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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雙]王子變苛男(青梅竹馬之四)[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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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嗜酒態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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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1-9 00:24:23
標題:
[葉雙]王子變苛男(青梅竹馬之四)[全文完]
王子變苛男
-青梅竹馬04-葉雙
她知道自己的臉皮厚得可以築牆,
所以不顧大哥反對飛來臺灣找她的向晚哥,
只是……昔日的王子,如今怎變成苛男?
像窮鬼投胎似的,老把錢掛在嘴邊,
連她這個美人都比不上他心愛的一毛錢值得,
她只好女兒當自強,諷刺當誇獎,
冒著可能被他踹去印度洋的危險,
硬是住進他家,
幫他料理三餐外加免費出氣筒,
誰知少爺他竟不領情,還威脅她去相親,
他不是錢鬼嗎?
難道算不出來她“本錢”雄厚,
將她出清存貨不占為已有是虧本生意……
作者:
嗜酒態睡
時間:
2017-1-9 00:24:57
第一章
美國洛杉磯
商業霸主毫無人性!
只顧賺錢,不顧孤貧孩童的權益
青年楷模的陰狠冷血,
無辜孩童即將無家可歸!
一本本散落桌面的雜誌,一個個鬥大的標題,更觸目驚心的是那一張張雖然角度略有不同,但卻一樣顯示出刀雕斧鑿般的俊美臉孔,嘴角卻噙著冷笑的封面照片。
“顏兒,看了這些,你還是這麼堅持自己的想法嗎?”手指著那些儘是批判的指控,歐陽天柳溫柔的嗓音夾雜著一絲沉重,在偌大的廳堂裏響起。
他那同樣帶著指控的聲調,不但打破這一室窒人的沉默,亦打破罩在憤怒之外那一層薄薄的理智。
“騙人……騙人……都是騙人的!”氣憤的嬌嚷毫無預警的響起,為原先廳堂內那沉凝的死寂注入旺盛的生命力。
“大哥怎麼可以這麼過分,用這種東西來騙人?”帶著一絲絲嬌嗔與怨怪,歐陽夕顏反手一摔,便讓那本在她眼裏顯然十惡不赦的雜誌,無辜的躺在不遠處的垃圾筒裏。
看著夕顏打死不信,甚至將自己視為這一切的始作俑者的模樣,歐陽天柳無奈的歎——口氣。
清澄的眸光不閃不避的迎視著來自夕顏的指責,他捺著性子對幾乎是自己一手帶大的小妹說道:“顏兒,這些雜誌並不是我寫的,更不是我辦的,而且就算這本雜誌是騙人的,那貳週刊、TCS週刊,還有朝陽月刊,這些難道也都是騙人的嗎?”
“對!它們一定都是騙人的。”毫無猶豫的點了下頭,夕顏的理性在此刻全然的罷了工。“向晚哥才不會是他們寫的那種人,他既不會是花花公子,更不會是那種沒血、沒眼淚,只顧著賺錢的男人。”
她一邊說,一邊雙手一揮一掃,其餘的雜誌也跟著全入了垃圾筒,仿佛對她來說那個垃圾筒才是這些雜誌最佳的歸宿。
看著妹妹將所有的雜誌全掃人垃圾筒中,歐陽天柳對她的固執忍不住的搖了搖頭,也更加堅定自己即將要做的事。
“這樣做能改變什麼呢?能改變他的冷血與苛刻?”忍不住微微的提高音調,歐陽天柳仿佛已經打定主意要讓夕顏正視她愛錯了人的事實。“能改變你對他的愛其實是一種浪費,或是能改變他這十年來他對你的不聞不問?”
“我不相信他是這種人,我不許任何人污蔑他,即使你是我的大哥。”沒有理由的肯定和堅持,讓夕顏向來嬌嬌軟軟的性子在轉瞬間變得強硬,甚至有些像是忙著保護小雞的母雞一般,斷不能容忍他人詆毀自己心中的神祗。
當然這樣的堅持,就連她一向敬愛的大哥也不能打破,誰敢說東方向晚的壞話,她就和誰翻臉,是她執行這個堅持的一貫方法,就算是她一向敬愛的親大哥也一樣。
“那這些你怎麼解釋?”歐陽天柳臉色沉重的問道,有些無奈的語氣仿佛透露著他不知道該如何除去夕顏對東方向晚這種堅定的信任。
“那不過是商業競爭下的惡意抹黑罷了,有什麼值得大驚小怪的?”揚了揚細緻的柳眉,夕顏絲毫不在乎的說。“我相信向晚哥,他所做的事一定有他的道理。”
可歐陽天柳卻不打算被這麼簡單的理由說服,他彎身自垃圾筒中將那一疊雜誌全都拾起,不容夕顏逃避的再次將它們攤在她的面前。
“如果他真是遭人誣諂,沒有理由每一家報章雜誌都這麼寫他,他不但毫無預警的收回原本該給育幼院使用的土地,甚至還不擇手段收購旁人的企業,就算旁人因他的所做所為而帶著一家老小自殺,他也不曾收斂自己冷酷的行為,這樣的男人,你真的覺得值得……
歐陽天柳的話聲未落,夕顏已經忙不迭的打斷他。“大哥,你又不是不知道現代媒體的可惡行徑,就拿上次你和秦方淨的事情來說,你明明沒有和她怎樣,但媒體還不是寫得繪聲繪影。”
這話說得是既理直又氣壯,為了替自己的心上人脫罪,夕顏甚至不惜將歐陽天柳前一陣子在商場上所鬧的緋聞拿來利用。
提起前陣子鬧得滿城風雨的事,歐陽天柳的臉色微微一變,但很快的他壓下滿心的不悅,鍥而不捨的再次勸道。
“顏兒,理智些,正所謂無風不起浪!依東方向晚此刻在臺灣的影響力,若不是真有其事,媒體是不會這樣得罪他。”
“哦!是這樣的嗎?”聽著兄長的活,夕顏的眉兒一挑,反問道:“既是無風不起浪,那你和方淨姐的事也是真有其事嘍?”
她的反應快得令歐陽天柳忍不住的想要一把掐死她,很難相信平時一個溫馴的小可愛,在碰到和東方向晚有關的事情時,竟會轉身一變成為捍衛領土的母獅子。
可偏偏她是自個兒疼逾生命的妹妹,所以就算氣也無處可發,除了惡狠狠的瞪著她之外,他就連對她大聲說話也捨不得。
瞧見大哥語塞,夕顏更是加把勁的說服自己的大哥,畢竟他是她在這個世上惟一的親人,她希望他能接受,也能認同她傾戀十幾年的男人。
“其實你和方淨姐不是這麼回事,對吧?所以別和我說什麼無風不起浪,在你身上無風而起浪的事難道還少了嗎?”
“顏兒,你……”歐陽天柳張口欲言,但卻在她清澄堅定的目光下打住話語,轉而歎道:“我真不懂你為什麼這麼護著他,你已經幾乎十年沒見過他了,你有沒有想過,或許他真的已經不是你印象中的王子了?!”
“他是!這一點永遠都不會改變。”夕顏利落的—轉頭,再一次將自己的視線抽離那些雜誌,完全不想再看到那些惡毒的謊言。“所以不管你怎麼說,我是絕對不會相信那些謊言的。”
“我不會同意你繼續愛著這樣的男人。”看著夕顏的舉動,歐陽天柳知道對於一個陷入愛戀長達十年之久的女人來說,他就算說再多也沒有用,於是他沉下臉,端起兄長的架子,斷然的說:“東方向晚不是一個適合你的男人,而且為了避免你再為他浪費另外一個十年,從明天開始我會幫你安排約會,你不能拒絕。”
“大哥!你怎麼可以這樣?你明知道我不回去,是因為我怕……”夕顏一張俏臉垮了下來,但眸中的堅定卻沒有因此而減少半分。
“既然你害怕,那麼除了放棄之外,我不懂你還在堅持什麼?”歐陽天柳不懂的問。
“我堅持是因為我知道自己這一輩子隻會愛他。”
“我知道你愛他,可是已經十年了,我不能再繼續看你逃避下去。”歐陽天柳俊逸的臉龐有著一絲難以察覺的苦澀,但氣憤的夕顏沒有察覺到絲毫的異樣。“我對你有責任,如果不能看著你幸福,那我怎能安心……”
滿胸臆的怒氣讓她錯過兄長眸中的關心和傷痛,也讓她無心思索他不同於以往的霸氣所為何來。
“我不會去參加那種可笑的約會。”有生以來的第一次,夕顏否決了大哥為她所作的決定,毫不遲疑的。
“你一定得去。”歐陽天柳的巨掌往身前的茶几用力一拍,充份的顯示出他的堅持。
“我——死——都——不會——去!”夕顏一字一字緩慢的說道,水漾的雙眸有著不容撼動的堅定。“這輩子我惟一會嫁的人便是東方向晚,所以就算他是強盜、殺人犯,我也不會在乎。”
看著兄長依然強硬的態度,她更加激動的繼續說:“反正只要不是他,就算其他的男人是多麼的十全十美,我也不要,所以我想大哥就不用白費心機了。”
“你那麼確定他會娶你嗎?”歐陽天柳一句話直指問題的核心,語氣中甚至還夾雜著一絲看輕和殘忍。“你不也一直說他的身邊圍繞了那麼多美麗的蝴蝶,你真的以為他會將眼光獨獨放在你身上,進而娶你嗎?你這幾年固執的待在美國,不就是為了逃避這樣的事實嗎?”
如此殘酷的活題果真讓夕顏的俏臉兒一僵,但不一會兒,對愛的執著讓鬥志很快的重新回到自己的身上。
“我會讓他看到我的,我也會讓他娶我的!”
不容退縮的語氣,夕顏堅定地吼完自己的決心之後,便頭也不回的反身奔向樓梯,主動的結束他們兄妹倆有生以來的第一次爭執。
∞∞∞
濃重的喘息在偌大的客廳中響起,望著妹妹離去的背影,直到她徹底的消失在回廊的轉角處,歐陽天柳這才放任自己,將手捂上自己的胸膛,脆弱且無助的試圖抵禦胸口不斷傳來的疼痛。
一扇精緻的門扉輕巧的被推開,一抹纖細的身影帶著一絲憂慮快速的來到他的身邊,問道:“這樣真的好嗎?我覺得以夕顏的倔性子,這樣的方式似乎……”
秦方淨的話因為歐陽天柳痛苦的模樣而消失。
她匆匆的跑到他的身前,熟練的從自己胸前的藥盒中拿出一顆藥丸,然後快速的塞進歐陽天柳的嘴裏。
“你……”話未出而淚先流,秦方淨哽咽的望著歐陽天柳,好半晌說不出一句話來,只能驚恐的望著他。
其實她早就在房間裏聽見他們兄妹的爭執,她體貼的給了他們空間,直到爭執聲停止,甩門聲響起,她這才匆匆的走出來,就怕歐陽天柳的身體又會因為激動而出問題。
果不其然,她才——步出房門,便見他的手緊緊的捂住心房,由顏頭上那浮現的青筋,不難想見他此刻正在承受的苦難。
“別擔心,我沒事的!”好不容易等到藥效緩和心窩的那抹疼,歐陽天柳握住秦方淨微顫的手,一邊安慰、一邊正色的交代,“替我瞞住!關於我的身體,千萬不能在這個時候讓夕顏知道,否則我所有的計劃便功虧一簣。”
“你何苦這樣逼她,也這樣逼自己呢?你明知道……”淚和著心疼滴滴躥人了秦方淨的心,她真的不懂,為什麼他要這麼做。
明明將夕顏疼人了心坎裏,卻又執意在這個時間點上逼她離開美國,離開自己的身邊,難道他不知道如果夕顏真的走了,他心中的那份掛念對他此刻脆弱的心臟而言也是一份沉重的負擔嗎?
努力的扯出一抹安撫的淺笑,歐陽天柳無言地凝視著秦方淨好一會兒,這才說道:“既然今生我已經註定負你,我便更不能讓夕顏得不到幸福,我的逼迫只是想讓她更加努力的去尋找自己的幸福,不管她能否和東方向晚在一起,至少我要在我活著的時候親眼瞧見一個結果。”
“真的有必要這麼急嗎?夕顏還年輕,你也還有很多時間的。”急切的語氣像是在說服著他,也像是在說服著自己。
修長寬大的手掌罩住她那如雲一般的黑髮,輕柔的動作像是在觸摸什麼珍寶似的,來回撫摸,秦方淨似乎還能聽到自他口中躥出的無言歎息。
殘留發際餘香的手來到秦方淨削尖的下頷,他食指微勾,挑起她的臉蛋,溫柔的雙眸緊緊的鎖住她的,但嘴中卻吐出讓人心悸的殘忍話語。
“我們都知道你所說的不是事實,我剩下來的生命短得可憐,所以若是我不逼夕顏去找他,如果我走了,誰還能護衛你們呢?”
“別……別這樣說……”纖細的五指快速地堵上歐陽天柳薄抿的唇,微顫的手指傳達著她的心傷。“難道你還不明白嗎?我要的只是你的護衛,其他人的我都不要。”
縱使明知這份情沒有明天,縱使明知這份情即將消逝,但秦方淨依然傾心相戀,不想聽他說出喪氣的話來。
“就算你不要,可夕顏呢?”歐陽天柳淡淡的反問。“她這一輩子受盡呵疼,活脫脫是一朵溫室裏的花朵,如果我不替她找一個愛她的男人,只怕她會成為你的負累。”
“我不怕!”秦方淨望著自己心愛的男人,堅定的說道。
只要歐陽天柳能毫無憾恨,就算要她照顧夕顏一輩子,她都不怕,她求的只是能夠與他相守到最後一刻。
“我知道你不怕,可是我怕,我怕你和她會無依無靠,你們都是我最心愛的女人,若不能為你們找到——個安全的依靠,那麼我如何能無牽無掛的離去?”
“你答應過的!”淚因為他的體貼和愛而滑落,秦方淨像是再也無法隱忍悲傷的偎進歐陽天柳的懷中,哽咽的說道:“你答應我要努力的活下去,等待一個希望的。”
“只怕那希望太遙遠,我等不及。”歐陽天柳反手緊緊抱住自己心愛的女人,如果可以,他甚至不捨得她掉一滴淚,只可惜往往事與願違,好不容易相許的兩人等待的只怕又是另一場分離。
“不,不會的!只要你堅守信念,我相信你一定會等到的。”快速的伸手抹去自己頰畔的淚痕,秦方淨試圖讓自己堅強一些。
“就讓一切順其自然吧!不管最後結果如何,只要夕顏和你能夠幸福,我就心滿意足,而他或許真是能給夕顏幸福的男人。”
秦方淨無言的對上歐陽天柳漾滿深情的眸,忍住心傷的許諾。
“你放心吧,我一定會幫你的,我會讓夕顏得到幸福,至於我的幸福,就等你來給了。”
“傻氣!”就說女人只要一沾到情愛就傻,眼前不就是活脫脫的兩個例子嗎?
方淨明知他的生命已無法長久,卻仍是癡癡傻傻的跟著自己,甚至就連夕顏的幸福也願盡上一份力,那她自己的幸福呢?
“我若不傻,又怎麼會愛上你這個只知道為別人著想的傻男人呢?”在他那帶著寵溺的笑語眼裏,秦方淨也勾起一抹溫柔的笑。
兩人相視,一切的深情盡在不言中。
∞∞∞
月兒圓,星兒亮。
本該是人們沉睡的時間,但夕顏卻已然換好一身輕巧的裝扮。
一件棉質的上衣,一件簡單的牛仔褲,再加上手中那個小巧的“流浪天涯小包包”,這是她準備離家的全部家當。
輕巧的推開了門,看向外頭的一片黑暗,夕顏閃身出房門。
待自己適應門外的黑暗,她躡手躡腳的步上走廊,很順利的下了樓梯,正以為自己的脫逃十分順利的同時,客廳的燈已然大亮。
被這突如其來的亮光給刺了眼,被嚇了好大一跳的夕顏雙手撫著狂跳的心臟,卷翹的長睫毛不適應的眨了又眨。
好不容易適應光亮,卻又被端坐在沙發上的身影給嚇了好大一跳。
“方淨姐……”像是只偷腥被發現的貓咪,夕顏有些一囁嚅的喚道。
幾乎是等了一個晚上,就在秦方淨以為歐陽天柳的激將法徹底失敗的同時,夕顏卻如他所料的出現了。
連忙斂去臉上的笑容,秦方淨面無表情的注視著夕顏,少了幾分以往的寵溺與熱絡。
“你想離開?”她開門見山的問。
“嗯,誰教大哥不肯遵守諾言,所以我要去尋找自己的幸福。”望著向來疼她的方淨姐,夕顏退去初被發現時的尷尬,用力的點點頭。
“就憑你和你手上持著的這個小包包?”微挑起眉,秦方淨的語氣聽起來有些尖銳和諷刺。
“沒錯!”雖然覺得方淨姐今晚說話的語氣很奇怪,可是夕顏卻沒有時間想那麼多,她滿心只想著擺脫歐陽天柳的命令,不願和任何一個她不愛的男人相親。
“你大哥說的沒錯,你真的是太天真了。”唇角大刺刺的勾起一抹譏諷的笑容,秦方淨一改往日溫柔可親的態度,直接的批評。
“方淨姐,你為什麼不高興!”疑惑的眨眨眼,夕顏有些不能接受的看著眼前與平時判若兩人的秦方淨。
“我……”不希望你走,因為只要你一走,就怕連你大哥的最後一面都見不著。
內心一窩子的話險險便要脫口而出,她想為歐陽天柳留下這惟一的妹妹,不想讓夕顏的任性造成他們兄妹倆共同的遺憾,但……
只要一想到歐陽天柳那雙充滿懇求與希冀的雙眸,滿心的話又全吞了回去。
罷了!既然這是他的心願,除了成全,她又能如何?
強忍著心痛,她退去所有不友善的態度,硬是扯出一抹笑,迎視夕顏不解的眸光。
“沒,我只是有些擔心,你向來被你大哥照顧得很好,這次隻身前去臺灣,若是發生什麼危險,怎麼辦?”
“方淨姐,你就別瞎操心了,”相較于秦方淨的憂心,夕顏可是信心滿滿,她揚揚手中小包包,然後說:“你別看我這個包包小,裏頭裝得最多的是信用卡、旅行支票,還有現金,只要有了這些,還怕有什麼東西買不到的嗎?”
別看她平時好像是個溫吞的大小姐,仿佛沒有什麼主見似的,那只不過是因為她不喜歡多傷腦筋,所以能有人幫忙就想讓人幫忙。
可現在為了爭取自己的幸福,她可不能再這麼溫吞下去,而離家出走去臺灣,就是她邁向幸福的第一步。
“那你到了臺灣,又要如何找到東方向晚呢?你總不能大刺刺的走進他的辦公室,然後命令他娶你吧!”
“這個嘛……”一針見血的問題,果然讓夕顏臉上自信的笑容消退不少,因為她也還沒有想到辦法,衝動的她只想先到臺灣再說。
“像東方向晚那樣驕傲的男人,若是不用點兒技巧,你就算人到臺灣也只是徒勞無功罷了。”
秦方淨向來是個聰慧的女人,她只消一眼就看出夕顏其實是完全沒有計劃。
忍不住為她的沖動搖搖頭,難不成這個天真的女娃真以為只要她人到臺灣,一切就能水到渠成嗎?
想那東方向晚是何等聰明與滑溜的男人,若沒有十全的準備,只怕夕顏這次去不啻是羊人虎口,被吃幹抹淨了還不知道。
“方淨姐,那怎麼辦?”萬丈的豪情被秦方淨的這盆冷水一撥,讓她頓時心慌失措了起來。
腦中不經意的浮現十年前迫使她離開臺灣的那一幕,夕顏一顆迫不及待的心又變得躊躇起來。
“這樣吧!你到了臺灣後,就去找我的一個朋友,她在東方集團上班,應該能幫你引進東方集團,至於以後就得靠你自己嘍!”
其實,歐陽天柳早就幫夕顏安排好一條能夠接近東方向晚的路,只期望她的感情路能走得順暢些。
但這些秦方淨不能說,因為只要說了,憑夕顏的聰慧便不難發現事有蹊蹺,若真讓她發現歐陽天柳的身體出了狀況,那她便斷不可能離開,而歐陽天柳便更難以將自家的小妹託付給東方向晚。
“嗯!”夕顏勇敢的點點頭,她在心底暗自發誓這次自己絕對不再做愛情的逃兵。
“你千萬要加油,否則就真要辜負他了!”輕撫著夕顏如緞般的黑髮,她半是呢喃的說道。
她的呢喃讓夕顏的柳眉一皺,她納悶的問:“方淨姐,你說的那個‘他’是誰啊?”
總覺得好像有些什麼事是她該知道,而卻不知道似的,夕顏的心泛起一陣陣的疑惑。
“喔!”夕顏的問題讓秦方淨恍然大悟自己的失態,於是她連忙掃去心頭的那抹憂煩,笑著說:“我說的哪是他,我說的是我,若是讓你大哥知道是我放你走的,我少不了要吃一頓排頭,所以你可千萬要努力,不要讓我的犧牲白費喔!”
“喔!”傻愣愣的點點頭,雖然還是覺得不對勁,可是夕顏並沒有心思想那麼多,只是提起自己的包包,萬分肯定的對秦方淨說道:“方淨姐,你放心,我這次一定會找到自己的幸福。”
“那就好!”
秦方淨點點頭,再一次的伸手擁抱住夕顏纖細的身子,像是在給她打氣,也像是在給自己打氣。“答應我,一定要幸福喔!”
“嗯!我會的。”夕顏信心十足的點頭,然後轉身離去,但走了不到兩步,她像是想到什麼似的又回過身來,對著秦方淨說:“大哥就麻煩你幫我照顧了,還有要他不准對你發脾氣,要不然我可是會回來找他算賬。”
“嗯!”眸中含淚,但秦方淨仍選擇笑著點頭目送夕顏離去。
“她走了!”直到夕顏的身影逐漸消失在乍起的晨光中,秦方淨這才轉過身來,朝著方才自暗處走出來的歐陽天柳道。“她會擁有我們所沒有的幸福嗎?”
“會的,一定會!”緊摟著自己心愛的女人,歐陽天柳肯定的對她說。“我就算拼盡全部,也會讓她幸福,因為她得連我們的份一起活著。”
歐陽天柳的話一停頓,秦方淨立時默契十足的開口,“是啊!你別看夕顏平時那溫吞的性子,真要倔起來,就連八匹馬也拉不動,而且她傾戀東方向晚已經將近十年的時間,如果我們不逼她,或許她也就這麼一天拖過一天,可現下她被我們逼回臺灣,也等於被我們逼去面對一切。”
“沒錯!”歐陽天柳帶著淺笑頷首,繼續說:“我一直相信以夕顏執著的性情,她和東方向晚應該可以有個結果。”
“但以東方向晚那種自私冷血的性子,他真的適合夕顏嗎?”雖然自己的愛人說得那般肯定,可是只要—想起那些報章雜誌上所寫的,她還是不由自主的感到一絲憂慮。
“你覺得他們兩個活脫脫的像是大野狼和小紅帽嗎?”知道秦方淨是打從心底的憂煩,歐陽天柳將她扯人懷中,然後帶笑反問。
“難道不是嗎?”
聞言,歐陽天柳朗朗一笑,絲毫不將她的憂慮放在心上。“即使是,誰勝誰負猶在未定之天,更何況在大野狼和小紅帽的故事中,最後被開膛破肚的不是大野狼嗎?”
“所以你認為夕顏制得住東方向晚?”
驀地,歐陽天柳一向溫柔的眸光閃過一絲詭譎,秦方淨這才知道或許她所愛的男人不如她所認為的那般溫和。
“若是沒有十成十的把握,你以為我會輕易的將夕顏送入虎口嗎?”歐陽天柳不答反問,但其中的意思已經表達得十分清楚。
“天柳,或許我認識的不是真正的你。”仿佛天外飛來一筆似的,秦天淨的柳眉緊蹙的道,顯然她有些不能接受他那太過類似奸商的表情。
畢竟他在她的面前,一向是溫文爾雅、謙沖自牧的好男人,而她愛的也正是他這一點,可現在……
仿佛自秦方淨的蹙眉探知她心中所想的意思,歐陽天柳絲毫不在意她那隱含的批判目光。
“我想你該知道在商場裏打滾,若沒個三兩三,又豈能上梁山,在你面前的我是最真實的我,別懷疑我,嗯?”溫柔的拂去她頰盼滑落的發絲,歐陽天柳溫柔的要求。
“就是因為這樣,所以你才絲毫不在乎東方向晚那狼藉的聲譽,執意要將夕顏送到他的身邊?”情人的解釋讓秦方淨釋懷,也讓她對歐陽天柳揚起歉然的一笑。
“我說過要給你們一個比磐石還要堅固的庇蔭。”在低頭攫住秦方淨的紅唇之前,歐陽天柳給了她一個答案。
但也借著這個吻表明這個話題到此為止,正所謂天機不可洩露,不是嗎?
至於在臺灣的東方向晚就等著接招吧!
作者:
嗜酒態睡
時間:
2017-1-9 00:25:26
第二章
臺灣
偌大的辦公室中,彌漫著一股極低的氣壓,大型的核桃木辦公桌上突然憑空飛來一本雜誌。
雜誌以極為精准的方位打去原本攤在桌上的公文,然後大刺刺的取而代之。
瞪著眼前突然出現的雜誌,東方向晚眉心微微的皺起,無端被人打斷辦公的心緒,讓他有些沒好氣的抬起頭狠瞪一眼罪魁禍首,然後毫不客氣的一把揮去那本雜誌,順便拉回被打歪的公文,繼續批示。
咦!怎麼不說活呢?自己的舉動得不到些許的回應,他再次往桌上扔去一本雜誌,然後再次成功的掃去桌上的公文。
但東方向晚的回應依然只是抬起頭瞪人,但愈來愈難看的臉色,充份顯示出他的怒火已經在發作的邊緣,可他偏偏還是不說活,畢竟認識龍承邦已經不是三兩天的事情,他怎麼會不知道一理會他就是沒完沒了的後果。
他那就是不肯開口說上一句話的態度,讓被徹底忽略的龍承邦很是不爽,於是他索性以著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一掌蓋上那份讓東方向晚專心的公文,順手再將那本被掃至一旁的雜誌拉回來。
“喂,你倒是說句話啊!”龍承邦捺著性子催促,顯然有著皇帝不急,卻急死太監的態勢。
東方向晚打量的目光來回在那本雜誌和公文之間,半晌之後他終於確定在好友龍承邦的阻撓下,他恐怕是無法辦公。
於是他只好認命地將手中的金筆一扔,碩長勁瘦的身軀重重的往後躺去,然後雙手交疊署於有棱有角的下頷,看著好友的氣急敗壞,懶洋洋的反問:“我該說些什麼嗎?”
“你還問我要說些什麼!”不可思議的拔高音調,龍承邦終於確定自己的好友絕對不是正常人。
一般人被報章雜誌詆毀成沒血沒淚的冷血動物,不都應該要氣急敗壞的跳腳嗎?怎麼東方向晚不但一句話不況,反而還好整以暇的問他該說些什麼?
“是啊!既是你叫我說話,那我問你該說些什麼並不為過,不是嗎?”理所當然的說道,顯然東方向晚—點兒也不覺得自己有什麼不對。
“說說你對這些該死的雜誌的看法!”龍承邦終於認輸了,想是認清若要等到東方向晚自己開口,還不如他開門見山詢問來得快些。
“沒什麼看法,不過是一堆垃圾罷了。”東方向晚聳聳肩,絲毫不在乎的回答。
“為什麼不在乎?你難道不知道這對我們公司的形象會造成多大的傷害嗎?”
“做生意本就是將本求利,我做我認為對的事情,旁人說什麼與我無關。”俊逸的臉上掛著一抹輕忽的笑容,顯然他認為龍承邦太過大驚小怪。
“你太誇張了,這不過是那些人垂死的反撲罷了,看看我們東方集團的股價,你就該知道,那些投資人在乎的向來都只是我的能力,而不是我的品德,今天就算我真是殺人不眨眼的惡魔,只要我能替他們賺錢,那又何妨呢?”
驕傲的氣息清楚的自他的周身散發,自信的笑容更是毫不吝惜的寫在他的臉上,讓他那原就刀雕斧鑿的臉龐更多了一絲懾人的魔魅。
“可是……”龍承邦還是覺得不妥,向來他主張該讓無事生非的人得到報應,而不是縱容或不理會。
見好友依然不死心,本不多話的東方向晚破天荒的又繼續說:“更何況做生意本來就是這麼一回事,我並不覺得我的行為有任何不對的地方,他們愛渲染那是他們的事,我不在乎。”
“所以你決定不管他們?”龍承邦的語尾微微上揚,顯然就連他對於自己所導出的結論都有些不可署信。
“你認為可能嗎?”劍眉微揚,薄抿的唇畔露出一抹詭譎的淺笑。
看著東方向晚那自信滿滿的表情,龍承邦心中的一塊大石總算落下。
他早該知道東方向晚是那種人侵他一,他還人十的霸氣男子,斷不可能容忍那些跳樑小丑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作怪。
“當然是不可能嘍!”龍承邦心喜的說道,然後又忙不迭的問:“那你打算怎麼做?”
揚了揚眉,東方向晚揚起一抹神秘的笑容,但卻不說半句話,顯然不想在這個話題上多浪費時間,於是話鋒一轉的問:“不說這些人渣了,先說說和歐陽集團的合作案進行得怎麼樣了?”
他一向是一個實際的人,實際的人自然要做實際,的事,既然好友兼下屬有時間窩在他這打屁,那麼不多利用利用這點兒時間,顯然有違他“實際”的原則。
“呃!”被他猛然這麼一問,龍承邦帶笑的臉龐頓時出現幾許尷尬和不知所措,最後只好吞吞吐吐的採用“拖”字決。“還算順利啦!”
“是嗎?”揚了揚眉,東方向晚顯然不怎麼相信龍承邦此刻的臉色稱得上是還好。“算算時間也該簽約了吧!歐陽什麼時候來臺灣?”
看得出龍承邦沒有說實話,東方向晚索性用逼的,免得等一下他拉拉雜雜的說上一大堆,卻沒有重點。
“呃!”又被問到問題核心,這下龍承邦的臉色更是難看十分。“這……他們……”
唉!早知道就不要義憤填膺的來這裏要東方向晚去討公道,瞧瞧這會兒公道還沒討到,自己就被釘了,
“說實話!”東方向晚原本溫和的神色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沉穩中帶著威嚇的神色。“是不是這事出了什麼問題?”
“我……你……這……”這叫他怎麼說嘛?
如果他真說了對方開的條件,怕不立刻被轟出這間辦公室才怪,畢竟人家開出來的條件絕對會讓東方十分光火,可是若是不說的話……
龍承邦的眼角暗暗朝東方向晚那愈顯陰沈的臉色掃了一掃,只怕自己若是不說的話,也難逃“殺無赦”的下常
公司裏上上下下都知道,面對東方向晚這個男人,什麼事都可以隨便,什麼事都可以拿來開玩笑。可惟獨一件事和一種東西不能拿來玩,那就是“公事”和“錢財”。
而偏偏今天他被問到的事,既是公事又和往後那源源不絕的錢財有關,所以絕對不能拿來玩。
“我再給你三十秒的時間考慮,若是三十秒後我得不到我想要的答案,那後果……”面對好友有些畏縮的神情,東方向晚冷哼一聲。
向來在東方向晚森冷目光的瞪視下,理智能正常運作的沒有幾人,而龍承邦便是其中一個。
他在心中盤算著,既然伸頭也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而且這條件也不是他開的,所以他選擇開口。
“歐陽天柳說了,所有的細節都沒問題,只是……”雖然心中已經有了必死的決心,可龍承邦在講到重點時仍忍不住的吞了目水,眼神還不住的往四處亂瞄,試圖找出一條逃命最快的路線。
倒是心中已經有了某些不好預感的東方向晚,懶得理會他那莫名心虛的眼神和吞吞吐吐的話語,銳利的目光逕自瞪著自己的手錶看。
“你還剩下三秒鐘的時間!”森冷冷地下了最後通牒,東方向晚已經在心中盤算著這件商淡已久的合作企畫案究竟出了什麼問題。
龍承邦被威脅的心一急,完全不管三七二十——的從實招來。“歐陽天柳說所有的細節都沒有問題,但他有一個條件。”
看來問題是出在歐陽天柳的那個條件上了,東方向晚頷首,要龍承邦繼續說下去。“什麼條件?”
“他要你為他即將來台的妹妹選一個老公,若是辦成這事,他願意給我們百分之五十一的利潤。”
像這種大型的合作案,利潤只要多個百分之一就是很可觀的數字,而歐陽集團一口氣就讓給他們一成,這樣的條件怎麼不令人心動?
顯然歐陽天柳絕對是很瞭解東方向晚,懂得以利誘之,這個誘餌下得著實不錯!
“那若是辦不成呢?”原木好整以暇的臉色倏地成了鐵青,咬著牙一字一字的問。
“那麼簽約的日期將無限期延後,直到歐陽小姐找到如意郎君的那一天。”
“該死的歐陽!他究竟想要幹什麼?”緊握的拳頭重重的落在高級的辦公桌上,發出“砰”的巨響。
聽了這個條件的東方向晚,一反常態的沒有為了這個條件而心動,反而惡狠狠的低咒一聲,然後氣憤的瞪著龍承邦,渾身上下散發著仿佛想要將他一把捏死的殺氣。
突地被籠罩在一片殺氣中,龍承邦冷不防的打了個寒顫,雖然明知東方向晚的怒氣不見得是完全針對他,可是他就是忍不住的往後退了三步,再三步,宣到背抵在厚實的門扉,他竟然想也沒想的就一把拉開門,然後忙不迭的躥出去。
臨走之前他還很負責任的留下一句話,“反正冤有頭債有主,惹你的人不是我,你若真是氣得想殺人,請記得歐陽天柳才是你該找的對象,可千千萬萬不要找錯人。”
∞∞∞
氣著、瞪著桌上的電活,東方向晚還沒有決定自己該用什麼樣的心情和歐陽天柳通這通該死的電話。
美國和臺灣,不能算是太遙遠的距離,可卻也讓一對從小一起長大的兄弟,因為忙碌於接掌各自家族的事業,而幾乎有十年的時間斷了聯絡。
若不是因為這次合作的企畫案,或許這條友誼就會這麼斷了。
應該說是機緣巧合吧!在一次跨國性的經濟會議中,東方向晚與歐陽天柳再次相遇。
歲月和現實的洗練並沒能磨去兩人之間的友誼,於是這兩個同樣執掌著大型企業集團的男子很快的決定攜手在這個詭譎多變的商場中合作,以拓展他們集團的觸角。
明明這是一件好事,因為這樁合作案能讓兩人在商場裏的成就更上一層樓,可偏偏他那個兄弟卻在一切幾乎水到渠成之際,給他來上這麼一手,讓他這個幾乎慣於操弄一切的商場能手也忍不住的傻眼。
畢竟為了這個龐大的合作案,他已經投入太多人力、資金和心血,現在要抽手不僅會讓東方集團元氣大傷,更有可能會便宜那些一直躲在陰暗處的小人,他現在面臨的可真是進退兩難的窘況啊!
想到這裏,縱是如東方向晚這種風裏來、浪裏去的商場能將,也忍不住氣急敗壞的低咒一聲。“可惡!”
愈想愈氣憤、愈想愈是怒火中燒,終於東方向晚不再多想的伸手抄起電話,然後迅速的按了幾個鍵。
深呼吸又深呼吸,在等待的同時,東方向晚努力的試圖平息胸口那讓他想要殺人的憤怒,可卻怎麼也沒有辦法。
所以當話筒的那端傳來一記熟悉的嗓音時,東方向晚再也顧不得什麼修養和風度,一連串夾雜著國罵的低咒已經流瀉而出。
“他媽的,你該死的究竟在搞什麼鬼?為什麼選在這個時候給我出難題?難不成這幾年在商場打轉,沒能讓你多生出個腦子嗎!”
咬牙切齒猶不足以形容他此刻的憤怒,可以肯定的是如果此刻歐陽天柳站在他面前,只怕他所得到的待遇,就不只是一連串的國罵。
“放輕鬆,放輕鬆,我只有十分鐘的時間,因為我得要去趕飛機了。”在電話另一端的歐陽天柳對那一連串精彩的咒駡顯然不以為意,不但沒有絲毫的怒氣,反而還輕鬆以對。
“該死的,你現在還有臉叫我放輕鬆?你不要以為你人在美國,我就會對你沒轍!”
東方向晚一點兒也輕鬆不起來,畢竟他是做生意的,又不是做紅娘的,憑什麼要簽個約,得先搞定一個女人的婚姻?這算是什麼荒謬的條件?
“我當然不會這樣以為。”對於東方向晚的怒氣,歐陽天柳接受得很是理所當然,仿佛本來就應該是這樣。
“誰不知道現在東方集團已經儼然成為臺灣業界的龍頭,而你這個總裁在那小島上可以說擁有著呼風喚雨的能力,就連政府也得看你幾分臉色。”仿佛一切都是理所當然,歐陽天柳的話裏沒有絲毫的褒貶。
“那你還不快點給我收回這樣的條件!”東方向晚氣急敗壞的命令。
“東方,你該是瞭解我的。”牛頭不對馬嘴地,歐陽天柳突地這樣說道。
“什麼意思?”東方向晚試著讓自己冷靜,一股不好的預感在轉瞬間自他的心裏升起。
“我的意思是,這是我惟一的條件,除了這個條件之外,我不會有別的替代方案。”歐陽天柳以著不容撼動的語氣開口。
“你……”東方向晚怎會不瞭解在他那溫文的外表下,有著一股教人驚詫的牛脾氣。
簡單的說,就是平常的他很好說話,可是一旦他將話說出口,作了決定,那要他改就有如登天一般的難。
以前他只覺得這樣的組合矛盾得好笑,可如今他卻被這樣的牛脾氣給震得有些無法可想。
“兄弟還做不做?”在歐陽天柳的強勢中,東方向晚很快的捉回理智,半是威脅的問。
這個問題的用意很明顯,那就是如果歐陽天柳執意這麼做的活,那麼他們之間兄弟的情份就很可能化為烏有。
“那是一定要的!”幾乎是不曾考慮,歐陽天柳這麼說。
可很快的他又在自己的心裏補上一句——我不但要做你的兄弟,還要做你的大舅子!
不過這句話他聰明的選擇將它放在心裏,否則別說是大舅子,真的連兄弟都沒得做。
“那好,我就當你今天的活都沒說過。”得到自己滿意的答案,東方向晚長長的籲了一口氣,就在他滿心以為這件事已經搞定之際,話筒那端卻又傳來歐陽天柳更令人氣結的話語。
“你這個兄弟我是一定要的,而我的決定也是不會改變。”知道東方向晚若是聽到這裏一定會發火,於是很快的他又放低姿態地補上一句,“你就當幫我吧,至少護衛她的安全,好嗎?”
“你又不是不知道她對我的心思,難不成你就不怕羊人虎口,屍骨無存嗎?”
既然動之以情不行,東方向晚只好威之以嚇,豈料此舉更是正中下懷,只聽得歐陽天柳呵呵地笑了幾聲之後,說道:“你若真對那小丫頭感興趣,直接告訴我一聲,我願意親自將她送到你的面前,供你享用。”
天啊!有這樣的哥哥嗎?
“你……”聽完了話筒那方傳來的話語,東方向晚忍不住地要翻起白眼,甚至開始懷疑自己的聲名還是不夠狼藉,否則怎會有人自願要將妹妹送上門來讓他糟蹋。
“更何況,你若真會看上她,十年前又何必演那麼一場戲,讓她傷心的決定遠走他鄉,所以你這個威脅對我而言無用。”
“你知道這事?!”顯然的威之以嚇這個部份再次失效,東方向晚還來不及想出新的作戰方法,話筒那兒卻又傳來氣死人的話語。
“怎麼會不知道?”歐陽天柳沒好氣的反問。“那時她哭得稀裏嘩啦的,還一口答應我要離開臺灣,我能不立刻搞清楚發生什麼事嗎?”
歐陽天柳的語氣中難免含著責難,對於東方向晚選擇用這種方法讓一個剛滿十八歲的小女生死心,顯然有些不能認同。
“既然你連這也知道,便該瞭解我對她沒有心,若是你執意讓她來臺灣,豈不是讓我又得傷那小妮子一次?”
東方向晚再次改變策略,這次他選擇說之以理。
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早有了十足十準備的歐陽天柳立刻說:“她說她非你不嫁,這樣的執著讓我傷透了腦筋,我可不想將來下黃泉時還得面對我那愛女成癡的爸媽責難的眼光,所以既然因是你種的,自然.這事也得由你來解決。”
“你真的不改變心意?”所有的招數全部鎩羽而歸,東方向晚的語氣又跟著變得冰冷。
“她這會只怕都已經到臺灣,你要我如何改變心意?”雖然明知東方向晚看不到,但歐陽天柳還是聳聳肩,一副他無能為力的樣子,繼續說:“反正夕顏就交給你了,只要她—旦對你死心,嫁了個如意即君,或是你們之間有了結果,你的東方集團勢必也可以因這百分之五十一的利潤而更上一層樓,其實怎麼算你都不吃虧,不是嗎?”
對一個嗜錢如命的男人而言,這樣的誘惑絕對是最棒,且恰到好處的。
“你……”這真的是有氣也沒地方發啊!畢竟現在處於下風的人是他。
”好啦!或許這幾天顏兒就會去找你,你就好好盡盡地主之誼吧!”歐陽天柳話一說完便將電活給掛了,連讓東方向晚做最後掙扎的機會都沒有。
瞪視著不斷傳來嘟嘟聲的電活,東方向晚鐵青的臉色可以想見。
該死地被自己的兄弟擺了一道,但偏偏他相信歐陽是一個說得到、做得到的人,所以他的條件又好像不能不答應。
顯然這段時間他已經註定要成為歐陽夕顏那丫頭的保姆了!
但這筆賬自然地也只能記在歐陽夕顏的身上。
∞∞∞
時間就是金錢,這一向就是東方向晚心中最高的教條之一,所以他從不浪費時間,因為時間可以賺錢。
他的步履總是快速,處理事情的速度更是果斷得驚人,所以他每天早晨的簡報不是在辦公室裏聽的,而是利用和龍承邦一起上班時,兩人邊走邊說。
一如此刻,他人雖然急匆匆的往自己的辦公室邁進,但耳朵和嘴巴可沒有閑著,在聽完龍承邦的簡報之後,他很快的做出指示。
“東區那塊地得儘快搞定,告訴王興雲,一億已經是我的最後底價,他願意就簽約,若是不願意,他就等著倒閉破產吧!”
冰冷而無情緒起伏的音調,充份彰顯著他不將旁人生死看在眼底的冷酷。
“是的!”知曉東方向晚認為生意場上不該談仁慈的心態,所以龍承邦也不多說,直接的接受他的指示。
“那門外那些攜老扶幼的抗議人潮呢?”
“不必理會他們,只要致電警政署長,讓他來處理,反正當初賣地的合約是他們由自己簽的,沒有道理現在因為這塊地劃為商業區就來拉白布條抗議。”
“OK:”龍承邦又應了一聲,但在心裏仍忍不住為他的不為所動而心驚。
即使外頭將他傳得風風雨雨,甚至將他說成吃人不吐骨頭的大惡人,可是他卻仍然堅定的執行自己的信念,光是這點便足以讓他佩服萬分。
“還有什麼事嗎?”匆匆的進入電梯,東方向晚終於停下自己急匆匆的步伐,轉身面對差點兒來不及步人電梯的龍承邦問道,準備將今天的晨報做出一個總結。
“呃!是還有一件事,可是……”這樣吞吞吐吐的說法,就連龍承邦自己也很難忍受。
可是誰教他的上司每次只要一提到歐陽家的小姐,就一臉鐵青得宛如大便,讓他這個好友兼下屬生怕自己若是不小心說錯了話、做錯了事,便會被流放到邊疆,一輩子得和黑人說些嘰哩呱啦的土語。
“有話就快說!”對於龍承邦的吞吐,東方向晚顯然有些不耐煩的皺起了眉,言簡意賅的命令。
在兩道銳利目光的夾殺下,龍承邦毫無選擇的只能直言他心中的困擾。“那個歐陽家小姐的下落,還是找不著。”
一如龍承邦所料的,他才剛提到歐陽夕顏,東方向晚的臉色立時便更冷上幾分,其中甚至還添上些許煩躁的成份。
“繼續給我找!派出所有的人找,就算將臺灣給我掀了一遍,我也不在乎。”
這段話幾乎是自齒縫中擠出來的,這其中包含的情緒是龍承邦甚少在好友身上看到的,於是他似是嗅到異樣的猛地睜大了眼,想自好友那張刀雕斧鑿的臉上看出一絲端倪。
像是察覺龍承邦像電眼般窺探的目光,東方向晚破天荒的為自己的急切作出解釋。
“我們和歐陽集團的合作案已經箭在弦上,若是一天沒有完成,我們就得損失上百萬的利息,所以我們一定得儘快完成歐陽的條件。”
“哦!”龍承邦淡淡的低應一聲,但卻依然自東方向晚緊繃的臉色和過於急切的解釋中探得一絲端倪,但他卻聰明的沒有表現出來。“我知道了,我會盡一切力量找出歐陽小姐。”
“嗯!”東方向晚沉穩的低應一聲,為今晨的簡報做出一個完美的句點。
此時電梯也剛好在這個時候到達他們要到的頂層,三十樓。
當電梯門開啟,東方向晚本來急速步出電梯的步履卻猛然的停住,不可思議的望著眼前的一片紊亂。
宛若雪片般的紙張籠罩整個辦公室的地板,那紙一瞧便知道是他們公司內部所用的文件,有的上面甚至還蓋著紅紅的“密件”字眼。
這樣的紊亂讓東方向晚的臉色鐵青了幾分,心中想的儘是他的秘書又要浪費多少時間來收拾這些檔案資料。
他的視線再往前一瞄,剛好有兩個女人正手忙腳亂的收拾著地上那些散亂的文件,其中一個自然是他那向來專業的秘書,而另一個則低著頭,讓旁人認不清她的長相。
但這個“旁人”並不包括東方向晚,望著那顆似曾相識的頭顱,他的心中驀地升起一抹不好的預感,在這種預感的作祟下,他怒不可遏的低吼,“這該死的是怎麼回事?”
顯然正急著收拾的兩個女人被這突如其來的暴吼給嚇了好大一跳,兩抹纖細的身子一震,然後有志一同的迅速抬起頭來。
“總裁!”
“向晚哥!”
“果真是你!”
三聲其發,東方向晚、夕顏,還有素有“萬能秘書”之稱的朱薇萍,三個人同時一頓。
裏遇來不及對眼前的紊亂火冒三丈,這陣子被夕顏搞得幾乎快要發瘋的東方向晚二話不說的帶著雷霆萬鈞的怒火朝著她蹲著的方向走過去。
“呃,向晚哥,有話好好說嘛!”仿佛察覺他的怒火,夕顏悄悄的伸出左腳往後挪了一些,然後是右腳,再接著又是左腳……
但那小心翼翼的挪移怎敵得過東方向晚的大步伐?不一會他那雙被擦得晶亮的皮鞋已然出現在她眼前。
“呃,向晚哥!”萬般無奈的,夕顏動作僵硬的抬起頭,朝他露出一笑,企圖用笑容軟化他的怒氣。
盛怒之下的東方向晚才不吃這一套,略略彎身,粗魯地扯起她纖細的手臂,便往自己的辦公室拉去。
“朱姐,救我!”向來被保護得像是溫室裏的花朵的夕顏哪里受得了他這樣的怒氣,一抬頭便見朱薇萍擔憂的臉色,呼救聲便連忙自她的櫻唇裏躥了出來。
接收到夕顏的求救,朱薇萍的唇剛要開啟,一聲“砰!”地甩門聲已經硬生生的傳進她耳中。
那扇還在震顫卻已闔住的門扉,令剩下的兩人心下一驚。
朱薇萍猶豫了一會兒,終是放棄自己的救援行動,畢竟她的頂頭上司今天的怒火可是不容小覷,她才不要去做炮灰。
作者:
嗜酒態睡
時間:
2017-1-9 00:25:49
第三章
為什麼他這麼生氣?難道他不高興見到她嗎?
望著這張幾乎讓她魂牽夢縈了將近十年的臉龐,感受著他俊臉上所散發出來的怒氣,這兩個問題是再見面時千百個問題中惟一在她腦海中佇足的。
嫣紅的小嘴張了又闔,闔了又張,可依然沒有勇氣在他的瞪視下將問題問出口。
可不管他此刻的臉色有多鐵青,眼神有多冷冽,見到他的喜悅依然教她熱淚盈眶,雖在來台之前她一直逃避,但既然已決定面對,便全豁出去。
想了十年、念了十年呵!
儘管昔日的白馬王子已成了他人口中苛刻無數的惡魔,但她卻依然愛他,他依然是她心中的王子,而且她知道自己會愛他一輩子。
有了這樣的認知,夕顏鼓起十足的勇氣,對著東方向晚漾起一抹恬笑,試著讓他們之間有一個好的開始。
“向晚哥,這麼久不見,難道你連—個擁抱都吝於給我嗎?”軟軟的音調,仿佛能酥醉人心似的,可是這對東方向晚這般冷硬的男人而言卻沒有絲毫的作用。
“你在這兒幹什麼?”無視於她臉上那討好的笑容,他偏頭避開她那滿含熱切的眸光,冷淡的說道。
她絕對是一個麻煩!
東方向晚的腦海中出現這樣的警訊,而這樣的警訊讓他無法牽動笑容,給她一個好臉色。
面對他的壞臉色,夕顏不斷的在自個兒的心中替自己打氣——絕對要勇敢!不可以再像十年前那般不戰而屈。
“我在這兒上班呢!”夕顏驕傲的揚著笑顏,進入東方集團工作是接近向晚哥的第一步。
“那你已經被開除了!”毫不留情的一句話讓夕顏的臉色倏地刷白,可他卻一點兒也不在意,反而繼續說道:“我的公司不留千金大小姐。”
說話的同時,東方向晚嚴厲的目光摻雜著挑剔,將她從頭掃到腳,看著她一頭披肩的長髮,一雙靈動的大眼,紅豔豔的唇,還有那雖然嬌小但卻玲瓏有致的身材,十足十是個養在深閨的千金大小姐。
“我不是千金大小姐,我是經過正常程序考進東方集團的。”雖然不懂以前疼她的向晚哥為什麼要用這麼嚴苛的態度對待她,可是夕顏仍抬頭挺胸的說。
“是嗎?!”聽到夕顏這麼說,東方向晚微感訝異的挑眉。
畢竟東方集團征人的條件向來嚴苛,他總是堅持著非精英不用的原則,而夕顏這丫頭竟然可以考進東方集團,或許她並不真如外表那樣嬌弱無用。
可那又如何?想要進東方集團的人才多的是,他不見得非她不可。
畢竟在他的眼中,歐陽夕顏便代表著麻煩,能不沾就不要沾,否則!東方向晚的心中突地打了個寒顫,更加堅定他要立刻解決這個麻煩的決心。
管他什麼合作案能不能成功,就算他的公司真會因為失去這個合作案而元氣大傷,他也不想沾惹上這些“情情愛愛”的麻煩。
“當然是,要是向晚哥不信,那你也可以去問朱姐。”這話說得著實有些心虛,可是夕顏仍選擇抬頭挺胸,以表現說服力。
畢竟來到臺灣這幾天,若不是方淨姐的好友薇萍姐的幫忙,她也沒有辦法這麼快就安頗好自己,並且還能順利的進入東方集團就職。
她一向就對數字沒有什麼辦法,所以大學時念的也不是商科,而為了進入東方集團她當然是下足苦功,可是若真沒有朱姐在旁護航,只怕她還真得敬陪末座。
雖然夕顏將她在這兒的理由說得頭頭是道,可是他卻一眼就看出她的心虛,一針見血的說:“如果我記得沒錯的話,你大學時念的應該是美術系,輔修是家政吧?我怎麼不知道我公司裏征才的方式這樣簡單,簡單到一個對商業一竅不通的人都能通過征眩”
“呃!”夕顏微微一愣,心中已經升起必死的決心,於是柳眉一揚,挑釁的開口,“反正我就是考進來的,除非東方集團是個不守信用的企業,否則你再怎麼樣都該試用我三個月。”
可惡!夕顏在心中低咒一聲,今天她才來上班,就面臨被辭退的命運,難道說東方向晚就不能念些舊情嗎?
虧得她還對他心心念念了十年,結果他非但不給她好臉色,甚至連一個機會都不給她,真是和大哥一樣可惡!
“是嗎?”東方向晚劍眉一揚,臉上驀地出現,抹冷笑,“難道說你不知道我在業界早已聲名狼藉了嗎?你以為我會介意再多加你這一樁嗎?”
“可是!”聽到他說的話,夕顏的心倏地升起一絲心疼,也更加堅定要留在他身邊的決心。
不管他會不會愛她,不管他會不會接受她,反正她總要盡力一試。
“不用再可是了!如果你是要來臺灣玩的,那麼我可以念在舊情,撥出一兩天的時間來接待你,再多的我可做不到。”
“我不管,反正哥說過你會照顧我,所以東方集團我是待定了。”夕顏一改方才的笑顏,固執的說。
縱是泥人也有三分土性,更何況她一向是個被人捧在掌心的大小姐,雖然平時看似溫婉,但偏偏在東方向晚的身上執了著。
什麼事她都可以不堅持,但是惟獨這件事她就算是死才爛打,也到達成留在他身邊的目的。
所以她抬出大哥的名號,即使他們倆已經為了她非東方向晚不嫁的決定而鬧翻,但不用也是白不用。
“你……”東方向晚怒目而視,拿她沒轍。
畢竟再怎麼說夕顏也是歐陽的妹妹,就算再怎麼不滿、再怎麼不願,面子也是得要給兄弟的。
深吸一口氣,東方向晚做了——部份的妥協,“你要留下來可以,可若是你有一絲一毫的不稱職,那麼……”
“我就自己離職。”燦爛的笑顏重新回到夕顏的臉上,她的第一步汁劃已經完成了,接下來就得進行下一步的計劃。
她相信,只要她再努力些,她的追心計劃便一定能成功。
∞∞∞
絲質的白襯衫襯托出勁瘦且條理分明的有力手臂,東方向晚扔下金筆,揉揉自己因為處理了一天公事而發痛的手臂,再順便瞄—眼腕間的表。
喝!已經快十二點了!
又是一天的結束,東方向晚的臉上掛著雖疲 憊但有絲成就感的笑容。
他匆匆地將桌上那些機密文件收入保險箱中,然後順手拎起掛在椅臂上的西裝外套勾在肩上往外走去,算是一天工作的結束。
可沒有想到門一開,他那微微頹靡的精神頓時全數的回歸本位。
這該死的是怎麼一回事?!一個大大的行李箱就這麼大刺剌的擺在他的辦公室門口,旁邊還坐了一個把頭埋進雙膝的女人。
幾乎不必用腦子想,東方向晚已經知道這個行李箱的主人是誰,他狠狠的瞪了坐在地上打瞌睡的夕顏一眼,然後毫不留情的打算繞過她離開。
她既然愛睡在地上,就讓她睡在地上,就算叫起來,也是個麻煩,在忙了一天之後,他實在已經沒有體力去理會她這個執拗的女人。
而且他從來不自找麻煩,獨善其身早已成為他生命中惟上的真理。
俊逸的臉龐驀地揚起一絲冷酷的笑容,他的腳步敏捷地繞過坐在地上的人和行李箱,顯然夕顏苦心安排的障礙物,一點兒也不能防礙他。
一繞過那群障礙物,東方向晚便匆匆的往前邁了三步,但正當他的手即將觸碰到電梯鈕之際,他修長勁瘦的身子卻又猛地頓祝
腦中快速的掠過一些兒時的影像,有他和歐陽的,也有他和夕顏的,而這些影像讓他沒有辦法狠心地丟下她走人。
“若換做是別的女人我早就走人了,可偏偏是你……”嘴裏不斷叨念著,東方向晚氣衝衝的轉過身,往夕顏坐著的位置走去,用腳頂了頂她的小腿。
像只被人擾了睡眠的貓兒似的,夕顏連眼都沒睜的,纖細白皙的右手已經精准的往自個的小腿肚掃去。
硬生生的吃了一記,雖然睡夢中的夕顏力道不大,可是卻也讓原本情緒就不太佳的東方向晚更加的火大。
“歐陽夕顏!”微怒的口吻摻雜著一記低吼,終於讓她緊閹的眼皮動了下。
像只貓兒似的,夕顏慵懶的伸了伸有些僵硬的纖腰,星眸半閹半開的用嬌軟的聲音呢喃,“哥,別吵,人家還想睡呢!”
“睡!睡死你好了!”東方向晚沒好氣的說道,對著迷迷糊糊的夕顯下起最後通牒。“你若再不醒來,我就留你一個人在這兒,臺灣的治安不好,到時若是怎麼了,可千萬別怪到我頭上。”
“喝!”像是將這段威脅全聽了進去,夕顏倏地瞳眸大張,直瞪著東方向晚在她眼前不斷放大的俊容。
“啊!”又是一記驚嚇的單音,意識到自己竟然等人等到打起盹來,夕顏的臉頰微紅,用著仿佛火燒屁股的速度跳起身。
“終於清醒了?”夾雜著不耐,東方向晚狠瞪了她一眼。
“呃!”她連忙點著頭,露出討好的笑容。“向晚哥,你一向都工作得這麼晚嗚?害我等得好累哦!!”
“等我做啥,下班了就該回去休息。”見她已經完全清醒,東方向晚二話不洗的轉身準備走人。
夕顏忙不迭的提起自己的行李箱,亦步亦趨的跟在他身後。“我是想回去休息啊!可是你都一直不下班,我不知道你家在哪里。”
再次猛地停下腳步,東方向晚不可思議的眼光很快的又回到她身上。
“你幹嗎要知道我家在哪里?”心頭不好的預感提醒他應該不要理會這個女人,趕快回家休息,好應付明日的工作,可是……
“因為我不想再繼續住飯店,所以想要去住你家啊!”夕顏說得理所當然,好像本來就應該是這樣。
“我有答應嗎?”劍眉毫無意外的皺起,東方向晚氣憤的發現自從再次見著了夕顏之後,自己的眉間就從沒平過。
“沒有啊!可是住飯店不方便,我覺得住在你家比較方便又安全。”
“你覺得?!”微微的揚高音調,凡是熟悉東方向晚的人都知道,這是他發怒的前兆。“那你有沒有問過我准不准?”
“那你准不准?”夕顏滿含希冀的眸光往冷淡的東方向晚掃去。
“不准!”斬釘截鐵的話語立時抹去她的奢想,順帶還瞪了她一眼。
讓她留在東方集團工作已經是他極大的退讓,他可不想回到家還得一直面對一個極度浪漫到想將他拐進婚姻的女人。
“可是……”在東方向晚的瞪視下,夕顏還想說話,但他卻不給她這個機會,立時打斷她那垂死的掙扎。
“沒有什麼可是,反正你要嘛就給我去住飯店;要嘛就給我滾回美國去,我是不可能讓你住在我家。”
他快速的說完,然後便頭也不回的離開,雖然夕顏也忙著急起直追,可是卻只來得及看到闔上的電梯門。
望著電梯門,夕顏像顆泄了氣的皮球似的頹喪走回自己的行李箱旁,再次席地而坐。
眼望著那道硬生生隔開她和東方向晚的門,它就像是在提醒她東方向晚有多麼不悅她的到來,更像是在提醒她他對她的癡纏有多麼的不屑。
心微微的刺痛著,宛若多年前的那個夜晚一樣,他再次轉身離去,而她也只能望著他的背影無技可施。
力氣仿佛被這樣的發現抽空,夕顏無力的靠著門扉滑坐地面,她蜷縮的樣子就像是個無家可歸的孩子一般,讓人心疼。
她知道自己還是可以去住飯店,可是她不想去,因為沒有他的飯店對她來說是冰冷的。
從來她想待的地方就只有東方向晚的身邊,那幾乎已經變成她惟一的夢想。
這裏至少有獨屬於他的氣息吧!夕顏帶著一些哀傷的安慰自己。
但四周穿人的靜謐,卻也讓她覺得孤獨。
緊環著自己的臂膀,淚已經不自覺地留下——因為他的無情。
∞∞∞
挑高的建築除去人們心中的壓迫感,數盞暈黃的水晶吊燈取代五光十色的霓虹燈。
優揚的藍調夾雜著一絲絲憂鬱,取代時下流行的搖頭音樂,低低沉沉的迥蕩在寬闊的酒吧內,引人心醉。
手持著一杯金黃澄澈的威士忌,仰首一飲而下,感受那抹甘醇停留在唇舌間的餘味。
有別于白日的精悍模樣,東方向晚深幽醉人的合眸微闔,整個人流露出一股如醇酒般醉人的魔魅。
“喂,沒事把我從家裏挖來這兒,想必你應陔不是要我來這裏看你迷惑眾生的吧?”
龍承邦的話裏微微的透著一股怒氣,畢竟任誰被人十萬火急的從自己心愛的老婆身邊叫來這兒,本以為是出了什麼大事也就罷了,可偏偏這個罪魁禍首就只是在這兒喝酒,一句話也不說,這讓人不氣也難。
“你去幫我把歐陽夕顏安頓好!”在嘗過美酒的甘醇後,一直保持沉默的東方向晚終於開口。
“安頓?!”龍承邦有些難以理解這樣的任務指派,畢竟他以為那應該是他的工作。“嘿,我以為歐陽小姐是你的青梅竹馬,而不是我的。”
“該死的,我們不算是青梅竹馬。”東方向晚低咒一聲,顯然拒絕與夕顏攀上任何關係。
或許若是她沒有將關愛的眼神移到他身上,他會當她是一個可以疼愛的小妹妹,一如他們十幾年前的相處一般。
可自從他知道她對自己的心意後,他避她便惟恐不及,又怎會繼續容忍“青梅竹馬”這種隱含曖昧的詞句用在自己身上。
“別告訴我你們家和歐陽家不是世交,也別告訴我你們小時候不曾一起吃喝拉撒睡,更別告訴我她不是那個十年前總是繞著你喊向晚哥的小妹妹。”
龍承邦一條一條的數,東方向晚的臉便一寸一寸的鐵青。“我不需要你來喚起我的記憶。”
就因為東方家和歐陽家的淵源不淺,所以他才不能像對待其他女人一樣的對待夕顏。
要是換做別的女人,他要不就將她吃幹抹淨,然後給她一筆錢打發了事,要不就直接將她趕出自己的生命之外,哪會面臨這種進退維谷的狀況。
“既然如此,就別把你的責任推到我的身上,你可別忘了歐陽天柳將她託付給你,而不是我。”
“你……”被自己的屬下兼好友這麼一堵,向來辯才無礙的東方向晚也差點兒招架不住,於是只好端起上司的架子,嚴肅的問:“反正你是我的副總裁,現在那個攸關集團前途的貴客還在公司,你得去把她安置到飯店。”
“這個時候你就懂得端起總裁的架子了,那平常該出席晚會的時候,你怎麼都沒有想起你身為總裁的責任,十個晚會有九個都推給了我。”
龍承邦才不吃他這一套,反正他就是吃定他不會冶自己一個不敬之罪,既有此特權,不用白不用,
“你……到底去不去?”咬著牙,東方向晚不耐的問,明天一大早他還要開會,不想浪費太多的時間在這件事上。
“不去!”龍承邦毫不猶豫的拒絕。
他幹嗎要把別人的麻煩給攬上身?從今早他的觀察看來,歐陽夕顏對他的頂頭上司可癡迷了”
他沒漏看今早在她見著東方之後,那眼神頓時使散發出一種獨屬於戀愛中女人的璀璨眸光,所以他才不蹚這渾水,回家抱老婆比較實際。
雖然被龍承邦給硬生生的拒絕,可東方向晚也不是省油的燈,他一向深諳打蛇打七寸的道理,於是他好心的給了龍承邦一個不是選擇的選擇。
“你若不去,假如歐陽夕顏回去向他哥告上一狀,那麼合作案便會告吹,所以我們就得去尋求另一方面的資金支援,而蔡家似乎是個很不錯的對象,而你將會是東方集團最佳的洽談代表。”
一聽到蔡家,龍承邦頓時全身都起了雞皮疙瘩,連忙搖著手低喊,“喂!你可別害我,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老婆對蔡家千金有心結,我可不想在未來的日子裏都得睡沙發。”
冷冷的揚起一抹笑,而這抹笑所代表的就是明顯的威脅。
“那我可以假定你的答案是願意幫我去安頓歐陽夕顏嘍?”從剛剛就冷硬異常的語調終於摻人一絲愉悅,只要不去碰那個燙手山芋,他不在乎做些卑鄙的事情。
“該死的!難怪外人會說你既冷血又苛刻,還奸詐,瞧瞧你對我做的!”龍承邦沒好氣的嘟囔。“真搞不懂你為什麼那麼怕那個女人,套句你常說的話,不就是個女人而已嗎?”
“別噦噦嗦嗦的,你還是快去吧!”東方向晚不耐的催促,他想趕快搞定這事,然後早點回家休息。
“是!”這是拜託人的口氣嗎?龍承邦沒好氣的橫了他一眼,然後認命的問,“那你要拜託我安置的歐陽小姐人呢?”
“她人應該還在公司,你去那兒接她就行了。”
“什麼?!”像是被東方向晚的活嚇到似的,龍承邦突然揚高音調。“你竟然把她一個人留在公司?你……”
對於龍承邦突如其來的激動感到莫名其妙,東方向晚不解的問:“幹嗎這麼激動?公司裏還有添伯,挺安全的不是嗎?”
“難道你忘了,添伯一向是節省出了名,平常只要你一離開公司,他就會將所有的電源關閉,以節省資源,所以現在公司是一座黑城。”
“你剛剛說什麼?!”聽到這話,東方向晚的心一驚,勁瘦的身軀像是裝了彈簧似的彈跳起來,居高臨下的瞪著龍承邦。
“喂!你幹嗎那麼緊張?若是歐陽小姐真被添伯嚇回美國,那不就正中你的下懷?”無端被人瞪了一眼,龍承邦沒好氣的說。
“該死的,她怕黑!”東方向晚低咒一聲,連忙轉身走人,壓根忘了早巳打定主意能不接觸她就不接觸的原則。
看他急匆匆離去的模樣,龍承邦搖著頭,有些幸災樂禍的說:“呵!還以為他真的有多冷酷,對遠道而來的青梅竹馬理都不理,現在可知道緊張了吧!”
看來這次歐陽夕顏的事是有些可以期待的了!畢竟能讓東方這樣著急,顯見歐陽夕顏是個不簡單的女人。
不過現在可不是想這些的時候,戲可以慢慢的看,回家抱老婆的事可就千萬等不得。
呵呵呵!該回家嘍!
∞∞∞
伸手不見五指的暗黑凝出一片窒人冷寂,縱有東方向晚的氣息相伴,但夕顏嬌弱的身軀仍因這突如其來的黑暗而像團球似的蜷縮在一起。
原本明亮的雙眸緊閉,蜷縮的身軀還不斷的微微抖著,可以想見這個身軀的主人有多麼的害怕。
“啪踏、啪踏……”莫名的聲響由遠而近的打破—室寂靜,也讓身處黑暗中的夕顏更顯恐懼。
但在這樣的恐懼中,她卻什麼事都不能做,只能任由黑暗和恐懼逐漸地淩遲著她早巳緊繃的神經。
纖細的身軀抖落得更加得厲害,夕顏那早已因緊張而被自己咬得見血的唇則是抿得更緊,要不是她還想要在東方向晚的地方保有一絲絲的尊嚴,她早已經嚇得尖叫起來。
當那最後的推門聲響起,夕顏再也無法克制自己的情緒,放聲的尖叫起來。
“天啊!”從那幾乎要穿破人的耳膜的尖叫聲,不難想像聲音的主人有著多麼嚴重的驚懼,
一陣因自己的輕忽而起的心疼快速在東方向晚的心中蔓延,他先是打開電燈,然後三步並作兩步的沖到夕顏的身邊,一把將她撞人懷中,想要安撫她的驚恐。剛來公司時,他早已先行打開電源總開關。
可是身陷無邊恐懼中的夕顏哪里知道扯住自己的人是他,用盡吃奶的力氣不斷的掙扎著,甚至歇斯底里的嘶喊。
“夕顏,是我,別怕!”手忙腳亂的制住夕顏掙扎的四肢,東方向晚趕緊出聲表明身份。
“可這聲音穿不透夕顏的驚恐,入不了她的耳膜,她只想以不斷的尖叫和掙扎來保護自己。
“該死的!”東方向晚低咒一聲,很快的對她大吼,“歐陽夕顏,你給我看清楚,在你面前的人是我東方向晚。”
像是魔法一般的名字終於成功的侵入夕顏的神志,只見她猛地頓住掙扎與尖叫,然後在一陣的猶豫之後,她的眸終於悄悄的張了開來。
在見到東方向晚刹那,一股隱藏在恐懼後面的委屈終於全數自她的壓抑中釋放。
她掄手成拳,洩恨似的一拳又一拳的落在他寬闊的胸膛上,嘴裏還不斷吐出夾雜著哭泣的言語,“為什麼……這樣嚇我?我知道……你討厭我……想趕我……走,可是我只是想要留在……你身邊啊!”
“噓!噓!沒事了,沒事了。”而對—個二十好幾歲的女人哭得像是個淚娃兒,東方向晚的個性就算再冷硬,也只得認輸,除了輕拍低哄之外,他還能怎麼辦?
終於,夕顏在他的撫慰下哭聲漸歇,東方向晚的心也不再被自責揪著難受,於是他對著夕顏說:“走吧,我們回家。”
“回家?”可憐兮兮的抬起紅透的眼,夕顏重複著這兩個字。
“嗯!回家。”再也顧不得離她愈遠愈好的誓言,一把將她仍微微顫抖的身子給橫抱起來,他肯定的回道。
雙手攬著他的頸項,聽他熟悉的心跳,枕著令她安心的胸膛,她蒼白的臉終於回復一絲絲血色,也忘記方才的驚恐。
像只貓兒似的在東方向晚的懷中蹭了又蹭,夕顏帶著渴求的輕聲說:“向晚哥,別像對待個陌生人似的對我,我不求你會立刻愛上我,但至少讓我們像是從前一樣好嗎?”
從前的他疼她、寵她,比她大哥還像個大哥。
對她來說,那個時刻的他就像是個白馬王子一樣,不管發生任何事,他都願意為她解決,是個屠龍王子。
可現在的他待她卻像是個苛刻的上司,總是不顧一切的想要將她趕離他的生活。
多想回到往日的時光呵,枕在他那響著熟悉心跳的心房,夕顏只覺得莫名的安心。
眼皮倏地變得沉重,夕顏雖然很想努力的保持清醒,好記錄兩人之間難得的寧靜,可是睡神卻不想放過她。
當她規律平穩的氣息傳來,東方向晚低下頭,神色複雜的望著懷中睡顏嬌酣的她,心中驀地興起複雜的感覺。
過去……多麼遙遠的一個名詞……
東方向晚甩了甩頭,甩去心頭突起的異樣,卻甩不去因她的話而勾起的回憶……
作者:
嗜酒態睡
時間:
2017-1-9 00:26:12
第四章
十年前
唇畔掛著一抹甜笑,一個嬌小的身影踩著輕巧的步伐悄悄的接近雙手不斷在公文上飛舞的男子。
三步、兩步、一步……夕顏倏地伸出手,正想將雙手罩上那雙魔魅的眼,可那雙眼的主人已經更快一步的轉過身來。
當天真無邪的雙眸對上隱含無奈笑意的瞳,夕顏想要做怪的手便這麼僵在半空中。
“傻氣的娃兒,又想做怪了嗎?”低沉好聽的嗓音流瀉,東方向晚溫柔的笑意讓夕顏的臉驀地一紅。
“我才沒有!”詭計沒有達成,夕顏有些不服的腳一跺,桃紅般的雙頰微微的鼓起。“我只是看你忙得昏天暗地,好心的來看看你罷了。”
好一陣子沒瞧見他,高二的生活讓她幾乎整天都處於考試、補習的壓力中。
她答應過已經移民美國的爸媽,只要沒有考上高中,就得離開臺灣去美國和爸媽還有哥哥一起生活。
所以她很努力的想要考上大學,很努力的想要留在臺灣,因為……
夕顏抬眼瞧了正含笑望著自己的東方向晚,雙頰誘人的紅暈更深了。
一份被悄悄隱藏在心底的愛芽,正是她願意忍受孤單,獨自留在臺灣的真正原因。
“怎麼一直瞧著我,難不成我變帥了!”見夕顏一雙眼一瞬也不瞬的望著自己,東方向晚打趣的說道。
因為跳級,所以年方二十一便自研究所畢業的他,已經開始進入自家的集團實習,他的父親為了及早將事業交捧給他,現在很多企畫案都交給他處理。
所以他很忙,忙到幾乎沒有什麼時間去照顧眼前這個幾乎親如小妹的女孩,倒是她總是不忘一個禮拜來看他一次。
“你才沒有變俊,還變老了。”夕顏皺了皺鼻頭,用著嫌棄般的語氣說道。
昔日飛揚的裝扮被一襲正式且英挺的西裝給取代,原本溫文無害的笑容現在總覺得好像多了一些算計,以往總是顯然淩亂勁帥的頭全被染回黑色,除了眉心的一總頭髮滑落,讓他多了絲年輕的感覺之外,其餘的都已完全改變。
呵!不過是一年的時間罷了,顯然她心儀的男人已經正逐漸踏人社會的這個大染缸,而她仍是一個天真無邪的學生。
“小丫頭,你倒是懂得嫌棄人。”對於夕顏明顯可見的嫌棄與批評,東方向晚不以為意。
他的大掌親呢的往她的頭頂上一罩,像是小小的懲罰似的故意揉亂她的短髮。
看他嘴角含笑的望著自己,夕顏的心口—熱,只覺得方才進來時那股橫亙在她和他之間的無形距離倏地消失。
這樣的感動讓她幾乎將隱藏在心底的愛意說出,但她知道還不是時候,於是她笑著掙扎,企圖將自己的頭弄出東方向晚的手掌。
“喂!人家只是實活實說,你別濫用私刑。”用力了好一會,卻依然無法拯救出自己,夕顏嘟著嘴,指控著說。
看著夕顏嬌俏可人的模樣,東方向晚也跟著玩心大起,更加牢牢地定住自己的手掌。
“我就愛看你這小猴子跳來跳去的模樣,怎樣?”
他向來懂得惹夕顏生氣,這次也不例外,只不過一句簡單的話,就惹得夕顏哇哇大叫。
一個淑女被說成小猴子,夕顏怎麼忍得下這口氣?只見她狠瞪了東方向晚一眼,然後嘖罵,“欺負一個女人,你算是什麼大男人啊?”
“小鬼,你懂得什麼是女人、什麼是男人啊?別裝小大人了。”終於覺得玩夠了,東方向晚大發慈悲的放過夕顏已成烏窩的頭,修長的食指再次使壞的輕捏著她俏挺的鼻稱。
“誰說我不懂!”討厭他每次都把自己看成一個小女孩似的,夕顏的臉色頓時難看得可以。
“呵!”真的生氣了呢!
東方向晚好笑的看著她孩子氣的臉龐,搖了搖頭,然後鞠躬做出貴族的紳士樣,說道:“美麗的淑女,有機會能請你吃個晚餐嗎?”
“這……”夕顏只手撐著下頷,故意考慮著。“我考慮、考慮。”
“嗟!傻氣的娃還真當自己是個小姐呢!”東方向晚又好氣又好笑的一揚嘴角,然後一手攬過夕顏,不給她考慮的機會,便將她帶出辦公室。
進行他們一週一次的晚餐之約。
∞∞∞
優揚的樂聲配合著輕淺的刀叉碰撞聲,夕顏單手支著頭,像是完全沒有食欲似的拿叉子撥卉看盤中的食物。
“怎麼啦?精神那麼不好?”瞧著她一臉無精打采,東方向晚忍不住放下手中的刀叉,姿態優雅的拿起平攤在膝上的白巾拭了拭嘴角後,關心的問。
像是沒聽到他的話似的,夕顏甚至連抬頭看他一眼都沒有,只是繼續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手還是不斷的茶毒著那些早已分不清是肉是菜的食物。
突然間,一隻大掌罩下,制住她無意識的舉動,夕顏這才回神。“咦?”
“怎麼突然發起呆?這裏的東西不好吃嗎?”就像是個兄長似的,他親切的關心著。
“沒什麼。”依然是懶洋洋的音調,夕顏否認東方向晚的猜測。“東西很好吃啊!”
怎麼說這裏也是一家號稱六星級的餐廳,做出來的餐自然是色香味俱全,若是她再賺棄這裏的食物,那麼只怕她會害大廚傷心到跳樓。
“那是身體不舒服?”很自然的,東方向晚將半個身子橫過桌面,然後伸手撫上夕顏的額。
“呃……向晚哥,你別這樣,別人在看—了。”終究是個十七歲的小女生,在敏感的發現幾道朝他們射來的目光後,她便開始局促難安起來。
“怕什麼,哥哥疼妹妹難道還怕人家拿來說嗎?”狂妄不羈的反駁著夕顏的不安,在確定她並沒有發燒後,他安心的收回手。“又沒有發燒,怎麼精神這麼差?傻氣的娃,你到底是怎麼了?”
東方向晚關心的詢問著,可夕顏原本猶有血氣的臉龐在聽見他哥哥妹妹的論調時,微微的泛白。
“沒什麼,只不過太累了,所以沒什麼精神。”隨意找個藉口開脫,她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
“是啊!臺灣的高中真不是人讀的,就不知道你到底是怎麼想的,非要留在這兒參加聯考,到時要是真的擠不進那扇窄門,我看你要怎麼辦?”
東方向晚一臉不懂她在想什麼的表情,著實讓她的心又更疼上幾分,但她仍強顏歡笑,似真似假的說。
“我想留在這兒,因為這兒有你啊,”
“呵!你這個傻娃就是嘴甜,難怪我疼你。”當地只是在撒嬌,東方向晚也沒將她的話放在心上,只是輕鬆的道。
好不容易鼓起勇氣說了,可惜人家不相信,夕顏嘟著嘴,“人家是真的捨不得你嘛!”
“傻娃,有什麼好捨不得的?美國和臺灣又不是多遠的距離,一下子就能飛到了,你這樣單獨和陳媽留在臺灣,我和你的家人才真是不放心。”
“遠是不遠,可是就……見不著你。”這句話的最後幾個字,夕顏幾乎是含在嘴裏咕噥說出來,所以東方向晚並沒有聽清楚。
“你說什麼?”他含笑問。
“我說……”夕顏正在思考著要不要趁這個機會把自己的心意說清楚,可是正要開口,突然一記女聲加入他們之間的對話。
“怎麼這麼巧?東方先生也來這兒吃飯?”原本獨屬於他們兩人的空間莫名其妙的加入第三者。
而這個第三者不但有著天使般的臉孔,更有著魔鬼般的身材,最令夕顏生氣的是她一走過來便毫不客氣的坐下來,甚至還主動的移動椅子,往東方向晚的身邊靠過去。
“向晚哥,她是誰?”那個女人的出現讓東方向晚原先專注在自己身上的注意力全都移到她身上,夕顏連忙出聲問道,想要捉回他的注意力。
哼!不過是個胸大無腦的女人!夕顏心裏有些不是滋味的想著。
“傻娃,這是明盛集團的羅敏萱羅小姐。”雙眸沒有自那美豔的女人身上移開半分,他眼神裏有令夕顏極度不悅的迷戀。
該死的,向晚哥怎麼能夠像是看到蜂蜜的蜜蜂一樣,雙眼直勾勾的盯著人家偉大的胸部瞧,活脫脫像個大色狼。
這樣的發現讓夕顏的胸口極度的不舒服,而那個羅敏萱甚至還示威性的瞪了她一眼,仿佛是在嘲笑她的幼稚無知。
夕顏氣得全身幾乎要發起抖來,向晚哥是她的,他怎麼可以將眼光放在別的女人身上?
“呵!”仿佛是看透了夕顏憤怒的情緒,羅敏萱輕蔑的輕笑一聲,當她發現東方向晚的注意力並沒有全部放在自己身上時,她不動聲色的將素細的手掌爬上他偉岸的胸膛。
“怎麼,東方先生吃起嫩草來了嗎?”她的語氣帶著一絲嬌軟,聽似取笑,但她眸光中流轉的儘是認真。
“哈!”仿佛是聽到什麼天方夜譚似的,東方向晚大笑一聲,伸手來回的指向自己和夕顏,“你以為我和她?”
“是小情人嘍!”羅敏萱理所當然的說,雙手已經有漸漸下滑的趨勢,她甚至不在乎夕顏那瞠大的眼正在瞪著她的手。
“拜託!我可沒有那麼變態,夕顏對我來說就像是一個妹妹,你可別胡亂將自己邪惡的思想套在她身上。”
東方向晚的話讓夕顏原就勉強維持的臉色頓時垮下幾分,她難堪心痛,可這些他全都沒有發現,只是自顧自的和羅敏置調笑。
“真的是這樣嗎?是我錯看她剛剛看你的眼光?”羅敏萱故作疑惑的問,看來東方向晚是真的不知道此刻正顯得局促的小女生正傾心于他。
嘿,好玩!她一向看不起這種像是溫室裏花朵的嬌嬌女,忍不住地,她惡劣的想要傷害她。
更何況東方向晚是一條大魚,雖然才初出茅廬,沒有商場上男人的精明幹練,含著金湯匙出生的他,自然有著令全天下女人都傾心的條件——財富、權勢和無可挑剔的俊逸。
“你別亂開玩笑,夕顏會不高興。”羅敏萱的話東方向晚顯然沒有放在心上,將它當成玩笑聽聽就算了,但見夕顏的臉色有些不自然,於是好心的勸誡。
“哦!”羅敏萱誇張的伸手遮住自己的嘴,臉上的表情從愉悅變成自責。“我倒忘了,她只是個十七歲的小女生,禁不起我們這些大人之間的玩笑。”
一句話輕易的將夕顏排除在外,聽到這裏,夕顏再也無法忍耐下去。
只手緊握著水杯,內心裏充斥著一股想要拿這杯水狠狠朝羅敏萱淋下去的衝動。
但終究在東方向晚關心的注視下,她什麼也沒做,只能做個不戰而逃的落敗士兵,“向晚哥,你和她聊吧,我身體有點不舒服,我先回去了。”
“小傻娃,你不舒服,怎麼不早說,我送你回去吧!”怎麼說也是自己疼人心坎的小妹妹,東方向晚一聽到夕顏不舒服,臉上立時佈滿關心。
“不用了。”這個拒絕來得有些急切和突兀,莫名的令東方向晚皺起劍眉。
“夕顏……”他還待要說什麼,但羅敏萱的手已經往下爬至他的褲襠,微微的用力一捏,然後嬌媚的說:“她已經不小了,難不成你還怕她迷路,我們待會兒不是還有事要做。”
“是啊,我會平安到家的。”匆匆撂下這句話,夕顏旋即轉身,用著像在逃命的速度,疾走在回家的路上。
望著她離去的背影,東方向晚顯然有些不能接受她這種近乎沒有禮貌的行為,深思的眸光跟著往她離去的方向掃去。
算了,等一會再打個電話去歐陽家.看看她到家了沒,順便問問她今晚是怎麼了。
“怎麼臉色變得這麼難看?難不成你和她不是兄妹之間的關係?”
不甘被人冷落,想她羅敏萱在商場上是出了名的冰山美人,如今她既然主動來招惹東方向晚,就斷不接受被人忽略的結局。
“你別亂說話!”羅敏萱的話成功的拉回了他的注意力,只見他唇角掛上一抹俊逸的笑容,開始專心的投入這場成人之間的遊戲。“她這青澀的小妮子怎麼比得上你這個成熟的女人呢?”
“那今晚?”羅敏萱挑戰似的揚起了眉,顯然是在對他下著戰帖。
“當然不能讓寂寞專美於前嘍!”東方向晚曖昧的說道,反手握住羅敏萱在他身上點火的手。“只不過地點不能在這兒,我沒有習慣收門票表演。”
“那簡單!”,美麗的丹鳳眼微微上揚,顯然對於這樣的對話很滿意。“到我那兒去?”
“嗯!”東方向晚無可無不可的點點頭,進入公司挑大樑好一段日子,這樣的事他也碰了不少,他已經從最初的極端排斥,到可以充份的享受這種各取所需的娛樂。
反正,女人嘛!不就是那麼一回事嗎?
∞∞∞
踏著忿忿的步伐,夕顏在心裏不斷低咒著東方向晚和那個該死的羅敏萱。
好好的一個約會晚餐被弄得像是一場鬧劇,就連她好不容易終於鼓起勇氣想要脫口而出的愛意也跟著無疾而終。
可惡!
夕顏憤怒的踢著路上一隻鋁罐,像是將它們當成那個色迷迷的東方向晚,還有那個忝不知恥的羅敏萱。
突然間,就在快要到家門口時,夕顏聽到一陣輕嗤聲,讓她疑惑的左顧右盼。
“是誰在那兒裝神弄鬼,快出來,否則別怪我不客氣!”此刻的她沒有半點害怕,有的只是極端的憤怒,因為那輕嗤聲仿佛是在嘲弄她似的,就像羅敏萱一般。
但回應她的卻只有微風掃過枝葉的吱嘎聲,於是夕顏再次舉步,繼續踢著那只鋁罐。
“啪踏、啪踏……”
當這聲音清晰的傳人她的耳膜,才剛往前走的她立刻又僵直的停下腳步,因為這回她聽的是一連串清晰的腳步聲。
“到底是誰?快給我滾出來!”夕顏的視線定在路邊的黑暗處,她看了家門口一眼,估計自己目前和家門口的距離不到五百公尺,如果她要逃的話,或許還有一絲機會。
於是她想也不想的拔腿就跑,可是人才跑沒有兒步,就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拖住,她反射性的回頭一看,心頓時涼了一半。
因為捉住她的那個人長得就是一臉壞人樣,眸裹不但有著邪惡,還摻雜著淫欲目光。
“你……你……想幹什麼?”倒抽了口氣,極度的驚恐讓她幾乎說不出一句話來。
“小姑娘,你說呢?”那個人不答反問,甚至開始以極大的力量將她往路旁的草叢扯去。
“救命啊!救命啊!”拼命的掙扎,但隨著愈來愈接近草叢,她知道等在那兒的會是什麼樣的命運,於是她連忙大聲求救。
歹徒顯然沒有料到像她這樣嬌小的女學生會有呼救的勇氣,只見他心一慌,連串的三字經全出口,雙手緊握成拳的往她纖細的身上招呼。
一陣劇烈的疼痛讓夕顏幾乎要暈死過去,惟一支持她的只是浮在腦海中的那張含笑俊容。
於是她想也沒想的,拼著最後的力氣,用力的往那惡徒的胯下一踹,那人沒有料到在他的毒打下,夕顏還有力氣反擊,所以被踢個正著。
夕顏捉住這個機會,連忙起身奔向數百公尺之外的家,她拼了命的按著門鈴,而原本還不想放棄她這塊美肉的惡徒,在追了幾步之後,看見她已按了門鈴,見情勢不對,不願冒險的忙不迭溜了。
終於,像是過了牛世紀似的,家門開了,看到陳媽慈藹的容顏,心一松的夕顏便筆直的倒進陳媽的懷裏,惹來陳媽憂心的驚呼。
∞∞∞
沿地散落的衣物,不斷回蕩在室內空間的申吟讓人產生一種yinhui的感覺。
兩具軀體的交纏,一個是微黝黑,另一個則是能教天下男性死而後已的白淨
“天啊!”成熟且略帶沙啞的嗓音喃喃的低呼一聲,顯然還不能自方才那種教人欲仙欲死的情緒中徹底的剝離。
聽到羅敏萱的低呼,東方向晚像是習慣了似的一點兒也不驚訝,只是利落的翻起身,然後以著極為勁帥的姿勢斜靠在床頭,順手點上一根煙,然後充份的享受事後一根煙所帶來的滿足感。
“為什麼你這麼厲害?”一隻白淨的纖手爬上他偉岸的胸膛,企圖奪回他全部的注意力,所以她毫不吝惜的誇讚。
“你也不遑多讓,不是嗎?”夾帶著幾不可聞的譏諷。他朗聲一笑。
待在公司這一年,這種事他看得多了,從一開始的略帶彆扭,到現在的談笑風生,他知道自己已經習慣商場上這樣淡薄的男女關係。
被一個比自己小三歲的男人這樣說,羅敏萱心中難免不悅,可是一想到他背後所代表的權勢和財富,她便立刻又將那份不悅給壓回心底,巧笑倩兮的說:“唉!你怎麼這麼說?我只不過是為了讓你高興,所以才沒了矜持,你可別真以為我那麼放蕩。”
“我當然不會這樣以為。”東方向晚朗笑一聲,說出羅敏萱想聽的話。
在他許可的範圍內,東方向晚可以容忍女人的做作和假仙,反正又礙不著他。
“嗯,那就好。”滿意的點點頭,原本就攀上那偉岸胸膛的柔美更加的放肆,暗示著下一回合的歡樂。
喝!看來他今天給自己找了個好伴侶,東方向晚在心中嗤笑一聲,然後正待翻身壓住她白皙的嬌軀時,震天的電話鈴聲劃破這一室的寧靜。
看了看時間,東方向晚皺皺眉頭,這麼晚了,還有誰會打手機給他?
毫不戀棧的起身,他光裸著勁瘦的軀體,然後精准的在衣服堆中找著手機。
他看看手機上的號碼,原本怡然的臉色忽地大變,然後立時按下通話鍵。
“喂!”東方向晚這才應了一聲,那邊就傳來連珠炮般的話語,愈聽他的臉色愈沉重,也愈鐵青。
“該死的!”不等那方將所有的信息說完,他已忿忿的一把甩去手中的電話,然後二話不說的開始穿衣服。
“怎麼?你要走了嗎?”看到他這樣,原本躺在床上準備再享雲雨之歡的羅敏萱心中略微不悅,但她卻不將情緒表現出來,只是姿態優雅的步至東方向晚的身邊,雙手忙不迭的攀上他偉岸的胸膛。
“滾開!”一把揮去她癡纏的手,東方向晚人才穿好衣服,便立時往門口走去。
“我期待我們下次的相會。”驕傲的聲音中已難掩憤怒,但羅敏萱仍選擇不讓自己的怒氣宣洩。
“我現在有急事,下次我會補償你。”話一說完,東方向晚即開門離去,而氣憤的羅敏萱則將視線移至被摔在地上的電話。
她撿起來一瞧,隨意按了按,便已經知道破壞她好事的人是誰。
那個小女生的存在對她來說絕對是一種威脅!
而凡是想要破壞她好事的人就是她的敵人,對待敵人她是絕對不會心慈手軟!
作者:
嗜酒態睡
時間:
2017-1-9 00:26:47
第五章
仿佛力氣全被抽光了似的,夕顏只覺得全身虛軟宛若棉絮。
她努力的想要張開眼,但卻只覺得全身肌肉都不聽她的使喚,酸痛和虛軟不斷襲擊著她,讓她只能飄蕩在無邊無際的黑暗中。
在黑暗中她仿佛聽見那令她幾乎夢寐以求的低沉嗓音,讓她不由自主的向那聲音的來源走去,一直走……一直走……
走到她幾乎想要放棄,可是向晚哥的臉卻又倏地出現在她的面前,就像那恐怖的一夜那般,所以她深吸一口氣,再次往前走去。
終於,她像是瞧見一絲光亮,原本不聽使喚的雙眸亦跟著聽見她的指令睜開了眼,卻又不能適應這突如其來的光亮,旋即閉上。
“該起了嘍,小懶豬,你已經睡了三天三夜了,可不能再貪睡下去。”溫柔的低語含著寵溺,一字一句的躥進夕顏原本受傷的心扉,奇跡般的治療好她的傷痛,讓她更有勇氣睜開眼面對現實。
於是她努力撐開眼皮,然後心滿意足的將東方向晚俊逸的臉龐映入眼簾。
“你終於醒來了,你知不知道你已經昏睡多久了?”看到夕顏終於睜開雙眼,東方向晚這幾天來懸著的心也終於得以落地。
“向晚哥……”夕顏張口喚了一聲,怎知卻發現自己原本嬌嫩的聲音頓時沙啞。
這樣的發現讓她連忙閉口,不想將自己不好的一面呈現在他的面前。
“傻瓜!你感冒了,喉嚨發炎,所以聲音才會這麼難聽,你先別說話,喝口水。”
寵溺的揉了揉夕顏的短髮,然後他細心的端起水杯,再插上一支吸管靠近她乾澀的唇畔。
喝下去的水宛若甘霖般的迅速滑過夕顏乾渴的喉嚨,很快的讓她覺得喉頭不再幹癢難耐。
“向晚哥,你怎麼來了?你不用上班嗎?”好不容易喉嚨恢復正常,夕顏連忙問道。
以窗外明亮的程度看來,現在的時間是早上,他應該還在上班才對,怎麼可能會有時間來看她?
“你還敢問我,那天晚上陳媽打電話給我,說你受傷了,人又生病,所以我就趕忙過來看你,怎麼知道你不但生病,還被人打得像豬頭,我哪還顧得了上班,免得到時換我被你哥給打成豬頭。”
東方向晚的叨念中有著清晰可辨的關懷,這份關懷暖和夕顯的心,讓她臉上的病容一掃,浮出一朵笑花。
但她的笑還來不盛開,便被一記鐵沙掌給拍了個正著。“你還有心情笑,你知不知道看你這個樣子,我和陳媽有多擔心,所以你還不快告訴我那晚你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我……”東方向晚的問題頓時讓夕顏想起那日的恐懼,原本的蒼白再次襲上,虛弱的身軀跟著宛若秋風落葉似的抖了起來。
仿佛看出她的恐懼,東方向晚毫不猶豫的坐上床,然後將她的身軀緊緊的摟在懷中,就像是尊守護神一般的護衛著她,嘴裏也跟著低哄。
“小傻娃,別怕!有什麼事和向晚哥說,別憋在心裏難受。”
“那天晚上我自己回家,可就在前面的公園碰上一個……”淚開始無聲無息的落下,夕顏的敍述也跟著中斷。
“別怕,我在這兒,你得要說出來才不會變成陰影,而我也才能為你報仇啊!”輕拍著夕顏的肩膀,東方向晚已經大約臆測出她經歷了什麼。
“我碰上了一個壞人,他想要拉我進草叢,可是我不肯,他就打我。”在東方向晚的懷中,感受著他胸膛上源源不絕傳遞過來的暖流,夕顏終於一口氣說出自己的遭遇。
“那你有沒……”他想問的是她有沒有遭到侵犯。
可就算是視夕顏為自家的妹子,但她總還是個女人,所以有些話他還是問不出口。
知道他問的是什麼,夕顏怕他誤會自己已經不再純潔,所以連忙搖頭,然後說:“沒有!我使盡力氣踹了他的下面一腳,然後就趕快逃回家。”
“喔!”心中的一顆大石終於放下,東方向晚再次拍拍她的頭,語氣微帶責怪,“叫你等我送你回家,你偏不,你看,差點留下終生的遺憾!”
聽到他的活,夕顏皺了皺高挺的鼻頭,意有所指的說:“我是看你和那位羅小姐談得那麼盡興,不想打擾你啊!”
“嘖!小鬼頭語氣這麼酸,你吃醋啦?”食指再次彎曲成弓,敲了夕顏光潔的額。“我和那位小姐不過是業務上的往來罷了,你太多心了,她絕對不會有你重要。”
“真的嗎?”明知道東方向晚應該是騙她的,可是心中的酸澀卻奇跡似的因為這些謊言而被抹平。
這就是愛吧!想要不顧一切的去相信他,就算有一絲絲的懷疑,也要說服自己相信他。
“當然是真的嘍!你是天柳的妹妹,自然也是我的妹妹,沒有任何女人比妹妹還要重要的。”
東方向晚將她的撒嬌當成妹妹的撒嬌,所以一點兒也沒放在心上。
“人家才不要當你妹妹呢!”夕顏嘟著嘴,不滿意的咕噥。
“那你相心要當什麼?”東方向晚一臉笑出息的問。
“我要當女人!”鼓起雙頰,她的表情很嚴肅,“人家已經十七歲了,都已經可以結婚生子,我不要再當妹妹。”
“怎麼,有了喜歡的男生了,所以不當妹妹,要當女人?”東方向晚取笑似的說,完全忽略她望著他的眸光中有著深情。
“我是有了喜歡的男人,可是他總是當我是妹妹。”夕顏氣呼呼的瞪著他,真不知道他是真不懂,還是假不懂。
莫名的,東方向晚的心升起一絲不好的預感,他的視線鎖住她的,第一次認真的審視著她。
看著她的眸,東方向晚第一次發現那其中摻雜的不只是對兄長的崇拜而已,他的心一驚,但卻選擇不動聲色。
試著挺起胸膛迎著他的凝視,夕顏緊張的握緊拳頭,腦中不斷思索如果他真的懂了,自己該如何應對,她要把握這次的機會,因為她不希望再這麼曖昧下去,否則不知道還有多少的蝴蝶圍繞在他身邊。
東方向晚並沒有給她這個機會,他斂起精光,然後笑笑的說:“傻丫頭,別太輕易愛上別人,‘愛’這個字眼其實是童話故事書裏寫來騙你們這些小女生的,所以別因為愛情而太急著長大。”
語畢,東方向晚還伸手揉揉她的短髮,一如以往的態度,讓夕顏難免有些失望。
“可是……”
夕顏還想再說什麼,但東方向晚卻已經不給她機會,站起了身,對著她說道:“既然你已經醒了,那我得趕快去處理那些成堆的公文,否則我怕東方集團真要垮了。”
“你要走了?那你還會再來看我嗎?”夕顏臉上的不舍是那麼的明顯,明顯到讓東方向晚不能再故意忽略,或當成沒看見。
“當然會嘍!”東方向晚毫不猶豫的說出善意的謊言。
其實他剛剛就已經決定,為了避免傷到好友的妹妹,他該試著拉開彼此的距離。
“愛情”這種神話般的故事,不適合出現在他的身上,更何況他認認夕顏對他只不過是一種迷戀,時間過了就好了。
朝她揮了揮手,東方向晚毫不猶豫的轉身離去。
看著他寬闊的背影,夕顏的心中頓時升起不好的預感,他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嗎?或者是他知道了什麼,可是卻故意當作不知道?
但他又為什麼要故意裝做不知道呢?
無數的疑問交雜,令她驚懼,可卻也只能束手無策的任由他離去。
∞∞∞
偌大的辦公室內,除了冰塊的撞擊聲之外,再無其他。
一個冷漠、一個儒雅,顯然是不會交錯的平行線,卻因為英雄惜英雄的氣度而成了好友。
在兩個超優男人靜默的互視中,酒一杯一杯的下肚,可是窒人的寂靜卻也隨著醇酒的減少而無限延伸。
終於像是受不了這樣的寂靜,外表儒雅而無害的歐陽天柳放下手中的酒杯,帶著一抹笑意問:“難不成你這麼十萬火急的把我從美國叫回來,只是要找我—起喝酒?”高挑的劍眉下是一雙清澄眼瞳,仿佛能夠看盡世間的一切。
坐在他對面的東方向晚依然沒有作聲,只是再次將空了的玻璃杯注滿,然後再次一飲而荊
“喂,我大老遠的跑來,可不是為了看你糟蹋美酒的,有什麼事就快說。”終是受不了東方向晚將醇酒當成清水一樣的猛灌,歐陽天柳忍不住地為那瓶無辜的美酒叫屈。
東方向晚抬首睨了他一眼,仿佛是在估量著自己該怎麼開口,才不會傷害彼此之間的友誼。
自從他出生後,所擁有的東西,除了財富不算,真實的並不多,什麼父母親情,不過是狗屁,人世間惟一真正讓他珍惜的情感便是與歐陽天柳這份惺惺相惜的友誼。
也正因為如此,他不想也不願接受夕顏那盲目的情感,他不會為了任何女人犧牲這段珍貴的友誼。
所以傷害夕顏似乎是必然的,可是應該傷害到什麼程度卻是他所猶豫的,因為歐陽是她的兄長,他絕對不會眼睜睜的看著他去傷害自己的妹妹而無動於衷。
“我妹妹給你惹麻煩……”輕易的看出東方向晚眸中那份掙扎與猶豫,歐陽天柳仿佛知曉一切的問。“或者該說是她的愛給你帶來負擔?”
‘你知道?”聞言,東方向晚持酒的手微微一震,驚詫的看向好友。
“那份愛太明顯,很少有人不會發現。”揚揚眉,歐陽天柳輕鬆的態度仿佛不是在討論惟一妹妹的情感歸屬,而是在討論現在天氣好不好一樣。“而你能到今天才發現,也未免遲鈍得過火。”
沒有理會歐陽天柳的調侃,東方向晚的劍眉皺得更緊了些,並且肯定的反駁,“那不是愛,只不過是一種迷戀,這世間根本就沒有愛這種東西。”
“嘖,一年不見,你的思想更加偏頗,誰說這世界上沒有愛?真情摯愛可是俯仰即是,只不過你不曾留意罷了。”
歐陽天柳搖搖頭,對於東方向晚的偏激感到惋惜,也為夕顏執意將情感投注在他的身上而感到不安與不舍。
看來小妹是註定受苦,以東方向晚這偏執的性子,他是不可能會隨意接受旁人的感情,因為他不相信愛情。
“嗤!”好友的話讓東方向晚嗤笑一聲,不贊同的態度顯而易見。“怎麼說你也在商場上打滾過,竟然還說得出這種天真的話,讓我不知道該佩服你,還是該恥笑你。”
他那貶損的話語並沒有進入歐陽天柳的耳,只見他溫文的笑容依舊,開門見山的說:“既不用佩服也不用恥笑,這只不過是個人觀點不同罷了。”輕而易舉的擋去東方向晚的問題,然後他斂起雲淡風輕的態度,正色的問……“還是說說你這麼十萬火急的把我叫回臺灣來的原因吧!”
“我要你立刻把夕顏帶離臺灣。”
“這點我不能答應你。”連考慮都沒考慮的,歐陽天柳直接拒絕,因為他瞭解自己的妹妹。
這世上有些人可以將自己的愛分成好幾等份,這份用完了再使用另一份,而夕顏卻是個在感情上只懂得專注的女人。
一旦愛上便斷不容更改,即便是飛蛾撲火,死無全屍亦不在乎。
所以即使是親如他這個大哥也很難改變她的想法,除非她自己看開。
“即使明知她會受傷,你也不願先將她帶離危險?”對於這個否定的答案,東方向晚著實難以接受,不可思議的眼光筆直的掃向歐陽天柳。
“是的!在感情的路上,像她這樣執著的人勢必受傷,我能做的只是心疼,卻不能強制她放棄。”這是他疼愛妹妹的方式,支持她去做她想做的任仰事情。
“你明知道我絕對不會接受這份感情的,即使必須要傷害她,我也不會在乎。”東方向晚姿態強硬的宣告,其實在很早以前,他就已經決定他的生命中沒有任何女人的位置。
從那一天他自夕顏的眸中看出她對他有超出兄妹情誼的感情後,他已開始疏遠她,就是希望以最不傷害她的方式,結束這段不該存在的情感。
而要歐陽天柳回來,更是希望他能在夕顏受傷前,先將她帶離,他相信她對他不過是小女孩的崇拜,只要一旦遠離他,這份崇拜就會很快的消逝,可他沒想到的是歐陽天柳竟然毫不考慮的便拒絕他,這樣的拒絕讓他忍不住的想要動怒。
“我很在乎她受不受傷,但在乎是沒有用的,除非夕顏自願放棄和我回國,否則這點我真的無能為力。”歐陽天柳的俊臉上浮現一抹帶著歉意的淺笑。
這一向是他愛人的方式,淡然而雋永,不去刻意改變什麼,只是順其自然,即使夕顏受傷,他的心會疼,可是他卻認為這是她必走的路。
她和東方相遇得太早,夕顏更是愛得太早,一個單純,一個複雜;一個相信愛,一個卻視愛如敝履,所以先愛上的夕顏註定為情所傷。
但他卻始終相信,傷害不會是他們之間的結果,那只是一個開始,一個讓他們正視彼此想法的開始。
所以這傷,夕顏該受!
“你……”東方向晚沉凝的黑眸緊緊的瞪視著他,歐陽天柳的話顯然已經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再一次的仰首飲盡杯中醇酒,隨著辛辣的酒液滑進喉頭,東方向晚的神色已然摻人駭人的決絕。
“既然你這麼說,到時出事就別怪我。”東方向晚醜話先說在前頭。
“隨君所決。”歐陽天柳聳聳肩,狀似不在意,但其實心中已經在為夕顏心疼了。“只希望你萬事留點後路,否則難保你將來後悔。”
“你這種做人兄長的態度,真是該死!”有人兄長這麼做的嗎?縱是冷情如他也不免看得目瞪口呆,不但不去預防可能發生的傷害,甚至還欣然接受?
“謝謝誇獎!”朗朗一笑,歐陽天柳舉杯致意,一點兒也不在乎東方向晚那咬牙切齒的批評。
其實真的是不在乎嗎?如果真的不在乎的話又怎會介意他對待夕顏的態度?又怎麼介意她受不受傷?
只是時間未到吧!真的只是時間未到而已。
“明晚帶著夕顏來我的宴會吧!”一陣的靜默之後,東方向晚突然開口。
“你決定了?”歐陽天柳眉也不抬,一點也不意外他的邀請。
“沒錯!”
“那好吧,我和夕顏會到。”歐陽天柳了然的點點頭,然後起身說道:“我也該回去了,夕顏還不知道我回臺灣了呢!”
語畢,他轉身離去,但東方向晚卻突然在他開門之際喚住他,略帶希冀與遲疑的問:“以後,還會是朋友嗎?”
“一輩子。”只是淡淡的留下這句話,歐陽天柳的手朝後擺了擺,便開門離去。
∞∞∞
“可惡!又是收不到訊號!”
一如往常的,在一連串不文雅的低咒之後,跟隨而來的是話筒重重被掛回電話上的巨大聲響。
夕顏氣嘟嘟的瞪著電話,像是在思索著該將它甩到牆上,還是該將它丟進垃圾筒裏。
自從那日在房裏的那一次見面到現在,他已經錯過他們之間每個禮拜的約會兩次了。
兩次,十多個日子,若以百不見如隔三秋來算,他們已經十幾年沒見面了,而這已經是她能忍耐的極限了。
但不管她怎麼努力,聯絡不上還是聯絡不上,這種前所未有的狀況真的讓她坐立難安,連書也沒有心情念了,滿心滿腦想的都是要見他一面。
難不成他真的知道了什麼,所以才故意避著她?
這樣的想法讓她的心微微的泛起害怕,她忙不迭的自床上起來,然後開始在她的書桌抽屜早東翻西找的。
終於在抽屜的角落裏翻出一把鑰匙,她將那把鑰匙緊緊的握在掌心,不過思索了十秒鐘的時間,心中已經有了決定。
她不會讓他這麼不明不白的避開她,這是她惟一的執著。
在想要見他一面的衝動下,夕顏匆匆的換好衣服,一手緊握著鑰匙,一手才將門拉開要衝出去時,卻一頭撞進一個熟悉的胸懷。
“咦!”她迅速的抬頭。“大哥?!”看到向來疼愛她的大哥出現在眼前,夕顏欣喜至極的一把將他抱住,又叫又跳的問:“你怎麼有空來臺灣?!你不是說要過年的時候才來嗎?”
滿臉含笑的任由夕顏像只小猴子似的在他身邊叫叫跳跳,終於等到她興奮完了,歐陽天柳這才含笑說道:“你這小妮子出了這麼大的事,我不回來行嗎?”他指的是夕顏半夜遇襲的事情。
“咦,你知道啦?是誰告訴你的,我不是要陳媽別說的嗎?”想要隱藏的事露了餡,夕顏有些尷尬的面露不脫。
不願讓遠在美國的家人知道,就是怕他們會在著急之下,二話不說的把她動劫去美國,她可不想離開向晚哥。
“你還敢怪陳媽,發生了這麼大的事,還不讓我們知道,你真是該打屁股。”輕掐著夕顏嘟起來的嘴,歐陽天柳斂起溫文的笑容,正色的教訓著她。
不是不知道她的心思,但她又怎知道遠在美國的父母會怎樣的擔心她,而且要他來接她回去的正是自己思慕的人呢?
“大哥……”抿了抿被掐痛的唇,夕顏抗議似的低喊,“人家已經不是孩子了,可以自己照顧自己,你們可別想趁著這個機會要我回美國去。”
“我不會逼你。”歐陽天柳摟著夕顏的肩膀,移往室內的小沙發坐下。“但我希望你考慮。”
“不用考慮了,因為我已經可以告訴你答案。”夕顏稍稍頓了頓,不容撼動的固執清晰的寫在她嬌俏的臉上。“那就是不去。”
“因為東方?”歐陽天柳明知故問。
“對!”夕顏也回答得很大方。“反正我要留在臺灣守著向晚哥,誰也不能勉強我去美國。”
“傻丫頭,要不要和我打個賭?”一向就不是一個專制的大哥,所以玩不來高壓統治的那一套,歐陽天柳對待夕顏就像對待大人—樣,懂得傾聽。
“賭什麼?”夕顏意興闌珊,一臉興致缺缺的問。
“就賭照你這麼癡纏爛打下去,你們不會有結果的。”歐陽天柳的肯定讓夕顏有一種掛不住臉的難堪。
“誰說的,總有一天,向晚哥會……”本來的理直氣壯在想到這,幾天東方向晚的無情對待後隨即變得無聲。
“會怎樣?你的癡纏只會讓他逃得更遠,因為現在的你和他是不同世界的人,他沒有辦法,也不會將你在他心目中的角色轉換。”
歐陽天柳是善意的為自家小妹指出她這段情路的難處,可是聽在夕顏的耳中卻變成另一種阻攔,於是她的俏臉兒一拉,氣憤的說:“反正不管大哥怎麼說,我都不會離開臺灣!”
“一切的決定權在你,我說這話的用意只是希望你能好好想想,是不是該先拉開你和他的距離,讓他正視你已經長大的事實罷了。”
皺起了柳眉,夕顏聽著大哥講的話,再想起這幾天來東方向晚的逃避,她忍不住疑惑的問:“為什麼突然和我說這個,難道是向晚哥和你說了什麼?”
“他什麼也沒說,這些話我很早就想和你說了,只是沒有機會。”
“大哥……”
她還想繼續迫問,可是歐陽天柳沒有給她機會,他逕自的起身後,才轉頭向她說道:“有什麼話你明天自己問他吧!他邀請我們兄妹倆去參加他東方集團總經理的就職典禮,還有好好考慮我說的話。”
看著兄長離去的背影,夕顏完全沒有將他的話放在心裏,滿心滿腦的只想著自己該穿什麼衣服,讓她的向晚哥正視到她已經長大的事實。
∞∞∞
一襲幾乎曳地的魚尾裝,貼合的上半身完全的描繪出夕顏已然凹凸有致的身型,而裙尾處的寬擺設計則讓她流露出一種混和著天真與成熟的風韻。
當她挽著歐陽天柳的手肘,款步輕移的走人會場時,在場的眾人皆發出讚歎聲,可以想見她今天整體造型的成功。
夕顏淡妝輕掃的臉上漾著微微的笑容,晶亮的目光悄悄的遊移四方,但卻怎麼也找不著那令她日思夜念的人。
失望的輕歎一聲,臉上的笑容也跟著淡了幾分。
看出妹妹的失望,歐陽天柳也不好真的當作沒瞧見,於是他彎下腰,體貼地對著夕顏說:“我去找他,你在這兒等我。”
“嗯!”夕顏感激的點點頭,順手從經過的侍者托著的盤中拿了一杯果汁,細細的啜飲著。
“嘖!小姑娘長大了呵!”一記隱含著低諷的嗓音自她的身旁傳來,夕顏的柳眉微皺,眼神跟著掃向說話的女人。
原來是那天冒冒失失闖進她和向晚哥的晚餐約會的女人。
夕顏頓時沒了好臉色,面無表情的直視著前方,仿佛剛才說話的人只是一團看不見的空氣。
“怎麼,這麼快就忘了我了,我可是你向晚哥的新歡,搞不好以後還會成為向晚嫂,你怎麼可以不理我呢?當心我要向晚以後不理會你這黃毛丫頭。”
當作沒看見夕顏的壞臉色,打扮嬌豔的羅敏萱依然走到她的身邊,因為將夕顏視為眼中釘,所以她自然也沒給她好臉色,說起活來更是句句帶刺。
“向晚哥不會這麼沒有眼光。”冷冷的,夕顏連看她一眼都賺懶似的,始終將目光擺在遠處,就是不看她。
但羅敏萱怎麼說也是曾在商界打滾的人,縱使心裏氣得牙癢癢的,可是臉上的笑容卻是一絲不減。
“我承認向晚的確是好眼光!”羅敏萱贊同的說,雙眸更是不懷好意的將夕顏從頭瞧到了腳。“所以他才會舍你這黃毛丫頭而選擇我,我勸你就別癡心妄想了,你這顆青梅子——酸牙。”
“你……”自己的痛處被人擊中,她鐵青著臉就要走開,可偏偏羅敏萱就是不肯放過她,攔在她的身前,挑釁的問:“給我一個承諾,我要你離開向晚。”
“你沒資格。”高傲得宛若公主,夕顏抬著頭,繞過她就要離去。
“錯了,她有資格。”這突然憑空插入的話讓夕顏心顫,也讓她泛起一陣寒冷。
她抬頭看向聲音的來源處,卻心痛的看見東方向晚面無表情的直接越過她,走到羅敏萱的身邊,然後一把將她摟人懷中,低頭便是一記熱吻交纏。
一吻既罷,東方向晚、冷冷的看著夕顏,眸中再無昔日的萬般疼寵。
“向晚哥,你……”不敢置信的看著東方向晚冷漠的表情,心驀地泛起一陣陣的痛。
他……果然知道了,而且他非但不能接受,甚至選擇最讓人心碎的方式來令她死心。
“夕顏,我一向當你是妹妹,除此之外,再無其他。”對待敵人,東方向晚一向殘酷,而她此刻正是他想驅逐的敵人,應該說任何妄想得到他感情的女人,都是他的敵人。
看著東方向晚冷漠的攬著目光含著譏誚的羅敏萱,夕顏心痛得想哭,可是乾澀的眼眶卻流不出一點淚滴。
“你……真的愛她嗎?”稚嫩的嗓音帶著低顫,她不死心的再問。
“哈!愛是什麼?我不懂。”像是被侵犯領土的黑豹,東方向晚退去以往的和顏悅色,誠實的說:“我只知道在成人的遊戲中,她是一個玩得起的對手,而你不是。”
他的話同時讓兩個女人心涼,只不過羅敏萱成功的將這樣的感覺隱藏,而夕顏則赤裸裸的表現出來。
“所以你不愛她?”仿佛要再一次的確認般,夕顏小心翼翼的問。
“我不會愛上任何一個女人,愛情只不過是人們用來欺騙你們這些無知的小女孩。”
“那好!”夕顏點點頭,臉色凝重又帶著一股無比的決心,她款步輕移的走向東方向晚,仰著頭看著自己心儀的男人,踮起腳尖,在他冰冷的唇上印下一吻,她這舉動引來圍觀者喧嘩,鎂光燈閃爍不停。
“或許大哥說的對,你一直不能正視我已經長大的事實,所以我決定離開,可是相信我,我的離開不會是這段感情的結束,因為我會等,等到有一天你能接受我的感情時,我會再回來。”
“不會有這麼一天的。”東方向晚深邃的眸中閃動著一抹莫名的光芒,但隨即隱去。“除了兄妹之情,我不會再給你更多。”
心仿佛已經痛到了極點,夕顏麻木了,她只是堅定的看著東方向晚,然後一字一句的說:“我不會放棄的,永遠都不。”
在場的眾人,包括東方向晚在內,仿佛都被她那堅定的語氣給震懾住,而最先回過神來的羅敏萱則是語帶譏誚的說:“不放棄又能如何?畢竟在向晚的心中,你永遠都只是一顆酸牙的澀梅子,所以你別做夢了。”
“澀梅子總比殘花敗柳好得多,不是嗎?”仿佛一夕之間長大了,在心痛的淬鏈下,夕顏不再是那個天真無邪的小女生。
“你……”被這一句話給堵得說不出話來,羅敏萱只好繼續用惡毒的眼光瞪視著地。
夕顏不理會宛若跳樑小丑一般的羅敏萱,再次用受傷的眸光鎖住東方向晚冰冷的瞳。
她深吸一口氣,再次踮起腳尖,然後將菱唇移至東方向晚的耳膜旁,以堅決的口吻道:“向晚哥,等我!我一定會回來。”
再次的落下一記輕吻後,夕顏定定的凝視著他好一會,然後堅定的轉身,步向在一旁等待她的大哥,然後毫不猶豫的投向歐陽天柳的懷抱。
“大哥,我們回家!”隱忍多時的淚終於選在這個時候落下,為了這份兄妹之情的結束,也為了這份苦戀的開始。
“走吧!我們回家,回美國的家。”歐陽天柳低歎一聲,以不贊同的眼光掃向東方向晚後,便將夕顏環在懷中,在東方向晚冷漠的眸中,帶著她離開這令她心碎的宴會,也帶她離開臺灣這塊惹人心傷的小島。
在這一刻,誰也不能確定這是結束,還是開始。
惟有心傷的夕顏知道,這份情殤只是開始,而不是結束…
作者:
嗜酒態睡
時間:
2017-1-9 00:27:15
第六章
哼著輕快悅耳的小調,夕顏踏著宛若舞蹈般的旋律,快樂的優遊在這間新穎且樣式齊全,但卻像是樣品屋的歐式廚房內。
她愉悅的切切洗洗、炒炒煎煎,不一會兒令人食指大動的食物香氣便開始飄蕩在這間顯得過於冷清的屋子。
當昨天晚上夕顏窩在東方向晚的懷裏步人這間他位於市中心的豪華公寓時,她著實被嚇了好大一跳。
因為這間以暗色調裝演為基調的房子,壓根就不能稱之為家,充其量只能算是一間豪華的樣品屋罷了。
本就冰冷的人還住在這麼冰冷的房子,難怪東方向晚的壞脾氣不減反增。
所以在那時起她就下定決心,自己這次不但要讓向晚哥接受她,還要一併的改裝這間房子,讓它變成一棟愛的小屋,而且不達目的絕不罷休。
帶著這種柔情萬千的氣勢,夕顏將最後一道帶著微微咖啡色澤的蔥蛋和剛剛那些已經盛盤的小菜放在一起,滿意的看著桌上五顏六色的菜肴。
雖然稱不上是什麼豐盛的菜色,可就巧婦難為無米之炊的觀點看來,自己今天的表現已經很棒了。
中肯地對自己的表現評了分,夕顏又往後退了幾步,正準備去叫醒還在睡覺的東方向晚,並在腦海中幻想著當他看到一切時,會有怎樣的驚喜。
可她的自我陶醉還沒有完,身後已經傳來一道冷淡且夾雜著不耐的嗓音。“你該死地在這兒幹什麼?”
“呃!”夕顏結結實實的被這突然出現的惡聲惡氣給嚇了好大一跳,但她仍不忘先撥了撥自己因為做萊而顯得有些雜亂的頭髮,並在回過身之前在頰上漾開一朵燦爛的笑花。
看著那抹燦爛的笑容,東方向晚的壞脾氣並沒有收斂分毫,那抹笑反而像在提醒他昨夜在一時心軟的情況下所犯下的大錯,於是他的語氣更是冷上幾分。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我才是這間房子的主人,是誰叫你七早八早就在這兒亂搞的?”
這個該死的女人好大的膽子,昨晚他不過是一時心軟所以才讓她來這兒住,沒有想到她竟然敢這麼大大方方的進駐他的廚房,難不成她是想搞那種要捉住他的心就先捉住他的胃的無聊把戲?
“呃!我不知道你的下床氣這麼嚴重。”深吸一口氣,夕顏要自己勇敢些,轉過身面對他的同時;順便為他敵視的態度找出一個合理的解釋,然後才對著他解釋自己在廚房的原因。
“你難道看不出來,我只不過是想煮一頓熱騰騰的早餐來感謝你願意讓我住在這裏!”
“下床氣?感謝?”東方向晚噙起一抹笑,幽冷的嗓音重複著這兩個顯然讓他覺得可笑的字眼。
幾個大踏步,縮短彼此之間的距離,東方向晚居高臨下的瞪視著她,昨夜那些莫名其妙的心疼和自責全在此時消失不見,惟一剩下的就只是煩躁和不悅。
“我想你還沒有真正見識過什麼叫做下床氣,而且我讓你來這兒住,也是逼不得已的,要不是看在歐陽的面子上,你以為我會蹚這渾水?”
“你講話一定要這麼夾槍帶棍的嗎?難道我們就不能像以前一樣和平相處嗎?”一口氣險些咽不下去,夕顏翻著白眼抱怨他惡劣的態度。
“以前我們是兄妹,是你自己執意改變這層關係的。”東方向晚將一切的錯全推到她的身上,半點兒也不覺得自己的態度不佳。
“好!”捺著性子,夕顏可不想在搬進來的第一天就和他撕破臉,於是她緩和了自己的怒氣,示弱地說:“就算是我的錯,那我們可以吃飯了嗎?”
“不吃!”酷酷的別過頭,東方向晚拒絕被一頓熱騰騰的早餐給收買,他惡聲惡氣的再一次警告,“你別以為你住進來就可以干涉我的生活,在這裏你的身份不是女主人,你只不過是我好友的妹妹罷了,所以我吃不吃早餐,還輪不到你來管!”
“我不會這麼以為,畢竟我知道你對一個愛上你的女人是多麼的深惡痛絕。”不想一直處於挨打的局面,夕顏沒好氣的回道。
這趟她回來,就是要他正視她已經長大的事實,不再是那個巴著他唯唯諾諾,只祈求他施捨疼寵的小女孩。
她要靠自己的力量贏得他的尊重和愛,這份信念幾乎已經成為她在面對他的,所有勇氣的來源。
“嘖,你果然是長大了一些!”東方向晚的眼神從下到上的自她的身上繞了一圈,然後惡意的批評,“可惜長的只是肉,卻沒有長腦子,畢竟有誰會在二十八歲的年紀,還在相信那些情情愛愛。”
“你……”該死的男人!
她為什麼會愛上這樣的男人?夕顏不可置信的瞪視著他,腦海中不斷的浮現出這樣的問題。
他會被外人批評為冷血惡魔不是沒有原因的,行事做風近乎苛刻,這世界上除了賺錢能吸引他之外,他從來就不在乎別人的感受。
他根本就不是她以前心目中的那個白馬王子,她的白馬王子一定是已經被眼前這一條邪惡又暴躁的大火龍給拆吃人腹了。
好吧!就算他在還當她是妹妹時,對她是既溫柔又體貼,還寵溺!
但那又怎麼樣呢?難道她真的還要繼續愛這個爛男人嗎?
夕顏一邊氣憤的想著,一邊逕自落坐,完全不理會一旁眼瞪得有如牛鈴般大的東方向晚,隨意的拿起碗來吃稀飯。
看她氣嘟嘟的吃了滿嘴,東方向晚的怒氣與排斥奇跡似的消失。還說自己長大了,試問這世界有哪一國的淑女會在自己的嘴裏一口氣塞進這麼多的食物,甚至還差點讓自己發生窒息的危險。
看著她氣鼓鼓的吃相,東方向晚不知不覺也落了坐,然後端起碗筷夾著菜配著熱騰騰的稀飯吃下肚。
當溫熱的稀飯滑進喉頭的那一刻,驚覺自己舉動的東方向晚還不忘努力的說服自己,他只是不願意浪費這些已經煮好的早餐罷了,這跟早餐是不是她煮的,一點兒關係也沒有。
而原本滿肚子氣的夕顏自眼角掃到這一幕後,原有的怒氣隨即被撫平,取而代之的是深情。
她現在終於知道為什麼女人總愛煮東西給心愛的男人吃,即使因此而變成黃臉婆也不在乎,因為這樣的感覺——真的很幸福!
∞∞∞
原本應該寂靜的辦公大樓因為魚貫進入的人群而顯得有些吵雜。
警衛們盡責的擋在墨色的玻璃門中間,面有難色的試圖阻擋那些人群。
那些攜老扶幼的人在身後一聲聲的催促下,筆直的往前走去,停在辦公大樓內挑高的中庭裏。
“呃?”其中一名警衛皺皺眉頭,看著前方的人群,有一張熟悉的面孔閃過他的眼瞳,他以著極快的速度沖到對方面前站定,然後吞吞吐吐的說:“歐陽小姐,這……這是怎麼一回事?”
警衛指指人群,又看看笑容可掬的夕顏,不忍大聲斥責,只好好聲好氣的問。
“哦!你別擔心,是我請這些叔叔伯伯、大哥大姐、阿姨伯母們進來參觀一下的,等一下我會辟間辦公室,然後好好的解答一下他們的問題,免得他們天天都在樓下曬太陽。”
仿佛一切都是那麼的理所當然,夕顏並不認為自己的舉動有多麼的突兀,她認為她只是試著以自己的能力來為東方向晚解決問題。
“呃……”聽到夕顏的說法,警衛的臉色頓時有如吞了大便似的難看。“這總裁知道嗎?為什麼我沒有接到他的命令?”
只見夕顏似乎早有準備,好整以暇的說:“你也知道我是總裁的秘書助理,所以這命令是他親口對我說的,而我則忘了先跟你說一聲。”
夕顏的謊話說得很溜,仿佛早就已經有了十足十的準備。
其實這件事,從她進公司開始就想做了,只是那時候東方向晚還沒有發現她的存在,所以她做事也不敢太過明目張膽。
她就不懂,明明只要多些耐心和關心,就可以輕易解決事情,為什麼東方向晚寧願任這一群憨厚的鄉下人天天在公司外面站崗,然後任由報章雜誌將他寫成一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冷血惡魔。
難道這樣真的很光榮嗎?夕顏始終不解,可卻再也看不下去,所以今天她趁東方向晚外出開會,自作主張的將那些單純的鄉下人全請進辦公大樓,打算一次解決,順便趁此展現自己的能力。
“呃,這沒有正式的公文,很抱歉我不能放行。”算是公司元老的警衛方叔可不是這麼好唬的,畢竟在東方集團當了十幾年的警衛,東方向晚的性子自是摸得一清二楚。
要他相信他們的總裁願意讓這群無知的鄉下人踏人公司一步,還不如要他相信總裁是個女人來得快些。
眼看著自己的西洋鏡就要破個大洞,夕顏的心一急,連忙攀起交情,“方叔,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和東方向晚的交情,我幹嗎騙你?”
“可是……這不像總裁會做的事情啊!”方叔自然知道夕顏在出國前是可以在東方集團裏自由進出的少數特權份子。
但自由進出是一回事,帶著一大群人又是另一回事,他可不希望自己在臨退休了還得回家吃自己。
“人是會變的嘛!”夕顏笑了笑,再次企圖用笑顏來打動方叔,再接再厲的說:“而且你也不希望因為他們,讓東方集團被國內所有的報章雜誌給圍剿吧!”
“這……”方叔還在猶豫,可是打定主意要做的夕顏哪里還管那麼多,她不再理會方叔,逕自朝著身後那群人吆喝,“走吧,我們先去參觀公司,然後我再向你們解釋你們的地將來會有多麼好的用途。”
一語既罷,她便不管三七二十一的領著眾人步向電梯,然後直奔集團裏最大的一間會議室,而這會議室剛剛好位在大樓的頂端——三十樓。
∞∞∞
俊逸的臉上毫不掩飾著一股驕傲和自信,東方向晚從容的帶頭步出分公司的會議室,然後理所當然的接受眾人的讚賞目光,和毫無條件把注的資金。
他,東方向晚,一個外傳有如惡魔的男人,總是輕而易舉的便能擄獲眾多金主的心,只因他做事夠狠,對於利益的精算更能稱得上奇葩。
一般人的七情六欲在他的心底紮不了根,他的眼中只有利益沒有人情。
他的存在仿佛就是為了不斷壯大東方集團,然後領著它傲視全世界。
這些在尋常人眼中看起來顯然十惡不赦的缺點,但在這些金主的眼中卻成了十足十的優點,因為這代表著他們投注的資金能夠得到很好的回報。
“籲!”用力的呼出一口氣,龍承邦面露喜色的走向東方向晚,大手重重的拍向他厚實的肩膀,然後.喜形於色的道:“恭喜你,只要有了這些金主的投注,那就算合作案最後告吹,它的影響也只不過是賬上的一筆虧損罷了。”
“我不可能讓合作案告吹。”快速而有效率的收拾桌上散落的文件,東方向晚頭也不抬的表示。
他這個人向來喜歡一事歸一事,有人願意投注資金是一回事,而讓他花費不少心血的合作案則是另一回事。
“你的意思是,你願意接受歐陽天柳所開出來的條件?”龍承邦輕吹一記口哨,臉上有看好戲的表情。“我該不該把它解讀成你的好事近了?”
他知道歐陽夕顏那晚是被東方給帶回家,該不會已經把人家給吃了,所以剛才說起話來才會少了前幾日的氣急敗壞,而多了一絲篤定?
抬眼橫了滿臉噯昧的龍承邦一眼,然後他惡狠狠的警告,“收起你那滿腦子的異色思想,如果你願意把我的話詮釋成歐陽家的好事近了,我說不定會高興的加你薪水。”
“咦,”怎麼和他想的完全不一樣?他還以為東方今天早上看起來心情不錯,應該是身心都獲得滿足,怎麼現下說變就變,活像一隻變色龍似的。“難不成你真的當了柳下惠?”
“我一向只玩玩得起的遊戲,歐陽夕顏那丫頭滿腦子浪漫想法,不是我玩得起的人,因為我給不起她要的婚姻。”
對於這點,東方向晚一向堅持,他不喜歡麻煩,甚至厭煩來自于女人的麻煩,所以除了發洩欲望時找一些可以用物質收買的女人外,良家婦女他是連碰都不會碰一下。
“你真的對她沒有一點兒興趣?”龍承邦顯然有些詭計不能得逞的懊惱,不死心的問。
對於好友的心態,東方向晚怎麼可能不知道,無能為力的他只能沒好氣搖搖頭,然後逕自更改話題,“我要富商公子的名冊,你準備好了嗎?”
“是準備好了,只不過你認為依歐陽夕顏對你的迷戀,她會乖乖去相親嗎?”對於這點,龍承邦有著十足十的懷疑。
“我會有辦法要她去。”東方向晚一臉自信,在他的觀念裏,這世界上只有他要不要去做的事,而沒有他做不到的事,包括歐陽夕顏的事也一樣。
“可是……”龍承邦倒是沒有那麼樂觀,正打算提醒東方向晚注意些,別做得太過火,如果傷了女人脆弱的玻璃心可就慘了。
可偏偏在這時候,東方向晚的行動電話響起,他朝龍承邦揮揮手,然後便步至一旁接起電話。
還不到三秒的時間,原本的自信優雅便被氣急敗壞給取代,而那支手機也伴隨著惡狠狠的低咒被重重的摔在地上,四散的零件充份的說明手機已經死於非命。
對這突如其來的轉變,龍承邦最看得目瞪口呆,正打算開口詢問到底出了什麼事時,東方向晚已經像風一樣的旋了出去,而他也只能忙不迭的跟上。
∞∞∞
“啦啦啦……啦啦啦……”
口裏哼著小曲,夕顏手舞足蹈的穿梭在顯得有些淩亂的會議室中,耳邊還不斷回蕩剛剛那些叔叔伯伯在瞭解商業城的規劃後,對東方向晚的稱讚。
誰說一定要用對抗來代替溝通呢!這樣花費一個下午的時間,把所有的計劃詳盡的告訴他們,讓他們瞭解所有的計劃有助於他們家鄉的發展,總好過他們日夜都來這兒站崗,而東方集團還落得一個奸商的汙名好吧!
“夕顏,他們人走啦?”朱薇萍剛好經過會議室,正巧見到夕顏一個人待在裏,所以順道過來看看她。
“是啊!都高高興興的走了,而且他們還答應我,不會再被有心人利用,天天跑來籠裏舉白布條抗議!”仿佛完成一件天大地大的事,夕顏興奮得手舞足蹈。
“也虧得你有這樣的耐心,要是換做別人,光是應付那些鄉下叔伯的問題,只怕都得發瘋。”朱薇萍讚賞的笑了笑。”
雖然夕顏在商業事務上有時總是少根筋,還常常要人幫她把做錯的事情訂正,可其實她是挺欣賞她的。
欣賞她為愛犧牲的傻勁,更欣賞她待人的熱忱,一個千金嬌嬌女能做到像她這樣真的不簡單。
“朱姐,你也別誇我了,我做這其實也是有私心的。”已經連續被東方向晚潑了好多天的冷水,朱薇萍此時突如其來的讚美讓夕顏有些慚愧。
“哦!”朱薇萍柳眉微皺,笑看著夕顏微紅的頰畔,問道:“什麼私心?”
“我會這麼做,也是希望別人不要再誤會向晚哥,他根本就不是什麼惟利是圖的商人,很多時候他只是不知道怎麼表達罷了。”
“咳!”夕顏這番異于常人的見解,讓跟了東方向晚幾年的朱薇萍險險被自己的口水給嗆死。“倒是很少人這麼說他呵!”
有誰會比她清楚她老闆血液裏面那種惟利是圖的因子?打死她她也絕對不相信的老闆是大善人。
或許吧!有時候為了賺到更多的錢,他會做些符合社會公益形象的事,可那也是逼不得已的,夕顏這女人是不是太過美化東方向晚了?
“那是因為你們不瞭解他,其實向晚哥也有很溫柔的時候,就像是十年前,他還沒有發現我愛他的時候,他就對我很溫柔。”夕顏很肯定的點頭。
經過幾日的思考,她已經作了決定,既然旁人不能瞭解他,那就讓她來幫他吧!她一定要向大哥還有大家證明,她的向晚哥其實是一個好人。—
“我想難怪我的老闆要說你天真,還說你是養在溫室裏的花朵,果真是一點也沒錯。”朱薇萍咕噥著。
畢竟能像夕顏這樣,先是錯把苛男當王子,還能心心戀戀十幾年的,她可是世界第一人。
除了佩服她那獨特的眼光之外,她真的不知道還能說些什麼。
“向晚哥本來就不壞,要不是他的爸媽……”聽出朱薇萍話語中的微諷,夕顏不服氣的還想再說什麼,但突地一聲踹門聲嚇了她好大一跳。
兩個女人的目光同時轉向那聲巨響的發源地,像是見鬼般的眼睜睜的看著像是—團暴風似旋入的東方向晚,朱薇萍和夕顏同時有一種大禍臨頭的預感。
“誰給你權利這樣做的?”像是沒有發現朱薇萍也站在一旁,東方向晚以極快的速度掃向夕顏,臉上怒極的表情讓她幾乎嚇得腿軟。
“向晚哥……你……你冷靜點!”
她很努力、很努力地揚起一抹笑,試著緩和他的怒氣,可偏偏她的舉動更是觸怒東方向晚。
“冷靜?!”東方向晚冷冷一笑,薄抿的唇瓣開始流瀉出傷人的字眼。“我已經受夠你那自以為是的愛,從十年前到現在,你就是不肯放過我是不是?”
隱忍許久的情緒終於爆發,他已經受夠在事業上受歐陽家的鉗制,更受夠她侵入他的家和他的公司。
倒抽一口氣,明明外頭是高掛的豔陽,可是夕顏的內心只覺得一片冰寒。
“你為什麼要那麼說?我不是不放過你,我只是愛你,所以也想讓你試著愛上我。”
“嗤!”冷冷的挑眉,東方向晚俊逸的五官因為冰冷和憤怒,仿佛就像變了另一個人似的,讓她只覺得陌生。“愛?!告訴你,我不需要那種可笑的愛。”
“你……”忍不住的,纖細的雙手環上自己單薄的身軀,夕顯試著為自己阻擋一些因他那冷凝視線而帶來的冰寒。
“總裁!”站在一旁的朱薇萍不忍看到夕顏的臉色頓時變得毫無血色,於是試著開口勸道,“別這樣殘忍的對待夕顏,她只不過是試著用自己的方式來幫你,她並沒有造成任何的損害,不是嗎?”
朱薇萍仿佛還能看到剛剛夕顏在徹底說服那群人時,臉上欣喜的表情,她相信這份欣喜是來自於她的愛。
這份愛是不容任何人輕易抹殺的,就算東方向晚不愛夕顏,但也不能這樣糟蹋夕顏的愛啊!
聽到這話,東方向晚銳利的眸光頓時自夕顏的身上掃至朱薇萍的身上,多年來的得力助手頓時成了他發洩心中怒氣的另一個管道。
“你,明天不用來上班了。”
兩個女人同時因為這句話而倒抽一口氣,反應最為激烈的夕顏立刻問:“為什麼這樣決定?這件事就算真的有錯,也只是我一個人的錯,為什麼要牽怒薇萍姐?”
“她管教下屬不當,本就應該連罰。”東方向晚理所當然的說,一點兒也不以為自己是小題大作。
“你怎麼可以這樣不分青紅皂白?你真的是這樣的人嗎?”不可置信的喃喃低問,夕顏纖細的身子猛地搖晃了下。“為什麼要逼我相信?為什麼?”
東方向晚的決定對她來說,是一項很大的打擊,因為這項決定仿佛就像是他冷血的一個例證。
她緩緩的抬頭,將自己的視線鎖上他的,想要自他的眸中看出一點點對剛才那個決定的後悔。
可是不論她怎麼瞧,那深幽的眸中除了冷冽外,還是一片令人心寒的冰。
終於,夕顏毫無選擇的相信他其實真的是一個無情的男人,也接受她的愛其實是給了一個既冷血,又不把別人放在心上的男人。
“別人說你是壞人、是惡人、是奸商,我從來就不相信,甚至還不斷的為你辯白,因為我相信一個會疼愛、呵疼我的男人,絕對不會是這樣的人,可是你為什麼偏偏要讓我相信,你真的是一個無情的男人?”
睜著水眸,任由其中的水霧凝結,可是夕顏卻倔氣的緊咬著唇,不肯讓淚水滑落。
看著夕顏這樣心痛的模樣,東方向晚其實是有那麼一瞬間的不舍與心軟,可是只要一想到他父母之間那種可笑的婚姻,他的心又在轉瞬之間冷硬起來。
“別用那可笑的淚來試圖使我屈服,我不會改變我的決定的。”
“給我一個條件,你該知道朱姐不能失去這個工作,即使你要我回美國,我也可以答應。”知道自己的離開一直是他最想要的,夕顏深吸一口氣後,以此為餌,試圖補救因自己的行為而造成的憾恨。
“夕顏,別再說了,別為了我讓自己將來後悔!”早就打心底將夕顏當做自己妹妹般的疼愛,朱薇萍不願她做出這樣的犧牲。
夕顏朝著朱薇萍露出一抹虛弱的微笑,堅定的說:“朱姐,別忘了你還有一個兒子要養,我絕不能讓你因為我而遭受任何不公平的對待,”
“可是……”工作可以再找,但是愛情一旦失去了,就很難再重圓。
“你開一個條件!”不理會朱薇萍著急的勸告,夕顏重新將視線放至東方向晚的身上,強掩心痛的道。
說不猶豫是騙人的,東方向晚明知這樣的條件很傷人。
可是換另一個角度去想,或許傷這麼一次,夕顏可以從對他的癡戀中徹底的解脫,更可以重啟被歐陽凍結的合作案,那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於是他壓下了紊亂的思緒,心一橫。
“我不要你回美國。”因為這對他一點兒幫助也沒有,他沒有忘記歐陽開出來的條件是要他為夕顏找到一個老公,或是他自己的愛。“可是我要你答應我,從明天開始去相親的話,那麼我就願意原諒朱薇萍督導不周的過失。”
原本堅定不移的愛在他的無情中徹底的灰飛湮滅,夕顏甚至以為聽到自己心碎的聲音。
緊咬著唇,不讓任何一絲因心碎而糾疼的申吟脫口,她僵直著身軀走向東方向晚,然後神色漠然的朝著他問:“給我一個理由。”
“你大哥壓住我們的合作案,惟一的條件是要我給你愛,或是讓你心死,為你找到另一個男人,而我選擇……”不想騙她,東方向晚誠實的說。
可他的話還沒有說完,一記響亮而沉重的巴掌聲已經回蕩在這間空蕩蕩的會議室內。
看著被她打偏了的俊臉,夕顏徹底的心碎,她冷然的說:“如你所願,我會為自己找到一個男人,好讓你可以賺進更多的金錢。”
她的話才說完,便頭也不回的離開這個令她心碎的男人。
不再愛了!再也不愛了!如果一份愛真要用這般椎心刺骨的傷痛才能得到,那麼她寧願不要這份愛。
“這樣傷害她,你絕對會後悔!”顧不得上下尊卑,將夕顏的委屈和傷痛全看在眼底,朱薇萍心疼地朝東方向晚吼道,然後這才追著夕顏的腳步離去。
“後悔?那是絕對不可能的。”看著兩個女人的背影,東方向晚一點也不覺得自己有錯,不要那些虛幻的情愛有什麼錯,權利和財富才是最實在的,不是嗎?
可是他卻忽略了,往往自己愈認為不可能會發生的事,通常愈容易發生。
作者:
嗜酒態睡
時間:
2017-1-9 00:27:44
第七章
低胸的無袖上衣,配上一條輕易將夕顏凹凸有致的身軀勾勒出來的緊身長窄裙,簡單卻又撩人的裝扮,果真輕易的讓她得到餐廳裏所有男士的青睞。
沒有眾星拱月的飄飄然,夕顏對眼前這些熱切且愛慕的目光只覺得麻痹,畢竟這些她最近已經領教過太多。
良好的家世,美麗的容顏的確讓東方向晚少為她費了些心思,他只不過稍稍將她想在臺灣找個如意即君的消息發送出去,各方青年才俊的邀約便立刻如雪片般的飛來。
時至今日不過短短數十天,夕顏幾乎已經數不清楚自己參加過多少這種可笑的約會了。
只知道數量之多,可以看得出來東方向晚為了將她推銷出去,簡直是已經到了無所不用其極的地步。
夕顏冷冷的嗤笑一聲,真不知道自己當初為什麼會愛上這樣的男人,既傷身又傷心,一點兒也不值得。
可既然明知不值得,為什麼依然放不開呢?
這個問題她已經不知道問過自己幾次了,可偏偏次次無解,不想再為難自己的她無意識的端起了酒杯,夕顏仰首讓那香醇的酒液伴隨著苦澀滑落喉頭。
“歐陽小姐!”皺著眉頭看著心思明顯不在自己身上的女伴,有著商界金童之稱的駱震邁低喚一聲,試圖引起她的注意。
這聲低噪顯然沒有得到夕顏的注意,可駱震邁也不動氣,只是好脾氣的加大些許聲量,再次喚道:“歐陽小姐!”
“呃,有什麼事嗎?”終於在連聲的輕喚中回過神來,夕顏勉強自己露出一抹笑容應對。
不管再怎麼說,她此時此刻都頂著歐陽家的名號,面對這些商場上的黃金貴族,她再怎麼不耐也不能失了禮數。
“你……似乎並不怎麼想來赴約,為什麼還要勉強自己?”從剛剛的用餐到現在的品酒,夕顏出神的次數之多,讓他就算想要當做沒看見也沒有辦法。
顯然他的女伴並不樂意來參加這種類似相親的約會,而她卻勉強自己來了,這點讓他忍不住的好奇起來。
“駱先生為什麼認為我不想來赴約,我的人不是在這兒了嗎?”夕顏的聲調裏帶著些許的懊惱。
顯然自己掩飾的功力還不到家,所以一旦被人識破她的心不在焉之後,也只能一如往常的打起迷糊仗來。
劍眉微挑,駱震邁眉眼含笑的刺破她的欲辯之辭。“你的人是來了,心卻不在這兒,我還沒有自大到認為像你這般迷人的小姐,會在短短幾個小時的時間內,因為我而失神好幾次。”
尷尬的笑容浮現,今天晚上的頭一次,夕顏認真的打量起眼前的男伴。
不同于以往那些膚淺的男人,只要一不受到應有的重視,立時發起二世祖的脾氣,那種囂張的氣焰仿佛全世界都該以他們為中心運轉著。
駱震邁的確稱得上是個紳士,對於她的忽略沒有絲毫的不悅,反而淺淺的一笑帶過
感覺得出他的善意,夕顏感激的微微舉起酒杯,朝他點頭致意,算是賠禮。“是我不應該,我先幹為敬。”
對於夕顏的賠禮,駱震邁亦姿態優雅的舉杯回禮,然後這才重拾方才的話題,問道:“你會來參加今天的這個約會,似乎有著難言之隱,我能幫你什麼嗎?”
在他誠摯清澄的目光中,夕顏看不見一絲的惡意和曖昧,有的只是純然的關心,這點讓她很感動。
“那我可以先問問你為什麼想約我嗎?”生平的第一次,夕顯對東方向晚以外的男人有了一絲好奇,在她的心中,駱震邁在方才碰杯對飲的那一瞬間已經不再是個陌生人。
“條件交換?”駱震邁挑了挑眉,笑著問道。
“有何不可?”夕顏聳了聳肩,以著輕鬆的姿態應道。“既是朋友,就該互相關心,你既然已經看出我的心不在焉,我當然也看出你志不在我,所以我也同樣好奇你為何而來?”
她的應對讓駱震邁深幽的眸中迸出一抹激賞的光芒,顯然是他錯看歐陽夕顏,原本他還以為她只不過是個沒有靈魂的芭比娃娃。
沒想到她也是一朵帶刺的玫瑰呵!
在她清澄的目光下,駱震邁但笑不語的把玩著手中的杯子,讓那清澈的琉璃在燈光的照射下散發出七彩的光芒。
最後當他的目光重新回到夕顏的身上時,他給了她一個出乎她意料之外,但是真心誠意的答案。
“我來這裏的確不是認你,而是為了另一個女人。”
他的話讓她微微一愣,完全不解自己和他口中的另一個女人有什麼關係,為什麼他來見她會是為了另一個女人?
仿佛看出她的不解,駱震邁好心的不等她將問題問出口,自動的為她解答,薄唇微啟的輕輕吐出一個名字。“朱薇萍。”
“朱姐?!”夕顏驚訝的低呼,看著駱震邁的眼神突然間又有更甚之前的防備。
相較于夕顏的警戒,駱震邁則顯得氣定神閑許多,他微微頷首,俊逸的臉上也跟著浮現一抹真心的笑容。“看起來薇萍是交到一個真正的好朋友。”
“你和朱姐的關係是?”對於駱震邁的自若,夕顏疑惑的眯起眼,關於朱姐的事她雖不敢說是百分之百的知道,可是她知道朱姐是一個單親媽媽,獨自帶著一個小男孩過生活。
她曾經問過孩子的爸,但朱姐只是雙目含淚的不言不語,讓她也不敢繼續問下去,只知道她的生活中沒有男人,而駱震邁和朱姐的關係是……
“我和她的關係密切,就不知道我在她的心目中到底算什麼?”似是自言自語,駱震邁原本俊逸的臉龐也倏地出現一抹神傷。
看他臉上一閃而逝的哀傷,夕顏似是有些了悟的說道,她想駱震邁應該也是愛著朱姐的吧!只是不知道他們之間的糾葛是什麼?
“看起來,你也是個為情所困的人。”
“以後我再告訴你我和薇萍的故事吧,還是先說說你的故事吧!”不想再談那惱人的話題,駱震邁改而關心起她。
“我愛上了一個不會愛我的男人……”駱震邁臉上隱隱閃現的傷感讓她敞開了胸懷,開始訴說起她和東方向晚之間的矛盾糾葛。
這一夜,之於他們是屬於往日情事,友誼和醇酒的交相堆疊。
∞∞∞
頂著一個微微泛黑的眼圈,加上不停的打著哈欠,一夜沒睡的夕顏卻固執的不願在家休息。
她的雙手不停的飛舞在長方型的鍵盤之上,看似專心致力於工作上,但是不斷嘩嘩作響的電腦提醒她打錯字。
這樣的情況,毫不客氣的宣告著她的心不在焉。
終於朱薇萍受不了這一陣陣從電腦中傳來的抗議聲,她放下手邊的工作,關心的朝夕顏問:“你還好吧?”
“我?”終於停下有些虐待他人耳朵的動作,夕顏反手指指自己,有些莫名其妙的答道,“很好啊!這世上沒什麼事值得讓我不好的。”
“夕顏,你別騙我了,你為了保住我的工作,每天得去相親,這其中的苦澀,我能懂。”
感受著朱姐的內疚,夕顏疲 憊的頰上淺淺的浮上一朵笑花,她伸手覆上朱薇萍看於桌上的手,讓自己的溫暖包裹住她。
“不單單只是為你的,若是你曾經愛上一個不值得你愛的男人,那麼或許惟一不再讓自己傷心難過的方式,就是忘了他,也放過自己。”
將這幾日一直反復回蕩在心頭以說服自己的言語當成安慰,夕顏不想她為了她的事這麼難過。
美目含淚,嘗過情慟的她自然知道這些話不過是夕顏自欺欺人的言語罷了。“傻瓜,若是感情真的那麼容易放下,那麼愛就不會是愛了。”
“顯然我愛上了一個不值得我愛的男人。”夕顏笑顏微斂,冷漠且堅定的說。“所以我正努力讓自己愛上另一個男人。”
“你只不過是在說服自己他不值得,但真的可以放開嗎?”說著說著,朱薇萍的眸中瞬時閃過一抹哀傷,正知道感情很難放下,所以才會為夕顏的犧牲感到心疼。
“我可以的!”夕顏用力的點頭,仿佛想要借著這樣的行動來增加自己的信心。
朱薇萍搖搖頭,打心底認為夕顏不是真正的放下,可是感情這檔子事,旁人又能插手幾分呢?
她惟一能做的只是溫言的相勸,畢竟她早已把夕顏當成自己的妹妹般,她不希望這情殤傷她太重。
“傻瓜!你愛得太深了,深到不知道如何才能割捨,只能欺騙自己,朱姐是過來人,我不希望你受傷。”
愛情的世界中,先愛上的那方在定受傷,一如她和夕顏一般。
現在她只希望夕顏別為了她太過勉強自己,否則將來傷得最重的依然是自己呵!
“我會忘記他的,我一定可以,像東方向晚那種沒血沒眼淚,一點兒也不懂得愛的自私男人,有哪點值得我愛?我以前只是年紀小,不懂得人心險惡才會愛上他,以後再也不會了……”
想起他殘忍的對待,夕顏隱忍滿腔的憤怒在轉瞬間沸騰,她口不擇言的試圖以詆毀他來平息受傷的心。
可是她的話還沒有說完,夕顏頓時覺得背脊一道冷風掃過,她下意識的回頭一瞧,正好見到東方向晚臉色陰沈的直瞪著她瞧,顯然已經聽到剛剛的話。
視線驟然交會讓兩人同時一怔,倒是一旁的朱薇萍率先回過神,生怕又惹出風波,於是急急地為夕顏解釋,“總裁,夕顏只是今天早上精神不佳,所以才會口不擇言,沒什麼惡意。”
看不出那些批判對東方向晚有什麼影響,只見他一如往常的沒給她好臉色,用著略帶責難的語氣說:“晚上既然有本事出去狂歡到半夜三點,那麼就應該有把握可以應付今天公司的事宜,否則……”
他的數落未盡,夕顏卻突地抱著一疊待印的資料站起,然後在兩人驚訝的目光下步向東方向晚,然後仰頭迎著他冷淡的目光,接續他的話,“否則你這座小廟供不起我這尊大菩薩是嗎?這是總裁大人你要說的話嗎?”
看著她清澈的目光不再散發出崇拜的光芒,昔日清甜的嗓音盡被冷硬所取代,東方向晚的心裏驀地湧現出一抹不是滋味,眸中更是閃過一絲不悅。
但他卻收斂起自己異樣的情緒,口吻依然冷淡的諷刺,“看來你挺有自知之明!”
“我是有自知之明,若是你看不慣我的工作態度,盡可以要我走人,我可以立刻回美國,讓你抱著你的合作案滾下十八層地獄。”
利落的甩甩自己披肩的長髮,錯開他那冷得惱人的視線,夕顏維持著最後一絲驕傲的說。
“你明知道當初的條件不是這樣的。”東方向晚似乎也是有備而來,很快的將責任推回她的身上。“我們講好的條件是,我讓朱秘書保住工作,而你必須找到一個老公,不是嗎?”
說到這個話題,夕顏更是一肚子的氣沒處發,她咬唇不語的硬生生挺身向前,用手中那一大疊的資料撞開擋路的東方向晚,與他錯身而過。“讓開,我要去印資料了。”
“該死的,你以為這是誰的地盤?”被她這麼一撞,東方向晚的火氣也跟著上來,不知怎地,她愈冷淡,他就愈克制不了自己想要招惹她的舉動。
不料夕顏的火氣比他更大,頭也不回的逕自往外走去,說起話來更是又嗆又辣。
“既然執意要我達成當初的條件,就不要管我上班用不用心,你該不會忘了我現在最主要的工作是交際應酬吧?畢竟你的事業還得要靠我的交際呢!”
“你……”東方向晚瞪視著逐漸消失在他視線中的夕顏,方才心中的那股不是滋味更加的強烈。
有那麼一瞬間,他愣愣的看著夕顏消失的方向,心中一股不知名的情緒也悄悄的在發酵著。
∞∞∞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東方向晚完全沒有發現自己已經愣在原地,死命的瞪視著前方長達三分鐘之久。
一旁的朱薇萍緊皺著柳眉,看著不動如山瞪視著前方的東方向晚,忍不住的輕喚,“總裁!總裁!”
僵硬的身軀在她的呼喚下,終於回過神,仿佛剛才的怔愣不曾發生過似的,他一如往前的冷著一張臉,朝著朱薇萍命令。“立刻要總經理上來見我,我三分鐘之內要見到他。”語畢便轉身要進入和秘書室相連的總裁辦公室。
接收到指令的朱薇萍視線在自己的手中,和桌上的電話間來回遊移幾趟,終於還是沒有執行東方向晚的命令,反而對著他的背影喊,“總裁,請留步。”
“這有什麼事?”依然沒給她好臉色,東方向晚嚴厲的眼光掃向她,厲聲問,顯然剛剛夕顏所引起的風暴還沒退去。
見他停步,朱薇萍不語的快步走出座位,將手中的一個白色信封遞給他。
“這是什麼?”雖然接過那個信封,也隱約知道裏頭裝的是什麼,但東方向晚卻不拆開,只是對著她問。
“我的辭呈。”深吸一口氣,朱薇萍以著極大的決心說道。
這是她思索了許多天之後的決定,雖然放棄這份薪水挺高的工作有些不舍,但她真的不想再繼續看著他們兩人借著她互相傷害。
“為什麼這麼做?”就是知道朱薇萍很需要這份工作,又知道夕顏很看重她這個新朋友,所以他才會拿她來威脅夕顏,可現在她為何要主動求去?
“我以為你很需要這份工作?”東方向晚挑眉,有些不能理解她的舉動。
“我是很需要這份工作,但我不能為了要繼續擁有這份工作,而讓夕顏受到更大的傷害,所以我辭職。”這是她辭職的惟一理由。
“這是我和她之間的事,所有的傷害也都是她自找的,不關你的事。”
朱薇萍一直算是個稱職的秘書,雖然他曾經口頭上威脅過要讓她走路,但那終究只是逼夕顏服從的一個手段,他從來沒有真正想要開除過她。
朱薇萍搖搖頭,顯然對東方向晚的說法並不贊同。“她惟一的錯只不過是她不該愛上你,更不該勇敢的追求自己所愛,可是你呢?”
原本憤怒的目光轉為深沉,東方向晚雙手環胸,好整以暇的反問:“我不認為我做錯了什麼,不能愛她不是我的錯吧?!”
“不能愛她的確不是你的錯,可是你利用她對你的愛來傷害她,甚至挾著這份感情威脅她去做她不願意做的事,然後卻又害怕她心死離去,便以我為名,逼著她就是想走也不能走,這就是你的錯。”
仿佛是聽到什麼天大的笑話般,朱薇萍的話讓東方向晚狂妄大笑數聲。
“哈!這是最新的笑話嗎?我會害怕她離去?難道你不知道我巴不得她可以快點愛上別人,這樣我就清淨了。”
“是嗎?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讓夕顏離開不是更乾脆,何必逼著她在臺灣相親?”
“那是因為合作案壓在她哥哥的手中,若是我不幫她找一個老公,那麼這個合作案便不能執行。”
聽到東方向晚的理由,朱薇萍的唇角扯出一個諷刺的笑容,直言無諱的說出自己的感覺。
“我認為這不過只是一個藉口罷了。你敢說你對她夜夜和別的男人在一起沒有一丁點的不是滋味,你真該聽聽自己剛剛在數落她出去約會時,語氣有多酸,所以別自欺欺人,你對她也是有感覺的,只是你不想負擔責任,所以才會怯懦的不敢承認。”
反正早就已經打定主意不要這份工作,她便沒有什麼不敢說的,她今天就是要把自己心底的話全都說出來,看看能不能敲醒這個自以為是的傢伙。
“胡說八道!”不再是冷漠的音調,東方向晚氣極地喝斥一聲。“我對她才沒有什麼感覺,我只是……只是看不慣她閒散的工作態度罷了。”
“只怕這也是你在自欺欺人的言詞吧!”朱薇萍冷哼一聲,別以為她平常的話好像不多,但其實她早將一切都看在眼底。
“如果一切真如你所說的那樣,那麼為什麼這幾天只要一談起夕顏夜夜的約會,我都會隱約的察覺到一絲的酸味?你真的這麼不在乎嗎?”
就像是惱羞成怒似的,東方向晚狠瞪了朱薇萍一眼,責怪她的大放厥詞。
“該死的,是誰給你這個權利在這兒胡言亂語的,別以為你辭職就可以解決一切,你該知道我有能力徹底的封殺你!”
對於東方向晚的威脅,朱薇萍不在乎的攤攤手,語帶諷刺的說:“你的威脅就和你的人一樣可悲,你要怎麼樣就怎麼樣吧!但請你記住,夕顏雖然是個對愛情很執著、很專一的女人,但她也是那種一旦死心,便再也不會給你任何機會的女人,所以你好自為之吧!”
該說的她都已經說了,如果他再繼續執迷不悟,她也沒有辦法。
只見她在東方向晚殺人的眸光中,氣定神閑的緩緩步回自己的座位,拿出早已準備好的紙箱,開始為自己的離職做準備。
“你真的打算離開?”東方向晚本來以為這不過是朱薇萍想為夕顏仗義執言的一個手段。
“你還會繼續利用我來傷害夕顏嗎?”這才是朱薇萍最關心的,如果他的答案是肯定的,那麼她就非走不可。
東方向晚不語的看了她一會,本來朱薇萍以為他該對自己的話勃然大怒,沒想到他只是臉色鐵青的當著她的面,拿起自己剛剛遞給他的辭呈,將它一分為二。
“這辭呈我就當作沒收到,剛剛你說的那些話,我不希望再聽到第二次,至於夕顏那部份不是你該插手的,但我承諾你,我不會再用你來威脅她。”
一向剛硬的東方向晚又做了些許的讓步,但見朱薇萍還是沒有停止收拾自己的東西,他忍不住又說:“你可別忘了你的兒子還需要極為龐大的醫藥費,別自以為可以瀟灑的離開,難道你以為當你因為失去工作而面臨困境時,夕顏就會不自責了嗎?”
這次,東方向晚的話才說完,也沒給朱薇萍任何反應的時間,便匆匆的步人他的辦公室,然後“砰”地一聲甩上門。
朱薇萍詫異的望著那扇闔起的門,心中不由得納悶起為什麼東方向晚會知道她兒子的病?又為什麼她在那段話中竟聽到了一絲關心?
她剛剛說了那些話,不是應該大大的觸怒了他,甚至會招來他無情的報復嗎?
為什麼他反而撕去她的辭呈?她是不是可以將剛剛那些不佳言詞解釋成一種善意的關心?其實她的頂頭上司並不是真的那麼冷血、那麼視錢如命。
或許這更可以說明,為什麼在東方集團工作的這幾年,她的薪水總是會在不定期的時候被調高,因為他知道自己需要錢。
生平頭一次,她竟有些認同夕顏的話,有時候他的表現或許很苛刻,但其實他的內心是懂得去關懷別人。
這也是頭一次,朱薇萍真心的相信,或許夕顏的執著是對的,因為她早他們一步看到東方向晚苛刻的背後,其實還有真心。
∞∞∞
他真的懂愛?真的會愛嗎?
本來他並不相信自己會愛,因為愛這個字眼太過虛福
本來他並不知道自己能愛,因為他父母冷漠,他以為自己應該繼承他們那份自私,而這兩種因素恰恰卻是愛所不需要的。
可真的不愛嗎?
那麼每當她去赴晚上的約會時,為何他的心總是有一股酸酸澀澀的不是滋味?
朱薇萍說那是“吃醋”,可是這種愚蠢的行為不是應該只有在情人之間才會發生的嗎?
他和夕顏真的算得上是一對情人嗎?應該不是吧!
可既然不是,那為何他會因為她和別的男人出去而心中酸澀?那些男人甚至還是他為她安排的,不該吧!
所以這究竟是不是愛?在這個問題的困擾下,東方向晚毫無意識的走向辦公室裏的酒櫃,企圖借著那香醇美酒來讓自己清醒,跳脫出他因為朱薇萍的話而陷入的迷惘泥沼。
“喂,你十萬火急的把我找來,就是為了讓我看你發呆喝酒嗎?”沒好氣的瞪視著東方向晚,龍承邦總覺得最近的東方向晚有些怪。
總是匆匆的把他叫來,然後一句話也不說的發呆,讓人忍不住的心裏發急。
終於因為這話語,東方向晚猛地意識到辦公室還遇有其他的閒雜人等,他頓住自己的動作,然後抬頭看向龍承邦,驀地朝他問:“你覺得我愛歐陽夕顏嗎?”
“這算什麼怪問題!腦筋急轉彎嗎!”莫名其妙的被人問到這樣的問題,龍承邦一臉古怪的瞪著他。
他可以肯定東方向晚真的病了,而且病得不輕,因為他竟會問他這樣的問題。
“回答我!你覺得我愛歐陽夕顏嗎?”固執的想要得到答案,東方向晚已經管不了龍承邦那看他仿佛是在看外星人的眼光,再一次的問。
“你在問廢話嗎?你當然愛她。”
龍承邦沒好氣的給了他所要的答案,這明眼人誰看不出來,東方向晚的一顆心早就十年前,甚至更早以前就給了歐陽夕顏,只不過他固執的說服自己不愛罷了。
或許有人會問,既然他知道,為什麼還不說,甚至還幫東方向晚替夕顏相親。
答案很簡單,因為東方向晚的腦筋是灌了水泥,除非他自己開竅,否則別人說的他一概不信,那他幹嗎還浪費自己的口水。
“為什麼你這麼肯定?”東方向晚又問,仿佛認為借著這樣的一問一答,他的心可以更清明似的。
“因為你的眼神和表現,讓我很難不去肯定你的在乎。”
“我的表現?”疑惑的眯起魔魅的眼,東方向晚不認為自己在對待夕顏時的表現有任何不正常的地方。“我的表現有什麼不對的地方嗎?”
難得看東方向晚失去慣常的精明,龍承邦看著他像只鸚鵡似的重複著他的話,頓時一掃剛剛的不耐煩,感到有趣了起來。“有,而且是很不正常。”
“怎麼個不正常法?”他的黑瞳雖逐漸漾出一絲迷惑,但心卻奇異的漸漸變得清明起來。
“每當我向你報告她和誰多出去了幾次,你的眼光就像要殺人似的,這還不夠不正常嗎?”龍承邦反問,如果不是在乎,何必有這樣的表現?“你擺明瞭就是在吃醋,可你自己卻不自知。”
兩道劍眉微微的挑起,對於龍承邦的評論不實可否,可他已經是第二個說他在吃醋的人,或許……只是或許……他真的在吃醋。
不!不是或許,他是真的在吃醋,吃那些男人的醋,所以他才會對夕顏的壞臉色感到不是滋味。
也所以他才更想去撩撥她,看她生氣、對自己發火,而不是那種對待陌生人般的死氣沈沈。
“看來你是真的想通了,只不過好像太晚了。”帶著一絲同情卻夾雜著幸災樂禍的眼光移至東方向晚的.身上,龍承邦顯然很樂見東方向晚的開竅和吃癟。
這種感覺就像是看到一個總是完美的男人卻在某些方面智能不足似的,只有一個字可以形容,那就是“爽”。
“為什麼太晚了?”今天的東方向晚就像是個問題寶寶似的,關於夕顏的問題總是源源不覺的脫口而出。
“因為你的愛人已經如你所願的和東震集團的駱震邁打得火熱,夜夜有約,顯然好事近了。”
“你說什麼?!”這是一個比他愛夕顏更教人震驚的事實,震得東方向晚生平頭一次初嘗心慌意亂的滋味。
“你聽到我說的了,她顯然已經轉移目標,愛上別的男人,所以你覺悟得太遲了。”
這樣的消息震得東方向晚才開竅的心眼酸酸澀澀的,昔日運籌帷幄的精明,全數選在此刻煙消雲散。
他只能愣愣的看著龍承邦,好半晌之後問出一句他以為這輩子他都不會對別人問的問題。“那我該怎麼辦?”
“既然你已經問我了,那我就發發善心告訴你一記妙招。”龍承邦得意一攤手,一聳肩,然後拍拍東方向晚的肩頭,以著高人一等的語氣說道:“你就先將她牢牢的綁在身邊,然後先得人再得心,懂了嗎?”
懂了嗎?答案當然是不懂。
可是東方向晚做了嗎?當然做了,因為除了龍承邦的方法,沒愛過人的他也不知道該怎麼愛人。
作者:
嗜酒態睡
時間:
2017-1-9 00:28:06
第八章
莫名其妙!
真是見鬼的莫名其妙!
連聲的低咒後,夕顏恨恨的眼光落在桌上那堆幾乎快像個孩子那麼高的文件。
“該死的!該死的!”隨著嘴巴不停的開闔,雙手不停的飛舞,夕顏將那資料上的文件一字一字的鍵人電腦中。
她怎麼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她的能力足以被委以重任了,東方向晚不是很看不起她嗎?
他總認為她不過是一朵被養在玻璃房裏的花朵,那他幹嗎每天都拿這麼多的資料要她整理和建檔?
最過分的是,他竟然還要脅她不准找人幫忙,甚至不准朱姐幫她忙,說什麼人家是個媽媽,不能陪她加班。
既然他該死的那麼會替人著想,為什麼不肯替她想想,難道他不知道她也是個人,而且從來沒有這麼努力認真過。
她也是需要休息的啊!她還有很多事要和駱震邁商量,被他這麼一胡攪瞎纏的,朱姐和嘟嘟要什麼時候才能一家團聚啊?
真是該死的夠了!
她倏地停下在鍵盤上不停飛舞的雙手,她決定自己今天絕對不再加班,她得去做一件更有意義的事。
下定決心後的夕顏一古腦將文件塞進抽屜裏,一邊拿起電話筒,當視線掃到放在一旁的飯盒,她這才想起自己竟忙得連晚飯都沒吃。
可惡!又是一聲打從心底躥出的詛咒,只不過這回的對象不再是被她罵了一整天的東方向晚,而是她自己。
她幹嗎那麼認真啊?夕顏洩憤似的用力按壓著電話的鍵盤,企圖用這樣的行為來表達心中的憤怒。
終於電話的那端被人接起,她斂了斂心神,專心一致的講起電話。
“喂!駱震邁嗎?嗯!我今天晚上有空,對啊!那約在哪里?”
可沒有想到她的電話才講到一半,話筒就憑空的自她的手中消失,她愣愣的看看自己空空如也的手,這才慢了半拍的轉過身,惡狠狠的蹬著那個正得意揚揚地將電話給掛回去的東方向晚。
“你該死的以為自己在幹什麼?”夕顏氣極的想要搶回電話,可面色亦不善的東方向晚乾脆先一步的將電話重重的砸到地上。
呵!還好他機警,在她敲鍵盤的聲音停止後,就立刻出來查看,否則她怕是已經溜出去約會了。
約會,想到這兩個字,東方向晚本來得意揚揚的表情立刻沉下。
他就不懂那個駱震邁有什麼好的?就他所查到的資料看來,那個男人雖然身家清白、無不良嗜好,看似找不出什麼大缺點。
可是這種人肯定乏味,他就不懂夕顏為什麼會舍自己而就他?
東方向晚心裏挺不是滋味的想道,完全忘記自己是一個更乏味的工作狂,以前在他的眼底除了工作賺錢之外,再無其他。
“現在可是上班時間,不准講私人電話。”他義正辭嚴的為自己的行為找了一個好藉口。
“是嗎?”冷冷的勾起唇,低應一聲後,夕顏立刻變身從抽屜裏抽起皮包。“那麼我不加班,就不是上班時間嘍!”
眼見夕顏要走人,深知她的固執的東方向晚知道若是現在讓她走人,她一定會馬不停蹄的跑去找駱震邁,那他這幾日的努力不就得功虧一簀了?
想到這裏,他立刻像座山似的擋在她的面前。“不准你這麼早下班!”
“我辭職!”夕顏氣結的說,伸手推了推他結實的胸膛。
“不准辭!”東方向晚毫不考慮的就拒絕她的辭職,然後情不自禁地將她戳著他的手包裹住,不想讓她受傷。
“你憑什麼不准辭?朱姐說你答應過她,不拿她來逼我了。”夕顏氣呼呼的說道。
“我說不準就是不准,沒有什麼道理,你要是執意要辭,我就算追到天涯海角也要把你追回來。”手掌裏握著的是她的手,東方向晚的心中也漾出一片柔軟。
“你簡直是莫名其妙,你不是老早就巴望著我快快離開嗎?幹嗎現在又非要我留在這裏?”
夕顏說到這裏,忿忿的想用手拂去頰畔飛落的發絲,這才後知後覺的發現手指被細細的包圍在一陣溫暖中,當下也顧不得自己還沒得到一個答案,便像是觸電似的立刻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可是他卻怎麼也不肯放開。
驀地感覺到自己的心跳宛若小鹿亂撞似的逐漸加劇,氣憤於自己輕易被他所影響,夕顏惱怒的低叱,“你快放開我的手!”
如她所願的,東方向晚放開她的手指,但當他的視線不經意的掃到桌上那個飯盒時,臉上的笑意散去,沉聲問……“你怎麼還沒吃飯?”
“我有沒有吃飯關你屁事?請你記得我是一個成年人,吃不吃飯我自己會作決定。”
夕顏沒好氣的應道,總覺得這幾日,東方向晚的表現很奇怪,可她偏偏又說不出怪在哪里?
“誰說不關我的事?”東方向晚理所當然的語氣,再次惹得她心中挺不是滋味。
“你又不是我的什麼人,我吃不吃飯當然不關你的事。”夕顏無意識的揉著自己剛剛把他抓住的手,不想再和他多說的就要與他錯身而過。
可東方向晚哪里肯放過他,在她與他錯身之際,環住她的腰,在她的耳邊快速的喃道:“從今以後,只要是你的事,都關我的事。”
“啊!”夕顏驚詫的小嘴兒微張,愣愣的看著他好一會兒,隨即搖搖頭,再搖搖頭,然後立刻決定說服自己剛剛那句話的出現不過是因為幻聽。
他這個該死的男人,怎麼可能說出這樣的話,他不是巴不得與她沒有關係?
“我懶得理你了,我要走了!”夕顏決定不再理會莫名其妙的他。
可是東方向晚不肯讓她先行離去,於是更摟緊她的腰,然後神色自若的說:“是該帶你去吃飯了,再晚餐廳就要關門了。”
“喂,你……我不要和你去吃飯……”夕顏激烈的抗議聲由近而遠,聲音大得足以嚇死所有藏在角落裏的蟑螂、螞蟻,可偏偏就是人不了東方向晚的耳。
他還是依然照著他的想法帶著她去一家很浪漫、很高級的法國餐廳吃大餐,在夕顏的莫名其妙中,度過他所認定的第一次約會。
∞∞∞
浪漫的氣氛入不了夕顏的心,悠揚的小提琴聲入不了她的耳。
她心不在焉的撥弄著盤裏的食物,完全無視於那盤大廚精心製作的美食已經被她糟蹋殆荊
“夕顏,你又有心事?”駱震邁溫熱的手掌罩上她纖細的手,阻止她那種無意識的舉動。
“震邁哥,我真的快被那個人煩死了。”就像對個大哥哥似的,夕顏毫不隱瞞的說自己的心事。
她已經整整被東方向晚纏了三個禮拜,每天不是吃飯就是加班,他好像打定主意要她只要睜著眼睛就能感受到他的存在。
今天要不是趁著他有個會議一定得參加,沒有辦法把她帶在身邊,她也沒有辦法出來見駱震邁。
“那個人是東方向晚?”看著夕顯一點也不像煩惱,反倒像是撒嬌的模樣,駱震邁很快的猜出她口中的那個人是誰。
“沒錯,就是他!”小巧的櫻唇在提到東方向晚時,無意識的往兩旁翹了起來,口中雖喊著煩,可是心底卻是一片掩不住的甜。
“他願意纏著你,那不正好,有什麼好煩的?”帶著笑意向著,駱震邁伸手拍拍她的手背,像是在安撫她。
“就是這樣才煩啊!也搞不懂他在想些什麼,說要我離他遠些的人也是他,現在纏得人受不了的也是他,可偏偏他卻一句話也不說,像是逗著人玩似的。”
長串的抱怨終於找到發洩的出口,夕顏一古腦的將心底的不滿全都說出來,讓駱震邁忍不住搖頭失笑。
“你該知道有些男人是很笨的,當他察覺自己做錯事的時候,他不一定知道該怎麼道歉,只會用行動來表示。”
同為男人,駱震邁顯然比夕顏能瞭解東方向晚的心態,如果他猜的沒錯,他之所以。使出“纏”字訣,必定是對這份感情有所了悟,就像當年的他一樣。
“才怪,他才不是這樣的男人,他自私、冷血,甚至自大的認為全天下只有他最聰明,像我這種相信情、相信愛的人都是笨蛋。”
夕顏氣嘟嘟的數落著東方向晚的不是,仿佛這樣就能壓抑下心頭那抹蠢蠢欲動的情火再燃。
“傻丫頭!”駱震邁無奈的搖頭歎息,大手罩上她的頭,愛憐的揉了揉。“你太不瞭解男人了。”
“誰要去瞭解那種惡劣的男人啊!我以前是瞎了眼才會愛上他,從今以後我再也不會了。”夕顏氣嘟嘟的說道。
“別說氣話呵!否則總有一天這些氣話都會成真。”駱震邁嚴肅的對著夕顏搖搖頭,警告般的說。
接收到駱震邁的警告,夕顏不但沒有收斂,反而任由自己的怒氣盡情自言語中發洩。“成真就成真嘛!反正愛上他也不是一件多好的事,浪費時間罷了。”
“你真的不愛他了嗎?”對於夕顏的氣話顯然很難認同,隨震邁難得的斂起笑意,嚴肅的對著她問。
“我……”夕顏頓時啞口。
事實上這個問題在這幾天已經不知在她的腦海中出現幾次了,只不過從來就沒有答案。
他那麼壞、那麼自私,甚至當著她的面把她的自尊踩在腳下,就連她對他的真情摯愛都可以拿來當做他事業的墊腳石。
她愛他作啥?
可是為什麼說不出“不愛了”的話呢?又為什麼每次當他的視線凝在她的身上,她就會不由自主的打從心底衍生出一絲的奢望呢?
看了夕顏的反應,駱震邁對她的情感糾葛已經了然,他語重心長的說:“別撒謊騙自己,尤其是關於感清,我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
“震邁哥!”知道自己無意中勾起他的傷心往事,夕顏歉疚的低喊一聲。
他揮揮手,像是要揮去心頭的思念與傷痛,然後對著她再問一次,“現在,告訴我,你真的不愛他了嗎?”
“我……我……”腦中快速的閃過小時候他對她的愛和呵疼,卻怎麼也想不起在她回國後他的惡劣情境。
顯然她的記憶已經為她作出最好的選擇,她想自己應該還是愛他的。
眼見夕顏還在掙扎,駱震邁也不催促,只是逕自說出自己的感覺。
“我想你應該還是愛他的,一份愛在經歷十幾年的日積月累,又豈是可以說不愛就不愛的?”
“可是我不能忍受他這樣對我,真的很難去原諒!”這就是她心裏纏得最死的一個結。
每當只要一想到東方向晚竟然為了讓合作案能夠執行,竟然想要將她推給別的男人,她的心就不由自主的對他產生排斥。
所以即使她隱隱約約的察覺到東方向晚看她的眼光變了,說話的語氣變了,就連對待她的態度也從嫌惡變成呵護,但她還是沒有辦法說服自己去希望。
她怕那只不過是他為了達成目的的一種手段,這種既愛又怕傷害的感覺不是旁人可以理解的。
所以他不說,她也就當成不知道,一切就這麼混混沌沌的過。
“人非聖賢,孰能無過,這是一句很八股的話,但卻很實際,因為他是人,所以難免會犯錯,你得好好考慮清楚,是要為了他的一時之過,而放棄你的愛情,還是選擇原諒,讓那個過錯變成你們感情中的轉折點。”
當初他就是選錯了,才會讓薇萍心死的遠走他鄉,甚至就連生了兒子,也不願讓他知道,他不希望夕顏跟他犯同樣的錯。
“可是……”夕顏還在接受與原諒中猶疑。
突地,駱震邁張開自己的手,將她擁入懷中,希望能將自己勇於面對錯誤的勇氣傳送給她。
“很多事一旦錯過了,就很難挽回,原諒總比失去好,不是嗎?想想看如果有一天,當你終於決定原諒他,可是他卻再也沒有機會聽到,那麼你能原諒由自己的猶豫嗎?”
駱震邁大方地拿自己的例子來勸他,因為他曾經碰過,所以這樣的感受特別深刻,自然也不願夕顏經歷這樣的痛苦。
莫名的因為駱震邁的話而起了一陣寒顫,只要一想到她有可能完全失去他,她的心裏就忍不住漾起一股恐懼。
終於,她在駱震邁寬闊的胸膛中抬起頭,臉上的猶豫被堅定的笑容取代。
“我知道你的意思了,我想我會認真想想看。”
“這樣就對了。”知道她應該是想通了,駱震邁滿意的點點頭,然後帶著贊許的拍拍夕顏的肩膀。
“傻丫頭,事成之後別忘了請我喝喜酒啊!”
“我會的!”夕顏離開駱震邁的懷抱,用力搖晃著自己的頭顱,煩惱解除了,她眸中倏地閃過一絲慧黠。“我不但請你喝喜酒,還請你做伴郎。”
“那伴娘是?”沒有遺漏夕顏閃過的慧黠,駱震邁的心中難掩激動。
終於到了可以相見的時候了?
“當然是朱姐,花童也一定要是小嘟嘟。”夕顏如他所願的說道,算是他開解她的小小回報。
“那我豈不是要傾盡全力把你送進他的懷抱?”駱震邁挑眉說道。
“沒錯!否則只怕你和朱姐的相見之日遙遙無期嘍!”夕顏與他相視一笑,開心的拿起酒杯與他乾杯。
而他們不知道的是,好巧不巧的,這歡樂的一幕從頭到尾都映人一雙帶怒的眼神中,一場不知該毀滅,抑或是重生的風暴正因這一幕而興起。
∞∞∞
她揮別送她回來的駱震邁,因為心頭已有所了悟,所以踩起步伐來顯得輕快許多
夕顏拾階而上,看著屋裏一片漆黑,心頭不由得泛起小小的失望。
本來剛剛在車上的時候,她就已經打算好,要聽震邁哥的話,找東方向晚好好的談一談。
或許在放下彼此的心結後,他們之間真的會有一個不會令人遺憾的結局才對,可惜他還沒有回來。
原本的精神奕奕在轉瞬間變得有些委靡,夕顏意興闌珊從背包裏掏出那把塵封許久的鑰匙。
瞪著那支鑰匙,夕顏頓時覺得有些孤單,畢竟這些日子以來,她和東方向晚都是同時步出這間屋子,也是同時進入這裏的。
雖然嘴裏對他的緊迫逼人感到討厭,可是想開了之後,倒是覺得有一絲絲的甜撞在心裏。
這樣的甜,讓她的唇角微微的彎起,她打開大門,人才走進去,原本的黑暗便被刺眼的光芒所取代。
夕顏時眨眼,又眨了眨眼,好不容易適應這樣的光亮,便見東方向晚正面無表情的端坐在前方,一雙深不見底的眸子直勾勾地瞪著她。
或許是基於這些日子以來的瞭解,即使他面無表情,即使他不言不語,可是她就是可以知道他在生氣。
氣什麼呢?夕顏沒有時間思索這麼多,她只是漾起一臉的甜笑,急著想要將自己的心情說給他聽。
可是她的笑容看在東方向晚的眼中,只覺得刺眼。
為什麼他耗了她努力這麼久,但她的笑容總是因為別人而漾起?
朱薇萍、駱震邁,甚至是龍承邦都能得到她的笑,而她卻總是只板著一張臉對他。
如今她的笑,對他來說只是一種諷刺,因為那抹笑不是因他而起,是因那愉快的約會而起。
或許是天下事無巧不成書吧!他今天親眼看見她嬌俏可人的身軀依偎在駱震邁的胸懷中,笑得那樣甜美、那樣可人。
此刻的他心裏慌張、憤怒,怕他真的就此失去她,更氣她不把他的努力看在眼底。
想到她依偎在駱震邁懷中的模樣,東方向晚置於沙發扶手上的手倏地緊握,那些慌張、憤怒和不是滋味全都兜攏成一團。
“你去哪里了?”
冷冷的、沉沉的音調不復這些日子以來的溫柔,夕顏輕易的發現他的不同。
知道他不喜歡她和駱震邁出去,為了等會兒談論時氣氛可以平和些,所以她小小的撒個善意的謊言。“我和朱姐出去買些東西。”
木制的扶手幾乎快被他揉碎,聽到夕顏的謊言,他更加認定她的心虛,可是他卻沒有立時發作。
“買了什麼嗎?”
“呃,沒看到什麼喜歡的。”
“是嗎?”東方向晚霍地起身,然後頎長高大的身軀開始逼近夕顏。“我還以為你是忙著品嘗‘公爵’的美食,和男人的懷抱,所以才什麼都沒買。”
居高臨下的瞪視著她,東方向晚語帶諷刺。
一聽到“公爵’’兩字,夕顏忍不住倒抽一口氣,纖細的身子跟著一僵,一股隱私被刺探的怒氣開始在她的周身蔓延。
“你跟蹤我?!”她抬頭迎視他的眸光,不敢相信的質問。
“你若不心虛,又何必怕人跟蹤?”東方向晚咬牙反問,全身的肌理已因憤怒而全數僨張。“你說,你為什麼要和駱震邁出去?”
“你該死的懂不懂得什麼是尊重?我並不是你的什麼人,我去哪里你有什麼權利干涉?”
忍不住氣極的低咒出聲,方才想要和他好好談談的好心情全因這股氣憤而消失無蹤。
“你敢說你不是我的什麼人?”聽到她將彼此的關係撇得乾乾淨淨,東方向晚的心火更是熊熊燃起,炯炯幽深的眸緊緊的鎖住她。
“那請問我是你的什麼人?只不過是個好友的妹妹?還是個纏人的女人?在你心裏我從來都不曾重要,你又何必在意我和誰出去?”
“你……”是我的女人!這句話幾乎要衝口而出,但一想到夕顏膩在駱震邁懷中的畫面,這句話又縮了回去。
“你說啊!我是你的誰,你憑什麼管我和誰出去,你不是巴不得我趕快嫁出去,好讓你能夠順利的擁抱更多的權利和錢嗎?現在我如你所願了,不是更好?”
見他不答,夕顏更氣,更多的口不擇言全數都出了籠。
“你和駱震邁已經……”腦海驀地出現她身著白紗的嬌俏模樣,可站在她身邊的男人卻不是自己。
想到這樣的可能,東方向晚的心更慌了,也更急了,他一把將夕顏摟進懷中,天真的以為這樣就能阻止她遠去。
可他那莫名其妙的行為卻讓夕顏急得大吼,這算什麼?他總是什麼都不說,總是任性的想幹嗎就幹嗎,她真是受夠了!
“你幹什麼?你放開我!放開我!”夕顏氣急的大吼,不斷的拳打腳踢的想要推開他的懷抱。
“你是我的,你只能是我的!”如鐵一般的誓言突地傳進兩人的耳中,讓夕顏有了一刻的怔忡。
“對,你是我的,是你先來招惹我的,所以我不准你放棄我。”東方向晚更加肯定的說,抱著她的手勁卻沒有半絲的松卸。
“你……”夕顏還想再說什麼,可是東方向晚卻已先一步低下頭,吻上她的櫻唇。
強勢的動作背後,有一股害怕失去的恐懼。
夕顏突地對他的舉動有了這樣的解讀。
驟地,所有的怒氣全數的抽離,她怔愣的看著他在她眼前放大的俊臉,開始猶豫著自己是否該繼續掙扎。
最後,夕顏決定按照自己原本的計劃——和他談談,於是卸去怒氣溫和的說:“我們先談一談好嗎?”
“現在的時間不該拿來談話。”東方向晚劍眉微皺,想也不想的拒絕,然後再次不容夕顏拒絕的將唇貼上她的。
當兩唇相接,東方向晚那仿佛像是怕碰壞她的輕柔舉動,讓夕顏原本雜亂的心扉滑過一絲暖流,輕易便讓夕顏折服。
畢竟不管再氣、再怒,眼前這個男人終究是她兒近一輩子的想望呵!
所以她任由東方向晚擷取自己口中的蜜津,任由兩舌交纏,任由自己迷醉在他那難得的溫柔中。
一吻既罷,夕顏向來晶亮的雙眼透著一股醉人的迷蒙。
“答應我,別離開我,別再去見那該死的駱震邁。”緊凝著她的眸,東方向晚這樣要求。
“我不能答應!”他可是我們婚禮中的伴郎,薇萍的另一半呵!她怎麼可能不再見他?
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東方向晚的氣怒再次浮現,腦中突地想起龍承邦的活。
“可惡的女人,你究竟想要將我逼到什麼樣的地步你才肯甘休?”氣急敗壞的,不想再聽到她拒絕的東方向晚微微彎腰,攬腰一把抱起夕顏。
看著他的氣急敗壞,笑意逐漸染上夕顏的眸,明知故問,“你想幹嗎?”
“先緊迫盯人,然後再得人,跟著便得心,這是你逼我的。”東方向晚踩著穩健的步伐,像是背書似的,咬著牙將自己心裏的打算說出。
喝!他這既頑固又自私的男人開竅了?!
突然間,夕顏不想談了,還談什麼呢?他的步驟不也挺適合她用的嗎?
先得人,再得心,而她顯然已經得到他的心,那再得人又有什麼差別呢?
要談,以後多的是機會談,不是嗎?
“答應我,不要再和駱震邁見面。”在行進的途中,東方向晚再一次說出自己的介意,可是得到的答案依然是夕顏的搖頭。
在氣憤紊亂中,東方向晚錯過她眸中的慧黠,也錯過她眸中的笑意,他站定床頭,然後微微的使力,將她拋上床。
“可惡!這是你逼我的,”
話一說完,東方向晚不給她任何反抗的機會,再次將自己的唇貼上她的,雙手更是仔細的膜拜她纖細的身軀,滿意於耳中聽到的嬌吟。
至於能不能得到這小魔女的心,已經是屬於以後的事了。
反正只要是他東方向晚要的,勢必沒有什麼是他做不到的,更何況先來招惹的人是她,他有把握可以將駱震邁這個名字自她的心房裏除去,不管用什麼方法。
作者:
嗜酒態睡
時間:
2017-1-9 00:28:27
第九章
四散的衣物,淩亂的被褥,空氣中飄散著一股獨屬於情欲的味道。
微微炙人的初陽,讓夕顏自沉睡中轉醒,迷蒙中她因為酸疼還無意識的申吟一聲。
她微微側過身,下意識揮動著纖手去觸碰身邊的人,但不意卻撲了個空。
她猛地睜開雙眼,看著空無一人的床畔,這才突然想起幾個小時前東方向晚在她耳際說的話,“傻氣的娃,你好好休息,在家等我,我得去公司處理一些事情。”
當時夕顏聽得迷迷糊糊,沒什麼感覺,可是現下再想想這些話,她只覺得又甜蜜又生氣。
甜蜜的是她又再次成為他的“傻氣的娃”,昨夜再次接續起他們之間中斷了十年的感情。
而讓她生氣的是,她氣東方向晚那個該死的工作狂竟然在經過一夜的縱欲後,還有體力準時去上班。
現在的她只覺渾身酸痛、四肢僵硬,連動都不想動一下,就想繼續睡覺,睡到地老天荒。
雖然他依然還是沒說愛,夕顏難免感到遺憾,但只要一想到他昨夜的恣意愛憐,她的心還是漾著滿心的甜。
突然間,一陣陣急促的電話鈴聲響起,可是現在的夕顏卻連動一下手指都覺得懶,更何況這裏是東方向晚的家,就算有電話,找的應該也不是她。
所以她也就不浪費被蠶食得所剩無幾的體力,任由電話響著。
“夕顏,你在不在?在的話快接電話,你哥他……”答錄機驀地出現秦方淨著慌張的聲音。
聽到秦方淨的聲音,夕顏的柳眉一皺,心裏一股不好的預感頓時蔓延,莫非是大哥出了什麼事?!
想到這種可能,她快速的起身,擁著被子接起電話,“方淨姐,怎麼了?你怎麼會打電話到這兒來?”
“夕顏,你快回美國,快回來!”電話線那一端,秦方淨只是不停的重複這句話。
“方淨姐,你先別急,冷靜些!告訴我發生什麼事了?”夕顏努力的抑下心頭的不安,鎮定的說道。
話筒那端的秦方淨深吸一口氣,然後重拾冷靜地說:“夕顏,我沒有太多的時間說明,我是背著你大哥打這通電話的,他剛剛又病發了,醫生說他的情況很不好,所以你得儘快回來。”
夕顏聞言一怔,不敢相信自己所聽到的,只能愣愣的問:“病發?!他有什麼病,我怎麼從來都不知道。”
“是心臟病!醫生已經說了,要是再找不到合適的心臟移植,那麼他可能活不過三個月。”
“怎麼可能?!為什麼我都不知道?!”這樣的消息太過震撼,讓夕顏的腦子幾乎陷入一片空白。
方淨姐口中的那個人真的是一向疼她、寵她的大哥嗎?為什麼她會不知道他有這麼嚴重的玻
“這該不會是他想騙我回去的手段吧!”夕顏寧願這麼想,寧願將一切想成大哥依然不願贊同她和東方向晚的事,所以使出這樣的手段好讓她回美國。
她也不要相信那個總是疼她、寵她的大哥已經陷入病魔的手中。
“你不可以這麼說你大哥,你大哥為了你的幸福,幾乎費盡一切的心機,你怎麼可以這樣想呢?”
向來溫婉的秦方淨在聽了她的話之後,頓時勃然大怒的低斥,她不容許任何人用任何方式污蔑她心愛的男人,就連夕顏這個被他疼人心坎的妹妹也不行。
“你知不知道你大哥的反對都是做戲,他是希望能逼你有勇氣回到臺灣尋找自己的幸福,所以他隱瞞自己的病情,不願你為他擔心,甚至用合作案來牽制東方向晚,這一切都是為了你啊!你怎麼可以這樣污蔑他。”
秦方淨的話語由憤怒轉成低語,再夾雜著哽咽,那其中所表現出來的在乎讓夕顏心中一驚。
難不成大哥和方淨姐?!
腦海中才浮現這樣的念頭,秦方淨的聲音再次急切的傳來。
“夕顏,我真的不知道他還可以撐多久,醫生說他的情況很糟,我知道他很想見你一面,但他又怕會阻礙你的幸福,怎麼也不肯讓我告訴你,所以我才偷偷的打電活告訴你,你快回來吧!遲了,我怕……”
秦方淨心裏恁多的恐懼全漾在那未竟的話語中,也讓夕顏紊亂的思緒浮現“回家”兩字。
“我立刻買機票回美國。”夕顏果斷的說完便掛上電話。
她匆匆的整裝換衣,拿了護照便要離開。
可走了沒幾步,她又踅回來,隨意的找到一張空白的紙,匆匆寫下“回美國”三個字,便提著輕便的行李離開。
除了這張紙條之外,她沒有打電話給他,告訴他不得不離去的原因。
她想她花了一輩子的時間追尋他的愛,這次或許該換他來尋她了。
∞∞∞
白色的牆、白色的床、白色的被褥,這清一色的白仿佛能將人的生命力全部剝除似的。
行色匆匆的夕顏剛下飛機,甚至來不及回家,便急著到醫院。
她無聲的站在床頭,膽戰心驚的看著躺在病床上的大哥,心疼的淚就這麼無聲無息的滑下。
仿佛是被她那幾不可聞的啜泣聲給驚醒,歐陽天柳緊閉的眼睫震動了下,而後微微的張開。
“咦?!”乍然看到心頭掛念的妹妹站在自己的病床前,他隨即吐出一聲幾不可聞的歎息。“方淨她還是把你叫回來了。”
“大哥!你怎麼可以這樣?為什麼不告訴我?!”夕顏低喊一聲,眼淚隨即狂流而下。
當她在飛機上時,她總是為著自己的自私而自責,想到大哥為了她的幸福這麼努力,而她竟然什麼都不知道,甚至還怨過、怪過大哥的強制,她的心便疼得有如刀割。
撐著虛弱的身軀,歐陽天柳掙扎著坐起身,然後張開雙臂,任由夕顏帶著淚水撞進他的懷中。“傻丫頭,哭什麼?”
“你為什麼不說?為什麼什麼都不說?”雖然明知道答案一定會讓自己更加心疼,可是她卻仍然執意要得到一個答案。
微微的歎息一聲,原本他以為這趟去臺灣,夕顏會長大些、成熟些,可沒想到還是那麼的孩子氣。
這樣的她是那麼的讓人掛心,如果不把她託付給東方向晚,難道真放任她一個人孤零零的活在世界上嗎?這樣他怎麼能放心呢?
“我若是說了,你便不會安心的去臺灣,若是你不去臺灣,我又怎能在我有生之年看到你有個幸福的歸宿呢?”
聞言,夕顏更是淚如雨下,原來一切都是為了她,都是為了她呵!
可是這樣的為她著想,教她怎麼能夠接受,如果不是方淨姐的那通電話,她甚至不會知道大哥有病,如果她來不及見他一面,那……
想到這裏,夕顏又氣又急的以手背抹去淚水,半是心疼、半是指控的說道:“大哥,你好自私!你這麼做,你的遺憾是沒有了,可是我的遺憾呢?你有沒有想過若是我沒回來,那對我來說是多大的憾恨?”
“傻瓜,你終究不是回來了嗎?看到你很好,我也安心了。”
一直以來,夕顏便是他的責任,而現在他希望他的責任已了,能換個人來接手,但他怎麼看就是看不到那個值得他託付的男人,於是朝夕顏問:“東方呢?他怎麼沒來?”
“他還不知道。”
“難不成你沒告訴他,就自己跑回來了?”歐陽天柳挑高眉頭,有些不贊同的看著夕顏。
他可不是真的隨隨便便就讓夕顏回臺灣,他可是有周全的準備,所以對於他們之間發生了什麼事,他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他知道東方向晚終於也對她動心,只不過夕顏還在氣他執意為她安排相親的事情,所以故意不理會他。
本來他以為這件事很快就會雨過天晴,可是怎麼也沒料到,東方向晚竟會讓夕顏一個人回來美國,難不成這期間又出了什麼岔嗎?
“我幹嗎要告訴他?他又不是我的什麼人。”看著大哥不贊同的眼光,夕顏不服氣的嘟起嘴,咕噥的說。
“別告訴我,你在臺灣待了三個月,還沒有任何的進展,怎麼我們歐陽家的女人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沒有魅力?還是東方向晚那傢伙該死的瞎了眼?”
沒有忽略夕顏在提到東方向晚時眼底那抹遮不住的神采,歐陽天柳視而不見的故意打趣的說。
“大哥!”夕顏不依的低喚一聲,其中的嬌羞已然顯而易見。“難不成你真的那麼急著把我推銷出去?”
“是啊!”歐陽天柳正色的應道。“不趕快把你推銷出去,我怎麼能安心的離開呢?”
“別……別說!”幾乎是恐懼聽到“離開”這兩個字,夕顏伸手捂住歐陽天柳的唇,不讓他說這些喪氣的話。“你別以為可以將我隨隨便便的推給別人,我告訴你,我可是纏定你一輩子。”
“傻話!”食指微曲,輕敲在夕顏光潔的額際。“你以為哥哥能養你一輩子嗎?小心你未來的嫂子也不依。”
知道夕顏不愛聽他說喪氣的話,所以他索性不講,順著她的玩笑話說下去。
“方淨姐才不會不肯呢!她可疼我呢!”這是一種試探,夕顏承認,可是誰教他們要秘密戀愛,連她都瞞住,所以她只好當起刺探他人隱私的小人。
“方淨她……”果不期然,一提到秦方淨,歐陽天柳的臉色便黯了下來。“她和你一樣是個對感情很執著的女人,所以她和你一樣讓我放不下,只是我怕我真的沒辦法再繼續照顧她,所以你得幫我,好嗎?”
“哥,你可以自己照顧她,我們都要有信心,不是嗎?”握著那雙寬大的手,夕顏不停的為他打氣。
“傻瓜!如果可以,我當然希望能夠看著你穿白紗,也看著方淨為我穿白紗,但只怕真是不允許了。”
這陣子,他的情況愈來愈糟,他有預感自己的時間不長了。
“可以的!你一定可以看到我們穿上白紗,如果我讓你的希望實現,那你也一定要答應我,要有信心,有我和方淨姐陪在你的身邊,我們不會讓任何人帶走你的。”
“可惜東方沒來,要不然我就能把你親手託付給他了。”
“誰說我沒來?”突然間,一記低沉慍怒的聲音傳進病房,東方向晚一身風塵僕僕的出現在病房門口。
夕顏和歐陽天柳同時一怔,眼光幾乎是在同一時間落在門口。
只見不該出現在此的東方向晚倏地出現在門口,雙眸中蘊含怨怪的眼光筆直的射向守在床畔的夕顏,跟著大步的走向她。
夕顏倒抽一口氣,忍不住蹲下身,藉以逃避東方向晚憤怒的目光。
而他也不急著去抓那個讓他情緒幾乎失控的小女人,逕自走到病床旁邊,皺著眉頭審視歐陽天柳好一會,並且毫不客氣的對著一臉病容的歐陽天柳批評,“兄弟,你看起來真糟。”
“嘿!你看起來也好不到哪里去。”歐陽天柳毫不示弱的反擊。“想不到你這次追得還挺快的。”
“不追快些行嗎?”微微的勾起一抹笑,東方向晚的眸光倏地往旁邊一掃,將夕顏鎖定在自己的視線範圍內。
跟著他對著歐陽天柳說:“我想我有些話要和夕顏當面討論,請容我們暫時失陪。”
語畢,東方向晚大踏步的走向夕顏,一把將她自地上撈起,然後緊緊的鎖在自己懷中。
“你快放開我!大哥……”從東方向晚僨張的肌理,夕顏可以知道他的憤怒指數有多高,所以她開始將求救的目光落在歐陽天柳身上。
沒想到她惟一的希望竟然很沒義氣的平躺下去,然後說道:“你們有話要說就快走吧,我這個病人得要休息了。”
“大哥……”最後一絲希望破滅,掙扎無用的夕顏也只能任由東方向晚將她抱離病房。
∞∞∞
抱著一臉瑟縮的夕顏,東方向晚在醫院裏如人無人之境的隨意踢開一間閒置的病房房門,然後毫不客氣的將夕顏給拋在病床上,接著轉身鎖上門。
她還來不及自病床上起身,東方向晚便將一張被揉爛的紙條扔到她的面前,然後惡狠狠的逼問:“說,這是怎麼一回事?”
“告訴你,我要回美國啊!”氣喘吁吁的夕顏理所當然的回答。
就知道她不會心甘情願的回答他的問題,於是他冷著一張臉,再一次重申他的問題。“我問的是,為什麼發生這樣的事,你甚至不願撥個電話告訴我,就自己回美國。”
面對他的問題,夕顏無辜的睜著眼,當然不能告訴他,她希望他能來追她,只好隨意的找個藉口,“那時我心急,而且我們之間又沒有什麼關係,所以……”
“什麼叫做該死的沒有關係?難不成昨天晚上在我床上申吟的女人不是你?”
東方向晚氣急敗壞的口不擇言,現在的他只要夕顏有一丁點想要撇清他們之間關係的意圖,他就急得想捉狂。
“你……”一聽到他提到昨晚的纏綿,夕顏白皙的臉頰便飄上兩朵紅雲,可她還沒打算就這麼放過他。
她咕噥的說:“這種事在現今這個時代,又不是一定得要有關係才能做,誰又知道在你心裏是怎麼想的?更何況方淨姐電話裏說得緊急,我又不敢打擾你的工作,所以只好自己回來啦!”
“去他的工作!”東方向晚忍不住握住她的雙肩,想要將她搖出一丁點的理智。“自從你再次出現在我的生命中,以前那個嗜錢如命的工作狂就已經不存在了!”
東方向晚語氣很粗魯,但動作卻很輕柔,這樣的他讓夕顏更是甜在心裏,她得寸進尺的說:“可是你也沒說你愛不愛我啊?你不說誰又知道。”
“你該死的難道不知道我愛你嗎?若是不愛你,幹嗎要在意你是不是要和那個該死的駱震邁約會?”
相較于東方向晚的氣急敗壞,夕顏則顯得氣定神合,她睜著無辜的大眼看著他,“你真的愛我嗎?”
“我——該死的愛——你!”東方向晚咬牙切齒的說。
“看你說得不情不願的,一定不是真的,我還是不要相信得好。”紅豔豔的櫻唇一翹,夕顏嬌聲說道。
“歐陽夕顏!”終於看見夕顏眸中頻頻閃過的頑皮光彩,原本的氣急敗壞頓時被一抹拿她沒有辦法的無可奈何所取代。
“什麼事?”夕顏應得很自然,在知道他的真心之後,一顆惶惑的心終是安定下來。
鎖著她跟波流轉的靈眸,東方向晚很認真、很認真的說:“我愛你!”
沒有東方向晚預期的狂喜,夕顏只是像尊木頭人似的坐在原位,然後怔怔的看著他。
他真的說了嗎?夕顏不敢相信的自問。
等了十幾年,她真的聽到這句她夢寐以求的話了?
“我愛你!”看她像個傻掉的人偶似的一動也不動,東方向晚再次俯身在她耳際說道,然後既快且准的攫住她的紅唇,一嘗這幾近一日一夜的思念。
原本他以為自己是不懂愛的,可怎知對夕顏的,愛來得這樣快且濃,讓他不得不臣服。
“你……”真的說了嗎?”終於,夕顏在他一聲又一聲的愛語中回過神來,傻愣愣的問。
“我愛你!”毫不賺煩的又說了一次,然後東方向晚扯著夕顏的手,將她拉下病床。“我們走吧!”
“走去哪里?”夕顏還是愣愣的像個木偶似的任由東方向晚拉著。
“結婚!”毫不遲疑的說道,他在來美國的路上就已經打定主意,如果非得要用婚姻才能拴住這個小丫頭,那麼他願意試一試。
“可是我哥他的箔…”
“我不敢保證他一定沒事,但我一定會盡最大的努力為他找來一顆心臟,現在我們要做的是讓他安心。”東方向晚停下步伐,認真的對她說。“而且你也得讓我安心,所以我們結婚。”
不知怎地,原本憂疑驚懼的心,因為東方向晚的話而平穩下來,她點點頭,信任的看著他,但不一會她又搖頭說道:“可是我答應要讓震邁哥參加我的婚禮,所以我不能現在和你結婚,否則他和朱姐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相見。”
“去他的駱震邁,我幹嗎要讓,他來參加我的……”東方向晚忿忿的道,但婚禮兩字還沒說完,朱薇萍的名字跟著躥進他的腦海。
“你的意思是駱震遣和薇萍是一對?”東方向晚眯著眼問,那敢情自己前陣子醋全都白吃了?”
“是啊!難道我沒告訴過你嗎?”夕顏微微的笑著,猶然不知死期將至。
“你沒說!”東方向晚咬著牙道。“我還以為你快要被那個該死的男人搶走了,所以……”
“要我說抱歉嗎?還是你希望我真的去愛震邁哥一回?”夕顏揚起一抹甜笑反問,“難道你不喜歡我自始至終,心裏都只有你嗎?”
“我該死的喜歡極了!”東方向晚狠瞪她一眼,然後再次屈服於她的無辜眼神下,不能罵、不能怨,只能展開雙臂將她抱個滿懷。
是他欠她的吧!誰教他的固執讓她苦苦追尋十年,所以現下他也只能認栽的追在她的身後一輩子!
作者:
嗜酒態睡
時間:
2017-1-9 00:29:06
尾聲
一朵朵豔紅的玫瑰,一條條七彩的緞帶,一個個象徵心心相印的心型氣球飄散在教堂中。
當莊嚴神聖的結婚進行曲在眾人的耳邊響起,只見偉岸英挺的歐陽天柳扶著打扮得嬌豔動人的夕顏,一步一步的走向聖壇前等待著的東方向晚。
將兩人的雙手交疊,歐陽天柳慎而重之的對著東方向晚說:“我將她交給你了,但你千萬不要忘記,在聖而露島上,永遠有一個屬於她的家。”
這是威脅,也是警告,更是一個兄長疼愛妹妹的心。
即使換了一顆心的他即將帶著方淨去南太平洋的聖而露島上,過著半隱居的生活,但他依然不允許自己惟一的妹妹受到任何一絲的委屈。
“我知道!”東方向晚堅定的朝著歐陽天柳點了下頭,然後將眸光鎖住他的,許下一輩子的承諾,“這一次該換我一輩子追尋著她的腳步了。”
“那就好!”歐陽天柳滿意的點點頭,卻在不經意之中看到伴郎的手想要去牽伴娘的手,卻被甩開的景象。
笑意頓時滿布他俊逸的臉上,他緊緊握著秦方淨纖細的手,對這份失而復得的感情珍而重之。
像是知道他的心思似的,秦方淨轉頭朝他綻出一抹甜美的笑容,兩人的深情已盡在不言中……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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