其是他們的身份特殊，已經練就常人的敏感，所以他一直相信自己的直覺。

　　梁敏用好奇的眼光看著亞凡：「看來你真的有藝人的敏銳度了。」

　　亞凡冷笑一聲，眼光移向吧檯處，那長髮女子已經倚在羨雲的肩上。

　　「梁敏，晚上晚點回去吧!在PUB陪我聊聊吧。」亞凡沒來由的冒出這一句。

　　「嗯?」梁敏發出疑問的聲音。

　　「這小子八成——」他話說一半，用眼神示意梁敏往吧檯處看，果然是一幅親匿的畫面。

　　「哦!知道了!」梁敏心照不宣，知道亞凡話中的意思。

　　音樂聲節拍強烈，每個人的心跳都隨著節拍開始舞動。亞凡的神情看不出他的情緒，但他的眼神卻一直在整個室內游移著……

　　???

　　駱小詩終於開始上學了。

　　不過她還是每天由家裡的司機接送，這恐怕是駱雅群的主意，防範小詩又調皮的政策之一吧!

　　第二天上學，小詩有些忐忑不安。

　　穿著美麗的校服，襯托出她的活潑與可愛，尤其她那雙靈活慧黠的大眼睛，讓人格外注意她。

　　老師在講台上開始說話，駱小詩站在講台邊，略帶羞澀，她偷偷往講台下瞄了一眼，這個班級人數不多，頂多二、三十人。

　　「各位同學，我們在這最後一學期，有位新同學加人，希望各位同學和我一樣歡迎她的加入。」年輕的老師這麼一說完，台下立刻回應著熱烈的掌聲。

　　「那麼我們請她自我介紹!」老師說完目光移向小詩。

　　收到老師傳遞來的目光，小詩移動腳步向講台前站著。

　　她的眼光往講台下掃了一眼，稍微清一清自己的喉嚨緩緩地說：

　　「各位同學大家好，嗯!我叫駱小詩，很高興在這最後一學期來這兒和大家共度。」

　　她根本不知道該說什麼，停頓了片刻，發現台底下竟是一雙雙好奇的眼睛望著她，她也回望著她的同學們，在她尚未反應過來前，已經從第一排第一個座位上站起來一個同學自我介紹。

　　就這樣，十幾分鐘內，全班的同學已經友善的向小詩做了自我介紹。從來沒碰過這種友善的場面，駱小詩在心底的震撼與感動實在無法形容。

　　好半晌，她才露出如春天般的笑容，像朵盛開的花兒般。

　　小詩開心的說。「謝謝大家，我也很高興認識你們。」

　　老師拍拍小詩的肩對她說：「小詩，你坐在紫蓉的旁邊。」

　　那個叫杜紫蓉的女生緩緩站起來，對小詩微笑招招手：「過來吧!」

　　哇!坐在班長的旁邊，叫小詩有點莫名的緊張，但是看見紫蓉友善又溫暖的笑容，就放心的走了過去，她小小聲對紫蓉說：

　　「嗨!」

　　「我是杜紫蓉!」

　　簡短的打聲招呼後，二人便把注意力移向課堂，不再多交談!

　　???

　　下課鐘聲響，班長杜紫蓉喊完起立敬禮後，各位同學擺脫上課時認真的靜態，個個活蹦亂跳起來。

　　許多同學都過來圍著小詩與紫蓉。

　　「駱小詩，你怎麼會來我們學校唸書?」

　　「就是——就是——」她有點不知如何說明。

　　「我們這個班上，每個人幾乎都念過三所學校以上。」紫蓉看出了她的顧慮。

　　換成小詩嚇了一跳，原本以為只有她有這種紀錄，沒想到在這個班，她這樣才是正常的，真的是萬萬沒想到。

　　「我——這已經是我第七所學校了!」小詩還是說了出來，這話才一說完，周圍的眼神有訝異、有佩服，弄得她有些不知所措也不好意思起來。

　　怎麼知道她身旁的紫蓉竟歡呼一聲，讓她嚇了一跳，接著圍在她身邊的同學都歡呼起來，小詩望著她們著實不解。

　　「你們怎麼啦?」小詩問。

　　「我們真的太喜歡你了!原本還在擔心來班上的新同學會是那種呆板的學生，那就太破壞本班的風格了。」紫蓉這麼說，頓時讓小詩傻了眼。

　　「啊!我還以為我把我的歷史說出來，會一個朋友都沒有了呢!」小詩咋舌的說。

　　「才不會呢!我們雖然都有些所謂的歷史，但麥校長讓我們發現到我們的特質，現在我們都好喜歡來上學呢!」紫蓉由衷的說，而其餘的同學也一起附和。

　　駱小詩說不出心底的歡喜，這裡不僅是校長可愛，連同學們也都這麼可愛!

　　她相信自己很快就能適應這兒的一切，尤其是她馬上就結識了這麼多新朋友!

　　???

　　麥羨雲躺在床上已睡成了大字型。

　　床頭的電話鈴聲響個不停，他把自己的頭埋在枕頭底下，不想理會那煩人的電話鈴聲。

　　奈何這個打電話來的人真是和他的耐性耗上了。電話鈴聲就是不肯斷，死命地響著，麥羨雲翻過來又翻過去，完全抗拒這電話聲。

　　不過，打電話來的這個人真的比他還有耐性，搞得麥羨雲真的火冒三丈，他接起電話大吼：「喂!找誰!」

　　「打這個電話當然是找你啊!」話筒的另一端傳來的聲音，並沒有因為久等電話沒人接聽有任何的不悅，反而平和!

　　「老爸!」麥羨雲一聽是老爸的聲音，立刻清醒過來了。

　　「是啊!你還記得自己有個老爸啊!」麥正楠有些挖苦他。

　　「爸!七早八早你電話響得這麼急是有什麼事?」羨雲已經坐了起來也清醒多了。

　　「早?兒子啊!已經日上三竿了，你還說早!你的人生也未免太墜落了吧!」麥正楠的語氣還是一樣沒變。

　　「爸!你就別挖苦我了好嗎?」麥羨雲說。

　　「行!那我和你一起吃午飯吧!」麥正楠說完就掛了電話，麥羨雲想說「不」都來不及!

　　掛下電話，麥羨雲看時鐘!忍不住大喊一聲：MYGOOD!還不到十一點，他才睡了幾個小時就要他起床，這是何等痛苦的事呢?

　　但是——父命難違!

　　麥羨雲只好爬下床，跌跌撞撞的進入浴室梳洗一番!準備去和父親共進午餐。

　　???

　　廣東酒樓內，麥正楠已點著他最愛的普洱茶，等著他那唯一寶貝兒子的到來。

　　這家廣東酒樓內的香茗與餐點，是很道地，麥正楠百吃不厭，於是他每隔一段時間便會來吃一次。

　　他雖沒交代麥羨雲，但知父莫若子，麥羨雲用膝蓋想也知道。

　　近午時分，麥羨雲走進酒樓，雖然他已久未在螢幕前露面，但是那張明星丰采的臉實在很難教人不注意!

　　麥羨雲卻已習慣了這種「注目禮」，他若無其事的走向父親坐的那張桌子前，拉開椅子坐下之後，摘下墨鏡，馬上替自己倒了杯茶。

　　「老爸!什麼事?非得約今天吃飯?」麥羨雲喝了口茶問麥正楠。

　　「沒事你就不能陪你老爸吃頓飯嗎?」麥正楠似笑非笑地說。

　　「老爸，我凌晨才睡也!你把我挖起來吃中飯，真是……」他接不下去，又不能責備自己的老爸!

　　「我啊!八百年見不到你一面，你既不回家，又不到學校來看我，我根本搞不清楚你在做什麼?哪天你老爸死了，我看你也不知道。」麥正楠說起話來酸溜溜的。

　　「哎喲!老爸，你在學校已經這麼受學生愛戴了，我這個兒子是尊敬你在心底，不以言語表達，男人嘛!說出來就肉麻了嘛!」麥羨雲說的自然。

　　麥正楠搖搖頭，這個兒子就是會耍嘴皮子哄他，他沒好氣搖搖頭說：「兒子啊!你老爸我天天和那群新式學生攪和在一起，是很好的溝通，不過你可別忘了，家裡還有個皇太后哦!她可沒我那麼好哄啊!你自己斟酌一下，該回去和她請個安吧!」

　　這會兒，麥羨雲可真的是面有難色了!提起他老爸麥正楠，是好好先生，也相當好溝通，但提起他們家的皇太后——他的母親大人，可真是不好交代了。

　　麥正楠舉起筷子，非常關心的享用他的午餐，但麥羨雲可是一點兒也吃不下，思緒飄飄忽忽的，麥正楠又丟過來一句話：

　　「皇太后叫你回家吃晚飯!」

　　「不會吧!」羨雲一副奇慘無比的表情。

　　「你這小子，叫你回家吃個飯而已，你看看你自己一臉要赴刑場的樣子!」麥正楠數落著麥羨雲。

　　「爸!可不可以跟老媽說你沒碰到我啊?」羨雲擺明要串通老爸的樣子。

　　「喂!賄賂老子哦!」麥正楠一臉正氣。

　　「拜託嘛!老爸。」羨雲又央求著他。

　　「馨太后的懿旨你敢違抗啊!?我可不敢也!小子，你自己看著辦吧!」麥正楠是一臉敬謝不敏的表情。

　　這下子可教麥羨雲傻了眼啦!

　　「哎!」他輕歎口氣，這下子沒辦法了。

　　麥正楠斜眼瞄了麥羨雲一眼，還好!這小子還有個怕的人，不然還得了!?

　　???

　　麥羨雲整個人斜倚在沙發上慵懶無力，已是下午時分了。

　　而曾亞凡才睜開睡眼惺忪的眼晴，從房內走出來。看見麥羨雲在沙發上昏睡：

　　「你今天怎麼這麼早起來?」

　　「起來?我根本還沒什麼睡，煩都煩死了!」麥羨雲的表情是「愁雲慘霧」。

　　「世界末日了嗎?」亞凡也窩在沙發裡。

　　「我們家皇太后下了懿旨教我回家吃飯!」他說。

　　「只不過是回家吃頓飯嘛!幹嘛這麼緊張?」亞凡覺得是羨雲反應過度。

　　「你不曉得我媽?如果她只嘮叨也就算了，可是她還忙著逼我去相親。」羨雲提到「相親」二字時還特別的加重語氣。

　　亞凡聽他這麼一說，已經瞭解到，麥羨雲這種個性怎麼可能去相親，難怪曾視回家吃飯為酷刑。

　　「那怎麼辦!」亞凡問他。

　　「不知道，拖啊!拖晚一點再回去。」羨雲好無奈。

　　「如果你帶女朋友回去，你媽就會鬆口氣，不會再緊迫盯人了吧?」亞凡問他。

　　「話是沒錯，不過你教我去哪生個女朋友呢?」羨雲問。

　　亞凡沉思片刻，然後靈機一動說：「有了!梁敏啊!」

　　「梁敏?」麥羨雲不解。

　　「對啊!叫梁敏去冒充一下嘛!保證你老媽滿意。」亞凡得意的說出自己的點子。

　　「這樣好嗎?」羨雲有些遲疑，但曾亞凡已經拿起電話撥電話給梁敏了，過了一會兒，梁敏和亞凡在電話那頭達成協定了。

　　「等會兒梁敏就過來了!」亞凡說。

　　「那趕快先把家裡收拾，免得人家來看笑話。」羨雲還有些不好意思。

　　「看不出來你還會不好意思!」亞凡說。

　　「沒辦法，這樣子麻煩她。」

　　???

　　梁敏身穿淺藍色的洋裝，又長又亮的頭髮札成馬尾，背著白色亞麻的背包，穿著白色細跟涼鞋，她第一次到亞凡的住處。

　　兩個單身男人的公寓會是什麼樣子?她沿路猜想。

　　站在公寓的門口，她閉上眼睛猜想，然後還是按了門鈴，沒多久，曾亞凡就出來應門了。

　　「這麼快!」亞凡說。

　　「當然呀!你都發出徵召令了，我怎麼能不動作快點!」梁敏促狹的說。

　　「臭敏兒!」亞凡像疼小孩般的方式對她說。

　　「進來吧!」亞凡領她進門。

　　一進門，梁敏貪婪的瀏覽一下室內，咦!挺乾淨的，並不像她所想的那麼凌亂嘛!

　　「挺整齊的嘛!」梁敏說。

　　「你男朋友剛才收拾過了。」亞凡說。

　　「男朋友?」

　　「羨雲!」亞凡又說。

　　這間客廳是以粉藍色為重點，有些夏日海洋般的感覺。白色的沙發，籐制的茶几，視聽組合是很完整的設備，白色的立燈用磨砂的燈泡照出柔和的光線，讓整個牆壁呈現出湛藍的舒暢。

　　「羨雲，你女朋友來了!」亞凡往屋內喊，然後回過頭對梁敏說：「敏兒，你今天的打扮和我們家客廳好襯。」

　　「心有靈犀一點通嘛!」敏兒對他眨眨眼。

　　麥羨雲正好穿著一身白從房門走出來，白色線衫，白色亞麻長褲，和他平日的搖滾裝束相距甚遠。

　　「真難得!」梁敏和亞凡異口同聲說。

　　麥羨雲聳聳肩無奈的說：「陪皇太后吃飯，馬虎不得。」

　　「你把你媽形容得好可怕哦!」梁敏忍不住說。

　　「梁敏，待會兒可得靠你全力配合，拜託羅!」羨雲已舉起手向他拜託了。

　　「沒問題，我演技一流!」梁敏胸有成竹。

　　曾亞凡附耳在她耳邊輕聲說：「你可別假戲真做哦!」梁敏聽完想都沒想反手給他一拳。

　　亞凡捂著胸口，笑個不停：「你們快去吧!」

　　於是羨雲與梁敏這對「金童玉女」就相偕而去……

　　???

　　麥正楠拿著報紙也不是很專心的在看，他的餘光不時瞄向他老婆和時鐘之間。

　　他的老婆程璇忙進忙出準備晚餐之外，還不忘對他說話，細說她搜集這些相親者的相片是多麼不易，而麥正楠心底則在竊笑，這小子今晚可遭殃了!

　　不過時鐘上的時間，一格一格的跑過，麥正楠也又有點擔心，這小子若不回來，那他不就要成了老婆炮轟的對象。

　　正在擔心之餘，門鈴突然響了!

　　「這死孩子，從來不帶鑰匙!」程璇已經開始不悅，而麥正楠已起身去開門。

　　一打開門，被門外站著的羨雲與梁敏嚇了一跳。

　　麥正楠從頭到尾打量著梁敏，麥羨雲立刻開口：「老爸!」

　　麥正楠這才回過神轉頭大喊：「兒子帶客人回來了!」

　　程璇匆匆從廚房走出來，乍見到梁敏與羨雲，眼底都是好奇，麥羨雲立刻向父母介紹：

　　「爸、媽，這是梁敏，我女朋友!」他說的挺自然的。

　　梁敏立刻有禮貌的向兩位長輩問好：「麥世伯、麥伯母你們好!我叫梁敏。」

　　梁敏甜甜的笑容立刻擄獲了兩老的心。

　　程璇立刻熱情地招呼梁敏，麥羨雲算是鬆了口氣，但自己的兒子玩什麼把戲，怎麼可能瞞得過麥正楠，雖然程璇對梁敏十分滿意，但還是問她一堆問題。

　　「梁小姐，在哪高就?」

　　「廣告公司。」

　　「哦!那是擔任什麼職位?」

　　「總策劃!」

　　「家裡還有些什麼人?」

　　「我爸媽在加拿大，姊姊也在那兒。」

　　「哦，那你一個人住外面啊!很危險。」

　　「不會，跟同事住在一起彼此有照應。」

　　「那你幾歲啦?」

　　「媽!你調查戶口啊!我好不容易交個女朋友你想把她給嚇跑啊?」麥羨雲實在怕「皇太后」再問下去就要穿梆了!

　　這句話果然讓程璇三緘其口，不再問梁敏問題，只是一直替梁敏挾菜示好。

　　麥羨雲這下子總算鬆了口氣，皇太后應該不會再逼他去相親，可以安心一陣子。

　　這頓飯吃的還是叫他有些戰戰兢兢。

　　好不容易吃完了飯，程璇還要招呼他們吃水果，麥羨雲立刻對父母大人稟告。

　　「對不起，我還得回PUB，改天再帶梁敏回來吃飯，而且梁敏還得回公司!」

　　這麼一來，兩老當然不便再予以挽留了。

　　終於可以溜之大吉，麥羨雲由衷流露出喜悅的神色。麥正楠送他們到門口，梁敏還非常有禮貌的向麥正楠道別，麥正楠一臉笑盈盈地說：「再見、再見!不錯、不錯!你們兩個的演技不錯。」

　　這句話一說完，羨雲與梁敏立刻刷白的一張臉!

　　「別怕!我不會向皇太后報告的，善意的謊言嘛!你們若不來這一招，他的目標就轉向我了!」

　　麥正楠也是一臉脫險的表情，惹得二人忍不住噗哧一笑。

　　「老爸!謝啦!」羨雲說。

　　「那麼哪天來學校代課吧!」麥正楠又提。

　　「你又來了!趁火打劫，再說吧!」麥羨雲絲毫不上當，立刻與梁敏離去。

　　回程的路上，梁敏忍不住的說：

　　「你爸媽其實很有趣!」

　　「有趣?還好啦!只要他們不要這麼盯著我就好!」羨雲也是無奈。

　　「關心你嘛!」

　　「喔!不必，我這樣很好，自由自在。」

　　羨雲邊開車邊這麼說，看來他的確滿意自己的現狀，過了一會兒他反問她：

　　「敏兒!你和亞凡進展得如何?」

　　「進展?你怎麼會這麼問?：我們之間有什麼進展?什麼都沒發生哪來的進展?」梁敏不自然的反應全部落在羨雲的眼中。

　　「你們兩個真奇怪，喜歡就在一起嘛!搞什麼迂迴戰術啊!」羨雲又說。

　　「拜託，我和亞凡是好兄弟也!」

　　「好兄弟，哈!」羨雲大笑一聲後繼續開車，但梁敏的心底的確是泛著一陣陣的波動——

　　已是深夜，華燈初上，尖沙咀正進入熱鬧喧嘩的階段。而他們也正要駛入喧囂的市區，進入他們那個喧囂的小天地——

---

作者: 蔡仲子    時間: 2016-10-7 00:12:27

第四章:

　　整晚節奏強烈震耳的音樂在「喧囂」裡放個不停，年輕時髦的男女擺動身軀，伴著節奏，婆娑起舞。

　　麥羨雲與梁敏才走到入口處，就已看見「喧囂」內，高朋滿座堆滿了人，跳舞的，在場邊閒聊的有、吧檯邊暢飲的都是歡情洋溢。

　　開幕至今，只有用生意興隆來形容，生意一天比一天好，風評一傳出，顧客都蜂擁而來，再加上麥羨雲與曾亞凡的知名度，以及圈內知名人士常來這兒，因此人是愈來愈多。

　　「今晚又是客滿，看來亞凡又忙壞了。」羨雲才說完就看見亞凡坐在某一桌邊，和那桌的客人一起喝酒聊天。

　　「被你猜中了!」梁敏也瞧見了。

　　那一桌客人男男女女，各個都握著酒杯沒停過，羨雲一看，立刻說：

　　「得去車輪戰，援救亞凡，不然沒多久就會醉了!」

　　梁敏也深有同感。

　　其實，這份工作實在沒他們當初想的那麼輕鬆。不過想到可觀的利益，他們還是願意繼續下去。

　　「梁敏，你去吧檯那邊坐吧!我去叫亞凡陪你。」

　　麥羨雲說完就往亞凡那邊去，並加入了他們的廝殺。

　　梁敏往吧檯邊一坐，和酒保要了杯瑪格麗特，一邊輕啜，眼神則移向他們的方向。

　　亞凡並沒有因為羨雲的加入而脫身，相反的那一桌卻玩得更瘋了，梁敏不知那些人是誰，不過的確是難纏的角色，看他們一杯接著一杯飲著酒，看他們左擁右抱，梁敏有些恍惚，究竟這是什麼日子?

　　是偶像的時候，他們可以為自己保有空間與一些隱私。而現在為了賺錢，為了生意，他們放下了身段，變得容易親近多了，可是投懷送抱的女人也多了。

　　而方纔，羨雲提起了她與亞凡的關係?她在這一刻也恍惚了起來。

　　吧檯內的電話響了，沒多久傳來吧檯長——小何的怒吼：「要請假也要提早，璐璐又休假，只剩我和KING怎麼忙的過來?SHIT!」

　　梁敏轉過頭看小何，問他：「怎麼啦?」

　　「JERRY又曠工!」

　　「我幫你好了!」梁敏回答。

　　「你會嗎?」小何很懷疑。

　　「試試看吧!」梁敏說。

　　於是梁敏走進吧檯內，露了一手，調了杯客人點的——藍色夏威夷，她動作利落不像生手，令小何好訝異。

　　「梁敏，你學過!」

　　「一陣子，以後還要靠你指教!」梁敏對他眨眨眼。

　　亞凡走過來靠近吧檯對小何喊：

　　「小何，給我六瓶『SOL』到C桌。」

　　他並沒注意到梁敏也在吧檯內，有個女人馬上靠近亞凡，嬌嗔的對他說：

　　「亞凡，好久不見，這麼冷落我，過去我們那邊坐一下嘛!」

　　「OK!待會兒好嗎?」亞凡帶著笑。

　　那女人並沒善罷甘休：「一定要哦!」

　　「好!」

　　亞凡安撫這些「仰慕者」也真是有一套。

　　梁敏拎著六瓶啤酒擺在亞凡面前對他說：「給你。」

　　亞凡一抬眼看見梁敏訝異的問：「敏兒，你怎麼在這兒?」

　　「太忙，進來忙忙，幫小何。」她回答的邏輯不太一致。

　　亞凡還想說什麼，但羨雲已對著他大喊：

　　「快一點啦!亞凡!」

　　被羨雲這麼一喊，亞凡只好拎著啤酒走回方纔那一桌繼續廝殺……

　　好不容易終於擺平那些人，曾亞凡溜回吧檯邊，朝著吧檯內喊：「敏兒過來!」

　　梁敏走向他，在吧檯內外，酒保與客人是有種距離，不知是實質上的亦或是心靈上的。

　　「羨雲呢?」梁敏問。

　　亞凡指指左邊角落的某一桌，有個微醺的女客正靠在羨雲的肩上大施媚功。

　　「看來今晚他已難脫身了!」梁敏說。

　　亞凡點點頭。「咦!你什麼時候學會調酒的，我怎麼不知道?」

　　「什麼都讓你知道還得了?」梁敏還是促狹的答。

　　「敏兒，你乾脆來我這兒PART-TIME好了!這樣我每天都可以看到你，心情好多了!」亞凡說。

　　「你心情會不好嗎」看不出來呀!每天有這麼多妹妹圍繞著你身邊，你高興都來不及了，怎麼會心情不好?」梁敏的語氣中有些酸酸的感覺。

　　「喂!這位小姐的語氣聽起來有些吃醋哦!」亞凡趴在吧檯上，用他那琥珀色的眼睛定定的望著他。

　　梁敏一瞬間羞紅了臉龐，雖然在微弱的燈光下，仍能看得出來她的一絲羞怯。

　　亞凡有瞬間的恍惚，梁敏的美他很難形容。

　　他還要說什麼，卻又被個女客纏住了，看來他們該改名為最佳公關了。

　　梁敏望著亞凡和那個陌生女人離開吧檯，雖然亞凡不時回頭望著梁敏，眼神中帶著流連，但還是有些許無奈吧!

　　梁敏稍稍調整了一下自己的思緒，把注意力轉回吧檯內，又開始忙碌，忙著調酒，忙著開啤酒，忙著和那些孤獨的客人閒聊，暫時忘了亞凡以及那些女人……

　　???

　　駱小詩從來不覺得上學是件愉快的事，但自從到新的學校之後，這種情況完全改觀了。

　　她開始流連忘返眷戀學校生活，也不再是別人眼中不合群的怪物，她和每個人都相處愉快，而且學校也不再那麼討厭。

　　唸書也不再辛苦了。

　　自從換了新環境之後，她簡直就像換了一個人。

　　什麼事都自動自覺，唸書、寫功課，也不那麼容易發脾氣，成天笑吟吟的。

　　趙媽歡喜極了，以前小詩放學回來總是氣嘟嘟的，說誰、罵誰，沒一件高興的事，而現在，簡直像只快樂的小鳥兒，吱吱喳喳，告訴她今天考試考了幾分!做了什麼事!有什麼鮮事!那個同學又說了什麼笑話!

　　邊說邊會陪著她一起做家事，活生生變了個人!

　　趙媽真是開心極了!不過，駱雅群並不瞭解小詩的變化，因為工作的忙碌，他依舊早出晚歸，不瞭解家中的狀況。

　　以前，小詩會氣嘟嘟的數落雅群，那麼不關心她，連頓晚飯都不會回來吃，可是她現在不發脾氣，還會對趙媽說：

　　「爸爸好辛苦哦!趙媽，你燉點湯留給爸爸喝!」

　　趙媽不清楚是什麼讓小詩變成這樣的，不過她很高興小詩有這樣的轉變。

　　駱雅群難得一日沒有應酬，他提早回家想好好休息。另一方面他很久沒見到小詩了，很想問一問她在新學校的近況。

　　他才進門，就看見趙媽和小詩正在吃飯，兩人同時望著他一臉訝異。

　　「今天這麼早回來?」趙媽問。

　　「難得沒有應酬。」雅群走向餐桌。、

　　小詩見到老爸回來，高興的笑著立刻為雅群添碗筷，倒茶，忙碌得很，嘴邊掛著笑，甜甜的說：「爸，你累不累啊?」

　　小詩的反應教雅群吃驚，怎麼才幾日不見，她全變了樣，而且是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

　　趙媽給雅群一個微笑。

　　這太神奇了!雅群只能用這種感覺形容自己。「小詩，學校如何?還能適應嗎?」

　　「很好啊!校長好，老師好，同學也很好，統統好!」她的回答中一共四個好字，雅群可以感受到小詩那由衷的愉悅。

　　於是這餐飯就在小詩說著學校快樂的生活中結束……

　　雅群覺得那個如天使般的小詩，確確實實的回到他身邊了，他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要好好的問問麥正楠，並且好好的謝謝他……

　　???

　　日本料理店內。

　　雅群選了間僻靜靠邊的和室，他特別選了這幽靜的環境請麥正楠吃飯。

　　是麥正楠讓他有自己的女兒失而復得的感覺。

　　他還在回味昨夜小詩的乖巧。侍者已引領麥正楠進入和室，雅群見正楠來到實在由衷的說：「大哥!」

　　「哇!今天怎麼這麼有禮貌!」正楠也是笑。

　　二人就坐定之後，麥正楠見一桌美食喜不自勝，直誇雅群：「你真是夠意思，請我吃日本料理，我最喜歡這種菜色，無法抗拒。」

　　「麥兄，這頓飯真的是謝謝你，關於小詩——」雅群停頓了片刻又繼續說：「小詩真的是變了，她以前是從來不會和我討論分享學校生活的，但現在她不再討厭學校了。」

　　「是嗎?」正楠問。

　　「嗯!真的是謝謝你。」雅群是真心。

　　「雅群老弟，說實在的，小詩是個善良純真的孩子，她有許多潛質一直沒有被人發掘，加上特殊的家庭的狀況。她一直沒辦法接納別人，反而想以突出的行為吸引別人的注意，因此，才會讓她愈來愈排斥上學，而我的學校內，幾乎全都是這樣的孩子，當他們全都聚在一起時，誰都不會覺得自己比較特殊，反而會產生一種『惺惺相惜』的感情，而我們的老師，不會放棄任何一個學生，讓他們有被重視的感覺是很重要的。

　　「雅群，小詩的改變是好的開始，你也該抽點時間陪陪她。」正楠此刻說話的感覺就真的像個老學者。

　　雅群舉杯敬正楠：「我真是佩服你!」

　　「佩服我?」正楠酒入腸中後問雅群。

　　「是啊!你這麼懂得孩子的心理，真是個好父親，哪像我!」雅群有點愧疚。

　　「我並不是個好父親，我想我之所以這麼全心全意的愛我的學生，就是彌補我對我兒子之不足!」正楠想起羨雲也露出感慨神色。

　　「怎麼說呢?」雅群問他。

　　「我那個寶貝兒子，不說也罷，他沒有一天是正常的，不過他也有他的優點，只是太像一陣風，老是定不下來，就這一點教人擔心!」正楠提起羨雲又是又愛又恨啊!

　　「但不論如何，真的謝謝你，麥兄!」雅群又舉杯!兩個為人父的輕啜淺飲聊著兒女!鬢角邊的白髮，是歲月的痕跡，眼底的渴盼是對兒女無悔的關愛……

　　???

　　夜夜歌舞昇華，醇酒狂舞，是抒發也是沉淪。

　　梁敏是「喧囂」的最佳上賓，夜夜可見她的芳蹤，她愛上吧檯內的工作，還有和酒客之間的閒聊，並能分享生活的狀態。

　　她和小何的默契也愈來愈好，梁敏常逗留在吧檯內，不再去在乎亞凡或羨雲今晚又和哪個女人廝混了。

　　DJ小廣放著「小紅莓合唱團」的歌曲，羨雲今晚並不流連女人對他的崇拜，他站在舞池中舞著隨著節奏，他不常跳舞，但是對於他喜歡的音樂他一樣忘我的不在乎一切。

　　亞凡呢!

　　難得今晚和熟識的友人碰面，話匣子一開把酒言歡，而眼角的餘光仍流連於吧檯內。

　　今晚的梁敏，穿著白色無袖削肩的襯衫，白色短褲，露出雪白的臂膀與修長的玉腿，雪白的襪子與高筒球鞋，她的長髮束成馬尾甩在腦後，清爽動人的梁敏仍然引人側目，正在散發出一種無邪的性感。

　　梁敏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站在吧檯內，像暗室中的夜來香，褪去暗室中的混濁。

　　他的不專心立刻被友人察覺。「亞凡，喝酒專心一點好嗎?」

　　被人訓斥的亞凡立刻捧起酒杯，對那人說：

　　「乾杯!喝死你這個醉酒鬼吧!」話語中充滿挑戰的意味。

　　這一群男人你來我往的一杯接一杯，沒多久羨雲也過來加入戰局，這群好哥兒們又叫又鬧真夠喧囂的。

　　左邊角落的一桌客人，他們交耳細語著，眼神落在羨雲身上。

　　「那是麥羨雲!」一個中年男人問身邊的女子。

　　「是啊!他上回寫的那首《愛情的距離》被桑瑜唱紅了。」那女子說。

　　「那首歌寫得真的不錯，他和『第一』還有合約嗎?」那中年男子又問。

　　「沒有，他們沒有再續約。事實上，他們的BAND已經解散了。」女子回答。

　　「小琪，你和他熟嗎?請他過來聊聊!」

　　「是!」

　　那名喚作小琪的女子，朝麥羨雲走過去交談幾句後，麥羨雲往角落望去，然後點點頭就和小琪朝那男子方向走去。

　　羨雲客套的握著酒瓶舉杯向那中年男子。羨雲知道他是誰，他就是協音唱片公司的老闆，也是相當有名的製作人。

　　「侯先生，你好!」羨雲是很客氣，但不是巴結的口氣。

　　「麥羨雲!」侯尚□也舉杯。「坐下聊聊吧!」侯尚□對他說。

　　羨雲是一派的瀟灑，說實在的，他的確有張稚氣的臉龐，他依然露著笑容，等待侯尚□先開口說話。

　　其實，在方才侯尚□已經相當的注意麥羨雲，而且前一陣子他也相當注意羨雲發表的作品。

　　「你的作品的確很不錯!」

　　「謝謝，這一點我相信!」羨雲對自己挺有自信的。

　　「你並不謙虛!」

　　「我對我的音樂不必太謙虛，每個音符的累積都是我的心血，他的好是值得被誇獎的。」羨雲始終相信自己除了當偶像之外，在音樂上是有實力的。

　　「那麼我也打開天窗說亮話，我想為你製作一張唱片。如果你有興趣就找一天來公司，我們好好研究一番!」侯尚□遞給他一張名片。

　　羨雲接過名片，稍稍看了一眼，然後放進口袋裡，拿起酒瓶對侯尚□說。

　　「侯先生，謝謝你給我這個機會，我會好好考慮的。如果你不介意，我先到別桌繼續我的『工作』了。」

　　侯尚□對他一笑，表示不介意。

　　事實上，在同一剎那裡，這兩個男人都相當欣賞彼此。但他們並沒有外洩太多他們的情緒。

　　麥羨雲回到昔日好友那一桌，繼續拚酒廝殺，而侯尚□與他的工作人員，悄悄離開了「喧囂」……

　　???

　　打烊的時候，人潮散盡。

　　工作人員忙著清理場地，吧檯內的人也在忙碌、收空瓶、洗杯子，梁敏並沒有閒著，她一樣愉快的在工作。

　　曾亞凡略有些醉意，趴在吧檯的桌面上望著正在工作的梁敏，而麥羨雲也趴在桌面上，但他則是望著梁敏與亞凡。

　　「敏兒，你愈來愈不務正業了。」羨雲忍不住的說。

　　梁敏莞爾一笑，神情愉悅，她恣意的在這份工作中自得其樂。

　　「敏兒!」亞凡喊她。

　　「嗯，怎樣?」她邊洗杯子，抬頭望著趴在她正前方桌面上的亞凡。

　　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亞凡已伏身湊向她，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輕輕吻了她的唇，然後迅速的離開她的唇。

　　梁敏睜著她的大眼睛、睫毛眨呀眨，有些反應不過來。

　　「敏兒，謝謝你!」亞凡這句話是由衷的。

　　他趴在桌面上，眼眸溫柔的對她說話，真的，他似乎用他的眼神對她說話，梁敏瞬間紅了臉龐，洗杯子的動作也停頓了下來，不知該如何繼續下去……

　　而坐在一旁的羨雲，終於發出了不平之聲：

　　「喂!喂!喂!你們兩位別再眉目傳情了好不好?重視一下我的存在可以嗎?」

　　「羨雲，你別鬧好不好?什麼眉目傳情，別亂講!」

　　梁敏不好意思想予以否認。

　　曾亞凡根本不理會羨雲的抗議，悠然的說：「敏兒，你到底弄好沒!我們去吃消夜啦!」

　　他真的是「醉」了!行為舉止都有點像小孩般的稚氣。根本不在乎與平日的形象符不符合，他一直央求著敏兒：「快點嘛!」

　　「好!我們去吃台灣道地菜!」羨雲立刻表示同意。

　　「我又沒說要跟你去!」亞凡回答他這句話時，倒是十分清醒。

　　「喂!麥羨雲我沒說要跟你去，我只和敏兒去!」他還加重語氣再重複一遍。

　　「你重色輕友啊!」羨雲有些惱怒。

　　「好啦!你們兩個人別再吵了好不好；再吵我就不理你們哦!」梁敏杏眼圓睜瞪著他們兩個。

　　「一起去吃可以吧!」亞凡好無奈的語氣。

　　???

　　終於等到敏兒把所有的事都弄完了，三人結伴到於尖東海旁的「無名子」吃消夜——清粥小菜。

　　這兩大胃王真是恐怖，點了一堆菜——魷魚、香腸、大腸、油豆腐—…魯肉燥、荷包蛋、小魚乾、青菜……林林總總一堆菜。

　　「你們倆有這麼會吃嗎?」梁敏看著一桌菜著實懷疑，覺得他們兩個像非洲饑民似的。

　　他們兩個根本不理會梁敏的問號，只催她。「你快吃喔!否則待會兒吃不到。」

　　放下這句話之後，這兩個大男人真的不計較形象的開始大快朵頤。

　　梁敏總算見識到「狼吞虎嚥」是什麼模樣!

　　唏哩呼嚕、辟哩叭啦這兩個男人已把桌上的食物一掃而空……

　　「哇!好飽!」兩個人同時發出滿足的聲音。

　　「還好你們現在不當『偶像歌手』了，不然你們倆這個樣子，不把人嚇死才怪!」梁敏說的可是實話。

　　飽餐之後的亞凡，稍微正常了點，只不過眼光還是那種醉死人的溫柔。

　　「唉!你們兩個真的聽我說句話好不好!」麥羨雲是百分之百正經的在對他們說。

　　梁敏與亞凡也回應他洗耳恭聽的表情。

　　「今天，協音的侯尚□找我談，希望我出張唱片!」羨雲起了個頭。

　　「是要你在幕前還是幕後?」亞凡恢復了些原有的正常反應。

　　「應該是幕前，他說給我時間考慮，等我答覆!」羨雲誠實的說。

　　當然，羨雲提出這句話也是希望能和亞凡好好討論。

　　「羨雲，如果做幕前，你還是有足夠的勇氣吧!」亞凡問。

　　「我想應該有吧!這次我想好好製作張專輯!」羨雲的語氣中有種不能否定的魄力與決定。

　　「OK!好兄弟，那你就別遲疑，好好的去沖一衝，反正我對娛樂圈沒什麼興趣，只想好好做生意，你去好好做個成績出來吧!」亞凡一掌用力拍在羨雲的肩頭，是一種宣告，也是鼓勵。

　　「羨雲，協音的制度還挺不錯的，你若為自己好好策劃，應該可以做出一張質感好的唱片!」敏兒也說。

　　「那店裡——」羨雲還是有點猶豫。

　　「有我在，你怕什麼?」亞凡反問他。

　　「對啊，還有我!」梁敏在一旁跟著附和，羨雲感激的注視他倆。

　　「別一副感動兮兮的樣子，我會起雞皮疙瘩哦!」亞凡說。

　　「死痞了!」羨雲罵他。

　　「好啦!你先回去吧!我送敏兒回去。」亞凡很快做了個決定。

　　羨雲是一口的應允，拍拍屁股就走了!

　　曾亞凡和梁敏並肩走在尖東海旁上，夜涼如此直直沁人皮膚內，面對這微涼的夜風讓人有說不出的舒暢。

　　「敏兒，其實我有一點悵然的感覺。」亞凡沒來由的冒出這麼一句話。

　　「啊?」敏兒的反應是直接的。

　　「羨雲要把重心放回唱片，那麼整間PUB的成敗我就必須一個人承擔了，有點怕自己不能負荷。」他一邊說，一邊與梁敏走至車邊。

　　「不會，你還有我!我會幫你啊!」純善的她毫不考慮的就對亞凡許下承諾。

　　「那你自己的工作呢?」亞凡問。

　　「我已經辭職了，或許是自己到了一個瓶頸，無法突破吧，只想好好的休息，不再每天動腦筋!」梁敏聳聳肩說的坦白。

　　亞凡望著梁敏，她的答案是確讓他吃驚：「敏兒，你總是這麼出其不意嗎?你真的是……」他突然覺得不知該怎麼把話接下去，伸手揉揉她的髮際，一股無法自制的情緒湧上，他情不自禁的把梁敏擁在懷裡，在她耳邊輕聲的說：

　　「喔!敏兒!我真的不知道，如果沒有你我該怎麼辦!」

　　梁敏被他這樣擁在懷中，心底是止不住的悸動，被亞凡這樣的擁住，她不知該做何反應，但心底有種溫暖。

　　她低著頭，垂著眼，直到亞凡放開了她，她還沒法子回復過來，而亞凡見到梁敏這嬌羞的模樣，忍不住的抬起她的下巴。

　　「敏兒!」他柔情的喊她。

　　梁敏聽見亞凡喊她的名字，確切的知道這一切都是真的，而不是她的夢境。

　　她才緩緩的把眼睛張開，一雙水汪汪的眼睛看著亞凡，眼神有些迷惑。

　　「你的眼睛在告訴我什麼?」亞凡問她。

　　梁敏什麼都說不出來，她變得不知該如何應付，往常的活潑促狹全不見了，她只是一直一直的望著亞凡。

　　「敏兒，你真的是個可人兒!」亞凡輕撫她的臉龐：「敏兒，你很怕我嗎?為什麼都不說話?」他問。

　　「不，不是!」聽見亞凡這麼問，梁敏無法再沉默。「我只是反應不過來!我只是沒想到……我以為你一直只把我當兄弟般……我……我真的沒想到你……」梁敏結結巴巴地說著，卻沒有一句是完整的。

　　「傻女人!」他實在忍不住的說，輕撫她的臉說。「你不知道你有多可愛嗎?你不知道你為我做的一切教我多麼欣喜若狂嗎?你不知道我多麼無法克制自己不吃醋，尤其在看見你和客人談笑時嗎?」亞凡一口氣說了一堆。但字字句句坎入了梁敏的心底，她依然站著望著亞凡。但在他說完了這些話之後，梁敏再也不能夠隱藏自己的感情了。

　　「哦!亞凡!」她輕呼一聲後，再也不顧一切的、主動向前，摟著他的脖子，送上她最真情的一吻……

　　不管自己會愛得多麼深陷，也不管路人的眼光，梁敏放縱自己，熱烈熱情的吻著亞凡，在這深深的夜裡，伴著微涼的風。愛情與涼風都泌入皮膚到最深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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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蔡仲子    時間: 2016-10-7 00:12:46

第五章:

　　梁敏和曾亞凡難得有閒情雅致喝完下午茶，悠閒的度過一個夏日的午後。

　　屋外的陽光像是就快將他們溶化一般，也實在沒興致在外閒逛了。二人恩恩愛愛的回到家中，寧願在家吹冷氣看電視，好好休息，以應付晚上那累人的工作。

　　二人一進門，就看見麥羨雲端坐在沙發上，神情異常。

　　「你不是今天要去『協音』嗎?」亞凡問他。

　　是沒錯，我們麥先生今天可真的是經過細心裝扮的，昔日的T恤、牛仔褲，今天換成了米色針織衫、白色牛仔褲，是不太一樣，不僅裝束不同，連神色表情都異常。

　　麥羨雲沒什麼反應，只是正襟危坐，彷彿在思考什麼事情似的。梁敏露出不解的神情望著亞凡。「他怎麼啦!」

　　兄弟一場，亞凡怎會不知道麥羨雲是怎麼一回事!

　　「喂!幹嘛呀!又不是叫你上台領奧斯卡，緊張個什麼勁啊!」亞凡拍他的肩直接的說。

　　方纔毫無反應的羨雲，突然回過了神很正經的回答。「我哪是緊張!」沒緊張才有鬼，他連聲音都顫抖了。

　　梁敏忍不住噗哧一聲笑了出來，然後說：

　　「麥羨雲，拜託你正常一點，平常我們認識的麥子到哪兒去啦!不過是去談一張唱片，談不攏大不了回來嘛!你又餓不死，你還有PUB嘛!」

　　「就是啊!少在那邊緊張兮兮的，正常一點，你這樣太差勁，別跟別人說你是我兄弟哦!」亞凡也調侃他。

　　「操!你們這兩個朋友，真是太棒極了，每句話找說到我心坎裡了，真是太棒!好啦，我出門了，祝我好運吧!」羨雲站起身對他們二人說。

　　說完就揮揮手，一副瀟灑樣的出門了!

　　梁敏見羨雲的身影消失在門後，有些疑惑的問亞凡：「他真的沒事了嗎?情緒轉變得太快了吧!」

　　「他呀!雙子座的嘛!善變啊!你放心吧!麥羨雲有他獨特的潛能，我向你保證，他一定會打場漂亮的勝仗回來。」

　　曾亞凡向梁敏拍拍胸脯，十分篤定!

　　「是嘛!他是你兄弟，你最瞭解他!」梁敏促狹的對亞凡說。

　　亞凡一把擁住梁敏，讓她坐在他大腿上，緊緊摟住她纖織的腰，開始不安份的開始親吻她的頸項、香肩。

　　「哎喲!亞凡你別鬧啦，好癢也!」梁敏向來怕癢，只好向他求饒。

　　「不行，怎麼可以便宜你!?」他像個大孩子般跟她玩了起來。

　　「拜託嘛!你別再搔我癢了。」梁敏都快笑岔了氣!

　　「那我問你問題你要老實說!」

　　「好!」

　　當然，亞凡是不會這麼老實的，他還是搔她癢，問了堆無關緊要的問題，直到最後——

　　「那我再問最後一個問題。」他又問。

　　「好!好!好!」她一連三個好!

　　「你愛不愛我!」他說出了問題但並沒有就此停住他的動作。

　　梁敏猶豫了兩秒，亞凡緊緊追問：「說呀!」

　　「愛!愛!愛!」她一連喊了三個愛字。

　　總算讓亞凡停止搔她癢，這才讓她鬆口氣，她才剛回過神，準備罵亞凡這麼捉弄她，卻在沒來得及開口，就被他吻住了她的雙唇。

　　這個吻來得突然又熱烈，大膽又熱情，她在瞬間就陶醉在這十足的熱情裡。

　　她不自覺的雙手摟住他的脖子，身體更貼近了他，梁敏已被亞凡這一吻深深擄去了她的神志，飄飄然的醉在這深情又熱切的一吻之中……

　　好久、好久，他才放開她。

　　亞凡注視著梁敏，她的長髮散在肩上，雙眼柔情如水，雙頰泛紅似桃花，雙唇紅潤似鮮艷欲滴的櫻桃，他忍不住輕撫她的臉龐說：

　　「敏兒，你真的好美!」

　　梁敏有些羞怯，低下了頭，他再度緊擁住她，對她說：「敏兒，答應我一件事!」

　　「什麼!?」梁敏依偎在他的胸膛上問。

　　「永遠別離開我!」他是真心的。

　　梁敏笑了!她伏在他胸膛上聽著他的心跳聲，彷彿聲聲都是在對她示愛!

　　「敏兒!」他輕喚她!

　　「一定!我絕不離開你!」她柔聲回答。

　　他將她擁得更近、更緊了……彷彿是一輩子的擁抱，不再分開的一種宣誓方式……

　　???

　　協音唱片的會議室裡，坐著製作人、策劃員及記者們，當然還有侯尚泯，他們都在等待這次會議的主角——麥羨雲!

　　對於這位男主角姍姍來遲，這群人坐在會議室內露出不耐煩的神情，好不容易，會議室的門打開了，大家引頸企盼，門外探出一個腦袋，用著有些古怪的表情的一張臉，看著會議室裡的人。

　　「我遲到了對嗎?真不好意思!」這人自言自語表情有些傻，但他不是別人，他正是麥羨雲!

　　所有的人都注視著他，他一副無所謂的樣，帶著從容站在那裡。

　　「他看起來可以好好再包裝一下!」

　　「可以做成清新形象派的!」

　　「可以再HEAVE一點!」

　　「不!再POWER一點!」

　　一下子大家見了他，就不由自主的開始七嘴八舌的討論起來。他還是像個無事的人般佇在那兒，傻傻的笑著問：「那——我可以坐下了嗎?」

　　羨雲顯得有些拘謹，尚泯問他：「怎麼了?放輕鬆些，大家都像一家人啊!」

　　羨雲看看在座的每個人，每個人都用挺和善的眼光和笑容回望著他，他突然笑了!

　　「早說嘛，害我覺得挺怪的。」羨雲一說完，在一剎那間換了表情，整個都不一樣了!方纔的靦腆全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充沛的活力。

　　「羨雲，在座的都是我們公司各部門的精英!來和你一起討論這張唱片的方向!」尚泯說。

　　麥羨雲聳聳肩，一種漫不經心的神情，尚泯又繼續說：「待會你聽完他們的意見之後，你也可以說說你的感覺。」

　　他點點頭。

　　接下來的程序和以往差不多，每家唱片公司的程序都很接近，但在聽簡報之間，尚匯仔細注意過羨雲的表情，他是相當的專注。

　　總算大家都提完了建議，尚泯說：「羨雲，你說說自己的意見吧!」

　　麥羨雲點點頭然後說：「首先，我必須先謝謝你們的熱誠，真的，每個建議都是為我量身製作的，不過太多方向，我想我們需要再整理一番，侯先生，我可以聽聽你的看法嗎?」羨雲問他。

　　「站在經營者的立場，我希望你這張片子能替我帶來利潤，大部分的經營者都是這種想法，不過我真的想做張有品質的唱片。」侯先生說完看了羨雲一眼。

　　羨雲想了想後，然後他就開口了：「若我猜得不錯，你是想做偶像兼音樂人的唱片吧!」

　　真是一語道中他的心思!尚泯心想。

　　「你覺得可以配合的程度如何?」尚泯問。

　　「我想我可以做到比你們想像的更好!」羨雲非常自信和有魄力，令在場的人都可感到他話中的那種力量!

　　侯尚泯在感受到羨雲的決心，他向大家宣佈散會，留下羨雲，他想單獨和這個年輕人好好談談!

　　偌大的會議室內，只留下侯尚泯與麥羨雲，侯尚泯打開天窗說亮話問羨雲。「你剛才還有所保留吧!現在可以說了!」

　　「很簡單，除了版稅的利潤之外，我希望所有的相關活動我都能事先知道，而且我不參加太無聊的節目，我的最終目的是當個音樂人，當然我不能太曲高和寡忽略市場，我可以是偶像，迎合你所謂的市場利益，不過不能太盲從，我還是要保留我個人的風格。」羨雲說完之後，眼神直直望著尚泯。

　　侯尚泯喜歡他在工作上的自信、以及完全明白自己的目標以及意向，他沉默片刻，然後對羨雲伸出手說：「合作愉快!」

　　羨雲明顯收到對方讚許的訊息，也伸出了他的手握住對方的手。

　　在這一刻起，羨雲又開始了他的偶像生涯……

　　???

　　「麥兄，難得有機會咱們可以聚在一起吃飯。」駱牙群對麥正楠說。

　　「謝謝你請我吃飯，讓我今天不必陪我們家的皇太后。」麥正楠充滿感激。

　　皇太后?雅群一臉不解。

　　雅群問趙媽。「小詩呢?」

　　「在樓上吧!」

　　「叫她下來吃飯!」

　　趙媽趕忙上樓叫小詩下樓吃飯。

　　「麥兄，皇太后是……」雅群以為是麥正楠的母親。

　　「我老婆!我那個寶貝兒子不在，沒人讓他叨吟，理所當然我就成了最佳聽眾。」麥正楠說的有些委曲。

　　雅群忍不住笑了出來，隨口接了一句。「還好我沒老婆!」

　　哪知，他正巧說出這句話落進小詩的耳中，原本歡歡喜喜的小詩，突然刷白了一張臉，死命盯著雅群看。

　　趙媽輕咳一聲，才讓雅群注意小詩的轉變，雅群知道敏感的小詩，一定誤會出方纔他話中的意思!

　　「過來吃飯，小詩。」麥正楠反而招呼她。

　　小詩見到校長在，自然懂得收斂她的脾氣，然而，她始終耿耿於懷雅群方纔的那番話。

　　餐桌上的氣氛有些凝結，她是個直腸子的女孩，終究還是憋不住話，直截了當的問雅群：「爸，你不喜歡媽媽是嗎?」

　　「不!小詩，你誤會我剛才的意思。爸爸絕沒有那種意思。」雅群向小詩解釋。

　　小詩還是一臉氣嘟嘟的樣子，麥正楠見狀趕忙向小詩解釋：「小詩，你媽咪一定是個很美麗的女人吧!」

　　「當然，除了美麗，也是最溫柔的女人，最體貼的媽媽!」小詩談起母親神色都變了，一種異樣的光采!

　　「你和你爸爸真是幸福。」正楠由衷的說。

　　「可是——我媽咪已經不在了!」小詩的眼眶突然紅了起來。

　　「你比我和我兒子幸福多了!我們家有個皇太后!你看過那種歷史劇吧。皇太后的嘴臉……知道吧?」正楠覺得很難形容，不知小詩能否瞭解。

　　「有那麼……那麼恐怖嗎?」小詩一臉置疑的眼神，表示相當難相信。

　　「真的，我怎麼會騙人!」正楠也是一臉我絕沒說謊的臉。

　　「真的嗎?」她的確是很難相信。

　　「不然我帶你去看我們家皇太后!」正楠一臉正經。

　　這可勾起小詩的好奇心，毫不考慮的回答：「好!」

　　這也教雅群鬆了口氣，總算教小詩轉移了注意力。小詩馬上又問：

　　「什麼時候帶我去啊?」

　　「你若願意，下午就到我們家去玩吧!」麥正楠說。

　　「好啊!好啊!」小詩倒是興致勃勃。

　　麥正楠的確是冒險，帶小詩回家，誰知道會發生什麼不可知或難以控制的情緒。

　　???

　　麥正楠的心底有些緊張莫名，因為他的老婆可是比他那寶貝兒子還難伺候，常常情緒陰晴不定，誰知道這時候她的心情如何?他就這麼帶小詩回去會不會太唐突?

　　倒是駱小詩一臉的興奮與好奇，一直追問關於「皇太后」的一切。

　　正楠不厭其煩的大致形容「皇太后」的樣子給小詩聽，也事先示警小詩，若是待會兒「皇太后」有什麼情緒不定，可得多多忍耐包涵。

　　雖然麥校長把校長夫人形容得有些恐怖，但是小詩還是掩不住好奇。

　　麥正楠把車停妥，指著前面一幢白色屋瓦的房子說：「那就是我們家!」

　　他們家還是平房哩，現在還能看到平房，小詩倒是很訝異的。

　　「這是幢老房子了，不過我兒子是學設計的，前兩年把我們的房子裡裡外外全都給整頓了一番!」正楠向小詩解釋。

　　站在門前，正楠拿出鑰匙開門，小詩站在正楠身後，隨他進入門內，這一進門可把這小妮子嚇傻了，這不算很大的庭院內，卻彷彿是座小小的花園。

　　紫丁香、金盞花、金線菊、玫瑰、繡球花，還有她叫不出名字的花花草草。

　　「麥伯伯，你們家的花園……好……好漂亮!」她實在忍不住的發出讚歎聲。

　　「這都是『皇太后』的寶貝!」正楠不以為意。

　　小詩左顧右盼忙著瀏覽這些美麗的花卉，走到走廊邊看見一隻懶洋洋的金黃色毛的大肥貓，小詩又忍不住的喊了出來：

　　「好可愛的貓咪!」

　　「它是肥肥!因為太胖了所以不太會抓老鼠。」正楠向她解釋。

　　小詩彎下身逗弄大肥貓喊它：「肥肥!」貓咪平常鮮少理人，但對於小詩的呼應倒挺有反應的「喵嗚」一聲，算是回答吧!

　　「奇跡!平常只有我老婆喊它它才有反應呢!」正楠說。

　　小詩瞇著眼笑著說：「它喜歡我啊!」

　　走至玄關處，風鈐輕聲作響，小詩糨下身脫鞋，突然有個毛茸茸的東西靠向她，小詩抬眼一看，是一隻胖嘟嘟的小西施狗，正吐著舌頭注視著她。

　　小詩訝異極了，忍不住伸手抱起小西施狗，抱在懷裡逗弄著它，狗兒也挺有好感的直伸舌頭黏著小詩，令她癢得輕呼：

　　「好癢，好可愛!」

　　突然聽見一個女人的聲音喊著：「妞妞，乖，焉!」小狗兒一聽見這聲音，立刻從小詩身上躍下，跑回聲音的所有人身邊。

　　正楠看見他們家的皇太后，有些害怕，尚不得知此刻的她心情可好。

　　「老婆，這是雅群的女兒——小詩!」他介紹著。

　　程璇還看不出什麼情緒，小詩立刻露出天使般的笑靨向她打招呼。

　　「伯母好!我叫小詩!」

　　也不知為什麼程璇對這小女孩有種莫名的好感!該是她那無邪的眼神和對他們家所有的事物都流露讚賞的表情吧!

　　程璇也對小詩微微一笑說：「進來坐啊!」

　　麥正楠偷瞄老婆和小詩一眼：「嗯!這兩個人頻率對了!」他心底想!

　　進入客廳後，小詩還是用訝異的眼光看著客廳的一些擺設——十字繡的抱枕、手鉤的桌巾……對小詩而言，從方才到現在她一直有欽羨的感覺。

　　她忍不住的問程璇：「麥伯母，這些都是你做的嗎?」

　　「是啊!」程璇不認為這些小手藝值得誇耀。

　　「你好棒哦!伯母。」小詩的語氣裡是百分之百的佩服。

　　程璇覺得這孩子實在可愛，她忍不住的說：「那我煮英國茶、烤小餅乾給你吃好不好!?」不知為什麼她拿出自己最好的一面對待這小女孩。

　　「真的嗎?」她只能用欣喜若狂來形容，直嚷著：「伯母你真好!」

　　程璇欲走進她的小小天地——廚房。小詩在她身後喊她：「伯母。」

　　「什麼事?」她回頭望小詩一眼。

　　「我可以進去看嗎?」她那雙清澈的大眼睛裡寫滿了好奇及探索的渴望，教人不忍拒絕。

　　「好啊!」程璇大方應允，小詩開心的跟著程璇進廚房，麥正楠望著這幕情景也納悶!皇太后今天心情是出奇的好呢?還是她是由衷的喜歡小詩呢?

　　他坐在沙發裡索性看起電視，因為兩個女人已經沉醉在她們的小天地中，根本忘了他的存在。

　　???

　　程璇的廚房是她另一個小天地，平日她也沒什麼機會像今天這般有閒情逸致來烤小餅乾。

　　小詩與程璇進入廚房後，忍不住的打開了話匣子。

　　「伯母，那外面的花全都是你種的啊?」

　　「是啊!」

　　「都好漂亮哦!」

　　程璇開始著手準備烘烤西式小餅乾，小詩開始發問：「伯母，改天你可不可以也教我做餅乾、煮英國茶好嗎?」

　　她轉頭看了小詩一眼：「你真的有興趣嗎?」

　　「真的啊!」小詩拚命的點頭，惹得程璇笑對這女娃兒多了一分疼愛。

　　「麥伯母，我好羨慕你兒子哦!」小詩由衷的說。

　　「為什麼?」程璇對小詩的這句話有些好奇。

　　小詩眨著她那雙大眼睛很認真的說：「因為我覺得你好棒，是個好好的媽咪!當你的女兒一定好幸福。」

　　程璇用著好奇的眼光看著小詩，她也忍不住的想問小詩：「你不覺得自己幸福嗎?」

　　「我?」小詩遲疑了片刻，然後說：「不算很幸福，因為我已經沒有媽媽疼我了!雖然我爸爸也很愛我，但是他一直都很忙，沒有太多的時間陪我，雖然我有趙媽!但是趙媽年紀也大了，有點像我的祖母，不像媽媽，我沒有兄弟姊妹，大部分的時候我很寂寞。」說到這兒她的眼神中已經有些落寞了，教人看了好生心疼。

　　小詩又繼續說：「有時候我也想養小動物，像你們家的肥肥和妞妞，可是——爸爸和趙媽都不愛小動物，所以就作罷了!我只有好多好多洋娃娃、熊寶寶、史諾比陪我。」

　　程璇忍不住的對小詩說：「那你常來伯母家陪我好了!大部分的時候我也是一個人。」

　　「真的可以嗎?」小詩的眼光中充滿疑惑。

　　程璇捏捏她的小鼻子說：「可以!」

　　小詩興奮的擁住程璇，開心得不得了，一個勁兒的說：「伯母，你真好!」

　　不知為什麼，程璇是真的打從心底喜歡這個小女孩，很多很多年前，她也想生個女兒，可是那一次流產之後，就無法生育的她再也不能實現這個美夢。

　　多年來，她盼望自己的兒子早日結婚，也可以讓她疼疼媳婦或疼疼孫女、孫子，可惜，她那寶貝兒子就是一副浪子個性，不知誰能管得住他!

　　而小詩的出現的確激起了她潛在的母性，以往她只能寄情於花草和她的小狗、小貓，然而今日見了小詩，她真的決定要好好疼愛這個小女孩……

　　???

　　麥正楠坐在客廳不知已看了多久的電視，但仍可隱約聽見廚房裡傳來的笑聲。

　　他還在納悶，這兩個老、小女人在談什麼?怎麼可以聊得這麼起勁投緣又開心……

　　他的疑問在程璇與小詩一起走出廚房後，得到解答，二人一搭一唱開心得不得了，儼然如一對母女般親暱，這可真教正楠傻了眼。

　　「麥伯伯，這茶是我煮的哦!你來品嚐看看，看與伯母煮的有什麼不同?」小詩興奮的說。

　　「正楠，小詩很聰明也!一教就會。」程璇又止不住自己的想法誇讚這小娃兒。

　　「麥伯伯，伯母烘的餅乾好好吃也!」小詩才剛說完這句話，那只胖胖的小西施狗——妞妞，已跳到她身上，吐著舌頭，一副想吃她手中的餅乾，像個小饞鬼般!

　　「哎呀!妞妞，你好貪吃哦!」小詩抱著妞妞，撥了一小塊餅乾給妞妞，妞妞可吃得開心呢!咬完之後，立刻又趴在小詩腿上，眼巴巴的望著她。

　　小詩開心的說：「它很喜歡我是嗎?」眼神在詢問著程璇。

　　或許是外面太熱了，連肥肥都進屋湊熱鬧了，它偎在小詩的腿邊，喵嗚!喵嗚!喊了兩聲。

　　「肥肥吃醋啦?」小詩童言童語的對著貓兒說話。

　　麥正楠夫婦相互對望彼此一眼，眼底都是笑意，這孩子彷彿為這家裡帶來了許久未有的生氣!

　　很難想像小詩曾有多次被退學、勒令轉學的經驗，她是這麼的直接、爽朗，正楠見小詩玩得這麼愉快，不忍催促她回家。

　　「小詩，留在我們家吃晚飯吧!?」正楠對她說。

　　「呃!我是很想，可是今天已經和杜紫菱她們約好了!」小詩說完後又補上一句：「那我改天來可以嗎?」她是期待又期盼的語氣，小心翼翼的問。

　　「可以，只要你想來，隨時歡迎。」程璇毫不猶豫馬上給了她令她滿意的答案。

　　小詩紅通通的臉蛋上是止不住的笑意……她真是打從心底的喜歡這裡。

　　這兒沒有她家那麼豪華，但是卻有著不斷令她感到新鮮、驚奇的事物，還有一種說不出口的溫馨……那都是她在家感受不到的。

　　還有那些充滿生命力的花花草草和貓咪、小狗，這些都是她自小的夢想，她還在想，為什麼她沒有早點成為校長的學生，這樣就可以早些認識這位可愛的伯母。

　　皇太后?小詩突然想起她的封號，立刻不假思索的說：「伯母，你一點也不像麥伯伯說的嘛!」

　　這句話同時吸引住兩個人的注意力：「什麼?」程璇再問。

　　麥正楠拚了命的向小詩眨眼睛，但小娃兒心直口快馬上就回答。

　　「麥伯伯說你是皇太后。」

　　程璇聽完瞄了正楠一眼，不過竟沒生氣，笑瞇瞇地說：「有時候我脾氣是怪了一點，可能麥伯伯有些受不了!」她竟然坦然承認。

　　麥正楠以為自己耳朵聽錯了，他這寶貝老婆今天是怎麼一回事?程璇摸摸小詩的頭說：

　　「不過你放心，如果你常來陪伯母，我一定都會開開心心的，不會發脾氣，見到你啊!伯母心情就好了!」

　　「真的嗎?」小詩有說不出的開心，覺得自己有備受重視的感覺!

　　兩人親密的樣子，真的像一對母女!

　　而且有幾分錯愕……如果小詩是他們的女兒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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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蔡仲子    時間: 2016-10-7 00:13:03

第六章:

　　傍晚時分，幾個時髦的女孩，聚在尖東海旁的新世界酒店前，她們都穿著流行的衣衫，時髦的裝扮和臉上的化妝，像是裹著早熟的青春……

　　杜紫菱和雅芬都已站在那兒等候著小詩。她們這個三人死黨，在小詩到學校後就自然而然的形成了。

　　「紫菱，你有沒有跟小詩說好啊?」身穿銀色衣裙的雅芬對紫菱說。

　　「有啊!她說她會來呀!」紫菱穿著藍色的線衫，和一條白短褲，一雙修長的腿教人羨慕!

　　她們兩個人是相當時髦的，身上穿的絕對是最流行的衣飾，年輕的女孩就是這樣，也沒特別的嗜好，只是愛裝扮自己!

　　當她們還在討論小詩的遲來原因時，已見駱小詩苗條的身影向她們靠近。

　　小詩穿著一件短T恤、緊身低腰牛仔褲，一雙白色高筒球鞋。還露出小肚臍，相當性感!

　　「嗨!對不起遲到了!」她背著背囊跑向兩位同伴處。

　　雖然，小詩的裝束並沒有紫菱、雅芬二人來的搶眼，但卻有自己的風格，還有另一個重要原因，可能是因為小詩全身上下可都是名牌。

　　這或許是駱雅群對小詩的愧疚吧!他每回出國，總會為小詩選購服裝。

　　「怎麼這麼慢啊!小詩。」雅芬問她。

　　「沒有啊!才遲到一陣子!」小詩好無辜的樣子，事實上，她並不想對她們說她到校長家去玩了!

　　「小詩，我們先去吃飯吧!我和雅芬逛了一下午的街，已經餓得哇哇叫了!」紫菱說。

　　「吃什麼呢?」小詩問。

　　「去吃泰國菜吧!好想吃酸酸辣辣的菜!」紫菱是個四川姑娘，對酸辣的食物最感興趣。

　　三個人於是就往泰國菜館去!

　　事實上，小詩下午吃了不少餅乾，倒也不怎麼餓，只是另外兩人一臉就快餓暈的樣子，看來有些慘不忍睹。

　　面對一桌的菜，小詩倒沒有感覺，只是對眼前的菠蘿飯很感興趣，只想多吃一點，紫菱一直推薦那酸辣牛肉給她，她可怕辣得很，抵死不從。

　　椰子水倒是一下灌了兩杯!

　　一邊吃飯，一邊討論接著的節目。

　　「你們找我出來，不會這麼單純就只是吃飯吧!」小詩露出狐疑的眼神問她們。

　　「本來是想去看電影的!」雅芬答。

　　「看什麼?」小詩問。

　　「蝙蝠俠第三集!」紫菱回答小詩。

　　「不要，不要!」小詩一連喊了兩個不要!「我不看占基利，而且湯米季•鍾斯在裡面扮相好醜，好破壞形象呢!我不要看!」

　　小詩不能忍受不美麗的事物，尤其是她們的偶像竟扮成丑角，她真是一點興趣也沒有!

　　紫菱和雅芬相互看彼此一眼，忍不住「噗哧」一聲笑了出來。

　　「笑什麼啦?」小詩莫名的問她們。

　　「就猜你一定說不!」雅芬說。

　　「吃飽了吧!我們換個地方坐坐啦!我實在不喜歡這種辛辣的食物。」小詩很誠實的說。

　　雅芬與紫菱是體貼的朋友，於是她們接受了小詩的建議離開了瓦城。

　　她們三人移轉陣地，去了小詩最愛的——美思餐廳。

　　駱小詩上輩子大概是外國人，對蛋糕甜點、美式食物真是情有獨鍾，一到了「美思」，二話不說，立刻點了「芝土酥皮濃湯」外加兩塊波士頓批。

　　「這種又甜又鹹的吃法，我第一次見到。」雅芬搖搖頭對小詩說。

　　「我是沒什麼特定原則的人，所以不必覺得奇怪。」小詩邊說邊吃著蛋糕。

　　紫菱正吃著冰淇淋新地而沒空多說話。

　　只有雅芬，身材稍圓的她不太敢吃甜食，只喝著她的果汁!

　　「說真的啦!你們待會兒到底要幹嘛!」小詩問。

　　「去LIVE-A-GO-GO聽現場演唱如何?」雅芬提了個意見。

　　「等一等，我朋友介紹我去一家PUB玩呢!」紫菱說。

　　「聽說設計的風格不錯，十一點以前是純音樂PUB，十一點以後是DISCOPUB，而且是雅芬的偶像開的。」紫菱故作神秘的說。

　　「誰呀!」小詩問，說實在的，她對什麼偶不偶像的實在陌生，她不太關心什麼明星之類的話題，這點和其他同年紀的女孩的確不同。

　　「誰呀!」雅芬又問。

　　「喧囂樂隊的主音和鼓手!」紫菱說。

　　「什麼?是曾亞凡和麥羨雲嗎?」雅芬已經興奮的不能自持的音量都提高了。

　　「什麼人啊!」小詩還是一臉的陌生與茫然。

　　「哎喲!等會兒我們去玩就知道了嘛!」雅芬已心意堅決的決定要到那兒玩了!」

　　小詩聳聳肩，她也無所謂，是不是俊男倒不是很重要，反正這麼早回家也很無聊，去看看也無妨。

　　於是，三個小美女就決定將這晚時光消磨在——喧囂PUB—!!

　　???

　　「喧囂」開了好一陣子，生意始終是好的難以預計，每晚都是滿滿的人，高朋滿座，座無虛席。

　　她們三人一行進入「喧囂」，已將近DISCO時段，但還算是音樂階段，她們三人往吧檯一坐，的確夠搶眼。

　　小詩進入「喧囂」，的確覺得這個PUB和一般的PUB不太一樣。光是這個BAR就很別緻，氣氛營造得很好。

　　三個女孩吸引了酒保的注意，主動的向前問她們。

　　「三位小姐喝什麼?」

　　三人抬頭看著所有的酒類、雞尾酒、果汁等種類名稱。紫菱說：「給我一杯血腥瑪莉。」

　　雅芬則點了一杯「藍色多瑙河」，而小詩則訝異的看著她的同伴竟嗜酒，她還是很堅持的對酒保說：「一瓶法國礦泉水。」

　　酒保笑笑離開後，雅芬與紫菱都對小詩說：

　　「怎麼不喝調酒，這樣別人會把你當小孩看也!」

　　「那又有什麼關係!我本來也不大。」小詩覺得對的事從不需理由。

　　酒保遞上她們的飲料，已接近DISCO時間，人潮愈來愈多。酒保很自然的與她們閒聊起來。

　　「你們好，我叫JERRY!」他友善的向她們示好。

　　吧檯內的工作人員也多了，除了JERRY、JENNY、小何，當然還有身份特殊的——梁敏。

　　眼尖的雅芬立刻瞄見了亞凡，興奮的叫著：「是曾亞凡也!」

　　紫菱與小詩循聲前望，是個長髮的同事，小詩覺得還好!但紫菱與雅芬卻已興奮得不得了!

　　「還好嘛!」她聳聳肩。

　　「雅芬，他旁邊的女人是誰呀!」紫菱問。

　　雅芬朝紫菱說的方向看去，果然見一名長髮纖細的女子，雅芬搖搖頭：「不知道!」

　　「那是亞凡的女朋友啊!」JERRY補充說明。

　　啊?女朋友!雅芬與紫菱同時驚呼，小詩則笑了起來：「你們兩個人可以死心了，人家女朋友這麼美!」

　　「我難道不美嗎?」雅芬反問。

　　「美!不過你是楊貴妃，人家不是唐明皇!」小詩接的很順口。

　　JERRY都笑了出來，望了小詩一眼，覺得這女孩好有趣，於是積極主動的問她。

　　「嗨!你叫什麼名字?」

　　小詩朝他望一眼，帶著笑容說：「她叫雅芬，她隔壁的叫紫菱，至於我，我沒興趣認識你!」

　　她的答案叫JERRY一臉訝異，吃了閉門羹，當然有點尷尬。

　　紫菱趕忙打圓場，繼續和JERRY閒聊，小詩不以為意，喝著她的礦泉水，東張西望。

　　突然瞥見入口處進來一個亮眼的男子，他甫進門就向人打招呼，笑臉迎人很是親切。

　　小詩拉拉紫菱的衣角，紫菱回過臉。

　　「什麼事啊!」

　　「那個人是誰?」小詩問。

　　循著小詩的眼光望去，紫菱一見是麥羨雲，立刻叫雅芬回頭望著羨雲，二人交頭接耳又是一臉興奮。

　　「喂!我問你那到底是誰?」小詩又問。

　　「他就是主音——麥羨雲!」紫菱的眼光中充滿崇拜。

　　小詩原本對他第一眼印象還不錯，而且覺得似曾相識。但後來見他開始與不同的女人打招呼且都是一副親密的狀態，立刻又開始生厭。

　　DISCO的音樂開始播放，很多人立刻起身進入舞池，婆娑起舞，小詩聽到那強烈的節奏，立刻有所反應，馬上拉著紫菱說：

　　「走啦!跳舞!」

　　被小詩拖進舞池，三個人熱力放送，努力跳舞，這是小詩最愛的一種藝術。

　　隨著音樂起舞，小詩擺動的節奏，舞出的姿勢教人忍不住多看她兩眼……

　　麥羨雲走到吧檯邊，與亞凡、梁敏碰面。、

　　「不會吧!超級偶像今天怎麼有空?」亞凡露出訝異的神情。

　　「去你的!」羨雲捶他一拳。

　　「他說的沒錯，好久沒看見你，今天不必錄音嗎?」梁敏也問他。

　　羨雲聳聳肩說：「機器也要休息吧!」

　　「到底進行得如何?」亞凡問他。

　　「大致都差不多了，就快完成!」羨雲說：「這一次出擊挺重要的，若是沒有好成績，我會真的死了這條心!」

　　「幹嘛啊!你一副悲觀的樣子，哪有這麼慘烈啊!樂觀一點吧!」亞凡刻意的教他把情緒放鬆。

　　「喝杯酒吧!」梁敏倒了杯威士忌給他。

　　羨雲接過酒，毫不考慮一杯仰頭飲盡，梁敏急著說：「你喝慢點啦!」

　　亞凡偷瞄羨雲，對梁敏眨眨眼說：「心情不好。」

　　羨雲往舞池望去，這裡每天都有這麼多人，每天都有女人對他示好，但沒有人有所謂的真心，至少他從來感覺不到。

　　突然間，他望見一位妙齡女孩，覺得很眼熟，正巧這三位女孩回到吧檯邊的位置上稍作休息，羨雲仔細望她們桌邊各自擺著的飲料，她喝礦泉水!?

　　JERRY正巧站在梁敏身邊，羨雲立刻叫住JERRY。

　　「JERRY!替我送瓶礦泉水給那個穿白衣服的女孩!」羨雲對JERRY說。

　　JERRY望羨雲一眼：「那女孩像刺蝟。」他剛才被小詩修理過，所以還是心有餘悸的提醒一下羨雲。

　　刺蝟?羨雲只覺得這女孩的確看起來相當有個性。

　　「拜託，JERRY，羨雲泡妞向來無往不利也!」亞凡可是加重語氣的說這句話。

　　JERRY二話不說開了瓶礦泉水，遞給小詩。

　　這小妮子詭異的望JERRY一眼說：「我又沒叫!」

　　「我也沒送你，是對面那個男人請你的!」JERRY指著麥羨雲，正巧見到羨雲露出微笑對她。

　　紫菱與雅芬的眼珠子快掉出來了——麥羨雲請客，天啊!這是多至高無上的尊榮啊?

　　但是小詩卻不這麼認為!「小詩，麥羨雲請你喝礦泉水也!」她們二人興奮著。

　　「你們喜歡你們拿去喝，我沒興趣!」她把那瓶礦泉水推向雅芬與紫菱的面前。

　　雅芬與紫菱托異望著小詩，她的表情漠然，根本不在意什麼麥羨雲是哪號人物，一反平日的熱情。

　　面對小詩的麥羨雲見她的動作後，也有點感到意外，JERRY走過來悄聲的對羨雲說：

　　跟你說過她是只刺蝟惹不得。」

　　羨雲的眼光自此就沒再離開小詩一眼，而小詩呢!?她可也自始至終看也不看麥羨雲，自顧自的去跳舞、談笑。

　　亞凡見他一直發呆拍拍他：「幹嘛!被小女孩玩弄啊!」

　　「老哥，你告訴我，我是不是沒什麼魅力啊?」羨雲把手搭在亞凡肩上。

　　「不會吧!麥羨雲向來魅力沒法擋!」亞凡說。

　　「奇怪!那個丫頭怎麼看都不看我一眼?」羨雲的這句話，打了好大的問號。

　　「女人又不是只有一種，你說的那個剛好比較有個性，和平常崇拜你的妹妹不同。」梁敏回答羨雲的問題，果然一針見血。

　　「會有女人不愛我嗎?」羨雲自言自語。

　　「你是大情聖!」亞凡白他一眼。

　　「我就不信邪!」他說完就往小詩她們的方向走去。

　　雅芬與紫菱見羨雲向她們的方向走來，都偷偷對小詩使眼色，猛踢她的腳暗示她。

　　聰明的小詩，自然已懂得她們的暗示，但她並沒有任何反應，當麥羨雲走到她們身邊時，仍是笑容可掬的一張臉，和善的問她們：「你們是第一次來嗎?」

　　「是啊!」雅芬與紫菱回答，臉上堆滿崇拜的神情。

　　小詩卻背對羨雲，喝著礦泉水，羨雲雖和她們聊天，但卻十分在意這唯一不理睬他的女孩，嘗試想從她的背影中看出些什麼。

　　羨雲向她們自我介紹，雅芬與紫菱也報上自己的名字，羨雲有點氣惱，這個子孩竟理也不理他，但他依然耐著性子問。

　　「那這位呢?」當然他指的是小詩。

　　紫菱猛扯她的衣角，小詩已經快被她扯得衣服都要破了。她沒好氣的回頭，用她那雙大眼睛定定的望著麥羨雲，像颱風般有力的對羨雲說：「我叫什麼名字對你而言重要嗎?你若想聊天，請找別人，我沒興致跟你多說話，我對崇拜偶像沒興趣，你若只是想拉攏客人，她們跟你比較有話聊，我實在不太想理你!」她一口氣說完後，還把才纔那瓶礦泉水塞回去給他。

　　麥羨雲來不及反應，讓瓶子碎了滿地，瓶碎的聲音吸引許多人的側目，頓時，他們成了PUB裡的人眼光注目的焦點。

　　駱小詩我行我素的個性，所以她根本不在乎四周向她投來的眼光，自顧自地仍逍遙表情的不當一回事。

　　出醜的自是麥羨雲，向來在女人世界中無往不利的他，沒料到今天慘遭滑鐵盧，而且還是被小女孩修理。

　　他聳聳肩，壓抑住內心的惱怒和尷尬，依然向雅芬與紫菱微微笑，保持「偶像」的良好形象……然後走回亞凡與梁敏的方向。

　　亞凡摟著梁敏的腰在她耳邊說：「糗了!他一定氣炸了!」

　　到底兄弟一場，羨雲的個性，亞凡倒也拿捏的十分準確。

　　麥羨雲坐回來之後，背對吧檯的另一邊，他不想讓小詩她們看見他此刻的表情。

　　「怎樣?」亞凡問。

　　「我一世英名大概都毀在那丫頭手上了，怎麼辦啊?」羨雲就像一顆快爆炸的氣球。

　　「哎喲!妹妹嘛!八成也是大小姐，嬌生慣養的，你幹嘛這麼在意?又不是沒見過女人!」亞凡說的不以為意，當然是希望他別再生氣。

　　梁敏也說：「哪有這麼無往不利的?偶爾讓你碰個小辣椒也好，免得你自視愈來愈高。」

　　梁敏可沒有一點安慰他的意思，大概是覺得這一陣子以來，羨雲的表現老是趾高氣昂，有個人教訓他一下也好。

　　聽完梁敏這麼說，麥羨雲又把眼光調向小詩，她正在舞池中婆娑起舞，短T恤下的小肚臍若隱若現，實在性感，她陶醉的表情也教人想多瞧她兩眼。

　　麥羨雲突然有個念頭掠過心底，他真的不信邪!

　　從來沒有被女人拒絕過的他，下定了決心一定要追到這個驕傲的小女生。

　　他的嘴角揚起一抹笑意!

　　他朝著雅芬走去，紫菱與小詩正在舞池中跳舞，羨雲走了過去開始與雅芬閒聊，而受寵若驚的雅芬，當然是知無不言、無言不盡口羅!

　　而這一切——正合麥羨雲的意思!

　　???

　　梁敏在吧檯和小何聊天，順使商討一些台內人員該遵守的細節……突然一把女聲對著他倆大喊：

　　「你這個狐狸精!」

　　小何與梁敏別過頭來，梁敏自然是不認識這來勢洶洶的女人，一臉茫然。

　　小何立刻衝出吧檯把那個女人拉至一邊，有些怒氣的說：「MAY，你別鬧!那是亞凡的女朋友!你是喝醉了還是又吃藥了?」

　　梁敏心想那大概是小何的女朋友，還是先閃到一邊，以免遭池魚之殃，JENNY走向梁敏，梁敏聳聳肩：「差點變成別人的第三者了。」

　　「那不是他女朋友?」

　　「不是!那她是——」

　　「妹妹!」

　　「妹妹?」梁敏不僅是打個問號，而且是連嘴都呈了O字形。

　　「是啊!他妹妹常喝醉，可能也有嗑藥吧!老是神志不清的，每次都喝醉哭天喊地的，以前我和小何在別家PUB時就領教過，店開這麼久，她還是第一次來呢!」JENNY說著這事的態度相當輕鬆，像在說故事般。

　　不同的是她所講故事中的女主角竟這般活靈活現的出現在她們面前。

　　小何哄著他妹妹，梁敏在吧檯的另一邊往他們兄妹那兒看，MAY應該也很年輕吧!垂耳的短髮燙成鬈鬈的，配合她的臉型是圓圓的相當可愛。

　　她迷濛的眼睛中帶著幾分醉意的，溫潤潮濕似乎就快掉出了眼淚……她是怎樣的女孩?梁敏打了個問號。

　　而在昏暗的另一個角落裡，也同樣有雙眼睛在注視著MAY!這只深邃眼眸的主人不是別人，正是曾亞凡。

　　早聽說小何有個性子激烈的妹妹，今天見了卻還覺得忍不住想多看她兩眼，也許是覺得好奇，也許是覺得她挺神秘，亞凡自己也沒答案。

　　小何好不容易安撫住了MAY，讓她安靜的坐在位置裡，也不敢給她喝酒，或許怕她又發酒瘋吧——

　　但接下來忙碌的工作，實在無法讓小何再集中精神去注意MAY的舉動。

　　所以後來MAY的一舉一動，小何已無暇顧及……

　　MAY不是十分美麗的女孩，然而她渾身上下散發著一種神秘誘人的氣質，一如梁敏的感覺，MAY的眼裡似乎總有悲傷的感覺就要溢出來……

　　有些想探知那悲傷的眸子底下隱藏的憂鬱!

　　MAY是孤獨的女客，當然也有孤獨的男客耐不住寂寞的請她喝酒——她不拒絕，酒是她的貼身伴侶，比男人還可靠，一杯接著一杯……

　　DJ更換了舞曲，是RICHARDMARX的抒情曲。

　　不知名的男人請MAY跳舞，她沒有拒絕，因為這個時候她渴望有雙厚實的肩膀可擁抱她!

　　她隨著那男人踩著舞步……一步又一步!在某個角落曾亞凡的眼睛始終沒離開過她……悲傷的情緒隨著酒精的揮發從胸口抒發開來……MAY突然縱情大哭，那陌生男人掙脫她的擁抱落荒而逃，MAY一個人孤伶伶的蹲在地上沒人敢接近她……

　　獨自蹲在舞池中的MAY感到無依，把頭埋在膝上的MAY突然感到有人攙扶起她，她帶著憂傷的眼神望著這個正站在她眼前的男人——

　　留著長髮札成馬尾，有著琥珀色的眼睛，很溫柔憐惜的注視著她……MAY自然的靠上了他的胸膛，他的眼中有她渴望的深情……

　　他倆在舞池中忘情的相擁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MAY緊緊依偎亞凡，停止了沒來由的哭泣，亞凡擁著MAY，說不上來，只覺得在疼惜個迷失的孩子一般。

　　吧檯裡的JERRY見了這一幕，立刻叫小何與梁敏過來看。

　　小何一臉尷尬的對梁敏說：「敏兒，很抱歉，阿MAY可能又喝醉了，你別誤會哦!」

　　梁敏莞爾一笑對小何說：「不會啦!」

　　真的不會嗎?梁敏偷偷地在心底問自己，真的不會嗎?說實在的，她嘴裡說不會，但眼睛卻一直盯著在舞池裡相擁的亞凡與MAY不放。

　　MAY像只慵懶的貓咪緊緊偎著亞凡，而亞凡的一隻手摟著MAY的腰，一隻手正撫摸她的發，像撫摸貓咪柔順的毛——雖然有些距離，但梁敏卻仍能敏感的看見亞凡眼中露著疼惜的眼光……

　　小何對JERRY說句悄悄話，沒多久見JERRY出吧檯走至DJ櫃，一曲之後換回輕快的舞曲，梁敏感謝他們的細心，讓這輕快的節奏打散那憂鬱的情緒吧!

　　讓那莫名陷入愁緒的兩個人回到現實之中吧!

　　亞凡牽著MAY的手走回吧檯邊，MAY的神情依然呈現茫然無助，小何見狀立即開口：

　　「MAY，我送你回家吧!」

　　MAY並沒有反應也沒有出聲，亞凡卻接口。「我送她吧!吧檯沒你不行!」

　　他的主動教人詫異，梁敏不知該作出什麼表情，但亞凡並沒有忽略她，柔聲對她說：

　　「敏兒，我送一下MAY，待會就回來。」

　　他的話中是百分之百的肯定讓人不容懷疑他對她的忠誠，敏兒突然覺得自己是庸人自擾之，根本不該懷疑他。於是對他回以一笑。

　　亞凡是深情並感激的眼神看著敏兒，讚許她的明白事理!

　　他牽著MAY，提著她的背包轉身向外走。小何還是不太好意思的叫住亞凡。

　　「我看，還是我送好了，一會兒就回來了。」

　　亞凡回頭看了小何一眼，小何突然一愣說不出話來。那個眼神告訴他——別再爭了!既是他所決定的就不容易改。

　　他與MAY往出口處走，梁敏望著即將消失在門口的他倆的身影，亞凡握著MAY的手好緊好緊……

　　那一刻恍惚間，梁敏方纔的信心突然動搖了起來……亞凡?屬於她的?還是屬於任何人?

　　他真的只是在照顧一個朋友的妹妹那麼純粹的熱情?不是在剛才那莫名的情緒中，牽動了自己的感情而對MAY產生了情愫呢?

　　梁敏褪去了唇邊的笑容——因為她也恍惚了……

---

作者: 蔡仲子    時間: 2016-10-7 00:13:22

第七章:

　　駱小詩愈來愈喜歡上學了，除了同學師長間相處愉快之外，另一個原因是她常趁放學後有空的時候就往麥校長家跑。

　　她和麥伯母——程璇之間果真成了忘年之交，投緣得不得了，儼然似一對母女，程璇疼愛小詩的程度都令麥正楠感到意外。

　　小詩成了他們家的常客，進出他們家來去自如。

　　這天放學小詩按照慣例要到麥家報到，因為程璇做了一件漂亮的洋裝給她，她要去試穿。

　　才走到校門口，就被一些人潮給吸引住，莫名其妙鬧哄哄的，小詩也止不住好奇心湊上前看。

　　不看還好，這一看差點教她心跳停止，羞愧至死，因為那竟是一張布條般的海報寫著：「小詩，請接受我!」

　　這成何體統啊?是誰這樣惡作劇，小詩仍在一頭霧水當中，雅芬已站在她身後，一直很憤憤不平地說：

　　「太過份了，原來是利用我來追你!」

　　小詩別過頭看雅芬：「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你知道這是誰做的嗎?」

　　「我當然知道，就是麥羨雲啊!我還以為我那晚這麼幸運，受到他的青睞，一直和我說話，沒想到他是要追你，真是太不公平了!」雅芬的語氣酸溜溜的。

　　小詩心底也不是滋味，搞不清楚這個麥羨雲是什麼意思，原本她對他還有幾分好感，但他這樣不是讓她出醜嗎?真是的!

　　她的臉上表情都變了，全被這個叫麥羨雲的搞得心慌慌……

　　???

　　而在校門對面，一部黑色房車內，正坐著兩個男人，一個拿著望遠鏡式長鏡照相機往外看，一個則坐在駕駛座。

　　那個坐在駕駛座的男人不是別人，正是——麥羨雲，他用一種輕蔑的口吻對後座的男人說：

　　「大毛，照好一點哦!有沒有拍到啊!」

　　「有啦!你真是個嘮叨的客戶也!」大毛拿著相機猛拍，還回答羨雲的話。

　　「廢話，叫你來拍你就勤快點!」羨雲嘴角揚起笑容，心底一陣嘀咕：「駱小詩，我麥羨雲從來沒輸過，我不相信我會敗給你!」

　　他的眼神盯著校門，眼見駱小詩從人群中擠出來，羨雲一眼就看見小詩嘟著小嘴，都幾乎可以掛上一個酒瓶子了，大毛的相機追逐小詩的身影，快門不停的按。

　　而雅芬不知和小詩說了什麼，才讓她的表情轉換了過來，轉為喜悅的笑容!

　　羨雲望著小詩那張表情瞬息萬變的臉龐，有那麼剎那的恍惚!他媽的!這小妮子還真是可愛，他心底又是咒罵。大毛不斷按快門，不停地——

　　車上的手提電話又響了起來，羨雲順手接聽電話。

　　「羨雲，要進錄音間也!你在哪兒?」

　　他趕忙回答：「好，馬上回去!」

　　「走了，大毛別拍了。」他簡潔的說完這句話之後，立刻調頭，車子在轉瞬之間揚長而去!

　　???

　　錄音間內，錄音師和製作人都在等麥羨雲，這幾天他的行為有點怪異，總有點心不在焉。

　　這是最後一首歌了，錄完這首歌，羨雲就要等著工作，然後接踵而來會是一連串的宣傳期。

　　麥羨雲像火車頭一般衝進了錄音間，大毛尾隨在後。

　　製作人一見他便說：「大哥，你真是來去無蹤也!蠻難找的，到底怎麼樣?情緒可以嗎?可以錄了嗎?」

　　誰都希望早日結束這工作，「拖」不一定代表品質。

　　「今天錄哪首?」他還在渾噩噩的。

　　「拜託!只剩那一首了!」

　　羨雲趕快進錄音位置站好，就定位後戴了耳機，旋律一下來，他慢慢注視歌詞，突然間他又想到什麼，揮了揮手。

　　「什麼事!」錄音師問。

　　「待會兒可以正式來了，喔!大毛，你趕快去沖照片!」他說。

　　錄音師再度對羨雲比了個手勢，正式錄音。

　　人海之中怎麼遇見你

　　那麼不可預警

　　你直接闖入我心

　　人海之中怎麼遇見你

　　對你一心一意

　　你卻毫不知情

　　總是想要對你說我心中的感情

　　但見你那無邪的笑臉

　　彷彿總不相信我的真心

　　人海之中怎麼遇見你

　　何時你才明白我的情……

　　他閉上眼睛跟著旋律唱著，也不知為什麼，腦子裡一直浮現著一張臉——一張表情生動的臉。

　　他的情緒一下舒張開來，歌聲與情感收放的恰到好處，製作人與錄音師都訝異這首歌，羨雲竟能在第一次就抓住了情緒，唱得這麼好。

　　「OK!」他倆同時叫好。

　　旋律停止，但羨雲的腦子裡仍浮現那影像與方纔的旋律，他席地而坐，要求錄音師放一遍給他聽。

　　當錄音師放出方才錄好的歌曲，席地而坐的羨雲竟在恍惚之間，仿似看見小詩站在他面前。

　　「麥羨雲，你在幹什麼?」

　　有個小小的聲音在提醒他，你究竟在幹什麼呀?

　　但是他真的必須承認他在這首歌裡的感情是恰如其分的，而且非常令人感動，他自己也愛上了這首歌!

　　「這首拿來當主打歌吧!」他從地上站起來對製作人說了這句話，然後轉身離開錄音間……

　　???

　　駱小詩先到花布街剪了幾塊美麗的布，她是真的要和麥伯母學縫紉的，小詩挑了粉紅色細格的花布，水藍色、淺綠色等粉色系的布，要從最簡單的窗簾開始學。

　　抱著一匹匹的花布，坐上計程車往麥家駛去，沿路上思緒不著邊際地漫天飛舞。

　　老是想著那張布條，和那個有點討厭的男人——麥羨雲。真的討厭嗎?她又說不上來，她其實挺欣賞他的長相，但人又不能只看外表，在「喧囂」看他一副自以為是情聖的模樣又叫她生厭。

　　小詩用力甩甩頭，別再想了!她告訴自己，不過，麥羨雲的臉似乎一直浮在玻璃車窗上，貼在那兒看著她……

　　車在麥校長的家門前停了下來，小詩才真正回復了情緒，付了車錢下車，程璇早已為她準備一副鑰匙，讓她來去自如宛若自個兒的家。

　　她才開門，妞妞就朝她又叫又跑的迎面而來，小詩開心的哄它：「妞妞好乖!」

　　走到走廊，肥肥朝她喵嗚喊了兩聲，小詩對她一笑。

　　肥肥的慵懶式的歡迎和妞妞熱烈式是對比的，但是她真的知道它們是真心喜歡她，就如她喜歡它們一般。

　　小詩才進門，就聽見程璇在房間內喊她：「小詩快進來!」

　　她脫下鞋趕快往客廳沖，見客廳沒人她朝屋裡喊：「伯母你在哪兒?」

　　「後面工作間。」

　　小詩往工作間走去，抱著那一袋的布，走路有些搖搖晃晃的。

　　拉開工作室的門，小詩就突然定住不動了，嘴巴也接了O字形——因為程璇手中拿著一件水藍色的短洋裝，像海洋般的淺藍，V字領無袖連身而下如海浪般的裙擺，真的好漂亮。

　　而程璇自己穿著同色的洋裝，只是樣式保守多了而且是長裙。

　　「怎麼傻了呢!快過來啊!」

　　小詩聽見這一聲才回魂過來，有些結結巴巴的問：「伯母……這……這件衣服是要給我的嗎?」

　　「當然啊!你去穿穿合不合身吧!」程璇催促她快去換上。

　　小詩開心的把袋子、背包全放在地上，歡喜的接過衣裳趕快去換穿!

　　沒一會兒功夫，當小詩穿著洋裝回到工作間之後，倒換成程璇傻眼了，這丫頭真是美極了!衣服是合身的，把她那種開朗的特質也洋溢開來!

　　小詩的笑容已經告訴程璇她有多麼滿意這件衣服。

　　「喜歡嗎?小詩!」

　　她沒命的點頭，對小詩而言，沒有一件衣服的價值比這件衣服來的特殊、別有意義，它的美是無法言喻與比擬的。

　　「伯母，我們應該出去逛街，看我們兩個人，別人會以為我們是姊妹呢!」她開心的說。

　　「傻丫頭，你又說話逗你伯母開心了!」程璇拍拍她的頭。

　　「我不是哄你，伯母你看起來本來就很年輕嘛!」她一臉的堅持。

　　「小詩，伯母問你一件事好不好?」

　　程璇這句話出口，表情有些轉變，有些嚴肅。

　　「哦!」

　　「如果——如果伯母想收你當乾女兒，不知你願不願意!?」程璇問。

　　小詩也換了一臉既是訝異，又是受寵若驚的表情，小心翼翼的問程璇：

　　「伯母，你要收我當乾女兒?」

　　程璇肯定的點頭，無疑地!

　　小詩是欣喜若狂的衝向程璇，緊緊擁住程璇，從心底喊出一聲：「乾媽!」

　　程璇的淚就這樣湧向眼眶，然後從眼角溢了出來，她在很多年前就希望有個女兒了!

　　在這一刻，她終於一償宿願了。

　　而小詩，她對程璇感情是有些特殊的，像長輩也像親人，她的成長過程中沒有母親相伴，如今有程璇這個乾媽，她有一種幸福與滿足的感覺——

　　這個午後是溫暖的。

　　???

　　駱雅群接到小詩的電話萬分訝異，因為這孩子的語氣中充滿神秘，讓他捉摸不定。

　　小詩是一派神秘就是要他晚上回家吃飯，問不出個所以然，他也只好乖乖的聽話，看看她究竟在玩什麼把戲——

　　但他一回到家中，看見麥正楠夫婦端坐在他家的客廳中，可讓他再次感到訝異。

　　他還沒開口，麥正楠已搶先一步說：

　　「你別問我，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是一班的女人不知在幹嘛!」

　　一頭霧水的是這兩個老男人共同的感覺，而程璇笑而不語，一臉詭異。

　　「那——小詩和趙媽呢?」雅群提出他進門後的第一個問題。

　　「在廚房，小詩掌廚!」正楠回答了他的問題。

　　是他耳朵長繭沒聽清楚，還是夢正楠弄錯了呢?

　　「你說!我女兒在幹嘛?」

　　「你女兒在掌廚!」

　　駱雅群一屁股坐在沙發裡，弄不太清楚這是什麼狀況，但他坐在沙發裡之後，又發現他們家的客廳又有點不一樣，白色沙發上多了好多粉色系的靠墊。

　　窗簾也不一樣了，白紗前多了一道粉紅色的窗簾，這一切似乎有點異常，駱雅群東張西望之後，接觸到程璇似笑非笑的表情。

　　「這些都是小詩佈置的，而且是親手弄的，窗簾靠墊都是她自己做的!」程璇對雅群說。

　　等一等!她是不是弄錯啦?他立刻再問：「你是不是弄錯了?你說這是小詩弄的?」他邊說邊指著屋內的擺飾。

　　「當然沒弄錯!」程璇說。

　　這就正當他懷疑的同時，小詩與趙媽端著菜從廚房走到飯廳，並對客廳的他們喊：

　　「開飯了!」

　　他們三人起身走到飯廳，桌上擺的是幾樣家常菜，趙媽立刻對雅群說：—

　　「這些都是小詩做的哦!」

　　駱雅群用訝異的眼神望著小詩，小詩對雅群天真的一笑說：「等我一下，我去換件衣服。」

　　吃飯還要換衣服?這孩子名堂多!

　　但趁小詩回房換衣服時，趙媽對雅群說：

　　「這都是小詩煮的菜，她可真的很用心，待會兒若是味道不合你的意，可別亂說話!」

　　是護著小詩，但程璇馬上接口說：

　　「趙媽你放心，小詩燒的一定好吃對不對?雅群!」

　　雅群點點頭——他希望是如此。

　　小詩換上程璇替她做的洋裝走出來回到餐廳，雅群忍不住問：「今天有人生日嗎?」

　　「沒有啊!只是有件事向你們宣佈。」小詩站定之後說。

　　雅群的心臟負荷力應該是挺好的，但他還是有些怯怯的問小詩：「什麼事?」他害怕她又要丟什麼炸彈給他了。

　　見駱雅群神色緊張，小詩覺得好笑極了。

　　「老爸，你別緊張啦!我只是要告訴你和麥校長，還有趙媽一個好消息，麥伯母要收我當乾女兒而已，所以我才要你回來吃晚餐，嘗嘗我向乾媽學習的成果!」

　　小詩一口氣說完之後，雅群和正楠同時看著自己的女兒與老婆，古怪一致的表情，只有趙媽杵在那兒說：「好!好!好!」

　　「你們什麼時候決定的?」兩個老男人異口同聲的問。

　　「今天下午呀!」程璇答。

　　「乾媽對我很好，很疼我!」她說的眉飛色舞，的確像是個得寵的孩子。

　　「真該慶祝!」正楠由衷的說，雖然覺得他們兩個男人像毫不相干的人與此事無關。

　　「是!不過下回讓我們這兩個男人有些參與感吧!這樣感覺會好一點!」雅群酸溜溜的說道。

　　「奇怪的人!」程璇與小詩異口同聲的說。

　　趙媽接口：「趕快嘗嘗菜吧!」

　　雅群見小詩這麼快樂，感謝的對正楠說：「謝謝你們!」

　　正楠訝異的說：「我還想謝謝你生了個這麼可愛的女兒，討人歡喜!」

　　程璇與小詩嘰哩咕嚕的說話，趙媽也加入了她們，一餐家常便飯，卻是雅群有生以來最感豐盛的一餐……

　　???

　　MAY躺在白色藍色的碎花的床上，眼睛瞪著天花板，她穿著白色絲質的睡衣，臉色的表情是漠然的。

　　亞凡躺在她身邊，點著煙也是沉默。

　　「你回去吧!」MAY的語氣聽不出究竟是好或壞。

　　「你不願我留下來?」亞凡問她。

　　「不是不願意，是你不能!」MAY是平靜的。

　　「為什麼不能!」亞凡再問。

　　「你自己知道，何必要我說明，那個一直站在我哥旁邊的是你女朋友吧!?」MAY說。

　　「是，但你在乎這個嗎?」亞凡又問。

　　MAY側臥看他，突然狐媚一笑。「不在乎!」

　　她的喜怒冷艷全在一線之上，來回轉換，亞凡望著MAY忍不住俯身向前吻住了她。

　　MAY激烈及熱情的回吻著亞凡，她觸發了他熱情的本能，以最熱烈的吻迎向她，當然，他是飢渴的，因為MAY一波一波挑起他最原始的本能。

　　在這一刻中，他只想征服在他懷中的女人，忘了道德、忘了梁敏、忘了愛情中的承諾，只有真實的身體在他懷中不安的蠕動——

　　這不是第一次了!

　　從那晚起，從亞凡第一次送MAY回來的那一晚起，他就已經陷落了。

　　陷落在情慾的網中，與MAY緊緊糾結在一起，而愛情的網中，亞凡卻仍和梁敏在一起，情與欲，同張著一雙翅膀在他的世界中飛行——

　　在汗水之後，亞凡緊緊擁住MAY，語重心長的說：

　　「MAY，如果你不常喝醉，不嗑藥，平日裡的你的確是善解人意的女人!」

　　MAY還是冷漠的，她的冷是與生俱來，並不刻意，但唯有在酒精的催促之下，她才能放任自己任意而為。

　　「我大概就是這樣，不會改變了吧!」MAY很平靜。

　　亞凡看看時間：「我該回PUB了!」

　　「嗯!」

　　MAY並沒有挽留亞凡，或許是覺得，亞凡是不可能成為她生命中永遠駐足的男人，他只是匆匆的來，匆匆的走，和她曾經有過的男人一樣是相同的。

　　但亞凡呢，他知道MAY對他而言是特殊的，因為她的漠然，更激起他征服的慾望，甚至只想好好的在她身邊。

　　可是又可隱約的感應到，梁敏在他生命中所佔著不同的地位，可是——可是，他無法取捨，甚至不顧面對。

　　他起身穿衣，動作緩慢，有一度他以為MAY在喊他，用餘光看她，她的表情未變。

　　亞凡決定回PUB去，他不語走向門邊，正要開門離去，MAY卻叫住了他：

　　「明天過來陪我嗎?」她語氣不再漠然，充滿渴望與期待。

　　亞凡回頭望她一眼，頓時明白了一件事，MAY是寂寞的，她渴望被愛。

　　「過來!」他在門邊回她。

　　MAY起身走向亞凡，亞凡在她額前輕吻。

　　「乖!我明天會來陪你!」

　　然後二人站在門邊相擁，MAY目送亞凡的身影離去，空虛再度爬上她的心頭——

　　???

　　「喧囂」裡鬧哄哄的，但哪一天不是這樣子呢?

　　梁敏帶著迷人的笑容在吧檯內忙碌著，小何和她之間默契愈來愈好，這個美麗的吧檯，有著迷人的女酒保不知替「喧囂」引來多少男客。

　　梁敏總是笑，笑得很自然，給人熟悉感卻不具侵略性，給人一種溫和的感覺但不會靠得太近，她和任何人還是保持距離，分寸拿捏得很好。

　　她知道的是一份要讓自己，也要讓別人愉快的工作，即使她並不是真的很快樂。

　　因為今晚，亞凡又失蹤了!

　　這不是第一次，但是她不想直接的去追問他，即使她明白究竟是怎麼回事，但也不想在不是時候的時候來談論它。

　　「亞凡又不見了?」小何問她。

　　梁敏點頭不語，她和小何都知道亞凡上哪兒去了!梁敏有自己對事的敏銳，而小何，他的直覺早告訴了他。

　　「梁敏，你們該談一談。」他是說實話。

　　或許只有小何明白梁敏在微笑之後，臉上浮現的憂傷，他知道她不快樂，她不像以前那麼快樂了——至少是從阿MAY出現的那一晚之後。

　　「我們該談什麼?」梁敏是低落的，那些節奏強烈的音樂與她的心境是兩個極端，激不起她一絲的興奮。

　　「但你這樣不表白不行，任他這樣繼續下去嗎?」小何替她抱打不平。

　　「等他來找我談吧!」她肯定的說。

　　「梁敏，男人是很狡猾的!」他刻意加重語氣。

　　「小何，你不會為自己的妹妹爭取，反而只替我想，好奇怪!」梁敏是好奇的。

　　「梁敏，MAY是我的妹妹，我知道她，所以我才要你主動找亞凡談，MAY是不一樣的女人，她的冷和熱都會吸引一個男人，但是MAY不夠認真，或許該說，她一直在享受毀滅所帶給她的快感，她絕對不適合亞凡。」小何相當冷靜。

　　「我也不確定我適不適合亞凡。」梁敏聳聳肩。

　　「那你也不能任意讓自己的感情，這樣漫無目的的漂泊去吧!」小何的這句話還有幾分詩意。

　　她沒有回答，眼光正好落在入口處，見亞凡走進來，他的臉上還留著殘餘的幸福，她這麼感覺到。

　　是的，等他來找她談吧!

　　曾亞凡從遠處見梁敏與小何靠得很近，不知兩人在說什麼悄悄話，心底直覺的並不是很高興，他筆直的往吧檯走去!打斷他們的談話向著梁敏喊：

　　「敏兒，過來!」

　　小何見到亞凡，不帶任何表情的走開，但是亞凡卻更不舒服。

　　梁敏向他走來，露出笑容問他：

　　「嗯!要跟我說什麼?」

　　說什麼?對，他要說什麼?一時之間他愣住了!他該對敏兒說什麼?或者能對她說什麼?

　　她每晚到他的PUB工作，下班替他結算帳目，凌晨近天亮她回到家裡，每回躺在他身邊，她都是安靜滿足的表情然後沉靜的睡去。

　　她從不要求、從不喊累，只要給她一個吻，她就露出滿足的笑意。

　　他還能說什麼?她好得讓他無可挑剔。

　　她若是沉靜的水，那MAY就是炙烈的火，水火是不相容的，但他呢?他自己又是什麼?怎麼可能同時擁有她們呢?

　　梁敏喊他：「怎麼啦?」

　　「哦!沒有!」他回過神來露出勉強的笑容。

　　但見他這個笑容卻教梁敏的心更沉更冷，她想：自己是快要失去他了。

　　她還要等他來對她說嗎?還是她該提出問題了呢?他們之間的沉默彷彿形成了一堵牆——

　　梁敏正想開口的時候，卻見MAY已翩然來到他們的面前。

　　見她的模樣知道她不是喝醉了就是又嗑了藥，笑得很炫、眼神很飄忽，她坐在亞凡旁邊依偎著他。

　　她突然的出現教亞凡錯愕，才分開沒多久，怎麼又像鬼魅般出現了。

　　「MAY，你又怎麼了?」

　　「小何，親愛的哥哥，你別一見面就罵我!」她有點埋怨。

　　「我只是來問亞凡究竟是要她還是要我?」她笑著說，但這句話卻比炸彈更具威力。

　　亞凡、小何、梁敏的唇邊都失去了笑，亞凡問：「你是不是醉了開玩笑?」

　　他心虛的掩飾。

　　「我是認真的問你究竟要她還是我?」MAY至少提高了八個音階，引人側目極了。

　　亞凡一臉慘白不知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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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蔡仲子    時間: 2016-10-7 00:13:45

第八章:

　　「我是問你究竟是要她還是要我?」MAY整整提高了八個音階在問亞凡。

　　「MAY你在亂說什麼?是不是又喝醉了!」小何阻止MAY再繼續說下去。

　　可是MAY的眼神是哀傷的，梁敏看得出來，亞凡左右為難並不答語。

　　「MAY，你要不要喝杯冰水?」梁敏問。

　　「你很愛他嗎?」MAY趴在吧檯上問梁敏。

　　梁敏遞杯冰水給阿MAY，反問她：「你呢?很愛他嗎?」

　　MAY的眼淚就慢慢的滑了下來，她喝完水杯裡的水，轉頭問亞凡：

　　「你也是個敢愛不敢承認的男人嗎?」

　　亞凡真的沒想到會發生這種情形，他無言以對，只是望著MAY，彷彿她破壞了遊戲規則一般。

　　MAY用力把水杯敲擊桌面，杯子成了碎片，撞擊的巨響，引人注意且更加令亞凡不堪，他急急的問：「你做什麼?」

　　MAY淒楚的笑：「你要她還是要我?」

　　梁敏也望著亞凡，在這一刻，她寧願他不要不說話，隨便說個答案都比他這樣沉默好!

　　真的，他愈沉默，MAY的不安愈加擴大，亞凡依舊不語。在他尚未來得及反應之前，MAY已拾起一塊玻璃用力的往自己的手腕割下去——

　　血從血管中奔流了出來，小何跳出吧檯，亞凡與梁敏驚恐地，大叫：「MAY!」

　　MAY在他們的失措中昏了過去，「喧囂」是一片混亂——

　　???

　　醫院急診室外的走廊上。

　　小何站在急診室門前，而梁敏與亞凡並肩坐在椅子上，都是沉默，一幅詭異的畫面。

　　「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還是小何先開口。

　　他們抬頭望著小何，他側頭對他們倆說。「亞凡，你還是做個決定吧!這樣拖不是法子，求求你，再這樣下去，MAY還是會做傻事的!」

　　昔日行事果斷的曾亞凡，碰上了感情竟如此優柔寡斷。

　　「亞凡，我們分手吧!」梁敏很平靜的說。

　　亞凡是意外的，但梁敏的表情肯定又平靜，充滿了決心，他伸手握住梁敏的手。

　　梁敏卻笑了：「我們之間一定要有人先做決定不是嗎?我不會恨你，只會祝福你。

　　「敏兒!」

　　在這一刻，曾亞凡的眼眶竟微微濕潤，他激動的緊握梁敏的手，不知該說什麼。

　　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梁敏站起身對他說：「好好疼阿MAY!」

　　她轉身往走廊的另一頭走，亞凡望著她的背影，情緒激動，立刻站起身向她追過去，伸手拉住她。

　　「敏兒!」

　　梁敏知道他一定會有這種反應，她掙脫他的手，冷靜地對亞凡說：「我們永遠會是朋友，別這樣，以前我們不也是這樣嗎?」

　　小何朝著亞凡喊：「阿MAY醒了!」

　　「去吧!去看看她吧!」

　　亞凡也有些依依不捨，但又有些無奈的必須掉頭。

　　梁敏給他一個鼓勵的笑容，她不再說話，轉身離去——她感覺得到亞凡也已別過頭去，往急診室走去了!

　　她這才倒吸了一口氣，整個人不再偽裝，眼淚這才氾濫似的掉下——

　　???

　　麥羨雲累得半死，他終於可以休息幾天，這幾天都在攝影棚裡拍宣傳照，還有唱片的宣傳。

　　拖著疲累的身軀走進家門，卻和正要離去的梁敏撞個正著，見她拖著行李箱。梁敏，你在幹嘛!」

　　「搬家!」她的眼睛紅紅的。

　　「發生了什麼事?」羨雲一看就看出了八、九分內情。

　　「沒什麼，分手而已!」她刻意的平靜。

　　「喂!我才忙沒幾天，究竟怎麼啦?」羨雲擋在門口不讓她走，硬是把她拖回客廳。

　　「究竟怎麼了嘛!」羨雲問。

　　梁敏一時之間怎麼說的出口，她情緒是激動的，羨雲只好問她：「那你現在去哪兒?」

　　「搬回我原來住的地方!」她吸吸鼻子。

　　「梁敏，你們是吵架啊!」

　　「不是!有別人了!」她答。

　　「亞凡啊!」

　　「不然是我嗎?」

　　「沒挽回的餘地嗎?」羨雲再問。

　　「不是這麼簡單的，總之分開想想會比較好!」梁敏是這麼想，她雖不確定亞凡和阿MAY之間究竟會怎麼發展，但是她卻相信分開讓他們都能仔細的想清楚一些事。

　　「你不在，我反而有點不習慣!」羨雲大部分時候是像個大孩子。

　　「你最近還好吧?」梁敏問他。

　　「不太好，忙得亂七八糟!」他答。

　　「忙是應該的，不忙你就該檢討了!」梁敏說的也是實話。

　　「梁敏——你還記不記得上回的那個女孩!」他問。

　　「你是說那個不理你的小女孩!」梁敏問。

　　「是啊!我好像真有點喜歡她!」羨雲說。

　　「你若是不確定就別去殘害她，人家還是『妹妹』也!」梁敏警告他。

　　他立刻一副完全聽從的表情。

　　「幫個忙，送我一程吧!」梁敏說。

　　「喔!讓曾亞凡知道，我一定被捶。」他自言自語，但還是替她拖著行李箱。

　　梁敏對羨雲說：「羨雲，你是偶像歌手要注意形象，你若不是很確定自己的感情，別亂追別人!」

　　「你呀!真像我姊!我老媽還真以為你是我女朋友!」他又開始調皮了。

　　突然間，梁敏又有點憂傷，羨雲拍拍她：「下回再和我回家吃飯!」他故意的。

　　「去你的!」梁敏這才笑了。「你還是去拐妹妹吧!」

　　「說真的，別太難過。」羨雲伸手替她招計程車。

　　「好!」。她像是對他說，也像在對自己說——當她坐上計程車離去之後，麥羨雲只有一個念頭，這個曾亞凡，等他回來非得好好問他。

　　可是——他會回來嗎?

　　???

　　MAY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是一片的白，她眨眨眼睛以為自己到了天堂。

　　眼珠子轉啊轉的，白色的窗簾，陽光透進來，有個聲音、溫柔的在問她：「MAY感覺怎麼樣?」

　　她抬眼望望是亞凡，而小何也站在一旁，眼底是焦急與關切、MAY左手腕有些疼痛，她看看自己裹著厚厚的紗布，想必又是一條長又深的疤痕。

　　為什麼又是這樣。她為何是這樣傷害自己，一次又一次，而且總是相同的模式呢?

　　她的眼淚又無聲的從眼角滑下來……

　　見她這麼沉默與傷感，亞凡於心不忍，又自問：為什麼自己傷害了梁敏又傷害了阿MAY，究竟在做什麼啊?

　　他拭去她眼角的淚疼惜的說：「別哭了!我和小何都在這兒。」

　　他輕握MAY的右手讓她確實感受到他的關心，MAY微微弱弱的說：「留下來陪我好嗎?」

　　「我會一直陪著你的!」他在額上輕留一吻。

　　MAY這才又放心的閉上眼睛休息。

　　小何見二人如此，悄悄的退出病房，站在醫院的走廊上，他突然想起了一個人——梁敏。

　　她呢?現在怎麼樣?

　　???

　　曾亞凡足足失蹤了三天。

　　這三天，他沒回家，沒去PUB，更沒有一個電話回來交代，PUB是一團亂，梁敏失蹤、亞凡失蹤，小何呢?也不見了!

　　期盼好好休息的麥羨雲不能如願，反而更加的忙碌，簡直快把他氣瘋了。

　　但是，好歹PUB也有他一半的股份，應該也要關心。

　　所以他這三天就乖乖的待在PUB中，看看生意，陪妹妹、仰慕著聊天打屁，無聊極了!

　　要不是想到等宣傳期開始，他就沒這種機會閒聊了，他會選擇在家睡大頭覺，偏偏亞凡又失蹤，真煩!

　　但是，說實在的，他每天待在PUB裡看這麼多漂亮美女，還有仰幕慕的年輕女孩，原本他還挺有感覺的，但不知為什麼，現在是一點感覺也沒有。

　　他常坐在吧檯的角落發呆，思緒飄忽不知方向——

　　大毛走進「喧囂」就找羨雲，東張西望的看了看結果在吧檯的角落，看到了一臉哀怨的麥羨雲。

　　他向羨雲走過去，用力一拍在他肩上喊著。

　　「怨男!你在幹嘛!」

　　「發愁啊!」

　　「有什麼好發愁的啊!拜託你，看你多幸福，有這麼多美女可看，還有妹妹願意投懷送抱，多幸福!」大毛羨慕得都快流口水了。

　　羨雲白他一眼。「你若喜歡可以天天來!」

　　「你『生理期』啊!一臉苦像，喏，給你!」大毛丟個牛皮紙袋在他面前。

　　「什麼?」

　　「你的夢中情人!」

　　麥羨雲立刻把紙袋打開，抽出一看全是小詩的特定相片，半身全身，遠近都有。

　　他全神貫注的注視著這些相片——不得不承認，她實在是個可愛的女孩。

　　嬌俏的笑臉，皺眉頭，睜眼瞪人，翹嘴巴都這麼的可愛，他一張一張來回不知看了幾遍……

　　「滿意嗎?」大毛問。

　　「謝啦!」

　　「啦，你是對她有興趣啊!不然怎麼這麼大費周章?」大毛很好奇。

　　「沒什麼。」他不想多說，事實上是他不知該說什麼，因為他在看完相片之後，對小詩產生了一種莫名的感覺。

　　「麥子!你看!」大毛用力拍他，指著入口處。

　　羨雲一看，竟是小詩!

　　她和上回兩個女伴前來，大毛又問：「是她嗎?」

　　羨雲點頭。

　　「哇塞!身材一流哦!穿著校服是看不出來，但這樣一看果然正點!」大毛在對小詩品頭論足。

　　的確小詩今晚是火辣辣的，她穿著連身洋裝，短裙很短、身材緊緊地被衣服裹住，曲線畢露。

　　她依舊是愉悅的，也不在意別人的眼光，自在的在舞池中跳舞，神色自若，彷彿這兒是她的小小天地!

　　「我們真該行動，麥子，你若不釣她就讓給我吧!」大毛一臉垂涎。

　　「喂!大毛，你少來，不准打她主意。」麥羨雲很生氣的訓斥著大毛。

　　哇!你幹嘛!這麼凶，嚇死人了。」大毛被麥羨雲這兇惡的態度嚇了一跳。

　　羨雲活像是在保護自己的寵物一般，大毛從未見過他這個樣子。

　　「老兄，輕鬆一點OK?我只不過是開個玩笑而已，反正這兒有這麼多妹妹可以認識，我不會動她的!」大毛的確是對羨雲又敬又畏。

　　羨雲瞪他一眼。

　　大毛只好摸摸鼻子先閃人，以免被掃到颱風尾，麥羨雲坐在吧檯的角落斜睨小詩……

　　雖在舞池中狂舞，小詩沉浸在節拍之下，但她早在一進門就已注意到麥羨雲。

　　他今天有些不同，不像那天那麼的嬉笑。小詩直覺覺得他並不快樂，似乎有些心事。

　　羨雲的眼光與小詩相交。兩個人都在彼此的眼中找到對對方的好奇與關心，小詩有些靦腆，但羨雲一絲也不放鬆追尋她的眼光。

　　小詩閉上眼睛，不顧自己又情不自禁的將眼光移向羨雲，然而她卻依然能感受到羨雲追隨她的眼神……

　　「小詩，好累哦!可不可以休息一下?」雅芬問。

　　紫菱與小詩都點頭，決定找個位置坐下休息一下，她們如願的在角落找到位置，一坐下來就有人來找他們搭訕，小詩覺得無趣也不想加入他們。

　　但紫菱與雅芬卻與來搭訕者聊得挺愉快的，於是她就想好好出去透透氣!

　　眾人不以為意，於是小詩往出口處走出去。

　　室外是夏夜裡難得的沁涼，小詩深深的吸了口氣，還是外面舒暢，突然想回家了，似乎她不應該逗留在這兒。

　　「不好玩嗎?」有把聲音在她身後響起。

　　小詩回頭一望。「是你!」

　　來的不是別人，正是麥羨雲，小詩對他的敵意消除不少，感覺他比上次沉穩多了!

　　「你呢?覺得自己的PUB無趣嗎?」

　　「挺無趣的!」

　　兩人都很仔細的在注視著對方。就彷彿有一個世紀這麼長。

　　在沉默之際，羨雲遠遠見到曾亞凡向這邊走來，他立刻換了表情，變了語氣：

　　「喂!亞凡，你他媽的跑到哪兒躲起來啦?」

　　小詩見他這個樣子，忍不住想笑，和他平日的偶像形象真是完全不符。

　　曾亞凡聳聳肩：「火氣這麼大!」

　　「老哥!拜託你，是你說要CARE這家店讓我去搞唱片的，結果你這裡是烏煙瘴氣、一片紊亂。」羨雲有些激動。

　　「你閉嘴，你知道什麼?」亞凡有些激動。

　　「我怎麼會不知道，你腳踏兩條船又處理得不好。」羨雲很不屑的回答亞凡。

　　「我也不希望這樣!」亞凡很是無奈。

　　「說有什麼用，還不是搞得烏煙瘴氣的。」他再訓亞凡。

　　「我哪像你，有妹妹可泡就好!」

　　「喂!我不泡妹妹很久了，你別搞不清情況，OK?」

　　這兩人反反覆覆互揭瘡疤，讓在一旁冷眼觀駱小詩覺得有趣極了，手環抱在胸前，揚著笑的嘴角有幾分嘲弄的意味。

　　「行行好吧!曾情聖你可不可以振作一下，管管生意，我的宣傳期就快開始了。」羨雲的語氣緩和了下來。

　　「阿MAY的情緒狀況還不太穩定啊!」亞凡似乎有些遲疑。

　　「那你總得把小何找回來吧!沒有梁敏已經夠亂的。」羨雲說的是實話。

　　亞凡點頭，拍拍羨雲的肩然後轉頭走進PUB，他的背影是心事重重的。

　　「吵完啦!」站在一旁的小詩忍不住的冒出一句。

　　羨雲這才意識到她一直站在一旁，他下意識握緊手中的牛皮紙袋望著帶著笑的小詩。

　　「送你一樣東西好不好?」他知道有些唐突。

　　「什麼?」小詩天生的好奇寶寶，當然是掩飾不住自己滿腔的好奇。

　　「給你看吧!」把那紙袋遞給小詩。

　　她迫不及待的把牛皮紙袋打開，取出裡面一疊相片，但當她細細看完後，臉上的表情是一陣又一陣的詫異，因為每一張都是她的相片，或嬌、或喜、或嗔、或怒，各種表情……

　　小詩抬起眼實在納悶，就快要按捺不住火山爆發了。

　　但麥羨雲卻擋在她之前先開口說話：

　　「我知道你覺得自己的隱私被侵犯，我也無法給你什麼冠冕堂皇的理由，總之，這些相片是我請人去拍的沒錯。一開始，我實在受不了你的傲氣，對我竟不理不睬，我又不是真的得罪你了，本來我的確很小人，想耍你，但後來我發現我實在做不到，我沒辦法傷害你，這麼可愛的一個女孩子，你的每一個笑靨都印在我腦海中揮之不去!如果我今天說完這些話的下場落得你一輩子不理我，我還是要說，因為我怕以後更沒機會了，小詩，我想——我是愛上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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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蔡仲子    時間: 2016-10-7 00:13:54

第九章:

　　「轟」的一聲，彷彿五雷轟頂般。這位英俊小生方才說的可是外國話嗎?小詩傻愣愣的望著麥羨雲，有些意會不過來。

　　「小詩，你聽到我說的話了嗎?」羨雲再問他。

　　他這一問，駱小詩總算回過神來了，她一把把照片放回紙袋中，然後用力塞進他懷中，甩頭就走。

　　麥羨雲想也沒想便往前追上去，一邊在她身後喊：「小詩，等等我!」

　　羨雲個兒高，三、兩步便追上了她，拉住她的手要要她停住腳步。

　　「喂!幹嘛不等我!」

　　小詩回頭面對麥羨云：「你這個人真是莫名其妙!偷拍我的照片，又突然說愛上我了!現在又不准我走!你，你……你到底是什麼意思?」

　　她的臉是彷彿彩霞般的嫣紅，雙眼根本不敢直視他，羨雲是情場老手，當然知道小詩嬌羞的為哪般，他用手托住他的下巴，讓她的眼睛能夠直視著他，他溫柔的問她：「你很討厭我嗎?」

　　「我……我……我……」小詩結結巴巴我個半天，就是說不出一個完整的句子，羨雲在她還沒來得及思考時，低頭找到了她的唇，輕輕吻著她的唇，吸吮著她，輕啟她的唇，他的舌尖滑進她的唇間，像條滑溜的蛇!

　　這個瞬間，小詩無法思考，無法想像，只覺得有股電流般熱麻麻的通過她的身體內部，讓她全身酥軟……

　　良久，羨雲才離開她紅潤的朱唇，捧著她那通紅的臉蛋，盯著她看。

　　小詩緩緩睜開她那翦翦雙瞳，水汪汪的眼珠看著麥羨雲，她還在微微的喘息呢!這個可愛的小妖女不會沒接過吻吧!?羨雲突然閃過這個念頭。「這是你的初吻!」

　　小詩微微的點點頭，羨雲的眼神發出閃亮的光彩，他盯著小詩看，小詩偏著頭看著羨雲問他：「接吻就是這種感覺嗎?」

　　「感覺好嗎?」羨雲小心翼翼的問。

　　小詩猶豫了兩秒，然後抬起眼望著羨雲，然後緩緩的說：「可以再吻我一次嗎?」

　　羨雲想都沒想，再度攫取她的唇，再度熱吻……小詩這回再也不害羞了，她生動攬住他的脖子，身體主動地貼向他。

　　小詩的主動讓羨雲好生意外，但他來不及反應，只是將她擁向自己，摟得很緊……

　　再度分開，小詩仍是氣喘吁吁，羨雲疼惜的揉揉她的頭髮，他輕撫倚在他懷中的小詩，萬般的愛戀。

　　從來不明白戀愛是什麼?但是小詩不得不承認這一刻的感覺是美好的，但她實在嬌羞的不敢把頭抬起來。

　　「小詩，把頭抬起來看著我!」羨雲對他輕聲呼喊。

　　小詩搖搖頭，把頭埋在他胸前說：「我不敢!」

　　「別害羞!」羨雲鼓勵她。

　　小詩這才緩緩抬起頭，果然是雙頰紅潤，雙眼閃亮，樣子極為動人可愛。

　　「你真的很美!」

　　「你常常對女人花言巧語是嗎?」

　　「我承認我以前是!但從這一刻起再也不會了!」麥羨雲舉手起誓，這回他是投降了。

　　「真的?」小詩睜大眼睛問著他。

　　「嗯!」羨雲一臉認真。

　　小詩嬌羞的如朵含苞的紅玫瑰，她倚在羨雲的懷中，的確有點不相信自己在戀愛了!

　　???

　　爵士音樂酒館內，梁敏獨坐一隅，爵士的節拍有點像她此刻的心情，低低緩緩，揚不起太高的起伏。

　　她淺啜一口酒，半垂著的眼睛，睫毛翹成一個弧度，可能可以放支牙籤在上面吧!

　　「你又一個人喝悶酒!」

　　一個男人的聲音在她身後響起，這個近日與她來往密切的男人不是別人，正是——小何。

　　他們各自在療傷。

　　梁敏的傷來自曾亞凡，那小何呢?顯然是因為梁敏吧!只是他始終把感情埋得好深好深。

　　梁敏微微對小何一笑。「那你呢?你來這兒幹嘛?」她問。

　　「尋找一個孤獨的女人與我相伴。」小何刻意放低聲音。

　　「我雞皮疙瘩掉滿地!」梁敏用手猛拍自己的手臂。

　　「我難得這麼感性也!小姐。」小何一臉憂鬱。

　　「跑來做什麼?」梁敏是很正經的問。

　　「順道過來看看而已!」他答的輕鬆。

　　「你不是應該在店裡?我不在，你不在，PUB的吧檯要靠誰呀?」梁敏很緊張的問小何。

　　唉!他不禁在心底歎息，她依然忘不了亞凡，即使她的人不在「喧囂」，但她的心卻始終在那兒。

　　他歎了口氣，搖搖頭說：「看來你才該回去看看那兒成什麼樣子了?」

　　梁敏一口吞下杯內的馬丁尼，緊張的問他：「怎麼啦?」

　　「你為什麼不自己回去看看!」小何問她。

　　梁敏緊閉雙唇，不發一語。

　　「既然想就自己回去看看嘛!只是去看看而已，又不會怎麼樣?」小何加重語氣。

　　梁敏心想：對啊!只是回去看看，又不刻意去看誰，又何妨!

　　???

　　亞凡留在MAY的住處，已經又是整整的一天了。

　　MAY慵懶的躺在床上，一頭蓬鬆的鬈發散在肩上，她懶懶的望著亞凡：「曾亞凡，你根本不愛我對吧!?」

　　她的態度很平靜。一點兒也不激動，只是依舊慵懶的望著亞凡，而亞凡不語。事實上，也不知該說什麼，MAY的情緒總是反反覆覆，亞凡根本不知道這一刻她的情緒是怎麼樣，難以捉摸!

　　「我知道你並不愛我，你一直愛著梁敏，我這樣一直捆著你其實也沒用，對不?」MAY還是一派閒散。

　　亞凡告訴自己得小心應付，MAY要是又發瘋了該如何，他沉默不語。

　　「曾亞凡，我們分手吧!」MAY的語氣突然正經起來，亞凡望著她，對她今天一直反常的態度著實訝異，但是他仍有幾分的不信任。

　　「對我不信任，所以考驗我嗎?」

　　「不!反正我們從來沒在一起過，也說不出分手。」

　　「沒在一起過?那我們這樣算什麼?」

　　「我們別再自欺欺人了，你一直愛的是梁敏，我又恰巧愛上了別人，就這麼簡單!」MAY說的輕鬆自在，又彷彿不關己事。

　　亞凡看著她瞬息萬變的表情和那如風般的善變心思，忍不住的想搖頭，這個女人他真的一點也不瞭解。

　　他依舊不語，只覺得上天跟他開了個莫大的玩笑!

　　他起身，轉身朝大門方向走去，剛至門邊，MAY在他身後又喊一聲：「亞凡!」

　　亞凡回過身，MAY輕描淡寫再補一句：「謝謝你這陣子這麼照顧我!」

　　他聽完這句不知是該哭該笑，立刻扭開門掉頭而去……

　　夜色吞沒了他略顯寂寥的身影在街道上……

　　???

　　喧囂的都市，喧囂的夜晚，喧囂的PUB!

　　所有的怨男怨女都聚集在各個PUB中，消磨他們的夜晚。梁敏再度回到「喧囂」，有說不出的思緒在心中浮現，她在吧檯的角落撿了個座位坐下，靜靜觀看這兒賓客間的移動。

　　而吧檯的工作人員見到梁敏全都相當高興，JENNY細心的為她調了杯馬丁尼，放在她桌前，梁敏給了她一個會心的微笑，感謝她的體貼。

　　梁敏環顧四周，這兒從無到有她都參與，是有種特殊的感情，再加上與亞凡更教她難割捨，那份情緒一直存在在她心中。

　　猛一晃眼，她看到個熟悉的身影，是曾亞凡嗎?

　　雖然是昔日熟悉的身影，但他卻透露著幾分寂寥的意味，那一臉頹然的表情，實在不像是意氣風發的亞凡。

　　梁敏盯著他看，就是深怕自己看錯了人，但三秒鐘之後確定是亞凡沒錯!因為那對熟悉的眸子，已發現了她的存在，也正盯著她!

　　兩個人四目相望，說不出的滋味在心中。

　　是他太脆弱還是太失意，梁敏竟在他的眼眸中看到閃爍的淚光，梁敏的訝異非同小可，而且心生憐惜……

　　他還是朝她的方向走過來……燈光昏昏暗暗的，而音樂是緩慢低沉的爵士樂，梁敏看著亞凡朝著她一步一步的走過來，然而她卻有種想逃的慾望，想移動腳步卻怎麼也移不動自己的步伐。

　　她靜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看著他定定的站在她面前、眼底是淚、是莫名的懺悔，她真的想開口說什麼，卻在什麼也沒來得及說的同時，被他緊緊擁抱著。

　　被亞凡突然擁入懷中的梁敏，不禁的伸出手擁抱亞凡，撫摸他那長長的馬尾，像個被呵護的小男生般。

　　他卻無助的開始啜泣，有些傷心，有些無助，梁敏的淚也跟著滑落，沒有原因，只是見到自己心愛的男人這般無力，她也跟著莫名的傷悲……

　　「你能不能告訴我你怎麼了?」梁敏擁抱亞凡，將自己的頭伏在他身邊，輕柔的對她說。

　　在這一刻她沒有恨，沒有怨，有的依然是對他的愛與關懷。

　　亞凡只將梁敏擁得更緊，更靠向自己，猛搖頭。

　　「亞凡，你別不說話嘛!」梁敏安慰他。

　　「我錯了!梁敏，你不必同情我，我是個大壞蛋，我讓最愛我的女人從我身邊溜走，我不珍惜你，還傷害你!梁敏我真的是大混蛋!」

　　伏在梁敏懷中的曾亞凡，語焉不詳，語無倫次地說著這些話，梁敏雖聽不太清楚他的話，卻能感到他的悲傷與無助!

　　她的淚滴落在他的手臂上，他訝異抬起頭看他，驚覺梁敏也淚流滿腮，他伸手拭去那一顆顆晶瑩的淚珠、疼惜的問梁敏：「敏兒，你是在為我掉淚嗎?」

　　梁敏點點頭，有些哽咽的說：「亞凡，你振作起來吧!別再這樣下去好嗎?羨雲要玩唱片，你再不用心在生意上，那不就枉費當初開這家店的用意了嗎?」

　　「敏兒，你別哭，我答應你一定好好振作!」亞凡將梁敏擁入懷中，一邊繼續說：

　　「你原諒我好不好?敏兒，我沒有和MAY在一起，你原諒我好不好?」他是在懇求她，任誰也聽得出他的哀求。

　　敏兒原本就還在愛著亞凡，那裡禁得起他這番哀求呢!

　　梁敏也忍不住的嬌嗔，對他說：「你以後再這麼花心，我保證不會再有第二次機會給你了!」

　　「我發誓絕對不會再傷你的心了!」亞凡向她起誓。

　　兩人終於冰釋前嫌，再度相擁，梁敏心想，這一趟真的是來對了!

　　而在「喧囂」的另一角落，小何與阿MAY並肩而坐，小何開解著她。

　　「他真的不愛你!」

　　「你還不是一樣!」阿MAY回了一小何一句。

　　「算了!妹妹，天涯何處無芳草，我們倆都看開點吧!」小何對阿MAY說。

　　「乾杯!慶祝我們又有新的機會!」MAY爽朗的笑著。

　　兩人舉杯飲酒，暫時將這一切全都忘懷，明天又是全新的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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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蔡仲子    時間: 2016-10-7 00:14:06

第十章:

　　瘋狂又忙碌的宣傳期開始了，麥羨雲果然只能用暈頭轉向來形容自己的忙碌情況。

　　成天在電台、攝影台間來回打轉、媒體、刊物總要問相同的問題，他的回答是千篇一律的答案，雖乏善可陳，卻是偶像歌手的標準模式。

　　他感覺疲憊不堪，只是一心一意想出張唱片，以往意氣風發的感覺雖然又回來，但是現在的偶像歌手不像以往那麼輕鬆。

　　趕不完的通告、和上不完的遊戲節目，搞得他筋疲力竭。但無論如何在忙碌之中，他都會撥出時間打電話給小詩。

　　愈近繁華愈渴望平凡，羨雲和小詩相處之後，更加渴望平實的生活，愈希望和真實的生活靠近，不再是那麼浮面，而小詩給他的驚喜一再的讓他覺得愛情的美好。

　　宣傳又在催錄電台節目、趕通告了，羨雲握著手提電話，遲遲不捨掛下電話。

　　「小詩，你會不會生氣啊?」他問。

　　「不會啦!反正你是在宣傳，又不是鬼混，是在工作，我不會生氣啦!」小詩相當懂事。

　　這樣倒教羨雲更加不好意思，疼惜的對小詩說：「我真的愛死你了!」

　　「貧嘴!」

　　「等到我宣傳期過了之後，我帶你出去玩好不好?」羨雲再說。

　　「好!」她一口答應。

　　「小詩，那我掛電話羅!」

　　「OK!拜!」小詩很快的把電話掛下，令羨雲不解的是，別的女人對他是又愛又黏，唯有小詩總是若即若離，他能感覺她也和他一樣愛他，但是卻不黏他，總是照顧好自己，不煩他。

　　有時候羨雲真懷疑自己真的在戀愛嗎?他們兩個個體，雖然相依，但大部分時候是各自存在著的。

　　暫時別想這麼多了，先把心思擺在今日的工作上吧!總得把目前的工作做完，才能恢復正常的生活。

　　???

　　生活對駱小詩而言並沒有太大的轉變，就不過是多了個男朋友，談戀愛了!

　　別人談戀愛了也許驚天動地，轟轟烈烈的，可是駱小詩的戀愛怎麼沒什麼感覺，也不能說沒感覺，只是麥羨雲身為偶像歌手，自然是不能將私生活曝光。

　　所以小詩和他的感情就處在暗處，她倒不以為意，反正麥羨雲忙碌的時候，大部分時間她也都在忙自己的事，常常忘了原來自己是戀愛中的女人!

　　就連學校裡一些較要好的同學，駱小詩總覺得還不到時候，還不到向大家宣佈的時候，實在害怕惹來無謂的麻煩。

　　她掛下麥羨雲的電話之後，看看時間該是去幹媽家報到的時候了，她跑麥家勤快得很。

　　駱雅群總有推不掉的應酬，趙媽近來迷上插花，每晚按時去上課，偌大的房間裡剩她一個人怪無聊的，偏偏交個男朋友，又壓根沒空陪她，人生真是無趣!

　　大概唯有在乾媽家才有一點家的溫暖吧!

　　她匆匆換裝出發……

　　???

　　夜晚，程璇為麥正楠沏了壺上好的香片，讓他能安靜的看書、喝茶，這老頭子是個書獃子，還好都有小詩來陪伴她，每回都捨不得她。

　　但又不能喧賓奪主，畢竟是別人家的孩子，疼歸疼，總是有些缺憾吧!

　　她坐在沙發上，打開電視，竟看見她那寶貝兒子正在螢幕裡深情唱著情歌，還打上抒情搖滾王子——麥羨雲的標題。

　　「老頭子，來看!是羨雲!」她的確是意外。

　　麥正楠放下書本也走過來，果然是這渾小子。「出去就像丟掉似的，從來也不說自己在幹嘛!」他忍不住叼念起來。

　　程璇看他一眼，原來這老頭子比她還想兒子!

　　她歎了口氣說：「有女朋友就忘了娘喔!」

　　「女朋友?」

　　「上回那個!」

　　「太后，你是聰明一世，糊塗一時啊!那女孩一看就知道只是朋友，根本來哄咱們的!」麥正楠嘰哩咕嚕的說。

　　「我猜也是!」程璇也說。

　　兩人正在討論寶貝兒子的當口兒，紗門外傳來小詩的聲音喊著：

　　「胖胖、妞妞!哎喲!妞妞別追我，包子不是給你吃的啦!」她一路又叫又跳的跑進來。

　　兩老突然相視彼此，莫非……他們想的是同一件事，幾十年的夫妻了，果然默契十足，兩人相視一笑。

　　「乾爹、乾媽，我買了好味的包子給你們吃啊!」她笑著說，笑臉盈盈的小詩教人喜愛。

　　「小詩，來過來坐下!」程璇叫小詩過來自己的身邊坐下，正楠坐在另一張椅子上靜靜看著妻子要如何開口。

　　「乾媽，我做的窗簾是全班最好的喔!」小詩炫耀著。

　　「小詩，你常到乾媽這兒來，你都沒有其他的活動嗎?」程璇試探的問她。

　　「乾媽你不喜歡我來啊?」小詩一臉的無辜。

　　「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乾媽是想，你若沒有男朋友，乾媽介紹個男生給你認識做個朋友好不好?」

　　「乾媽，你是不是怕我嫁不出去啊?」

　　「她是怕那個男孩子娶不到老婆!」正楠接了一句。

　　小詩靜默兩秒鐘，露出羞澀的神情，吞吞吐吐的說：

　　「乾媽，其實我有男朋友了，只是他很忙，我一直想帶他來給你們看看!」小詩的表情是甜蜜而羞澀的。

　　麥正楠夫婦頓時像洩了氣的皮球，但程璇想想：就這麼一個乾女兒還是得關心一下，立刻說：

　　「好!改天帶回來給乾媽瞧瞧!」

　　小詩帶著甜蜜的笑容點點頭……

　　???

　　好不容易宣傳期告一段落，可以休息個幾天!

　　哪裡知道，小詩竟要他去見她乾爹、乾媽，麥羨雲立刻攤在沙發上耍賴。

　　「拜託!過五關啊?見你乾媽幹嘛!」羨雲向她求饒。

　　「喂!這一關過不了，你就沒有以後可言了，我告訴你。」小詩恐嚇他。

　　「我又不是被嚇大的!」他決定耍賴到底。

　　「哼!我就知道你不愛我，說什麼很忙，我看你有那些歌迷就好了，我算什麼?」小詩氣嘟嘟的又是一臉委屈。

　　羨雲看了著實不忍，他摟著小詩拚命的道歉。

　　「你別胡思亂想嘛!我哪有不愛你嘛!哎喲。我沒有亂來，你別想歪了。我只是不好意思去探望長輩嘛!。」他拚命解釋。

　　「我乾爹、乾媽人很好，你不會有壓力啦!」

　　「可是——我得回我家吃飯，我好久沒回家了也!」

　　「那我們先去我乾爹家，然後再回你家好嗎?」小詩問他。

　　天啊!誰能拒絕這個美麗小妖女的請求呢?麥羨雲真的是認輸了，他點點頭表示同意：「可以，可是要親我一下。」

　　「親一下?親一百下都可以!」這小妖女二話不說，勾住他的脖子，送上一波波的熱吻，將這堂堂男人溶化成一股熱氣……

　　???

　　車子正開往半山區時，麥羨雲有些納悶：

　　「喂!小妖女!你乾媽住這兒啊?」

　　「是啊!」

　　有種不祥的預感……但；不會這麼巧吧!他想。

　　早上才和老媽通過電話的羨雲心想，若是她乾媽和他們家住得很近，被他老媽看到車子該怎麼解釋，事實上，他也還沒想到該怎麼向老媽介紹小詩。

　　「前面巷子前停車!」小詩像個交通指揮!

　　「到啦!」

　　「嗯!」

　　兩人下車，小詩走在前頭帶路，羨雲的心底直發毛。怎麼這麼近啊?她愈往巷子走，他愈是七上八下，直問：「是這條巷子嗎?」

　　「是啦!我又不是路癡!」

　　走著走著，小詩竟在一間門牌三六七號的房前停下，拿出鑰匙開門，麥羨雲望著這門牌一臉慘白……

　　小詩回頭看他：「你幹嘛這麼緊張!來，進來啦!」

　　緊張?他哪裡是緊張，根本是……

　　還沒回過神來，妞妞已向前撲來，羨雲一把按住它，小詩還訝異叫著：「好奇怪!妞妞平常怕陌生人!它好喜歡你!」

　　喜歡?天啊!這是他從小養到大的狗!

　　胖貓咪也朝著他喵嗚的叫，小詩尖叫起來：「咦，連胖貓都喜歡你也!那我乾媽一定也會喜歡你!」

　　什麼話!麥羨雲一臉古怪的表情!

　　甫進門，小詩就朝屋內喊：

　　「乾媽，我來了!乾爹!」

　　小詩完全沒注意麥羨雲的眼睛，鼻子幾乎全皺在一起了，這小妮子，竟比她還熟悉他家的一切。

　　在玄關脫鞋替他放鞋子，拿脫鞋，一副請君別客氣的樣子，搞不清楚情況究竟是誰家!

　　程璇和麥正楠匆匆從廚房走出來，見到駱小詩身後站著的赫然是他們的兒子——麥羨雲!

　　二人一時之間都扶住自己的下巴，生怕掉了下來，見乾爹、乾媽如此訝異，小詩疑惑見他們三人的表情，怎麼都這麼古怪。

　　「你們認識嗎?」小詩問。

　　「這是你男朋友?」正楠指著麥羨雲問小詩。

　　小詩點頭!

　　頓時，麥正楠爆出驚人的狂笑聲，指著羨雲不可抑止的狂笑，麥羨雲一臉不平衡的搶在小詩前面說：

　　「喂!太不給面子了吧!這什麼態度啦!」

　　「羨雲怎麼用這種口氣跟我乾爹說話啊?」小詩一臉不悅。

　　「沒關係小詩!我們家向來如此。」正楠邊笑邊說。

　　「兒子!還不快帶你女朋友進來坐，喔!不對!應該是她帶你去的……哈……哎喲!老頭子，我笑得肚子好疼!」程璇更是誇張的扶住麥正楠，一副快不支倒地的樣子。

　　「老媽，別鬧啦!」羨雲鼓著腮幫子。

　　「小詩，他就是乾媽要介紹給你的男朋友，看來不必介紹了。」「啊!」這回換小詩訝異了，她結結巴巴的說：「你……你是乾媽的兒子……我的男朋友……那……這……」一時之間這小妮子全亂了陣腳。

　　麥正楠拍拍駱小詩的肩：「別急，別急，反正你以後直接喊我爸，喊她媽!反正你遲早是我們家的人了!」

　　聽正楠一說，小詩嬌羞的立刻垂下頭，程璇對兒子說：「長這麼大，你這還是第一次做了件順我們心的事!」

　　羨雲自滿地得意一笑，把小詩摟在懷中，得意的笑著，接受父母的讚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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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蔡仲子    時間: 2016-10-7 00:14:41

尾聲:

　　一個月後，報紙的娛樂版頭條新聞—…抒情搖滾王子：麥羨雲，閃電訂婚，新娘是某校應屆畢業生，並且宣佈自此退居幕後工作……多少歌迷惋惜…但也予以祝福!!當夜，「喧囂」暫停營業，門上掛著牌子——店主有喜，休業一天!

　　雖然如此!店內依然燈火通明，一片喧囂，因為「喧囂」樂隊全部隊員全部到齊，正在慶祝，「喧囂」的兩大浪子正式告別單身!

　　簡單的訂婚儀式舉行過後，全部隊員聚在一起不知在商量什麼，麥正楠夫婦、亞凡與梁敏的家長，雅群與趙媽站在一旁問：「小詩、梁敏，他們在幹嘛?」

　　兩位新娘也一頭霧水，猛搖頭，不知這幾個大男人葫蘆裡在賣什麼藥!

　　一陣鼓聲吸引全場的注意力，昔日唱片公司的同仁和好友一陣鼓噪、尖叫，亞凡的鼓聲讓人沸騰!

　　同伴們開始說話：「我們分開了好久，但在心中依然沒忘記我們的音樂，因為亞凡和羨雲才讓我們再重聚，今晚讓我們一起搖滾吧!」

　　哇!啊!呀呼!傳來一陣狂歡聲。

　　音樂齊起，奏起狂熱的旋律，一首接一首都是昔日他們的暢銷曲，羨雲唱的賣力，每個團員都相當融入，每個賓客都在狂舞。兩對新人在場中亦翩然起舞。

　　「小詩!我發誓我會疼你一輩子!」

　　「敏兒!你要替我生兩個BABY哦!我會好好照顧你們!」

　　羨雲、小詩、梁敏、亞凡這兩對新人早已忘情的在舞池中開始熱吻大賽……

　　全完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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