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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Jassica -【限制級婚姻】《全文完》 [列印本頁]

作者: 嗜酒態睡    時間: 2017-2-3 00:05:39     標題: Jassica -【限制級婚姻】《全文完》

【書名】:限制級婚姻

【作者】:Jassica

【內容簡介】:

    溫婉以為自己遇到了個極品男人,最後才發現這是一隻披著羊皮的狼,只挖了個坑等著自己跳下去……

作者: 嗜酒態睡    時間: 2017-2-3 00:05:55

1、豔 遇 ...

  今天坐在吧台的男人是個極品。

  普通的白襯衫黑西褲,寬肩窄腰,碩長的身形,隨意一坐,腰板挺直,自有一番肅殺的味道。

  是的,肅殺。

  這個男人不過隨意坐在角落,就像一把還沒出鞘的利刃,蓄勢待發。

  襯衫的紐扣解開了兩顆,多了分隨意,少了分肅然,卻有種說不出的禁欲氣息。隱隱露出的一小片蜜色胸膛,能看見結實的肌肉。

  他看著瘦削,脫了衣服,裏面顯然很有料。

  溫婉低頭喝了口血色瑪麗,難得來酒吧遇上極品,秀色可餐,今晚的宵夜都能多吃一碗。

  當然,如果沒有對面坐著那個喋喋不休又哭個不停的女人煞風景的話……

  這女人到她公司哭了一個小時,進來酒吧又哭了半小時。

  溫婉掃了眼周圍,酒吧裏不少男士皺眉看向這裏,看自己的眼光頗為不善,一副她搶了別人男友的表情。

  米色荷葉邊的小洋裝,嬌小的個子,水汪汪的大眼睛,我見猶憐。尤其哭的時候,居然一點都沒弄花臉上的妝容,楚楚動人,毫不可憐,惹人心憐。

  可惜溫婉不是男人,沒有憐香惜玉的心思,不耐煩地瞥了她一眼:「湯燕,拜你所賜,我們早就分手 ,現在你來找我做什麼?」

  湯燕可憐兮兮地抬起小臉,委屈地扁著小嘴,眼角還含著淚花,弱弱地開口:「我知道當初的事傷了姐姐的心,可是我跟秦興兩情相悅,姐姐也說了要成全我們的。」

  說到這裏,她低下了頭,小心翼翼地問:「秦興已經一個星期沒聯繫我了,我打了幾個電話他都不接。姐姐跟他在一起這麼久了,應該知道他經常來這個酒吧,聽說秦興身邊有了別人……」

  溫婉被湯燕的厚顏無恥氣笑了,她還沒見過臉皮這麼厚的女人。

  第三者帶著原配來捉第四者,真是史無前例的事。

  「秦興換女友最長不會超過三個月,我不是早就告訴過你了?」溫婉心裏有點幸災樂禍,當年她年少無知,別人的告誡從沒聽進去。等湯燕哭著上門,她才明白自己是個傻瓜,真以為自己有天大的魅力來感動秦興,讓一個花花公子變成她的所有物。

  她難得好心告訴了湯燕,只是這個女人跟自己一樣執迷不悟。

  既然眼看前面有個火坑,湯燕無論如何都要跳進去,溫婉也沒辦法。

  現在東窗事發,秦興又換了新女友,又跟她有什麼關係?

  「如果只為了這件事,那麼我就失陪了,也請你以後不要打擾我的工作和生活。」要不是湯燕在公司門口哭得梨花帶雨影響企業形象,溫婉還真不會跟著走這一趟浪費時間。

  「還有,別亂叫姐姐。我跟你非親非故的,擔不起這一聲姐姐。」她嗤笑一聲,拎著手提袋站起身:「而且,你見過搶姐姐男人的妹妹嗎?」

  湯燕被她一席夾槍帶棒的諷刺羞得面色一陣紅一陣白,溫婉懶得再理會秦興亂七八糟的事,抬腳要走。

  剛走了沒兩步,就聽見身後湯燕一聲尖叫,驚得後背雞皮疙瘩起了一片。

  好戲開鑼,怎麼能放過?

  溫婉挑了下眉,轉身躲入吧台的角落,饒有興趣地看向那邊。

  秦興一身藍色格子襯衫,黑色西褲,眼角微挑,表情似笑非笑,一雙眼睛神情似水,不管是誰被看著,都以為自己是被深愛的那個。

  還是人模人樣的,可惜從金玉其外敗絮其中,裏面就是個渣。

  換女人比換衣服還快,喜歡的時候捧為公主,不喜歡的時候像垃圾那樣隨手就扔,簡直是女人的公敵。

  溫婉想著當初自己有眼無珠,只看得見秦興的光鮮外表,沒發現他實際上就是個衣冠禽獸。一失足成千古恨,好在醒悟得夠早,沒陷下去,要不然現在在酒吧裏捉姦的人不是湯燕,而是她了。

  湯燕一改之前柔弱的樣子,瞪大眼沖向秦興,一把推開他身邊的紅衣女子,氣勢洶洶。

  「啪」的一聲,紅衣女子左臉上被扇了一個巴掌,挑眉正要反擊,瞥了眼身邊的秦興,立刻掐了大腿一下,雙眼濕漉漉的,轉眼變成可憐巴巴,一臉「我很委屈」的表情。

  溫婉忍不住想拍掌了,第四者變臉的功力爐火純青,連湯燕也是比不上的。

  「秦哥,這哪里來的瘋女人……我好痛哦,你幫我揉揉。」紅衣女子爹聲爹氣地粘著秦興,胸前的波濤硬是擠入他的懷裏,還刻意扭了扭細腰,看得周圍的男士大多悄悄喉嚨一動。

  紅衣女子很滿意自己創造的效果,更加賣力。

  秦興看來挺受用,伸手撫了下女子的臉頰,眼裏的心疼幾乎要滴出水來:「很疼嗎?晚上回去幫你抹藥,嗯?」

  音調微微上揚的一聲「嗯」,含義曖昧,紅衣女子會意,得意地瞟了湯燕一眼,靠在秦興的懷裏就要軟成一灘水了:「秦哥,我胸口也不舒服呢……」

  秦興淡然一笑,沒說什麼。

  湯燕卻看不下去了,沖過來兩眼含著淚,尖叫著問:「秦哥,這女人是誰,怎麼一股子狐臊味,難聞死了!」

  「說誰狐臊味了?」紅衣女子不高興了,叉著腰瞪了回去。

  湯燕冷笑:「哼,誰答應就是誰。」

  「你再說一遍!」紅衣女子撲過來,狠狠推了她一下。

  「我就要說,狐臊味!狐臊味!」湯燕不甘示弱,兩人轉眼就扭打在一起。

  溫婉看到這裏,頓覺無趣。

  秦興雙臂抱胸,饒有興致地站在一旁,既沒有勸架,更沒理會兩人的爭吵,仿佛在看一場好戲。

  這個男人一如既往的冷漠,每每看著身邊的女人陷入情網不顧一切,卻像在看笑話一樣,毫不遲疑地拋棄她們……

  還以為湯燕有點手段,能撐得久點,誰知道前後沒兩個月,秦興身邊就換了新人。那紅衣女子看著跟湯燕差不多,估計連兩個月都熬不住。

  實在無趣,溫婉一手搭在吧臺上,對司空見慣面無表情的酒保打了個響指:「來一杯藍色妖姬。」

  「馬上,」酒保跟她很熟了,也清楚溫婉和秦興在一起過的事,不由打趣:「看著第三者和第四者搶前男友,心情如何?」

  「不怎麼樣?」溫婉接過酒杯,嘴角勾起一絲嘲諷的笑容:「你說秦興這人渣,怎麼就那麼多人前仆後繼地想上他?」

  酒保笑了,聳了聳肩:「這世道就是男的不壞,女的不愛。」

  「說得有道理,」溫婉把手裏的酒一飲而盡,轉頭看見旁邊吧台坐的就是那位極品,不由一笑:「帥哥,來喝一杯?」

  離得近了,極品的臉簡直是難以形容的俊美,連溫婉這樣見慣俊男美女的人也不由怔忪了一下。尤其那雙黑漆漆的眼睛,只是簡單一瞥,她就覺得自己渾身都發軟了。

  溫婉自嘲一笑,她肯定是醉了,對著一個陌生男人都會把持不住。

  「我叫Wendy,你呢?」

  她從包裏拿出一張名片,塞在極品帥哥的手裏,離開時不忘曖昧地用指甲輕輕一刮,悄悄拋了個媚眼。

  在溫婉以為對方不會回答時,極品一挑眉,慢慢開口:「……Joy。」

  低沉磁性的聲音,性感至極。

  沒想到,極品連聲音都那麼完美。

  「Wendy?」身後傳來熟悉的聲音,溫婉皺眉,轉身瞥見秦興,表情要笑不笑的。

  「秦少,好久不見了。怎麼,湯燕和新歡誰勝誰負?」

  對她的嘲諷,秦興仿佛聽而不聞:「一段時間沒見,你又漂亮了。」

  「謝謝你的誇獎,」溫婉忍住想發白眼的衝動,這男人一張口就會說甜言蜜語,偏偏拋棄別人後一副情深款款、情非得已的表情,實在無辜得很。

  「這位是?」秦興注意到溫婉身後的男人,隱在黑暗中,憑直覺知道他很危險。

  溫婉剛才喝得急了,酒意上頭,已經醉了七八分。

  她轉身挽著極品的手臂,側身學著紅衣女子的摸樣擠入他懷裏,34D的胸圍有意無意地蹭了蹭:「這是Joy,我的新歡,帥吧?」

  秦興表情一僵,任誰也不喜歡看見以前的女人這麼快就投入別的男人懷裏,尤其是這樣曖昧的姿勢。

  不過他並非常人,很快就恢復如初:「不知道Joy在哪里高就?」

  溫婉剛才一靠近,就發覺Joy下意識地肌肉緊繃,滿身戒備。她心道壞了,一時興起,居然忘記這男人很可能是軍人。一個條件反射把自己扔出去,她就有的受了。

  幸好這人還懂得憐香惜玉,沒立刻推開她,只是秦興這一問,溫婉也只好硬著頭皮繼續。

  她抬起頭,盯著Joy不放。

  方烈沒想到難得休息一次,在酒吧喝杯酒都會被麻煩惹上身。

  他低頭看著投懷送抱的女子,黑色連衣裙勾勒出姣好的身材,淡淡的馨香撲鼻而來,卻沒有平常女人那樣的刺鼻。現在睜大眼盯著自己,眸裏帶著一絲祈求和緊張。

  的確是個尤物,舉手之勞他還是願意幫忙的。

  方烈長臂一伸,勾住溫婉的細腰緊緊把人摟在懷裏,唇角一揚:「軍人。」

  秦興沒有意外,看向溫婉的表情卻帶著興味:「我怎麼不知道,最近Wendy你換了口味?」

  溫婉向來喜歡的是文文靜靜的男人,這回居然是鐵血軍人,實在跟她以前的口味不符。

  「連秦少都換口味了,又有什麼奇怪的?」溫婉反唇相譏,秦興最喜歡外表柔弱內裏張狂的女人,看著她們裝作綿陽,卻在背後化身母老虎,互相廝殺的樣子。

  「湯燕看來贏了,我們也該走了。」

  湯燕披頭散髮,一臉興奮地小跑過來,反觀紅衣女子跌倒在地上,頭髮亂糟糟的,疼得直抽氣,也跟著飛奔過來,生怕被湯燕捷足先登。

  秦興看也沒看身後的兩個為他大打出手的女人,反而傾身向前,伸手在溫婉的下巴一勾:「我還是覺得,Wendy你最有味道,怎麼辦?」

  這男人果真是唯恐天下不亂!

  瞥見湯燕和紅衣女子怒氣衝衝瞪向自己的目光,溫婉挑眉一笑:「抱歉,秦少的錯愛恐怕是遲了。」

  秦興的眼神掃向兩人,一副不相信的神色。

  溫婉酒精上腦,想也不想,轉身摟著Joy就吻了上去。

  四片唇一接觸,她就想退縮了。

  在酒吧輕薄軍人,會不會待會回家被人用麻袋蒙住臉打一頓?

  她打了個寒顫,酒醒了一半。

  溫婉退開一點,正要開口道歉,卻被那人吻了個正著。

  後腦被壓向他,舌尖卷了進來,不緊不慢地掃蕩著,把溫婉的驚訝和無措通通吞了回去。

  炙熱而帶著侵略性的吻,溫婉暈乎乎的,早就忘記初衷,連秦興在一旁都不記得了。

  直到氣喘吁吁地分開,她靠在Joy的胸前臉頰發燙,雙腳早就站不穩了。

  沒有再看秦興的黑臉,Joy摟著溫婉走出了酒吧,只在她耳邊輕輕一笑:「剛才的就是我幫你的謝禮,下次就不止這麼簡單了……」

  溫婉心跳漏了一拍,轉頭看向身邊的人,只看見一道高大的背影轉眼便消失在拐角處。

  原來是謝禮……

  溫婉伸手撫上雙唇,那裏似乎還殘留著Joy的觸感。

  「軍人的吻技……都那麼好嗎?」
作者: 嗜酒態睡    時間: 2017-2-3 00:06:07

2、調 戲 ...

  「檀香木、香根草與雪松……」溫婉皺著眉頭,看著手裏的試管只歎氣,還是缺了點東西,究竟是什麼?

  那夜從酒吧出來後,她還沉浸在Joy的吻裏,那種似有若無的曖昧氣息正是自己一直想要的。

  難得抓住了感覺,溫婉不想放過,連夜沖到辦公室裏,試圖調製出心裏那種味道。

  她是個香水師,任何一種觸動心靈的味道,都不想放過。

  整整一天沒有進展,試配的香水遠遠達不到溫婉的要求。她愁眉不展地吧小樣本丟下,心想著得再跟極品接觸幾次才可能調配出最適合的香水來。

  只是,極品會乖乖地在同一間酒吧裏等著自己嗎?

  答案是不可能的,軍人還不至於那麼閑……

  「Wendy,有個新任務。」總監Andy看著容光煥發,一點不像熬了一夜的溫婉,不由笑了:「又試配新香水,遇到好男人了?」

  「對,從未見過的極品男人。」跟Andy合作三年了,對於溫婉的喜好也十分瞭解。每個香水師總有不同的靈感來源,或是一本好書,一杯好茶,一片好風景,一套新衣。

  而對溫婉來說,靈感的來源就是一個好男人。

  她交往過的男人不少,大多數都是文靜白淨的斯文類型,配製的男士香水打開的市場相當穩定。但對於公司來說,穩定不是發展,更需要有挑戰性的新香水配方。

  Andy笑了:「秦少還對你念念不忘,上次的企劃案幾次想要加盟,條件很客觀。如果不是怕他羞惱成怒讓公司有損失,我還真想把他簽進來。」

  當初溫婉和秦興分開,人人都以為是多情的秦興另結新歡而把她拋棄。殊不知溫婉早就厭煩了,在秦興身上再找不到靈感,正好湯燕送上門,索性順水推舟提出分手。

  分開的時候,秦興還念著她的好。如果知道真相,溫婉還真不確定秦興會不會公報私仇。

  不管怎麼說,秦興有相貌有資本,又是國內十大企業AT公司的小開,能不得罪最好別得罪。

  溫婉也知道上司不過開開玩笑,對公司有一絲不利的因素,這位謹慎的總監從來會扼殺在搖籃當中。再說,Andy從不做虧本生意:「你就別取笑我了,肯定有大客戶,你才捨得拒絕秦少的吧?」

  「什麼事都瞞不過你,」Andy也不賣關子,臉上難得露出一絲興奮:「接了單大生意,秦少又算得了什麼?」

  說完,她挑眉一笑,面上帶著一抹調皮,神秘兮兮地說:「你肯定想不到,這回生意的對象居然是軍方。」

  溫婉愣了,還真是前所未聞,軍人也需要香水?

  「軍方腦子秀逗了,抹著香水埋伏的軍人不是讓他們死得快點?」

  軍方究竟看不順眼哪個人,要這麼害他?

  Andy白了她一眼:「當然不是軍隊裏面所有人,我們不是小公司,又非公益企業,收費可不低。軍方有這個想法,也出不起那個價錢。」

  她把一份合約放在溫婉面前,難掩興奮:「你應該聽說了,最近炙手可熱的新聞,金三角殲滅戰,四國聯手,打了場勝戰,國內更是出了有史以來最年輕的中校,據說是個百年一見的美男子。」

  溫婉不怎麼關注新聞,也清楚這件事。畢竟辦公室裏的女同事天天八卦極品美男,這位中校每每榜上有名,還排在前列,她又怎麼能不知道?

  「這人偷偷摸摸的,媒體從來不上,也沒有照片流出來,誰知道是美男還是醜男?」溫婉是個實際主義者,眼見為實,沒看過絕不會隨便下判斷。

  Andy聳肩攤手:「這是為了安全著想,據說本人也不喜歡面對傳媒。現在你有一個機會去接觸他,配製一款獨一無二適合中校的香水,怎麼樣,這任務刺激吧?」

  對不知是美男還是醜男的人,溫婉興致不高,畢竟她更想再找極品美男接觸接觸:「……我能拒絕嗎?」

  Andy陰測測地笑了笑:「你是我們公司的超級王牌,軍方指定要你全程跟蹤,拒絕的後果如何不用我來說吧?」

  溫婉咬牙切齒,這是強權主義!

  「諾亞花園C棟419……」溫婉被迫無奈,只能上門親眼看看那位中校的尊榮如何。

  如果實在不堪入目,她寧願冒著被人用麻袋蒙頭暴打的危險,也絕不會接這個活計。

  士可殺不可辱,讓自己為醜男配製香水還不如直接殺了她來得痛快。

  按了幾次門鈴,大門才慢悠悠打開,溫婉憋了一肚子的火就想咆哮,在看見門內人的那一刻硬生生咽了下去,差點岔了氣。

  她在三秒內飛快地整理儀容,擺出最友善最美的笑容,伸手矜持地打了聲招呼:「Hi,真巧,我們又見面了。」

  沒想到溫婉才念叨著極品男,這次服務的物件就是Joy了。

  顯然是剛剛在洗澡,匆匆出來開門,Joy身上只穿著一件白色的浴衣,腰帶鬆鬆垮垮地綁著,頭髮濕漉漉地貼在臉頰和額頭,水珠順著脖子滑落,經過鎖骨,慢慢往下。

  溫婉忍不住吞了下口水,一大早這麼香豔的刺激,她有點招架不住。

  Joy挑眉,這小女人居然能找上門來,只有一個可能性:「你就是SK公司的首席香水師?」

  「對,」連合約都不用拿出來,極品男就知道自己的身份,溫婉有點笑得意:「軍方的要求我們公司大致瞭解了,現在需要具體接觸,給你做出獨一無二的香水來。」

  這位中校功績極大,提升一階已經是極限了,送證書徽章有點過時,ZF不知道誰居然想出送一款絕版香水,以提升Joy的個人形象。

  這年頭,有一款個人的絕版香水是難得的名譽,不是誰都能給得起那個價錢的。

  顯然,軍方是想讓Joy做代言人,作為形象代表了。

  「叫我方烈就好,」Joy側身讓溫婉進屋,對香水的事興趣缺缺。對於男人來說,香水不是必須的,尤其是軍人,只覺得是累贅。即便這款香水造價不菲,到時候只能放在保險櫃裏等著蒸發,實在沒什麼價值,還不如多送點裝備到團裏,又或者多挖幾個技術人員更來得實在。

  「不知道溫小姐打算怎麼接觸量度,做出適合的香水?」

  原本方烈打算敷衍了事,讓所謂的香水師進門一趟,也算給軍方一個交代了。沒想到香水師就是那晚遇見的尤物,倒是提起一點興趣了。

  溫婉笑容可掬,拿出自己最好的一面輕聲曼語:「個人香水要適合,香水師必須瞭解這人的方方面面,如果方中校不介意的話,能抽出幾天的時間和我單獨相處嗎?」

  方烈挑眉,這女人倒是直接:「溫小姐想要住進來?」

  「這是最好不過了,如果沒有打擾方中校的話。」溫婉笑笑,她巴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時就近深入瞭解極品男,好做出一款前所未有的新香水。

  方烈沒有直接回答:「溫小姐需要多久的時間?」

  溫婉瞥了他一眼,嘴角含笑:「香水越要配製得完美,需要的時間越長。」

  「我只能抽出一周的時間,這是極限了。」方烈雖然對這個小女人有點興趣,卻不打算放太多的時間在她身上。不管是軍方還有任務等著他去辦,對於香水自己也是在沒什麼好感。

  「足夠了,」溫婉爽快地點頭,小樣本已經出來了,只要稍作改良就行了。一周的時間能和極品男在一起生活,簡直是天上掉下來的餡餅,砸得她滿臉驚喜。

  方烈頷首,又問:「那我現在該怎麼做?」

  溫婉立刻湊過來,臉頰貼在他的頸側,兩人幾乎要貼在一起。

  不同那晚,薄薄的浴衣直接感受到她胸前的柔軟,雙腿跨在自己的身側,姿勢極為曖昧。

  屬於女人特有的馨香撲面而來,清清淡淡的,不同於平常的香精,若有似無,說不出的好聞。

  方烈抿唇,這尤物是在勾引自己嗎?

  他伸手還沒搭在溫婉的腰上,就見她不悅地抬起頭對著自己皺眉:「從今天開始,請中校不要用任何含有香精的沐浴露,這會影響我的判斷。」

  「可以,」方烈看著溫婉像小貓一樣,吸著小巧的鼻子在他身上專心地嗅著,表情認真,卻可愛得緊。

  溫婉的雙手不知不覺地搭在他的胸膛上,湊得越來越近,似乎是想嗅得更清晰一點,漸漸地完全貼在方烈身上,完全是投懷送抱了。

  方烈是個軍人,自製力非比常人,卻也被她撩撥得心思不屬。

  他低頭正想吻上眼前晃來晃去的耳垂,卻聽見溫婉的喃喃自語:「檀香,得再加量,還有紫蘇……」

  方烈動作一頓,對某個認真工作的人表示十分克制,放鬆身體任由溫婉「具體接觸」。

  溫婉心下竊喜,香水的配方有了雛形,今晚回去把小樣本再改良一下,味道應該更清淡深遠。

  極品的味道就是好,比那個秦少好太多了。

  雙手順便在方烈胸膛上揩了兩下油,原來這就是傳說中的胸肌,果然夠結實,手感比目測預估得更妙。

  溫婉偷偷吃完豆腐,意猶未盡地從方烈身上下來,拿出筆記本開始詢問個人喜好、習慣、顏色。

  一本正經的神色,讓方烈看不出她究竟是在認真做事,還是趁機揩油。

  剛才的小動作他全看在眼內,來而不往並非自己的作風。

  乖乖回答完問題,溫婉收拾筆記本準備開溜,被方烈一拉,跌入他的懷裏。

  方烈把人摟住,終於把那晃得令人眼饞的耳垂含入嘴裏,感覺到溫婉輕輕一顫,細碎的吻便落在她的頸側:「不知道最適合溫小姐的味道又是什麼?」

  溫婉還以為剛才調戲得無聲無息,居然還是被發現了。心裏懊惱,卻也被方烈鬧得渾身無力,雙臂摟著他的脖子低聲喘息:「蘭花……鳶尾草、香油樹花……」

  方烈一笑,舌尖在她頸側打了個圈,驚得溫婉差點跳起來,臉頰和脖子「刷」的一下紅透了:「可惜我還嘗不出來,或許我們該再深入瞭解?」

  溫婉對配製香水癡迷,男人在眼裏就是各種香水樣本,一向有色心沒色膽,最多嘴上調戲兩句,手裏摸兩把,還沒真槍實彈地進行過。

  秦興就是受不住她看著吃不到,才會轉而找了湯燕解悶。

  溫婉捂著脖子,瞪了方烈一眼,板著臉說:「香水是用來聞的,不是拿來嘗的……我失陪了。」

  話音剛落,她抓起提包落荒而逃。

  方烈在後面大笑,這小女人挺有趣的,讓他開始期待明天的到來了。
作者: 嗜酒態睡    時間: 2017-2-3 00:06:20

3、曖 昧 ...

  溫婉苦著臉拎旅行包,再次摁下門鈴。

  工作是工作,輾轉反側了一晚上,她還是得回到這裏。

  方烈一身黑色背心和運動褲來開門,看見溫婉,略略挑眉:「來了?」

  「嗯,」溫婉看著他的黑髮被汗浸濕,額前的碎發貼在鬢角,黑色背心下隱約能見到壯實的肌肉,比起昨天添了幾分狂野不羈。

  該死的,這極品能不能別每天變一個樣誘惑人?

  溫婉吞了下口水,眼神瞟到一邊:「我住哪里?」

  「只有一間客房,在我房間隔壁。」方烈後背倚門,饒有興致地盯著她:「溫小姐不是說要具體瞭解我麼?我不介意你住到我房間裏,讓我們能進一步深入瞭解的。」

  溫婉瞪了他一眼,沒理會某人似笑非笑地挑釁,直奔客房。

  房間估計從某人住進來後都沒有誰住過,沒一點人氣,打掃得馬馬虎虎,有一股潮濕的味道。

  她皺了下眉,卷起袖子開始收拾,不然今晚就得睡不著了。

  「不用動,待會有鐘點工過來。」方烈拉著溫婉出了客房,轉到了旁邊的另一間房。

  這間是健身室,有各種健身器材。跑步機,沙袋,飛鏢盤,甚至有擊劍套具。這房間足足有兩個客房那麼大,敢情這人把房間都合併,難怪只剩下一間臥室和客房。

  她是不是該慶倖,這人沒把客房都併入健身室?

  「溫小姐自便,我的鍛煉時間還剩下二十分鐘。」方烈把她扔在健身室門口,徑直拿起拳套,站到了沙包面前。

  溫婉一愣,這健身室連個椅子都沒有,她要坐哪里?

  可是下一刻,她的目光就從方烈身上移不開了。

  黑色的拳套直直擊向沙包,每一拳虎虎生威,最炫目的是方烈那雙仿若利刃的眼睛,流露出的戰意和殺氣。身姿矯健,就像是草原上的一隻獵豹,面對著獵物張開雙爪,一種說不出的野性美。

  溫婉抹了下鼻子,真怕自己忍不住流鼻血了。

  她趕緊從提包裏拿出手機,想把這一幕留住。

  但是一想到可能有別的人看到,溫婉又猶豫,這麼美的情景,她還真不願意跟其他人分享,就算是Andy也不行。

  索性把手機放好,她睜大眼一動不動地盯著揮拳的方烈。

  直拳,踢腿,勾拳,每一下都剛勁有力,乾淨俐落。

  溫婉留意了一下,每一次的擊落點都是同一個,可見方烈的攻擊多麼精准。

  她一想到昨天自己調戲了眼前這只野豹子,虧得某人大度,要不然自己的脖子就要遭殃了。

  溫婉伸手摸摸胸口壓驚,她真是膽子肥了,連中校都敢揩油……

  不過誰讓極品男這麼誘人,一不留神把自己的魂給勾走了。

  淡淡的汗味撲面而來,溫婉這才發現二十分鐘已經過去,方烈已經完成了早上的鍛煉,一邊用毛巾擦著頭上的汗,一邊走到她跟前。

  她被那股濃烈的男人味給恍惚了一下,湊過去嗅了嗅,又圍著方烈轉了一圈。

  方烈對溫婉像小貓一樣到處嗅的舉動已經見怪不怪了,很配合地站在原地任由她轉悠:「待會有什麼安排?給我五分鐘,先沖個澡。」

  「不行,」溫婉想也不想就拒絕了,整個人都湊了過來,雙眼發亮,一閃一閃地盯著他滿臉興奮:「就是這味道,等我記住了你才去沖澡。」

  方烈哭笑不得,難道香水師都這麼神經質,連洗澡都不讓的?

  溫婉直接撲了過來,摟住他的脖子一邊嗅著,一邊皺眉嘀咕:「唔,再加一味麝香,紫蘇的量要小點,檀香加重一點……」

  因為兩人身高差異,溫婉幾乎可以說是吊在方烈的脖子上,兩腳在半空中晃悠。

  方烈索性伸手托住溫婉的臀部,把人穩穩地摟在胸前。

  溫婉想了又想,總覺得還缺少了一點什麼,眉頭皺得快打結了。等回過神來,才發現自己整個人貼在方烈的胸前,身周全是他的味道,不由耳根一紅。

  「好了,你放我下來。」

  方烈沒動,低頭看著她笑:「我的味道,你都記好了?」

  雖說他重複的是溫婉剛剛說的話,可是從方烈嘴裏出來,卻有種難言的曖昧。

  溫婉鼻子一皺:「我是SK的皇牌香水師,任何味道都能記得清清楚楚的。」

  香水師最重要的,就是記住所有的味道,像是勾勒出一幅畫深刻在腦海中。每次提起,都能立刻調出來用。

  方烈俯身在她頸側一嗅,抬眼一笑:「溫小姐現在身上全是我的味道,要不要一起去洗洗?我記得香水師身上最忌諱的是有別的味道,混淆了溫小姐的判斷?」

  溫婉的臉色一陣紅一陣白,這男人居然把昨天自己說的話拿出來反將一軍,她真是小看方烈了。

  誰說軍人都是悶騷?

  方烈不但吻技一流,調情拈手就來,嘴巴還犀利得很。

  溫婉板著臉,咬牙切齒地說:「多謝中校的好意,如果一起洗再沾上你的味道,不是白洗了?中校的時間寶貴,就不必了。」

  伶牙俐齒,這是方烈對溫婉除了尤物外的第二個印象。

  溫婉站在廚房門口,發現了方烈又一個另一面。

  她目瞪口呆地看著全新出爐的中校先生熟練地煎荷包蛋,有點接受不能:「你……會煮飯?」

  「出外任務,必須自食其力,不過只會簡單的幾樣。」方烈關掉爐子,把兩份煎蛋放在飯桌上,又倒了一杯溫牛奶:「吐司在這裏,要加花生醬嗎?」

  溫婉還在震驚中,傻乎乎地點了下頭,等手裏被塞了兩塊夾著花生醬和煎蛋的吐司時,她才回過神來,用力咬了一口:「好吃。」

  不對,現在不是討論早餐好不好吃的問題。

  但是餓著肚子不能用最好的狀態工作,她三兩口把手裏的吐司吃完,猛地跳起身又溜到方烈身邊轉來轉去:「油煙味,還有食物的香味……」

  不同于在練拳時的剛烈鋒利,現在坐在飯桌前的方烈身上有股可以稱為家的溫暖味道。

  溫婉的眼神有點複雜,越是靠近這個男人,越是看不清。

  入行幾年來,這是第一次花了一天的時間還沒定下對方最適合的香水味道。

  這個男人就像戴著無數的面具,一次又一次不經意間地剝開,底下卻還有一層。溫婉就追著這一層層的面具,看到方烈不同的一面。

  方烈忽然伸手勾住溫婉的脖子,兩人的臉靠得很近,彼此的呼吸都嫩個感受得到。

  「做、做什麼……」溫婉嚇了一大跳,對上他俊朗的臉,十分不自在。

  唇角感覺到他的指尖輕輕一拂,方烈笑了:「這裏有花生醬。」

  說完,他把手指在嘴裏一含,溫婉的臉驟然漲紅。

  這男人道行太高了,她實在招架不住。

  香水師最忌諱的就是對客戶產生別的看法,主觀的思維絕對會影響嗅覺,繼而不能把最適合對方的香水配製出來。

  溫婉從來都能把自己當做旁觀者,一點點地觀察,然後思索配方,找出最適合對方的味道。

  現在,她開始有點不自信了。

  或許,自己該叫Andy換人,免得砸了SK的招牌?

  「……在想什麼?」方烈貼著溫婉的耳邊,見她雙眼無神,沉聲一問。

  溫婉無意識地回答:「想換人……」

  方烈眼神一閃:「換什麼人?」

  溫婉突然驚醒,尷尬地笑笑:「中校身居高位,以後又是軍方的代言人,我的手藝恐怕很難達到你的要求,公司裏還有更好的香水師,如果中校願意的話……」

  「哦?短短一天,溫小姐就覺得自己不行了?」方烈淡淡打斷她的話,直接把人放在腿上,視線逼近。

  溫婉惱火,你才不行,全家都不行!

  她深吸了口氣,勉強擠出一點微笑。明知道方烈在用激將,她還真咽不下這口氣去放棄:「中校說的對,只有一天,還不足以說明問題。那麼剩下的幾天,就要打擾中校了。」

  「不打擾,」方烈單手摟著她的腰,微微一笑:「接下來我需要做什麼?」

  「像平常一樣就行,我會把細節記下來的。」溫婉倔脾氣上來了,說不什麼都不願意認輸。

  這樣的極品客戶,入行幾十年的老人都不一定能遇上,千載難逢的挑戰她怎麼能輕易丟掉?

  剛剛肯定是被方烈的美色給唬住了,居然出現這麼荒謬的念頭。

  像往常一樣……

  溫婉沒想到方烈接下來居然會彈鋼琴!

  雖然一架黑色的鋼琴放在客廳,但她原以為不過是一個裝飾,軍人舞刀弄槍的,怎麼可能還會這種精細的藝術活。

  誰知道,方烈給了溫婉一個驚喜。不但會彈琴,還彈得相當不錯。

  完全扭轉了她對軍人以前的看法,比如粗魯,比如魯莽,比如粗俗,比如對藝術不屑一顧。

  彈鋼琴的方烈專注而投入,十指在黑白鍵盤上輕盈舞動,清脆柔和的琴音娓娓而來,動人心弦。

  美好的側臉,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溫柔,微微垂下的眼簾軟化了身上的剛硬氣息,眨眼間仿佛化身成為城堡中的英俊王子,紳士,多情。

  溫婉在旁邊兩眼發光,閃爍著興奮的光芒。

  方烈是她見過的最完美的樣本,如果能配製出屬於他最獨特的味道,自己的香水師生涯可以說是更上一層樓。

  還有可能,這輩子都無法超越!

  太美好了,太吸引人了,簡直是極品男人的典範!

  溫婉摩拳擦掌,恨不得立刻把最適合的味道找出來,然後沖進辦公室通宵把香水配製出來。

  只是,怎麼樣才能把配方確定下來?

  溫婉煩惱的時候,一曲結束片刻,才發覺方烈悄悄靠近。

  她愣愣地抬頭,皺著眉頭問他:「拜託,中校先生你還有什麼是不會的?」

  方烈低下頭,認真地想了一會:「……生孩子我不會。」

  他拉起溫婉的手,俯身在她手背上輕輕一吻,勾唇輕笑:「溫小姐在煩惱怎麼配製香水嗎?不如,我們現在先彼此深入瞭解一下?」

  彼此深入瞭解?

  溫婉瞪大眼,整個人都呆掉了。
作者: 嗜酒態睡    時間: 2017-2-3 00:06:33

4、探 戈 ...

  方烈施施然地打開音響,一手攬著溫婉走到客廳中央。

  慵懶悠揚的曲目漸漸響起,方烈斂了笑容,神色嚴肅,摟著她的腰壓向自己,兩人的身軀緊緊貼服在一起,不留丁點縫隙。

  曲目裏小提琴與口琴錯落有致,交織為激情洋溢的旋律。

  溫婉還沒反應過來,被方烈的臂彎帶著跳了幾步,才明白他所說的深入瞭解,原來是跳舞。

  這首曲是帕爾曼的《Por una cabeza》,委婉而激蕩,分明是探戈!

  作為香水師,對藝術的修養比常人要高。音樂、繪畫、化學,無一不精,最重要的是無邊的想像力,以及比平常人厲害的嗅覺。

  回過神來,溫婉不甘示弱,重心放在左腳上,揚起下巴,高傲的姿態,微微轉向左邊,身體緊緊貼向方烈的胸前。

  探戈以前是上流社會的貴族舞蹈,高貴、傲慢、曖昧,以及男女之間若有似無地挑 逗,對舞伴的欲拒還迎。

  溫婉抿著唇,腦海中重複著學過的探戈舞蹈,用心地跟上方烈的節奏,無論如何都不願輸給他!

  方烈看著懷裏的人,眼裏滿是倔強,小臉上的神色猶如是傲視一切的貴族女人。就算沒有奢華美麗的裙子,沒有漂亮璀璨的珠寶首飾,沒有引人注目的絕世容貌,溫婉依舊從容不迫,纖細的腰肢,因為運動微微熏紅的臉頰,紅潤的雙唇,以及胸前緊緊相貼的柔軟……

  隨著鋼琴明快的節奏,把曲目推向前,舞步越發激烈,溫婉感覺自己被縈繞在方烈濃烈的氣息裏,鼻尖全是他的味道。

  她眯起眼,看來跳舞確實能深入瞭解到對方,或許以後再有個人香水的項目,自己能試一試這個方法?

  但是,能遇到方烈這樣的極品樣品,簡直是萬分之一的機會,不一定會再有了。

  溫婉深吸了口氣,風琴舒緩的伴奏,說明曲子已接近尾聲。

  很久沒跳舞,她渾身有種說不出的舒暢,大汗淋漓,卻驟然感覺輕鬆了許多。

  抬眼看向咫尺之外的俊臉,方烈的黑眸很亮,緊緊盯著自己的臉,眼裏流露出一抹若有所思的神色。

  細碎的黑髮貼在他的額前,挺直的腰板,不拘言笑的臉,卻沒有溫婉想像中的沉浸、投入,甚至是激動。

  這人即使在如此曖昧的舞蹈裏,依舊能把持住自己的情緒,不讓流露出半點,不愧是冷硬的軍人。

  溫婉頓覺無趣,一曲將盡,沒有盡興的舞蹈總讓人有些遺憾。

  她心思一動,又傾身靠前了些許,與方烈的視線緊緊交錯在一起,兩人的臉頰幾乎要貼在一起,不過相差一厘,雙唇便要挨在一起。

  溫婉甚至能感受到方烈呼吸的氣息,溫熱的曖昧的噴灑在自己的臉頰上,留下似有若無的觸感。

  她的手從方烈的肩膀,隨著伴奏緩緩向後移下。一寸一寸,輕柔地滑過他的肩胛骨,然後在他寬闊的後背上遊弋,沿著脊椎一點點落在腰間。

  溫婉感覺到手心下的緊繃,嘴角一翹。另一手摁在方烈的胸膛上,感覺到他有力的心跳,輕輕摩挲。肌肉的紋理清晰,她調皮地隔著背心用指尖打著圈,不意外地被方烈抓住手,阻止了她。

  方烈眯起眼,聲音低沉:「溫小姐,你是在玩火。」

  他用的不是疑問,而是肯定句。

  溫婉好笑,唇角蕩起一絲狡黠的弧度:「方中校不是說我們彼此需要深入瞭解?」

  方烈看著她,緩緩低下了頭,找准那濕潤的雙唇便要吻下去。

  溫婉撇開臉,輕吻落在她的頸側。

  她抬手,指尖在方烈的臉頰上勾勒。一點一點沿著那俊朗的五官拂過,落在他的身上,目光似是欣賞,又似是邀約。

  方烈伸出手臂,學著溫婉的樣子,帶著薄繭的掌心在她圓潤的肩頭停了一下,便滑向瘦削的後背,以及纖細的腰肢。

  他的眼神漸轉幽深,沒想到只是一場舞,就讓自己驕傲的自製力出現一絲裂痕。

  方烈參加過無數的舞會,曾與各色各樣美豔的女人跳舞,甚至是敵方的女殺手,也從未試過這麼短的時間淪陷。

  這對於一個軍人來說,並不是好事。

  尤其是他,有了一個弱點,後果不堪設想。

  溫婉的背景早在她到來之前,資料就送到了自己手上。

  非常清白簡單的身世,循規蹈矩地讀書升學,畢業後承繼父業成為香水師,一直在香水業界有名的企業SK工作,憑藉努力和天賦成為一流的香水師。

  唯一的例外,私生活據說十分混亂,交往的男性頗多,基本上幾個月換一個……

  方烈當初還真沒看出,容貌清麗的溫婉居然是個情場殺手。

  不過,他喜歡。

  有挑戰的尤物,這才有意思。

  既然溫婉這個人沒有問題,方烈不打算委屈自己。

  每次任務都可能極為兇險,不一定能活著回來,所以他從不壓抑自己,留下遺憾。

  想到就做,方烈吻向溫婉的鎖骨,卻在下一刻被她輕輕推開。

  溫婉臉頰染上了一層緋色,面上的笑容十分燦爛:「方中校,曲子結束了,我們今天的深入瞭解也暫告一段落,你覺得呢?」

  方烈挑眉,不用想也知道這女人是故意的。

  他一笑,手臂沒有放開溫婉,反而將她壓在胸膛:「那麼溫小姐又記住我現在的味道了嗎?」

  溫婉氣極,想要反將一軍,誰知方烈手段更上一籌,兩人硬是打了平手。

  不過她一向公私分明,也就大度地原諒方烈一次。

  溫婉認真地嗅了嗅,這種讓人耳紅心跳的味道算什麼……

  她瞥了方烈一眼,從極品身上,估計自己能配製出三四種不同的男士香水來。簡直抵得上自己一年內從其他男人身上得到的靈感,如果一直保持合作關係的話……

  溫婉自嘲地搖頭,立刻否決了這種想法。

  不說方烈是個軍人,隨時要出任務,光是行程的保密就不是她能過問的。再就是一個中校,有可能會為了自己一個小女子,甘心做長期樣本嗎?

  不過既然遇上了,溫婉當然不會錯過了。

  她低頭思索了片刻,把味道牢牢記住在心頭,興奮得想要立刻沖到辦公室配製香水。

  這單生意沒有虧還大賺了,溫婉想到幾個配方出來,她一年都不用工作了,原來打算的旅行不但錢有了著落,還能好好休息一段時間,繼續尋找其他極品男……

  她美滋滋地想著,看方烈就更順眼了:「我先回去配製樣本,明天下午帶過來給你挑一下,如果滿意的話香水配方就能暫時定下來了。」

  方烈閱人無數,一眼就看出溫婉的想法,不由懷疑他的魅力居然降低了那麼多,自己在這女人眼裏除了樣本,還是樣本……

  溫婉在配製香水的時候最投入,恨不得化身三頭六臂,完全進入瘋狂狀態。這時候誰去打擾她,就得小心某人的連續炮轟。

  其他香水師和助理絕不敢在這段時間去打擾溫婉,就怕被暴躁的她給拍暈。

  唯一一個不怕死的人,只有總監Andy了。

  敲門持續了十分鐘,Andy很有耐性,直到溫婉一臉怒容恨不得掐死她的表情打開門:「都讓你別來打擾我,如果不是重要的事,你小心點!」

  「還是這麼暴躁,一張漂亮的臉都不好看了。」Andy對這樣的情景見怪不怪了。每個香水師總有點怪癖,溫婉的咆哮她完全沒放在心上。

  不過惹怒溫婉,這個得力屬下以後不幹活就是SK公司的損失,她還不至於做得太過分,簡單明瞭地告訴溫婉:「秦少來了,要求公司也給他配製一份個人香水,指名要你做。」

  「沒空!」溫婉皺眉,說完就要關門,被Andy叫住了。

  「他不知道用什麼法子買通了股東,小數服從多數,你推不掉了,我只能提早跟你說聲。」免得以後道?塗?,去大鬧一場就不好看了。

  溫婉怒了:「我手邊還有工作,怎麼可能再接一個,公司其他香水師都死了,沒有其他人選了嗎?」

  「其他香水師聽見你這話,估計想砍死你的心都有了。」Andy聳聳肩,一副「我也沒辦法」的表情:「我們就是打工的,老闆指名要誰幹活,就得照做。秦少的工作完結,你就立刻有三個月的長假,如何?」

  「成交!」溫婉挑眉,三個月的長假和秦興相比較起來,她絕對會選前者。反正她對秦興的性格摸得一清二楚,又熟悉他的為人,配製香水的時間不多,忽悠住一段時間還是很容易的。

  「什麼時候開始?」

  「秦少體貼佳人,等你完成中校的香水後再找他不遲。」秦興要憐香惜玉,Andy不介意給他一個這樣的機會。反正錢已經放進口袋了,有什麼好怕的!

  Andy還想說什麼,眼前的門已經「砰」的一聲關上了。

  她摸摸鼻子,小聲嘀咕:「性子還是這麼急躁……」

  Andy還想偷偷來問,某個中校大人的極品程度有多少。

  依照溫婉的習慣,如果中校的品貌沒達到高標準,她立刻就會推掉溜回來,甩手不幹。

  現在興致勃勃地開始配製香水,看樣子還想要連夜通宵,這位中校大人絕對是極品中的極品。

  可惜她是總監不是香水師,只能退而求次,看看秦興過下癮了。

  門內的溫婉一想到要跟秦興再次朝夕相處就頭疼,這男人真是陰魂不散,明明分手了,以前若即若離,現在就像牛皮貼一樣甩都甩不掉。

  那個湯燕當初說得天花亂墜,就差秦興跪著求她交往的樣子,轉眼兩個人就栓不住秦少了?

  不得不說,溫婉對這位第三者有點失望,對那位連名字都不知道的第四者更加是鄙視。

  一個比一個不如,該說現在的姑娘手段太差,還是秦興的品味越來越古怪?

作者: 嗜酒態睡    時間: 2017-2-3 00:06:45

5、挑 選 ...

  看著辦公室裏堆滿的黑莓虧,溫婉嘴角微抽。

  她終於相信不是湯燕和第四者的道行不夠,而是秦興變態程度太厲害了!

  該死的,難道他就不知道香水師的辦公室,最忌諱的就是別的異味影響嗅覺,尤其是濃郁的花香!

  Andy幸災樂禍,倚著門偷笑:「秦少真有心,一大早就從歐洲空運了九百九十九朵黑玫瑰送你。」

  出動了三輛大貨車,十個送貨的小夥子,才把這些花送上來,秦興還真的很「有心」,簡直是唯恐天下不亂,生怕所有人不知道他又開始重新追求溫婉。

  溫婉瞥了Andy一眼,眸底裏含著一絲薄怒:「秦興胡鬧,你也任由他亂來?這些花會影響香水的品質,還要不要做生意了?」

  她怒極,秦興不靠譜就算了,Andy也來插一腳,胳膊往外拐,實在罪大惡極。

  Andy無辜地聳肩:「不把花送上來,那些貨車就堵在公司門口。這一堆花不放你辦公室,難道丟別人那裏去?要是這樣,還真是不用做生意了。」

  溫婉也明白,這堆花丟在外面礙事,放在這裏就是禍害,誰也不願意接收:「我才知道,秦少的腦子不怎麼靈光,以前怎麼覺得他身上有點靈氣?」

  「那是你看到更優秀的極品了,秦少又算得了什麼?」Andy一手拂開肩頭的栗色捲髮,好奇地問:「方中校就這麼大魅力,居然讓你通宵達旦把香水樣本配製出來。除了第一年你家小叔叔之外,你很久沒這麼積極了。」

  溫婉皺了下眉,似是不願提起往事,卻不得不解釋一句:「那不是我叔叔,是我父親的同事。」

  「反正比你父親小不了幾歲,叫叔叔也是應該。」Andy一直不明白溫婉怎麼對這位小叔叔那麼排斥,每次一提起都一副不高興的樣子,卻又總是辯解。

  隱約猜到了一些,Andy不打算繼續刨根問底。

  「秦少你打算怎麼辦?他的無聊程度完全和家底有的一比,估計以後麻煩不斷。」

  「我待會就打電話給他,讓秦興少來搗亂。」溫婉嗤笑,秦興大張旗鼓,要的不就是她主動去找他。

  「秦少現在是我們公司的大主顧,你別太過分了。」Andy的話很有保留,稍作懲戒,她絕對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

  「我知道分寸的,」溫婉點頭,秦興這個人最好面子,溫柔又多情,她一個人招架不住,還不如多找幾個幫手。

  至於幫手人選,她早就心裏有數了。

  溫婉的目光轉向那堆還帶著清晨露水的黑玫瑰,在她眼裏,這堆東西除了發出一股濃郁的香味外,還帶著「奢侈品」三個字。

  「找人把這些花處理掉。」

  Andy挑眉:「這麼多花你打算怎麼處理?丟垃圾場未免太暴殄天物,送人的話,估計人手一束都分不完。」

  溫婉好笑,雙臂抱胸,好整以暇地說:「子公司不是打算發展周邊產業?這麼多的原料,做香薰、花包、玫瑰醬,什麼都行,只要把東西趕緊從辦公室裏清出去!」

  她是受夠了,自己是香水師,嗅覺非常靈敏。這麼多的花堆在一起,原本清淡的花香都變成惡臭,讓人掩著鼻子快呼吸不上來。

  Andy眼底閃過一絲贊許,打了個電話交代好,便笑了:「分公司的經理看來要笑得眯起眼了,空運費省了,這批上等的黑玫瑰原材料費也省了,這個月的業績不好才怪。」

  想必,分公司經理已經想給秦少弄個長生牌,燒香拜幾回了。

  溫婉對秦興毫無興趣,好不容易恢復嗅覺,把樣本整理好,精神奕奕地準備出發見方烈,卻被人攔在了公司門口。

  她定睛一看,正好,幫手不用叫自動上門來了。

  湯燕氣勢洶洶,她跟秦興在同一間公司,馬上就收到消息秦少送了九百九十九朵玫瑰給溫婉。

  她跟著秦興兩個月,收到的珠寶首飾不再少數,卻從沒被這樣大張旗鼓地示愛過,心裏很難平衡。

  裝柔弱是湯燕最擅長的,跟溫婉硬碰硬,誰知道這女人會耍什麼狠手段?

  湯燕先發制人,瞅著溫婉眨眼間就落下淚來,楚楚可憐:「溫小姐,你何必逼人太甚,又糾纏秦哥……」

  溫婉渾身雞皮疙瘩掉了一地,勉強穩住心神,免得還沒開始就想到角落吐一下,愣是掐著大腿擠出一滴鱷魚淚:「湯妹妹怎麼不明白,秦少送的不是花,而是做給洪妹妹看的。」

  她終於知道那天的第四者,紅衣女子姓洪,難怪那麼喜歡紅色衣服了。

  湯燕臉色一變,秦興有多花心,她是親眼目睹的。

  一間公司裏的未婚女同事,沒幾個是不喜歡秦興這個太子黨的。

  畢竟秦興一向是個大方的,只要攀上他,收貴重禮物都收到手軟。再加上英俊溫柔,這樣的男人帶出去比香奈兒還有范兒,湯燕不知費了多少心思才讓秦興注意到自己。

  誰知前後還不到兩個月,姓洪的女人就黏上來,讓秦興慢慢對自己失去了興趣。

  現在又來這麼一手,恐怕秦興是想跟她分手了,卻借用了溫婉來讓自己知難而退!

  這招數不用想,肯定是姓洪的女人吹枕邊風給秦興的,要不然以秦少的為人,怎麼可能眼看著溫婉和湯燕兩敗俱傷,最後便宜了別的女人!

  湯燕越想越是不對勁,收起了眼淚瞥了過來:「溫姐姐,姓洪的欺人太甚,怎麼能這樣對你?」

  她會裝,難道溫婉就不會嗎?

  溫婉伸手擦了擦眼角莫須有的眼淚,啞著聲音委屈地說:「確實太過分了,那麼多花丟進辦公室,把樣品都毀了,讓我今天拿什麼去交差?」

  湯燕最喜歡看到的就是溫婉倒楣,聽說她的香水樣本被那些花弄壞了,偷偷忍著竊喜,憋著笑憋得肚子都疼了。

  溫婉睨了她一眼,接著又說:「不過洪小姐幾句話,就讓秦少從歐洲空運這麼多黑玫瑰,下一次不知道……」

  湯燕的臉上立刻沒了笑容,沒了剛才的幸災樂禍。幾句話就讓秦少空運高昂的黑玫瑰回來,還只為了做戲挑撥兩人。這次不成功,下一次還不知道耍什麼花招。

  不能被動挨打,得先下手為強!

  湯燕又打聽了兩句,知道溫婉直接把花丟出公司,馬上心花怒放,立即把她拉入自己的戰線,興沖沖地奔回去,準備摩拳擦掌對付那個姓洪的。

  既然溫婉完全沒了威脅性,對付姓洪的就是重中之重了!

  多了兩個幫手纏住秦興的注意力,免得他再做無聊的事,溫婉的心情很好,到了方烈那裏,嘴角還噙著一抹愉悅的笑容。

  「什麼事這麼高興?」方烈一身灰色長袖家居服,眼神漫不經心地看了過來。

  「解決了一個麻煩,值得慶賀。」溫婉懶得再提起秦興的事,低頭從小箱子裏小心翼翼地取出幾個樣本:「這是我昨晚通宵做出來的,一共四個,中校看喜歡哪一種?」

  方烈的目光沒有一絲一毫分給茶几上的香水樣本,而是直直地盯著溫婉,面無表情:「拿過來。」

  溫婉蹙眉,中校大人看來今天心情不怎麼好,她得小心對付了。

  單手托著指頭大的小瓶子走過去,她低聲介紹:「這是香根草為主,味道粗狂,比較古典,是最傳統的香水類型,有種讓人舒適的安全感。」

  方烈就著她的手低頭一嗅,微微皺眉。

  這是表示不滿意了,溫婉從善如流地拿出第二瓶:「這是以麝香和檀木香為主,最適合中校這樣含蓄內斂、神秘又陽剛的男士。」

  方烈挑眉,長臂一伸,直接把溫婉扯到懷裏緊緊摟住:「溫小姐今天嘴巴像抹了蜜一樣的甜,真是讓我受寵若驚。」

  溫婉沒看出這人有「受寵若驚」,她才是被「驚」到的那一個好不好!

  她心跳如鼓,剛才嚇了一跳,差點把手裏的小樣本摔了。這是四種香水裏自己最喜歡,也覺得最適合方烈的一種。

  如果打碎了,溫婉今晚又得重來,實在讓人高興不起來。

  溫婉無視他古怪的舉動,直奔主題:「看來中校是滿意這種味道?如果定下來,一個月就能出成品,讓中校更加魅力四射。」

  「如果我不喜歡?」方烈盯著她的雙眼,直接抬杠。

  溫婉心裏咒罵,臉上仍表現出最職業最完美的笑容:「SK公司一向以顧客為重,一定會不斷嘗試,做出令中校滿意的香水。」

  「很好,」方烈頓了頓,又說:「希望溫小姐說到做到,別到時候三心兩意,反而讓我的香水變成了九流的玩意兒。」

  「絕不可能!」溫婉瞪大眼,一臉不忿。方烈這是懷疑她身為香水師的職業操守,說什麼都不能被她小看了。

  「今天開始我會把辦公室搬過來,以便隨時有靈感,配製出適合方中校的香水味道。」

  「客房已經收拾好了,你看缺了什麼寫出來,待會就讓家政去買。」方烈不在意地站起身,睨了眼溫婉咬牙切齒的表情,明顯含著一絲微笑走向健身室。

  溫婉在他背後偷偷做了個鬼臉,誰知方烈像是後背有眼睛一樣,忽然轉過頭,愣是嚇了她一跳。

  「對了,SK公司的人一個小時後會把你的東西直接送過來,不用再回去跑一趟了。」方烈說完,施施然地進了健身室。

  直到他關上門,溫婉好一會才回過神來,心裏有種被人耍著玩的惱恨。

  這男人原來先斬後奏,早就跟公司商量好她搬過來的事,等東西要送過來了,自己這個當事人居然是最後一個知道。

  不用說,這肯定有損友,也就是總監Andy的推波助瀾。

  要不然香水配方那麼隱秘的事,竟然敢在雇主家裏配製,可見方烈的後臺有多硬,公司對中校的身份有多放心。

  也是,以方烈中校的身份,根本不屑於偷取香水配方去賣,也不可能讓普通宵小進來偷東西。

  但是,溫婉很不高興,非常不高興!

  任誰自己掉進一個別人早就挖好的坑,也不會開心到哪里去。

  她眨巴著眼,盯著健身房,突然有了個好主意。
作者: 嗜酒態睡    時間: 2017-2-3 00:06:58

6、毒 藥 ...

  溫婉雖然畢業後入行不久,其實在家裏從小時候就跟著同是香水師的父親偷師,香水已經玩得極為純熟。

  香水既可以變成增加魅力的小東西,也可以變成折磨人的小玩意兒,她對此更是知之甚深。

  SK公司的員工效率一向很高,一個早上就把辦公室所有的用具搬過來了,香料也帶了不少,在客房裏擺得整整齊齊,根本不用溫婉插手。

  她把自己關在客房裏搗鼓了一下午,賊笑著盯著手上的試管。

  哼,歷來耍自己的人,都不會有好果子吃。

  晚上方烈再次進了健身房,溫婉作勢要繼續在客房裏調配香水,卻在十分鐘後溜進了隔壁的臥室。

  事情比想像中要順利,她把試管裏的東西往洗手間一倒,拍拍手笑眯眯地轉身就要走,眼角卻瞥見了書桌上的一份檔資料。

  溫婉的好奇心一向不重,尤其是方烈身為軍人,他房間裏的資料很有可能是軍方的機密,看了之後就得小心被人滅口。

  她摸摸脖子,為了小命著想,還是把好奇心收起來。

  只是溫婉忍不住又瞥了一眼,居然在文件的最上面看到「秦興」兩個字。

  她愣了一下,秦少什麼時候得罪軍方,還是說惹到了方烈?

  不管怎樣,秦興的事跟自己毫無關係,溫婉懶得刨根問底,輕手輕腳地打開門準備開溜。

  誰知她一頭撞入方烈結實的胸膛上,這人身上沒有一點汗味,顯然一直在這裏等著自己,早就發現了溫婉的小動作。

  「我還不知道,溫小姐對我的臥室這麼感興趣,特地跑進來參觀?」

  方烈挑了下眉,伸手就把人緊緊攬在懷裏,俯身貼在她的耳邊低語:「還是說,你是來等我的?」

  溫婉有點心虛,硬著頭皮瞪了他一眼,矢口否認:「我只是好奇你的臥室跟客房有什麼不同,現在看過了,才發覺你這人沒有一點情趣,房間都弄得黑漆漆的,傢俱瓷磚是黑的就算了,連床單也是黑的!」

  這人到底有多喜歡黑色,房間裏滿眼的黑,冷冰冰的實在讓人不舒服。

  「哦?」方烈語調一挑,讓溫婉心下一跳:「但是溫小姐未得我的允許就進房間,是不是該作出一點表示?」

  「我道歉,可以了吧?」溫婉嘟嘟嚷嚷的,掙扎著要推開方烈,可惜小貓一樣的拳頭對他來說毫無作用。

  「沒有誠意的道歉,我不接受。」方烈單手就把溫婉的雙腕束縛住,扭到身後,壓在門上。

  溫婉吃了一驚,抬頭看向他:「你想做什……麼……」

  方烈的視線從她的眉眼間掠過,眉梢、眼睛、鼻尖、雙唇、鎖骨,溫婉仿佛感覺這目光有了質感,炙熱得像是灼燒著自己的皮膚。

  他的臉近在咫尺,黑漆的雙眸緊緊鎖住自己,溫婉忍不住心跳漏了一拍,被方烈濃郁的氣息熏得一陣昏眩。

  溫婉甩甩頭,試圖拋開方烈營造出的曖昧:「你調查秦少?」

  方烈掃了她一眼,身子前傾,把溫婉牢牢鎖在他的懷裏與門板之間:「你偷看我桌上的資料了?」

  「你把檔放在書桌上,原本就是想讓我看到的,不是嗎?」溫婉不傻,自己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普通人輕易地闖入他的臥室,又恰好能發現桌上的機密文件,絕對是方烈授意的。

  要不然,他這個中校的名銜真是名不副實了。

  「你接了秦興的單子,」他的語氣一如既往的篤定,顯然是明知故問了。

  溫婉撇開臉,避開方烈咄咄逼人的視線:「公司的安排,我沒辦法拒絕。」

  「所以,你會像對待我一樣對待秦興?」方烈又靠近一分,雙唇似有若無地貼在她的頸側,因為說話時不時擦過皮膚,引來一片瘙癢與戰慄。

  溫婉退無可退,不悅方烈的逼問。這是SK公司的股東做出的決策,她只是一名員工,就是名氣再大,依舊是下屬。再加上秦興的善解人意,沒有打斷這次的項目,她也找不到理由拒絕。

  忽然想到一個可能性,溫婉挑眉一笑:「怎麼,方中校不高興了?因為公司不在乎這個專案讓我同時進行兩份工作,還是在意秦少和我以前的關係?」

  秦興在方烈眼裏什麼都不是,只是出於安全考慮,不但調查了溫婉,也將她最近接觸的人都一一查明。

  這是例行公事而已,雖說方烈還沒把溫婉放在心上,但也容忍不了這女人與自己曖昧不清,卻又去勾搭以前的情人。

  溫婉當他是什麼人?

  見方烈沉默,溫婉反而一怔,掙脫他的桎梏,伸手勾住他的脖子:「好吧,都是我的錯,別生氣了。」

  溫軟入懷,方烈自然不會拒絕,低頭吻上她的唇,輕輕一觸,便被溫婉推開了。

  「一周的時間所剩無幾了,香水的配方還沒定下來,這件事先到此為止,OK?」

  方烈定定地看著她,看得溫婉心悸:「怎麼了?」

  「你身上的味道跟以前不一樣,換了什麼?」

  溫婉暗罵一句,這男人的鼻子怎麼跟香水師有的一比,這麼小的一點差異居然聞出來了!

  「偶爾換一換味道,也沒什麼不好。」她正找理由借機離開,被方烈一手擒住手腕。

  溫婉知道溜走的時機已經遲了,惡作劇被發現了。

  「這是什麼東西?」方烈感覺渾身不受控制地發熱,尤其某些地方更為強烈,連他一向驕傲的自製力都快壓抑不住。

  「公司新出的香水,我加重了某種劑量……」溫婉本來想捉弄人,可惜現在被當場抓包,臉色訕訕的。

  方烈睨了她一眼,直截了當地問:「解藥在哪里?」

  「沒解藥,」溫婉說完,手腕一痛,立刻妥協了:「在洗手間,你進去就沒事了。」

  方烈半信半疑地瞅了她一眼,索性把人拉入洗手間:「你居然會配製這樣的東西?」

  「香水可以悅人,也可以害人,要看怎麼用了。」溫婉破罐子摔瓦,現在反而坦然了。反正只是小小的惡作劇,方烈很快就能恢復。

  方烈一愣,臉色忽然很難看:「你的意思,香水也能變成毒藥?」

  「當然了,」溫婉看他神情一變,有點奇怪地問:「有什麼問題嗎?」

  「沒有,只是沒想到……」方烈輕輕籲了口氣,在洗手間站了一會果然恢復了。

  不過,他沒打算輕易饒過身邊這個小女人。

  暗算自己的人,從來沒有全身而退的……

  溫婉被方烈的眼神一瞄,有種被跌入冰川中的感覺。

  她一時意氣的結果是,惹怒了這個最年輕的中校先生。

  退後一步,再退後一步,溫婉僥倖地想,軍人的素質應該不會太為難自己一個小女人吧?

  可惜溫婉想錯了,方烈從來不是一個寬容的人。

  他一手擒住溫婉的手腕,眯起了眼:「對付雇主,你是不是該作出點補償?」

  溫婉皺眉,反唇相譏:「身為資深軍人,被我一個普通人暗算到,算不算是能力不足,需要重新訓練?」

  還是第一次有人面對他的冷臉毫不改色,反而不客氣地一再反駁。

  方烈唇角一彎,真是有趣。

  溫婉看著他的淺笑,後背一冷。

  但是她依舊不甘示弱,盯著方烈擒住自己的手腕不高興地指責:「中校先生身手不凡,卻對付我一個弱女子,這是身為軍人該做的事嗎?」

  伶牙俐齒!

  方烈也明白,現在用武力鎮壓,只會讓溫婉反感,而且還證實了她說的話,軍人還不屑于以暴制暴,尤其是對這麼個普通的女人。

  他放開溫婉,就見她揉著手腕咬牙切齒,看來疼得不輕。

  方烈知道自己的腕力,剛才一激動,確實有點粗魯,但是他不打算先低頭。這女人敢在他的屋裏暗算自己,如果不給溫婉一點教訓,說不準會有第二次。

  「這件事,我會如實反映給SK公司。」

  溫婉詫異地抬頭,她以為方烈已經妥協了,居然是以退為進,沒用武力,反而是文鬥。

  跟公司報告,她今年的獎金哪里還有剩!

  「你……卑鄙!」

  方烈雙臂抱胸,倚在門邊垂下眼簾,輕飄飄地反問:「在別人的房間偷偷惡作劇,誰更卑鄙!」

  溫婉被他說得啞口無言,憤憤地扭頭,這回合她竟然又輸了。

  「……你想怎樣?」

  方烈眼神一沉,板起臉問:「如果你不想我告訴SK,那麼真實地回答我一個問題。」

  這分明是赤裸的威脅!

  溫婉就算不忿,可是敗者為寇,她勉為其難地蹙眉:「中校先生無所不知,居然有事要問我?」

  「這個問題,只有你能回答。」方烈向前走了一步,高大的身影漸漸逼近,有種壓迫性的氣勢。

  溫婉愣了愣,下意識地退後一步。

  方烈走到她的跟前,俯身,雙眼漆黑明亮,蘊含了無數的情緒一掠而過,讓人看不清楚。

  「你的那位小叔叔……」

  溫婉一聽,驟然變了臉色。

  「被譽為鬼才香水師的文軒,他的『Ghost』香水配方在哪里?」
作者: 嗜酒態睡    時間: 2017-2-3 00:07:14

7、對 峙 ...

  溫婉滿臉憤怒,已經兩年了,這些人還不放過她的小叔叔嗎?

  「你們夠了,文軒已經失蹤了,警方到現在都沒找到他,你們還糾纏這個問題做什麼?」

  她因為氣憤,胸口起伏不斷:「Ghost是小叔叔最後的傑作,配方只有他一個人知道。不過就算我知道了,也不會告訴你的。」

  方烈顯然對她的反應完全在意料之中,卻不打算輕易放過這個機會:「這個配方對我很重要,文軒失蹤前與你來往最頻密,就算你不知道完整的配方,也不能猜出其中的用料。」

  只要知道香料都是什麼,有軍方的精英在,方烈就不信會配不出完整的Ghost來!

  「你們究竟要Ghost做什麼?」這是文軒的心血之作,也是他香水師生涯中最後的一個出色傑作,溫婉絕不容許有人踐踏文軒嘔心瀝血做出來的香水!

  「我無可奉告!」方烈皺起眉頭,沒有開口解釋的意思。

  溫婉冷笑:「你不告訴我,是心裏有鬼吧?軍方想用Ghost送給敵方害人,作為最不易察覺的王牌武器嗎?」

  方烈的視線在她憤恨的臉上一頓,眼底閃過一絲光芒:「看來,溫小姐對Ghost很瞭解,甚至知道了它最終的用處。」

  「胡說八道!」溫婉才不會傻乎乎地跳進方烈的語言陷阱,想套她話,門都沒有:「Ghost只是一種香水,可能特別一點,又是小叔叔失蹤前最得意的傑作,也僅此而已。我不明白的是,軍方怎麼一直揪著這個不放。」

  兩年前文軒失蹤,軍方和各派的人一次次地上門找溫婉的父親溫明,只因為兩人是多年的好友。溫明一再搖頭表示不清楚文軒的行蹤,但是軍方顯然不信,還派了人盯梢。

  整整一年,軍方才終於放棄了,但是監視溫明並沒有放鬆。看來,雖然暫時放棄,但文軒的行蹤,所有人都認為只有溫明有可能知道。

  溫婉就想不明白了,小叔叔配製的那款名為Ghost的香水,怎麼就受到這麼多人的關注?

  現在找不到文軒這個人了,軍方又開始轉移到配方上面嗎?

  「配方我和父親都不可能知道,雖然是知交好友,但是身為香水師的操守還是有的,就是絕不會干涉其他香水師的配製,尤其是不會偷看別人的配方!」

  方烈挑眉,對溫婉的回答沒有在意。

  他早就明白,這麼輕易從溫婉口中得到答案,那答案只能是假的。

  現在她不說,方烈反而覺得有了五成真。

  至於剩下的五成,就得繼續看溫婉的表現了……

  方烈上身前傾,緊緊貼著溫婉把她壓在門上,兩人之間不留半點縫隙。

  「你的心跳在加速,脈搏比平時的節奏要快。溫小姐在緊張,可能還有點害怕,這是為什麼?」

  溫婉瞳孔一縮,沒想到方烈的感覺這麼敏銳,短短幾秒就能把她透視得清清楚楚。她還是大意了,這個人不是普通的軍人,而是中校。

  這麼年輕的歲數當上中校,絕不會是泛泛之輩。

  但是將來兵擋,水來土掩,溫婉從來不是個輕易服輸的人。

  她下巴一抬,眯起眼掃向緊貼著自己的方烈:「中校不惜犧牲自我,使出美男計,這樣秀色可餐,我又怎麼能抵擋?心跳加速,脈搏節奏加快不是應該的?」

  方烈笑了,嘴角微微向上彎起,瞬間柔和了他方才冷凝的五官,笑意甚至滲透到眼底,有種難言的風采。

  「多謝溫小姐的讚賞……不得不說,你的口才令我刮目相看,我還是太小看你了。」

  「就當方中校是在誇獎我,謝了。」溫婉也笑,從容不迫,絲毫不懼。

  「我比較好奇的是,詢問關於小叔叔Ghost的事,是軍方的意思,還是中校個人的?」

  方烈沉默了一會才回答:「自然是我私人的疑問,與軍方無關。」

  溫婉挑眉,算是接受了他的答案。

  方烈不可能說謊,唯一的理由就是他和小叔叔因為某些原因有所牽扯。

  可是文軒從來沒提起過方烈,溫婉心裏很清楚,那些很可能只是她的猜測……

  「不管怎樣,方中校不會想用暴力審問我吧?」

  方烈退開一步,離開溫婉半步的距離,微微一笑:「溫小姐說笑了,身為軍人又怎麼會對一位美麗的女士隨便動手?」

  「只是……」

  溫婉剛要點頭,卻聽見了他的轉折,目光對上方烈的雙眸。

  「如果溫小姐以後得知關於文軒先生的消息,可否透露給我知道?當然,這不是命令,也不是要求,只是一個關於我個人的請求而已,可以嗎?」

  「我儘量,」溫婉微不可見地頷首,垂下眼簾,看不清她的神色。

  方烈會這麼說,自然是清楚她以前和小叔叔之間的事,這讓溫婉有種被人剝掉所有的衣裳,清楚地暴露在人前,完全沒有任何私隱的惱怒感。

  溫婉確實曾經迷戀過文軒,這位父親的好友,業界裏有名的鬼才香水師。他長得不夠高大,不夠英俊,為人不夠溫柔,不夠體貼,一心一意沉浸在香水的配製中,連身邊人都十分忽略。

  但是溫婉喜歡文軒對香水事業的熱忱,喜歡他的執著,他無盡的想像力和創造力。

  這是她奮鬥的目標,也是自己未來的憧憬。

  可惜兩年前,文軒消失了,從此之後溫婉再也沒見過他,也再沒遇上一個令她心動卻又舍不下的人。

  文軒是溫婉的初戀,也是她心中的一根刺,拔了很痛,不拔卻又埋在胸口深處,時不時發疼。

  可是文軒不在了,這些人卻一而再再而三地打擾她的生活,一再提起那個人,一再擾亂她的心思,攪亂她的思緒。

  溫婉的額頭抵在門板上,輕輕歎了口氣:「以後,能不能別在我面前提起他?」

  文軒是她心目中最美好的天使,卻也是自己心底最沉重的傷。溫婉不願意再被翻出來,獨自一人細細品味那種疼,更不想一再陷入負面的情緒裏不能自拔。

  方烈沒想到提起文軒,溫婉的反應會這麼大。

  那樣的憂傷,那樣的惆悵,那樣的痛苦,溫婉的臉色很不好,挨在門邊的身子顯得那麼單薄,仿佛輕輕一碰就會碎裂開去的脆弱。

  方烈伸出手,在半空中一頓,最後落在溫婉的肩頭,感覺到掌心下微微的抖動,直接把人攬在懷裏,低頭在她臉頰上落下一吻。

  「我想知道,他是個什麼樣的人?」

  溫婉靠在他懷裏,略略垂下頭,臉頰貼在方烈的胸膛上,似是在掙扎,又仿佛在沉思,半晌才開口:「他是個自私的人,卻又有著非比常人的才華。」

  這是文軒的值得慶倖的,也是悲哀的地方。

  方烈從身後緊緊摟著溫婉,再沒有說話。

  溫婉靜靜地靠在這個人懷裏,感受著臂彎的力度和胸膛的溫暖,放任自己沉迷在這樣海市蜃樓般的溫柔之中……

  關於文軒的話題,到此結束。

  方烈沒再提起,溫婉也完全當作從沒聽過一般,只是兩人之間的關係變得很奇怪。說是靠近了,卻又啞然而止,說是疏遠了,卻心有靈犀,一個動作一個眼神就能明白對方的想法。

  溫婉沒有理會這樣的改變,她把自己鎖在客房裏,盯著桌上的香料和用具發呆。

  她托著下巴,雙眼無神,完全沒了平日的靈動。

  Ghost的配方,其實溫婉是比她父親還要清楚的。

  因為這種香水,是她偶爾提出的一個荒謬的想法,被文軒採納做了改進而成,所以文軒並沒有避開自己來配置。

  原來文軒想要把這款香水取名為「毒藥」,被溫婉出聲阻止了。

  她沒有告訴這位小叔叔,這款香水的想法,其實一開始是從文軒身上得到的點子。

  那種清清淡淡、細水流長的暗戀,隨著時光一點點地加深,然後匯流成河,濃郁得令人沉迷。即便沒有結果,卻依舊義無反顧……

  這便是Ghost,溫婉心目中對文軒所有的感情凝聚而成的一款香水。

  可惜,文軒看到的只是Ghost的出色,它的與眾不同,卻看不見溫婉埋藏在心底的情意。

  所以,溫婉放下了。

  既然不能與文軒在一起,能成為與他並肩的香水大師也是不錯的選擇。

  Ghost的配製很成功,這款獨一無二的香水受到高端人士的青睞,最後被一個金主買斷,成為私人香水。

  可惜這名雇主卻在用了這款香水後,不到一周的時間便香消玉殞,警方甚至查不出一絲一毫的死因,引來媒體極大的關注。

  然後變成了醜聞,各大報章雜誌強烈抨擊文軒的Ghost,把它比喻為洪水猛獸,一種無形的殺人兇器。

  可想而知,對香水重于生命的文軒來說,這是最狠的打擊,完全令他崩潰……

  單單一瓶香水就是兇手,溫婉怎麼都不會相信。

  肯定有人在背後操縱,讓文軒身敗名裂。

  文軒多年來獨自佔據大部分的香水市場,早就令很多人不滿。那些沒有能力的人,不知道多少在妒忌他,想要將他拉下馬。

  溫婉進入香水行業,一來為了自己的夙願,二來……便是查找那起命案的關鍵。

  接下方烈的單子,也有這個念頭。

  可惜沒從方烈口中套出什麼,反而被他緊追不捨,刨根問底。

  如果不是溫婉聰明地示弱,再問下去,她很可能會暴露自己……

  溫婉敲打著桌面的指頭一停,嘴角忽然一彎。

  除了那個死去的雇主,Ghost的味道只有文軒、Andy和她聞過,即使做出一摸一樣的香水,別人也分辨不出來。

  她心中驟然閃過一個主意,或許自己可以嘗試一下?
作者: 嗜酒態睡    時間: 2017-2-3 00:07:26

8、想 念 ...

  溫婉把自己鎖在房間裏一日一夜,直到天亮時,卻盯著桌上的試管略略出神,手指無意識地交纏在一起,心裏疑惑:真的要這樣做嗎?

  試管裏金色的液體,和當年一模一樣。

  在溫婉的心底,就早把Ghost的配方記得一清二楚,沒有絲毫偏差。

  只是,為了洗脫小叔叔身上的罪名,真的要把香水送給方烈?

  溫婉一直不相信,當年的命案和Ghost有關,但是口說無憑,需要證據。如果方烈的個人香水是Ghost,他又平安無事地度過一段時日,那麼所謂的謀殺證詞將會不攻而破。

  可是,如果這款香水真的不會對方烈有任何的影響?

  溫婉是堅信Ghost只是一款普通的香水,她擔心的是一旦有人發現Ghost在方烈手裏,會不會對他造成莫大的麻煩?

  她遲疑了一下,眼神卻漸漸堅定。

  為了小叔叔,溫婉做一回這個卑鄙小人又如何?

  以後等洗脫了罪名,她好好報答方烈就是了……

  「這是最後選出的味道,方中校覺得怎樣?」溫婉在第二天拿出香水,遞給了方烈。

  方烈低頭一嗅,神色淡淡的,似是對香水的味道沒有任何感覺:「為什麼會挑這個味道?」

  「這是我認為最適合方中校這樣人中之龍的味道,」溫婉面不改色,自然而然地拿出想好的托詞,眼也不眨地胡扯。

  方烈挑了挑眉,卻好奇:「這個似乎不是溫小姐之前拿出的四種之一?」

  該死的,這男人鼻子那麼靈敏做什麼!

  溫婉心裏腹誹,面上依舊不動聲色:「經過跟中校的深入接觸後,我認為這種香味更能體現中校的個人魅力。」

  「很好,辛苦溫小姐了。」方烈沒有繼續這個話題,畢竟對於香水他是一知半解,比不上專業人士。

  看他不再刨根問底,溫婉偷偷送了口氣,低聲提出了另一個要求:「一周的時間還沒過,我能繼續住在這裏嗎?」

  方烈一笑:「看來溫小姐很喜歡這裏?那是我的榮幸。」

  被他揶揄,溫婉尷尬地有點臉紅,硬著頭皮說:「雖說香水出來了,但是中校試用過後,前味、中味、後味都會不同,不只是現在聞到的味道,所以……」

  「所以,溫小姐打算繼續留在我身邊,分辨這幾種味道是否適合我,又或者我是否喜歡?」

  方烈很上道,溫婉連忙點頭。

  「那大可不必,我相信溫小姐的職業操守和能力,要不然SK公司和軍方不會指定你來做。」

  溫婉咬牙切齒,這男人為什麼這時候偏偏要跟她對著幹?

  溫婉想了想,低下頭,故作扭捏地說:「短短幾天和中校相處,實在不捨得這麼早就離開。」

  方烈眯起眼,嘴角微彎:「所以溫小姐還想繼續跟我深入瞭解?」

  他把「深入」二字咬得很重,顯得有些曖昧不清。

  溫婉為了得到真相,決定豁出去了!

  她上前伸臂摟住方烈的脖子,仰起頭貼了過去,臉上帶著一絲討好的笑容,眼睛微眯,若有似無地拋了個媚眼:「漫漫長夜,中校獨自一人不會覺得寂寞嗎?」

  方烈順手攬住溫婉的細腰,對她的投懷送抱似乎一點都不意外:「溫小姐想留下,也不是不可以……」

  溫婉心下一動,這人居然吊自己胃口,不由伸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感覺到方烈下意識地緊繃身體,就像是蓄勢待發的黑豹,訕訕地收回手。她總是忘記,眼前的方烈不是秦興,而是一名不折不扣的軍人。

  「可惜,我得出任務了,軍令如山。」方烈看著懷裏的人一臉怔忪,似乎沒有料到會是這樣的理由被拒絕,不由微微一笑:「等我回來了,再請溫小姐到家裏小住?」

  等方烈回來,黃花菜都涼了,天知道香水會落在誰的手裏,溫婉也看不見最後的效果。

  而且,以方烈的為人,他出任務很可能就把香水鎖進保險櫃裏,別說用了,連看都不會再看一眼。

  溫婉不由急了,Ghost是小叔叔畢生的心血,絕不會落入其他人的手裏。而洗清他罪名的機會,很可能只有這一次了!

  「中校待會就要出發了,不會這麼急,連一晚都不留下?」溫婉側身又貼近一分,身體幾乎要揉入方烈的懷中,一手在他胸口慢吞吞地摩挲。

  她就不信,這個男人會是柳下惠,不為所動!

  方烈抓住溫婉搗亂的小手,放在唇邊輕輕落下一吻:「確實不急在今夜出發,溫小姐想現在試一試嗎?」

  溫婉以為他說的是香水,連忙點頭:「好,立刻就試。」

  方烈目光一閃,眼底的笑意一掠而過。

  等溫婉反應過來,他的唇已經密密地封住了自己的,舌尖更是撬開了她的唇舌,登堂入室,攻略城池。

  炙熱兇猛的吻,溫婉登時懵了,被吻得頭昏腦眩,只感覺到唇上的熱量,仿佛是一團火,燒到自己的胸口上。

  她輕輕喘息著,眼看方烈細碎的吻從自己的耳尖落到頸側,漸漸往下,一手還飛快地解開了上衣的紐扣,不由慌亂,手足無措地雙手抵住他的胸膛:「中校要試的……難道不是香水嗎?」

  方烈勾起溫婉的下巴,深深地吻了一記,唇線抿起一抹好看的弧度,目光灼灼地盯著她:「再好的香水,又怎麼比得上溫小姐?」

  溫婉聽見他直白的讚美,不過拘謹一笑。

  跟秦興這個口甜舌滑的花花公子相處了幾個月,對甜言蜜語的承受能力已經達到免疫的程度了。說起來,秦興也就嘴上功夫厲害,能把女人哄的恨不得掏心掏肺。

  可惜秦興的對象變成溫婉,簡直是對牛彈琴,完全沒一點效果。

  方烈雖說身手了得,心思慎密,又懂得透視人心,卻也比不上秦少在花花世界裏片葉不沾身的經驗,更是不可能打動溫婉的心了。

  「多謝中校的誇獎了,只是這香水卻是通宵配製出來的,難道中校就不願意試上一試?」

  「溫小姐果然是香水界的癡人,心思全在這裏了。」方烈反手把香水瓶子拿在手裏,滿臉無所謂的表情。

  溫婉裝柔弱不是第一次了,腦袋靠在他的肩頭,輕聲說:「每瓶香水都像是我的孩子,怎麼能不重視?」

  方烈被她說動,把香水瓶子打開,低頭問她:「要怎麼用?」

  溫婉喜形於色,急忙結果小瓶子,單手就撩起了他的上衣,被方烈堪堪拉住:「要做什麼?」

  溫婉茫然地抬頭,才想起她剛剛的舉動太豪放了,把方烈驚到了,不由笑著解釋:「香水噴在皮膚上,持久性更好,尤其是這款香水,味道會久一點,不會有雜質。」

  方烈挑眉,算是接受了她的說法,鬆開了手。

  溫婉趁機在他胸口上撫了一把,這才把香水均勻地噴灑在方烈的胸膛上,意猶未盡地把上衣扯下整理好。

  淡淡的香味撲面而來,熟悉的味道讓她差點紅了眼圈。

  兩年了,小叔叔最得意的作品重現,不知道會引起多少腥風血雨。只是,溫婉不後悔……

  「已經好了?」見她不做聲,方烈嗅著身上清淡的味道,倒是不太排斥。

  溫婉低著頭,生怕他看見自己的神色:「嗯,味道會持續八個小時。」

  她對方烈有些愧疚,心裏想著要補償他,雙手不自覺地緊緊抱著方烈,把臉埋在他的肩窩裏。

  方烈手臂一緊,摟著她的肩膀便進了臥室。

  剛剛踏進,他便把溫婉壓在牆上狠狠吻了下來。

  溫婉配合地仰起臉,微微眯起眼,不經意間流露出一絲嫵媚和誘惑。

  隨著衣服地脫落,柔白的皮膚一寸寸顯現出來。

  方烈帶著繭子的手心一一拂過溫婉的皮膚,感覺到皮膚下微微的戰慄。

  溫婉摟著他的脖子躺倒在床上,看著方烈上身的六頭肌,覆上後能感覺到肌理下蘊含的結實和力量。加上他皮膚上似有若無散發出來的香味,她仿佛沉浸在過去中,眼前人的臉孔逐漸變得模糊。

  那樣熟悉的味道,曾是多年前溫婉記憶中最深刻的。每天找藉口離家,不斷撒嬌勸說父親,就是為了能陪在小叔叔的身邊,看著他興致盎然地配製她所說的味道。

  溫婉第一次提出的味道,就被文軒肯定了,她心裏的興奮難以用言語來形容,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時陪在小叔叔身邊,等著新香水出現的那一刻。

  但香水出來了,小叔叔的香水生涯卻被一連串的變故啞然而止。

  她懊惱,她後悔,她痛苦,她自責。

  如果不是自己突發奇想要配製這款香水,小叔叔就不會被抓,他依舊能在房間裏配製著自己最喜歡的味道,身上縈繞著淡淡的溫和氣息,一直陪在她的身邊。

  溫婉每天深夜都會在噩夢中驚醒,如果不是她,小叔叔不會淪落到那樣的地步……

  如果沒有她……

  鎖骨上驟然的痛楚令溫婉回過神來,不解地瞥向身上的方烈,卻見他不悅地看著她。

  她抬手撫過鎖骨上的痛處,看來被他咬破了,一陣陣的刺痛,卻比不上自己心底深藏的傷。

  「中校真不溫柔,在床上也不能憐香惜玉?」溫婉抿著唇,微微皺眉。

  方烈卻坐起身,徑直拿起床邊的衣服穿了起來,把溫婉嚇了一跳。

  「在床上還想著別人的女人,我繼續又有什麼意思?」

  沒想到他看出來了,溫婉的臉色有點尷尬,喃喃地說:「中校誤會了……」

  「是不是誤會,溫小姐自己心裏最清楚。」方烈穿戴好,俯身在她鎖骨的傷口上輕輕一舔:「只是破了點皮,沒什麼大問題。」

  他的眼神漸轉深沉,聲音裏有種不怒而威的氣勢:「希望下次,溫小姐能夠專心點。」

  說完,方烈轉身就出了臥室,留下赤條條的溫婉咬著下唇,蹙眉坐在床上,面色很不好看。

  任誰下了大決心,事到臨頭卻被撂在床上,都不會高興!

  這男人竟然說走就走……

  以為方烈故作姿態,等半夜就會回來,誰知等溫婉天亮醒來,屋內早就沒了他的身影。

  溫婉不可置信,方烈就這樣丟下自己跑了?
作者: 嗜酒態睡    時間: 2017-2-3 00:07:38

9、利 爪 ...

  「看來,昨晚戰況很激烈?」一大早看見溫婉憤憤不平的表情,Andy眼尖地瞥見她鎖骨上淡淡的一圈齒痕,不由打趣。

  溫婉不悅地皺眉,隨意坐在Andy的座椅上,下巴一抬:「讓你失望了,昨晚沒有做到最後。」

  「那真是可惜了,」Andy一手撐在桌上,不明白好友居然跟著見面沒幾天的方烈進展神速,心裏好奇:「方中校看來很合你的眼緣?秦少努力了幾個月,中校幾天卻已經虜獲了你的心。」

  溫婉皺眉,一想到昨晚方烈把自己一個人扔在床上就走了,憋了一肚子的火,生硬地轉移了話題:「剩下的款項打過來了?」

  「嗯,昨晚打過來的,軍方的人果然爽快。」昨天才做出香水,晚上就打款,Andy好久沒遇上這麼豪爽的顧客,看著那一串數字心花怒放。

  她低頭要誇溫婉幾句,卻在這人身上嗅到了一抹很淡的卻又熟悉的味道,不由面色一變:「難道你把……給了方中校?」

  溫婉垂下眼簾,淡淡地說:「要洗清小叔叔的罪名,這是難得的一次機會。」

  Andy歎氣,沒想到她會如此孤注一擲:「原來你還是沒放棄,我以為已經經過了兩年,你早就忘記了……只是方中校不是一般人,你能保證他沒有察覺?」

  「他對香水的瞭解不深,我先前送去的四種香水,方烈表現得心不在焉,顯然對那些東西不在意,絕不會想到我把Ghost送到他手上。」這一點,溫婉還是能肯定的。

  Andy看著好友和最得力的下屬,眼底閃過一絲惋惜。她其實能夠在香水界裏發揮更大的能力,得到更大的成就。可惜就為了文軒,溫婉放棄了很多東西,太執著於查明真相,翻到阻礙了她前進的速度。

  一個對香水擁有極大天賦的人,卻固步自封,沉浸在過往中不能自拔,實在令人感到惋惜。

  「你自己清楚就好,免得還沒查清真相就惹了一身麻煩,方烈不是秦興那樣容易打發的人。」

  「我知道,」溫婉很清楚自己在做什麼,這件事她經過了深思熟慮。現在唯一能做的,就只有等了。

  一個月內如果方烈沒有出事,那麼足以證明文軒的清白!

  溫婉鬼使神差地到市里最大的圖書館,找到了兩年前的報導。

  方烈詢問Ghost時,表明是私事,與軍方毫無關係。那麼只能說,當年那個無辜離世的人,很可能與方烈有關係。

  當初溫婉聽說了事故整個人都懵了,只知道對方暴斃而亡,這人究竟是男是女,年紀多少根本毫不知情。

  方烈那天一提,溫婉早就有來查明的意思。

  她沒想到,那位死者會這麼年輕,兩年前死的時候只有24歲。剛嫁給了一位富豪,應該是幸福生活的開始,卻意外死亡,令人唏噓。

  報紙上的照片雖然保留得很完整,仍有點發黃,卻依稀能看出這女子生前姣好的面容和甜甜的笑容。

  溫婉想到那天方烈的表情,這個女人會不會和他曾有過一段不為人知的關係?要不然他為什麼會那麼緊張,非要找自己問出Ghost的下落?

  一個是年輕貌美剛嫁入豪門的闊太太,一個是英俊優秀的軍人,他們之間的關係很值得讓人深究。

  溫婉的指尖在報紙上點了點,盯著那女子的面容,不由蹙起眉頭。

  甩甩頭,她把心裏的煩悶甩出去。

  方烈以前喜歡上什麼人,又跟自己有什麼關係,為何她要耿耿於懷?

  方烈那天離開後再無音訊,生活和工作還得繼續,溫婉不得不面對跟前這個令她討厭的人。

  秦興一身剪裁得體的高檔西裝,銀灰色襯得他玉樹臨風,嘴角微微含笑,眼底是濃烈如火的深情,仿佛眼前的人便是他生命的全部。

  溫婉被他看得身上起毛,湯燕和別的女人或許很受用,她卻覺得秦興這眼神就像要剝開自己的衣服一樣,令人十分難受。

  「不知道秦少心目中想要什麼樣的香水?」溫婉公事公辦地打開檔,開始介紹起最近業界裏流行的香水味道。

  秦興看著她,答非所問:「你親手配製的香水,我都喜歡。」

  溫婉合上檔,這人分明是不想深談,她又何必浪費口水?

  「那麼一周內,我會配製出四種預選的香水味道給秦少。」

  說完,她起身便要離開會客室,卻被秦興拉住了:「你對我冷淡了很多,以前不是這樣的,你是不是真的跟方中校交往了?」

  「是,」溫婉懶得解釋,順著他的意思承認了,秦興的臉色分明一黑。

  「我和方中校深入瞭解了幾次,彼此都覺得很合適……秦少還有別的問題嗎?」

  秦興不死心,這女人他使出渾身解數都不能讓她投懷送抱,方烈憑什麼就得到了所有?

  「你在說謊,跟中校才認識幾天?你從來不是個隨便的女人,這不可能的!」

  「人是會變的,正好方中校入了我的眼,這跟時間沒有任何關係。」溫婉覺得自己的拒絕已經夠清楚了,可惜秦興並沒有退縮的意思。

  在秦興心裏,溫婉是喜歡自己的,現在的冷漠只是為了掩飾她內心的不安和焦躁,還有他跟其他女人在一起的惱怒和不甘。

  秦興閱人無數,心中對女人的想法拿捏得一清二楚,很少人能對他不動心,溫婉絕不會是例外!

  某個自我感覺非常良好的男人再接再厲,就不信抓不回溫婉的心:「你何必這樣?我和湯燕只是普通朋友和上下屬的關係,跟你分手也是無可奈何的事。你離開後,我才發現自己心裏最喜歡的人還是你。」

  秦興緊緊握住溫婉的手,面上是誠懇深情的神色,溫婉忍不住渾身惡寒。

  這男人的面皮到底是什麼東西做的,居然能厚成這樣?

  溫婉不由歎息,湯燕和那位洪小姐的手段實在不濟,她一再幫忙,兩人居然還沒絆住這個情聖,還讓秦興跑出來噁心自己。

  「我當然明白,但是這幾天我想過了,其實我們並不適合,當初的分開是明智的。湯燕跟你很相配,秦少也就不用安慰我了。」溫婉低頭裝柔弱,趁機抽回手,轉身就走。

  秦興還想挽留,會客室的門適時打開,幫手之一的湯燕出場了。

  溫婉在心裏比了個V字,幸好事先通知了Andy來救場,要不然她不知道還得跟秦興周旋多久才能脫身。

  湯燕一到,含著淚就撲向秦興,一副驚訝柔弱的樣子,搖搖欲墜。轉頭的時候,卻是滿眼憤恨,狠狠地剮了溫婉一眼。

  溫婉雙臂抱胸,看著秦興一臉溫柔地安慰著懷裏的佳人,眼神卻時不時飄過來。她正心裏噁心著,又見門被打開,一身性感紅裙的洪小姐也沖了進來,用力擠開湯燕撲入秦興懷裏。

  不是32E就是32F的胸部蹭著秦興,緊緊貼在他的身上,看得周圍的人目瞪口呆。

  兩女爭一男的戲碼溫婉沒興趣看下去,剛出辦公室,便看見一邊旁觀得津津有味的Andy,不由奇怪:「兩個都是你叫過來的?」

  「當然,一個哪有看頭?」Andy幸災樂禍地看著,笑說:「最難消受美人恩,秦少不知讓多少男同胞羨慕。」

  溫婉雞皮疙瘩都起來了,懶得再看那三人一眼,只說:「適合秦少的香水,我覺得除了春藥再沒有其他了。但是免得他再去禍害別人,或許我們公司要破例配製一瓶狐臭味的香水?」

  「雖然我很贊同,但是公司的招牌可不能因為秦少一個而被砸了。」Andy說完,忽然故作神秘地說:「我辦公室裏有人在等你,快過去吧。」

  「是誰?」溫婉瞥見好友狡黠的笑容,不知道為什麼心裏怪怪的。

  「你去到就知道了。」

  Andy的辦公室在走廊的盡頭,溫婉推開門,裏面沒有開燈,百褶窗也沒打開,昏暗中只看見一個高大的身影站在桌邊。

  溫婉關上門,向前走了幾步,還沒開口就被那人伸手一扯,跌入一個結實的懷抱裏,嘴唇被密密地封上,炙熱的氣息撲面而來,讓人招架不住。

  熟悉的味道縈繞,溫婉僵硬的身體一松,原本想要推開那人的雙手抵在他的胸膛,欲拒還迎。

  那人感覺到她的放鬆和配合,唇上的吻漸漸變成溫柔的廝磨。

  「……方中校不是出任務去了?」一吻結束,溫婉推開他,語氣有些不高興。

  「任務變更,就回來找你了。看來,你又有新的物件了?」方烈進來的時候看見秦興,雖說清楚秦少只是顧客,但兩人在一起總讓人看得不順眼。

  「你介意?」溫婉在他胸口上打著圈,臉上的表情要笑不笑的:「香水感覺如何?」

  「很好,每次一聞到這個味道,都會想起你來。」方烈單手摟住她的細腰,掌心在腰側輕輕摩挲:「只是,你沒有什麼要跟我說的?」

  溫婉心裏「咯?」一跳,故作輕鬆地搖頭:「沒有……你為什麼會這樣問?」

  方烈眼神複雜地盯著她,昨晚他幾乎要控制不住地佔有懷裏這個女人,在最後一刻好不容易忍住了。

  他不屑于溫婉的妥協和討好,不喜歡她的心不在焉,更不願意在事情未曾明朗的時候反而有了非常親密的關係……

  方烈等著溫婉的坦白,只要她問出口,能說的他都願意說出來。

  可惜他幾經暗示,溫婉始終沒有開口。

  方烈的指頭輕輕托著溫婉的下顎,指尖從她脆弱的頸側滑過。旁人看來曖昧溫柔的動作,他自己卻知道,只要再用一份力,底下的人就要呼吸不了的。

  「我會等到你願意說的時候,只是我的耐心有限,不要讓我失望了。」

  溫婉一怔,撇開臉轉移了視線:「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方烈把她的臉掰正,俯身靠近,對上溫婉的視線:「看來在你心目中,那人真的是無可替代的。」

  不過他是有耐心的獵人,陷阱已經挖好了,只等著溫婉一步步地靠近,然後再也不能逃離。

  方烈知道,短短幾天,他已經陷下去了。

  他從未見過一個女人,溫婉秀麗,柔弱像是一隻無害的小白兔,背後卻藏著鋒利的爪子,等著時機就撲上來咬人一口。

  心裏滿含著的狠戾和算計,潛伏在性感放蕩的身體裏,營造了一份錯覺,迷惑了所有人的心。

  可惜,溫婉遇到的人是他,方烈!

  不管她心裏面的那個人是誰,他總會把那人趕出去!

作者: 嗜酒態睡    時間: 2017-2-3 00:07:52

10、掙 紮 ...

  方烈說到做到,大大方方地在溫婉的唇上深吻一記,摟著她自然而然地走出Andy的辦公室。

  秦興正安撫好兩位紅顏知己,左擁右抱地走出會客室時,看見的就是親密依偎的兩人走近,面上閃過一絲不悅。

  尤其是瞥見溫婉紅潤的雙唇有著不一般的光澤,歷經情場的秦興一眼就知道他們剛才在辦公室裏做了什麼,心底更是不舒服,想也不想地撇掉身邊兩位佳人。

  「Wendy,你何必這樣?」

  溫婉被問得莫名其妙,被洪小姐和湯燕恨恨的眼神一掃,想不明白都很難。秦少自我感覺太良好,居然不惜冷落身邊的佳人來討好她,自己該不該受寵若驚?

  「秦少,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為了刺激他,溫婉向方烈懷裏靠了靠,後者配合得摟上了她的細腰。

  「我們還有事,秦先生能讓一讓嗎?」比起溫婉,方烈說得上很不客氣了。

  湯燕臉上喜形於色,溫婉移情別戀,秦少的心會落在她身上只是時間上的事,只要把姓洪的狐狸精趕跑就行。

  她貼著秦興,柔聲勸說:「你又說今天帶我們去珠寶店逛逛的,跟溫小姐談完了公事,可以去了嗎?」

  公事二字湯燕咬得很重,洪小姐連忙附和,秦興有種下不了臺的感覺。

  方烈絲毫不把他放在眼內,秦興雖說是TK公司總裁的獨生子,但是成不了什麼氣候。

  有他老子在,絕不會讓秦興跟軍方鬧得不愉快!

  秦興眼看著方烈攬著溫婉離開,咬牙切齒。

  他就不信,會抓不回溫婉的心。當下粗魯地推開湯燕,第一次沒有憐香惜玉,把兩人晾在公司裏獨自走了。

  溫婉其實曾想過把Ghost用在秦興身上,可是很快就打消了這個念頭。

  不說秦興十分濫交,每天的女伴多得數不勝數,沾上的香水味簡直可以說是大雜燴。估計到最後,混淆了無數香精的Ghost很可能變質成毒藥。

  那麼,這個試用品就完全不合格,甚至可以說還沒開始就已經看見了一半的失敗。

  方烈則不同,潔身自愛,身邊甚少有不一樣的女人流連,身為軍人對香水知之甚少,是最適合的人選。

  方烈打著方向盤,挑眉看向副駕駛座的人:「怎麼一直盯著我,我臉上有什麼嗎?」

  「沒有,只是覺得你今天更帥氣了。」溫婉說完便笑了,跟著秦興久了,張口就說好話的習慣反而是學會了。

  「看來,你跟秦先生交往的這幾個月,學會了不少東西。」

  方烈的話跟她不謀而合,溫婉笑著搖頭:「中校不喜歡別人誇你?」

  「不,只要是真心的,我都能接受。」方烈停下車,伸手托著她的下巴,目光灼灼:「就怕你說的是唯心的,不是出自真心的話……」

  溫婉總覺得他似乎知道了什麼,不自在地轉開了視線:「我們現在去哪里?」

  生硬地轉移了話題,方烈也不在意,收回手,下車打開了車門:「我有榮幸請這位美麗的小姐一起共度午餐嗎?」

  溫婉伸出手,高傲地揚起下巴,露出滿意的笑容:「我很樂意。」

  這是一間普通的西餐廳,門口很小,如果不仔細看很難發現。

  進去後上了階梯,卻別有洞天。

  昏暗的燈光帶著一絲絲曖昧,模糊中能看見卡座的男女低頭私語,在柔和的音樂中並不顯得吵雜。

  卡座很寬敞,之間有簾子隔開,十分注重各人的私隱,是個談話的好地方。

  溫婉就坐,視線在餐廳裏轉了一圈,這才對上身邊的方烈:「這裏很不錯,中校時常過來?」

  「不,朋友介紹的,我也是第一次來。」方烈除了出任務,其他時間不是訓練場就是家裏的健身室,很少在外面晃蕩。

  隊裏的拍檔看不過眼,給他介紹了好幾個地方。方烈心不在焉地記下,沒想到會有用到的一天。

  「很有情調的地方,適合約會。」溫婉盯著桌上的一圈淡淡的光暈,照射在玻璃杯上,折射出美麗亮光。

  剩下的話她沒說,但是方烈聽出來了。

  「哦?溫小姐打算以後帶新男友過來?」方烈靠近她,在溫婉耳邊輕輕說著。

  旁人看著似是兩人親密私語,實際上只有溫婉知道,身邊這男人很不高興,語氣中有種冷冷的質感。

  溫婉伸手輕輕推開方烈,轉而笑了:「那就要看中校的表現了,不是嗎?」

  方烈眼神一沉,長臂一伸把人圈在懷裏,這女人比想像中還要不安分,得好好教訓一番。但是現在還不急,以後有著大把的機會。

  「相信我,你會越來越滿意的……」

  低沉的聲線,鼻尖滿是Ghost的味道,溫婉有一瞬間的恍惚,很快回過神來,見侍應生在桌邊進退尷尬,分明是聽到了兩人的對話,不由紅了臉。

  心不在焉地吃著美食,溫婉的目光時不時落在方烈身上。

  「你這兩天,有感覺哪里不舒服嗎?」

  「有,」方烈拿餐巾擦了擦嘴角,眼角瞥見溫婉驟然變得緊張的神色,不由一笑:「習慣了跟溫小姐在一起,突然分開,當然感覺不舒服了。」

  溫婉鬱悶,這男人說一半喘口氣,差點讓她嚇得跳起來。

  雖說她想洗清小叔叔的罪名,但前提也不是拿方烈的性命開玩笑的。

  溫婉湊過去嗅了嗅他身上的味道,很濃郁,應該是出門前噴的。這人拿到香水後,倒是一改之前的不在乎,每天都記得噴香水,她不知道該慶倖還是糾結了。

  一來想要幫小叔叔脫罪,二來又擔心方烈會不會因為Ghost出現問題,溫婉覺得自己就快要瘋掉了。

  方烈輕輕摩挲著她的肩頭,他不是沒看出溫婉的矛盾和掙扎,卻是自己最樂意看見的。

  如果溫婉冷漠,如果她毫不在乎,如果她使出渾身解數留在他身邊只為結果,那麼方烈會逼自己立刻放手。

  身為軍人,他從來不會將有絲毫危險的東西留在身邊,溫婉是一個例外。

  如果她是個為了達到目的不顧一切的人,方烈也不會因為對她一時留戀而給自己留下心腹大患。

  很慶倖,溫婉重情,卻不是在犧牲他人的基礎上……

  忐忑了一天,溫婉的注意力全在方烈身上,見他確實沒有半點不適,提在嗓子眼的心這才落下了一點。

  不過心中有一個疑問,她想了又想,忍不住向方烈提出來。

  「你上次說,詢問Ghost的下落是因為私人原因,我能問是為什麼嗎?」

  方烈瞥見溫婉躲閃的眼神,嘴角噙著一絲笑容:「怎麼突然提起這件事?」

  溫婉惱羞成怒,死也不承認是她介意那個女死者和方烈的關係,撇開臉恨恨地說:「我很奇怪你對香水毫不在意,怎麼會關注Ghost的事?」

  「因為我想知道真相,Ghost是不是真的跟那起命案有關聯。」方烈斂了笑,神色嚴肅。

  溫婉心目中最不想要的情況發生了,裝作不在意地問:「那個去世的人是位剛嫁入豪門的女子,想著用Ghost香水能提升她的身價,沒想到最後成了悲劇的源頭。」

  頓了頓,她才問:「……難道方中校認識那名女子?」

  溫婉沒料到,方烈確實點頭承認了:「嗯,她叫張蘭珠,我們從小一塊長大的。」

  原來是青梅竹馬,感情一定很深,要不然兩年過去了,方烈不會還繼續追查這事。

  「聽起來,你們的感情挺好的,難怪中校會這麼重視。」溫婉說完,就想把自己的嘴巴封上,這話怎麼聽怎麼彆扭又帶著酸味。

  方烈垂下眼簾,點頭說:「的確感情挺好的,兩家人認識很久了,可惜發生了這樣的事……」

  溫婉沉默了一會,咬著下唇強調說:「Ghost不會是兇手,這點我可以肯定。」

  「我也是這麼覺得,區區一瓶香水就能殺掉一個人,那麼她身邊的人為什麼會沒事?」這也是方烈不解的地方,如果張蘭珠用了Ghost,除了她,枕邊人就是最容易受影響的。

  可是到最後,張蘭珠死了,她的枕邊人不但好好的活著,現在已經娶了新夫人過著新的生活了。

  溫婉沒想到方烈居然是站在她這一邊的,想要吐露真相的話到了嘴邊,卻又吞了回去。

  現在告訴方烈,自己把Ghost擁在他身上,方烈真的不會介意嗎?

  還有就是,方烈現在的態度是真實的,還是只為了從她口中套出Ghost的配方?

  溫婉遲疑了,她不得不考慮清楚,Ghost是小叔叔的全部,除了她自己,配方不能落在任何人的手上。

  她抬頭看著旁邊偉岸的身影,抿了抿唇:「中校難道以為有人在香水裏動了手腳,還是覺得這是謀……殺?」

  最後兩個字,溫婉幾乎是從唇齒間擠出來的。

  一個剛剛踏進婚姻殿堂的女子,又有誰那麼大的仇恨要置她於死地?

  方烈眸色漸深,在她耳邊輕輕地說:「有人懷疑蘭珠是自殺的……但是我相信,她絕不會是那種自殺的人!」

  「看來,你確實瞭解這位張小姐。」溫婉咬著下唇,心裏不是滋味。

  方烈但笑不語。

  溫婉氣極,狠狠切著盤子裏的牛扒。

  半晌,她才平復了心緒:「……香水,你要每天都抹,這才不辜負我的辛苦。」

  「好,」方烈想也不想便答應了。

  聞言,溫婉眸中閃過一絲複雜。
作者: 嗜酒態睡    時間: 2017-2-3 00:08:05

11、較 勁 ...

  辦公室裏翻著時尚雜誌的溫婉無奈地停下手上的動作,瞥向一旁同樣百無聊賴看著軍事雜誌的方烈。

  「最近中校似乎很有空閒?」

  「任務換了人,我也很久沒有休假了。」方烈抬起頭,走到她身邊坐下:「怎麼,不喜歡我在這裏陪著你?」

  也不是不喜歡,可是方烈這兩天一直跟著自己,公司裏的人做事總要偷偷往這邊東張西望,Andy咧嘴揶揄她的表情令溫婉十分不爽:「那中校每天的訓練呢?」

  方烈一笑,摟住她的肩膀:「為了你,全都改在清晨了。」

  溫婉詫異,這男人居然為了遷就她的作息,天還沒亮就起來做常規訓練?

  她上上下下地打量著方烈,後者也不惱,大大方方地讓溫婉看清楚:「中校的嘴巴真是越來越甜了,這是近朱者赤?」

  方烈低頭在她唇上輕輕一吻:「你怎麼不說是近墨者黑?」

  溫婉反手推開他,窗外正好經過的員工恰好看見兩人的親密,瞪大眼轉身一溜煙跑了。

  不用想也知道,某個廣播又要開始了。

  估計午休之前,整間公司都知道兩人在辦公室裏做了什麼……

  溫婉該說SK公司培訓太好了,每個人對資訊的敏感度達到了一個新高?

  「去,看你的雜誌。」

  見她惱羞成怒,方烈忍不住想笑:「雜誌又怎麼有你好看?」

  溫婉瞪了他一眼,這人是越來越得寸進尺了。

  鼻尖嗅著熟悉的Ghost味道,她深吸了口氣,算了,看在這香水的份上,這次也原諒方烈好了。

  溫婉猶豫了一會,小聲問他:「關於張小姐的事,除了香水,你打算從哪里開始查?」

  方烈搖頭:「時間離得太長,有很多證據已經很難找到了。」

  她還想再問,就聽見有人敲門,助理帶著點看好戲的興奮表情咋呼:「Wendy,秦少來了。」

  溫婉頭疼,除了方烈天天跟著自己,也就是秦興不放棄地每天到公司報導。

  這兩個男人,還真是開始較勁了。

  問題是秦興一個人來就算了,後面還跟著兩個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湯燕和洪小姐。每次五人行都擦出火花,當然是眼神上的。

  溫婉真有點受不住了,遇見桃花還好,爛桃花就算了……

  但是秦興現在是公司的顧客,溫婉還真不能找人把他打出去,勉強擠出一點笑容來:「秦少怎麼又來了?」

  「你說的香水樣本,什麼時候給我?」秦興這次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雙臂抱胸,挑釁地瞥了旁邊的方烈一眼。

  溫婉皺眉,她還真沒心情給秦興配製香水,這幾天跟方烈廝混,一點配製的心思都沒有:「還要兩天的時間,秦少急著要了?」

  「看你似乎不忙,也就問一問。」秦興眼看兩人打得火熱,溫婉對他的個人香水毫不上心,心裏非常不樂意。

  「秦少這是質疑我的職業操守了?如果是,出門轉左,Andy的辦公室就在那裏。」溫婉不高興了,她什麼時候做事需要別人指指點點?

  秦興看她不高興了,馬上緩了語氣:「我不是責備你,只是中校每天在這裏,肯定會打擾到你的工作。」

  「這就不用秦少操心了,他在這裏陪著我,我心情好了,配置香水的速度和品質就更好了。」溫婉忍不住反駁,方烈不陪她,難道讓秦興來陪?

  二選一的話,她毫不猶豫會挑方烈,好歹這人的性子和味道還是很符合自己的審美觀的……

  秦興皺了下眉,掃了眼兩人:「既然這樣,我就不打擾了。」

  說完,他轉身就走。

  溫婉奇怪,秦興居然這麼容易就放棄了,還真是第一次。

  溫婉醒來後,有點不知身在何處的恍惚感覺。

  「醒了?」

  直到感覺到腰上有力的胳膊,她才回過神來。

  雖然溫婉不喜歡秦興,但是工作就是工作,她還是分得很清楚的。當晚就通宵把香水樣本配製出來了,最後的印象是昏睡在自己的休息室沙發上。

  「嗯……」她應了一聲,轉身把臉埋入方烈的懷裏:「我睡多久了?」

  「六個小時,已經是傍晚了。」方烈伸手輕輕在她後背上摩挲,低聲問:「還要再睡一會嗎?」

  「不了,」溫婉答了一聲,終於感覺出問題來了。方烈的掌心帶著微微的粗糙,這種觸感卻極為強烈。

  她才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身上的衣服不知道什麼時候給扒光了。

  溫婉往後一退,想了想又向前,整個人埋在方烈的懷裏,恨恨地問:「我的衣服呢?」

  方烈一本正經地說:「裸睡對身體有好處。」

  她抬頭睨了這人一眼,既然有好處,他怎麼不脫?

  方烈笑了,雙眼在昏暗中閃過一絲亮光,嘴角微微一彎,靠近貼向溫婉的耳邊:「如果都脫了,我真怕自己堅持不住。」

  溫婉耳尖一紅,尷尬地揪著被子一卷。

  方烈好笑地看著一個大粽子出現,伸手撩開她臉頰貼著的碎發,給了溫婉一記深吻。

  四唇相貼,目光交匯,方烈一手托著她的後腦勺,一手連被子一起抱著溫婉,兩人緊緊相貼,不分彼此。

  令人幾乎要窒息的吻,不留半點縫隙的貼近,還有隔著被子仿佛能感覺到掌心的熱度,溫婉的臉頰酡紅,眼神漸漸迷離,雙臂從被子裏伸出,緊緊摟住方烈的脖子,沒有察覺被子從胸口慢慢滑落……

  一陣激烈的拍悶聲響起,溫婉驚醒過來,方烈意猶未盡地在她唇上摩挲了幾下才退開。

  「Wendy,你在裏面吧?」Andy的聲音傳來,帶著一點幸災樂禍。

  溫婉抱著被子起身,急急忙忙把椅子上的衣服抓起來套在身上,也不管會不會被身後的方烈看光了。

  「什麼事?」

  等她胡亂套上,打開門,Andy了然地看著溫婉脖子上的紅印,無奈地聳肩:「那四個樣本秦少都不滿意,這會讓你親自跟他深入談談,做出讓他喜歡的味道來。」

  「該死,他這是公報私仇。」早知道溫婉就不接這個大麻煩了,果然錢不是好賺的,秦少這個小開更不容易對付。

  Andy倚著門,眼看方烈從休息室出來,臉上一點都不驚訝:「秦少面子下不來,第一次遇到你這個鐵板,當然不樂意了。」

  她的視線從兩人淩亂的衣服上一轉,聳聳肩:「我覺得你最好換一身衣服,免得待會秦少要發飆。」

  溫婉低頭看著自己皺巴巴的洋裝,確實不能再穿了。這樣出去,以秦興的金睛火眼,肯定能看出剛才兩人在休息室裏做了什麼,說不準還腦補了不少東西進去。

  好在休息室裏因為溫婉通宵的次數比較多,留了幾件替換的衣服。

  她去浴室簡單沖洗了,換上一套黑色的連衣裙,正要出去,卻被方烈拉住了。

  「換一件吧。」

  溫婉詫異,方烈居然管到她的衣服上來了?

  他不像是這麼無聊的人,溫婉低頭看了又看,確實沒看出問題來:「這件衣服怎麼了?」

  方烈笑著點了點她的脖子,溫婉才回過神來,狠狠瞪了他一眼。

  剛才在床上差點擦槍走火,脖子上一圈的紅印子,等下秦興看見估計一發不可收拾。

  溫婉任命地重新換了一件短袖高領的洋裝,這才去會客室見秦興。

  秦興早就等得不耐煩了,偏偏湯燕在旁邊不停說話,平日像黃鶯一樣的好聽聲音,卻令他更煩躁了。

  溫婉進來,立刻公事公辦地問秦興喜歡的味道,面無表情,讓他十分惱怒。

  轉眼又想,溫婉越是生氣越是不理他,是不是代表她更在乎自己?

  秦興腦補了一下,心裏立刻舒服了,露出了平日不知勾搭了多少漂亮妹子的魅惑笑容來:「辛苦你了,只是我聽說上回中校配製香水,Wendy住到他的家裏就近觀察,不知這次……」

  湯燕的臉色不好看了,溫婉也沒好到哪里去。

  難怪秦興那天的爽快,原來在這裏等著自己呢!
作者: 嗜酒態睡    時間: 2017-2-3 00:08:18

12、同 居 ...

  「她跟我的關係非同一般,當然不同,至於秦少……」方烈的話只說了一半,剩下的不言而喻。溫婉和秦興早就分手了,再一起住就不合適了。

  溫婉忍不住想要拍掌,方烈短短幾句話,就把秦興的話堵死了。

  明明是秦興有了新歡分手的,現在要舊愛跟他一起住,又把方烈放在哪里?

  雖然秦興看不上方烈,但是他中校的名銜在那裏,也不敢太放肆。

  秦興氣得臉色發青,皺起眉頭:「方中校,Wendy一向公私分明,配製香水最重要的是對客戶的瞭解程度。我們分開兩個月,彼此生疏了不少,對配製香水十分不利。Wendy,你覺得呢?」

  溫婉挑眉:「謝謝秦少對我工作的關係,不過曾交往的幾個月,我對你的瞭解足夠配製出適合的香水來了。」

  秦興不放棄,指著桌上的四種香水樣本不悅地說:「但是我覺得不合適,想必是你不夠瞭解我。」

  溫婉好笑,當初接近自己的人是他,提出分手的人還是他。現在秦少卻一副受害者的表情,愣是要把她綁在身邊,又何必?

  「秦少,我是專業的香水師,對味道很敏感。如果你覺得不合適,我比較建議你換一位香水師,SK公司裏有很多優秀的人才……」

  「不必,我覺得你是最好的。」秦興打斷了她的話,少了溫婉,他來這裏就沒有意義了。

  「那麼,秦少究竟想如何,說出來大家商量一下?」Andy唯恐天下不亂,突然開口詢問。

  溫婉瞪了好友兼上司一眼,這場面還不夠亂啊,居然讓秦興來提議?

  估計秦興除了堅持要她一起住,再沒別的要求了。

  果然,秦少提出的唯一要求就是這個了。

  Andy一臉為難:「秦少,這不太合適……」

  「沒什麼不合適的,我家裏有很多空房子,Wendy隨便挑一間來住就可以了。」秦興大手一揮,就此下了決定。

  Andy聳肩,表示愛莫能助。

  溫婉眼角一抽,正要打消秦少這個荒唐的念頭,卻聽方烈忽然說:「既然秦先生家裏空房間多,不介意多住我一個吧?」

  這段數夠高,快很准,連秦興都反駁不了。

  溫婉在心裏豎了下拇指,方烈實在是個人才!

  秦興總不能說家裏只有給溫婉準備的房間,為了面子問題,也只能咬牙切齒地答應了。

  湯燕在旁邊不高興地開口:「秦少,你昨天不是答應我到你家小住的?溫小姐和方中校住進去了,那我怎麼辦?」

  洪小姐也爹聲爹氣地撒嬌,說什麼也不能讓湯燕和溫婉搶了風頭。

  秦興頭疼,他昨晚喝醉了,胡亂答應了湯燕的話,沒想到這會她那麼不識趣,居然跳出來說。

  如果不答應,湯燕肯定要鬧騰。

  溫婉無語,這年頭的工作真不容易,平日在公司五人行就算了,現在連秦興家裏也要上演一場,看來之後的日子不會無聊了。

  秦興的複式公寓溫婉並不陌生,曾經來過幾次。

  只是沒回匆匆忙忙,秦興又喜歡隔一段時間就換掉傢俱塑造不一樣的風格,溫婉看著有點陌生的地方,隨意掃了幾眼就挑了二樓角落的房間。

  方烈提著旅行包自然而然地跟著她進去,秦興不樂意了。

  「方中校,一樓空置的房間很多。」

  話中意思很明確,方烈沒必要跟溫婉擠在一個房間。

  方烈轉頭一笑,伸手就搭上溫婉的肩膀,親密地攬在懷裏:「沒有她,我一個人會睡不著的。」

  秦興臉色都變了,溫婉偷偷拐了方烈一下子,這人越說越離譜,秦少當真了怎麼辦?

  方烈俯身,湊到她的耳邊小聲低語:「在別人的地方,你一個人住我還真不放心。」

  他的意思很明白,有秦興這個披著人皮的色狼在,溫婉獨自一人就危險了。

  溫婉好笑,她和秦興交往幾個月,也沒進行到最後一步,難道現在分手後反而會有突破?

  又或者,方烈其實不知道她和秦興一直處在偶爾親吻和牽手的階段?

  「放心,對付他,我一個人綽綽有餘。」

  方烈嘴角一彎,溫婉的意思是,他比秦興難對付得多了?

  自己該不該慶倖,對溫婉來說,他的魅力比秦少要打得多?

  兩人低聲交談,在秦興的眼中就像是公然的打情罵俏,狠狠瞪著他們不放。

  最後方烈挑了溫婉隔壁的房間,皆大歡喜。

  湯燕和洪小姐為了住進秦興旁邊的房間,差點大打出手,狠狠瞪著對方互相咒?,難聽的話不要錢地往外蹦。

  溫婉聽得頭暈,秦興還真喜歡外表柔弱,內在火爆的女人,品味十分獨特。現在兩隻小辣椒一碰頭,不折騰個你死我活是很難收場了。

  她溜到客廳的沙發上給自己泡了杯紅茶,方烈自然地坐了過來,就著溫婉的手喝了一口:「這味道,真令人懷念。」

  溫婉奇怪:「以前喝過?」

  「嗯,英國的一個老牌子,以前蘭珠很喜歡喝,張叔經常托人去免稅商店買回來,也送了我家一點。小時候愛喝,味道記得很清楚。」方烈喝過一次看過一次的東西,絕不會忘記,連味道也一樣。

  「原來你也認識蘭珠?」秦興不知道什麼時候走過來,在身後突然插嘴:「中校和蘭珠是什麼關係?」

  「在一起長大的鄰居,沒想到秦先生也聽過她的名字。」方烈一點都不驚奇,只要是稍微有點姿色的女人,秦興都很少放過。尤其張蘭珠的性格,又是秦少一向喜歡的口味。

  「我們以前是同學,偶爾會互相聯繫。」秦興含糊地一句帶過,不想在溫婉面前暴露出以前的戀情。

  他和張蘭珠還真交往過一個多月,可惜後者的眼裏容不下一粒沙子,對其他的女人不屑一顧還耍盡手段遮罩秦興和別人的交往,讓他受不住,提前換了新人。

  不過聽說她嫁入豪門不久卻突然包庇,秦興還是覺得可惜,想到了張蘭珠的好,唏噓了一段時間。

  「沒想到蘭珠才嫁人幾天,就發生了那樣的人,天妒紅顏吧。」

  秦興的感慨讓溫婉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他的舊情人數不勝數,單單是懷念都足夠這人一天24小時想不完了。

  反正肯定是他先提出分手的,等人死了,又來懷念什麼?

  拋棄的時候,秦興真有這份情誼,當初怎麼不繼續,卻找新人去了?

  溫婉最看不上秦興的,就是這份虛偽。

  「……蘭珠是個什麼樣的人?」但是方烈想知道,她也就主動開口問了。

  難得溫婉跟他搭腔,秦興高興之餘,當然不會有所隱瞞。

  「我們是高中同學,雖然不同班,但蘭珠在學校裏是有名的校花,敢愛敢恨,跟外表很不同的一個女孩。」

  溫婉眨巴著眼,不會是因為這位張蘭珠,才讓秦興的品味扭曲成現在這樣的吧?

  這麼說來,其實秦少很可能是M?

  要不然怎麼就喜歡外表嬌弱,內心火爆的女孩子?

  「所以說,這位張小姐不可能自殺?」

  溫婉話音剛落,秦興想也不想就搖頭:「她不是這樣的人……」

  從各方面看來,張蘭珠是絕不會自殺的一個人,那麼小叔叔的香水就成了唯一的兇器了。

  溫婉皺眉,怎麼事情繞了一圈之後,反而回到了原點?

  小叔叔的心血,Ghost真是罪魁禍首,然後被埋沒嗎?

  方烈看出她的焦躁,長臂一伸把人摟在懷裏:「別急,蘭珠不是自殺的話,那就是他殺。那麼,就需要有動機。」

  的確,小叔叔配製出Ghost前和張蘭珠根本不認識,不可能是兇手。

  溫婉的眼神飄到秦興身上,會不會是這人和張蘭珠分開後,等她嫁人,又忽然覺得當初蘭珠的好,所以因愛生恨?

  畢竟秦少現在糾纏自己,就是最好的證明。

  得到之前如珠如寶,得手後有一陣興趣很快就扔了,等扔了又覺得棄之可惜於是想撿回來……

  秦興被她看得後背發毛,愣了一會才反應過來,面色古怪:「Wendy,你會認為蘭珠的暴斃跟我有關係吧?」

  溫婉瞪大眼,就差點頭了。

  秦興急了:「我怎麼會是那樣的人,尤其當初我們好聚好散,沒理由再去找她……」

  溫婉瞥了他一眼,這人現在不是又找回來了?

  秦興憋得滿臉通紅,在她面前還真找不出辯解的話來。他現在回頭找溫婉,還真是說的毫無說服力。

  「你別為難秦先生了,我相信他不會是那樣的人。」方烈難得出聲替秦興解圍,後者臉色稍緩,下一刻卻被氣得夠嗆。

  「秦先生看樣子身嬌玉貴,估計連殺雞都手抖,怎麼可能會有膽子去殺人?」

  溫婉抿唇忍笑,方烈這話夠毒,拐彎抹角地罵秦興膽小。

  秦興應也不是,否定又不是。如果反駁,說他夠膽色,不就間接承認自己可能殺人?不回答,又直接承認自己沒膽子。

  他氣得內傷,卻愣是沒開口。

  湯燕和洪小姐恨不得秦興跟溫婉交惡,有方烈推波助瀾那是最好了,沉默在旁邊圍觀,壓根不開口幫忙。

  於是第一回合,溫婉+方烈VS秦興,二對一,秦少完敗!
作者: 嗜酒態睡    時間: 2017-2-3 00:08:30

13、質 疑 ...

  溫婉舒舒服服地睡了一覺起來,開門就見隔壁的隔壁走出一男二女,饒有興味地挑了挑眉。

  秦興沒想到一大早就被她撞見了,頗為尷尬地摸了摸鼻子:「湯燕房間的浴室壞了,早上過來我這邊洗澡。」

  溫婉不用想也知道,這肯定是湯燕為了接近秦興送的藉口和臺階,要不然後者怎麼能上鉤?

  不過秦興就算明白,也肯定會自願上鉤就是了。

  「那麼洪小姐房間的浴室也壞了?這麼巧,一天壞了兩個?」溫婉的目光在三人身上一掃,一副無辜的樣子詢問。

  洪小姐下巴一抬,面上仿佛帶著一絲得意:「秦少最喜歡我早上幫我按摩了,整天都有精神做事。」

  溫婉滿臉恍然大悟,所以說早上秦興真夠忙的。先和湯燕來一場鴛鴦浴,然後跟洪小姐在床上互相親密按摩?

  她還說秦興怎麼可能憋得住,難為這兩女人一大早來搶人。

  溫婉的目光有點詭異,其實這算不算是……3P?

  秦興被她看得渾身不自在,乾咳了兩聲趕緊轉移話題:「Wendy昨晚睡得好嗎?」

  「挺不錯的,」溫婉剛說完,就見方烈從她的房間走出來,腰上只圍著一塊短浴巾,頭髮還滴著水,一副剛從浴室匆匆出來的樣子。

  水珠沿著結實的胸膛緩緩落下,不止溫婉看得發愣,湯燕和洪小姐也忍不住吞口水。

  方烈一出場就搶了自己所有的風頭,秦興滿臉不悅,卻更介意這人出現在溫婉房間的事:「我記得方中校的房間在隔壁,難道你的浴室也壞了?」

  「的確,秦先生家裏的浴室實在有必要檢修一下,一早上就連續壞了三處,你覺得呢?」方烈之前就聽見湯燕和洪小姐的話,索性順著秦興的意思承認了。

  秦興氣得快吐血,湯燕和洪小姐那是找理由接近自己,說明她們對自己的重視,也是他魅力夠大。

  換作方烈說這話,雖然語調平平,卻不難聽出其中的嘲諷意思。

  秦興咬牙切齒:「我下午就找人來看看浴室,一定讓中校滿意。」

  方烈點了下頭就沒理會他,轉向了溫婉:「昨晚的衣服不能穿了,幫我去房間拿一套新的過來?」

  溫婉黑線,這男人說得夠曖昧,秦興臉色已經青了。

  等她進隔壁房間的衣櫃拿衣服時才忽然想起,兩人昨晚根本沒在一起,方烈究竟從哪里鑽入自己的臥室的?

  等方烈穿戴一新出來的時候,溫婉間接地表達了自己的好奇。

  他一身白襯衫黑褲,原本的陽剛變得柔和了不少,銳利的鋒芒被遮掩起來,反倒多了幾分儒雅的味道。

  溫婉滿意地點頭,看來她挑的衣服挺適合方烈的。

  方烈領口的紐扣解開了,露出一小片蜜色的胸膛,他隨手一指。

  溫婉順著他指的方向一看,頓時無語了。

  兩房間連著一個窗臺,可是相隔至少兩米,難道方烈剛才就是從那邊跳過來的?

  雖說是二樓,還是挺危險的。

  溫婉的視線在方烈身上打轉,他剛剛是掛著小浴巾跳過來,還是穿著昨天那套衣服溜過來的?

  如果是前者,真夠涼颼颼的……

  收回視線,溫婉臉紅了一下,又問:「你怎麼突然跑過來了?」

  「一對三,你總是沒太大勝算。」方烈其實也想看看溫婉是不是還介意秦興,現在證明,他真是想多了。

  以溫婉的眼光,能看上秦興幾個月已經是奇跡,如果分手後還跟湯燕一樣使出渾身解數地倒貼,這樣的女人他也不可能看上。

  「誰說的,秦少的兩個紅顏知己恨不得我和他交惡,肯定不會吱聲的。」而且秦興昨晚還不知道大戰了幾個回合,今早能爬起來就不容易了,還要動腦筋和她爭論,根本不可能有那個精力。

  眼看方烈戴上腕表,溫婉就知道他要出門了:「今天有事?」

  「嗯,蘭珠的忌日,每年都會去看看。」

  溫婉有點不是滋味,青梅竹馬的感情還是不一般的,每年都去祭拜,估計張蘭珠的丈夫都沒那麼勤快。

  這個念頭只在心裏停留了一刻,她很快釋然了。

  死者最大,自己胡思亂想些什麼?

  方烈上前拉著溫婉,忽然一笑:「放心,你也要一起去。」

  「我?」溫婉詫異,連忙搖頭:「我又不認識張小姐,突然過去太奇怪了。」

  如果張家的人問起她和張蘭珠是什麼關係,自己都答不上來,挺尷尬的。

  方烈牽著她就往外走:「我帶女伴去看望蘭珠,有什麼好奇怪的?」

  秦興見兩人出門,抬腳就想跟去,被門外的方烈淡淡地瞥了一眼,立刻渾身僵硬在原地,等他們走遠了才回過神來,擦了擦額頭的冷汗。

  方烈這人平日看著和善,根本就不是什麼好人。要不然憑他的年紀,要穩穩坐上中校的位置壓根不可能。
  湯燕在身後看得好奇,挽著秦興的手臂嬌聲問:「方中校和溫姐姐要去哪里?」

  秦興皺了下眉,原本還有點不高興,卻忽然想起,今天是張蘭珠的忌日,頓時沒了心想,甩開湯燕的手進了書房,「砰」的一聲關上了門。

  洪小姐在旁邊幸災樂禍,就湯燕多事,隨時隨地不忘給溫婉抹黑,也不看看秦興的臉色,現在哪能招惹?

  果然和方烈說的一樣,張家人也只好奇地看了溫婉一眼,就沒多問了。

  張蘭珠死了兩年,來祭拜的人越來越少,也就方烈還會記得,他們心裏感激,更惋惜女兒沒和這個青梅竹馬在一起,嫁入豪門反而丟了性命。

  溫婉看著黑框裏容貌清麗的女孩,笑得眉眼彎彎,嘴角微揚,整個人神采飛揚。可惜年紀輕輕,還沒享福就去世了,她眼裏有著淡淡的惋惜。

  只是由頭到尾,張蘭珠的丈夫始終沒有出現。

  張家人已經習以為常,從起初的憤怒到現在的麻木,尤其那男人早就建立了新的家庭,一個死去的新婚妻子在他心裏根本沒有留下半點痕跡了。

  溫婉感歎于蘭珠丈夫的冷漠,連一束花都不願意送來,是忘記了曾經有過這麼一位妻子,還是根本不願提起?

  「張小姐的丈夫是誰?」

  方烈帶著她離開,面無表情:「S市的房地產大亨,甯貴。」

  溫婉依稀聽說過這人,三十歲,男人的黃金年齡就坐到了現在的位置,可見手段很不一般。

  只是張蘭珠的家庭屬於普通工薪階層,這兩人是怎麼湊在一起的?

  方烈看出她的疑惑:「蘭珠是甯貴的助理。」

  溫婉恍然大悟,這就是傳說中的日久生情,然後灰姑娘嫁給王子的故事?

  聽起來十分浪漫,可惜結局卻是悲劇收場,也難怪寧貴不願意來祭拜張蘭珠,估計兩年過去了,現在提起來心裏也難過。

  這樣想著,溫婉的心情不由低落。

  方烈長臂一伸,攬住了她:「聽說最後一刻,蘭珠的表情很放鬆,就像是睡著了一樣。」

  溫婉無言地點了點頭,卻接到了父親的電話。

  溫明在電話裏直截了當地問她:「你跟軍人在一起?」

  「爸,你聽我解釋……」溫婉皺眉,父親最痛恨的就是軍人,不知道在哪里看見她和方烈在一起,不由頭疼。

  「我不想聽任何理由,你馬上離開那個軍人!」溫明在那邊氣急敗壞,這女兒就是倔強,總是不聽他的話。

  察覺到自己語氣太重了,溫明又緩了緩:「那些軍人來來回回地打擾我們的生活,你還跟他們在一起……你小叔叔已經失蹤兩年了,難道你還不放棄?」

  「爸,只要有一線希望,我都不願意放棄。」溫婉知道父親生氣的原因只是擔心自己,但是她不願意放棄。

  如果連自己都放棄了,那麼這世上就再沒有人為小叔叔洗清罪名了。

  溫明歎氣:「你小叔叔也不想看到你為了他,連香水事業都放在了第二位。你該明白的,文軒最想看到的,就是你發揮天賦,成為頂級的香水師。」

  「我知道,我一直都清楚小叔叔對我的期望,可是……」沒有了文軒,溫婉突然覺得茫然,就像一艘在海裏航行的船失去了航標,怎麼也找不到前進的路。

  香水界沒有了小叔叔,溫婉仿佛缺了半身,總是提不起勁來。

  「既然你明白,就不該繼續執迷不悟地查下去。」溫明苦口婆心地勸她,實在不想這個女兒荒廢了自己的能力,錯失了機會。

  溫婉心裏一動,覺得父親似乎是話裏有話,腦海中飛快地閃過一些東西卻抓不住。

  「爸,你是不是知道什麼?」

  她瞥了方烈一眼,轉過身悄悄往外走了幾步。

  溫婉實在忍不住了,父親這兩年雖然也有懷念小叔叔的時候,卻根本沒有自己這樣熱心去找過,甚至也不願意借助軍方的力量去找文軒。

  這其中,溫明是不是已經知道了什麼?

  「……我是為了你好,別再接近軍方的人了,對你來說百害而無一利。」說完,溫明乾脆掛了電話。

  溫婉蹙眉,盯著手機半天沒回神。
作者: 嗜酒態睡    時間: 2017-2-3 00:08:53

14、約 會 ...

  「怎麼了?」方烈隱約聽到溫明的話,深深地看了溫婉一眼。

  溫婉心不在焉地收好手機,淡淡地說:「沒事。」

  溫明對軍人的厭惡,她不知道為什麼,就是不想方烈知道。

  溫婉對軍人的感覺不好不壞,沒有溫明的反應那麼大,只是方烈多次幫忙,她對這人的印象還是很好的,沒必要說出來讓大家都不高興。

  方烈輕輕點頭,忽然從口袋裏掏出一個盒子遞了過來。

  溫婉詫異地挑眉,瞥了他一眼才打開了首飾盒,沒想到裏面是一對鑲著碎鑽的銀色耳環:「送給我的?」

  看著方烈點頭,溫婉驚訝得說不出話來。

  她從沒想過,一向冷硬的軍人居然懂得送禮物給女伴?

  「要我幫你戴上嗎?」方烈從首飾盒裏把耳環拿出來,嘴角彎彎:「這對耳環很襯你,喜歡嗎?」

  小巧的耳環,碎鑽閃閃發亮,有著一種低調的奢華,溫婉確實喜歡,對方烈的品味十分認同,笑著點頭:「看不出方中校的眼光這麼好。」

  她話音一頓,或許這人不是第一次送禮物給女孩子,那個人有可能是張蘭珠?

  方烈帶著一點笨拙,好半天才幫溫婉把耳環戴上,側著頭端詳了一會,忽然看著她笑了:「這是我第一次送禮物,幸好你喜歡。不過你的表情,似乎有話要問?」

  「沒有,」溫婉有點不好意思,臉色尷尬。她最近越來越會胡思亂想了,看方烈的為人,整天不是訓練就是任務,哪里有心思討好女孩子?

  「那真是我的榮幸了,能收到方中校送的第一份禮物。」

  「那麼,你打算送我什麼謝禮?」

  溫婉目瞪口呆,她瞅著這人的臉皮究竟有多厚,送完禮物立刻就要回禮的人還真不多。

  「要不,今晚做一桌好菜給你?」

  方烈搖頭,他們住在秦興家,那不就要便宜了他?

  說什麼方烈都不願意的。

  溫婉也想到了這點,琢磨著又問:「幫你買件襯衫?」

  她還是覺得方烈穿襯衫的樣子最好看。

  方烈還是搖頭,又不是小學生,還來交換禮物這一套?

  溫婉提了好幾個意見,身邊的人只是搖頭,她頓時洩氣了:「方中校究竟想要什麼?」

  方烈湊近來,微微笑開了:「不如,溫小姐今晚陪我?」

  溫婉聞言,立刻面紅耳赤,這人真不正經,大街上居然說這樣的話……

  等方烈牽著她的手到了地方,溫婉羞答答地抬頭,瞥見市內有名的電影城,頓時臉色發青。

  她眯起眼問旁邊津津有味選著影片的人,鬱悶地問:「方中校說的陪,原來是看電影?」

  「當然,」方烈轉過頭來,揶揄地笑了:「難不成溫小姐其實想做更深入的事?」

  溫婉立刻搖頭:「沒有……對了,這個片子挺好看的,那個也不錯,我們看哪個?」

  對她生硬地轉移話題,方烈只摟著溫婉的腰也不戳破。

  挑來挑去,最後居然選了一部恐怖片。

  方烈買票時還問:「你真要看這個片子?別因為我喜歡,你就遷就我。」

  「不會,我挺喜歡恐怖片的。」溫婉想著恐怖片的氣氛,害怕的時候可以撲向身邊的人,其實挺有情調的。

  她眼瞅著身邊一雙一對看恐怖片的情侶,心裏暗暗點頭。

  都說電影院是男女增進感情的聖地,進來之後怎麼能缺了恐怖片?

  方烈看溫婉斬釘截鐵地點頭,一副視死如歸的樣子,好笑地買了兩張片,又買了爆米花和兩杯可樂進去。

  他們的位置在正中間,很不錯的地方。

  溫婉興高采烈地吃著爆米花,想著待會要怎麼尖叫比較矜持,怎麼撲過去比較有味道,然後要不要增加氣氛來個牽手?

  她咬著吸管一個勁地笑,旁邊的情侶覺得恐怖片還沒開始,溫婉就開始上演了,嚇得往外挪了兩個位置。

  「在笑什麼?」方烈一手撐在扶手上,上身靠過來低聲問她。

  溫婉連忙收了笑,搖頭說:「很久沒看恐怖片了,覺得挺高興的。」

  方烈挑了挑眉,沒再說什麼,因為電影已經開始了。

  漆黑的環境,只有螢幕忽明忽暗的光亮,溫婉眼角瞥見不少男女抱在了一起,也有點蠢蠢欲動。

  她正想著哪個是最好的時機撲到身邊人懷裏,可惜螢幕裏的恐怖片一點都不可怕,甚至有點無聊。

  溫婉悄悄打了個哈欠,眼皮越來越沉,勉強打起精神:「……這片子是誰拍的,這麼不專業?」

  方烈在她耳邊輕笑:「大家看得津津有味的,也就你沒看出興趣來。」

  溫婉也想裝出害怕的樣子,問題是電影裏壓根就沒讓人害怕的地方!

  她眨巴著眼,索性盯著前面一排的一對男女,看那女生害怕得靠近男生的時候,自己就照做。

  「哎呀,好可怕啊……」前面的女生動了,溫婉聽著她嬌聲嬌氣的話,愣是打了個冷顫,偎依在方烈懷裏。

  方烈奇怪:「怎麼,冷了?」

  溫婉無奈點頭:「確實挺冷的。」

  前面這女生,聲音裏沒聽出一點害怕,倒是旁邊的男生越靠越近,一副臉色蒼白的樣子。

  顯然,最後投入懷裏的人,不是那女生,是那男生了……

  溫婉無語,這叫她怎麼學?

  方烈輕輕拍著她的後背:「沒事,快結束了。」

  溫婉靠在他懷裏歎氣,兩人真沒情調,看電影居然盼著結束,一點都不享受過程。

  好吧,其實溫婉還是享受到過程了。

  她愣是睡了一路,等電影結束燈光亮起的時候才醒。

  溫婉趴在方烈懷裏打哈欠,沒理會周圍的情侶們詭異的眼神,懶洋洋地問:「結束了?」

  「嗯,最後的尖叫聲很大。」方烈扶著她坐起來,好笑地說。

  溫婉白了他一眼,這人分明說自己睡得沉了,連尖叫聲都吵不醒。

  等兩人手牽手走出電影院的時候,溫婉才後知後覺地在想:其實,他們今晚算不算是約會?

  不過,看恐怖片這樣老套的環節,還真不適合他們。

  電影院門外站著好幾對等著看午夜場的情侶,有一對還靠在牆邊忘我得熱吻,仿佛全世界只剩下他們兩人,引得經過的人為之側目。

  溫婉看了幾眼,饒有興致地說:「現在的年輕人,真開放。」

  方烈瞅了眼身邊這位「年輕人」,只想笑,卻一本正經地說:「軍人在外面需要保持嚴肅的形象,你的要求估計很難實現了。」

  溫婉愣了幾秒才反應過來,這人居然以為自己也想要來一回法國深吻?

  她嘴角一抽,忍不住反唇相譏:「方中校在酒吧的那一出,早就把形象拋下了。」

  酒吧吻了自己,現在還說什麼形象?

  方烈看似仔細地想了一下,忽然轉身雙手搭在溫婉的肩頭,低頭就要吻下來:「你說得也對,要不我們也來?」

  溫婉嚇了一大跳,她原本就是開玩笑的,他居然來真的,伸手馬上捂住方烈的嘴小聲驚呼:「你、你別亂來!」

  方烈又湊近了兩分,語調裏帶著笑意:「你叫吧,叫破喉嚨也沒有人來救你的!」

  兩人正玩得不亦樂乎,猛地聽見有人在旁邊跟他們打招呼:「Wendy,這麼巧,在這裏遇到你。」

  溫婉不用看也知道是誰來了,忍不住抬頭望天。

  其實秦興是不是在她身上安裝了跟蹤器,怎麼每次都會在關鍵時候殺出來?

  溫婉扭過頭,看見秦興挽著湯燕站在兩步外,一臉笑眯眯地盯著自己。

  「是挺巧的,你跟湯小姐也來看電影?」

  「嗯,最近出了不少新片,在電影院裏看最有氣氛。」秦興原本不耐煩跟湯燕來電影城,畢竟方烈和溫婉晚歸,實在讓他不舒服。

  誰知出來後,居然遇見兩人,他不由慶倖跟湯燕出來了。

  湯燕心裏恨得要死,好不容易擺脫了姓洪的,使出渾身解數才把秦興弄出來,竟然又碰見了溫婉這個破壞氣氛的煞星!

  等聽見秦興邀他們一起看電影時,湯燕臉色都綠了。

  「這個提議不錯,」溫婉說完,湯燕一副想要吃了自己的樣子,不由輕笑:「可是我們已經看完了,就不打擾兩位了。」

  秦興聽見前面一句正高興,後面的立刻被潑了冷水,眼睜睜看著溫婉挽著方烈的手臂慢悠悠地離開。

  回到秦興住處不遠,溫婉突然瞥見洪小姐和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在車內交談,似乎十分融洽。

  這才半天,怎麼轉眼洪小姐就準備紅杏出牆,拋棄秦少了?

  方烈看見車內的男人,頓時眯起眼:「那人是寧貴。」

  溫婉驚訝地看仔細了,那男人衣著不錯,名車美女,顯然正春風得意的時候。舉手投足一副成功人士的架勢,袖子上一對鑽石袖扣更是不菲。

  難怪當初張蘭珠會拋開方烈而選擇寧貴,這人確實魅力不凡。

  「寧貴怎麼會認識洪小姐?」

  方烈挑眉:「你不知道?甯貴新娶的妻子,就是姓洪。」

  「那位洪小姐,就是甯貴的妻妹。」

作者: 嗜酒態睡    時間: 2017-2-3 00:09:08

15、哺 酒 ...

  溫婉還真沒想到,世界夠小的,似乎轉了一圈,所有人其實都是認識的。

  她忍不住又看了那車一眼,挑眉說:「好車,美女,甯貴難道想要一對姐妹花,左擁右抱?」

  「誰知道呢,」方烈沒有再看他們,攬著溫婉就進了住處。

  「說不準關於張小姐去世的事,洪小姐是知道點內情的。」溫婉托著下巴琢磨,沒道理前妻剛死就娶新歡了,這中間肯定有些貓膩。

  「再告訴你一件事,」方烈低頭靠在她的耳邊小聲說,「寧貴的新妻子洪顏是蘭珠的同班同學。」

  溫婉被他湊近呼出的熱氣弄得耳尖微紅,捂著耳朵往後退了一步:「我怎麼覺得這像是新歡和前夫情投意合,張小姐變成橫刀奪愛的人,所以才……」

  方烈點頭:「推斷得挺有道理的。」

  溫婉目瞪口呆,她只是隨口一猜,不會是真的吧?

  「現在是法治社會,而且戀愛自由,寧貴不想娶張小姐,憑他的身份地位和財力根本不用勉強自己,又何必娶回來再把人弄死?」

  她沒說的是,甯貴跟張蘭珠到底有多大的仇才能下得了手啊!

  「我開玩笑的,」方烈伸手捏了捏溫婉的耳垂,眼看著它們變紅這才停了手:「難得秦先生不在,我們何必提起這個掃興的話題?」

  溫婉被吊了胃口,現在不上不下的,他居然就不說了,氣得夠嗆,一把拍開方烈搗亂的手:「你看著吧,秦興沒多久就會回來了。」

  方烈挑眉:「這麼瞭解他?」

  溫婉忍住翻白眼的衝動,秦興才不會放任兩人獨自在家裏卿卿我我,尤其這家還是他秦興的。

  果然半小時後,秦興就帶著一臉不悅的湯燕回來了。

  洪小姐跟在後頭,一副幸災樂禍的樣子,看來是知道湯燕使勁手段甩掉自己去約會,最後卻黃了的事。

  早就知道有溫婉在,想要完全占住秦興的注意力,根本是不可能的。

  溫婉向方烈遞了個眼色,下巴一抬,似乎在說:看吧,我就說他肯定會跑回來。

  方烈對著她笑:看來秦先生很著急你?

  溫婉嘴角耷拉下來,皺眉瞪了他一眼:誰要他著急了,我恨不得離他遠遠的。

  兩人眉來眼去,看得秦興面色發青。

  他推了湯燕一下,後者不清不願地走到溫婉面前,勉強擠出一點笑容:「沒什麼新電影好看,我們就回來了。時間還早,不如一起玩遊戲?」

  玩遊戲?

  溫婉詭異的眼神在秦興、湯燕和洪小姐的身上一掃,他們不是想在大庭廣眾玩3P遊戲吧?

  湯燕被她看得身上起毛,趕緊從冰箱裏拿出一瓶啤酒,先倒出了兩杯,空瓶子放在茶几上:「老規矩,輸了喝酒。」

  溫婉看出來了,這遊戲叫「真心話大冒險」。

  「喝酒沒意思,不如來點刺激的?」秦興忽然一笑,拿出了紙筆。

  溫婉眯起眼,就知道秦興早就等在這裏了:「想怎麼玩刺激的?」

  秦興連忙解釋:「這裏有幾個號碼,旁邊是懲罰的紙條。瓶口對著的人坐莊,可以抽一個號碼,然後抽一個懲罰,怎麼樣?」

  「聽起來不錯,那就玩吧。」方烈施施然坐在沙發上,一副等著玩的樣子。

  溫婉沒想到,第一個贊成玩的人會是方烈。

  她瞥了眼沙發上坐得筆直的人,反正方烈在,看秦興應該玩不出什麼花樣來,也就默許了,坐到了方烈身邊。

  秦興飛快地寫了幾個懲罰,把紙片折疊好:「那我們開始吧。」

  洪小姐和湯燕緊緊坐在秦興兩邊,對遊戲十分期待,盯著酒瓶兩眼發光。

  「我先坐莊,大家沒意見吧?」秦興把手放在酒瓶上,抬眼盯著溫婉。

  「請便,」反正屋子是他的,吃的也是他的,讓秦興占點小便宜溫婉也不在乎。

  至於方烈的意見,秦興壓根就沒打算問。

  秦興手一動,啤酒瓶飛快得在茶几上180度轉動起來。

  溫婉皺眉盯著瓶子漸漸慢了下來,瓶口對準了湯燕。

  每人抽了號碼,溫婉拿著「4」號,瞅見方烈的是「5」號。

  湯燕很興奮,趕緊抽出了懲罰,清清嗓子才說:「1號親吻2號,同性跳過到3號。」

  「1」號是湯燕,「2號」恰好是洪小姐,「3」號自然是秦興了。

  他們三人挨得近,互相的號碼看得清清楚楚,跟作弊沒什麼差別。

  洪小姐首先不樂意了:「這不公平,我們抽到什麼號碼坐莊的都能看見,這回不算數!」

  她站起身,硬是坐到了沙發的另一邊。

  秦興沒辦法,也只能坐到隔壁的單人座沙發上。

  湯燕嘟著嘴不高興,難得抽到好號碼,給姓洪的給攪黃了,也窩到了沙發的另一邊角落。

  溫婉聳聳肩,幸好沙發夠大,她也躲到一邊,方烈從善如流地去了另一邊。

  每個人索性編好號,待會坐莊的抽號碼和懲罰,也就不存在作弊的念頭了。

  第二輪是秦興坐莊,他喜形於色。

  他先伸手抓出懲罰,兩眼眯了起來。

  溫婉湊近一看,嘴角微抽,懲罰居然是「嘴對嘴喂酒」。秦興究竟有多變態,竟然在懲罰裏寫了這個?

  秦興又抓出號碼,先是「5」號,然後是「3」號。

  5號是方烈,3號是秦興,先出來的人不動,那麼3號跳過自然是4號了。

  秦興捏著懲罰的紙條恨不得撕掉,他怎麼就寫了這個懲罰,又恰好抽中了那兩人?

  溫婉看方烈真的低頭喝了口啤酒就湊過來,連忙躲開:「開玩笑,不會來真的吧?」

  她還沒當眾表演春宮的習慣,可惜身手沒方烈厲害,一把被抓住了,俯身就吻了上來。

  溫婉被方烈吻個正著,溫熱的啤酒哺了過來,連帶著他的舌尖,狠狠在嘴裏掃蕩了一圈才退開。

  她氣喘吁吁地軟在方烈的臂彎裏,臉頰上浮起兩片紅暈。

  這男人還真厚臉皮,居然來個舌吻,完全不是個會吃虧的主。

  眼瞅著秦興的臉發黑了,湯燕忍著笑趕忙打圓場:「親愛的,我們繼續遊戲,下一回肯定有更好玩的。」

  秦興這才勉強緩了面色,眼神死死盯著溫婉,不情願地看著瓶口對準了方烈。

  方烈隨手一拿,紙片上寫著號碼「2」。

  「我挑真心話。」

  洪小姐壓根沒料到方烈居然選了真心話而不是懲罰,心裏有點忐忑。

  「今晚你獨自在家做什麼?」

  溫婉一怔,方烈問得夠直接的,不過洪小姐怎麼可能真心回答?

  「跟一個朋友見面,說了幾句話。」

  溫婉不知道的是,兩人回來,連帶著把秦興也提早叫回來了,恰好碰到甯貴和洪小姐在車內見面,後者想撒謊也得斟酌了。

  湯燕在一旁撇嘴:「朋友?大晚上的偷偷摸摸在車內見面,什麼朋友那麼神神秘秘的?」

  洪小姐憋紅了臉,狠狠瞪著湯燕:「胡說八道,這才八點多,哪里就晚了?說幾句話就走,根本用不著進屋來。」

  她說得也有道理,畢竟這裏是秦興的家,不是洪小姐的地方,不讓陌生人進來是人之常情,秦興原本心裏有點不舒服,這下也痛快了。

  難得的機會,溫婉卻不打算就此放過洪小姐:「那不是洪小姐的姐夫嗎?怎麼就變成普通朋友了?」

  大晚上的和姐夫在車內談笑,這就值得人深思了。

  聞言,秦興也忍不住看向洪小姐:「小紅,究竟是怎麼回事?」

  溫婉「撲哧」一聲笑出來了,原來洪小姐的名字這麼別致,居然叫洪紅,難怪她很少提及,估計是羞於啟齒。

  洪紅惱羞成怒地瞪了溫婉一眼,轉眼可憐兮兮地依偎在秦興懷裏,撒嬌地蹭了蹭:「姐姐托姐夫送了點東西過來,我也就跟姐夫在車上聊了幾句。不是怕你多心嘛,就沒提了。」

  秦興被她的柔軟蹭得舒坦了不少,可是理智還殘留了一點:「你姐怎麼不跟著一塊過來,只讓你姐夫送東西?」

  洪紅眨巴著眼,整個人都要貼到秦興懷裏,滿臉喜悅地說:「姐姐懷孕了,姐夫哪里捨得讓她出來跑動?」

  秦興這才笑了:「那真是恭喜了,他們結婚也有兩年了吧?」

  洪紅雙臂環住他的脖子也跟著微笑:「結婚一年多了,一直沒懷上,我姐急得不行,姐夫不知道多高興呢,讓我有時間多去陪姐姐。」

  溫婉嘴角勾起一絲嘲諷的笑意,張蘭珠死了沒半年,新妻子就進門了,難為寧貴做得出來。

  還以為對舊愛有多喜歡,看著也不外如是。

  現在洪顏懷孕了,皆大歡喜,又有誰會想起那個可憐剛嫁人就死去的前妻?

  溫婉瞥了眼身邊的方烈,見他面沉如水,偷偷握住了他的手。

  方烈反手回握她,忽然一笑:「那真是恭喜甯夫人了,不知道是什麼時候查出了懷孕的?」

  洪紅笑著說:「就是前幾天,沒多久……」

  她忽然臉色一變,猛地住了口。

  秦興奇怪地看著洪紅,湯燕卻笑得譏諷:「前幾天,不正好是甯貴前妻的忌日?聽說啊,這人死後都會投胎到身邊親人朋友的肚子裏,不知道甯夫人肚皮裏的會不會正懷著那位張小姐?」
作者: 嗜酒態睡    時間: 2017-2-3 00:09:21

16、紅 杏 ...

  可想而知,湯燕的話一出,洪紅的臉色好看不到哪里去,連帶秦興對遊戲也興趣缺缺,幾人早早就散了。

  溫婉挨著方烈小聲說:「湯燕難得說了句人話。」

  她看寧貴不順眼好久了,前妻剛死就娶了新歡,這種男人絕子絕孫才好呢!

  方烈回頭一笑:「看來今晚睡不著的人有很多了。」

  「怎麼說?」溫婉唯恐天下不亂,湊過來笑眯眯地問,卻被他勾起下巴一吻。

  「你跟著我回房,不是打算著今晚不回去的?」

  溫婉紅著臉一把推開方烈,哼哼說:「胡說,我就是進來說幾句話,現在說完了,我也回去了。」

  方烈反手就把人緊緊攬在懷裏,溫婉掙扎了幾下愣是沒推開。

  「進來容易,出去就難了……」

  溫婉終於明白什麼叫羊入虎口了,被方烈壓在床上,雙手被束縛在頭頂上,炙熱的吻從嘴唇蔓延到鎖骨,方烈的大手停留在胸前,她嗅著熟悉的Ghost,一時意亂情迷。

  該死的,這人的動作怎麼如此熟練,難道以前「閱」人無數?

  「等、等一下,」溫婉手忙腳亂地從方烈身下單臂撐著,半坐起身,皺著眉頭說:「我還沒準備好,所以……」

  「你想要準備什麼?」方烈任由她坐起來,手心在溫婉後背上緩緩遊弋,微微一笑:「我準備好就行了,你不用緊張。」

  溫婉雙眼瞪大,誰緊張了,她分明是被某人突如其來的動作給嚇到的!

  「當然是……心理準備!」

  她不甘示弱,伸手扒拉掉方烈身上的白襯衣。

  後者很配合得伸手,讓溫婉輕鬆脫掉了上衣,露出他精壯的上身。

  溫婉好奇得這裏捏捏,那裏摸摸,滿意地點頭:手感不錯,肌肉很結實,沒有一點贅肉,不愧是軍旅出身。

  「看來你對我的身材很滿意?」她沒注意到的時候,方烈已經把自己的連衣裙速度扒拉掉了,渾身真空。

  溫婉趕忙伸手要遮,可是想了想,忽然笑了。

  方烈拉著她半躺著,一手撫著溫婉細膩的腰側,一面問:「想到什麼了,這麼高興?」

  「沒什麼,只是想到了一段笑話。」

  女澡堂裏沖進來一群男人,那時候女生們第一時間要遮哪里?

  不是胸前,不是雙腿,而是臉蛋。

  溫婉想著,她現在該不該伸手捂住臉?

  反正自己挺喜歡方烈的,這人也對她胃口,現在夜色正好,她就半推半就從了吧。

  只是稍微一點抗拒表示矜持,還是需要的。

  溫婉抬頭在方烈胸前咬了一口,眯起眼勾起唇角:「怎麼,中校先生打算只說不做?」

  「看來你是準備好了」方烈的手心在她身上一寸寸流連,聲音帶著一絲暗啞,眼底越漸深沉。

  溫婉雙手勾住他的脖子,低低一笑:「如果我再說沒準備好,你打算就這樣停下來?」

  「原本是這麼想的,可是你勾引我,我又怎麼能拒絕?」方烈大手一撫,驚得溫婉差點跳起來,不帶一開始就這麼刺激的!

  「飯要一口口地吃,慢點來。」她眼看這人就要化身為狼,心裏有點小小的後悔。

  「看著不能吃太久,實在餓得狠了。」方烈大言不慚,手上的動作慢了,一點一點地挑弄,反而更折磨人。

  溫婉快被他弄瘋了,雙腳一伸就夾住方烈的腰,惡狠狠地瞪他:「爽快點,別婆婆媽媽的。」

  方烈被她逗笑了,拍了下溫婉的PP:「一時叫慢,一時要快,你到底想如何?」

  反正都要繼續了,何必慢吞吞地讓人心裏鬧得慌?

  溫婉翻身坐在方烈腰上,不悅地扭動了一下,不意外地聽見身下人的抽氣聲,得意一笑:「該快的時候快,該慢的時候慢,就像隔壁……」

  她一怔,隔壁還真有聲音,看來這裏的隔音效果不怎麼的。

  靠著牆的「砰砰」聲,還帶著節奏的,溫婉盯著牆壁忍不住想,秦興他們也太激烈了吧?

  正想著,那邊又斷斷續續地傳來一陣人聲和「吱呀」聲,難道又是3P?

  方烈把她好奇的腦袋扳回:「別理他們,我們繼續。」

  溫婉卻面色沉重:「不對,有點奇怪。」

  這牆面的震動哪里像是普通的,簡直是要拆屋了。

  「隔壁不會發生什麼事了吧?」

  方烈毫不在意,翻身壓在溫婉身上:「管它的,你看著我就夠了。」

  溫婉沒好氣地推了推埋在胸前的人:「他們不會是打起來了吧?看湯燕和洪紅的樣子,不像是會善罷甘休的人。」

  說難聽點,她們要真打起來,不弄個你死我活是不會停手的。

  方烈當然知道隔壁的響聲厲害,不會是普通的妖精打架,就是不想管。美食當前,管別人閒事做什麼?

  只是又一聲巨響,方烈也發現不對勁了。

  溫婉連忙坐起身套上睡袍,把衣服丟給方烈:「我們去隔壁看看,別鬧出人命了。」

  等推開門,溫婉詫異地看著一身狼狽的秦興:「這是怎麼了?」

  臥室亂七八糟,就像經歷了一場洗劫,湯燕和洪紅頭髮淩亂,衣服又髒又亂,正扭打在一起,秦興看樣子也是無可奈何:「她們吵起來了,最後還動手,就鬧成這樣了。」

  什麼事鬧成這樣?

  溫婉瞥了三人一眼,難不成是今晚誰侍寢的事一言不合才打起來的?

  她詭異的眼神盯著秦興,都說紅顏禍水,藍顏原來也魅力無窮。

  如果是平時,秦興還能驕傲地說,他魅力太大,惹得女人為自己打架。

  只是在家裏,到處弄得亂七八糟就算了,還讓溫婉看到了這一幕,他一世英名就這麼毀於一旦了,不由惱羞成怒,大吼一聲:「別打了!」

  湯燕左邊臉頰紅了,一看是被扇的。洪紅也好不到哪里去,衣服領子破了,扣子不知道掉哪里去,頭髮亂糟糟的,嘴角還腫了。

  兩人瞪了溫婉一眼,齊齊可憐兮兮地看向秦興,張口就叫:「親愛的……」

  「別說了,隔壁還有客房,你們挑一間去睡。」秦興以前沒覺得女人多有什麼,雖然大多都火爆,可是很少碰在一起。

  現在湯燕和洪紅湊在一塊,不是吵就是鬧,現在居然動起手來了,這是他不能忍受的。

  溫婉心裏翻了個白眼,還不是秦興自己惹的桃花債,可憐這女人為了晚上的侍寢權居然打成一團。

  方烈在身後站著,一手摟著她的腰安靜地看著這場鬧劇。

  等湯燕和洪紅灰溜溜地離開了,溫婉才問:「她們兩個為了什麼事吵得這麼厲害?」

  「還是晚上寧貴來的事,湯燕指桑罵槐說他們不清不楚的,洪紅就不樂意了。」秦興撫額,火爆的女人確實有味道,可是兩個女人碰到一起,無疑是火星撞地球,味道沒嘗出來,卻被禍及池魚。

  「洪小姐對她的姐夫看來印象挺好的,要不然也不會動手了。」溫婉挑眉,洪紅恨不得在秦興面前裝淑女,現在大打出手,肯定是忍不住了。可想而知,寧貴在她心目中的地位比秦興還高。

  秦興也想到這點了,心裏十分不痛快。

  「寧貴這人對誰都客客氣氣的,出手又大方,沒幾個女人不喜歡他的。」

  這是妒忌了,還是有門路?

  溫婉從來不放過任何的機會,張口就問:「你跟寧貴很熟?」

  「生意上偶爾有來往,算不上熟。」秦興對寧貴的印象一般,兩人同時花花公子,可能是同性相斥,只是表面的點頭之交。

  「這人喜歡笑,相貌還不錯,出去一圈總能招惹幾個漂亮女孩回來。」秦興頓了頓,又補充:「當然不及我厲害,只能算中上水準。」

  說別人還不忘抬高自己,還真是秦興才做的出來,溫婉無語。

  「其實,我還是覺得你最好了。」

  溫婉一抖,差點忘記秦興的抽風性格,正滿眼深情地盯著自己,握著她的雙手就想一訴心腸,被方烈擋開了。

  「既然沒事,就不打擾秦先生休息了,我們也該回去繼續睡了。」

  秦興這才發現,兩人衣衫不整,顯然是匆匆套上的。

  溫婉的睡袍鬆鬆垮垮的,方烈只穿著長褲,襯衫連扣子都沒扣上,不由臉色發青。

  轉眼,他又緩和了臉色,居然還笑了:「Wendy對寧貴似乎很有興趣,幾次都提起他?」

  「當然,他是蘭珠的前夫,我還真沒見過這麼冷血心腸的男人,連忌日都不願意去走一遭,一束花都捨不得送。」溫婉嗤笑,這種男人確實少見,一般人起碼做做表面功夫,甯貴連這點都不願意,可見對張蘭珠有多無情。

  秦興一愣,轉而滿眼嚴肅地說:「Wendy,我和寧貴不一樣,就算以後我們不能在一起,也不會這樣對你的。」

  溫婉嘴角一抽,顯然某人會錯意,以為自己是介意秦興當初分手的冷清。

  她有點後悔當初為了靈感,居然招惹上秦興這個極品。

  「沒關係,她現在有了我,秦先生就不必擔心了。」方烈自然而然地攬住溫婉,兩人舉止親昵,顯然感情很好。

  秦興變了臉色,卻不慌不忙地說:「Wendy,你要想清楚了。嫁給軍人,一不能離婚,二要守活寡,三很可能會當寡婦的。」

  溫婉看兩男人扛上了,怎麼就沒忘記拖她下水?

  她這還沒嫁,秦興會不會想太遠了?

  瞥了身邊的方烈,溫婉眯起眼笑了:「秦少這話久不對了,一來我們還沒結婚,怎麼離婚?二來守活寡對你不是更有利,更刺激?三來就算真結婚了,中校先生壯烈犧牲了,我也可以改嫁的。」

  感覺到腰上一緊,方烈的臉色黑了。

  這女人,還沒嫁給自己就想著紅杏出牆,想著改嫁!

  真是老虎不發威,還當他是病貓!

  單手就把溫婉扛在肩膀上,方烈伸手拍了下她柔軟的PP:「你真不乖,不給點教訓不行啊。」

  溫婉掙扎,拳頭敲在他的背上,沒造成威脅,反而方烈的肌肉像石頭一樣打得她手疼:「暴力解決是不理智的,趕緊放我下來。」

  秦興撲上來想救溫婉,誰知眨眼間就被方烈的手刀劈暈了:「放心,我還不至於用暴力。不過讓你記清楚,有點話是不能說出口的。」

  哼!讓你紅杏出牆,讓你改嫁!
作者: 嗜酒態睡    時間: 2017-2-3 00:09:32

17、糾 結 ...

  溫婉扭來扭去,就是翻不出方烈的手掌心,她眼看秦興被劈暈了,可憐兮兮地摸了把自己的脖子。

  這個,方烈如果也來一手刀,她肯定得疼上一周。

  轉眼回到臥室,溫婉被拋在床上,還沒來得及翻身坐起身,方烈就撲過來壓在她身上。

  這矯健的身手,精准的目標,溫婉眨巴著眼討好地笑笑:「方中校,中校大人,剛剛是氣秦興才胡說的,你別往心裏去。」

  方烈居高臨下地盯著她,眼底閃過一絲笑意,輕飄飄地說:「怎麼辦,我已經往心裏去了。」

  溫婉鬱悶得要吐血,她就隨便說說的,沒想到方烈還當真了。

  「那什麼,秦興說的,你就當沒聽見就行……」

  「但是你說的,我聽得清清楚楚。紅杏出牆找奸 夫,打算改嫁,嗯?」方烈帶著繭子的手一點一點在溫婉身上遊弋,引來一片戰慄。

  溫婉低低的呻吟聲傳來,壓抑中含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歡愉,就像是無形中的邀約,讓方烈渾身都熱了起來。

  原本只想逗逗她,現在方烈不這樣想了。

  反正溫婉遲早是他的,為什麼不現在就履行身為「丈夫」的義務?

  溫婉的皮膚保養得很好,尤其常年在實驗室裏,白得透明,情動的時候浮現出一層淡淡的粉色,惹人垂憐。

  方烈的指尖沿著她的臉頰滑落,水潤迷離的雙眼,因為緊張微微顫動的睫毛,緋紅的面頰,羞澀不願發出聲音而咬著下唇的動作,抬起頭能看著纖細的脖子。

  怎麼看,哪一點都讓人心動。

  心動不如行動,這是方烈一直以來的作則。

  軍人一向只知道今天,明天在哪里誰管它呢……

  他俯身細細吻著溫婉的唇,手上的動作不停。

  溫婉僵硬了一會,漸漸放鬆,張開口接納了方烈的舌尖,與之共舞。

  Ghost的味道若隱若現地飄入鼻尖,她腦海中不知為何閃過小叔叔的相貌。兩年了,文軒在自己心目中的樣子從來沒有變過,只是不清楚什麼時候開始,開始變得模糊了,不清晰了。

  是不是她的心裏再也不只有小叔叔一個人,所以才有了變化?

  溫婉伸出手環住身上的人,方烈身上的溫度很燙,結實的肌肉蓄勢迸發,就像是矯健的黑豹,狂野而迷人。

  她的掌心順著方烈的脊背慢慢往下,感覺到結實的肌理,忽然想到秦興的話,有點想笑。

  其實,秦少說得也有點道理。

  當軍嫂,想離婚不容易,想出牆更難,要改嫁更是得看軍方的臉色。

  尤其方烈前途無量,最年輕的中校,以後肯定能走得更遠。

  如果以後離婚,對他來說無疑是一種誤點。方烈的妻子想離開,也得掂量掂量。就算真離了,想改嫁又有誰敢娶?

  這樣想來,嫁給方烈還真是百害而無一利的事了……

  腰上忽然一痛,溫婉瞪大眼不可置信地看著身上的人。

  方烈似笑非笑地盯著她:「你還有心思想別的,看來是我不夠努力了?」

  溫婉感覺到某人的眼神變得很危險,扭動了一下打算趁機溜走。方烈生氣,她光是想想就覺得可怕了。

  「中校先生夠努力了,我想起有點事,就不奉陪了。」

  方烈一把揪住想逃跑的人,重新壓在身下:「勾起了火,現在想跑,會不會太不負責任了?」

  兩人不著絲縷,光溜溜地貼在一起,刺激夠大的,溫婉心裏感歎著軍人的自製力,又壞心腸地扭動了幾下:「放心,我會對中校先生負責任的……但不是現在?」

  「不是現在,那你想什麼時候?」方烈挑了下眉,雖然身上冒火,但是他嚴守的自製力卻令腦袋依舊清醒。

  溫婉眼神漂移:「你看,秦少的香水我還沒完成,你也不想老住在別人家裏,對吧?」

  方烈聞言,贊成地點頭:「確實如此,在別人家十分不方便。」

  這個不方便,可想而知是什麼了。

  溫婉臉紅了一下,心裏偷偷唾棄自己。事到臨頭,她居然膽怯了。

  「那我先去忙了,等以後……」

  等以後不住秦興家了,他們兩人再繼續,到時候她應該準備好了吧?

  還以為方烈會不依不饒,哪個男人被撩撥了幾次忍到現在已經是奇跡了,再忍下去簡直不是人了。

  可是方烈不但忍住了,還順從地退開了,點頭說:「以後,你要加倍補償我。」

  溫婉一腦門黑線,不補償的時候方烈已經那麼厲害了,還「加倍」補償,她的小命還在嗎?

  見她猶豫了,方烈重新俯身靠近:「還是說,你比較想現在就補償?」

  「不,以後加倍補償!」溫婉進退兩難,只能咬牙切齒地答應下來,好逃過今晚。

  其實,她原本就想半推半就的。誰告訴自己欲拒還迎,然後某男就會忍不住撲上來再大戰三百回合,於是事到渠成,生米煮成熟飯的?

  怎麼到她手裏,就變成中途啞然而止,最後還被迫簽訂了一系列不平等條約,怎麼想都覺得自己虧大了……

  溫婉瞥了眼懶洋洋套上睡袍側躺在床上的方烈,不得不說,這男人就算不開口,光是身上的氣勢和自然而然散發的男性荷爾蒙,就魅力無窮。

  如果是秦興,早就用這手去勾搭漂亮妹子了,但是換作方烈,一是身為軍人的自律,二是對濫交不感興趣。

  這樣的相貌,這樣的魅力,因為軍人放在哪里都能安心,不用擔心會像秦興那樣勾三搭四。

  總的來說,方烈作為丈夫的對象實在很合適。

  「在想什麼?」方烈冷不丁靠過來,貼著她的耳朵問了一句。

  溫婉還沉浸在思考中,想也不想就回答:「你做丈夫挺好的……」

  「哦,很高興你有這個想法。」

  一出口,溫婉就暗道壞了,尷尬地想要轉移話題:「中校什麼時候入伍的?」

  「十八歲,父親是軍人,從小耳濡目染就當兵了。」方烈配合地轉開了話題,一手卻勾起她的頭髮把玩著,嘴角微揚,看來心情很好。

  溫婉被他看得渾身發毛,手忙腳亂用被子捂住自己,搜腸刮肚找話題:「那你是軍人家族了,打算讓孩子也參軍嗎?」

  方烈笑了:「孩子的選擇是他們的,做父母的無權干涉……我們還沒結婚,你就考慮孩子的事了?」

  溫婉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誰說考慮「咱們」孩子的事了,她就隨口一問!

  看她滿臉糾結恨不得撲過來咬自己的表情,方烈摟著溫婉的肩膀微笑:「放心,孩子不想當兵的話,我不會勉強的。」

  喂,這一臉感慨的表情是幹什麼,他們還沒結婚,怎麼說的孩子都生出來還快長大成人的樣子了!

  溫婉內傷得要吐血,為什麼話題突然變得如此詭異?

  她乾笑:「呵呵,中校的孩子肯定是好的……」

  方烈瞥了懷裏的人一眼,不打算放過她:「你和我的孩子,能差到哪里去?」

  溫婉臉上一陣紅白,功力不夠深,一時接不上話,忍不住想要落荒而逃。

  「……你剛才在想誰?」方烈忽然斂了笑,語氣淡淡地問。

  溫婉一怔,沒反應過來:「什麼想誰了?」

  她睨了方烈一眼,見他微微皺著眉,這人的脾氣來得真快。剛剛還笑著,轉眼就板起臉。

  「沒想誰……」溫婉剛說完,想到才在床上想起了小叔叔,不由一陣心虛。

  兩人準備深入瞭解的時候想起別的男人,確實不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

  方烈勾起她的下巴,眼底的精光一閃而過:「還想著你的那位失蹤兩年的小叔叔?」

  溫婉被迫抬頭,對上他的視線,喃喃說:「只是你身上的味道,勾起以前的一點回憶,其實也沒想太久……」

  「沒想太久,那還是想了。」方烈心裏很不舒服,那人已經失蹤兩年了,她卻一直記掛著,連這時候也沒忘記。

  還是說,在溫婉心裏面,他始終比不上那個叫文軒的人?

  「如果還有下次,我就要罰你。」方烈俯身,貼向她的唇。

  沒有剛剛的溫柔繾綣,很用力的,帶著一絲佔有性的侵略,硬是讓溫婉拒絕不得,仿佛有種要被吞噬的錯覺。

  許久兩人才分開,方烈輕輕拭去她嘴角的銀絲,指腹在唇上來回摩挲。

  「如果有下次,懲罰就不止這麼小了。」

  溫婉心裏一顫,被他緊緊攬在懷裏。

  鼻尖裏除了熟悉的Ghost味道,有著方烈身上的汗味和淡淡的男性麝香味。

  她一直沒發現,方烈身上的其他味道,其實比Ghost更吸引人。

  溫婉低頭一嗅,伸手環住他,下巴擱在方烈的肩頭,在他看不見的地方露出一抹自嘲的笑容。

  原本想讓方烈作為試驗品,測試Ghost,洗清小叔叔的罪名。

  怎麼到頭來,她卻捨不得了,甚至改變了想法?

  溫婉才發覺,在試驗的過程中,她居然喜歡上了手中的樣本……

  這對於她來說,真不是一件好事,還會影響自己的判斷。

  但是現在騎虎難下,溫婉伸臂環著方烈,心裏惴惴不安:如果有一天,他知道了真相,會怎麼做?
作者: 嗜酒態睡    時間: 2017-2-3 00:09:43

18、眷 戀 ...

  花了一晚上,溫婉再次拿出了樣本。

  秦興早上起來後,看見的就是茶几上的香水樣本,臉色就不好看了。

  她迫不及待地想要做完香水走人,不用想也是要躲著自己。

  想他一向是情場老手,哪個女人見著自己不是撲上來的,也就溫婉若即若離,最後分手了,反而是自己追著她回頭……

  秦興眼尖地瞥見溫婉脖子上的紅痕,鮮亮的一看就知道是昨晚上留下的傑作。他們兩人纏綿了一晚上,她還不忘給自己做香水,是不是代表Wendy心裏其實還是有他的?

  他越想越是這麼回事,板著的臉緩和了不少,甚至露出了一抹號稱能迷倒八十歲老太太的魅惑笑容:「Wendy起得真早,這香水慢慢做,我也不會催你的,如果累壞了身體,我會心疼的。」

  溫婉一大早愣是給秦興深情款款的話弄得渾身起了雞皮疙瘩,冷得哆嗦,這男人肯定又自我感覺良好,把事實真相再次扭曲。

  「這是我的工作,該做的得早。秦少看看,這次的香水還滿意嗎?」

  秦興掃了一眼,不悅地說:「Wendy,你的工作態度越來越敷衍了。上次還有四種樣本,這次怎麼只有一種?」

  溫婉不慌不忙地解釋:「秦少上次不滿意,我反思後,覺得只有這種香水味道才適合你,就不多做了。」

  秦興聽了很滿意,Wendy心裏果然是有自己的,立刻就找到了最適合他的味道,一直沒拿出來,估計是想跟自己同住一個屋簷下,多相處幾天。

  想來跟方中校的曖昧,也是為了氣他才刻意做出來的。

  秦興越想越覺得是這樣,得意洋洋地睨了方烈一眼。

  溫婉露出職業笑容,標準的八顆牙齒:「如果秦少滿意的話,請在這份單子上簽字,表示你同意這款香水味道歸你一人所有。」

  秦興猶豫了一下,簽名後,她會不會立刻就離開?

  只是一想到溫婉這兩天的表現,不過是為了引起自己的注意,秦興便微笑著簽下了自己的名字:「Wendy,工作結束了,這兩天一起去泡溫泉怎麼樣?」

  到時候一起泡鴛鴦浴,就不信溫婉對他不動心。

  溫婉臉上的笑容僵住了,這男人還真不死心,腦子裏肯定在想跟她一起泡鴛鴦浴,恨不得掐著秦少的脖子問他腦子到底用什麼做的,回路那麼奇怪?

  「不了,我要先回公司,Andy還在等我的回復。」她甩了甩手上的單子,繼續保持著職業笑容。

  「也好,讓Andy等就不好了,待會下班我去接你?」秦少的聲音無比溫柔,就像當初和溫婉一起的時候一樣。

  湯燕聽得臉色發白,洪紅直接黑了。

  這女人有了方烈不算,還打算把秦興勾回去?

  溫婉頂住兩女人殺人的目光,從容一笑:「不用,從公司回家的路我還記得。」

  秦興以為她說的「回家」就是回到他這裏來,只點了點頭:「我的手機號沒變,你知道的。」

  溫婉早就把他的號碼拉進黑名單了,根本不記得,胡亂答應了,收拾了帶來的幾件衣服直接走人。

  再想讓她過來,門都沒有!

  「看來你這幾天過得很滋潤,兩男一女,感覺如何?」Andy幾天沒見溫婉了,看她臉色紅潤,眉宇間還含著一絲嫵媚,雙眼黑漆發亮,一看就像是戀愛中的女人,不由揶揄她。

  「別提了,天天被秦少噁心地差點吃不下,他兩個紅顏知己也在,一副想要撲上來咬我的表情。」溫婉擺擺手,一副心戚戚然的樣子。

  Andy嗤笑:「秦少之前逃不過你的手掌心,這幾天又怎麼能玩得過你。不過,有方中校在,你們的進展如何?」

  溫婉的笑容淡了,垂下眼簾:「也就那樣了。」

  眼看好友的表情變了,Andy也沒了開玩笑的心情,歎了口氣:「你又何必,兩年了怎麼還不放棄?方中校是個不錯的男人,你難道為了一個失蹤的人,要傷害他?」

  「我也不想這樣的……」誰會想到,最後假戲真做,她自己反而陷下去了?

  「半個多月了,結論就有了。」溫婉眼神堅定起來,既然做了,就該有承受結果的覺悟。不管如何,小叔叔身上的罪名自己絕不會讓他繼續擔著!

  「真頑固,我看你以後保證得哭。」Andy聳聳肩,她勸了好友兩年未果,知道溫婉是鐵了心。

  可憐方烈這個大好男人,到頭來也是個炮灰角色。

  「……你說,如果他知道了?」溫婉忽然開口,小聲問她。

  Andy當然知道「他」指得是方烈,實話實說:「如果是我,從頭到尾被人利用,心裏絕不會好過的。」

  溫婉聞言,不由沉默下來。

  渾渾噩噩從辦公室出來,溫婉的表情算不上好看。

  等跟著方烈走了一段,她才後知後覺不是去的自己的住處,不由奇怪:「這是去的哪里?」

  「回家,」方烈回答得很簡潔,車子轉了一個彎,眼看就要去到他的住處。

  溫婉納悶了:「怎麼去你住的地方了?」

  「我家的隔音設備很不錯,你的公寓太小,兩家挨得太近。」方烈笑笑,忽然又問:「難道你喜歡有人在旁邊,才會比較興奮?」

  溫婉大窘,這男人居然還記得昨晚胡亂答應的話,她真是百口莫辯:「我好久沒回公寓了,得先去整理一下。」

  「不急,你以後住我那裏,衣服重新買就行。」方烈說完,車子已經停在他家門前,溫婉想跑都難了。

  誰讓她精神恍惚,一時沒留神就給方烈拐回家了。

  「這怎麼好意思,呵呵。」溫婉乾笑,扒著車門不願意下車。

  開玩笑,踏進家門,她還不給啃得一乾二淨不留渣!

  方烈也不著急下車,上身前傾,目光對上她,眼神深沉:「怎麼,你昨晚說要補償我,這還沒過二十四小時,就打算反悔了?」

  「沒有,但是檔也得四十八小時生效,你會不會太急了?」溫婉欲哭無淚,怎麼狀況忽然不是她能掌控的,朝著詭異的方向跑去了?

  方烈挑眉:「二十四小時太長了,機關的效率最近已經提高了,你不知道嗎?」

  她又不是機關人員,知道才怪!

  方烈握住溫婉扒著車門的手,俯身一笑:「這裏都是獨門獨戶,很少人經過。如果你喜歡在車裏,我其實也不介意的。」

  眼看他就要吻下來,一副說到做到的樣子,溫婉只能投降,撇開臉避過方烈的唇,鬱悶地說:「大白天的怎麼能在車裏……還有,你的軍人形象呢?」

  方烈的唇落在她的頸側,感覺到細膩的皮膚下汩汩暖意,淡淡的體香飄來,他伸手摟過溫婉的肩膀,笑說:「你上回不是說我的形象早就沒了,怎麼現在又開始計較起來?」

  溫婉啞口無言,一向伶俐的口才居然在方烈面前沒了用武之地,她以前怎麼沒發現這男人嘴巴這麼厲害?

  她無意中把心聲說出口,方烈一笑:「我的嘴巴,其實可以更厲害的。」

  話音剛落,他的吻落了下來,細細地在溫婉的唇瓣上舔舐,而後橫掃千軍,攻略城池。

  溫婉被他壓在副駕駛座的座椅上,不能退不能動,只能被動得伸手推著方烈的胸膛,卻漸漸綿軟無力,有種欲拒還迎的意味。

  車內悶悶的,兩人緊緊貼在一起,溫度不斷升高。

  溫婉被方烈吻得動情,不甘示弱地反攻回去,摟著他的脖子學著某人的樣子攻略城池。

  她的耳邊似乎聽見了方烈輕輕的笑聲,不由惱怒地在他下唇上咬了一口。

  感覺腰上一緊,溫婉被方烈輕易抱起來放在腿上,兩人現在貼得更緊了。

  她輕輕喘著氣,兩手搭在方烈的肩頭。兩人的臉近在咫尺,氣息交融,只略略低頭,就能吻上彼此的唇。

  身體如此的接近,溫婉卻覺得兩人的心依舊相隔很遠……

  她絕不相信方烈是個溫柔多情的人,他會接近自己,肯定是抱有一定的目的。

  不管是不是方烈所說的,只想找出張蘭珠的死因還是其他。

  溫婉利用了他,方烈何嘗不是在利用自己?

  彼此利用,這種想法讓她心裏好過了不少。

  只要雙方都懷有目的,這種互相試探的相處就像是一場遊戲,不管誰勝誰負,他們終究不可能繼續在一起。

  這種念頭,也讓溫婉放任自己這一刻的悸動,拋開一切,腦中一片空白得伸臂緊緊抱著方烈。

  這種溫暖,或許持續不了太長的時間。

  只是,彼此都曾經擁有過,不就足夠了?

  溫婉這樣想著,自嘲一笑,低頭吻上方烈的唇。

  他的唇不像外表那樣冷,薄薄的帶著一絲冷情,卻柔軟溫暖得讓人眷戀。

  「滴」一聲輕響,打斷了車內的繾綣氣氛。

  溫婉茫然得退開一點,看向方烈。

  後者無奈地聳肩:「真是煞風景,軍方的緊急召喚。」

  他打開手機飛快地掃了一眼,拉著溫婉下車進了別墅:「你先住在我的臥室,裏面的東西隨便用。睡袍在衣櫃裏,廚房的冰箱是滿的,還需要什麼現在我就去買。」

  「不用,夠齊全了。」溫婉看著整齊得沒有一絲人氣的屋子,感覺一個人住實在夠冷清的,不由問他:「你現在就要走?」

  「明天早上去也可以,」方烈說完,伸手勾起她的下巴,眯眼一笑:「可是我怕自己明早會來不及。」

  溫婉詫異,不解地問:「怎麼會來不及?」

  方烈俯身吻上她的唇,輕輕笑了:「有你在,我怎麼捨得走?」

  溫婉登時滿臉通紅。
作者: 嗜酒態睡    時間: 2017-2-3 00:09:55

19、試 探 ...

  方烈直吻得溫婉氣喘吁吁,滿臉通紅,雙眼迷離,這才依依不捨地放開她走了。

  溫婉伸手撫著自己唇瓣,上面還殘留著方烈的味道和觸感,臉頰還滾燙,心裏卻冷了下來。

  她掃了眼冷冷清清的別墅,轉身進了方烈的臥室,倒在大床上一動不動。

  半個多月了,方烈沒有任何不適的症狀。

  溫婉每天都嗅過,他的香水沒有停掉一日,按理說是最有力的證據了。現在剩下的,就是怎麼說服方烈做證人。

  要說服他,首先就得告訴方烈真相——自己一直都把Ghost用在他身上,到時候,方烈會怎麼想,會出現怎麼樣的表情,會怎麼看她?

  溫婉翻了個身,皺著眉頭心裏猶豫。

  轉眼又緩緩舒展開,一副豁出去的樣子。

  該來的總要來,她也得速戰速決了。

  心煩意亂的時候,溫婉就喜歡呆在屋內配製香水。

  配製的工具還在,她看著一個個乾淨晶瑩的玻璃瓶,嘴角勾起一抹愉悅的笑容。

  這些可愛的小精靈,正等著自己配製出很棒的香水來呢。

  溫婉腦海中勾勒出一種味道,閉上眼想像了一會,卻全是方烈的身影。這款香水味道很適合他,如果把Ghost換掉,用來補償他也未嘗不可。

  想到就做,她一手拿起試管,一手把記憶中的味道記住,一點點調配起來。

  直到完成了七七八八,溫婉才松了口氣。

  冷不丁旁邊有人伸手勾起她的下巴,溫婉詫異地轉過頭,就被吻個正著。

  她愣了一下,順從地纏綿了一番才推開他:「什麼時候回來的,怎麼不叫我?」

  「看你正配香水,就沒打擾你了。」方烈盯著溫婉的雙眼,微微一笑:「你認真工作的時候,很美。」

  溫婉一怔,不自在地轉開臉。這男人說甜言蜜語,真是越來越厲害了,脫口而出。但就是這番不做作,自然而然的話,反而令人心動。

  「……你今天心情看起來挺好的,好話一串串。」

  方烈只笑:「手頭上的弄好了嗎?又沒吃東西了吧,真是不注意身體。如果我不在,你怎麼照顧好自己?」

  溫婉愣了,脫口就問:「你要走?」

  「怎麼,捨不得?」方烈摟著她往外走,輕輕一笑。

  溫婉局促地低下頭:「誰捨不得你了……不過軍方又有任務?」

  她雖然不太清楚軍方的命令都是些什麼,但是以方烈這個年紀能坐到中校的位置,那些任務肯定都是九死一生居多,不由擔心起來。

  「放心,一個小任務而已。」方烈揉了揉溫婉的長髮,對她的擔憂顯然很受用。

  溫婉不悅地拍掉他的手,整理著亂糟糟的頭髮:「眼看手不動,別動手動腳的。」

  「那我動嘴?」方烈挑眉,低頭吻住她。

  溫婉假意掙扎了幾下,依偎在他的懷裏,在看不見的地方眼神漸漸暗淡。

  方烈刻意轉開話題,不想她知道任務的內容,是不是說明這任務跟自己有關係?

  兩個人離得這樣近,這樣猜來猜去真揪心……

  方烈聽著身邊人逐漸變得綿長的呼吸,知道溫婉是睡熟了,慢慢坐起身,睜大眼想起今早的任務內容。

  『張蘭珠並非自然死亡,寧貴被列為一級謀殺嫌疑,方中校請盡速收集證據。』

  和寧貴最要好的人,不外乎是新任妻子洪顏,還有就是妻妹洪紅了。

  方烈腦海中閃過甯貴的生平,母難產而死,父親在他十五歲的時候續弦,娶了無子女的寡婦應蓮,父親八年前病逝……

  二十八歲娶妻張蘭珠,一個月後張蘭珠暴斃。一年後寧貴娶第二任妻子洪顏,至今無子女。

  情況在腦子裏過了一遍,方烈理出了頭緒,只低頭瞥了眼身邊熟睡的溫婉。他今天特意詢問了關於文軒的事,卻被告知此事已經列為一級機密,連自己都無權過問。

  方烈皺了皺眉頭,一個普通的香水師,就算小有名氣,軍方用得著列為一級機密嗎?這其中,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要逼得寧貴說真話,非常不容易。

  此人城府太深,又心思慎密,不留任何痕跡,抓不住絲毫把柄。

  方烈重新理清了寧貴身邊人的關係,這其中最薄弱的一環,就是洪紅了……

  那麼,就要先從她這裏下手。

  「我打算接近寧貴,他肯定知道點什麼。」這天趁方烈出門了,溫婉到公司,對好友開門見山地說出自己的決定。

  Andy皺眉:「寧貴這人我聽說過,是個狠角色,你確定?」

  「不能再這麼等下去了,」這事一天不解決,就始終是她的心病。再加上現在有方烈的摻和,如果不加快速度,溫婉總有種會失去所有的預感。

  「太亂來了,就沒有別的方法?」Andy知道好友固執,卻沒想到她會以身涉嫌。

  招惹方烈就算了,現在還要接近寧貴,她真懷疑溫婉是不是瘋了!

  「我想要速戰速決,」溫婉低下頭,面色淡淡的。

  Andy歎氣:「是因為方中校?」

  溫婉撇開臉不吭聲,Andy知道好友慢慢陷下去了。

  但是能忘掉她的那位小叔叔文軒,也是一件好事。兩年了,溫婉為文軒做得夠多了,沒必要再繼續賠上以後的青春和幸福。

  「這事你有跟方中校提起過嗎?」

  溫婉搖頭:「他有任務在身,不方便摻和。」

  「是你不想他摻和吧?」Andy總覺得不妥,只能婉轉地說:「他不插手,但是也能給你不少主意的。」

  溫婉胡亂點了下頭,心裏壓根沒打算讓方烈摻和進來。

  Andy一看就知道她沒聽進去,心裏擔憂,眉頭不由皺起來。

  要知道寧貴的行蹤,不是一件難事。

  洪顏最近懷孕,寧貴回家的次數多了,但是週末到酒吧喝一杯的習慣還是沒有改變。

  不知該說寧貴潔身自好,還是該說他很懂得享受生活。酒吧裏有不少年輕女孩前來搭訕,他只溫和地笑笑拒絕,從來不接受任何人。

  但是他又每週有一天必來酒吧,享受著這燈紅酒綠中,溫婉怎麼看都覺得這人道貌岸然。看著清高自重,其實不過是表面功夫而已。

  今晚的溫婉穿著一件黑色露肩連衣裙,兩根細細的帶子襯著圓潤的肩膀,短裙也遮掩不住修長筆直的雙腿,精緻的淡妝錦上添花,頭髮松松地束起。襯托出她的秀美,卻有著若有似無的嫵媚。

  單手托著一杯「血色瑪麗」,溫婉隔著一個位置坐在寧貴附近,看也不看他,只盯著杯子裏血紅色的液體怔怔發呆。

  好幾位男士前來搭訕,都被她冷淡的眼神婉拒了。

  搭訕的最高境界,就是不能刻意。

  如果直接上前和寧貴搭話,只會增加他的防備心。

  出色的打扮,昏暗的燈光下掩飾不住的魅惑,吸引眼球,引起對方的注意力,讓對方主動,這才是最適合的手段。

  果然,不到十分鐘,寧貴自然而然地跟溫婉搭話。

  「怎麼一個人來喝悶酒?」

  溫婉瞥了他一眼,似是剛看見寧貴一樣,語氣淡淡的:「你不也一個人。」

  「一個人,自然有一個人的好處。」寧貴要了兩杯威士卡,將其中一杯往前一推:「難得見面,也是有緣,來喝一杯?」

  「不了,我不喜歡喝烈酒。」溫婉的酒量她自己還是清楚的,如果腦筋不清醒,就很容易出岔子。

  顯然,難得的機會,她不想放過。

  「這麼不給面子?」寧貴晃了晃手中的玻璃杯,喝了口威士卡,眯起了眼:「漫漫長夜,不用著急的。」

  溫婉挑眉,放下「血色瑪麗」,從善如流地端起那杯威士卡:「確實有緣,敬你。」

  寧貴笑了,眉梢微微上揚,有著成熟男人的穩重,絲毫不見半點曖昧情愫,坦坦蕩蕩的,就像是見著普通朋友一樣。

  在酒吧裏,居然露出這樣的表情,實在難得一見。

  溫婉心裏嗤笑,裝吧,看他能裝到什麼時候!

  兩人沒在開口,時不時抿著杯裏的威士卡,偶爾幾個年輕男女上前搭話,都被他們婉拒了。

  溫婉不說話,寧貴終於打破了沉默:「……你用的什麼香水,味道很少見。」

  「朋友送的,只用過一兩次,我也不清楚。」她一副漠不關心的臉色,還奇怪地看了寧貴一眼:「你對香水有研究?」

  寧貴搖頭:「我妻子喜歡用香水,送的禮物多了,稍微有點研究而已。」

  「哦?真看不出來,原來你是個模範丈夫?」溫婉抿唇一笑,揶揄說。

  「夫妻之間,也該禮尚往來。」寧貴似是有點醉意,眼底不復剛才的清明,話也多了起來:「就算我多討厭香水,也會滿足她的要求。」

  「為什麼討厭香水?」溫婉湊過去,輕聲問他。

  寧貴蹙眉:「香水,讓我有不好的回憶……算了,不提過往,喝酒!」

  溫婉招手又叫了兩杯威士卡,放在他的跟前,低低一笑:「香水怎麼得罪你了,讓先生這麼反感?」

  「女人,總是要的太多了……」寧貴仰頭喝完那杯威士卡,面色浮現出一層緋紅,顯然是醉了七八分:「時間不早,我該走了。你住哪里,我送你?」

  「不用,」溫婉看著他,緩緩笑了:「這裏的酒不錯,下周我還會來。」

  顯而易見的話,寧貴在社會打滾多年,不會不明白,當下曖昧地笑笑:「那麼,後會有期。」

  說完,他伸手在溫婉的下巴一挑,整晚唯一做出的輕挑動作,笑著轉身離開了。

  溫婉松了口氣,寧貴這人確實不簡單,一舉一動她都擔心引起他的懷疑,不敢鬆懈,現在後背滿是冷汗。

  不過好歹套出了點情報,一是洪顏喜歡用香水,二是寧貴討厭香水,三是他還記得張蘭珠這件事,流露的不是恐慌,沒有痛苦和內疚,只有厭惡。

  是的,厭惡。

  甯貴對待第一任妻子張蘭珠的感情,顯然比溫婉想像中還要少。

  不喜歡張蘭珠,為什麼又要娶她?

  溫婉想到了一種可能性,或許張蘭珠知道了些什麼,又是關於寧貴的?

  不等她細想,從身後有人用雙臂緊緊環住自己,危險的氣息就在耳邊:「趁我不在,你就打算紅杏出牆了?」

  溫婉心虛地回頭,對上方烈的視線,暗道:完蛋了,被抓包了!

作者: 嗜酒態睡    時間: 2017-2-3 00:10:08

20、懲 罰 ...

  溫婉乾笑,伸手揮了揮打招呼:「這麼巧,你也來喝一杯?」

  方烈低頭對上她的視線,神色不悅:「如果我剛沒看錯,那人是寧貴,你想做什麼?」

  「碰巧遇上而已,你不是出任務,又怎麼會在酒吧裏?」溫婉輕描淡寫地答完,打算轉移話題。

  可惜方烈不打算給她這個機會,緊緊摟著溫婉的肩膀逼她轉過身正對著自己,目光灼灼:「寧貴不是普通人,你不要太接近他。」

  溫婉撇開臉,咬著下唇說:「我清楚自己在做什麼,說了碰巧而已……」

  她為了小叔叔,背著方烈見寧貴打探消息,原本就心虛,現在被他一質問,心裏湧起一絲煩躁和矛盾。

  「不要再見他了,你不是甯貴的對手。」方烈盯著溫婉,看出她的心不在焉,眉頭一皺:「別不當一回事,寧貴這個人……深不可測。」

  溫婉對自己的魅力很有信心,要打探虛實而已,對付寧貴這樣的男人足夠了。連秦興也拿她沒辦法,自己就不相信拿不下寧貴這個人。

  最後分別的時候,寧貴流露出的興味,就和其他男人沒有任何區別。

  溫婉相信下一次見面,她就能從寧貴身上探聽到更多關於張蘭珠和Ghost的事。

  她不打算放棄,但是面對著方烈,還是點了點頭,嘴上不耐煩地答應了:「我知道了,你什麼時候變成了管家婆一樣囉嗦?」

  溫婉揮揮手,隨口又問:「你還沒告訴我,出任務怎麼到酒吧來了?」

  她抬頭一看,無意中瞥見不遠處的紅衣女郎,一張臉立馬黑了。

  眼看洪紅滿臉紅暈,在舞池中扭動著纖細的腰身,眼光流轉,時不時朝這邊看,眼神幾乎要黏在方烈身上,溫婉就沒什麼好臉色。

  這人說要出任務,居然到酒吧勾搭秦興的紅顏知己?

  方烈順著她的視線看見了洪紅,很快就轉過頭,無奈一笑:「你先回去,我隨後就到。」

  溫婉不高興地拍掉他伸過來的手,氣呼呼地說:「我要回家,才不要去你那裏。不是有洪小姐在嗎?你帶她回去就行,別讓秦少看見,免得大家面子都不好看。」

  秦興一向只有甩人,哪里有被甩的份。尤其交往期間,洪紅居然爬牆,他不氣死才怪。

  氣瘋了的人做出什麼事來,就很難說了。

  洪紅跳完舞,一身大汗地走了過來,自然而然地站在方烈身邊:「中校怎麼不去跳舞?哦,原來溫小姐也在。」

  明明先看見她,卻當自己不在,溫婉狠狠瞪了洪紅一眼,後者卻嫵媚地拋了個媚眼給方烈,嘴角噙著得意的笑容。

  秦興對她不冷不熱就算了,現在方烈對自己大獻殷勤,說明她的魅力不減,再看見溫婉吃癟,洪紅終於出了一口氣,怎麼能不愉悅?

  溫婉裝作他們身後張望了幾下,冷笑說:「看來洪小姐一個人來,沒叫上秦少?這麼熱鬧,不叫他怎麼可以?」

  她作勢就要拿出手機打電話給秦興,洪紅嬌笑著整個人幾乎要倚在方烈身上:「溫小姐,這回是方中校叫我出來的,如果秦少知道,你說他會怎麼辦?」

  他們都清楚秦興的為人,肯定會大鬧一番,到時候丟臉的就不止洪紅了。

  溫婉遲疑地一頓,皺起眉頭,掃了眼兩人,一副看著「狗男女」的表情:「哼,我們走著瞧!」

  說完,她理都不理會方烈,轉身就走出了酒吧。

  方烈想要挽留,可是看見身邊的洪紅,不能半途而廢,便停住了腳步。

  見他不動,喝得有點多的洪紅臉色酡紅,挽著方烈的手臂笑呵呵的,眯著眼滿臉興味:「待會我們還去哪里?」

  「你該回去了,要不然秦少會擔心的。」方烈不著痕跡地退開一點,洪紅搖搖晃晃地好一會才站穩,擺擺手一副懶洋洋的樣子。

  「秦少和湯燕出去了,看湯燕那狐狸精今天的打扮,不鬧到明早兩人是不可能回家的。與其一個人對著空屋子,還不如在這裏找樂子。」她打了個酒嗝,摸著吧台坐下,又叫了一杯雞尾酒。

  洪紅心裏也明白,跟湯燕搶,也只是搶到一時。秦興對溫婉還念念不忘,湯燕想要死死抓住他的心,最後也不過一場空。

  她不像湯燕那麼死心塌地,非秦興不可。

  大家都是遊戲一場,何必太較真?到時候,為難的還是自己,何必呢?

  「怎麼,你想要追過去?」洪紅又叫了一杯酒,喝得越來越爽快了,好把心裏的不痛快全部發洩出來:「也是,看溫小姐生氣的樣子,你也要坐不住了吧?」

  她把杯子扔在桌上,冷哼:「也不知道溫婉有什麼好,你和秦少當她是寶貝一樣,就不知道,在她心裏面,你們都是些什麼玩意了。」

  方烈冷眼看著洪紅發酒瘋,最後昏睡在吧臺上,只給錢讓酒保叫了計程車送她回家,轉身就走。

  回到家,燈光明亮,客廳裏溫婉窩在沙發上,眼瞅著方烈進門,只挪了挪,絲毫沒有起身迎接的意思。

  似乎還在生氣,方烈心裏倒是覺得高興,說明溫婉是在乎自己的:「怎麼,還在鬧彆扭?」

  溫婉卻沒有在酒吧的冷眼相向,眨巴著眼忽然笑了:「說吧,從洪小姐那裏打聽到什麼了?趕緊說,別想藏私!」

  方烈霎時臉色變了,摟著她的肩膀咬牙切齒地問:「這麼說,你剛才的生氣是裝的?」

  溫婉立刻點頭,毫不否認:「如果不生氣,洪紅又怎麼會相信你?沒想到你居然使出美男計了,效果看來不錯。」

  方烈已經想把她揪起來打pp了,生氣居然是裝的,就為了迷惑洪紅,登時怒極反笑:「那麼說,我還得感謝你的配合了?」

  「不客氣,舉手之勞而已。」說完,溫婉終於後知後覺地發覺某人的臉色不對勁了,悄悄往外挪,被方烈一把拽著,扯進懷裏。

  「不聽我的話亂跑,還勾搭別的男人?」他俯身狠狠咬了溫婉的耳垂一口,後者直哆嗦。

  「生氣了,還是裝的?」他又低頭咬上溫婉的唇,後者縮縮脖子,乖乖被咬。

  「我和別的女人去酒吧,你看來一點都不在乎,還很高興?」方烈說到最後,已經恨不得把某縮成一團的人吞進肚子裏,免得她到處亂跑惹人擔心。

  「嗯,我錯了。」溫婉很識時務,一副好好學生的樣子立刻認錯。反正不管是什麼,她先把錯都攬過來就對了。

  「錯了就該受罰,」方烈看著溫婉的眼裏幾乎要冒出火來,如果不是他正好在那裏看見了,她打算一直瞞著自己直到東窗事發嗎?

  寧貴不是一般的人,連他都還沒揪住這人的狐狸尾巴,可見寧貴的謹慎和小心。

  以溫婉的性子,被賣了估計還得幫人數錢,一副懵懂的樣子。

  說到底,她對香水方面是專業的,其他人情世故,尤其是這些陰暗面卻是一知半解。

  一想到溫婉很可能被寧貴拐去,方烈就滿心不悅。

  「別生氣,我下次不敢了。」溫婉連忙裝小白兔,雙臂勾住他的脖子討好地笑笑,就怕某人發飆把自己就地正法。

  「嗯?還有下次?」方烈皺眉,眼神透出一絲危險。

  溫婉尷尬地笑,馬上伸手對天保證:「沒下次了,真的。」

  方烈歎氣:「你別不當一回事,寧貴這個人連我都沒看透。洪紅知道得也不多,可見他一向謹慎小心,是個老手。」

  「我知道了,」溫婉嘟著嘴不高興他一再重複,好像自己是個長不大的小孩子一樣:「我會注意的……說起來,你連美男計都使出來了,洪紅居然沒上鉤?」

  她的目光在方烈身上打量了一番,暗歎可惜。

  自己還沒吃到,就被洪紅揩了不少油,真是虧大了。

  方烈板起臉,不高興了:「胡說什麼,只是一起喝了兩杯酒而已。」

  溫婉挑眉,只一塊喝了兩杯酒就上鉤,洪紅也太好上手了吧……

  虧她之前還覺得洪紅會是湯燕的對手,現在看來,這位第四者其實對秦興一點都不上心。

  顯然,也當作是遊戲一場。物件是誰,洪紅其實並不是太在意的。

  溫婉摸摸下巴,看來第五者很快要出現了,就不知道最後鹿死誰手?

  既然方烈說出了情報,她也不打算藏私,把晚上「巧合」遇見寧貴後的事簡單說了。

  「這個人在酒吧裏只喝酒,斯斯文文的,好像不屑於玩豔遇,但每週的週末都去同一間酒吧同一個位置上坐著,你說他是不是在等什麼人?」

  溫婉怎麼想都覺得奇怪,去酒吧的人,不外乎有三種。

  一種是一群朋友去狂歡喝酒,一種是獨自去找樂子,最後就是職場失意情場失戀的去喝悶酒。

  寧貴肯定不會是最後一種人,但是既沒跟朋友去,又一直獨自坐著。不找樂子,不理會搭訕的漂亮女孩,他到底去酒吧做什麼?

  只是他最後意味深長的笑容,不知為何讓溫婉後背有點發冷。

  「不論如何,你別插手寧貴的事了。」方烈再次提醒他,免得溫婉因為一時衝動,惹下麻煩。

  溫婉點頭,總算上心了。

  寧貴在酒吧出現,總透著古怪,讓她心裏有些不安。

  「那麼,接下來就是懲罰了。」方烈貼著她的耳邊,沉聲說著。

  溫婉大吃一驚,眉頭皺得要打結。怎麼承認錯誤了,乖乖聽進去了,還得受罰啊……

  「不公平……」

  方烈雙眼一眯,把企圖逃跑的人抓到懷裏,狠狠壓在沙發上:「讓你亂跑,讓人勾搭其他男人。我說過有下一次,就絕不會輕饒的,你忘了嗎?」

  溫婉看著壓在她身上的人,欲哭無淚:自己還真忘了……

  軍人的記憶力,要不要這麼好啊!

  方烈俯身狠狠吻上她的唇,輾轉纏綿,把溫婉抗議的話都堵在嘴裏,只剩下低低的呻吟聲……
作者: 嗜酒態睡    時間: 2017-2-3 00:10:21

21、求 婚 ...

  溫婉趴在床上,被狠狠懲罰後懨懨的,控訴的眼神盯著身旁的方烈。

  她摸了摸自己紅腫的唇,這人一臉兇狠的,居然把自己的下唇咬破了,現在又疼又麻。

  除了這個,還有方烈所說的懲罰……

  溫婉欲哭無淚地摸摸自己的小pp,那裏其實不怎麼疼,可是她漲這麼大第一次被別人打pp,自尊心受損很嚴重!

  她不小了,方烈怎麼就想到打pp這個懲罰?

  「很疼?」方烈支著手,似笑非笑地盯著溫婉皺起的小臉。

  溫婉瞪了他一眼:「趴過來,我讓你也試試!」

  方烈笑著握住她的手,覆在溫婉的pp上輕輕撫摸:「一成的力氣都沒用,真就疼了?疼了也好,下次你就記得我的話了。」

  溫婉摟著他的胳膊咬了一口,這人說得輕巧,居然使用暴力鎮壓,可憐她的pp受了無妄之災。

  「喂,你的手摸哪里了!」

  原本放在pp的手居然滑到大腿內側,輕柔地摩挲讓溫婉臉紅耳赤,身體不自然地微微顫抖。

  喂,不帶這麼刺激人的!

  剛剛已經懲罰完了,難道還有後招?

  方烈俯身含住她的耳垂,沉聲問:「喜歡嗎?」

  溫婉軟綿綿地倒在他的臂彎裏,感覺到那只手似乎有了魔力,不管到了哪里都引來一片戰慄和炙熱:「停、停下來……」

  「停不下來怎麼辦?」方烈低頭吻上她的頸側,看著溫婉緋紅的雙頰,含著水光楚楚動人的雙眼,眯眼笑了。

  溫婉翻身抓住他搗亂的手,狠狠皺眉,壓在方烈身上,故意扭來扭去。

  在他伸手要抓自己的時候,溫婉巧妙地跳開,歡快地笑著要溜出去。

  方烈被她扭得渾身被點了火,恨得咬牙切齒。

  在溫婉快要出臥室的時候,一躍而去,動作敏捷地把人擒住。

  她才想起,眼前這個男人不是普通人,而是一名身手厲害的中校,登時垂頭喪氣,嘴裏抱怨說:「不帶你這麼開外掛的,不公平。」

  方烈摟著懷裏碎碎念的人,無奈地笑:「軍人不贊同婚前 性行為,你實在不必擔心。」

  溫婉雙眼一亮,扭頭就問:「真的?」

  看她喜形於色,方烈不高興了:「看來你又想受懲罰了?」

  溫婉立刻捂住pp,拼命搖頭:「沒有,我就是有點意外,軍人有這種規定。」

  「軍人守禮,先上車後補票看起來總是不太好。」誰讓軍人精力旺盛,一般只要開始,都很快有結果。到時候,一群未婚媽媽出現,讓軍方情何以堪?

  最後,不知誰就訂立了這麼個潛規矩,好讓軍人都收斂點,把女朋友們都速度娶回家,該結果的結果,該撫養的撫養,該疼愛的疼愛,也少鬧出問題來。

  當然,方烈沒打算告訴溫婉這一點。

  「說得也是,軍人一出任務好幾個月不回來,如果不小心中招了,女朋友挺著肚子,又或者生下來了,本人很可能都不知道。」溫婉想像了一下,有點贊同秦興的話了,嫁給軍人,果然不是個最好的選擇。

  畢竟軍令如山,結婚的時候可能就出任務了,懷孕的時候丈夫不知道在那個山溝溝裏伏擊,生孩子的時候還不知道生父是不是仍舊活著,又或者孩子會走路了,當爸的還不知道,又或者回不來……

  光是想想,就覺得軍人當丈夫確實不靠譜。

  這個潛規矩,還真是挺人性化的……

  溫婉瞥了方烈一眼,一本正經地評價:「軍方這方面,很理性,很明智。」

  方烈點頭,摟著她輕飄飄地說了一句:「確實如此,所以我已經向上級打報告,申請和你結婚的事。相信這兩天,就會有結果。」

  聞言,溫婉嚇得差點摔下床,目瞪口呆地看向他:「你、你剛才說什麼?」

  方烈嘴角一勾,看著她驚慌失措,濕漉漉的眼睛瞪得老大的樣子,不知為何感覺很可愛。這女人總是冷靜過頭,難得見她手足無措的神色。

  「我們同居半個月以上,就可以向軍方申請合法同居了。」

  溫婉連忙爬起來,她能現在就立刻收拾行李溜走嗎?

  怎麼沒人告訴她,跟軍人同個屋簷下蓋被子純聊天也有時限,過了就要負責任?

  溫婉耷拉著腦袋,問他:「這規定是誰給的,怎麼我不知道?」

  「內部規定,只有軍人瞭解。」方烈頓了頓,又說:「半個月以上的同居,彼此的性情已經清楚了,申請合法同居是必然的。」

  「還是說,你不想對我負責任了?」

  被他略帶威脅的眼神盯著,溫婉僵硬地把想搖頭的動作停下來,「不」字怎麼也不敢說出口。

  敢對軍人耍流氓不負責任,她明天會不會出門就在街頭巷尾被麻包袋一扣,被打一頓?

  溫婉摸摸脖子,感覺冷颼颼的。她終於明白,招惹誰都不能招惹軍人!

  誰說軍人木訥又刻板,看方烈就知道了,扮豬吃老虎,手段高端,讓人防不勝防!

  再說軍人不懂變通,只知道服從命令,溫婉就跟誰急!

  溫婉咬牙切齒:「你怎麼能沒問過我的意思,就直接向上級申請?」

  「同居半個月,顯而易見你已經接受我了,何必再問,多此一舉?」方烈振振有詞,攬著她輕輕低笑:「而且親又親了,摸也摸了,難道你打算賴賬?」

  溫婉鬱悶,怎麼說得她反而像是那個不負責任調戲他又想抹嘴跑路的人?

  分明她吃虧比較多,被親被摸的人是自己!

  溫婉一窒,惱羞成怒:「我不管,我沒同意,就算你上司的申請批下來了,也跟我沒關係。」

  方烈低下頭,伸手覆上她的側臉,眼神灼灼:「你不打算嫁給我,卻又一直留在我身邊,究竟想要什麼?」

  溫婉瞳孔一縮,撇開臉淡淡地反問:「我們相識才多久?你不問過我就直接拿主意,會不會太輕率?」

  「軍人從來是認定了,就不會輕易放手的。」方烈眯起眼,盯著她一字一句地說:「你現在想要抽身離開,就太遲了。」

  熾熱的掌心貼在她的臉頰上,卻感覺到胸口的滾燙。溫婉怔怔地看著眼前的人,忽然有種說不出話的感覺。

  方烈是認真的,他斂了笑,俊臉上是一派認真,充滿了誠意。雙眼漆黑熱烈,仿佛穿透了自己的心,看到溫婉的內心深處,知道她一直以來的舉動,清楚她背後的目的。

  溫婉有種被看透的感覺,難堪地想要轉開臉,卻被方烈緊緊捏住了下巴,不能動作。

  「你……知道了?」

  「知道什麼?」方烈俯身,輕輕含住她的唇,低低一問。

  溫婉閉上眼,深深歎了口氣。原本她就知道,這件事瞞不了多久。可是沒料到方烈會這麼大大方方地說出來,當面戳穿自己。

  「其實……我……」

  方烈微微搖頭,打斷了她的話:「沒必要再說,我明白的,你只是放不下。但他已經是過去了,難道你不能接受我?」

  溫婉垂下眼簾,內心掙扎:「你很好,可是……」

  沒有找到真相,未曾洗清小叔叔的罪名,她不敢接受其他人,不敢幸福。若是不然,溫婉會覺得愧疚,會寢食難安,會深感對不住文軒。

  那個曾照亮了她生命的人,那個引導她理想方向的人,那個站在前端讓她不斷追逐的人,溫婉實在割捨不了,一時間也放不下……

  「可是,你還忘不了那個人?」方烈對上她的視線,看出了溫婉的掙扎、不安和猶豫。

  她猶豫了,說明心裏並非沒有自己,只需要再添一把火。

  「文軒被判定謀殺罪的事,我會幫你解決的。所有的罪證我會搜集,人證也會找到,你不用插手。只是等真相大白的時候,我想要你做一個決定。」方烈深深地看著她,溫婉一怔,眼底閃過一抹複雜。

  為了她,方烈居然願意涉險替小叔叔洗清罪名,她還有什麼好遲疑的?

  唯獨心裏頭有件事,始終是不願意瞞下去了。

  溫婉沉默片刻,低聲告訴他:「我給你的香水,就是Ghost。」

  她以為方烈會大怒,會失望,會痛斥自己,會感到難過,可是他的臉色很平靜,眼裏沒有一絲驚訝。

  溫婉詫異:「你已經知道了,還是一開始就知道了?」

  以方烈的能力,最起初就已經明白,也不是不可能的。

  果然,他點了點頭:「你給我之前,我就已經猜到了。你可能不知道,送香水到我手上的一剎那,你猶豫了……說明,你還是在乎我的。」

  方烈那時候說不吃味是不可能的,只是溫婉一瞬間的猶豫,讓他心底那點不痛快便煙消雲散了。

  溫婉氣結,她痛苦掙扎了這麼久,這人不過冷眼旁觀,完全是在看戲。

  她那段時間的難過、痛苦、遲疑、矛盾,完全是白操心了!

  「誰在乎你了?」溫婉氣呼呼地說完,眼神卻暗淡下來。

  明知道她送的香水是Ghost,在沒有查清楚之前方烈就敢用在自己身上,這不僅僅事對自己的信任,根本是把小命送到她的手上,讓溫婉如何能生氣?

  「你知道是Ghost還敢天天用在自己身上,不要命了嗎?」

  「我喜歡你擔心我,在乎我……」方烈伸手摟過她,緊緊相擁:「你欠了我一次,那就要用一輩子來補償。」

  「真霸道……」溫婉的臉埋在他的肩頭,低聲抱怨著,嘴角卻微微一彎。
作者: 嗜酒態睡    時間: 2017-2-3 00:10:34

22、失 望 ...

  等溫婉感動了半天,第二天早上醒來的時候,理智終於回來了,頓時惱了。

  方烈一開始就知道她送的是Ghost,面不改色地收下,說明了什麼?

  說明這人扮豬吃老虎,早就拿著Ghost去研究出配方來了!

  枉溫婉還遮遮掩掩的,擔心方烈的身體,又怕他知道真相後大怒,兢兢戰戰地過了半個多月,現在才發現,自己一開始就被算計了。

  方烈裝了那麼久的好人,眼睜睜看著她每天寢食難安,悄悄擔憂,其實早就拿到他想要的東西!

  溫婉越想越生氣,咬著被子洩憤,被沐浴回來的方烈看見,不由笑了。

  「怎麼,肚子餓得啃被子了?」

  溫婉瞪了他一眼,某人只在腰上松垮垮地圍著一塊短小的浴巾,蜜色的膚色透著水光,結實的肌理有著說不出的性感。

  她搖搖頭,這種時候不能被他的美男計打動,自己還要跟這人算賬呢!

  「你已經得到Ghost的配方了?」

  方烈走近,自然而然地坐在溫婉的身旁,毫不隱瞞地點頭:「軍方不養閒人,一周前就研究出了具體配方。」

  溫婉皺眉:「一周前……既然你已經得到Ghost的配方,我對你來說已經沒有作用了,不是嗎?」

  沒有利用價值了,還把她留在身邊做什麼?

  她賭氣地撇開臉,撅著嘴生悶氣。

  雖說自己也利用了方烈,可是一直擔驚受怕,又滿含愧疚,對他百般遷就之後,卻發現她被耍了。

  這人根本從一開始就在看好戲,溫婉不生氣才怪!

  方烈深深地看著她,忽然揶揄地笑了:「你這是鬧彆扭?」

  「誰鬧彆扭了!」溫婉瞪大眼,心裏忿忿的,卻不得不承認,自己確實是在鬧彆扭。

  如果方烈真的是過河拆橋,一周前就拿到了配方,根本沒必要還帶她回來甚至求婚。

  但是理智很明白,感情卻很難完全釋然。

  被人耍著玩,誰能真的做到毫不在意,又不是聖母!

  方烈長臂一伸,把她攬在懷裏,不在意某人在自己臂彎裏掙扎撲騰,低頭吻上溫婉的臉頰:「你不願意告訴我配方,我只能另闢蹊徑。」

  溫婉皺眉,避開他的吻,眼神對上方烈,目光有著不解和惱怒:「軍方不停監視我爸,又費盡心思找小叔叔,用盡方法找到Ghost的配方,究竟為了什麼?」

  「這是軍方一級機密,連我也不清楚。」軍人的準則,只要服從命令而已,不該問的事,方烈從來不會多口,免得惹來不必要的麻煩。

  溫婉不滿,用手肘不輕不重地拐了他一下:「一問三不知,你到底知道什麼?」

  方烈沉默了一會,俯身吻上她的唇:「我知道得多了,可是我更想知道更多關於你的……」

  溫婉伸手推了推他,對某人生硬地轉移話題十分不樂意,可是又無可奈何。方烈不想說的,就算用鐵鍬也很難撬出來。

  她和方烈相處這麼一段時間,熟知他的為人,不由歎氣:「小叔叔造了什麼孽,引來軍方窮追猛打?」

  而且,軍方追著小叔叔兩年,什麼都沒找到,連配方都是從她這裏「騙」過去的。如果有追尋配方的毅力,文軒早就被找出來了!

  想到這裏,溫婉心裏「咯登」一下,滿眼驚慌地看著方烈:「配方找到了,軍方再不會去找小叔叔了,是嗎?」

  軍方找小叔叔,為的就是他手上關於Ghost的配方。現在從她手中得到了,那麼找尋小叔叔就再沒有任何意義。

  雖然父親溫明再也不會被監視跟蹤,但是失蹤的小叔叔要找回來的幾率就更加渺茫了,畢竟誰又比得上軍方的尋人手段?

  溫婉抓住方烈的肩膀,緊緊盯著他,生怕漏掉這人一點表情。

  方烈蹙眉,摟著她歎氣,回答得模棱兩可:「軍方有軍方的打算,你不用太擔心,犧牲任何一個普通平民的性命,不是我們願意看見的。」

  溫婉籲了口氣,卻對這個回答十分不滿意:「那究竟軍方願不願意繼續找小叔叔?兩年了,為什麼一直都沒找到?」

  「我也不清楚,這是軍方一級機密……」

  方烈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她急急打斷了:「又是一級機密,軍方的秘密這麼多,連你都不能知道?」

  他苦笑:「一級機密只有將軍級別的人才能知道,你別忘記了,我僅僅是一位中校。」

  就算方烈再年輕有為,也不可能在短短幾年間就成為軍方頂峰人士。

  溫婉的臉色說不出的失望,她還以為能從他口中得知關於小叔叔的事。

  兩年了,究竟小叔叔去了哪里?

  為什麼連軍方大規模地搜索,都沒能找到他的蹤跡?

  還是說,小叔叔藏在一個不為人知的地方,所以一直沒被找到?

  是了,小叔叔最擅長隱秘。以前想躲人寫配方的時候最討厭打擾,就躲在一個角落,連熟悉的她好幾次都找不到,更何況是別的陌生人?

  溫婉越想越是這樣,長長地籲了口氣:「你答應的話,算數嗎?」

  「什麼話?」方烈看著她的臉色從緊張擔憂,慢慢變得放鬆釋然,心裏有種說不出的鬱悶。

  溫婉的心裏還住著一個人,即使他已經進去了,卻還是比不上那個先一步住進去的,她的那位小叔叔。

  「你說的,幫小叔叔洗清罪名……我……」

  後面的話她突然說不出口,幫小叔叔洗清罪名,然後自己就答應方烈的求婚?

  這怎麼聽起來,就像她用婚姻作為賭注,逼著方烈答應?

  換作是她,心裏肯定不痛快。

  溫婉覺得自己很卑鄙,為了以前喜歡的人,逼著現在喜歡的人做危險的事。即使兩人心知肚明,她也不願意戳破那層薄薄的紙,暴露出自己的險惡用心。

  溫婉沒說完的話,方烈卻聽出來了。

  他該高興這時候,溫婉猶豫了,遲疑了,注意力終於放在自己身上了?

  方烈心底隱隱的猜測,在看到她的這一刻,再次深深地埋藏起來。還不是時候,還沒有得到確切的消息,那麼,又何必打碎溫婉一直以來期待的夢?

  他張開手臂,用力把溫婉摟在胸前,緊緊的,不留半點縫隙,聲音低沉沙啞:「我答應過的事,一定會做到的。只是,我等不到那一天結束才得到你的答案。」

  溫婉的臉埋在方烈的胸前,微微張開嘴,神色愕然。

  他的意思,是想在事情結束前,讓自己先答應求婚?

  溫婉心裏有種說不出的失望,她不願意做這個小人,方烈卻要做嗎?

  小叔叔的事擺在面前,容不得她不答應。

  方烈明知道的,為了小叔叔,她絕不會拒絕,還說出這樣的話來……

  溫婉垂下眼簾,沒有再看方烈的眼神。

  雖然她感覺到,方烈的視線緊緊鎖在自己身上,溫婉卻不願意再去理會。

  「……好,」她聽見自己顫著唇瓣,蚊子般的聲音,帶著一絲悵然開了口。

  方烈的表情沒有想像中的欣喜若狂,雙眸微沉,閃過一抹複雜的光芒。

  他明白自己不該趁人之危,可是更擔心以後……

  算了,所有的錯,都有自己來承擔好了。

  以後,溫婉總會明白他的。

  方烈唯一的回答,只是更用力地把溫婉攬在懷裏。

  只是溫婉的心,卻因為他的話,慢慢跌落到穀底。

  她以為方烈是有苦衷的,有原因的,卻到最後沒有聽見他哪怕一句解釋……

  溫婉有些失望,怔怔地撇開臉,把腦袋枕在他的肩膀上。

  寬闊結實的胸膛,是她一直嚮往的歸宿。

  只是這一刻,卻帶著一絲涼意,令溫婉沖淡了答應求婚,即將成為別人妻子的喜悅……
作者: 嗜酒態睡    時間: 2017-2-3 00:10:49

23、歸 屬 ...

  溫婉答應方烈求婚的事,第二天好友兼上司的Andy就知道了。

  她眼底閃過一絲欣喜和輕快,心裏終於松了口氣:「方中校真厲害,最後居然攻陷了你這顆磐石一樣的心。」

  只是,看見溫婉明顯沒有帶著待嫁新娘子該有的喜悅和笑容時,Andy不由皺眉:「可是怎麼看著,你像是被逼的?」

  溫婉歎氣,她不就是被逼婚的麼?

  「他說,我嫁,就幫我搜集證據洗清小叔叔身上所有的罪名。」

  Andy面露愕然,她真沒想到方烈竟然用這一招來逼溫婉就範。在好友心裏,又有什麼比那位小叔叔更重要?

  方烈抓住了溫婉的軟肋,讓她不得不答應,連Andy聽得都惱了:「真沒想到,方烈會是個小人。」

  一個軍人居然使出這樣的下下策,要麼方烈實在沒別的辦法了,要麼就是他這人為了達到目的不擇手段。

  溫婉輕輕搖頭,方烈對她夠好了,只是自己遲遲猶豫,心裏又有著別人,他心裏也不好過。

  「算了,反正我都答應了……」

  「婚姻大事,怎麼能兒戲?」Andy皺起眉頭,為好友打抱不平:「而且他在婚前就敢這樣對你,你就不怕婚後他更加得寸進尺?」

  溫婉再次搖頭,輕輕地說:「小叔叔的事不簡單,他要冒很大的險。」

  Andy怒極反笑:「方烈要冒險,你卻要賠掉一輩子,值得嗎?」

  軍人離婚簡直到了苛刻的地步,這是保護了弱勢的女方,卻也束縛了她。原本Andy以為方烈是喜歡溫婉,珍惜溫婉才要跟她在一起,現在知道這人不擇手段,威脅好友,才不願意溫婉掉落到這個坑裏萬劫不復。

  溫婉抿了抿唇,如果要說,是值得的。

  愧疚、痛苦、自責,這樣的情緒跟著她已經兩年了。每到夜深,自己時不時會夢見小叔叔,第二天清早總會淚流滿面。

  如果沒有Ghost,小叔叔之後的災難便不會發生。

  小叔叔就像是一根刺,在溫婉的胸口裏隱隱作痛,蔓延到全身,卻無法根除。若是方烈有辦法,她願意一試。

  埋藏在心底的情緒太多了,偶爾會壓得她呼吸不了,溫婉不願意就這樣生活著,倒不如交給方烈。

  要得到些什麼,起初總要付出代價,溫婉很明白這其中的等價交換。

  方烈此時提出求婚,確實有威脅之嫌。只是如此正大光明地說出來,反倒不用她以後悄悄在背後猜測和猶疑,也顯出方烈的磊落……

  溫婉笑了,露出進辦公室後第一個表情:「謝謝你,Andy。」

  Andy聽到她說,就明白溫婉是妥協了。好友決定的事,一向很難改變。就像溫婉為了那位小叔叔,執著不懈地尋找,從來沒有放棄過。

  現在有了方烈,溫婉總算放下了一半的擔子,能過得輕鬆些,再不會在深夜裏自責得失眠,卻沒有一個人在身邊陪著了……

  「你自己想清楚就好,不要以後才後悔。」

  溫婉和方烈結婚的消息,傳到秦興那裏時,他目瞪口呆,一把推開懷裏的湯燕,滿臉不可置信:「Wendy要結婚?不可能!」

  秦興用了多少心思,多少精力,都不能打動溫婉的心,尤其沒令她有了結婚的念頭,方烈卻做到了?

  湯燕冷不丁被推到地上,衣衫不整,狼狽非常,尷尬地整理好自己,皺眉看向幾步外得意洋洋的洪紅。

  這姓洪的最近改了性,也不來糾纏秦少,天天往外跑,不知道勾搭誰去了。誰知道今天一來,就帶這麼個消息來。

  雖說溫婉結婚是好事,她一嫁人,秦興就只能是自己的了。

  可是看秦興的態度,顯然對溫婉結婚的事十分排斥和憤怒。

  這代表了什麼?

  代表秦少根本沒忘記溫婉!

  得不到才是最好的,以後她湯燕就只能被比較,再也不可能在秦興心裏超過溫婉的地位!

  湯燕瞪著洪紅,咬牙切齒,轉臉又恢復了溫柔的笑容:「秦少,聽說溫小姐的家人被軍方騷擾了兩年,對軍人及其厭惡,他們想結婚根本不可能的,估計是洪小姐聽錯了吧?」

  她是寧願幫溫婉說話,也不會讓洪紅得意!

  秦興這才冷靜下來,目光轉向洪紅:「你從哪里聽來的消息?」

  「甯姐夫收到請柬了,就是早上的事。」洪紅急急解釋,就怕秦興不相信而惱了自己:「要是不信,你可以去問他的。方中校年紀輕輕得到軍方的重視,他要結婚誰敢胡說造謠?」

  她說到這裏,心裏也有些不痛快。

  方烈跟自己接近了幾次,就慢慢疏遠了,最後連個道別禮都沒有,直接就結婚了,害她挺失望的。

  畢竟像方烈這麼極品的男人,已經少之又少了。

  洪紅瞥了眼對面坐著的秦興,雖然外貌沒變,氣勢卻遠遠不及方烈。跟方烈相處得時間一長,她對秦興已經看不入眼了。

  難怪溫婉會選方烈,如果是她也肯定會這麼選擇的……

  秦興卻想著溫婉為了刺激自己,鬧得夠大的,他一定要阻止她,要不然溫婉就真的嫁人了。

  想到就做,他拿上車鑰匙直接出門,丟下湯燕在冷冰冰的地板上,壓根麼想到先扶她起來。

  湯燕慢吞吞站起身,眼角感覺到洪紅的嗤笑,心底惱怒,面上只能裝作若無其事。

  秦興每次對上溫婉的事,總會把自己拋到一邊,她再難過又能如何,誰讓湯燕喜歡這男人喜歡到不惜把姿態放得很低很低……

  在秦興打算找到溫婉再大鬧一場的同時,她卻被方烈塞到車裏。

  「我們這是去哪里?」

  「民政局。」方烈坐在駕駛座上,臉上的表情風輕雲淡。

  溫婉詫異地扭頭,以為自己的耳朵聽錯了:「什麼,民政局!」

  「對,我們先登記,免得夜長夢多。」方烈打著方向盤,張口就說結婚就跟今天一起吃飯一樣簡單輕鬆。

  溫婉蹙眉,昨天才求婚,今天就登記,會不會太快了?

  「這事我還沒告訴家裏,會不會太急了?而且你的申請還沒批下來,軍方不一定會同意的吧?」

  「岳父那邊,我明天會親自去拜訪。」方烈不急不緩地說著,顯然胸有成竹:「至於軍方那邊,你完全不用擔心。」

  以軍方對他的重視,擱置自己的申請並不是明智的舉動。

  溫婉無語,見過著急的,沒見過這麼著急的:「我們現在去,沒有預約也不一定能登記……」

  方烈笑了,打斷她說:「我昨晚就上網預約了,這點老婆大人完全不用擔心。」

  溫婉這次真是說不出來了,某人如此上道,她還有什麼能說?

  只是方烈昨晚明明一直跟她在一起的,什麼時候上網到民政局預約登記了?

  溫婉對民政局的印象是浪漫的,幸福的,一對對的新人會在見證下拿到夢寐以求的結婚證,表示著兩人的合法結合。

  可是等真到了地方,她的想像完全被打碎了。

  民政局跟普通辦證的地方沒什麼不同,有視窗,要叫好,要排隊,除了那些人都是一雙一對的,真沒看出浪漫的地方……

  溫婉臉上的失望顯而易見,方烈失笑:「你以為民政局該是什麼樣子的?」

  「好歹不是這麼普通的,」溫婉搖頭,又問:「我還以為軍人結婚會有所不同,原來還得排隊。」

  「軍人和普通人沒什麼不同,」方烈意有所指,一語雙關,深深地看著身邊的她:「會哭,會笑,會難過,要結婚生子,會想要平凡幸福的普通生活……」

  溫婉好笑:「可惜,平凡和普通,註定在你身上很難得到了。」

  方烈攬著她的肩膀,再次詢問:「你真的原意嫁給我嗎?」

  旁邊的人奇怪的眼神瞥了過來,誰會到了民政局準備拿證前,才問新娘子要不要嫁,會不會太遲了點?

  溫婉一怔,沒想到他會這麼問。顯然,在意的人不止她,方烈也是。

  因為小叔叔,兩人才會在一起。也因為小叔叔,他們才會彼此之間有了一層隔膜。

  文軒橫在了兩人中間,這是不爭的事實。

  溫婉閉上眼,重新打開,盯著方烈微微點頭:「我願意。」

  「……為了文軒,你居然願意做到這樣的地步。」方烈不知心裏是遺憾還是難過,眯起眼淡淡地說:「不管如何,你以後只會是我的了。」

  招惹了他,最後卻想著全身而退,這樣的好事怎麼可能出現?

  不論溫婉接近自己最初的目的是什麼,以後又在他身上想得到什麼,方烈都不想放過她。

  這個女人已經嵌入了自己的心裏,硬生生地挖開只會鮮血淋漓。

  即便溫婉現在心裏不止他一個人,方烈相信不久之後,那裏就只剩下他了。

  他很有耐心,就像第一次出任務時,在樹叢中一動不動地等待目標,埋伏了足足二十八個小時。只等到目標出現,蓄勢待發將對方擒獲。

  更別提溫婉已經是自己的囊中之物了,很快就要完完全全地屬於他……
作者: 嗜酒態睡    時間: 2017-2-3 00:11:06

24、生 米 ...

  趁方烈不注意,溫婉拿出手機,遲疑了一會,還是撥通了父親溫明的電話。結婚這麼大的事,沒有事先告知就算了,如果現在還不說,等溫明從別人口中知道她結婚,對父親來說是莫大的不尊重。

  「爸,我……」可是聽到溫明的聲音,溫婉卻支支吾吾地說不出口。

  她該怎麼說,為了小叔叔能洗清罪名,所以自己嫁給方烈?

  因為方烈的決定,所以她在父母不知情的前提下突然跑到民政局登記結婚?

  「小婉,怎麼了?」溫明聽著那邊的聲音,不解地問。

  溫婉知道拖下去只會讓雙方難受,一鼓作氣地說出來:「爸,我要跟方烈結婚了。」

  「你說什麼?」溫明的語氣有著震驚,有著不可思議,卻也有著難以言明的憤怒:「我說了讓你不要跟軍人來往,你怎麼不聽話?」

  「爸,方烈跟那些到我們家監視的軍人不一樣……」溫婉試圖說服父親,只是溫明顯然不接受。

  「都是軍人,有什麼不同?難道你忘記了,那些人都做了什麼,對文軒又做了什麼!」溫明一改平常溫和,氣急敗壞地在電話那邊大吼,顯然憤怒到了極點。

  提起小叔叔,溫婉的雙眼一濕,心臟像是被人用力一捏,疼得幾乎要落淚。那個曾經心儀的人,曾不顧一切想要跟他在一起的人,已經失蹤了兩年,不知道還在哪里躲藏著,辛苦的甚至卑微的活著。

  文軒是香水界的天才,卻因為Ghost,不但賠掉了後半生的前途,甚至不能光明正大地站在陽光下。

  這都是她的過錯,讓溫婉如何自處?

  兩年來,她過得行屍走肉,在一個又一個男人身邊徘徊,打聽文軒的消息,做出文軒或許會滿意的新香水,偶爾會期待著小叔叔某一天回來對她的香水讚賞有加,露出淺淺的笑容來。

  可是這一切,只是一場夢,從來在睜開眼後沒有出現過,僅僅留下遺憾和惆悵……

  「爸,方烈有能力幫小叔叔,我不想放過這個可能是唯一的機會。」溫婉坦言,她或許已經沒有那麼喜歡文軒,那個像路標一樣在她人生中有著重要位置的男人,面容已經隨著歲月慢慢變得模糊。但是能為他洗掉污點,重新回到香水這個舞臺上,是自己唯一最想要做的。

  「你居然為了這個……」溫明又是心疼又是難過,為了文軒,溫婉竟然做到這個地步。

  「方烈究竟向你承諾了什麼,簡直是荒唐!」

  「他會幫小叔叔洗清所有的罪名,還幫我將文軒找出來。兩年了,小叔叔東躲西藏,一定很難過的。」溫婉的聲音越來越低,似是有東西梗在喉嚨,深深吸了口氣。

  溫明的聲音裏透著一絲驚恐:「幫你找到文軒,難道他……不行,你在哪里,立刻回來!」

  「我們在民政局了,抱歉,爸。」溫婉籲了口氣,顫著手,把手機離得遠一點,也能聽見溫明隱約的怒吼。

  「快回來,不准……他知道……」

  方烈從身後伸出手,果斷地幫她掛斷了電話,低頭看著溫婉:「給伯父打電話?」

  「嗯,結婚這麼大的事,總要告訴他一聲,不然實在太不孝了。」

  「的確,我原本打算明天去拜訪伯父伯母,順便商量婚宴的事。」方烈拿著她的手機,順手塞到自己的上衣口袋裏:「已經要輪到我們了,進去嗎?」

  裏面的大堂是見證新人的地方,滿眼的大紅色,鮮豔而喜慶。

  溫婉看著,眼底流露出一絲茫然,她真的要跟身邊這個人共度一生嗎?

  似乎還沒準備好,就立刻被拖進了角色中,難以自拔。

  她對婚姻還沒有瞭解多少,對方烈也只停留在兩人接觸的這短短的時間,他們婚後真的能幸福,能平和相處嗎?

  尤其兩人結婚的前提,是為了文軒。這根刺橫在他們的心裏,又能讓方烈堅持多久?

  溫婉想了想,不由失笑。

  來到民政局了,才出現婚前恐懼嗎?這會不會太遲了一點?

  「在想什麼?」方烈摟著她的肩膀往視窗走去,已經有人在叫他們的名字了。

  溫婉卻拉著他的手臂,停下腳步:「我在想,結婚前需不需要約法三章。」

  方烈側頭看她,微微挑眉:「約法三章?」

  「婚前財產公證,家務分配表,還是我每週陪你的次數?」

  一個「陪」字,聲音刻意壓低,低沉而曖昧,溫婉瞪著他,臉色緋紅:「我沒什麼財產需要公證的,家務分配就不必了……最後那個,暫時我們先分房睡?」

  兩人說著,已經走到了視窗前,工作人員拿著大紅的結婚證書,正要笑著祝福這對新人,聽見溫婉的話後笑容尷尬地僵在嘴邊。

  這才剛結婚,兩人就準備分房睡?

  簡直是聞所未聞!

  方烈瞥了工作人員一眼,後者表情更僵了,哆嗦著把結婚證遞到他的手上,例行公事地交代事宜,可是聲音怎麼聽怎麼彆扭生硬:「祝福兩位新人白頭到老,幸福美滿……請在這邊簽個名,還有蓋手印。」

  拿起筆,方烈不急著簽名,只盯著溫婉問:「為什麼會這麼想?簽完名,這一刻開始你就是我的合法妻子,身為合法丈夫的我為什麼不能履行該有的義務和權力?」

  溫婉皺眉:「我爸那關,你還沒過呢?」

  工作人員恍然大悟,原來兩人是私奔,這年頭的軍人都不容易啊,娶個老婆還沒過岳父的大關!

  「生米煮成熟飯了,伯父會理解我們的。」方烈低頭飛快地簽上他的名字,把簽字筆遞給溫婉。

  溫婉無語,生米煮成熟飯,溫明會氣瘋的吧?

  她咬著筆頭發呆,要不等明天之後再回來簽名?

  工作人員要哭了,從來沒見過這樣的新人。別的都是一雙一對幸福黏糊的,這一對還沒簽名就開始討論分房睡,現在准新娘還準備遲疑,准新郎威逼利誘岳父……

  瞅見後面排隊的,眼巴巴看向這邊的其他新人,工作人員頂著面對方烈的壓力,硬著頭皮勸說:「要不你們明天再來?先考慮清楚了,再決定?」

  「不必了,」方烈睨了溫婉一眼,若無其事地說:「伯父那邊不用擔心,他只是對軍人有點偏見。相處這麼久了,你明白我的,伯父也能很快瞭解我的為人。」

  溫婉抿了抿唇,終於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一筆一劃,寫得很慢很工整,仿佛用盡了力氣。

  名字寫完,這一秒開始,兩人就被一張證書緊緊捆綁在了一起。

  尤其軍嫂這個名銜,會跟隨著她很久很久……

  放下筆,溫婉鬆了口氣。好吧,走出民政局的這一刻開始,她已經變成有婦之夫了。

  這種改變,總是讓人有些不適應。
  
  手續終於辦好了,工作人員滿臉慶倖地歡送兩人。

  溫婉與方烈並肩走著,看見民政局的大堂上,有幾對新人幸福地笑著,依偎在一起托人拍照。

  她腳步一停,看著大堂上喻示家庭夫妻幸福的標語,扭頭問身邊的人:「……我們也拍一張做留念嗎?」

  「不用,」方烈牽著她的手往外走,淡淡地說:「我們沒有需要留念的時候,你會一直跟我在一起的。」

  這話說的,好像拍照的新人都是要結婚幾回,所以現在才拍照留念的……

  回到別墅,溫婉還沒調整自己成為人妻,局促地站在客廳裏。

  她現在是要挽起袖子洗手羹湯,還是該穿圍裙戴手套打掃衛生,又或者服侍新上任的丈夫脫掉外套洗個臉?

  方烈把結婚證放進保險櫃裏的舉動,讓溫婉神色有點微妙,她眨巴著眼站在門口問:「待會要一起出去吃嗎?」

  不然兩人呆在家裏,感覺挺不自在的。

  以前他們是戀人之上,曖昧的關係,反而相處融洽。現在變成了夫妻,溫婉有種還沒進入角色的感覺。

  「就在家裏吃,我已經訂餐了。」方烈不愧是軍人,做事有條不紊,完全不用溫婉擔心和勞累:「你先過來,我們好好說一會話。」

  「說什麼?」溫婉順從地坐在他身邊,被方烈長臂一伸攬在懷裏。

  「當然是探討一下剛才在民政局時,你說分房的事。」

  溫婉聽出方烈的咬牙切齒,乾笑說:「這不是我父母還沒同意,做子女的瞞著他們結婚就算了,如果連婚宴都沒擺就……」

  「就怎麼了?」方烈俯身,目光緊緊鎖在她的身上,大掌沿著溫婉的裙擺探入,若有似無地遊弋。

  溫婉想要拍掉他讓自己氣息不穩的手,下一刻卻被方烈單手把雙臂束縛住,壓向懷裏。

  她一頭撞入方烈的懷裏,鼻尖紅紅的,眼底流淌著水光,越發顯得濕潤迷離:「你先別……我還沒準備好。」

  「你沒必要準備什麼,我準備好就行。」方烈低頭吻著溫婉的頸側,細碎的吻引得她渾身一陣戰慄,軟在他的懷裏只剩下低低的喘息和呻吟。

  「這是身為合法丈夫的權利和義務,你怎麼忍心拒絕我?」

  方烈自認他忍得夠久了,好不容易兩人的關係變成合法,自己又怎麼會輕易放過?

  「等明天……見了爸媽後,我們再……行嗎?」溫婉感覺到他的吻越發炙熱,從頸側流連到胸前,那只搗亂的手更是肆無忌憚,她有點慌亂地想要掙扎,可惜手臂被反剪在後背,只能扭了扭作抵抗。

  「可是,怎麼辦,我現在已經等不及了。」方烈單手解開襯衫的扣子,一點點地露出胸膛結實的肌肉和蜜色的光澤,慢條斯理的動作,卻是說不出的性感。

  溫婉難耐地吞了吞口水,視線落在方烈的胸膛上,愣是轉不開。

  她失神時,自己身上的小洋裝已經輕鬆被方烈扯開了,露出圓潤的肩頭,以及黑色貼身的小胸衣。

  胸前凹凸有致的弧度呈現在方烈眼前,脫掉上衣後比想像中還要豐滿。他的掌心落在溫婉平坦的小腹,緩緩向上,目光所到之處,讓溫婉只感覺到一片炙熱。

  光是視線,足以讓她動情。

  溫婉轉開臉,因為羞澀和緊張,皮膚浮現出一層淡淡的粉色....
作者: 嗜酒態睡    時間: 2017-2-3 00:11:19

25、熟 飯 ...

  方烈耐心十足,一點點地剝開溫婉,就像期待了很久的一份禮物,正慢慢打開,讓這份驚喜持續得更久。

  溫婉卻有點受不住了,呼吸急促,渾身滾燙,恨不得把臉埋在沙發裏不出來。這人動作越來越慢,簡直是要細細品味,盯著自己的眼神越來越炙熱。

  為了緩和自己的緊張,溫婉左顧右盼,隨口找了個話題:「不是聽說軍方的審批很嚴格,需要把我調查得一清二楚,包括家庭、教育、過往情史、職業,這是真的嗎?」

  方烈俯身吻上她白皙光滑的脊背,溫婉常年呆在辦公室裏沒有曬太陽,皮膚白得透明。趴在沙發上,脊背微凹的弧度,襯著腰身更為纖細。掌心輕輕遊弋,能感覺到底下的人的壓抑和微弱的戰慄。

  「的確,軍人的另一半要求很嚴格。只是,法理不外乎人情,上級除了杜絕個別問題人物,其他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溫婉咬著唇,死死把就要張口而出的呻吟吞了回去。感覺到方烈細碎的吻緩緩往下移,她雙手揪著沙發套滿臉潮紅:「你、你不會想在這裏……」

  「這裏不好嗎?」方烈伸手把掌心貼在溫婉的腰側,滑過她平坦的小腹流連在胸前的柔軟上:「還是說,你更喜歡陽臺的落地玻璃前?」

  溫婉差點跳起來,咬牙切齒地瞪向微微笑著的人,不悅地推開他:「我們今天還是分房睡的好,等明天見過我爸媽後,再作決定……」

  她跳下沙發,疾走幾步想躲進客房,被身手敏捷的方烈一把抓住,打橫抱在身前:「放心,伯父伯母不可能反對,他們比任何人都希望你幸福。」

  溫婉掙扎的動作一頓,想起溫明剛才怒氣騰騰的話,胸口一疼。

  她任性匆忙地作出了決定,不知父母有多麼擔心。可是自己不悔,錯過這一次,要多久才能為小叔叔平反?

  唇上一疼,把溫婉從失神後扯了回來。

  還沒等她回應,就被方烈拋在柔軟的大床上,整個人壓在自己的身上。

  方烈嘴角微勾,眼底卻沒有笑意:「跟我在一起的時候,還有心思想別人?」

  「我只是擔心……」溫婉一怔,不自然地撇開臉,試圖辯解。

  方烈低下頭,伸手扳回她的臉,對上溫婉的視線一字一句地說:「你只要清楚,有我在,什麼都不用操心。」

  「我……」溫婉剛開口,就被方烈吻住。輾轉纏綿,帶著一絲佔有和兇狠,讓她幾乎要喘不過氣來。

  「不用再說,現在除了呻吟聲,我什麼都不想聽見。」

  方烈霸道地說著,身體力行,在溫婉身上努力耕耘。

  溫婉感覺到他的雙手似是帶著魔力,所到之處都點燃了一片片的炙熱火星,令人緊繃著,卻又忍不住渴望著更多。

  她抬頭盯著身上的男人,從今天開始便是自己的合法丈夫,她生命中的另一半,或許還是孩子的生父。

  只是他們有個糟糕的開頭,那麼會有轉機變成好的結果嗎?

  溫婉不敢往下想,她害怕明天要面對質問或者還失望的父母,她擔心夢中的小叔叔會不願再看自己一眼,她憂慮以後的生活,更不知該跟方烈如何度過往後的婚姻……

  一切的一切,都讓她惶恐不安。

  溫婉只能伸出手,緊緊抱著她的丈夫,隨著他的激烈,像是海面上的一葉扁舟,隨波逐流,沉溺在感官的愉悅中把腦袋放空,將所有的顧慮拋到身後,口中除了呻吟聲,再也不能說出一句話來。

  軍人的精力果然很可怕,尤其是憋了一段時間後就更是一場噩夢了。

  溫婉扶著腰趴在床上,鬱悶地看向床邊一臉神清氣爽的方烈,只是在看見他後背幾道淺淺的抓痕時,臉紅了紅:「要出去了?」

  方烈笑著看向床上身姿慵懶的人,經過了一晚,溫婉就像是一塊打磨過的玉石,綻放出璀璨的光芒。加上身前若隱若現的紅痕,水潤紅腫的雙唇,濕潤迷離的黑眸,有種說不出的嫵媚動人,令剛從床上起來的方烈忍不住喉頭一緊。

  「我去買早餐,你想吃什麼?」

  「沒胃口,什麼都不想吃。」溫婉皺眉,經過了一晚的劇烈運動,她現在只想補眠,一點都不餓。

  「那可不行,不喂飽你,晚上哪里還有力氣?」方烈單手撐在床沿,在她臉頰上輕柔地吻了一記。

  聽出他的弦外之意,溫婉一手推開方烈,恨恨地說:「你適可而止,要不然別想以後再爬上我的床!」

  「遵命,老婆大人。」方烈雙腳合攏,笑著給了她一個飛吻,轉身出去:「我去買粥,你多睡一會,好好休息。」

  溫婉困倦地點了點頭,趴回床上,只露出光溜溜地手臂隨意揮了兩下便沒動靜了。

  輕手輕腳關上門的方烈不由失笑,昨晚真是累著她了,轉眼間居然就睡著了。

  只是關上門後,背對著臥室的方烈斂了笑,沉下臉,微微蹙眉。

  軍方的審批結果早就下來了,要不然方烈也不會直接帶著溫婉到民政局登記。

  只是審批結果書上的話,他一個字都不願意讓溫婉看見。

  至於今天要面對溫婉父母,方烈胸有成竹。

  溫明不會不明白,現在除了他,誰也不能保護到溫婉。

  作為父母,絕對不願意讓子女受到半點傷害,或是置於危險之中。

  雖然有點卑鄙,但是方烈並不後悔。作為軍人,該出手的時候就出手,毫不猶豫,快狠准,才能達到自己預料到的結果。

  遲疑、顧慮、拖延、僥倖,都是他不屑看到的。

  溫婉是被食物的香味勾醒的,一整天沒吃飯,肚子咕咕叫,她睜開眼,便看見方烈坐在床沿,一動不動地盯著自己。

  床頭櫃上放著粥,熱騰騰地冒著白霧,香味撲面而來。

  溫婉打著哈欠,瞥了他一眼:「看著我做什麼,又不好吃。」

  「誰說的,昨晚真是……意猶未盡。」方烈笑了笑,把她從被窩里拉出來,在唇上重重一吮:「快去洗漱,要不然就別下床了。」

  溫婉嚇得急忙沖進浴室,剛起床又要被壓在床上,她才不要變成第一個在洞房夜被榨幹的新娘子。

  皮蛋瘦肉粥,喝下去後全身熱乎乎的,十分舒服。

  溫婉餓得狠了,很快喝完一大碗,抬頭尷尬地發現方烈坐在旁邊一直盯著自己:「你想吃自己動手,別老看著我。」

  「你吃得好,我才高興。」方烈湊過去,在她唇邊舔了舔:「這家的味道不錯,下次再買?」

  溫婉對他的調戲已經淡定了,把碗塞到方烈手裏:「好,下次再買這家的……再添一碗。」

  方烈好笑,抱著被子坐在床上的溫婉,就像一隻還沒吃飽的小貓咪,舔著自家爪子撒嬌的樣子。他沒想到,婚後的她會表現出這麼自然可愛的一面。

  顯然以前的溫婉,在他面前依舊有所保留。

  現在的她,終於放下了面具,用最真實的一面來面對自己了嗎?

  方烈唇角微彎,露出愉悅的弧度。溫婉的改變,比他們兩人到民政局登記更讓他高興。

  乖乖地添滿一碗皺,看著溫婉一臉滿足地吃完,方烈心底似是柔軟了許多。

  可是溫婉放下碗後,開始愁了,扭頭問他:「待會真要去見我爸媽?」

  「這是當然,」看出她的退縮,方烈歪著頭也退讓了一步:「都說結婚三天后回門,要不到時候再去你家?」

  溫婉使勁搖頭,三天才回去,溫明估計也不會讓自己進門了。

  她咬咬牙,索性豁出去了:「馬上準備,現在就出發!」

  剛起床,溫婉雙腿一軟,差點摔到地上,還是方烈眼明手快地接住了她。

  被單下的溫婉光溜溜的倒在他身上,胸前的柔軟剛好被方烈一手掌握,她不由紅了臉:「你、你的手放哪里,快拿開!」

  方烈一臉無奈:「你太不小心了,我也是無意的。」

  只是被溫婉一提起,他想忽視都很難了,索性把人抱到腿上。

  溫婉一眼就看出方烈的意圖,轉開臉避過他的唇,在某人脖子上咬了一口,免得他又獸性大發:「今天還要不要出門了!」

  她咬得不用力,脖子只是一點點疼,又有一點麻,方烈原本只想逗逗溫婉,現在卻不自禁地動了情。

  他的唇貼向溫婉的耳垂,聲音低沉而沙啞:「你個壞孩子,看我晚上怎麼罰你。」

  溫婉臉一紅,方烈婚前是紙老虎,婚後就是真老虎了,晚上懲罰,可想而知她明天肯定起不了床。

  反正今晚逃不過了,現在使點壞也沒什麼。

  溫婉壞心眼地在方烈腿上扭來扭去,摟著他的脖子還用力親了一口,笑眯眯地說:「晚上……誰怕誰?」

  她眼看方烈的雙眸就要噴出火來,仿佛自己是被看中的獵物。

  溫婉瑟縮了一下,準備落跑,被方烈一把抓住了腳踝,輕輕在掌心中摩挲,她渾身一顫,臉色霎時緋紅。

  「想跑?」方烈低頭在溫婉的小腿內側輕柔一吻,抬頭卻把她壓在床上。

  「我們要出門了,等晚上……」溫婉嚇了一跳,眼看方烈脫掉襯衫走向自己,連忙提醒他。

  「沒事,現在才八點半,還有時間。」方烈側頭一笑,只是在溫婉眼裏,這笑容帶著一點調皮和陰測測:「去你家要四十分鐘車程,午飯前趕到那裏就行,去掉洗澡的時間,我們還有至少一個半小時。」

  精確到分鐘,果然是軍人的行事風格,有條不紊,不容半點差錯。

  溫婉欲哭無淚,在他身下撲騰了幾下,最後被鎮壓了,只能摟著方烈被捲入熱烈的情潮當中不能自拔……

  掐著一個半小時的點,方烈戀戀不捨地退開,抱著渾身虛軟無力的溫婉進了浴室。

  半個小時後,昏昏欲睡的溫婉被他套上衣服,繼續被抱上車。

  等溫婉再次醒來,車子已經停在家門口了,她才開始忐忑不安:「待會進去,你先別說話,免得爸更生氣。」

  想了想,她又補充:「別跟爸硬碰硬,放低點姿態,被他罵兩句就算了,不然吵起來沒玩沒了的。」

  「我知道的,」方烈拉著絮絮叨叨的溫婉下車,發現她是因為緊張話才變得這麼多,索性攬著她的腰把人拖過去。

  醜媳婦總要見公婆,更何況是他這個英俊威武的帥女婿?

  溫婉近『家』情怯,就怕待會吃閉門羹,或者索性被溫明趕出去……
作者: 嗜酒態睡    時間: 2017-2-3 00:11:35

26、托 付 ...

  門後的溫明,表情比溫婉想像中平靜太多了。

  他只略略掃了溫婉一眼,轉向方烈:「你跟我去書房,我們談談。」

  溫婉勾著方烈的手臂,擔心地睨了一眼,討好地對溫明笑笑:「爸,我們剛來,不請喝一杯茶休息一下?」

  溫明冷哼:「你來這裏,不是為了喝茶的,跟你媽說說話去,她很擔心你。」

  最後一句話,他壓低了聲音,仍舊能聽出其中的不悅和怒意。

  溫婉理虧,縮縮脖子,被方烈安慰地拍了拍後背:「你先和岳母聊聊,我很快就出來陪你。」

  她點點頭,目送方烈和溫明進了書房,這才依偎在文貴身邊,愧疚地叫了一聲:「媽——」

  文貴歎了口氣,拍著女兒的手背,這個跟自己相貌有著七八分想像的孩子,連性格都相似,敢作敢為,當初她為了能跟溫明在一起,也是不顧一切地離開出走,直到溫婉出生,和家裏的關係才緩和起來。

  只是溫婉的情況和她差很遠,方烈不是一般人,年紀輕輕成為中校,可見能力和手段厲害,這個女兒雖然聰明,常年呆在辦公室調配香水,遠遠及不上軍隊中歷練過的人。

  「你啊,是不是氣死你爸?他一晚沒睡,就是擔心你。」

  「媽,方烈對我很好的。」除了小叔叔的原因,方烈確實是個能夠託付終生的人。不僅負責任,對她體貼,就是有點霸道和強硬。

  文貴搖頭:「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結婚的原因,為了文軒,你打算犧牲掉自己的婚姻?」

  「反正總要結婚的,現在不但找到不錯的丈夫,又能幫小叔叔洗清罪名,一石二鳥的事不是經常能碰到的。」溫婉故作輕鬆的語氣,並沒有讓文貴皺起的眉頭舒展開去。

  「傻孩子,兩個人之間容不下一粒沙子,你以後就知道後悔了。」

  「不會的,」溫婉嘴裏答得飛快又肯定,自己心裏卻也沒有底。她為了文軒而選擇了方烈,雖然只是其中一個原因,恐怕也會在方烈的心裏留下極為不好的印象。

  隨著時間流逝,誰知道這點小痕跡會不會擴大成溝壑,變成兩人分開的理由?

  溫婉抿著唇,忽然自嘲一笑:「媽,當軍嫂的好處,就是不用擔心家庭暴力,更不用怕另一半會婚外戀。」

  軍人都是部隊出生,有著嚴格的自律原則,根本不可能拿自己的尊嚴和前途開玩笑。只要她不去紅杏出牆,這段婚姻會延續很長很長的一段時間……

  文貴忍不住又歎氣,自家女兒在寵溺中長大,還是太天真了:「軍人常年不在家,你會寂寞的。而且方烈又是中校要出任務,如果出了意外,你該怎麼辦?」

  直接壯烈犧牲了還好,如果變成殘廢,溫婉作為軍嫂根本不可能離婚,只能陪著這麼一個人過完後半生嗎?

  「媽,你想得太多了。」溫婉嚇了一跳,她沒想那麼長遠,只想著眼前的事,想著能為小叔叔恢復清白,不再留下遺憾。

  「作為父母,你又是我們唯一的女兒,怎麼能不想多些?」文貴說完,又問她:「見過親家了嗎?」

  「還沒,方烈說要先到這裏來,跟爸媽好好談一談。」溫婉瞥了眼緊閉的書房,心裏有點擔憂。

  「別怕,你爸不會欺負方烈的,瞧你才結婚一天,胳膊就向外拐了?」文貴笑著打趣她,眼看小女兒紅著臉露出嬌態,心裏欣慰,他們的女兒終於成為別人家的媳婦,終於有了自己的家庭。

  腦海中還是溫婉小小的,可愛的時候,轉眼就長大了,還變成了有夫之婦……

  文貴的心裏,有股說不出的惆悵和寂寞。

  「看來,方烈還是很在乎你的。」沒有先去自己家裏,而是先到這裏來解釋,方烈顯然是不想溫婉難做。

  只是,文貴也擔心:「聽說方烈的家境很不錯,父親是上將,你下午就去拜訪,別讓親家覺得我們不禮貌。」

  「上將?」溫婉吃了一驚,她還是第一次知道方烈的父親這麼了不起。

  文貴也驚訝:「方烈沒告訴你嗎?」

  溫婉搖頭:「他沒說,我也沒問。畢竟方烈十八歲參軍到現在,也沒見有特殊的後臺,要不然……」

  如果他有個上將的父親,現在又怎麼只是中校?

  「你連這個都不知道,方烈他……」文貴不得不想,這段婚姻是不是方烈自作主張,家裏並沒有同意。

  溫婉一直覺得婚姻只是兩個人的事,從來沒想到過問方烈他的家庭態度是怎樣的,現在被提起,心裏才不自覺地開始擔憂。

  她以前的生活太輕鬆舒適了,自己有著香水師的天賦,有小叔叔在前面領路,有父親溫明掃除了職業道路上的荊棘,有母親文貴的溫柔支持。想做就做,從來不用顧慮,不用考慮事情背後要承擔的後果。

  只是這一刻,溫婉恍惚中明白,她已經不單單是溫家的女兒了。不僅僅得到父母溺愛中的小女兒,而是方烈的妻子,方家的媳婦。

  角色的突然轉變,讓溫婉不知所措中,突然覺得,自己是不是太天真和理所當然了……

  因為有方烈的遷就和體貼,她忽視了太多的東西,比如方家二老,比如方家的地位,比如自己能不能融入方家,這些都是未知之數。

  溫婉用力搖搖頭,深吸了口氣。

  既然已經決定了,和方烈結婚了,這些事情之前沒有想,那麼就在面對困難的時候去面對,去解決。

  在棘手的事還沒出現之前不停地想,不停地未雨綢繆地想著解決方法,只是自尋煩惱。

  溫婉相信,前方不管有什麼,只要她不斷前進,肯定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無論前方都有什麼,只要她勇敢地面對,都能迎刃而解。

  心結解開,溫婉恢復了原來的開朗笑容:「媽,不用擔心,方家既然是軍人世家,條件擺在那裏,不可能會為難人的。方烈沒說,肯定有他的理由。」

  文貴看著這個突然長大懂事的女兒,心底湧起一絲驕傲。

  她的這個女兒,從來都不是弱者。選擇了的路,從來不會半途而廢。

  文貴也相信,只要溫婉想要做的,她的堅持和無畏一定能讓溫婉成功。

  「你明白就好,」她像小時候一樣,摸摸溫婉的臉頰,露出慈愛的笑容。

  這時,方烈和溫明一前一後走出了書房。

  溫明的面色不是很好看,方烈倒是一派輕鬆,出來時目光霎時轉向溫婉身上,露出淺淺的笑容。

  見狀,文貴不由笑了。這個女婿雖然看起來嚴肅又冷漠,有著軍人特有的冷硬,只是視線一直在溫婉身上打轉,顯然對妻子十分重視,比她想像中對溫婉要更好,自己也放心了。

  「時間不早了,在家裏吃飯?」

  溫明不高興地甩甩手:「他們哪有時間在這裏吃,趕緊去方家拜訪,別讓人覺得我們溫家人不會做人被看低。」

  「爸……」溫婉小聲喚了一聲,眼神瞥向方烈,無聲地問他情況如何。

  方烈輕鬆地笑笑,摟著她的肩膀微微點頭,後者這才松了口氣。

  「爸,那我們先去方家了,改天再來看你。」

  溫明被方烈那聲自然而然的「爸」叫得渾身不自在,冷著臉說:「行了,快走快走,別在這裏礙我眼了。」

  文貴不贊同地看了他一眼,見方烈毫不在意的表情,也不知道該說岳父和女婿是冤家還是該說什麼了:「那下次來,告訴媽你喜歡吃什麼,我做給你吃。」

  「謝謝媽,」方烈叫得順口至極,連溫婉都聽得目瞪口呆。

  「好,好,」文貴聽他叫得心甘情願,終於是放下心來。溫婉跟著他,總算不會受委屈了。

  目送著門口的父母越來越遠,溫婉才轉過頭收回視線,瞄了身邊的方烈一眼:「你倒是叫得順口,把爸媽哄高興了……」

  「怎麼,不高興我沒哄你?」方烈微微側過頭,臉上帶著一絲揶揄。

  溫婉哼哼說:「現在去方家,你還不把你家的情況告訴我?不然待會去,丟臉的可是你了。」

  方烈挑眉,無所謂地說:「我家人口很簡單,父親是軍人,母親是醫生。」

  「沒了?」簡短的介紹更像是敷衍她,溫婉不高興了:「剛聽媽說,你爸還是上將?」

  「嗯,」方烈含糊地應了一聲便沉默下來,沒有一點解釋的意思:「他是上將又如何,還不是一個軍人?」

  溫婉氣結,哪有這樣說話的,確實是軍人,可是普通士兵和上將有很大區別好不好!

  面對上將要表現如何,她開始糾結了:「你爸嚴肅嗎?喜歡什麼?會對我這個媳婦滿意嗎?會不會很難相處?」

  「什麼都不用想,就算他不喜歡又如何,結婚的人是我不是我父親。」方烈回答得理直氣壯,這是他的人生,原本就不該有別的人來插手,即使是他的父親也不例外。

  溫婉聽得皺眉:「你的意思是說,結婚前根本沒知會父母?」

  「昨晚告訴他們了,」方烈眯起眼,漫不經心地說。

  「怎麼說的?」溫婉蹙眉,感覺這趟去方家簡直是龍潭虎穴。

  「發手機短信。」

  溫婉徹底無語,果然靠方烈是不行的,只能靠自己。

  她拿出手機查找起來,方烈的父親方宏,三年前升為上將,擁有一等軍功一次,二等三次,三等十八次,是國內有名的鐵血軍人。

  看完,溫婉吞了吞口水,看著網上方宏的照片,方烈跟他有五分相似,只是方宏不拘言笑,帶著軍人特有的威壓和氣場,嚴肅冷然,一看就不好相處。

  方烈的母親鐘敏,也不是一般的醫生,軍醫出身,國內數一數二的外科醫生,甚至在國外也享有美名。相貌秀麗,眼底透著精明,氣質優雅。

  溫婉忽然感覺到,方烈的家庭跟自己簡直是千差地別,完全不在一個階級裏。不由心歎,她是不是招惹到一個不該招惹的男人了?

  突然唇上一熱,方烈已經把車停在路邊,湊過來吻她。

  溫婉一愣,伸臂摟著他的脖子加深了這個吻。

  方烈的吻很溫柔,不同於晚上的炙熱和具有侵略性,有著淡淡的安撫和柔和,她明白,這是他無聲的安慰。

  方烈從骨子裏是一名冷硬軍人,卻總是找到最能打動她的方式。

  即使面前是龍潭虎穴,溫婉沉溺在他的溫柔中,再也沒覺得膽怯和擔憂了。

  反正兩人已經生米煮成熟飯,難不成方宏上將還要把他們拆散掉嗎?

  要知道,軍婚容易結,不容易離啊……

  沒想到,跟軍人結婚還有這種好處,不用怕公婆棒打鴛鴦。
作者: 嗜酒態睡    時間: 2017-2-3 00:11:49

27、離 心 ...

  溫婉走進方家的時候,臉色很尷尬。

  方烈在車上不知節制,趁著氣氛好,溫婉失神的時候吻上她的脖子和鎖骨,留下不少痕跡。

  溫婉盯著小鏡子裏的紅痕,鬱悶得不行。

  她今天穿的是圓領短袖小洋裝,勉強遮住了紅印,可是自己略顯紅腫的唇,緋紅的臉頰,讓人一看就知道進門前幹了什麼好事。

  不過一進去,溫婉就知道自己並不受歡迎。

  一對中年人坐在客廳的沙發上,兩人一點沒有起身迎接自己的意思,臉色淡淡的,不見一絲驚喜。

  溫婉心裏「咯登」一下,雖然早就有心裏準備,還是有些難受。

  中年男人穿著綠色的軍裝,鬢角有幾分發白,整個人就像是要出鞘的利劍,鋒芒畢露,一股肅然的氣勢撲面而來。

  溫婉不用想也明白,方烈的父親是想給自己一個下馬威,告訴她方家不是這麼好進的。

  「爸媽,這是溫婉。」方烈似乎一點都不驚訝父母的冷漠,攬著她在兩人對面的沙發上坐下,輕鬆從容。

  方宏瞥了溫婉一眼,點了下頭當是打招呼,便轉向了方烈:「怎麼過來了?」

  「帶小婉給你們看看,」方烈的語氣淡淡的,仿佛就像在說今天的天氣一樣,只是方宏的臉色就有點不好看了。

  「你跟我到書房來。」

  「沒必要,我們坐一會就走。」方烈一點都不想在家裏久留,不說方宏的專制讓他不舒服,他也不願意讓溫婉在這裏受委屈。

  「怎麼,這就一刻都離不開了?還是你想我在這裏說?」方宏見慣大風大浪,方烈的心思一看就猜出來,只略略挑眉。

  方烈抿了抿唇,終究是妥協了,看向溫婉:「你在這裏等我一會。」

  「嗯,」溫婉除了點頭答應外,也沒有別的選擇。

  只是面對著冷冰冰的婆婆,她還真不知道找什麼話題來談,兩人總不能你看我我看你的,相對無言吧?

  方烈跟著方宏走了,溫婉尷尬地挪了挪,感覺到方烈母親的視線一直停留在自己身上,只能僵硬著微笑跟她打招呼:「伯母,你好。」

  鐘敏點了點頭,直到現在,她還是不明白方烈為什麼會選擇溫婉。家世相當又優秀的女孩不是沒有,怎麼就找這麼個普通又平常的?

  方宏一直希望方烈娶一個女軍人,雙方之間有共同話題,也符合他們家的情況,早就在心裏有了人選。

  鐘敏心裏想的不一樣,軍人容易受傷,另一半是醫生的話對方烈的軍事生涯是事半功倍。

  可惜,兩人的想法完全被方烈不按常理出牌全部打亂了。

  不過,他們能在一起多久,卻是未知之數了。

  鐘敏曾在軍隊中,也有自己的人脈,知道的事情不少,目光在溫婉一掃,嘴角露出進門後第一個淺笑:「你伯父在軍隊的時間長了,外表看著比較嚴肅,其實挺和善的,你慢慢就能發現了。」

  溫婉還真沒看出方宏的和善來,不過這時候當然不敢說,連忙笑著點頭:「是,謝謝伯母。」

  她想不通剛剛還冷著臉的人,怎麼忽然就轉變了?

  或許,鐘敏對自己的外表還是挺滿意的?

  兩人隨意聊著,一般都是鐘敏問,溫婉回答。

  一問一答之間,不知不覺就過了半個小時,溫婉有點坐不住了,起身局促地說:「伯母,我去一去洗手間。」

  鐘敏招手叫來保姆,領著溫婉去二樓角落的洗手間。

  溫婉對著鏡子看了半天,發覺領子歪了點,隱約露出指甲大的紅痕。

  該死的,剛才一定被鐘敏發現了!

  誰讓方烈在車上不節制,這回她真是丟臉丟到太平洋去了。

  溫婉恨不得用腦袋撞牆,好讓自己暈過去不用面對現實。

  可是事實上,她還不得不用粉餅把紅痕弄淡,整理好上衣領子,還得繼續下樓和鐘敏寒暄。

  光是想想,溫婉已經開始胃疼了。

  她沒想到,方烈家人對自己的排斥,會到達這樣的地步。

  方烈的家是軍人大院,複式兩層,走廊上的房間很多,溫婉走著走著就發覺自己偏離了方向。

  正要往回走的時候,突然聽見一間半掩的房門內傳來方宏隱約的聲音。

  「……魯莽……文軒的事……和溫婉不該……」

  突然聽見自己的名字,溫婉腳步一頓,還是上前豎起了耳朵。

  「上級原本的打算,沒讓你娶溫婉,你假戲真做,自作主張,究竟想做什麼?」方宏的聲音裏帶著怒意,顯然對方烈的不聽話十分不滿意。

  方烈也不高興:「溫婉是重要的證人,是唯一能配製出Ghost的香水師,她在我身邊才是最安全的。」

  「你能貼身保護她,沒讓你真的娶她,你明白其中的區別嗎?」方宏沒料到方烈居然會罔顧他的意思,越級申請了結婚。

  原本方宏以為方烈只是太進入角色,不過在人前做做樣子。但是今天看來,顯然方烈是認真的,這才是他不能容忍的。

  方烈有大好前途,他的另一半就算不是軍事世家的後代,也該是精明幹練能為他打理身邊一切的人。

  溫婉的履歷方宏看過,完全不符合這個標準,甚至可以說,完全是方烈在操心她,幫她解除身邊的麻煩。

  把精力分散到別的地方,這是方宏最不願意見到的。

  「我不認為這其中有什麼區別,我會貼身保護溫婉的,爸你不用操心……」方烈的聲線裏有著一絲不耐煩,似乎不願意在這個話題上繼續下去。

  「不用操心?你的前途不要了,小命也不要了?溫婉根本不能保護自己,只能拖你的後腿。」方宏的聲音越發高昂,憤怒中帶著恨鐵不成鋼:「你很快會後悔的,她不是最適合你的人……」

  溫婉捂著嘴,生怕自己發出一丁點的聲音驚動了裏面的兩人。

  她輕手輕腳地往後退,退到洗手間的門口,轉身進去關上門,這才放開手輕輕喘氣。

  原來方烈娶自己的緣由,是要貼身保護她,因為她是Ghost的配製者。軍方害怕失去這個重要人物,這才派方烈到自己的身邊來……

  原來方宏並不贊成兩人的婚事,心中有著別的人選,希望方烈能跟她分開……

  原來方家二老對她的冷淡,不是因為表面的不喜歡,而是完全不認同她這個人。在方宏眼裏,或許她溫婉只是一個有價值的香水師而已……

  溫婉只覺胸口一陣悶痛,扶著牆幾乎站立不穩。

  她扭頭看著鏡子裏的人,臉色蒼白,嘴唇沒有一點血色,雙眼透著被隱瞞後的憤慨和難堪。

  溫婉想過千百種到方家後要面對的,卻從未想到會是這樣最糟糕的局面。

  「溫小姐?」保姆見她很久沒下樓,在外面敲門輕聲喚她。

  溫婉對著鏡子眨巴著眼,露出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剛剛結婚一天,難道他們就要準備離婚了?

  「我沒事,待會就出去了。」

  她斂了笑,認真地看著鏡子裏面無血色的女人,低低地說:「你該醒醒了,方烈為的是什麼,你又為的是什麼,難道都忘記了?」

  不錯,方烈是為了得到Ghost的補償,近身保護自己。而溫婉的目的,就是為小叔叔洗清罪名,還文軒一個清白,讓她不再自責痛苦。

  既然這場婚姻是因為利益而結合,他們又各有各的目的,方巨集的話又何必令她動搖?

  如果可以,在真相大白之前,不管方家二老多厭惡她這個媳婦,溫婉都會硬著頭皮撐下去。

  她為的不是自己,而是小叔叔……

  從小提包裏拿出粉盒,溫婉一點點仔細地給自己補了妝,看起來精神了許多。粉色的唇膏一塗,依舊是剛進門時漂亮嬌美的新媳婦。

  她對著鏡子笑了笑,嘴角上揚,勾勒出一絲愉悅的弧度。

  她是溫婉,溫家人從不會輕易低頭退縮的……

  手機忽然響起,溫婉看著螢幕上的一串數位,眼底的驚訝一閃而過,卻忍不住一笑才接起電話:「甯先生?」

  週末她沒有去酒吧,只在酒保那裏留下了名片。

  果然,寧貴上鉤了。

  對付寧貴這種人,一定不能主動,卻也不能完全被動。

  他的身邊不缺漂亮的女人,要凸顯不同,就要欲拒還迎,若即若離。

  顯然,溫婉勾起了寧貴的興趣,這才會主動來找她。

  她當初只是多了分心思,後來方烈說要幫忙,溫婉也就放下了。

  沒想到之前的佈置,這一刻卻有了結果。

  溫婉從沒想過只靠方烈,把命運完全交到別人手上,等著別人給結果不是她想要的。無法掌控,又在原地等待,只會事倍功半。

  她很清楚,想要的,只有獨自全力爭取,才會完全屬於自己。

  「今週末,還是原來的酒吧?」溫婉的聲音懶洋洋的,仿佛毫不在意,讓人猜不透:「好,我知道了,會儘量抽時間去的……」

  掛上電話,她再次整理好儀容,這才慢慢走了出去。

  方烈和方宏的談話已經結束,前者正站在樓梯間,見到溫婉才轉過頭來:「補妝了?你已經夠漂亮了,再漂亮的話讓我都不敢帶你出門的。」

  經過一夜滋潤的溫婉,越發嫵媚動人,方烈確實不願意別人看見她現在的風采。

  溫婉垂下眼簾,不想她看見自己的真實情緒:「又亂說了,伯父伯母在等,我們先下去吧。」

  「不用,我們直接回家,出來夠久了。」方烈一副不願意久留的樣子,下樓跟方宏鐘敏打了聲招呼,攬著溫婉就離開了。

  「這樣好嗎?」溫婉沒錯看方宏一瞬間淩厲的目光,以及鐘敏眼底的不悅。估計在兩人心裏,她已經等同於狐媚子,印象更差勁了。

  「無所謂,我們不住在一起,沒必要看面色行事。」方烈知道,方巨集身居高位久了,早就習慣別人的服從。可惜,在婚姻這件事上,方烈一點都不想讓步。

  溫婉瞥了他一眼,低頭說:「伯父伯母看起來很不喜歡我。」

  「那又如何,你嫁的人是我,不是他們。」方烈漫不經心地說著,傾身在她唇上一吻:「等你有了孩子,爸媽就會改觀的。」

  溫婉一怔,轉開了視線。

  或許,兩人還沒走多遠,就要各奔東西了。

  到時候,無辜受害的只會是孩子。

  想到這裏,溫婉不由用力揪住裙擺,心裏暗暗下了一個決定。
作者: 嗜酒態睡    時間: 2017-2-3 00:12:04

28、真 相 ...

  「Ghost的配方拿到手後,軍方到底想做什麼?」溫婉實在覺得奇怪,一款香水的配方,用得著軍方這麼費盡心思得到嗎?

  這其中,又有什麼秘密?總不能軍方沒有本錢,打算進軍香水界吧?

  那真是這世紀最大的笑話了!

  「我無可奉告,」方烈看了她一眼,無奈地搖頭:「好奇心別太重了,該知道的我都會告訴你,不該說的我也不能違反規定。」

  「我理解的,」溫婉低下頭,輕輕說著,雙眼卻眯起,露出不悅的神色。

  說什麼無可奉告,說什麼不該告訴她的,通通都是藉口。不過她是一個比人質好一點的證人,只要人身安全了,其他根本無需知道……

  想起方烈和方宏在書房裏的談話,溫婉心底陡然多了一根刺,橫在胸口沉甸甸的十分不舒服。

  中間還提到了小叔叔的名字,顯然方宏對文軒是知道些什麼的……

  「還沒有小叔叔的消息?」溫婉定了定神,又問。

  方烈微微搖頭:「失蹤兩年了,軍方一直束手無策,現在才幾天,你就這麼著急了?」

  「我擔心軍方得到Ghost的配方後,就不打算尋找小叔叔了。」溫婉更擔心,有了配方在手,文軒就已經完全沒有利用價值,軍方有了她之後,會怎麼對待小叔叔?

  「有我在,你什麼都不必要操心。」方烈打著方向盤,頭也不回地承諾。

  溫婉扭過頭,背對著方烈,向著車窗外撇了下嘴角:就是因為有你,我才擔心的。

  原本以為兩人為了相同的目的,好歹是一條心,現在發現方烈仍舊是把其他放在前頭,比如軍令,比如任務……

  溫婉不知道為什麼,突然覺得很失望。可能對方烈的期望太高,才導致了更大的惆悵和失落。

  只是已經結婚了的兩人,以後該如何繼續相處?

  軍婚不同於其他,他們昨天才登記,今天離婚的情況絕不會被允許的。

  婚宴不是兒戲,對於軍人來說更是如此,是安定後方的一處港灣,不是隨隨便便就能甩開的。

  「……媽跟你說了什麼?」溫婉的神色很不對勁,從家裏出門後,方烈就察覺到了。只是不動聲色等著她告訴自己,可惜一路上溫婉沒有一點開口的意思。

  「沒有,只是聊了聊家常。」鐘敏確實沒跟她說太多,不知道是不願意說,還是不屑於說,甚至是根本沒看好兩人。

  現在連溫婉也覺得,她一開始實在太天真了。

  灰姑娘和白馬王子幸福生活的故事只會存在於童話中,更何況方烈不是王子,她也不是灰姑娘,兩人也沒什麼狗 屁一見鍾情,又或者二見傾心,有的只是各自的目的和小九九。

  方烈把車子停在路邊,眼神複雜地盯著她:「你不高興,為什麼?我家裏人說的話,你不必放在心上的。他們是他們,我是我,我希望你能分開來看。」

  被他認真專注的眼神盯著,溫婉剛剛設定好的心理建設霎時倒塌了大半,不由彆扭地撇開臉不願看著那張俊臉。

  這個人,一開口總能說出打動自己的話來。

  什麼他們是他們,他是他,其實都是一夥的!

  「我說沒有就沒有,開車吧,正好趕上午飯。」溫婉不耐煩地咬著唇,催促他快回家。

  方烈靠過去,目光始終沒有從她臉上離開:「你有事瞞著我?」

  「沒有,」溫婉被他緊緊逼近,壓下的火氣幾乎要冒出來,狠狠瞪了一眼過去:「先回家再說吧。」

  兩人沒能回去詳細說,方烈就被一通電話叫走了。

  看著他神色凝重,絲毫沒有告訴她的意思,溫婉也坦然了。

  他們的結合既然為了彼此的目的,又何必介懷其他事?

  她自己能夠做到的,就不必只靠方烈的手去做……

  溫婉很期待這個週末的到來,寧貴已經上鉤,要讓他吐出真相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但是萬事開頭難,起碼他願意跟自己接觸了,不是嗎?

  方烈離開後幾天沒有回來,正好讓溫婉省了找藉口偷溜出來。

  她精心裝扮後,看著鏡子裏一身橙色束腰連衣裙,勾勒出自己凹凸分明的弧度。細白的手上戴著黑色手鏈,更顯得皮膚的嬌嫩。一隻花型的小巧戒子,襯托出自己的嫵媚和性感。

  溫婉很滿意自己的裝束,經歷了情事後,她的氣質若有似無地透著女人味,相信今晚她會是場內最出色的女伴。

  踩著黑色高跟鞋,溫婉伸手一撫齊肩的栗色長髮,露出一絲淺笑,挺直腰板自信滿滿地向酒吧。

  等她進去時,收到男士們炙熱的目光,溫婉知道自己今晚的打扮非常成功。
 
  在吧台的寧貴起身迎上來,看見溫婉時,眼底一閃而過的驚豔被她捕捉到,嘴角的笑容越發嬌媚可人。

  「讓甯先生久等了,」溫婉沒有提前,更沒有踩著點來,遲到十五分鐘,不早不晚,既不顯得自己的急切,也有種欲拒還迎的意思。

  「不會,等美女是我的榮幸。」寧貴眯起眼,金絲眼鏡讓他完全不像是企業家,反而帶著一點書卷氣。

  果然人模人樣的,難怪會被張蘭珠看上。

  溫婉瞥了他一眼,兩人坐在吧臺上碰了碰杯。

  寧貴喝了一口酒,挑眉問:「還沒恭喜Wendy,聽說你跟方中校在一起了?他年紀輕輕就晉升為中校,前途不可限量,很受軍方看重。」

  溫婉心裏一跳,面上若無其事。

  知道方烈的,又跟寧貴有關係的,只有洪紅了。

  他們登記才幾天,知道的人並不多。想來甯貴應該也不清楚自己已經嫁給方烈了,只覺得兩人有曖昧關係。

  聽寧貴的語氣,似乎想要攀上方烈,卻苦於沒有門道,正好碰上自己了。

  溫婉矜持地微笑,心裏轉了幾圈,是該大方地說把他介紹給方烈,還是先婉拒一下再勉為其難地答應?

  畢竟得到的太容易,不僅不會珍惜,像寧貴這樣在社會上打滾了多年的人,甚至會有所懷疑。

  想到這裏,溫婉淡淡地笑了:「方烈是方烈,我是我,他得軍方看重跟我有什麼關係?」

  寧貴端著手中的威士卡,也是一笑:「說的對,是我冒昧了,浪漫了這個美好的夜晚……美麗的小姐,要跟我跳一曲嗎?」

  「也好,」溫婉把手放在他的掌心上,踏著高跟鞋走入舞池之中。

  原本悠揚輕緩的歌曲一停,猛地換上了激烈的探戈。

  寧貴伸手扯開脖子上的領帶,外套一扔,露出狂野的一面,拉著溫婉的手就開始飛快地踏步轉動。

  溫婉心緒恍惚了一瞬,想起那晚與方烈默契的一舞。

  相比甯貴的華麗和柔情,方烈的舞步偏向精准和剛烈,有著男子的氣概。雖然寧貴跳得更好,又懂得體諒女伴,但是讓她來評價的話,自己更喜歡方烈的舞。

  那種撲面而來的氣勢,令溫婉忍不住心醉而沉溺其中。

  「Wendy的探戈跳得真好,」一舞結束,甯貴紳士地領著溫婉回到吧台,體貼地遞上紙巾:「想喝點什麼?」

  「藍色妖姬吧,」溫婉擦完汗,對寧貴笑了笑,隨口點了酒。「洪小姐最近好嗎?」

  「還不錯,聽說已經跟秦少分手了。」寧貴說完,想到溫婉曾經是秦興的女友,立刻歉意一笑。

  溫婉早就不介意了,擺擺手說:「秦興這個人一向三分鐘熱度,早點離開他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寧貴也笑,看著她說:「這麼說,Wendy也覺得跟秦少分手其實是一件好事?」

  溫婉笑而不答,洪紅離開秦興,除了湯燕這個礙事的外,肯定也是三分鐘熱度,又找到其他更好的物件了。

  這件事兩人心照不宣,也就沒繼續談論下去。

  溫婉最想要知道的,絕對是張蘭珠的事。她的指尖在杯沿一點,對著寧貴一笑:「寧總,我敬你。」

  溫婉的酒量絕對算不上海量,但是比較之下,寧貴很快就撐不住了。

  她在見面前就悄悄調查過了,寧貴每次出席酒會,最後都會在幾杯後腳步虛浮地去休息,無一次例外,可見他的酒量非常差。

  這簡直是天掉下來的餡餅,差點把溫婉砸暈。不過勸酒也有技巧,來回幾次,哄著甯貴高興多喝了兩杯,他搖晃著就趴在了吧臺上。

  「不能再喝了……休息室……你帶我去?」

  斷斷續續地說完,寧貴已經閉上眼不動了。

  溫婉在旁邊叫了他幾聲,看寧貴確實沒反應了,這才一臉憂心地找來酒保。寧貴還真的在酒吧三樓訂了一間長期的休息室,方便他在酒後可以洗澡換一身衣服才走。

  等上樓看見休息室的佈置,溫婉不由挑眉。

  果然是有錢人,真夠奢侈的。

  酒吧說是休息室,其實和五星級酒店沒什麼區別了。寬敞乾淨,配備的浴室和衣帽間,顯然花費了成本,專供有錢人休息,又或者……偷情?

  進門前,溫婉就看見隔壁的房間,一對男女連大門都沒關就開始糾纏著,發出一陣陣耳紅心跳的呻吟聲。

  酒保把寧貴扶上床,就安靜地離開了。

  溫婉站在床前,掃視了四周,走向衣帽間。一半是西裝領帶,另一半居然是裙裝。難道還有別的女人到這裏來,會是甯貴的妻子洪顏的嗎?

  「……洪顏不喜歡酒吧,討厭嘈雜和煙酒味。」

  身後突然傳來寧貴的聲音,溫婉嚇了一大跳:「甯先生醒了?」

  「嗯,一般酒醉後,大概半小時內就能清醒了。這個體質挺好的,Wendy覺得呢?」寧貴目光灼灼地盯著她,後者不著痕跡地退後兩步。

  溫婉心裏懊惱,她怎麼還有心情研究衣帽間?剛才就該趁著寧貴酒醉不清醒的時候開口問他,現在說不定早就得到答案了!

  「既然甯先生醒了,那麼我就不打擾了。」她忽略掉寧貴剛才說的話,洪顏不會來這裏,那麼來的只會是他的情婦了。

  結婚才一年多,又在酒吧裏養著情婦偷情,寧貴還真不如表面上看來那麼衣冠楚楚,比秦興還不如。

  好歹秦興一腳踏兩船踏得光明正大,沒有寧貴這樣趁著妻子懷孕在外面拈花野草!

  「Wendy看起來對我很失望?」寧貴看著她,不由失笑:「我猜猜,或許你還覺得我連秦少都比不上?」

  溫婉抿著唇,這人難道會讀心術的?

  「我見到的人太多了,Wendy在我面前就像是一張白紙那麼簡單。」甯貴向前走了兩步,一隻手搭在溫婉的肩頭:「你真是大膽,不過我喜歡,不愧是方烈看中的人,可惜他恐怕剛新婚要戴上一頂綠帽了。」

  溫婉大驚失色,這人居然知道了?

  寧貴湊過去,貼著她的耳邊低笑:「方烈該說過,我不是一般的人,還受到軍方的監視……現在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你覺得我會放過這樣好的機會?」

  送上門的獵物,他從來不會心慈手軟的放過,尤其是溫婉這個香餑餑……

  溫婉咬牙切齒,目測著衣帽間到門口的距離,肩頭卻是一疼,怎麼也掙扎不出寧貴的掌心。

  「我忘記告訴你了,三年前我是世界散打冠軍。」

  溫婉瞳孔一縮,察覺到自己的冒進,給方烈帶來了多大的麻煩。與其這樣,還不如拼死一搏。

  她抬起頭,緊緊盯著寧貴,一字一句地說:「你想要方烈用Ghost的配方來交換我?」

  寧貴笑著搖頭:「你很聰明,但是看來方烈沒有告訴人任何事。要不要我說出,你最心愛的小叔叔在何方?」

  溫婉垂下眼,談判最重要的是籌碼。可惜她的籌碼太小太薄,寧貴卻給出了一直以來自己最想要知道的。

  「……他在哪里?」她的聲音很平靜,只有自己知道,心跳的頻率有多快,腦海中甚至一片空白。

  「看在你陪我跳了一場舞的份上,我特別贈送好了。」甯貴脫掉金絲眼鏡,薄唇揚起一絲弧度,冷冰冰地說:「他死了,兩年前就已經死了……」
作者: 嗜酒態睡    時間: 2017-2-3 00:12:28

29、溫 暖 ...

  溫婉只覺渾身的血液像是要倒流,面色刷的一下發白,手腳冰冷,胸口仿佛被人刺入一把鋒利的刀刃,疼得她幾乎呼吸不了。

  她喘了一口氣,不可置信地瞪大眼。

  小叔叔失蹤了兩年,這個人在說什麼,他死了?

  那個手把手帶著她走上香水師道路的人,那個亦師亦友的文軒,那個香水界誰也不能忽視的鬼才,兩年前就死了,無聲無息地死了?

  不,溫婉不相信,寧貴的話她一個字都不信!

  「你胡說,小叔叔不可能死了。如果死了,軍方怎麼至今都不公佈,還在找他?」

  話音剛落,溫婉心裏一跳,腦海中隱約閃過一絲遲疑。

  以軍方的能力,用兩年的時間卻找不到一個人,根本說不過去。尤其後來監視的物件變成溫家,方烈又接近自己……

  溫婉唇瓣微微顫,褪去了所有的血色。

  難道說軍方早就知道文軒死了,所以才製造表像,讓所有人都以為小叔叔還活著,配方還在他的手上?

  這樣想,完全說得過去。溫明很可能握有配方,軍方的目標一直是他,後來卻發現配方是在自己手上,才轉移了目標。

  所有的事情有了完美的解釋,一環接一環地緊緊扣在了一起。

  那麼,方烈早就知道了嗎?

  溫婉突然想起他在婚前那一晚的欲言又止,方烈猶豫了,是因為他知道小叔叔早就不在了……

  她越想越覺得心灰意冷,溫明反對她和方烈在一起,是不是也因為知道小叔叔的事,才會對軍方有這樣厲害的偏見?

  溫明隱瞞下來,一再不願說出口的,會不會就是小叔叔的死訊?

  溫婉的心一剎那間全部亂掉了,以前建立起來的堡壘,瞬間坍塌。

  她怔怔地站在原地,雙眼無神地轉向跟前的寧貴,忽然回過神來。

  單憑這個人的話,自己怎麼就能完全相信?

  溫婉不得不在心裏僥倖地想,或許小叔叔真的藏起來了,又或者軍方確實找不到他才放出這樣的假消息……

  「你知道文軒是怎麼死的嗎?」寧貴顯然不想放過她,鬆開手站在溫婉的身邊,慢悠悠地在她身邊踱步。

  「他在兩年前,Ghost即將完成的時候,無意中救起了一個人,那個人在臨死前把一頁配方託付給文軒。加上這配方,Ghost會更完美。可是這個配方,卻是軍方不小心洩露出去的秘密殺人兇器,剩下的,不用我說你也能知道了……」

  溫婉用力咬著下唇,小叔叔對香水的狂熱,她能想像得到。如果這配方能讓Ghost變得更好,小叔叔肯定會義無反顧地添加進去。

  她想到溫家地下室的角落裏藏著的瓶子,是文軒偷偷交給自己的。

  原來就是那個小小的東西要了小叔叔的性命嗎?

  小叔叔知道得太多了,關於軍方的秘密,絕不允許有任何人得知……尤其,只有死人才會保守秘密!

  「……所以那個東西要了張蘭珠的命?」用了香水後突然斃命的新娘子,溫婉不能不這樣猜測。

  寧貴笑而不答,她皺起眉頭,心裏開始搖擺,面上卻不動聲色:「甯先生請我上來,為的就是告訴我這番話?那麼你說完了,我也該走了。」

  甯貴抓住溫婉的手臂,俯身貼在她的耳邊一字一句地說:「我知道文軒手上那樣東西在你那裏,你還沒交給方烈對不對?雖然結婚了,但是你並沒有完全信任方烈?」

  溫婉蹙眉,微微扭頭看向他:「我跟方烈如何,是兩人之間的事,不勞甯先生操心。至於其他的,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手臂上驟然一痛,她的話啞然而止,憤怒地瞪向寧貴。

  甯貴悠然一笑:「Wendy是個聰明人,該明白現在處境,並不是給你提條件。我們速戰速決,你也少受點罪,不是嗎?」

  溫婉一點都不覺得他會是個守承諾的人,如其把東西給寧貴,還不如便宜了方烈和軍方的人!

  「看來,談判是進行不下去了……」寧貴輕聲歎了一聲,看出了溫婉的拒絕。

  「既然這樣,不如我們來打賭?」

  他放開手,輕鬆一笑:「我賭今晚12點前,方烈都不會來這裏找你。」

  溫婉眯起眼:「甯先生手段了得,要知道方烈的位置,再阻擾他並不是難事,這對我不公平。」

  寧貴聳肩:「不敢你信不信,要阻止特工出身的方烈,不是一件簡單的事。這世上只有他不願意做的,沒有他做不到的。」

  所以說,方烈不來,是因為他不願?

  溫婉心底十分不舒服,這種仿佛被人遺棄的感覺是什麼?

  她更受不了寧貴在說這話時,流露出來的憐憫和幸災樂禍。

  「既然甯先生對賭約如此自信,明知道要輸,我又何必來摻和?」

  寧貴搖頭:「不,如果我贏了,那麼12點後我會放你走。如果我輸了,那麼只好委屈Wendy留在這裏多陪我幾天了。」

  溫婉抿了抿唇,輸了她心裏不爽,贏了她更鬱悶,這簡直是一場絕不會贏的賭注,那麼自己真要跟寧貴玩嗎?

  直到此刻,她才後悔,自己對寧貴還是太輕敵了。

  只是長久以來都靠自己解決所有的事,溫婉已經很習慣了獨自思考獨自行動,而不是依靠別人。

  沒想到這一次,卻摔得鼻青臉腫,留下無窮的後患。

  寧貴不會這麼好心,送她回去,很可能就是另一個陰謀。

  只是溫婉現在處於被動的位置,除了答應,別無他法。

  如果輸了,她雖然能回去,但也在心裏留了疙瘩,對方烈的感覺只壞不好;如果贏了,她不能回去,對方烈有的只會是埋怨和不甘,因為他什麼都不說,才會令自己陷入這樣的局面之中……

  光是想想,溫婉就知道她和方烈是過不下去了。

  婚姻中彼此容不下一顆沙子,更何況是涉及到小叔叔的事?

  一想到那個可能被軍方逼死的小叔叔,溫婉即便一再告訴自己不能相信寧貴的一面之詞,心底卻已經沒那麼堅定地信任方烈了。

  連枕邊人都能欺騙,即便有再多的理由,溫婉都很難完全相信了……

  「Wendy考慮得如何了?」寧貴看著低頭不語的她,輕聲問。

  溫婉抬起頭,臉上毫無剛才的手足無措和悲傷痛苦,面無表情地盯著他點了點頭:「也好,我也想知道方烈究竟會不會來。」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只剩下一個小時,卻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長都要難熬。

  溫婉知道寧貴說得那麼篤定,方烈是肯定不會來的。

  那麼,究竟怎樣,才能讓她贏?

  讓寧貴心甘情願地放自己回去,又能打聽到更多的消息……

  張蘭珠的事,寧貴閉口不提,要麼就轉移話題。

  只能說寧貴早就知道Ghost添加了「毒藥」一樣的東西,依舊把香水送給張蘭珠,顯然是想置她於死地。

  一個新婚的妻子,甯貴對張蘭珠究竟有多大的仇恨,居然要眼睜睜借香水殺掉她?

  「衣帽間的東西很不錯,我能看看來打發時間嗎?」溫婉站起身,一刻都不願跟寧貴呆在一個房間內,倒不如進去看看,或許有不錯的發現。

  「請便,」寧貴無所謂地伸手做了個「請」的動作,反正衣服是死的,諒她也看不出什麼東西來。

  可惜,他忽略了作為香水師的謹慎和敏銳。

  溫婉隨手翻了翻,衣服清洗過,卻還保留著微不可聞的一點點香水味道。這是公司新出的一款高端香水,沒有幾個人能用得上。如果她沒記錯,這款香水只賣出了三瓶,而其中又與寧貴有關係的,那就只有……

  她的心裏驚濤駭浪,臉上卻裝出若無其事的樣子,隨口評價了幾件奢侈品,又說出衣帽間的主人品位不錯,完全一副欣賞的態度。

  寧貴一向自負,加上溫婉刻意背對著他,免得被看出心裏的想法。

  對於溫婉的讚美,他是一字不漏地完全收下。

  「12點還差一刻,看來Wendy就要輸了……」寧貴話音剛落,正想看溫婉露出沮喪懊惱,甚至失望的表情,卻忽然聽見有人敲門,不由皺眉。

  他吩咐過所有人不得來打擾自己,是哪個不長眼的不聽話?

  還是說,方烈居然來了?

  帶著興味,甯貴施施然地打開房門,看向站在外面的人,不由一怔。

  不是方烈,這人長得高大,穿著服務生的衣服,頭髮梳得整整齊齊,一雙眼裏滿是尷尬和局促。

  「有什麼事?」

  「我是新來的,聽說先生需要紅酒,立刻就為你送來了。」

  寧貴不耐煩地擺手:「我沒叫紅酒,你弄錯了。」

  「不可能的,剛剛服務台接到的電話,就在五分鐘之前……」服務生還沒說完,就見寧貴臉色一變,轉身就跑回房間。

  休息室裏整整齊齊,就像之前一樣,沒有缺失任何東西,門窗也是關上的。只是衣帽間裏少了一個人,溫婉不見了!

  「該死!」這招聲東擊西,甯貴還是大意了,方烈倒是好手段!

  溫婉沒有看見方烈,把她帶出來的是一個穿著黑衣服蒙著臉的小個子男人。

  他一聲不吭地把自己送到別墅前,便揚長而去,從頭到尾沒有說一句話。

  她下車後慢慢向前走,剛剛逃出生天的喜悅,緩緩被面對方烈而沖淡了。自己現在矛盾,想見方烈,卻又害怕見他。

  只是溫婉抬起頭,便看見方烈站在門口。

  橘黃色的燈光從後面灑滿全身,高大的身影充滿了安全感,柔和了他的側臉,讓溫婉一瞬間有了落淚的衝動。

  剛才的心驚膽戰,在這一刻似乎找到了缺口,想要全部傾瀉出來……

作者: 嗜酒態睡    時間: 2017-2-3 00:12:47

30、纏 綿 ...

  溫婉低下頭,掩飾住自己眼中的脆弱和彷徨。

  寧貴的話像是一把刻刀,深深地在她胸口上留下一道疤痕。

  小叔叔死了,寧貴沒必要騙自己,那麼這就是事實。

  那麼她和方烈結婚,不惜和溫明鬧翻,這兩年來苦苦追尋,又為的是什麼?

  這一刻,溫婉感覺自己像是迷路的孩子,在原地徘徊,永遠找不到出口一樣,迷茫、難過、痛苦,還有無盡地懊悔……

  方烈看著呆呆站在門口卻不打算進來的溫婉,輕輕歎了口氣,上前牽著她往裏走:「委屈你了,上級不讓我插手這件事,我只能動用私人關係把你帶出來。」

  溫婉雙唇一顫,原本一肚子想要問的話霎時說不出口。

  是她大意了,是她輕敵了,是她給方烈帶來麻煩和無盡的後患。可是這個人開口說的第一件事,便是安慰自己,提也不提她的過錯和魯莽。

  溫婉撇開臉,有些不敢正視身邊的方烈。

  這個人看著厲害,卻總是包容和縱容著自己。

  「……你早就知道小叔叔已經死了?」但是文軒的死,就像是一根刺,讓溫婉怎麼也忽視不了。

  原本可以有更委婉的方法,或許有更好的提問方式,溫婉一張口卻挑了最糟糕的一種——這是不信任地質問。

  方烈挑眉,盯著她半晌才開口:「看來寧貴跟你說了不少東西,關於文軒的死,他是不是告訴你,是被軍方逼死的,又或是軍方想要滅口所以才動手?」

  溫婉抿著唇,死死看著他:「小叔叔的身體一向很好,沒道理突然就這樣去了……」

  「不可否認,文軒是香水界的一大鬼才,可是他有個致命的缺點。」方烈從吧台裏倒了兩杯威士卡,放在溫婉的手裏:「他的好奇心太重了,最終害死了自己。」

  「你這是狡辯,誰沒有好奇心?」溫婉皺眉,不願意任何人說詆毀小叔叔的話,下意識地分辨。

  「的確,有好奇心不是壞事,問題是……懷璧其罪。」方烈喝了一口酒,垂下了眼簾,似乎對溫婉的憤怒和辯解毫不在意。

  溫婉明白他的意思,就算小叔叔知道了也沒什麼,問題是他拿著那個東西受到不少人的覬覦。

  比如寧貴,又或者更多想要利用這東西的人。

  方烈晃了晃手中的玻璃杯,冰塊發出清脆的碰撞響聲,眼底閃過一絲複雜:「我後悔了。」

  溫婉詫異地抬頭,不明白他的意思。

  「你想接近寧貴,想從他身上打聽消息,我知道自己怎麼勸,也很難讓你死心,倒不如吃點虧,就會打消念頭。可惜,我還是低估了寧貴這個人。」

  方烈放下酒杯,細碎的黑髮劉海遮住了他的眼神:「你完整無缺地回來了,但是寧貴在你心裏種下了一顆懷疑的種子,你已經不再信任我了,對嗎?」

  他指著溫婉的胸口,露出惋惜的表情。

  溫婉低頭不語,她確實對方烈產生了懷疑,根本不敢完全相信他的話了。

  寧貴確實只做了一件事,就是讓兩人的關係回到了最初陌生人的狀態,不再信任,不再靠近,漸漸疏遠。

  「我也太高估了自己,以為有我在,寧貴做不了什麼。顯然,我還是高估了你對我的信任。現在原來,居然是這樣不堪一擊。」方烈自嘲一笑,接過她手裏一口未動的酒,仰頭喝盡。

  連他倒的酒,溫婉都不敢碰了,更何況其他?

  他們在身體上已經是最親近的人,可惜彼此的心卻越行越遠。

  這不是溫婉的錯,只是他們一開始就錯了,於是才會到達了現在這樣的境地之中……

  「時間不早了,你也擔驚受怕了一晚,去休息吧。」方烈看出溫婉的抗拒,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轉身就走向樓上:「我今晚睡客房,你……什麼都不用擔心,好好睡吧。」

  溫婉驚訝地站起身,眼看他果然往客房走去,心裏很不是滋味。

  今晚是她衝動了,魯莽了,妄圖從寧貴身上打聽到事情的真相,最後卻差點賠掉了自己。

  方烈不能親自去,卻動用私人關係救出自己,可見這件事忤逆了軍方的意思。

  溫婉心裏很矛盾,唯一明白的,就是結婚只有兩天不到的他們,卻要開始分房了。

  害怕了幾個小時,她現在最需要的不是一個清冷安靜的房間,而是一個溫暖的擁抱,一個有力的臂彎。

  她疾步上前,咬著下唇,遲疑了片刻,還是用手緊緊圈住了方烈的後腰:「你、你別走……」

  方烈驚訝地轉頭,感覺到溫婉微微顫抖的身體,明白今晚對她來說是一場噩夢。

  雖然心裏對溫婉的懷疑有些不舒服,可是今晚不是賭氣的時候,現在離開,或許兩人就真的再也不可能回到從前了。

  方烈心裏歎氣,他對溫婉總是忍不住心軟。

  溫婉的故作堅強,她的調皮聰明,她的溫柔專情,都讓他沉溺其中。

  伸手把溫婉攬在懷裏,方烈輕輕拍打著她的手背:「我不走,就在這裏陪你。」

  「嗯,」溫婉把臉埋入他的胸前,心裏懊惱,雙手卻緊緊揪著方烈的衣角不願放手。

  她是真的害怕了,面對寧貴的咄咄逼人,得知小叔叔去世已經兩年的消息,知道小叔叔的心血Ghost其實是一種致命的毒藥時……

  溫婉猛地抬起頭,瞪大眼盯著方烈,心底忍不住一揪,一臉恐懼:「寧貴說Ghost裏面添加了東西,是一種致命的毒藥,那你用過後,會不會……」

  方烈握住她的手,拉著溫婉坐在床上,聽見她對自己的關心,面色一緩:「我沒事。」

  溫婉的雙手在他身上摸索,一臉擔憂:「真的沒事?軍方有解藥嗎,你吃過了嗎?別隱瞞,又什麼都不告訴我。」

  「不管你相不相信,關於Ghost和文軒的事我昨晚才知道的。雖然之前心裏有過這樣的念頭,但沒有在證實之前實在不敢告訴你。」方烈明白文軒對溫婉的重要性,沒有具體的證據,怎麼能把這消息說出口?

  「我……」溫婉想要相信,可是話到了嘴邊,卻又吞了回去。

  「不用急著回答,我只是想告訴你,並不是想要解釋什麼,又或者向你證明什麼。」方烈單腿跪在地上,抬頭看著驚惶猶疑的小妻子。

  溫婉因為他由下而上的視線,而變得手足無措。仿佛剛才的掩飾,現在這一刻,在方烈面前無所遁形。

  方烈托著她的手,輕輕在手背上落下一吻,神色真誠:「你越是在意,我越是覺得你在乎文軒。你現在有了我,忘掉他好不好?」

  溫婉痛苦地閉上眼,沒有看身前這個在證婚人面前發誓一生忠誠和愛她的人:「……我放不下,抱歉。」

  「不用跟我道歉,」方烈慢慢站起身,用力擁抱著她,仿佛要把溫婉的脆弱通通攬在懷裏,一併承擔。

  「沒有誰會不想自己的妻子把目光放在自己多一些,更多一些的。」

  溫婉反手摟著他,踮起腳尖吻上方烈的唇。

  這一刻,她什麼都不想說,腦海中有很多疑問,有很多顧慮,自己只想全部放下,僅僅用最原始的方式感受對方,靠近對方。

  方烈伸手壓著溫婉的後腦勺,加深了這個吻。

  溫婉輕輕喘著氣,伸手胡亂扯著他的上衣,勾住方烈的脖子讓兩人靠得更近。

  親吻、輕撫、緊貼、糾纏……

  這一刻他們忘記了之前所有的事,眼中看到的只有彼此。

  彼此的體溫上升,彼此的呼吸交纏,溫婉只能伸出雙臂緊緊抱著身上的人,低低地呻吟著,想要多一點,更多一點。

  只有不斷地索要,不斷地緊貼,才能讓倉皇難過的心平靜一些。

  身體越是累,越是痛,溫婉才能忘記那些不愉快的事,她只想一直沉淪,直到海枯石爛的那一刻到來……

  一滴晶瑩的淚滑過臉頰,方烈愛憐地吻上溫婉的眼角,她的面頰,她的唇。

  溫婉昏昏欲睡,嘴裏卻喃喃自語。

  方烈低頭,聽見她脆弱淩亂的聲音:「……不、不要離開我……」

  「好,我會一直在你身邊的。」兩人的臉頰相貼,方烈只能用力地擁著懷裏失而復得的小妻子,微微蹙眉。

  如果不是他先下手為強,無視父親的反對,把溫婉帶入自己的保護圈,成為自己的妻子。

  那麼今晚,溫婉就不可能從寧貴那裏全身而退。

  軍方絕不會留下任何有可能危險的因素,幸好……

  方烈抱著懷裏已經沉沉睡去的溫婉,感覺到臂彎裏的溫暖和柔軟,一夜的擔心,終於在這一刻放下了。

  她還在,真好……
作者: 嗜酒態睡    時間: 2017-2-3 00:13:00

31、身 心 ...

  溫婉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兩點了。

  床 邊涼涼的,說明方烈早就起來了。

  她裹著被子坐在床上,一時之間很迷茫。自己和方烈的關係,因為寧貴的摻和有了隔閡。

  溫婉在想她是該放棄以前天真的念頭,還是和方烈說清楚?

  「醒了?」方烈站在門邊,靜靜地看著她:「在想什麼?」

  「想你……」溫婉說完,抬起頭看向他:「你就沒什麼想問的嗎?」

  「你想說的時候再告訴因為不遲,」她醒來後眉頭緊皺,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方烈明白她在寧貴那裏肯定聽到了什麼。

  溫婉咬了咬下唇,還是決定告訴他:「昨晚在寧貴的衣帽間發現不少女裝,上面殘留的香水味,是公司有名的粉紅系列『Mary』,價格昂貴,至今只賣出了三瓶。」

  方烈聞言,坐在了床沿,沒想到她居然發現了這麼重要的事:「是誰的?」

  「如果沒記錯,這三個人與寧貴有關係的,只有他的繼母應蓮。」溫婉說這句話時,心裏也有點不確定,方烈會相信她的話嗎?

  方烈挑眉,眼底突然閃過一絲了然:「……怪不得,原來如此。」

  溫婉眨眼間也跟他想到了一處,詫異地瞪大眼:「不會是我想的那樣吧?」

  「從這裏入手,寧貴逃不掉了。」方烈摩拳擦掌,軍方想捉寧貴把柄很久了,可惜這人謹慎得很,沒想到這麼大的現成把柄會被溫婉找到,不由喜形於色,湊過來親了她的臉頰一口。

  「還是你最厲害,蘭珠她可以瞑目了。」

  溫婉低下頭:「恰好而已,要不是寧貴這人太自負,也不可能把我帶到那裏去……」

  方烈知道她想起了那晚的不愉快,輕輕歎了口氣:「以後再不會了,全部忘了吧,好嗎?」

  「張蘭珠瞑目了,那麼我的小叔叔呢?」溫婉抱著膝蓋,眸裏滿是無助。

  文軒究竟做錯了什麼,最後落得那樣的下場?

  方烈伸手撫開她額前的碎發,眼神深沉:「等我一段時間,我會給你一個交代的。」

  除了答應,溫婉不知道自己還能說什麼。

  每次都是等,她已經等待兩年了,等到的卻是小叔叔早就去世的消息。

  這次再等,小叔叔也不可能死而復生,就算知道真相又能如何?

  結果已經不能改變,她最多只能增加怨恨,對方烈的感情會隨著這件事慢慢被消磨殆盡,兩人的分手成為了必然。

  方烈和溫婉吃完晚飯後就匆匆出去了,想必是要把寧貴的第一手消息告訴軍方。

  溫婉拿著手機想了想,還是撥通了溫明的電話:「爸,你早就知道小叔叔他已經……」

  她深吸了口氣,最後的幾個字被胸口的沉悶打斷,只是溫明已經明白:「方烈告訴你的?不錯,文軒已經離開兩年了,是我一直隱瞞他的行蹤,屍骨悄悄埋在溫家的祖墳裏,連墓碑都不敢給他立,就怕有人去打擾他的清淨。」

  「為什麼不告訴我?」溫婉心口悶痛,她苦苦等了兩年,硬撐著兩年,最後卻知道這樣的結果嗎?

  「這是文軒的意思,他臨終前交代我,能拖多久就拖多久。你是個實誠的孩子,我們都擔心你知道後會想不開。」溫明想到好友臨死前還惦記著溫婉,雙眼不由發澀。

  「小叔叔是這樣說的?」溫婉閉上眼,很像文軒的作風。其實小叔叔一直都知道,自己對他有不一樣的情愫,卻遲遲裝傻,在最後的一刻,仍舊惦記著她嗎?

  「我能去看看他嗎?」她哽咽著,小聲問溫明。

  「軍方已經找到那個東西了吧?」溫明歎氣,他竭力想保住好友最後的清淨,可是這個平靜的局面已經被打破了,就是從溫婉和方烈結婚開始。

  「那東西就藏在……」

  溫婉剛開口,就被溫明打斷了:「你不用告訴我,那是文軒送給你的東西。不過,這東西還是直接交給軍方吧,對你的安全也有保障。身外物而已,我和文軒最不想看見你有事。」

  「我會的,」抓緊手機,溫婉仿佛能看見溫明惆悵的眼神和無奈的表情。

  是她任性了,小叔叔和溫明卻一直包容著自己。

  方烈第二天回來的時候,看見的就是溫婉坐在客廳等他。

  她打扮得很得體,還化了淡妝,手裏拿著一個盒子,小小心翼翼的態度就像是對待心愛之物一樣。

  看見他,溫婉轉頭露出一抹淺笑,把盒子遞了過去:「這是給你的,請轉交吧。」

  「這是什麼?」方烈打開盒子,瞳孔一縮,沒想到軍方一直在找的東西,居然在溫婉手上。「你要我轉交給軍方?」

  「嗯,但是有一個條件。」溫婉頓了頓,目光放在那個普通的盒子上:「這東西還給軍方,請不要再打擾我家人的生活。」

  「可以,」這一點,方烈還是能做主的:「我會請示上級,撤走溫家監視的人。」

  溫婉點了下頭,又說:「還有一個條件。」

  方烈看向她,有種不好的預感。

  「……我們離婚吧。」

  方烈感覺到喉嚨一陣乾澀,看著溫婉有種傷心:「為什麼?」

  「我承受不了,每次看見你,就會想起小叔叔的死。雖然不是你的錯,也跟你沒有直接的關係,但是因為軍方,所以小叔叔才會死的。如果這東西沒有流落到外面,小叔叔就不會被牽連……」溫婉捂著臉,聲音沙啞又難過。

  方烈沉默了一會,想要上前抱著她安慰,最後還是收回了手,沉聲說:「只有這點,我不能答應你。」

  「當初接近你,是有軍方的任務在,也有保護你的意思。但是到後來,你只是最適合當我妻子的那個人,僅此而已。」

  拿著盒子,方烈再次走出家門。

  只是在門口,他腳步稍稍一頓:「好好照顧自己,別讓我擔心了。先冷靜一下,等我回來再談。」

  溫婉看著那個高大的軍人,已經挺直著腰板離開,心底湧起了一絲捨不得,以及無盡的悔恨。

  她流連方烈的溫暖,卻又不能原諒自己繼續幸福地和他在一起。

  如果不是那些軍人,小叔叔或許還能活著……

  溫婉知道自己的想法鑽入了牛角尖,這世上沒有那麼多的如果。可是這一刻,不去責怪方烈,她只能更自責,更不能原諒自己。

  繼續下去,她的情緒只會爆發出來,糾結在方烈身上,讓彼此更加痛苦。

  與其這樣,還不如彼此分開。

  溫婉相信,以方烈的為人,肯定能找到更好的伴侶……

  溫婉還是太低估了方烈的堅持,他每日早上出去,晚上必然回來。

  兩人沒有多少交談,沉默以對,每晚直奔主題。

  仿佛身體越契合,兩人就能靠得稍微近一點,就能忘掉之前所有不好的事。

  溫婉每每在喘息和耳紅心跳中,感覺到方烈的體溫,似乎小叔叔從來沒有橫在兩人中間。

  這種身體上的快感,讓她沉迷。卻在結束後,感覺到更加空虛和惆悵。

  只是這樣,要持續到什麼時候?

  這一夜,方烈進臥室後依舊一言不發地脫掉上衣。

  溫婉躺在床上,看著他的六頭肌,以及胸前細細的抓痕,這都是他們昨晚激烈的成果。

  她被方烈壓在身下,熟悉的掌心輕易撩撥起自己的熱情。

  溫婉留戀這種溫存,卻又害怕有一天會離不開。

  她咬著唇,果斷地推開了身上的人:「今晚……我們好好談一談?」

  方烈低頭吻著溫婉的頸側,聽見她低低的抽氣聲和呻吟,含糊地問:「這時候,你還有心思聊天,是我做得不夠?」

  「你明知道不是這樣的……」那只手順著小腹滑下,溫婉弓著後背,抓著了他的手臂:「等等。」

  「我不想再等了,」方烈單手就束縛住她的雙臂,指尖探入那個熟悉而溫暖的銷魂地方,輕柔地輾轉揉撚。

  溫婉低呼一聲,幾乎要癱軟在床上,濕潤的雙眼勉強保持著清醒:「我們不該這樣的……小叔叔死了,我怎麼能幸福地過日子?」

  「為什麼不能?」方烈抽出手,俯身對上她的視線:「他的死和你沒有一點關係,如果不是他的好奇心太重,如果不是他明知道那東西不能碰還是加進了香水中,如果他不是太自負認為沒有人知道那東西在他手上,那他不一定會死。」

  如果文軒一開始就把東西交給軍方,他能活得好好的,而不是在兩年前變成一具冷冰冰沒有溫度的屍體。

  「你……在狡辯!那惹禍的東西,根本就是軍方製造出來的,卻放任它流落到外面。」溫婉極力爭辯,在一波波的情潮中幾乎要丟盔棄甲。

  「你不也在狡辯?」方烈吻上她的唇,細細廝磨,緩慢加深:「你明明喜歡我,心疼我,擔心我,卻又說要離開我?」

  溫婉被撞得腦中一片空白,只能拼命搖頭:「不,不是……」

  「真是不聽話的小嘴,」方烈含住她的唇,恨不得把溫婉拆骨入腹,免得這人還想要離開自己:「你的身體,比你的嘴更誠實。」

  回答她的,是溫婉兩腿一伸,用力夾住方烈腰上的動作。

  方烈眼神一沉,這女人根本就是在火上加油!
作者: 嗜酒態睡    時間: 2017-2-3 00:13:12

32、攻 陷 ...

  一聲聲的呻吟持續到淩晨,方烈看著臂彎裏昏睡的人,坐在床沿,拿出很久沒有碰過的香煙。

  他一向自律,不愛抽煙喝酒,只偶爾在煩惱的時候抽上一支。

  方烈不喜歡沉迷的感覺,有些軍人喜歡烈酒和雪茄,那種劇烈的感官令人著迷,卻很可能在某一刻讓自己處於鬆懈之中而陷入危險。

  他不願意這樣,所以很少抽。

  只是在這一刻,方烈忽然想要抽一支,好緩解一下胸口的煩悶。

  今晚看見溫婉的一詫那,方烈就知道她有事想要說,而且肯定不是他想要聽見的。

  果然,她提出了離婚,因為自責,更多是對軍方的遷怒劃歸在自己身上。

  還有的就是,當初溫婉在他身上試用香水,溫婉沒想到會那麼危險,多多少少心裏的內疚幾乎要把她淹沒。

  溫婉為了文軒,逼著自己做出很多違背心願的事。可惜到頭來,卻還是不夠狠。

  如果夠狠,她就會等到方烈發作,然後拿著證據擺到軍方面前,讓軍方啞口無言,把文軒的罪過抹去,很有可能還給溫家不少優待。

  當然,溫婉再聰明再狠毒點,就會用方烈作為要脅,軍方為了臉面和看在方烈父親那位上將的份上,還可能妥協做出更大的讓步,她能得到更多的實惠。

  可是溫婉沒有繼續這樣做,甚至是匆匆中斷了,害怕方烈出事,每每小心翼翼又悄悄地盯著他,只以為方烈不知道。

  其實方烈都看出來了,溫婉不夠狠,甚至說是太心軟了。

  那晚溫婉提出離婚,眼底卻還帶著幾分憂鬱。

  正因為如此,方烈避而不談,白天不在她面前出現,讓溫婉沒有再開口的機會。晚上回來後,兩人在床上糾纏到身體疲倦,根本沒有交談的時候。

  溫婉在一步步更遲疑,對方烈就是最有利的。

  只要方烈繼續「拖」字訣,他就不信溫婉在最後依舊會斬釘截鐵地跟自己離婚。

  現在解決掉其他問題,溫婉遲早會陷入他的溫柔鄉里不願離開。

  方烈很期待那麼一天,現在他最需要的,只是忍耐和等待。

  有了突破口,張蘭珠的案件再次被提出來。

  媒體瘋狂報導,這件兩年前的案件在不知不覺中成了謎案,沒想到軍方在這個節骨眼裏提出來。

  尤其是,最近寧貴的公司正是上市的關鍵時機。

  有心人不得不猜測,寧貴是不是得罪了軍方高層的什麼人,才會在這時候在背後給他一刀。

  人證、物證搜集得清清楚楚,這些難不倒方烈底下的人。

  他不必要事事躬親,有溫婉的提示,事情有了突破,關鍵就在於甯貴的繼母應蓮身上。

  兩人的關係做得很隱秘,十多年來沒有人察覺的到。

  即使是寧家服侍多年的管家,也是一無所知。

  如果不是寧貴太自負,把溫婉帶到了酒吧的那個休息室,他最隱秘的地方,方烈也找不到這個突破點。

  隨著事件慢慢浮出水面,他耐心地一點點丟出後招,打得寧貴措手不及。

  甯貴對溫婉的傷害,方烈不打算輕易饒恕他。

  一次性玩完有什麼意思,還不如一點點地刺上一刀,等那人沒有一點還擊之力,慢慢在痛苦中倒下,眼睜睜看著白手起家的公司一點點崩壞,這才是最難忍受的。

  溫婉半個月後看到電視新聞,才知道方烈天天出去,原來是對寧貴動手了。

  螢幕前的寧貴早就沒了之前的意氣風發,下巴全是胡渣,眼底掛著黑眼圈,一看就是很久沒有休息。西裝亂糟糟的,一片淩亂,雙眼迸發出的憤怒和不甘讓人看得清清楚楚。

  寧貴還不願意輸,可惜前面已經看不見希望了,只能見招拆招,再尋求外援。

  可惜這次的對手太強大,對於寧貴來說這是致命的一擊。

  剛關掉電視,方烈就回來了。

  難得在下午五點前回來,溫婉只低下頭不看他。

  兩人現在除了夜晚在床上,幾乎不再交流和碰觸了。

  溫婉用冷淡偽裝自己,方烈卻有做不完的事,似乎並不在意她刻意的避開。

  只是今天,方烈卻主動靠近,伸手把她攬在懷裏。

  「看到寧貴了?」

  剛進門時,他瞥見了電視螢幕上的人,比想像中要落魄,只是還在垂死掙扎,不願服輸。

  「……他會怎樣?」

  甯貴如何,溫婉一點都不關心,只是兩人之間除了別人,她再也找不到其他話題,便隨口一問,掙扎著要坐在旁邊,卻被方烈更用力地摟在懷裏,動彈不得。

  「謀殺張蘭珠的罪證涉及到軍方的一級機密,只能私下解決了。」方烈握住溫婉的手指,一根根地把玩著,仿佛是看見了有趣的玩具。

  溫婉掙脫不得,便由著他了,皺起眉頭:「那麼說,張小姐是白死了?連軍方也奈何不了他?」

  現在的罪證,不外乎是賄賂官員,逃稅漏稅之類的小打小鬧,要不了寧貴的命。

  可是殺人天命,就這麼放過甯貴,溫婉真替張蘭珠覺得不值。

  方烈看出她不高興了,緩緩開口:「蘭珠當初會被殺,一是她無意中發現甯貴和應蓮在背後往來,超出了一個兒子和繼母的界限;二來公司背後的事,知道得太多。最關鍵的一點是,蘭珠愛上了寧貴,不擇手段用這些來威脅他。」

  「寧貴這個人一向自負,最恨的就是別人背叛,還有就是威脅。」

  所以,寧貴如了張蘭珠的願,娶了她,卻沒讓她在寧家享福哪怕只有一天。

  反正新娘子暴斃,新郎裝出傷心的樣子,誰也不可能看出不妥來。

  寧貴自從那次之後沒有再娶,別人只覺得他還記掛著前妻,絕不會想到他和繼母之間不清不楚,又暗地裏殺掉了妻子免得礙手礙腳……

  這便是張蘭珠的悲哀,估計她到死,也不知道原來自己愛上了這樣一個渣子,為此還付出了生命的代價。

  「張家沒有出面?」張蘭珠去世兩年,張家人始終耿耿于懷,現在軍方手頭上有把柄,他們絕不會讓寧貴好過。

  「張家想摻和,被我阻止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現在還不到張家胡來的時候。反正寧貴的結局已經註定了,何必多此一舉?

  溫婉抬頭看了方烈一眼,知道他胸有成竹,寧貴估計逃過了這回,也逃不過下回了……

  不想繼續這個話題,溫婉也沒有跟方烈交談的意思,揉揉額頭疲倦地說:「我累了,先去休息,你隨意。」

  她的客氣疏離,沒有讓方烈退後,反而是把溫婉壓在床上,輕輕一笑:「你睡吧,我在這裏陪著你。」

  「不用,你去忙吧。」溫婉抱著被子躺在床上,翻身背對著方烈,無聲地拒絕了他。

  方烈躺在她的身邊,大手摟著溫婉的腰側,探入睡裙裏大肆遊弋,最後停在她的小腹上,聲音沙啞:「你這個月的……還沒有來,是不是?」

  「不是!」溫婉扭過頭,瞪向他,心裏也開始忐忑,面上卻若無其事:「我一向不準時,過兩天就該來了。」

  她蹙起眉,瞥了眼床頭櫃的抽屜。

  自己明明每次都記得吃避孕藥,沒道理會懷孕的,除非那藥是假的。

  溫婉把藥藏在她的私人物品後面,又用維生素的瓶子裝的避孕藥,方烈不可能發現。

  或許,她該去藥店換其他牌子的避孕藥試試?
作者: 嗜酒態睡    時間: 2017-2-3 00:13:23

33、隱 患 ...

  過了兩天,溫婉實在忍耐不住了,直接到藥店買了試孕紙。

  她看著明顯是陽性的反應,眉頭幾乎要皺得打結。

  該死的,每次都吃避孕藥,究竟是什麼時候懷上的?

  溫婉當然知道,肚子裏的孩子,只能是方烈的。

  兩人結婚至今,有孩子也不是不可能的事,不過等方烈知道後,會是什麼樣的反應?

  是高興,是驚訝,是猶豫,還是皺眉頭表示不悅和厭煩?

  不少男人討厭小孩子,畢竟他們太吵鬧了。尤其方烈一直在軍中,更可能不喜歡不懂事的小孩。

  溫婉自嘲一笑,她真是想的太多了。

  這孩子才到自己肚子裏,能不能平安生出來還是未知之數。

  她歎了口氣,轉身還是去了婦科醫院。

  溫婉拿著醫院的化驗單,結果跟藥店的一樣,孩子有四周了。

  她伸手撫摸著自己的肚皮,真是想不到這麼快會有一個小生命到臨。

  不知道是個男孩,還是女孩?

  溫婉的手一頓,忽然想起剛才問婦科醫生的話。

  「吃了避孕藥會懷孕嗎?」

  「避孕藥不是100%的效果,只有90%左右,會懷孕的幾率比較小,不代表完全沒有。」

  她納悶了,就10%的機會,居然讓自己碰上了?

  溫婉拿出手裏的維生素瓶子,忍不住又轉身去了藥店問店員有沒其他可靠的牌子。她可不想以後不留神肚子裏就有小孩了,讓自己打個措手不及……

  藥店的售貨員最後微抽地看著溫婉拿出維生素瓶子質問她避孕藥的事,只是前者拿起藥丸看了看,驚訝地拿出一瓶她在吃的維生素片,臉色奇怪。

  「小姐,這是普通的維生素片,你是不是拿錯了?」

  溫婉一怔,臉色立即黑了下來。

  不用說,肯定是方烈做的好事。

  她還是太小看方烈了,居然神不知鬼不覺地換掉了自己的藥片。

  難怪自己懷孕了,原來避孕藥變成真的維生素片,不愧是軍事出身的,搜索能力一流,還乾淨俐落地換掉藥片後沒有留下半點痕跡……

  溫婉越想越氣,鼓著臉氣呼呼地回到別墅,看見方烈好整以暇地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恨不得撲上去咬他一口。

  把維生素瓶子往茶几上重重一放,她瞪著方烈恨恨地說:「你做的好事,居然不問過我的同意就……」

  方烈挑眉看向溫婉,嘴角噙著一抹淺笑,對她的憤怒表現得風輕雲淡:「老婆大人,孩子有我一半的努力,難道你就不能事先問問我的意見?」

  被他反將一軍,溫婉的臉色更不好看了:「什麼孩子一半是你的,難道我們兩人還能把孩子一刀切開兩半再分掉?」

  方烈愣了一下,很快反應過來,滿臉驚喜地站起身拉著溫婉坐下,掌心覆上她的小腹,輕聲問:「你去確定了?孩子多大了」

  「四周,」溫婉甩開他的手,被人算計的感覺十分不好,她才不會給方烈好臉色:「我還得進辦公室,孩子還嗅了『Ghost』的味道,很可能會有很多負面影響,我們不能要……」

  方烈斂了笑,蹙起眉頭:「你想打掉孩子?」

  他的目光定定地看向溫婉,眼底閃過一絲黯然和不悅。

  「……這個孩子可能會有缺陷,畢竟Ghost的毒性太強了。」

  溫婉說完,卻被方烈摟在了懷中:「不用擔心,我們的孩子會沒事的,醫生怎麼說?」

  「孩子太小,還不能看出問題。」溫婉抿了抿唇,不知道為什麼話題突然被方烈帶著走了。

  原本她想要對方烈發怒的,最後變成兩人一起為孩子擔心,心情不由惆悵起來。

  「那就等等再說,我用Ghost這麼久都沒事,我們的孩子更不會有什麼問題的。」

  方烈說得斬釘截鐵,溫婉半信半疑地瞅了他一眼,不高興地說:「你私自換掉我的避孕藥,我還沒找你算賬呢!你再亂動我的東西,我就對你不客氣了!」

  方烈攬著她,見溫婉氣鼓鼓的臉只覺可愛,不由失笑:「那麼你打算怎麼對我不客氣?像昨晚那樣的話,我不會介意的。」

  溫婉臉頰一紅,又氣又怒。

  這男人最近不懂得節制兩個字怎麼寫,要不然為什麼這麼快就搞出人命來!

  「孩子三個月都不穩定,不能同床!」溫婉氣定神閑地說著,見方烈不為所動,真是急了:「真的,醫生說了,前面三個月很危險……」

  方烈摟著她的肩膀笑了:「我知道的,只是看來你也很喜歡這孩子了?」

  「胡說,」溫婉彆扭地撇開臉,她才不會承認,自己也挺期望這個孩子的出生的。只是方烈用了那麼卑劣的手段,她說什麼也不要在方烈面前擺出高興的表情來。

  「只是不做到最後,還是有很多其他可以做的……」方烈抓著她的手沿著他的小腹緩緩往下,溫婉忽然臉色一紅,猛地抽出手恨恨地瞪他:「你、你可惡!」

  說完,溫婉像火燒屁股一樣飛快地跑上臥室用力關上門,發出巨大的聲響。

  方烈依舊坐在沙發上,臉上的笑容卻越來越大。

  他要當爸爸了,這真是幾年來最大的好事。

  只是,自己需要跟家裏人說嗎?

  方宏對溫婉的感覺,只停留在Ghost配製者的身上,根本不看好兩人會長相廝守白頭到老。

  方烈也不急,家裏不願接受他們兩人,只是時間的問題,他想著過段日子慢慢就會好起來了。

  不得不說,溫婉這時候懷孕,真是個恰好的時機。

  方宏再不看好他們這段婚姻,卻不能不認自己的孫子女。

  血濃於水,方烈不信方宏能割捨得下。

  直接打電話告訴方宏,似乎太便宜他了,倒不如等這個上將父親親手從別人手裏得到自己的資料,到時候就有好戲看了。

  方宏果然在三天后打電話來,方烈聽著那邊憤怒的咆哮,眯起眼嘴角帶著笑意:「恭喜父親,很快會有孫子了。」

  「就算在寧貴這件事上她做得不錯,我還沒承認她是方家的媳婦。」方宏的話,對方烈基本上是不痛不癢的。

  他拿著手機,嘴角微彎:「沒關係,既然方家不肯認小婉,正好溫家只有她一個女兒,就讓孫子改母姓好了……」

  「你敢!方家的人什麼時候掉價到要改女人的姓氏了?」方宏大怒,恨恨地打斷了方烈的話。

  方烈對父親瞭若指掌,方宏這輩子最愛的是面子,最痛恨的就是被人抹黑。

  現在自家孫子改成了媳婦的姓,以後出去了方宏還怎麼做人?

  他就算多不喜歡溫婉,也不會允許這種事發生的!

  「這事不急,反正孩子才四周。」方烈不緊不慢地說著,掌握著話題的主動權。

  方宏也發現了,可是又不能置直系的孫子不理,只能退一步:「懷孕馬虎不得,我讓林嫂去你家照顧溫婉,就這樣決定了。」

  話音剛落,他就掛斷了電話。

  方烈拿著手機笑了,他想要的就是林嫂。

  林嫂是跟著方家二十年的老傭人了,煮的一手好菜,煲湯更加一流。

  他想著自己經常出去,有林嫂在陪著溫婉也好,照顧她也好,總能讓自己放心一點。

  只是林嫂是母親的心頭愛,要她割愛不容易,如果是方宏去說就簡單了。

  可惜好心情沒持續多久,方烈就接到個緊急電話,不由皺起眉頭。

  沒想到,寧貴居然在押解的途中逃跑了?

  只是寧貴一個人不足為患,如果有人在軍方重重包圍中逃出來,就不簡單了。

  顯然寧貴不可能事一個人逃出來的,那麼這幫兇就不是一般人了。

  他很可能已經知道溫婉告密的事,來找她麻煩。

  如果是這樣,溫婉就危險了。

  方烈看向臥室的目光,不由染上一層擔憂。
作者: 嗜酒態睡    時間: 2017-2-3 00:13:40

34、驚 險 ...

  溫婉對寧貴逃脫的事一無所知,她苦惱的是肚子裏突然出現的孩子。

  沒幾天,方烈帶來一個叫林嫂的大嬸,說是照顧她的,溫婉本來覺得自己肚子還沒顯懷就找人照顧,方烈真是太小題大做了,又覺得他這是找人盯著自己,別讓她有機會打掉孩子,心裏更加抗拒。

  溫婉對林嫂一句話不說,後者也不惱。

  林嫂照顧了方家這麼多年,對懷孕中的孕婦脾氣不好早就清楚,依舊笑眯眯的,反而讓溫婉一肚子的火像是打在棉花上,完全沒成就感。久而久之,她也不為難這個用心照顧自己的嬸子了。

  「真香,今晚喝什麼湯?」

  林嫂笑笑說:「你最喜歡的百合蓮子羹,來,先坐下,小心點。」

  溫婉失笑:「才兩個月不到,你和方烈都太緊張了。」

  林嫂心裏歎氣,這是方家的長孫,可惜方烈的父母不喜歡溫婉,要不然這兩人有了孩子,怎麼會沒人上門看望慶賀?

  「三個月是最不穩定的時候,你自己也得注意點。」

  「知道了,」溫婉答得心不在焉,她懷孕的害喜情況幾乎沒出現,很輕鬆,幾乎感覺不到肚子裏多了一個孩子。

  因為這樣,反而沒有就要當母親的緊迫感和壓力。

  「來,多喝點……」林嫂剛說完,就聽見門外有人敲門,不由奇怪:「一大早的,誰來了?」

  她出去開門,半天沒有回來,溫婉納悶了,起身去一看,皺起眉頭。

  門外的人穿著快遞員的工作服,戴著帽子遮住了半邊臉,溫婉還是一眼就看出這人是寧貴。

  雖然憔悴又曬黑了很多,但是那雙眼睛是很難騙人的。

  「看來,你們過得不錯?」寧貴好整以暇地脫掉帽子,施施然地往裏走,完全當作是自己家一樣。

  溫婉看著他走進去,只挑了挑眉,依舊站在玄關看向不請自進的人:「不知道寧總有什麼吩咐,特地過來了?」

  寧貴瞥了她一眼,忽然笑了:「方烈對你真不錯,什麼都沒跟你說……」

  溫婉皺眉,不喜歡這人打啞謎兜圈子:「寧總有什麼事就直說吧?」

  「你肯定不知道,我的公司被方烈整垮了,我現在破產,固定資產被凍結,已經身敗名裂。你覺得這些,都是誰一手造成的?」寧貴的樣子變得十分猙獰,一步一步地靠近她。

  溫婉下意識地退後一步,看見了暈倒在門口的林嫂,她的胸口還有起伏,應該只是被打暈了,才放下心來,轉向寧貴:「我對軍方來說也是人質而已,你覺得方烈會告訴我這些事嗎?」

  寧貴走到她的跟前,相差不過兩步,冷冷一笑:「你想拖延時間,要等誰回來,方烈嗎?」

  他的目光在地板上的林嫂身上一掃,嘴角勾起譏諷的弧度:「很可惜,恐怕他要趕不及了。」

  「你對方烈做了什麼?」溫婉大吃一驚,難道甯貴對方烈出手了?

  「怎麼,擔心了,害怕了?」甯貴又向前走了一步,陰測測地笑著:「放心,我還不會動你。你是方烈的心肝寶貝,有你在,什麼事情都好辦了。」

  溫婉連退幾步,後背裝上玄關的木架,被寧貴逼到角落,面上也跟著冷笑:「心肝寶貝?寧總確定睡醒了?別忘了,溫家一直在軍方的監視之下,我會在這裏,也因為清楚Ghost的配方。還是你覺得,就憑我知道配方,軍方會輕易讓我一個人留在這裏?」

  寧貴眼皮一跳,餘光飛快地周圍一掃,收起了笑容。

  或許溫婉是在故布疑陣,但是他不能不打醒十二分精神來應付。

  她說得很合理,懂得配方的人,只送來一個煮飯洗衣服的大嬸,卻不配保鏢,方烈還經常不在家,就像是挖著一個大坑等著自己去跳一樣。

  甯貴不敢大意,伸手從褲袋裏拿出一把瑞士刀。

  他看著溫婉,扯出腰上的皮帶,用力在她雙臂上捆緊了,扔在沙發上:「乖乖呆著,要不然就別怪我不夠溫柔了。」

  說完,寧貴彎著腰在屋內搜索了一圈,又小心翼翼地站在窗臺上朝外看。

  等了十多分鐘,沒有任何動靜,寧貴漸漸沒了耐心,眼底閃過一絲惱恨。

  他又被那個女人給忽悠了,溫婉就算懂得配方,也早就交給軍方了。沒了價值,她又怎麼會被重點保護?

  看著寧貴步步逼近,溫婉剛剛說的話心裏也開始打鼓了。

  她只想著方烈出門頻密,附近肯定有別的人監視自己,沒道理只放任她獨自一個人在家,沒想到半天沒動靜……

  又或許附近不是沒人,而是還沒到時機出現。

  軍方的人,或許想要除掉她?

  溫婉越想越是心驚,勉強鎮定下來,撞上了角落的櫃子抽屜,伸手隨便一摸,居然找到一把水果刀!

  寧貴已經在她怔忪的時候一把擒住溫婉,拖著她往窗口走去,嗤笑說:「沒有一個人,看來軍方打算放棄你了。你覺得,會不會是方烈的意思呢?」

  他一想到方烈把自己整得身敗名裂,心裏就有一股無名火想要發出來。

  用瑞士刀的刀刃橫在溫婉的頸上,甯貴眼底滿是恨意:「你說,我是該把你漂亮的臉蛋劃花,還是在你身上戳幾個洞?」

  溫婉把水果刀藏在袖子裏,眼看寧貴從身後擒住自己,她冷不丁把刀子往後一刺,立刻撲向前朝大門逃去。

  甯貴捂著染滿血的腹部,臉頰因為痛楚而扭曲,踉蹌著追出去。

  溫婉跑出去沒多遠,就感覺小腹漸漸發疼,不由白了臉。

  眼看寧貴要追上來了,她的心裏滿是絕望。

  有沒人來救她,有誰來救救她肚子裏的孩子?
  
  「……小婉!」

  溫婉眼前發黑,猛地聽見一道熟悉而焦急的聲音,勉強睜眼向前看,被抱了個滿懷,毫不陌生的懷抱讓她終於松了口氣。

  「方烈,孩子。」她喘著氣倒在方烈的臂彎裏疼得站立不穩,面無血色地堪堪說了幾個字,一頭載了下去。

  方烈摟著溫婉,面如沉水,冷冷地看向被兩人壓制在地上的寧貴。

  他掃了四周一眼,剛進來的時候,感覺到至少有四道目光。

  見死不救嗎?

  方烈咬牙切齒,雖然明知道軍令如山,這些人的任務讓他們只能眼睜睜看著溫婉陷入絕境,但是自己卻不能忍受。

  甕中捉鱉,軍方是用溫婉做誘餌,引出寧貴背後的人。

  可惜方烈的出現,打破了這個局。

  打橫抱著溫婉走出去,不出意料的被幾人攔住了。

  方烈眯起眼,溫婉白著臉陷入了昏迷,他們沒有時間再浪費了:「走開!」

  「軍醫已經準備好了,」其中一人曾是方烈的小隊長,眼底閃過心虛,小聲告訴他。

  方烈只看了他一眼,後者瑟縮了一下往後一退。

  軍醫確實早就準備好了,就在三公里外待命,顯然軍方還沒打算要溫婉的命。

  但是看著她面無血色的臉,方烈胸口的憤怒怎麼都壓抑不住。

  他明白對於軍方來說,救出寧貴這個背後的人十分威脅,甚至很可能是軍方高層中的內奸。

  但是方烈不能容忍軍方居然拿溫婉做誘餌,讓懷孕的她受到驚嚇!

  「寧貴送去哪里了?」方烈握著溫婉的手,輕輕放入被子裏,躡手躡腳地走出病房,冷冷地看向門外守著的兩人。

  「監視營,」一人老老實實地回答。

  這個地方對於方烈來說一點都不陌生,送進去的犯人,從來沒有一個能完整無缺地出來。

  看來,不需要他動手,寧貴也不會好過了。

  「查出來了嗎?」用溫婉做誘餌,如果還抓不到背後的人,方烈更不能容忍!

  「是……蔡少校。」

  方烈有點驚訝,這個人他不陌生,軍校同期學員,只差一步就達到自己的軍銜,居然和寧貴勾結了?

  「聽說蔡少校和應蓮出去的時候,被寧貴剛好碰見了……」

  剛好碰見?

  哼,不過是寧貴設的圈套。難為這人在軍校的成績跟他不相上下,遇上漂亮女人智商就變成零了。

  寧貴還真捨得,連自己的女人也願意丟出去做誘餌。

  這一點,方烈還真是自愧不如。

  一人匆匆過來,神色緊張。

  方烈一眼掃過去,那人瑟縮著脖子無奈地報告:「方上將來了,就在樓下。」

  聞言,他一臉詫異。

  父親居然會來醫院,難道會是為了看望溫婉嗎?

作者: 嗜酒態睡    時間: 2017-2-3 00:13:54

35、分 歧 ...

  「父親來做什麼,看溫婉還是看孩子?」方烈站在病房門口,沒有把方宏迎進去的意思,雙臂橫在胸前,嘴角勾起意思嘲諷的笑容。

  方宏登時黑了臉,瞪大眼呵斥:「你這是對待父親和上級的態度嗎?」

  「上級?」方烈眯起眼,雙腳併攏,立正後給了方宏一個軍禮:「首長好,請下命令!」

  方宏被他噎了一下,面如沉水,卻也知道這次對溫婉不公平,稍稍壓下心裏的怒火:「小溫的情況怎麼樣了?」

  「軍醫應該第一時間就通知過您了,父親想問的是什麼?」方烈心裏不高興,對方宏的語氣也就沒平日那麼恭敬了。

  方宏繃著臉,盯著方烈看了一會才歎氣:「這是迫不得已的事,小溫作為方家的媳婦,就該做出一點小小的犧牲……」

  方烈冷笑:「現在這時候,父親就承認小婉是方家的媳婦了?這點小犧牲,差點把方家未來孫子的小命也賠掉……父親果然不愧是上將,懂得犧牲小我,成全大我。」

  方宏皺眉,聽著他越說越過分,自己身邊的人可不都是聽話的,不小心把方烈這時候說的傳出去就麻煩了:「你一定要在門外跟我說這些?嫌小溫的事鬧得不夠大?」

  方烈掃了眼方宏身邊的人,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不清不願地側身讓方宏進去:「小婉還睡著,請別吵醒她。」

  方宏第一次近距離地看見溫婉,後者躺在病床上,臉色被白色的被單更沒有血色,一張小臉蒼白如雪,緊閉著雙眼,眉頭微蹙起,瘦削而脆弱,不由心底湧起一絲說不清的惆悵。

  他的目光落在溫婉的小腹上,那裏正孕育著方家的孫子。

  軍醫確實第一時間就通知自己,溫婉肚子裏的孩子有一點流產的跡象,但是最後保住了。以後好好調理,母子都不會有事。

  病房裏只剩下他們兩人,想到這裏,方宏不悅地看向身邊一向引以為傲的兒子:「孩子沒事,你在外面跟我發什麼脾氣?」

  方烈皺眉,目光裏帶著憤怒:「父親,孩子沒事是僥倖,還是說現在孩子有事了我就能追究責任?」

  「這是軍令,為了大局著想,揪出內奸……你現在是質疑我嗎?」方宏對溫婉是有些愧疚,沒有事先告訴她,還把她逼入絕境。幸虧現在沒事,要不然孩子出了任何問題,估計方烈和溫婉這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

  只是方宏一向繃著臉用鐵血軍人的形象對外,一時放不下面子跟方烈道歉,也並不認為他做錯了。

  如果溫婉不是主動去招惹寧貴,就不會被找上門,更不可能被當成誘餌引出背後黑手。這一開始就是她招惹回來的麻煩,最後當然就該有她來解決。

  天經地義的事,方宏並不認為方家的人能夠逃避責任。

  「父親,那麼你為什麼事先沒告訴我?」

  把他調開,然後讓溫婉孤身處在危險中,這些都是方烈不能忍受的。

  如果有他在,溫婉受的傷會少點,也不會受到這麼大的驚嚇。

  「蔡少校隱藏得很深,如果不是這次,我們很可能抓不到他的狐狸尾巴。有你在,你覺得蔡少校會上當嗎?」方宏一針見血地指出問題,方烈沉默了。

  的確,以蔡少校的謹慎,有他在,這件事已經完全能當作是一場鬧劇,根本不會得到任何想要的結果。

  雖然理智上能明白,感情上卻依舊接受不了。

  溫婉所受的苦,都是因為跟了他而得到的,如果不是和自己結婚,她可能還活在一個相對輕鬆又安全的環境之中。

  方烈緊緊盯著方宏,無比認真地說:「父親,我希望不會出現第二次!」

  如果再有第二次,方烈不能保證他能夠壓下怒火不給溫婉拿回公道!

  方宏蹙眉,溫婉對方烈的影響,似乎比他想像中還要深,這對於方烈來說,究竟是好事還是壞事?

  溫婉醒來的時候,感覺手腕和腳踝上的刺痛,卻第一時間捂住小腹,滿眼無助。

  「放心,孩子沒事。」方烈握住她的手,柔聲安慰。

  溫婉微微點頭,視線掃向他一眼,很快就轉開了,垂下眼簾不吭聲。

  方烈知道,她是生氣了。

  氣他的姍姍來遲,氣他沒有在自己最需要的時候幫她,氣他不告知她軍方的決定,氣他把自己當做誘餌而擔驚受怕……

  方烈確實不知情,但是此次卻是方家做的決定,和他脫不開關係。

  「抱歉,我不會讓這樣的事發生第二次的。」

  還有下次嗎?

  溫婉的眼底閃過一絲惱怒和失望,她那時候的害怕和無助,至今還心有餘悸。

  如果那時候方烈再不出現,她和孩子都會怎樣?

  被寧貴追上再次被鉗制?孩子受到傷害?她繼續在擔驚受怕中無助地等待下去?

  溫婉不敢想像,那一刻的絕望是那麼深……

  「你不需要說抱歉,我們……」她的聲音沙啞,一字一句地說著,帶著從未有過的堅定:「我們並不適合,還是分開吧。」

  「不,」方烈緊緊握著她的手沒有分開,目光堅定地看著溫婉:「再給我一次機會吧,別讓孩子還沒出生就失去了父親。」

  溫婉伸手撫摸著自己的小腹,忽然好笑。

  如果這個孩子在剛剛被寧貴弄掉了,又說什麼沒有父親?

  孩子的生父沒有出現來救他,以後孩子知道了只會不好過。

  溫婉不敢想像還有下一次,她和孩子會陷入怎樣的境地。

  她不敢冒險,更不敢拿孩子做賭注。這是一場根本不可能贏的賭注,溫婉賭不起,也不敢賭。

  「方家如果很的重視這個孩子,就不會讓孩子陷入絕境之中甚至差點失去。」她歎了口氣,原本不想攤開來說,只是看方烈的臉色,顯然模糊不清沒能讓他明白:「既然如此,還不如讓孩子跟著我吧?雖然不至於大富大貴,沒能在軍事世家裏出生成長,但是起碼能夠平平安安的。」

  溫婉不能忍受孩子的失去,還是為了父親家族的利益,她撫著小腹,心裏暗暗下了決心。

  方烈沒想到溫婉的離開會那麼決絕,顯然寧貴的事嚇著她了,也讓她心淡了心冷了。

  危險的時候,丈夫沒有出現,其他人也沒有伸出援手,這種痛苦和無助溫婉是不願意再嘗試了。

  方烈閉上眼,好一會才睜開,俯身在溫婉的臉頰上落下一吻:「你的身體還虛弱,需要慢慢調理。你先好好休息,這些事我們以後再說好嗎?」

  溫婉知道方烈用的是拖字訣,只是她也累了,說了一會話,就把她全身剩下不多的力氣全部抽走了,眼皮漸漸變得沉重。

  「你的家人不喜歡我,他們會同意的……我們還是……分開……」

  她終於困倦地睡著了,方烈握著溫婉的手,見她睡得沉了,這才起身出了去。

  方宏還在外面,等著方烈一起回家。

  「你媽擔心了一整天,回去看看她吧?」

  「小婉的情況還沒穩定下來,我遲點再回去,待會會給媽打電話的。」方烈不放心溫婉,根本不願意有一刻她的身影離開自己的視線。

  「小溫怎麼說?」方宏知道溫婉意識清醒了,看方烈的面色,顯然他們兩人的談話是不歡而散。

  方烈嗤笑:「能怎麼說,一個把她當誘餌的家族,她一點都不想繼續待下去了,打算帶著孩子離開。」

  「方家的孩子,她憑什麼帶走?」方宏不悅地抿唇,這個媳婦他原本是看不上的,但是溫婉在別墅智鬥寧貴逃出的聰慧,卻是他十分讚賞的。

  這才是一個軍人的妻子應該具備的素質,臨危不懼,膽大心細。

  只是,事後逃避又是怎麼一回事?

  難道溫婉以為,和軍人結婚容易,離婚也那麼兒戲嗎?

  「她已經鐵了心要離開了,害怕孩子在我們手上,很快會變成另外一個誘餌。與其這樣,還不如小婉自己帶大。」方烈把溫婉的意思簡單說出來,摸著口袋拿出一支煙:「她說得也對,在我們家,孩子遲早也會做軍人的,到時候危險係數加大,就得有隨時犧牲的準備。」

  方烈這些年一路走過來,母親的擔憂和痛苦他是看在眼裏的。說到底,他不想溫婉重蹈覆轍,像母親一樣害怕擔心一輩子。

  只是,他又忍不住想讓溫婉有一個屬於兩人的孩子,才會把避孕藥悄悄換成了真的維生素片。

  到頭來,最自私的人卻是他方烈。
作者: 嗜酒態睡    時間: 2017-2-3 00:14:06

36、小 懲 ...

  方烈和方宏的談話不歡而散,同一時間溫婉卻想要出院了,遭到所有人的反對。

  來探望她的Andy直歎氣:「你別拿自己的身體來開玩笑,尤其肚子裏還有個小的,住院觀察好了,再出院也不遲。實在不想回去方烈那裏,到我家暫時也行的。」

  溫婉搖頭:「我感覺挺好的,不喜歡醫院消毒水的味道。」

  「行了,我還不知道你嗎?你是怕天天對著方烈,自己會心軟。」Andy認識她多年,瞭解她的為人:「但是,逃避不能解決問題的。你既然留戀,又何必非要跟方烈分開?」

  「我理解他的苦衷,卻接受不了。」溫婉的手放在小腹上,想到那一刻她離死亡那麼近,那種驚惶和恐懼幾乎要把自己淹沒。

  可惜到頭來卻知道,那只是一場局。一場用她做誘餌,引出幕後之人的賭局。

  軍方賭贏了,她也沒有一點受傷,只是受了點驚嚇,所有人表示會補償自己。但是溫婉不需要,她要的不是這些。

  嫁給方烈,可能有很多目的和理由,但是溫婉怎麼也不願意委屈肚子裏的孩子。

  孩子該是幸福的,被期待地出生在這個世界上,而不是被當作工具,在適合的時候被捨棄,這是溫婉的底線。

  「你有你自己的想法,只是別太難為自己了。」Andy不清楚她和方烈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但看好友決絕的眼神,就明白這件事估計很難有迴旋的地步了。

  方烈進來的時候,手上拿著一盒飄著香味的點心,是溫婉最喜歡吃的一間老店限時限量賣的。

  看他匆匆而來的樣子,應該是大清早就去排隊,就怕沒不了,回來的時候也擔心涼了不好吃。

  很用心,這也是溫婉想急著出院的原因,她害怕自己會在方烈的柔情攻勢下改變主意。

  不是嫌方烈做得不夠多,而是太多了。

  因為如此,溫婉只能一遍又一遍地告訴自己。

  方烈很好,只是他們兩人並不適合。

  方家不願意接受她,這個孩子就算出生了或許不能養在她的身邊,以後甚至也會成為軍人,長年累月在外而不能回家……

  種種想法盤踞在腦海中,溫婉只能閉上眼,一次次地跟自己說,放棄吧,不要再執著了。

  「老字號大小的點心,真有心。」Andy拿了一塊,她可沒那個耐心排隊一早上只為了買一盒限量點心。

  顯然,方烈很會哄人,只是還不夠。

  溫婉不為所動,掃了眼點心,看向方烈:「我打算出院,你不用再過來了,有Andy照顧我就足夠了。」

  「你要出院,什麼時候?」方烈放下點心,皺了下眉頭:「醫生怎麼沒告訴我?」

  「我剛決定的,醫生也說身體已經沒有大礙了。」溫婉不想繼續在跟軍方有聯繫的地方再繼續呆下去了,恨不得立刻離開。

  方烈明白她對軍方的厭惡,無奈地說:「再住一天,等醫生詳細檢查後再決定?」

  溫婉看著他,忽然說:「昨天華小姐過來了,我先恭喜你了。」

  Andy聽得一頭霧水,方烈卻霎時變了臉色。

  「華音來了,什麼時候的事,你怎麼沒說?」他上前一步,就想握著溫婉的手,被她輕巧地避開了。

  「什麼時候來的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轉達了方上將的意思。」從抽屜裏拿出一份離婚協議書,溫婉輕輕歎息:「簽名吧,別讓華小姐等太久了。」

  她也是第一次知道,原來方家和華家早就想聯姻了。

  可惜有了溫婉這個程咬金突然殺出來,才讓這門婚事被攪和了。

  現在溫婉主動退出,華家表示感謝,華小姐甚至登門特地給她送了一份離婚協議書,果然夠貼心的。

  方烈皺眉,拿著離婚協議書只看了一眼,隨手就撕掉了,扔在地上:「我不同意,華家的事是我父母自作主張,我從來沒答應過。」

  「華家三代軍事世家,出了兩個中將和一個上將,華小姐和你門當戶對,是最適合的妻子人選。」華音昨晚的話還在耳邊,溫婉麻木地張開口,一字不差地說出來。

  華音長得很美,不是花瓶一樣的漂亮,而是英姿颯爽,舉手投足都有著軍人的氣勢和淩厲,與方烈簡直是金童玉女,天造地設的一對。

  方烈再不用擔心沒有他在,另一半會陷入危機之中不能自救。

  華音的身手肯定不遜于他,方烈完全可以放心把背後交給她。而不像溫婉,他還得分身照顧她,擔心她……

  Andy悄然無聲地離開了病房,把獨處的空間留給了兩人。

  「你真的是這樣想?要把我推給別人?」方烈上前走了幾步,離溫婉只有一步的距離。

  溫婉撇開臉,抿了抿唇:「不是我要把你推開,而是你需要一個能保護自己的妻子,不是一個會成為你的負擔,讓你擔心害怕還要分神照顧的人。」

  華音說得很對,寧貴的事就是最好的例子,這次沒有出事,下一次呢?

  溫婉受不了自己變成別人的包袱,尤其這個人是方烈。加上方家對她的不喜歡,試圖用她的孩子做誘餌的舉動也讓自己心寒。

  現在,她還在醫院剛剛恢復,就迫不及待叫了華音過來刺激自己。方家的意思很明確,一點都不願意自己繼續做方家的媳婦。

  這門婚事方家原本就沒打算同意,顯然是方烈自作主張,現在只想把一切扭轉回來。

  「你寧願聽別人的話,卻不願意接受我?結婚是我們兩人的事,和其他人無關。為什麼你就不問問我,究竟想不想要一個門當戶對的妻子?」方烈定定地看著她,沒有放過溫婉臉上一閃而過的痛楚。

  「你捨不得我的,也捨不得孩子,為什麼要放手?」

  「你從來不是我的包袱,我喜歡你在家裏等著我,我喜歡你的安靜,喜歡你的狂野,喜歡你的大膽,為什麼這一刻反而退縮了?」

  「為什麼變得越來越不像你了,以前那個你去了哪里?」

  方烈緊緊握住溫婉的手,後者猶豫著想要甩開,卻被更用力地禁錮在他的掌心中。

  「我……」溫婉張了張口,確實她退縮了,變得懦弱了,以前的自己不是這樣的。

  因為害怕,因為被否定,因為顧慮,所以開始遲疑了,猶豫了,悲觀了,想要放棄了。

  是啊,華音再漂亮再厲害,跟她又有什麼關係?

  華音的家世再厲害,再得方家人的喜歡,又跟自己有什麼干係?

  她溫婉嫁給了方烈,不是嫁給了方家人,沒必要理會他們的看法。

  是自己走入了死胡同裏,慢慢看不清方向了。

  只要她還喜歡方烈,這就足夠了。

  溫婉抬頭看向身邊的人,恨恨地說:「你說的很對,但是我暫時還沒打算原諒你。居然拿寶寶當誘餌,那個人抓到了嗎?」

  看方烈點頭,她又冷哼:「那麼方家打算拿出什麼來賠償我?寶寶的驚嚇費,精神損失費,別打算糊弄過去!」

  方烈笑了,這才是溫婉,張揚又自信,像一隻小小的刺蝟,卻又無比可愛:「放心,就算方家不表示,我也會把後半輩子賠給你的。」

  「誰、誰要你了!」溫婉耳尖一紅,扭過頭不理會方烈。

  她心裏還有點疙瘩,但是事情孰輕孰重,相比之下,自己更希望能留在方烈身邊。

  那一刻要暈倒之前,方烈鐵青的臉,眼底流露的驚慌和脆弱卻不是假的。那種恨不得代替她受罪的心思,一眼就能看透。

  這幾天更是變著花樣來哄自己,大清早去買點心,整天陪在她的身邊,方烈做得夠多了,心思更重要。

  每次自己醒來,都能看見方烈坐在床邊,一臉懊悔和自責的表情。

  溫婉懂得,適可而止。

  方烈承受著方家的壓力,又有對她的擔心,雙重之下,一點點小懲罰就足夠了。

  華音的示威宣言,溫婉還沒看在眼裏。

  就算她再好,只要方烈沒有表示出一丁點的興趣,溫婉就不必理會一個陌生人。

  哼,在她面前耀武揚威,不知道在方烈面前會如何,裝作柔弱的小兔子博取同情,還是變成妖媚的狐狸試圖得到他的注意力?

  溫婉摸摸肚子,孩子還沒出生,就有人覬覦孩子他爹了。

  或許,她該裝裝兔子給方家看,也得讓他們知道,兔子急了也是會咬人的!

  溫婉不在意,不代表她懦弱,她的放任。

  叫走方烈,讓華音上門來示威,令自己心存疙瘩,藏在心底和方烈漸漸有了隔閡……

  方家的人估計沒想到,她會直接攤開來說。兩個人的事,何必猜來猜去?

  事實證明,溫婉的決定是對的!
作者: 嗜酒態睡    時間: 2017-2-3 00:14:18

37、挑 釁 ...

  溫婉沒料到,華音的臉皮居然厚成這樣,在那樣的難堪後再一次上門。

  這回方烈在,看著進門的華音,雙眉微微蹙起:「……你來做什麼?又是我爸媽叫你來的?」

  溫婉不說,不等於方烈不知道。

  方家有多喜歡華音,方烈是清楚的。從小兩人青梅竹馬,兩家的關係又好,基本上雙方家長都當作是一家人來看了。

  只是方烈對華音的感覺,始終停留在兄妹的關係中,從來沒想過進一步。

  他剛入伍的時候,就已經跟方宏清楚說明白了,自己不喜歡華音,也不希望華音做方家的媳婦,他的另一半。

  當時方宏發了一通脾氣,方烈轉身就走,在部隊裏一待就十年,還以為父母早把這件事忘掉了,顯然是他天真了。

  華音的父親剛剛晉升為中將,年紀比方宏還要小幾歲,以後前途不可限量。兩家門當戶對,方烈又一直沒有意中人,方宏以為他其實嘴上不說,心裏是惦記著華音的,也就極力促成這事。

  沒想到方烈一聲不吭,居然娶了溫婉回來,這根本是當面打兩家家長的臉,方宏氣得要命,跟好友賠禮道歉,恨不得立刻讓方烈離婚娶了華音。

  反正當初會娶溫婉,也有保護和做戲的意味,現在事情真相大白,溫婉如果不樂意繼續留下,對方家也沒什麼損失,畢竟華音對方烈一片癡心,直到現在都沒變過。

  可惜方宏的如意算盤落空了,雖然捨不得溫婉肚子裏的孫子,只是生下來後,從溫家把孫子搶過來撫養,對方家來說簡直是易如反掌。

  到時候方烈娶了華音,孫子養在兩老跟前,結局皆大歡喜。

  只是溫婉居然不上套,倒是讓方宏驚訝了。

  華音到底年輕,雖然被父親勸了又勸,心高氣傲又一心一意只想嫁給方烈的她,根本聽不進去。

  原本以為溫婉有多麼的天姿國色,才讓方烈一頭陷進去。

  等她到醫院一看,不過如是,自信心高漲。

  以她華音的家世和相貌,溫婉根本沒有半點贏的機會。

  自己輸就輸在慢了一步,讓溫婉先懷上方烈的孩子……

  溫婉感覺到華音的目光停留在自己的小腹上,不動聲色地往外挪了挪。戀愛中的女人都是不可理喻的,誰知道她會做出什麼事來?

  方烈向前一步,擋住了華音的視線。

  華音回過神,對方烈溫柔地笑笑:「方哥哥,你好久沒去看我了。聽說你任務完成,恭喜你了,什麼時候到家裏坐坐,我很想你。」

  方烈歎了口氣,華音是跟著自己一起長大的,在心裏面就像家人一樣,他其實不想太傷她的心,這才讓父母轉告她,不要把家長玩笑般的婚約當回事。

  顯然,華音根本聽不進去,一直以為他們兩人最終會走在一起。

  「我和小婉結婚了,你也該去找你自己的幸福。」

  「我不相信!」華音一臉蒼白,她一直以為自己會是方烈的新娘,總是盼著長大。可惜長大之後,方烈是結婚了,但是身邊的新娘卻不是自己。

  父親讓她放棄,華音卻覺得,如果自己放棄了,那麼一直以來的努力都算什麼?

  為了能配得上方烈,她忍著寒冬和痛楚去鍛煉身體,就怕變成他的累贅;不管多累多疼,她就堅持著,就是不願哪天配不起他。

  可惜到最後,她還是沒能站在方烈的身邊,方烈卻選擇了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人,一個像包袱一樣拖後腿的溫婉!

  「這個女人有什麼好,她只會拖累你,害你受傷,讓你擔心,你出任務還要分心思照顧她,又怎麼能當你的賢內助和後盾?你需要的根本不是這樣的人,方哥哥!」

  方烈無奈地搖頭:「你說得很對,我的身邊的確需要一個很強的人,一個能保護自己的人……」

  瞥見溫婉撇開臉略顯暗淡的眼神,他接著又說:「可是當那個適合的人出現的時候,我就看不見其他人了。就算她有多弱,又或許會拖累我,但是我甘之如飴。」

  甘之如飴……

  華音踉蹌著退後一步,滿臉不可置信。

  方烈居然會說出這樣的話來,甘之如飴,他就那麼喜歡溫婉嗎?

  「我們不可能在一起了,你……回去吧。」方烈看著華音一臉蒼白的樣子,輕輕勸著。

  華音退到門邊,看著方烈回到溫婉身邊,低聲說著什麼,兩人依偎在一起的姿勢多麼的刺眼,令人心碎。

  她其實一直不相信,方烈選擇了溫婉。可能是因為任務的需要,可能有別的目的。只是眼見為實,看到兩人的相處,華音終於明白,方烈是真的選擇了別人,而不是自己……

  多幸運的女人,如果她早來一步,是不是結局會變得不一樣?

  可惜,這世上從來不會再有如果……

  「趕走以前的未婚妻,心裏不高興了?」溫婉看華音失魂落魄地離開後,不悅地推開了靠近的方烈。

  方烈低低一笑,俯身在她唇上親了親:「這是雙方家長私自定下的,我從來就沒承認過。」

  「但是你心痛了,遲疑了,不是嗎?」溫婉嘟著嘴表示不滿,方家不喜歡她,華音不會是第一個,也不止是最後一個。

  「放心,回去後我會跟爸媽說清楚的。」方烈伸手摟著她的肩膀,語氣堅定。是時候跟父母說明白了,他的妻子只有溫婉,現在是,將來也是。

  溫婉低著頭沒理他,方烈自顧自地坐在床沿,攬著她在懷裏。

  溫婉後背抵著方烈的胸膛,坐在他的兩腿中間,有種被他包圍住的感覺。溫暖的體溫從身後蔓延到全身,鼻尖全是方烈的氣息縈繞。

  這種姿勢,仿佛兩人一直在一起,從未分開。

  方烈緊緊地用雙臂擁著她,臂彎裏的真實感,才讓他有種失而復得的喜悅在心頭上湧起。

  那日驚險後,他的心始終放不下來,生怕溫婉再有半點損失。

  溫婉手上拿著雜誌,不自在地動了動,試圖掙脫出方烈的懷抱,卻被抱得更緊,便隨他去了,隨手翻著雜誌繼續看。

  方烈的下巴擱在她的肩膀上,時不時吻一下溫婉的後頸,偶爾含住她的耳垂,撩撥得懷裏人耳尖微紅,臉頰浮現出淡淡的粉色。

  溫婉不堪其擾,手肘不輕不重地向後一拐,身後的人乖覺了一陣,又故作重來,間或傳來幾聲低笑,玩得不亦樂乎。

  「別太過分了,你……」溫婉蹙著眉,不高興地回頭嘟嚷。

  還沒說完,卻被方烈吻個正著。

  起先是溫柔憐惜的吻,漸漸變得兇狠,仿佛要把自己吃進去一樣。

  溫婉微微掙扎了幾下,方烈才又恢復了溫柔,一手壓著她的後腦勺,一點點加深。唇舌交纏,氣息相溶,視線相對,曖昧繾綣。

  方烈盯著溫婉變得水潤迷離的雙眼,臉上沒了剛才的生氣和惱恨,只餘下迷戀和享受的神色,不由心裏變得很軟。

  他知道溫婉心裏不好受,最後卻還是沒放棄自己。

  方烈吻著她柔軟的唇,在心裏發誓,絕不會讓溫婉再受到任何的傷害。
  
  「啊——」短促的驚叫打斷了兩人的廝纏,來例行檢查的小護士雙手捂臉,嘴裏連忙道歉,眼睛卻從指縫中瞅著兩人,一臉好奇和揶揄。

  溫婉霎時紅著臉,手忙腳亂地推開方烈,動作幅度太大差點掉下床。

  方烈連忙扶著她,臉色十分不好看:「小心點……」

  他抬頭看向護士,後者哆嗦了一下,急忙過來量了體溫,又匆匆走了。

  「都是你,讓人看笑話了。」溫婉可沒忘記,剛剛方烈的手從上衣底下鑽了進來,肯定被看見了。不行,她要立刻出院,要不然不到半天肯定醫院裏的所有人都知道了!

  「放心,她不會亂說話的。」方烈安慰地拍拍她的肩頭,想著那護士知道規矩,好奇心是有,卻不會有亂說話的膽子。

  溫婉半信半疑地瞅了他一眼,見方烈伸手覆上她的小腹,輕輕摩挲,不由笑了:「還不到三個月,肚子沒顯懷,摸不到什麼的。」

  「嗯,孩子在裏面,聽話嗎?」方烈撫摸著她的小腹,確實感覺不到凸出,但是一想到裏面有他的孩子,就忍不住微笑。

  「孩子還不會動呢,怎麼知道聽不聽話?」溫婉撲哧一聲笑了,卻任由方烈在她肚皮上摸來摸去。

  「等三個月滿了,我們就擺酒宴。」

  溫婉一怔,好一會才反應過來:「你爸媽不是還反對,怎麼就……」

  「這次華音回去,爸媽會想明白的。」方烈已經堅決地拒絕華音了,方宏他們也該死心了。

  他和溫婉不但登記了,現在又有了孩子。

  雖說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但是軍方絕不會允許方宏動用職權,讓方烈丟下懷孕的溫婉離婚的。

  如果是溫婉提出的,或許還有可能,現在是方家父母的意思,就難辦了。

  這條規矩,對於軍人來說是多年來不能犯的,就算方宏職務再大,也不得不遵守。

  溫婉歎氣,一想到方家人不喜歡她,自己就覺得前途一片黑暗。

  可惜現在有了孩子,想跑也不行了,總不能讓孩子還沒出生就沒了爸爸吧……
作者: 嗜酒態睡    時間: 2017-2-3 00:14:30

38、悲 痛 ...

  婚宴訂在了一個月後,方烈不知道從哪里找到一本黃曆,說那天是最好的日子,適宜婚嫁。

  溫婉只要乖乖地等著做新娘子就行了,每天不是睡就是做檢查,又或者看書,生活十分清閒。

  華音沒有再上門,方宏他們也沒來找過她,溫婉每天和方烈在一起,仿佛這世上只有他們兩人,所有的煩惱都消失得一乾二淨,不由感覺到輕鬆自在。

  這天例行檢查完,溫婉再次提出要出院,方烈也覺得在醫院呆的時間夠久了,便安撫她幾句,出去找醫生了。

  正好醫生讓人來叫方烈,後者一臉狐疑地坐下,見醫生一臉凝重,不由心底湧起一絲不好的預感。

  「醫生叫我來,是想說關於溫婉的事嗎?」

  「嗯,孩子已經六周了,但是醫院的建議,是……」軍醫和方烈有點交情,話到了嘴邊反而不好說,頓了頓才接下去:「引產。」

  方烈一愣,拍案而起:「為什麼,你知道不是說沒事嗎?」

  「之前還沒定論,就沒告訴你,免得影響孕婦的心情,只是現在已經查明了,不得不說。」軍醫歎氣,他比任何人都期待著這個孩子的到來。軍人常年在外,軍嫂懷孕的少之又少。加上兩方分居太久,最後離婚的雖然不多,感情卻沒多好,孩子的出生率一年比一年少。

  難得方烈的妻子懷孕了,軍醫替他高興之餘,卻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心裏也不痛快。

  「原因?」方烈沉著臉,壓抑著心底的痛苦慢慢坐下。

  「Ghost的藥性比我們想像中要厲害,嫂子經手過,又吸入了不少,胎兒也受到影響。」軍醫籲了口氣,拿出拍下的片子:「你看這裏的陰影,就算出生,這個孩子也是不健康的。我們懷疑,孩子可能熬不到出生的時候,所以……」

  「我明白了,」方烈死死盯著片子裏的那片黑影,那個東西害死了溫婉的小叔叔文軒,現在又害死了自己的孩子嗎?

  「這東西什麼時候要被銷毀?」軍方拼命找回來,就是怕落到其他歹徒的手中。現在回來了,為了以防萬一,大多數機會會直接銷毀。

  軍醫卻吞吞吐吐,見四下無人,才小聲說:「高層還沒定論,有人建議把東西留下來,以備不時只需!」

  「該死的,那東西留下來還要害死多少人!」方烈咬牙切齒,有點後悔不是直接銷毀,而是把成品送到了軍方手裏。

  看看,那些研究院肯定卯足了勁恨不得研究出朵花來,根本不管他們底下人的死活!

  「你別激動……」軍醫也不知道該怎麼勸他,只說:「現在想想怎麼告訴嫂子吧。」

  方烈愁眉苦臉,溫婉有多盼望這個孩子,他是知道的。

  現在突然告訴她,孩子被毒素滲透了,在肚子裏也活不成,不如引產,還不如直接殺了溫婉來得容易……

  他抓著頭髮,滿臉痛苦。

  他們的孩子,就這樣沒了嗎?

  等方烈回到病房的時候,早就恢復了笑容。

  只是仔細看,還能看出他嘴角的僵硬和不自在。

  「怎麼去了那麼久,醫生說什麼了?」溫婉漫不經心地翻著雜誌,狐疑地看向他。雖然方烈的表情跟離開的時候沒太大不同,但是她總覺得怪怪的,有種說不出的違和。

  「沒事,你之前受了驚嚇,營養又跟不上,醫生想讓你多住院觀察幾天。」方烈轉身關門,掩飾住自己眼底的疼痛。

  「還住院?不是只說住幾天,這都半個月來了,再住就一個月了。」溫婉忍不住想難道軍醫院也有分配任務,每個病人的住院費不達標不給出院?

  「還是小心為上的好,而且這裏有專業護士,比在家裏安全,不然我粗手粗腳的也不知道怎麼照顧你。」方烈坐在她的身邊,笑笑說:「有我陪著你,多住幾天又有什麼?」

  溫婉皺眉:「我受夠了醫院的消毒藥水了,再住下去真要瘋了。就不能跟醫生說說,讓他給我回家休養。」

  「聽醫生的吧,不在乎這幾天。」方烈實在說不出口,只能胡亂扯了幾句安撫她留下。他實在想像不出,如果溫婉知道孩子不能留下,那得多痛心!

  溫婉被方烈牽著手在醫院的花園裏溜達,幾天下來,方烈真的跟她形影不離,她心裏怪怪的,總覺得方烈的殷勤過了頭。

  「你最近不用忙嗎?一直都在醫院裏的。」

  「不忙,那些事哪里有你重要。」方烈握著她的手緊了緊,又替溫婉拉攏了外套領子:「下午起風了有點涼,我們回去吧。」

  「難得出來,多走一會。」溫婉覺得自己現在是犯人被放風,捨不得那麼快回到令人窒息的病房裏,牽著方烈走到一棵大樹下站穩,抬起頭隱隱看著樹葉間落下的光影,露出淺淺的微笑。

  「今天的天氣真好,如果能出外玩就更好了……」

  方烈笑了笑,見溫婉靠在樹幹,他傾身上前在她唇上吻了吻:「這麼想出去?一臉迫不及待的樣子,就不想留在這裏陪我?」

  溫婉白了他一眼,見四周圍沒人注意到這邊,才松了口氣,耳根卻是紅了:「醫院有什麼好的,再不出院我就得發黴了。」

  她皺著眉頭,盯著方烈:「你是不是有事瞞著我?如果是一般的營養不良,沒道理要住院這麼久的。」

  溫婉問過隔壁房的幾個孕婦,有一個曾經營養不良住院了幾天,很快就出院了,沒聽說還要住院觀察半個多月還不給走,顯然這中間有問題。

  方烈的笑容不變:「胡亂想什麼,覺得悶的話我再多買幾本雜誌給你?」

  時尚雜誌裏的香水品牌狀況,是溫婉最喜歡看的。

  溫婉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既然方烈想繼續隱瞞,這肯定不會是一件小事。她現在能做的,只能等到方烈想說的那一天了。

  「那個孩子不能要,你還遲疑到什麼時候?」方巨集很快得到消息,連夜打電話過來。

  方烈看了眼病床上剛睡著的溫婉,躡手躡腳地走出病房,在走廊的盡頭望著窗外灰濛濛的天空,淡淡地說:「爸,這件事我會處理好的,你不用操心。」

  「我能不操心嗎?」方宏深知自己的兒子是鐵心眼,現在娶了溫婉,不肯接受華音,就更不可能以後接受其他人。

  如果溫婉因為這事以後不能生了,他方家豈不是要絕子絕孫?

  「這事你說不出口,爸幫你。拖下去,對誰都沒好處。」

  方烈當然清楚方宏想的是什麼,心裏更不耐煩了。

  這件事他和方家都難辭其咎,方宏的話無疑是火上加油:「爸,這事你別管了。小婉我會跟她說的,不會讓方家以後絕後的。」

  「你在亂說什麼!」方宏火氣上來了,訓斥了幾句,卻又忍不住說:「那東西毒素太厲害了,溫婉的身體會不好,以後很可能懷不上……」

  「爸,就算小婉以後懷不上,那也是方家的媳婦!」方烈皺眉,冷聲打斷他。

  方宏那邊不知道說了什麼,方烈不耐煩地掛斷了手機。

  只是回過頭,他卻看見溫婉一臉蒼白地站在門口,怔怔地看著自己。

  糟了!剛才溫婉站在這裏多久,聽到了多少?

  方烈嘴角扯起一抹笑,慢慢走過去:「怎麼出來了,不多睡一會?」

  「睡著了,迷迷糊糊聽到你在說話,很大聲,似乎在跟誰在吵架。我放心不下,就出來看看。」溫婉雙眼失神,抿著唇好一會才開口:「孩子不能要,是因為Ghost裏面的東西嗎?」

  方烈沉默了,不知道該怎麼說。

  在溫婉看來,他是默認了。

  小叔叔給她的東西,原來這麼危險,連孩子都無法保住嗎?

  溫婉低下頭,只覺眼前發黑。

  她只是猜測,一直僥倖的想著,沒料到這一天如此快來臨。

  方烈的默認,更是證實了這一點。

  溫婉眼前一黑,感覺世界霎時間天盟地裂。她盼了這麼久的孩子,就這樣離開自己了嗎?

  「小婉!」方烈抱住搖搖欲墜的溫婉,柔聲安慰她:「沒事的,孩子沒了,以後還會有的。」

  溫婉麻木地抬頭,看著他輕輕搖頭:「剛才是方上將的電話吧?他說方家會絕後,是不是以後我都生不出了?」

  「別亂說,你會沒事的,我也不會讓你有事的。」方烈緊緊抱著她,仿佛要將溫婉揉進身體裏面,代替她受那份苦澀和傷痛。

  溫婉躺在他的臂彎裏,臉上的血色一點點褪去:「我再也不能懷孕,你又是獨子,嫁過去不是讓方家絕後,方上將其實也沒錯……」

  「婚宴已經定下了,酒店都訂好了,我可不許你現在改變主意。」方烈低頭親了親她沒有血色的唇,眼底滿是憐惜:「你喜歡中式的還是西式的?婚宴上還要換四五套衣服,你會是最漂亮的新娘,要好好保重自己……」

  最漂亮的新娘嗎?

  溫婉雙眼含淚,伸手撫上她的小腹,自己的孩子沒了,當方烈的新娘又有啥米意思?

  她低下頭,在小腹的手一頓,艱難地說:「……什麼時候做手術?」

  「如果可以,越快越好。」方烈扶著她,聲音沉了下去。

  要不然,時間越長,胎兒越大,對溫婉的身體百害而無一利。

  「……好,」溫婉突然抬頭,靜靜地看向他:「我同意做手術,你決定好時間。」

  孩子多留一天,她就越捨不得,也會越傷心。

  長痛不如短痛,倒不如早點了結。

  方烈沉重地點了點頭,他何嘗捨得這個孩子?

  只是,他更怕孩子會在痛苦和殘缺中過活,留下更大的悲痛和遺憾給溫婉……

  這些罪過,這些痛苦,由他一人來承擔就好。
作者: 嗜酒態睡    時間: 2017-2-3 00:14:45

39、扶 持 ...

  手術訂在一周後,溫婉坐在醫院花園的長凳上,手心忍不住一再覆上小腹。肚子還沒顯懷,孩子不會動,她感覺不到孩子的生命,就要把他捨棄。

  溫婉感覺自己的心似是在滴血,疼得夜夜不能入眠。

  她就像是一個儈子手,正要對一個小生命行刑,剝奪掉他降臨這個世界上的機會。

  低下頭,溫婉閉上眼,忍住眼裏湧起的淚水。

  既然做了決定,那麼就不要後悔。

  她比任何人都不想放棄,卻更擔心孩子以後會因為缺陷而怨恨自己。

  誰不想自己的孩子健健康康,快快樂樂的成長?

  只是她和方烈的孩子,似乎沒有了這個機會……

  「溫小姐,我們該回去了。」方烈出去買午飯,溫婉這幾天夜不能寐,食欲下降,看著什麼都吃不下。

  方烈很擔心,便經常出去幾間溫婉喜歡的老字型大小買飯,好歹讓她吃上幾口。

  短短幾天,已經能看出溫婉的消瘦,下巴變尖了,雙眼裏滿是血絲。

  方烈知道她心裏不好受,便日日陪著溫婉,生怕她受半點委屈。

  高大威猛的他時時提著點心蛋糕回到醫院,成為了軍醫院的一片風景,多少護士羨慕溫婉,有個這麼體貼溫柔的丈夫。

  只有溫婉看著方烈苦笑,他做得越多,她心裏更不好受。

  方烈有多期待這個孩子的出生,溫婉感覺的到。現在要捨棄,他的傷痛不比自己少,卻小心地隱藏起來了,就怕給她增加負擔。

  溫婉輕輕歎了口氣,抬頭對護士說:「我還想多坐一會,你去幫我拿杯熱水來好嗎?」

  坐得久了,她也有點渴了。

  護士點點頭,軍醫院裏也不會有危險,她放心地走開了,只叮囑溫婉不要離開這裏,免得待會找不到。

  溫婉靠著木椅昏昏欲睡,便起身走走。

  前面有個花圃,雛菊開得正盛,她嗅著花香便想靠近看看。

  剛走下階梯,她後背一冷,正要轉頭,一股力猛地一推,溫婉踩在石梯上的腳來不及收回來。

  雙手無助地在半空中揮舞了幾下,抓不住任何可以穩住自己的東西,直直地往下墜。

  劇痛佈滿全身,溫婉抽著氣,下意識地護著小腹,斜斜地摔在最下面。

  失去意識前,她看見的便是階梯上一臉冰冷的華音……

  「……小婉!」

  溫婉勉強睜開眼,便看見方烈一臉驚喜地俯身盯著自己。

  他臉色憔悴,下巴滿是胡渣,顯然好幾天沒睡了。

  她一怔,立刻伸手摸上自己的小腹,不顧身上的疼痛掙扎著要起來:「孩子,我的孩子呢?」

  方烈趕緊抓住溫婉胡亂掙扎的雙臂,摟著她的肩膀柔聲安撫:「沒事,孩子沒事,放心。」

  「孩子沒事,真的?」溫婉急切地盯著他,生怕方烈騙自己。

  方烈用力點頭,一臉喜悅:「孩子沒事,你後背墜地,避開了小腹。」

  溫婉鬆了口氣,這才感覺到全身疼痛,左腳還打著石膏,真是狼狽。

  她從石階上摔下來,沒有斷手斷腳,孩子還沒事,真可以算得上大難不死必有後福。

  方烈緊緊握住她的手,緊張地問:「怎麼樣,有哪里不舒服嗎?」

  他突然回過神來,急急忙忙去摁床頭的急救按鈴:「對了,要先叫醫生過來檢查,你已經昏睡兩天了。」

  溫婉沒想到自己昏迷了那麼久,看著醫生和護士有條不紊地替自己檢查後,說是得臥床兩個月才能復原,不由氣餒。

  「兩個月,那麼久?」

  「誰讓你一個人去花圃這麼不小心,還讓護士走開了。如果不是正好有病人經過救了你,你可能還要凍一段時間。」方烈當時又是擔心又是驚訝,溫婉面無血色的樣子實在太可怕了。

  溫婉一怔,她最後看見了臺階上的華音,難道是錯覺?

  不可能!

  那麼唯一的可能,就是有人過來了,華音只能立刻就逃走了。

  這人夠狠毒的,上門理論不行,就直接動手了。

  幸好孩子沒事,要不然溫婉可不會輕易放過她。

  「怎麼了?」方烈看她皺眉,不由伸手撫平:「先睡一會,別想太多了。」

  「那手術怎麼辦?」溫婉摸著小腹,越發捨不得這個孩子。

  連被人推下石階都能活著,這個孩子跟自己很有緣分,就這樣捨棄更加捨不得了。

  方烈遲疑了一會,低聲告訴她:「原本不打算這麼早說的,但是免得你擔心……那東西研究出解藥了,只是還不穩定。」

  溫婉聽明白了,解藥出來了,但是並不清楚有效率達到多少。

  自己服用的話,等於是做實驗品的白老鼠了。

  但是有一線機會,溫婉都不想放過。

  已經有最壞的打算了,還有比這個更糟糕的結果嗎?

  「我願意試一試,就算百分之一的機會,我都不想放棄這個孩子。」

  方烈也有這樣的打算,原本還害怕溫婉會不願意,還想了一肚子的話來勸她,沒想到溫婉一下子就同意了。

  不愧是他選的女人,膽子夠大,堅強又夠承擔!

  「既然有解藥,怎麼沒聽軍醫提起過?」溫婉皺眉,心裏覺得古怪。

  「這事原本軍醫不願意透露的,畢竟成品還沒完成,危險性太高。只是你摔下階梯的時候,還死命護著小腹,軍醫知道你捨不得孩子,也就費盡口舌去找研究院商量,好不容易才同意了。」方烈說出其中的艱辛,軍醫出了不少力。

  溫婉點頭,鬆了口氣:「那真是要好好謝謝軍醫的幫忙,起碼孩子有了百分之一能存活的機會。」

  方烈伸手覆上她的小腹,贊同地點頭:「我方烈的孩子,比任何人的都要堅強的。」

  既然兩人同意了,軍醫也就著手安排人手進行手術。

  解藥的藥性太烈,需要稀釋,一點點增加,免得傷了孩子。

  溫婉的心很平靜,至少孩子還有救,這比任何事都要重要……

  方烈看了眼響著的手機,毫不遲疑地掛斷。再響,再掛斷。

  溫婉奇怪:「誰的電話,你怎麼不接?」

  「打錯了的,別管他。」方烈關掉手機,丟到桌上:「明天就要做手術了,你沒什麼話要對我說的?」

  溫婉看著他,忽然笑了:「我以為你不知道,看來你是等我來說?」

  「當時只有你在,知道真相的只有你,我以為你會跟我求助或者哭訴的。」方烈握著她的手,心裏有點不痛快。他的小妻子被人欺負了,最後卻不向自己說出來,只藏在心裏,難道是將自己當外人?

  「不是不想說,而是太麻煩了。」溫婉靠在他的胸膛上,輕輕歎氣:「你打算怎麼對待華音?她是你的青梅竹馬,兩家又有交情,就算我說出來,你也不一定會相信。就算知道了,看在這麼多年的份上也不好撕破臉,我說與不說又有什麼不同?」

  「原來是華音,」方烈才明白溫婉為什麼不肯說,確實華家和方家是多年的好友了,就算華音做了這樣的事,雙方家長不一定會相信,只會說溫婉是故意把髒水潑到華音身上。

  到時候,牽扯的就不止是溫婉和華音之間的事,很可能會鬧得方家二老對溫婉的印象更差了。

  方烈沒料到溫婉居然想到了這麼多,不由歎息:「嫁給我,真是讓你委屈了。連被欺負了,也只能忍氣吞聲的……」

  「誰說我要忍氣吞聲,又不是聖母。」溫婉白了他一眼,嘴角微勾:「華音身上的香水是我們公司最近產出的極品,只有我和Andy知道配方。」

  Andy主要是策劃和宣傳,香水師是溫婉,說明這款香水只有她能配製出來,方烈不由哭笑不得:「你想用價錢宰華音?」

  「反正華家不缺錢,用三四倍的價錢買同一款香水,也沒什麼。」溫婉抓著他的手指揉揉捏捏,一副「我很大度」的表情。

  方烈笑著搖頭:「你公司定制的香水價錢貴得驚人,還三四倍……華家雖然能出得起,卻也要肉痛好一陣了。」

  溫婉的做法太溫和,完全是看在他的面子上沒難為華音。

  不過方烈不打算讓華音太好過,錢是華家的,對華音來說只是不痛不癢。或許,他對華音太好了,縱容她的性格變成這樣,是時候跟她好好談一談。

  華音的話題到此為止,方烈摟著她低聲問:「就要動手術了,緊張嗎?」

  「說不緊張是假的,但也是救孩子唯一的機會了。」溫婉向後一仰,依偎在方烈的懷裏,眯起眼輕輕說著。

  「我會一直陪著你的,別怕。」方烈輕柔地拍打著她的後背,溫婉的臉埋在他的肩窩裏,忍不住雙眼發澀。

  那句「別怕」雖然只有短短兩個字,卻讓她心底深藏的委屈和恐懼霎時間要爆發出來。

  溫婉答得毫不猶豫,其實心裏還是害怕的。

  不知道是害怕現在有了希望,會更失望,還是這個決定,可能會掐滅掉孩子還能多留一天的生命……

  溫婉的雙臂緊緊摟著方烈的脖子,任由淚水從眼眶中落下。

  這一刻,她想放任自己的脆弱,直到進入手術室前的那一刻……

  溫婉的手放在小腹上,含著淚心裏默念:

  孩子,你知道嗎?

  爸爸媽媽都在期待著你的出生的……
作者: 嗜酒態睡    時間: 2017-2-3 00:14:59

40、心 意 ...

  進手術室前的例行檢查,方烈一直緊緊握住溫婉的手,似乎鬆開後,她就會在跟前消失不見一樣。

  「我會在外面等你,別怕。」方烈低低地安慰她,溫婉反手回握他。

  雖然心裏緊張,可是溫婉知道,方烈比她更緊張:「沒事的,不要擔心。」

  「孩子摔下階梯的時候很堅強,這次也會如此。」

  溫婉輕輕點頭,撫摸著小腹,心裏呢喃:他們的孩子啊……

  護士把病床推入手術室,手術室的門關上,紅燈亮起。

  方烈站在門外,手心裏還殘留著溫婉的體溫,現在忽然變得涼涼的,就像是他的心,不由焦躁起來。

  他摸了摸上衣口袋,拿出一支煙。

  又想起醫院不能抽煙,只放在鼻尖下吸了吸,好安撫一下心底的煩躁。

  方烈在手術室門外來回踱步,即使每次出任務前,他都沒有這麼焦躁不安過。

  那些任務哪一個不是關乎生死,每次都九死一生。

  但是這一次,手術室裏面的人不是他,而是溫婉。

  「方先生,方太太的手術需要很長的時間,你先坐著等吧。」護士對溫婉的病情很瞭解,看著方烈的眼神帶著一絲同情和理解:「有什麼需要,可以來叫我。」

  方烈只略略點頭,護士的話沒怎麼聽進去,眼睛死死地盯著手術室的紅燈,腦海中只想著溫婉什麼時候出來。

  護士歎了口氣,也沒再勸他,默默地走開了。

  方烈等了又等,只覺度日如年。

  走廊的盡頭有人慢慢走來,他抬起頭,微微皺眉:「爸怎麼來了?」

  方宏看了眼亮著燈的手術室,又瞥向一臉焦躁的方烈,淡淡地說:「小溫的大手術,按理說軍方就該派人來盯著。」

  解藥從研製出來後,雖然經過幾次試驗,但是直接用到孕婦身上還是第一次。原本研究員要跟隨做登記,被方烈拒絕了。

  他不能容許這次救溫婉的舉動,反而像是把溫婉當作白老鼠一樣仔細觀察作為素材來看。

  方宏主動攬過這件事,顯然也覺得溫婉怎麼說也是方家的媳婦,不是誰都能欺負到頭上來的。

  「華音的事我聽說了,你別做的太過分了。」

  華音是方宏從小看著長大的,兩家是熟識,品性是看著好的,沒想到最後居然做出這樣荒唐的事來。

  事後華音一臉懺悔地到方家來,哭了一下午,方宏卻忍不住失望。

  原以為華音是個敢作敢當的,做方家媳婦也算適合。現在發現,這人只是為了面子,害怕方烈找麻煩才到方家來,雖然哭著,眼裏卻沒有半點愧疚。

  這讓方宏看不慣,不管怎麼說溫婉現在都是方家的媳婦,被欺負到頭上來,是他不能允許的。

  冷淡地打發掉華音,方宏就到醫院來了。

  他知道溫婉今天做手術,不論結果如何,方宏不想從別人的口中聽見。

  方烈慢慢抬起頭,不悅地眯起眼:「華音做得太過分了,溫婉是我的妻子,不是誰都能欺負的。」

  方宏的意思很明確,華音是應該得到教訓,但是前提是不能鬧僵了兩家的關係。

  方烈卻顧不上了,他以前是當華音是妹妹般以禮相待,可是她居然把矛頭對準了溫婉,害得她受傷,肚子裏的孩子差點沒了。

  這點讓方烈忍受不了,如果不是正好有人經過讓華音住手,她很可能還會對溫婉做出更過分的事來!

  華音是女子軍校出身的,身手敏捷,出手狠辣。

  普通人的溫婉根本受不住,不死也要去掉半條命,後果簡直不堪設想。

  方烈光是想想,心臟就受不住了……

  一想到溫婉會受到更嚴重的傷,他就恨不得當時在那裏,出手教訓華音——即使,方烈從來不打女人,都忍不住想要破一次例。

  整整九個小時都是煎熬,方烈度秒如年,好不容易終於等到手術室的紅燈熄滅了。

  溫婉蒼白著臉被護士推出來,方烈緊跟幾步,愛憐地撫上她的臉頰,開口問:「醫生,手術怎麼樣?」

  「很成功,之後需要觀察一周,看看解藥會不會對身體有副作用。」醫生拆下口罩,臉上帶著笑容,這次手術的成功代表軍方的醫藥水準向前邁出了一大步,他心裏驕傲,臉上也表現出來了。

  方烈沒有再看他,只盯著溫婉的臉,隨著她去了病房,用力握著她的手,不願分開。

  溫婉恢復的情況很好,比醫生預期中恢復得要快。

  一是她的年輕,身體比較好;二來解藥的副作用小,對她的身體幾乎沒有多少傷害。

  方烈聽到軍醫的話,壓在心頭的憂慮終於松了一半。

  現在,剩下的就是讓孩子平安出生了……

  溫婉躺在病床上,有點無奈地看著在床沿的方烈。

  獨立病房,配了兩個專業陪護。他因為擔心,一整天陪著,所有事親力親為,護士根本插不了手,等於是拿錢不用幹活。

  而且她的狀況已經恢復了大半,方烈卻不給溫婉下床,連去洗手間都是他抱著去的。

  為此,溫婉抗議了好幾次都被駁回了,只能紅著臉在護士的目光中被抱來抱去。

  「喜歡什麼樣的婚紗?這邊是旗袍,還有晚禮服。」方烈拿出幾本冊子,放在溫婉跟前。

  溫婉詫異地看向他:「婚宴不改期?」

  之前商定一個月後的婚宴,她還以為服用解藥救孩子的事而被推遲。

  而且溫婉知道方宏在手術那天來過,他會同意兩人舉行婚宴嗎?

  說到底,方宏還是很不滿意她這個媳婦的,不一定會讓溫婉進方家。

  方烈看出了溫婉的擔憂,對她笑了笑:「爸已經想通了,對華音很失望。」

  作為不對付華家的條件,方宏也不得不妥協,接受溫婉進方家的門。

  溫婉挑了挑眉,顯然聽出了他的弦外之意:這人連父親都敢威脅?

  方烈似笑非笑地睨了她一眼:該出手的時候就出手,這是方家一向的作風。

  方宏不但不惱,因為這個結果原本就是他間接造成的。

  溫婉無語,低頭看了看手上的服裝冊子,不得不說都是大師級的手藝,她看得眼花繚亂,實在很難挑出最喜歡的一款。

  「真漂亮……」

  沒想到,她這麼快就要當新娘子和准媽媽了。

  以前的溫婉,估計從來沒想過會這麼快。

  方烈伸手撫了撫她稍稍長了的頭髮,柔順的觸感讓他嘴角不經意露出一絲微笑:「這會是最好最盛大的婚宴,讓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我的。」

  溫婉一怔,結婚以來,方烈難得這麼認真跟她表白心意。

  她胸口一暖,有點難為情地低下頭,裝作繼續翻看冊子的模樣。

  方烈也不要溫婉的回答,坐在她的身邊,單手摟著她的肩膀,讓溫婉舒服地靠在自己胸前。

  寧靜融洽的氣氛,正是他一直夢寐以求的。

  胸前的位置,仿佛就是為溫婉留下那樣,契合得是那樣的完美……

  方烈握著她的手,放在嘴邊,輕輕一吻。

  瞥見溫婉的耳根漸漸變得粉紅,他笑了笑,沒有把鴕鳥似的低頭不語的她挖起來,而是換了話題,免得讓懷裏的人羞惱成怒,指著冊子裏的一套白色的高領束腰婚紗:「這套挺適合的,你覺得呢?大方得體,又不會讓人覺得輕浮。」

  溫婉面紅耳赤的,看了那婚紗一眼,詫異地說:「這婚紗會不會太嚴實了,除了臉幾乎沒有一點露出來的地方……」

  她還是第一次看見這樣的婚紗,簡直要把人包裹得嚴嚴密密,不露出一丁點的皮膚——這是為阿拉伯的女士設計的吧?

  「很不錯的婚紗,據說最近很受新娘子歡迎。」方烈睜眼說瞎話,他哪有那個美國時間去注意婚紗哪種比較流行?

  溫婉半信半疑,看了又看,總覺得怪怪的,卻又找不出錯處,只得含糊地說:「我再看看其他的,除了婚紗還得要一套旗袍和兩套晚禮服。」

  旗袍的樣式差不多,只是顏色不同。

  等看到晚禮服的時候,方烈又指了兩三套和婚紗大同小異的款式,這下子溫婉想不明白都很難了。

  她真是哭笑不得,這設計師有方烈的捧場,肯定要賺得笑不攏嘴。

  「你也真是的,誰不想新娘子穿得漂漂亮亮的,哪有遮得嚴嚴實實,好像不能見人一樣的?」

  「誰說新娘子一定要露肩露背給別人看?」反正方烈是肯定不願意的,自己的妻子全身上下就該給他一個人看,婚宴應付一下嘉賓就算了,沒必要讓溫婉穿得露肩露背來讓別人欣賞她的魅力。

  溫婉失笑,卻不能接受婚宴上自己穿得密密實實生怕給人看到一丁點的樣子。遮遮掩掩的樣子,好像她很見不得人一樣……

  她指著一件圓領,輕紗半透明長袖的晚禮服說:「這件挺好的,露的不多……」

  方烈皺眉,這樣隱隱約約,反而更引人遐想,想也不想就否定了:「這件不好,換一套。」

  溫婉才發現方烈有多霸道,這個不行那個不行,還不如直接讓她套上麻袋,連臉也遮上算了!

  Andy說的對,男人是不能寵的,越寵就越是得寸進尺!

  「我喜歡這件,就這套,還有這邊的,那邊的……」溫婉一口氣點了幾件露得不多,都是若隱若現的系列服裝,得意洋洋地轉頭對著方烈笑。

  方烈看著她這幾天以來第一次露出這麼舒心的笑容,忍不住湊過去吻住了溫婉。

  溫婉冷不丁被吻個正著,想要抗議,只是唇上的溫柔廝磨帶著說不出的憐惜和柔情,不由心軟下來,伸出胳膊摟住他的脖子,仰頭迎了上去。

  這個男人在背後承擔了多少,是溫婉想像不出的。

  不管是面對方宏,還是頂著軍方的壓力和她結婚,所有的一切溫婉都深深記在了心裏。

  這個鐵血的軍人,在她醒來的一剎那,看到的卻是方烈微紅的眼圈。

  軍人流血不流淚,溫婉忍不住動容。

  一吻結束,她輕輕喘氣,額頭抵著方烈的額頭。兩人靠得很近,彼此的氣息縈繞,視線交匯,雙唇若有似無地碰觸。

  溫婉覺得,她沒有一刻像現在這樣如此靠近方烈……
作者: 嗜酒態睡    時間: 2017-2-3 00:15:11

41、洞 房 ...

  溫婉被方烈吻得暈乎乎的,雙方最後都退讓了一步。婚紗是高領束腰的那一件,晚禮服就是紫色的無袖魚尾裙。

  兩套衣服都露得不多,好歹不至於嚴嚴實實的好像見不得人一樣。

  溫婉小贏一回,得意地笑著。

  方烈在一旁寵溺地看著她,這點小事就能讓溫婉如此開心?

  「看什麼,又不是沒看過。」溫婉被他的目光注視得久了,耳朵有點熱了。

  「感覺看不夠,」方烈吻了吻她的臉頰,盯著溫婉的小腹歎氣:「不知道這個小淘氣什麼時候才出來,我有點等不及了。」

  溫婉詫異,伸手摸摸還沒凸起的小腹,微笑說:「才三個月不到,還要半年呢,你這個爸爸也太心急了。」

  十月懷胎,小孩子長大哪有那麼快的?

  溫婉沒想到,方烈居然這麼喜歡小孩子,這才三個月就盼著孩子出生了。

  但是換句話說,以後方烈也會是一個疼愛孩子的好爸爸,不是嗎?

  方烈的手從溫婉的肩膀滑到她的腰上,視線在她的鎖骨和胸前一瞥,無奈地說:「我還沒嘗夠甜頭,就要等將近一年,真有點等不及了……」

  溫婉這才明白他說的「等不及」是什麼意思,不由惱羞成怒,在方烈胸前拍了一下,狠狠瞪了一眼過去:「在孩子面前說什麼呢,胎教很重要的。」

  孩子還沒出來,估計就得被這個准爸爸給教壞了。

  方烈湊到溫婉的頸側和鎖骨上落下一吻,她因為懷孕變得敏感的身體,在他的碰觸下感覺越來越灼熱。

  溫婉伸手撫上他的臉頰,輕輕推開,皺眉說:「你軍人的耐力跑哪里去了?」

  「碰見你,那些見鬼的東西都跑掉了。」方烈低頭狠狠吻住她的唇,炙熱的吻幾乎要將溫婉吞噬,她低低喘著氣,倒在他的臂彎裏,眼神迷離。

  「胡說,明明是你自己把持不住,怎麼賴在我身上了?」

  方烈見溫婉雙唇紅潤,臉頰酡紅,卻忍不住反駁自己的樣子,不由失笑:「是不是我努力不夠,你還有心思來辯解?」

  溫婉嚇了一跳,連忙坐起身,離他遠遠的:「你別亂來,孩子還看著呢。」

  方烈大笑,她才知道自己被耍了,咬牙切齒地說:「你今晚睡隔壁床位,別跟我擠了。」

  「別,不讓我吃,總得給點小豆腐解饞吧。」方烈搖頭,硬是把人抓回懷裏:「好了,不鬧你。你和孩子都還沒完全恢復,我不會亂來的。」

  溫婉瞥了他一眼,決定指使方烈幹活,讓這人少說話:「我要吃蘋果。」

  「好,」方烈笑了笑,溫婉肯定不知道,她剛才的語氣就像是跟自己在撒嬌,親昵又自然。

  咬著蘋果,溫婉忽然停下來,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怎麼了?」方烈一怔,問她。

  「背後那個人,已經被軍方抓住了吧?那人有交代什麼嗎?」

  看著溫婉期待的眼神,方烈歎氣。他就知道,該來的還是會來,就算自己想逃避,不願提起……

  「確實抓到了,是我軍校同期的一個人,現在是少校。」

  溫婉奇怪:「他都是少校了,前途無量,怎麼會跟寧貴聯手做這樣危險的事,那不是引火自焚嗎?」

  方烈靠著窗臺,懶洋洋地說:「人的野心是無窮無盡的,對於蔡少校來說,這個位置並不是最適合他的。」

  「那是什麼,中校?上校?又或者少將,中將?」溫婉不明白,因為一個銜頭,有必要放棄後半生的前途鋌而走險嗎?

  「誰知道呢?」蔡少校一直以他為目標,現在方烈高他一階,又是同期的軍校學生,難免心裏不平衡,尤其蔡少校還是個心高氣傲,同樣出身軍事世家的人。

  「那麼,小叔叔是不是他……」溫婉咬著唇,突然說不下去。

  方烈看了她一眼,坐在溫婉的身邊握住她的手:「據說蔡少校買通了一個研究員把那東西偷出來,無意中被發現,被一個警惕的警衛發現了,想著殺人滅口,沒想到那警衛不但逃出去,還把東西交到了文軒的手上。」

  這也成就了Ghost的出現,卻讓文軒丟了性命。

  溫婉也想到這些,不由黯然。小叔叔何其無辜,如果不是遇到那個警衛,他還能活生生地在這個世上:「這個蔡少校會受到什麼樣的懲罰?」

  死刑真是便宜了他!

  方烈仿佛看出了她的心思,淡淡地說:「這是由軍事法庭決定的,不過蔡少校以前立功不少,雖然不能免罪,但是死罪絕對能逃過的。」

  死罪能逃,活罪卻不能,這才是對蔡少校最大的懲罰!

  溫婉胸口悶的鬱悶之氣這才松了一點,小叔叔在天之靈,看見兇手依法懲治了,是不是能瞑目了?

  方烈摸著她的小腹,不想再看見溫婉傷感的表情:「不提這些了,酒席要請的人你心裏有數了嗎?」

  說起來,時間不多,請柬也是時候發出去了。

  溫婉點了點頭,拋開小叔叔的事,靜下心來琢磨,她要請的人還真不少。包括公司的,朋友的,還有業界裏其他有來往的香水師。加上方家那邊,沒三四十桌都坐不下。

  光是想想,溫婉就覺得頭疼了。

  孕婦不能操勞,可憐她又是被要脅,又是被驚嚇,又是受傷,現在還得應付方家那群硬邦邦的軍人,溫婉就有點想打退堂鼓了。

  方家是軍事世家,五代同堂全是當兵的,真要鬧起來,婚宴實在沒法看了。

  除了訂婚宴的部分人選,其他事全部都有方烈一個人完成。

  沒辦法,誰讓溫婉現在是必須靜養的孕婦?

  方烈找了幾個熟悉又麻利的兄弟,愣是十幾天下來把婚宴亂七八糟的事都擺平了。方家二老雖然同意了,但也沒打算伸手幫忙。

  一來方宏擔心自己插手,反而讓方烈覺得不自在,以為想摻和他們兩人的事;二來方宏也惱自己的兒子不聽話,卻也無可奈何,索性不作為了。

  鐘敏看著瘦了一些的兒子,心疼得不行,讓林嫂偷偷在背後幫忙,瞞著方宏也算是讓方烈順手了不少,這才放心下來。

  婚宴那天是方烈挑的好日子,溫婉前一天就出院了,呆在家裏靜靜地等著新郎來接她。

  潔白的婚紗長長地鋪灑在紅色的地毯上,紅色的高跟鞋代表著喜慶,溫婉被Andy擺弄了很久,化了妝,鏡子裏幾乎認不出自己。

  「真漂亮,沒想到你比我還早就嫁出去了。」Andy瞥了她的肚子一眼,又補充:「還是先上車,後補票的。」

  「你要嫁還不容易麼?公司裏追求你的男員工都從你辦公室排到一樓了。」溫婉白了好友一眼,就是Andy眼光高,一個個看不上眼,愣是說不願意辦公室戀愛,讓多少男人碎了一地的玻璃心。

  「辦公室戀情麻煩得很,好的時候每天面對面,多好也得磨得沒感覺了。等要散夥的時候,又是同一個公司裏,你說是我辭職還是他滾蛋?這事做不得,不是有句話說的,兔子不吃窩邊草。」Andy說得振振有詞,她是受不住辦公室裏的情侶,好的時候跟糖豆一樣黏糊糊的,散的時候恨不得第三次世界大戰,把公司鬧得烏煙瘴氣的,最後還是不歡而散,浪費了多少前途和公司培養的心血!

  溫婉好笑:「你又不是兔子,還不吃草,怕什麼?」

  反正到最後,走的總不會是Andy這個總監就是了。

  Andy也跟著笑了,把溫婉整理了一下頭花,對著鏡子的她認真地問:「你真的想好了,要嫁給方烈?你知道的,方家不一定能接受你,現在不出聲,不等於婚後是紙老虎不發威的。」

  「都到這時候了,你才要勸我不要嫁嗎?」溫婉垂下眼簾,嘴角噙著微微的笑容:「你都說了,我先上車,不補票說不過去。」

  Andy也就是擔心,這種好日子當然是勸和不勸分的:「你自己明白就好,以後有什麼事直接來找我,我家的門永遠朝你打開的。」

  聽見好友的承諾,溫婉感動地笑笑:「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

  她現在也是忐忑不安的,嫁入方家,還不知道方宏和鐘敏會怎麼對自己。這次結婚,是方宏的妥協,對於一個上將來說,這算是不可磨滅的污點,沒有之一。

  只是,誰讓溫婉喜歡慘了方烈這個男人,不能不捨命陪君子了。

  「新郎來了,說什麼這回都要讓方烈錢包大出血!」Andy摩拳擦掌,興奮地跑到門口伸手要了一疊紅包,意猶未盡,一臉勉強地讓方烈進來了。

  「唱歌,不准唱軍歌,得情歌,唱夠兩分鐘才過關。」Andy掏出早就準備好的碼錶,看著方烈一臉糾結的樣子,心裏就暗爽。

  方烈為難地瞅著四周,勉強唱完一首《縴夫的愛》。

  「妹妹你坐船頭,哥哥你大步走……」

  Andy笑得東倒西歪,方烈說是唱情歌,壓根就是像在唱軍歌,聲音洪亮就算了,音調硬邦邦的,耳朵都快給震掉了。

  「再來,打一套軍體拳!」Andy盡出鬼主意,幸好都是方烈能對付得了的。

  當下方烈擺好姿勢,穿著白色西裝愣是一板一眼地打完一套軍體拳,一頭大汗。

  這年頭,要結婚接新娘就不容易了啊……

  Andy還想繼續,被後面的姊妹拽了一下,這才瞥見身後的溫婉哀怨的小眼神。

  得了,還沒嫁出去,胳膊就往外拐了。

  Andy沒轍,只能收了好幾個紅包,大大方方讓新郎進去了。

  方烈一手撐在溫婉的身側,一把握著她的手,低頭便吻了上去。

  周圍一陣起哄的聲音,方烈硬是來了一場法式長吻,分開的時候溫婉滿臉通紅,不知道是羞的還是給憋的,悄悄錘了他兩下以示懲罰。

  「再來一個,再來一個!」大夥笑著繼續起哄,方烈樂意之極,溫婉一手捂住他又要親下來的嘴,瞪了他一眼。

  瞥見小妻子一副「再親以後就不給親的」警告眼神,方烈終於是收斂了,在大夥失望的眼神中小心翼翼地扶著溫婉站起來。

  沒關係,等洞房的時候繼續親個夠就行……

  就是孩子三個月了,胎還不穩,溫婉不能做劇烈運動,方烈有點小遺憾……
作者: 嗜酒態睡    時間: 2017-2-3 00:15:25

42、願 意 ...

  接完新娘,婚車浩浩蕩蕩地直奔預訂的酒店。

  方烈小心翼翼地扶著溫婉下車,Andy似笑非笑地站在一邊,溫婉有點不好意思了。

  方烈就像對待易碎玻璃一樣對自己,溫婉自己沒覺得什麼,現在被Andy這樣看著,就有點不好意思了。

  孕婦不能化妝,幸好溫婉平時保養的好,臉色紅潤白皙,現在因為懷孕發福了一點,更顯得豐滿可人。

  婚慶公司準備服裝的助理對溫婉的皮膚讚不絕口,直誇她是最漂亮的准媽媽,溫婉伸手摸摸自己的小腹,抿唇而笑。

  哪個女人不喜歡被人誇?

  只是大好日子,總要注意一下矜持……
  
  等溫婉換上紅色旗袍,施施然走出化妝間的時候,她終於破功,再也矜持不住,臉色立馬就變了。

  今天大好日子,怎麼就撞見衰神了呢?

  Andy在旁邊無奈聳肩:「酒店招待沒留神就讓他進來了,現在總不能叫保安把人趕出去,只好暫時這樣了。」

  溫婉也知道,酒席上大部分是方家的親朋戚友,無端端把一個客人趕出去,是很失禮的事。

  可是,等方家知道後,會不會親自把人打出去還是未知之數。

  反正今天早上一定忘記燒香,才來了這麼一尊大佛!

  方烈在另一邊的酒席上跟方家人寒暄著,笑得勉強,臉色有點不好看。

  任誰結婚的時候,准老婆的前男友到場,能有好臉色才怪!

  秦興卻完全一副游離在外的樣子,興沖沖地端著酒杯上前:「Wendy,好久不見了。」

  「確實,」溫婉蹙眉,心裏腹誹:她是恨不得兩人永遠不見!

  「沒想到,你真的和方烈在一起了。」秦興的目光帶著一絲傷感,他原本還以為溫婉是慪氣,才會逼著自己跟一個莽夫在一塊,沒料到兩人居然走進婚禮殿堂了。

  「你比以前更漂亮了,」他看著眼前光彩照人的溫婉,忽然有點後悔。

  秦興看了眼身邊的湯燕,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溫婉身上。他以前是瞎了眼,怎麼就覺得湯燕比溫婉好了?

  現在看來,湯燕連溫婉一根手指頭都比不上。

  今天的湯燕顯然是精心裝扮過的,銀色珠片低胸連衣裙,完美地展現了她的曲線,襯得皮膚越加白皙。臉上的淡妝恰到好處,抬眼間嫵媚精緻,引得周圍的男士頻頻注目。

  可是這些都是刻意的,沒有溫婉的自然和有內至外的恬靜氣質來得吸引人。

  尤其溫婉懷孕後豐滿了,全身上下洋溢著母性的光輝,愣是把湯燕完全比下去了。

  湯燕除了暗地裏咬手帕恨得牙癢,在秦興面前還得強顏歡笑,裝出一副親昵的樣子。

  只是秦興明顯興致缺缺,視線恨不得都黏在溫婉身上,對湯燕的靠近有點不高興地皺了皺眉。

  來者是客,秦興進來了,現在趕是趕不走了。

  溫婉無奈地指著溫家的酒席,想著丟人就別丟到方家去了,淡淡地說:「秦少上席吧,酒宴很快就要開始了。」

  看見她指的是溫家的酒席,秦興馬上就笑了:溫婉心裏還是有他的,哪里都不去,怎麼就直接安排在溫家的酒席上?

  顯然,她是希望自己跟家人打好關係的。

  就算結婚了,誰說溫婉不能繼續跟他在一起?

  秦興越想越高興,他的腦海中完全忘記了,調戲軍嫂,當軍人的第三者是犯 法的。現在雖然沒有浸豬籠之類的懲罰,不過某人的下場會比這個更慘就是了……

  看秦少興高采烈地坐到溫明身邊,後者眼看臉色就黑了,溫婉也是無可奈何。

  希望溫明能安撫好秦興,免得他繼續跑出來丟人現眼就行了。

  「怎麼安排他做到岳父身邊?」方烈敬完酒回來,一臉不悅地看向秦興的位置。

  「總不能坐方伯父身邊吧,你覺得秦興還能完整無缺地坐到酒宴結束嗎?」溫婉看了他一眼,眸裏明顯帶著笑意。

  方烈被看出了心思,也不惱,眉頭倒是慢慢舒開了,攬著她的肩膀說:「誰知道秦少在爸面前會說什麼?」

  溫婉蹙眉,秦興還真是個奇葩,胡說八道的,溫明說不準真受不住恨不得把人攆走。

  「先將就著,待會等熱鬧了,趁機把人帶走吧。」

  方烈點頭,如果不是怕把酒宴搞砸了,他手上就有上百種方法讓秦興立刻從他眼前消失。

  「你還叫伯父,該叫爸了。」

  溫婉抿了抿唇,方家現在的態度不冷不熱的,她對著方宏還真叫不出來。

  方烈也不勉強她,兩人走到溫家的酒席這邊開始敬酒。

  溫婉懷孕,喝的是果汁。方烈拿起酒杯一人頂兩個向在座的人敬酒,豪爽的樣子顯然讓溫家人放下了拘謹,對他讚不絕口。

  「溫家小妹真是嫁了個好人,原本還以為軍人都是嚴肅不好相處的,沒想到小方這麼上道。」

  溫明的嘴角微勾,眼底的笑意一閃而過,只是對著方烈還是沒什麼好臉色。

  這人不聲不響地把自己的寶貝女兒拐走了,他這個當父親的卻是最後一個知道,想不生氣都難。

  方烈老老實實地給溫明不著痕跡地誇了一通,把岳父心裏的氣理順了,這才轉向了一旁的秦興。

  秦興的臉色不太好看,端著杯子敬酒的時候懶洋洋的,倒是身邊的湯燕笑臉迎人,一副女主人的樣子,說了好幾句祝福語。

  兩人之中,也就是湯燕巴不得溫婉立刻嫁人,離秦興遠遠的,說的話倒是帶著幾分真心。

  「秦少能來,真是難得。」方烈喝下一杯酒,朝他點了點頭:「以前小婉不懂事,現在跟了我,以後只會享福不用操心任何事了。」

  溫婉在一旁忍不住想笑,方烈這是給秦興一個下馬威和警告了?

  這人好不得意,借著說她的時候,居然把自己誇了一通。

  秦興的臉色一陣青白,這人說的隱晦,顯然是說溫婉以前不懂事,有眼無珠才會跟自己交往的。

  他什麼時候被人這樣當面奚落,拿著酒杯恨不得砸過去,卻被方烈敏捷的一把抓住了手腕。

  「秦少,肝火盛,回去多休息吧。」小擒拿手方烈是使得滾瓜爛熟,對付秦興簡直不費多少力氣。

  秦興的臉色直接黑了,但是方烈做得隱蔽,旁邊的人看著就像是他的酒杯要倒了,方烈只是幫忙扶正了。

  看著方烈一臉笑容,秦興恨不得一拳打到他的臉上。

  可惜秦興的身手,遠遠不及方烈,想法雖好卻很難實現了。

  方烈見好就收,秦興手腕疼得嘴角猛抽,也只能在眾人面前掩飾,卻連酒杯都拿不起來了。

  溫婉挑眉,方烈根本是公報私仇,順便把對秦興的不滿一股腦地發洩出來了。

  秦興愛面子,肯定不敢吱聲,完全是便宜了方烈。

  一圈敬酒下來,溫婉已經累了,腰酸背痛的直接溜到化粧室休息。

  溫明進來的時候,看見的就是毫無儀態的准新娘半躺在椅子上昏昏欲睡的情景,不由失笑:「你待會就要出去了,怎麼還在這?睡著了怎麼辦?」

  「沒事,待會方烈會來叫我的。」溫婉打了個哈欠,讓著位子給溫明坐下了:「爸,你還是不能接受方烈嗎?」

  「你都懷上了,我接受不接受又有什麼區別?」溫明沒好氣地說著,當初兩人說要結婚,他是千百個不願意。誰知後來溫婉居然懷孕了,三個月才告訴自己,這時候打胎是不現實的,他也捨不得自己的寶貝女兒因為打胎而傷了身體。

  最後沒辦法,溫明想不接受都不行,方烈完全是先斬後奏,把溫婉忽悠上了車,這才來補票。

  他這個當爸的,自然不可能讓未來外孫還沒出生就帶這樣一個未婚生孩子的銜頭。

  「爸,方烈和那些軍人不同的。」溫婉親昵地挽著溫明的手,撒嬌的自然讓溫明好笑,拍了拍她的手背。

  「你已經認定他了,爸還有什麼話好說的?」

  溫明歎了口氣,又說:「如果方烈敢欺負你,你儘管回家來,家裏的大門永遠向你敞開的。」

  「爸,哪有結婚當天說這個的。」溫婉失笑,溫明擔心的摸樣就跟Andy似的,不過她明白,兩人都是為了自己好。

  「我沒能讓你媽媽幸福,要不然她現在還能看著你結婚生子的。」溫明對老伴的死一直不能釋懷,總覺得是他沒有好好照顧的錯。

  「爸,媽媽在天之靈,會看著我們兩人幸福的。」溫婉笑了笑,溫明看著自己長大的女兒,釋懷地點了點頭。

  「你說的對……好了,出去吧,別讓新郎等久了。」

  溫婉換了白色的婚紗,站在花團錦簇的大門口,遠遠看見一臉微笑站在不遠處的方烈。

  白色的西裝,顯得方烈更高大挺拔,這就是她下半輩子互相扶持一起走的人。

  溫婉挽著溫明的手臂,一步一步地向前走著。

  她的腦海中有著和方烈初遇時的情景,有著兩人驚險的一幕,有著他們溫暖的擁抱,有著第一次親密接觸……

  每個女人都希望在最好的年華遇上對的人,溫婉曾經遇到了文軒,可惜錯過了,現在站在不遠處看著自己走近,而後緊緊握住自己手的人,就是那個對的人嗎?

  溫婉眨眨眼,不由好笑,她一定是被Andy和溫明影響了,怎麼到了這一刻卻開始遲疑了?

  又或許,婚前恐懼症,在這一刻才出現?

  她環顧一周,賓客中少了一個身影,不由狡黠地朝方烈眨巴了下眼。

  方烈牽著溫婉的手慢慢走上台,低聲告訴她:「秦少不舒服,被我請回去了。」

  不舒服?

  像打不死的小強一樣的秦興會有不舒服的時候?分明是被方烈找人捂著嘴弄出酒席了吧?

  這才像是軍人的鐵血作風,秦興的心思恐怕早就被方烈發現了。

  敢在婚宴在覬覦新娘的人,尤其這個還是軍嫂,恐怕早就犯了眾怒……

  秦興的下場,恐怕不是溫婉想像得那麼樂觀了。

  請來的牧師在上面侃侃而談,莊重而帶著祝福的微笑。

  「……不管貧窮困苦,都願意和方烈先生在一起嗎?」

  「我願意,」溫婉笑著看向方烈,耳邊是牧師帶著笑意的聲音。

  「現在我宣佈兩人成為夫妻,新郎可以吻新娘了。」

  方烈小聲嘀咕:「就等著這個了。」

  溫婉正想笑,方烈已經低頭吻了過來。

  輕輕的接觸,在溫婉以為要分開時,他卻加深了這個吻,直把人弄得面紅耳赤才放過她。

  方烈低笑,在溫婉耳邊說:「這是你剛才東張西望,注意不相關人的懲罰。這是利息,大懲罰等八個月後……」

  溫婉聽明白了他的意思,當下臉頰更紅了。

    【正文完】
作者: 嗜酒態睡    時間: 2017-2-3 00:15:36

43、番外(一)八個月後 ...

  八個月後方寶寶出生,樂壞了兩家人。

  寶寶滿月的那天,溫明特地推掉所有工作從外地飛過來,恨不得把抱著外孫回去,方宏也難得露出了笑臉,雖說家訓是抱孫不抱子,可是他板著臉不肯在小輩面前破功。鐘敏自然沒那麼多條條框框束縛了,抱著孫兒笑得眯起眼。

  溫明幾次沒抱上,鬱悶了,趕著找女兒來助陣。

  誰知一抬頭,發現方烈牽著溫婉下樓,手裏還拖著一個大箱子,不由納悶了:「孩子才滿月,你們這是去哪里?」

  溫婉滿臉酡紅,不好意思說出口,推了推身邊的方烈。

  方烈看了她一眼,笑著說:「我們去溫泉山莊住一晚上,明晚回來。」

  溫明愣了,看著鐘敏懷裏的包包皺眉:「真是胡鬧,哪有丟下孩子跑掉的父母,晚上誰來照顧?」

  方烈挑眉,自從孩子出生後,他們兩個准爸媽反而抱得沒方家二老多。其實在不在,孩子肯定有人照顧就是了。

  不過在岳父面前,他當然不能這樣說。

  「爸媽答應照顧一天,我們也不是去很久,孩子平日很乖,一天到晚都在睡覺。」方烈沒說的就是,少喝一天母乳,自家孩子也不會怎樣的。

  為了老爸的性福,孩子你就擔待一點吧!

  方宏臉色也黑了,在親家面前聽著兒子胡鬧,他恨不得拿出藤條把方烈打一頓:「胡說什麼,還不把孩子抱上樓去?都呆著,哪里都不許去。」

  「我們已經訂好房間了,車子就在門口。」方烈拉著溫婉幾步,鑽進車子裏就跑了。

  方宏氣得差點吐血,鐘敏抱著乖孫,溫明在一旁歎氣。

  其實方宏和溫明都能體會得到,老婆懷孕憋了快一年的感受,但是也不能在「外人」面前丟他們的面子啊!

  方宏和溫明互相看了一眼,不悅地撇開臉,只剩鐘敏無奈地看著懷裏的寶貝,索性帶去房間今晚親自照顧了。

  溫婉進溫泉山莊的房間時還暈乎乎的,有點找不著方向:「你就這麼帶我出來,明天回去爸媽會不會發飆?」

  方烈帶著她進房間的溫泉小池,伸手試了試溫度,直接脫掉了外衣:「既然來了,就別想太多了。難得只有我們兩個,不是麼?」

  溫婉心裏還掛念著寶寶,回過神來的時候,發現身上的衣服已經被脫掉了一半,不由紅了臉:「你也太心急了,現在還是白天呢。」

  方烈一邊雙手繼續脫掉她的衣服,一邊笑了:「放心,大露臺的落地玻璃是特殊材料做的,裏面能看見外面的風景,外面卻看不見裏面。」

  他看著溫婉一臉猶豫,湊過去在她耳邊低語:「欠了八個月,本錢利滾利,今天該兌現了……」

  溫婉耳尖紅了,想要退後,卻被方烈一把摟住。

  生產後的溫婉身材明顯豐腴了很多,凹凸分明,還帶著淡淡的奶香,比任何香水都要令人遐想萬千。

  方烈摟著她腰的手臂驟然收緊,兩人「嘩啦」一聲落入水池中。

  溫婉被嚇了一大跳,掙扎著要上去,被他攬著,狠狠吻了下來。

  四片唇相貼的瞬間,她直覺渾身一陣戰慄,身體的熱情瞬間被點燃。

  很久沒有這樣親近,溫婉眨眼間柔軟成一灘水,倒在方烈的臂彎中站立不穩。

  方烈的雙臂很用力,緊緊摟著溫婉不放開。

  可是他的吻卻很溫柔,舌尖淺淺地勾勒著溫婉的唇形,耐心地等她張開小嘴,這才慢慢探進去,勾著她的小舌共舞。

  滿是柔情和憐惜的長吻,溫婉半眯著眼,變得極為敏感的身體在方烈的掌心下輕輕顫慄著。

  那只手似是帶著魔法,所到之處點燃了一片灼熱,讓她招架不住。

  「等等……慢一點……」感覺到那只手從腰側滑到大腿內沿,溫婉臉頰泛紅,忍不住握著那只四處搗亂的手。

  方烈也不惱,收回手,抱著軟綿綿的溫婉坐在溫泉的池子裏。

  陽光正燦爛,落地窗外綠意盎然,只是美景當前,又如何及得上全身泛著緋色的溫婉?

  方烈抬頭吻著溫婉,細碎的吻落在她的頸側和胸口,引得溫婉斷斷續續的呻吟,抱著他的頭想要推開,又手腳無力,只搭在他的肩頭,反倒似是欲拒還迎了。

  方烈失笑,親了親她的臉頰,含著她的耳垂輕輕廝磨:「怎麼,這樣就受不住了?前菜才開始,主食還沒上呢。」

  溫婉低頭瞪了他一眼,這人真是得了便宜還賣乖。

  什麼前菜主菜,他想吞掉自己嗎?

  不過看方烈的眼神,確實一副想要把她拆骨入腹的樣子,不由羞紅了臉。

  雖然是順產,但是溫婉還得好好保養,滿月前方烈一直沒有碰她。

  Andy見過不少趁著妻子懷孕到外面偷吃的丈夫,之前就偷偷告誡過溫婉要小心注意。後來一看方烈比誰都能忍,不由懷疑某人其實已經不行了……

  想到這裏,溫婉忍不住笑了。

  看她笑得歡快,方烈抱著她坐在自己的腿上,沙啞著聲音問:「笑什麼,這麼高興的?」

  「想起Andy的話,」其實,溫婉當初也有點懷疑來著。能忍將近一年,方烈還真不是普通人,簡直是「忍」者神龜了。

  她被溫泉熏得渾身發熱,加上貼著方烈的體溫不斷攀升,腦子一熱就把當日Andy的話一字不漏地告訴他了。

  方烈臉色立馬黑了,咬牙切齒地說:「沒想到老婆大人對我的體力這麼沒信心,還是太久沒在一起了,所以忘記了?」

  溫婉這才聽出不對勁了,討好地笑著求饒:「你大人不記小人過,我們說著玩的。不過你能忍這麼久,真是太難得了。你別說,有不少人來打聽你的事,都說不可思議呢。」

  除了溫明,連鐘敏也隱約來問過。當時溫婉還不好意思,等看著他們驚詫的摸樣,倒是覺得挺有趣的。

  對方烈來說,這就一點都不有趣了。

  居然有人敢質疑他的能力,自己的面子以後往哪里擱?

  「看來你不受點教訓是不行的了?」方烈把溫婉一下抱起,驚得她摟著他的脖子驚呼。

  下一刻,溫婉差點跳起來了,感覺到某人的灼熱就在身下,不自在地動了動:「不是說才到前菜,怎麼立刻就上主菜了?」

  溫婉這時候還有心思跟方烈開玩笑,笑眯眯地拋來一個媚眼,讓方烈差點忍不住把人立刻就地辦了。

  看他不動,溫婉正要往後撤退,被方烈一把摟住腰就往下一摁。

  溫婉驚叫一聲,隨即低低地呻吟著,滿臉紅暈,只抱著方烈的脖子沉沉浮浮的。

  方烈身體力行地讓她明白了,某些能力是不能被質疑的……
作者: 嗜酒態睡    時間: 2017-2-3 00:15:49

44、番外(二)討債行動 ...

  奮鬥了一晚上,第二天到中午溫婉才勉強睜開眼醒來。

  雖然恨不得在床上在睡個一天一夜,可是家裏的寶貝在等著自己,她還不得不爬起來穿衣服。

  溫婉狠狠瞪著身邊的人,方烈笑眯眯地過來幫她穿衣服,隨叫隨到,服侍周到,她也不好再說什麼了。

  今天就要離開溫泉山莊,溫婉多少有點捨不得。

  這邊的價錢不便宜,可是他們除了剛開始在溫泉池子裏泡了一陣子,之後的時間全部奉獻給山莊這張特製的大床了——實在夠鬱悶的,對不住在山莊住一晚的價錢!

  方烈看溫婉頻頻向四周張望,以為她是捨不得這裏,連忙安慰她說:「下次我們再來度假,這裏的溫泉山莊有給方家的預留的位子,我們想來的時候就能過來了。」

  真腐 敗,居然有預留的房間,難怪方烈早上才訂的,不到兩小時他們就能立刻過來了。

  「不知道寶寶在家裏乖不乖,有沒鬧著爸媽?」溫婉想到能隨時來這裏度假,心裏還是挺高興的,就是以後不能一進來就直奔主題,沒辦法享受其他就太浪費了。

  「孩子一向很乖,又親近我爸媽,沒事的。」方烈安撫了她幾句,看著打扮好的溫婉忽然搖頭:「還是換一套衣服再回去吧。」

  「怎麼了,哪里不好看嗎?」溫婉這才起身到全身鏡前一看,臉頰立刻紅了,不是羞的,是氣的。

  這男人昨晚竟然不注意,在她脖子和鎖骨上留了一堆的紅印子,別人一看就知道怎麼回事。

  尤其待會回家,被爸媽看見,就可以想到他們兩人一夜戰況有多激烈了……

  溫婉除了瞪方烈也無可奈何,最後只能在路上買了一條絲巾把脖子裹得嚴嚴實實。

  其實,戴著絲巾也有種欲蓋彌彰的感覺就是了……

  溫婉一回家,還沒來得及和方宏、鐘敏打招呼,就被寶貝震天的哭聲給嚇住了。

  手忙腳亂地抱著寶寶,看著臂彎裏的寶寶抽抽嗒嗒的,紅著眼睛好不容易苦累了,心疼得不行。

  鐘敏說是早上起來沒看見溫婉給嚇到了,一直哭到現在。

  想著寶貝哭了半天,溫婉更心疼了。

  方烈被方宏叫到書房狠狠罵了一通,就算對溫婉這個媳婦勉強滿意,對孫子就疼愛得不行。

  不能罵溫婉,就只能對方烈嚴肅批評。

  方烈接受批評,一副自責的樣子承認了錯誤,又寫了保證,這才給放出來。

  溫婉已經把寶貝哄住了,可是一放到平日的嬰兒室,寶貝似乎就感覺到換了地方,立刻就哭。

  沒辦法,溫婉只能把寶貝帶到他們的臥室床上。

  方烈頭疼,有孩子在,他們兩人還要怎麼睡?

  尤其昨天終於開葷了,他現在正饞著的時候,想叫停有點難度了。

  溫婉摟著寶貝就想睡了,卻見方烈爬上床,輕手輕腳地把寶貝放到一邊,周圍用被子圍著,免得孩子翻身掉到床下,不由納悶:「你這是做什麼,孩子放在中間睡得好好的。」

  「孩子睡好了,我可睡不好。」方烈攬在她腰上的手臂收緊,低頭親了親溫婉的唇:「八個月的欠債,你打算一晚上就打發掉我了?」

  溫婉汗顏,這男人體能挺好的,連算術也不差,這個都計較上了:「一晚上不行,你也不能消停一下?」

  她還累著呢,果然積累了一年的男人最可怕了,如狼似虎!

  「反正寶貝哭了半天,現在睡熟了,沒那麼快醒來的。」方烈的大手探入溫婉的睡裙裏,輕柔摩挲,引得她低低喘息著,又怕吵著寶貝,咬著唇把呻吟都吞了回去。

  「不行,把孩子吵醒了,又得哭了。」溫婉一把抓住他的手,就是不讓某人得逞。

  方烈吻著她的唇輕輕一笑:「我動作輕點,你小聲點就行。」

  他轉眼就壓在溫婉身上,吻住她的唇,讓溫婉再反抗不得。

  溫婉鬱悶,她該怎麼小聲點?

  方烈剛開始的動作確實挺輕的,溫婉扭動了一下腰,有點不滿地皺眉頭,這樣磨磨蹭蹭到什麼時候,今晚還讓人睡嗎?

  被她的扭動刺激到了,方烈忍住的火氣漸漸爆發出來,溫婉咬得下唇都要破了。

  該死的,她催著快一點,沒說突然變成火箭啊……

  沉沉浮浮中,溫婉突然聽見一點聲響,嚇得整個人僵住了。

  方烈感覺到她的僵硬,還沒問什麼,就聽見寶寶哭起來了。

  溫婉推了推他,可是正在不上不下的時候,方烈說什麼都不願意退後。

  「快點,看看寶寶是不是尿床了?」

  方烈索性把人抱在身上,溫婉攬著他的脖子,差點沒叫出聲來。

  該死的,突然換了位置怎麼不告訴她一聲……

  兩人赤條條地過去看寶寶,溫婉首先就臉紅了,整個人都變成了粉紅色。

  方烈倒是無所謂,在軍隊裏封閉訓練,一到晚上累得要死,衣服又髒又臭,大夥都直接脫光用冷水沖,早就不在乎光溜溜地到處走。

  他低頭摸了一下寶寶,果然尿了。

  「抱緊了,我給寶寶換尿片。」方烈突然放開手,溫婉感覺自己又下墜了一點,整張臉埋在他的肩窩裏,簡直不敢看寶寶了。

  方烈麻利地給寶寶換了尿片,看著孩子又慢慢入睡了,攬著溫婉又回到床上。

  「春宵一刻值千金,我們繼續吧。」

  箭在弦上,還不能不發。

  溫婉惱了,恨不得踹方烈一腳。可惜現在有心無力,整個人軟成麵條了:「快點做完,明早還得陪媽去爬山。」

  方烈挑眉,妻子催促自己快結束,是不是對他十分不滿。翻身躺在床上,讓溫婉坐在自己上面,女上男下的姿勢讓兩人彼此看的更清楚了:「你這麼想快點結束,為夫聽了心裏很不痛快,怎麼辦?」

  涼拌!

  溫婉咬牙切齒,這人還有完沒完!

  軍人的持久力不是一般人能有的,溫婉翻來覆去給折騰,嗓子啞得已經說不出話來了,給了方烈的後背幾爪子,再也沒了攻擊力。

  趴在床上沒力氣地擺擺手,溫婉不能不求饒:「今晚就這樣吧,別繼續了……」

  話音剛落,寶寶又哭了。

  方烈就著現在的姿勢湊過去看寶寶,抱了過來。

  溫婉點了點寶寶的嘴唇,看孩子在吮吸,她歎氣:「寶寶餓了,我先餵奶。」

  方烈點頭:「你抱著寶寶,我等著。」

  溫婉臉色立刻就黑了,拜託,這個人杵在她後面,居然還想等寶寶睡了再繼續——要不要這麼給力啊!

  「時間不早了,我們也睡吧。」

  「明天我跟媽說說,你們改天再爬山吧。」

  喂完寶寶,剛把孩子放下,方烈的手臂圈在溫婉的腰上,咬著她的耳朵低聲說著。

  溫婉不樂意了,難得鐘敏邀她一起去活動,怎麼能推脫?

  「不行……」

  「什麼不行了?」方烈笑著吻上她的後頸,見溫婉的失神和沉迷,好笑地問。

  溫婉已經暈乎乎了,只記得呢喃著「不行」兩個字,剩下的,全部被淹沒在唇舌之中。

  可想而知,第二天又是到中午溫婉才醒來。

  方烈的討債行動持續中,還樂此不彼……

作者: 嗜酒態睡    時間: 2017-2-3 00:16:03

45、番外(三)寶寶難纏 ...

  孩子一天天長大,方烈的煩惱卻一直沒有解決。

  白天沒什麼,可是一到晚上,自家孩子就會變得很纏人,讓他煩不勝煩。

  雖說後來鐘敏年紀大了,照顧調皮的孩子實在是力不從心,就請了一個保姆和家庭教師,想從小好好教導孩子的言行——最重要的是,不要打擾他和溫婉獨處的時間,可惜事與願違,這孩子不知道是故意還是無意的,總是最恰當的時間出現。

  比如說……

  某天夜晚,好不容易哄著溫婉出了實驗室,讓她終於拋開香水試劑,跟他回房好好親近親近。

  方烈手腳麻利地脫掉兩人的睡袍,抱著香噴噴的溫婉心裏滿足。

  最近方宏有讓方烈接手的意思,派了很多工,他天天出外,很少機會回家陪溫婉。

  好在溫婉有她的事業,天天窩在實驗室裏也不覺得悶。

  偶爾陪著鐘敏爬山逛街,或者去美容院,婆媳之間樂意融融,相處得十分融洽。

  再偶爾她去看看溫明,兩父女對香水的前景一聊就是一下午,每次溫婉都是紅光滿面地回來。

  反正一句話,家裏有沒方烈,溫婉過得依舊有滋有味。

  可是她過得瀟灑快活,方烈心裏越不是滋味。

  怎麼覺得他這個丈夫在溫婉的心目中,其實沒有想像中那麼重要?

  方烈說什麼都要挽回自己的形象,這次回來特地請了一周的長假,就不信身體力行後溫婉還能把自己放在不重要的位置!

  溫婉一進臥室,就被方烈壓在床上,不由失笑:「猴急什麼,天才剛黑,寶寶也不知道睡著了沒有。」

  方烈一邊啃著她的脖子,一邊不滿地說:「有保姆和家庭老師看著,還有媽在呢,寶寶也大了,會自己去睡的,你就別老操心了。」

  溫婉聽出點東西了,忍不住笑出聲來:「你都這麼大了,還跟孩子爭風吃醋?」

  「誰讓你的注意力全讓孩子搶走了?我這個當丈夫的十天半個月不在,也不見你掛念的。」方烈抱著溫婉,直把她吻得氣喘吁吁。

  溫婉臉頰微紅,伸手摟著他的脖子挑了挑眉:「怎麼覺得,幾天不見,你身上飄來一股酸味?你出任務,一級秘密,不能通訊,我就算掛念,也不能打電話給你,你怎麼知道沒有?」

  方烈抱著她,翻身讓溫婉坐在自己身上:「那就是說,你其實很掛念我了?」

  這男人就是知道得寸進尺,溫婉用拳頭錘了他幾下,才不會如他的願:「我每天忙得要命,還得照顧寶寶,哪里有時間掛念你?反正你過幾天總會回來的,不用太掛念……」

  方烈的掌心沿著她的脊背緩緩向下,聽著溫婉的抽氣聲,勾唇一笑:「不用太掛念?老婆大人這話真讓為夫傷心。」

  溫婉趴在他的胸前,眸中波光瀲灩,看的方烈忍不住低頭吻她。

  紅唇的唇,微微眯起的眼睛,含著一絲水光注視著他,讓方烈被看的熱血沸騰。

  溫婉不算最漂亮,可是這一雙眼卻十分勾人,每次方烈都招架不住。

  「對了,秦興又過來了?」方烈不悅地攬著懷裏的人,咬牙切齒地問。

  秦興還真不死心,兩人結婚都好幾年了,他還老上門來騷擾溫婉。

  好在他們住在軍部大院,外面有小兵守著,秦興想進來就不容易了。

  可是卻耐不住某人有耐性,居然等在大院外面。

  小兵總不能把過路的都趕走,只能大眼瞪小眼,心裏把秦興罵個狗血淋頭——誰讓秦興看不上哪個,偏偏要纏著中校夫人?

  溫婉對秦少的興致也是無可奈何,這人喜歡的時候寶貝得緊,熱情消退就說分手,老死不相往來才對,可是秦興不知道哪跟筋不對,忽然又對自己感興趣了。

  這一感興趣就是幾年,湯燕每次化濃妝都掩飾不住臉上的憔悴。

  也是,攤上秦興這樣的人,湯燕想要綁住他的心根本不可能。妄想結婚,更是難上加難。

  偏偏湯燕不信邪,非秦興不可,於是現在一直耗著,也不知道誰更能耗。

  只是湯燕現在青春不在,也快耗不住了,估計也就這一年就得放棄秦興了。

  洪紅現在嫁人了,孩子聽說都出生了,寧貴的事顯然對她沒有任何影響,讓湯燕羨慕又妒忌。

  也就湯燕想不開,一直糾纏在秦興上面,以為她會是花花公子的終結,最後的一個女人。

  可惜到頭來,湯燕沒成為秦興的第一個,也沒變成最後一個,白浪費時間在這個負心漢身上了。

  溫婉每次想到,總會為湯燕惋惜三秒。

  不過這也是湯燕的選擇,誰也改變不了。

  溫婉懶洋洋地翻了個身,余光瞥見方烈的不悅,笑笑說:「得不到才是最好的,秦少也是小孩心性,很快就會放棄了。」

  「已經幾年了,看樣子他的小孩心性也持續得太久了。」方烈剛開始恨不得找人把秦興打一頓,好讓他不能爬起來再勾搭自己的小妻子。

  可是時間長了,方烈對秦少都沒火氣了。

  這樣的奇葩,他也是第一次見到。

  反正送花送巧克力送珠寶,溫婉收了也就轉手賣掉或者扔在角落,從來不用,秦興想要敗家,把錢全花進來,方烈也就管不著了。

  溫婉用手指在他的胸膛上鉤鉤畫畫,眼神一瞥:「說起來,秦少比你懂浪漫多了,好歹還知道送禮物,也沒見你送什麼給我?」

  方烈把人摟在懷裏狠狠吻了下去:「我把自己送給你,不就是最大的禮物?」

  溫婉失笑,倒是迎了上去,兩人糾纏在一起,難分難解……

  方烈正在興頭上,忽然聽見有敲門聲,他嘴角一抽,又來了。

  「爸爸媽媽,你們又在打架了?」兩歲的小孩子在外面敲門,保姆低聲勸說著,家庭老師也湊過來,孩子嘟著小嘴就是不肯走,振振有詞地說:「老師說了,打架是不對的,寶寶要讓爸爸媽媽做乖孩子。」

  家庭老師囧了,溫婉趴在床上笑得差點摔下床,方烈認命地坐起身,被打斷得多了,他就算多無奈也只能先把門外的小祖宗安撫了再回來。

  穿上睡袍,方烈把寶寶抱起來,勉強笑笑:「爸爸媽媽沒有打架,寶寶聽誰說的?」

  寶寶歪著腦袋,小手搭在方烈的肩頭往裏面看,見溫婉趴在床上一動不動的似乎睡著了,於是咬著小嘴說:「爸爸,我今晚要跟媽媽睡。」

  「不行,」方烈想也不想就拒絕了,把寶寶給了保姆:「男子漢大丈夫,就該自己睡。」

  「我是男子漢,但還不是大丈夫,老師說了,我還小。」寶寶挺著小胸膛說得理直氣壯,方烈看了家庭老師一眼,差點沒讓這個幼師出身的年輕女老師嚇軟雙腿。

  寶貝,你就少說兩句行不行,她還不想這麼快被炒魷魚趕出門呢!

  方烈這兩年氣勢更勝,光是站在身邊,就被壓得有點呼吸不過來。

  年輕的女老師大學畢業剛出來,哪里見過這樣的人,嚇得臉色都白了。

  家庭老師使出渾身解數,終於把寶寶給哄住了,跟保姆兢兢戰戰地走了。

  溫婉側身躺著,一手撐著下巴好笑:「看你把人家小姑娘嚇的,臉色都白了。」

  方烈長臂一伸,把人撈回來,簡單明瞭地說:「我們繼續……」

  不到十分鐘,門外又傳來輕輕的敲門聲,寶寶委屈的聲音響起:「爸爸,你又欺負媽媽了,我聽見你們打架的聲音了……老師說了,打架是不對的……」

  方烈臉色都黑了,溫婉在他懷裏笑得直喘氣。

  「今晚還是算了,看那小祖宗的樣子,不陪著他睡,我們都別想睡了。」

  方烈當然不願意,說什麼也不肯撒手。

  他十天半個月才回來,眼睛盯著溫婉都發綠了。現在一頓大餐就在面前,唾手可得,卻硬生生給孩子攪黃了,說什麼也不樂意。

  這回溫婉起身去門口勸了幾句,寶寶很聽話,在溫婉親了他的臉頰又保證明天陪自己後,這才不清不願地回到自己的小房間了。

  等溫婉回到床上,方烈已經等得沒了耐性,二話不說就闖了進去,原本就有些情動,她只能被動地在他身下呻吟著。

  十分鐘不到,溫婉在一波波的戰慄中還沒回神,就又聽見了敲門聲,這回連她都笑不出來了。

  方烈這次直接把溫婉扛到了浴室,自己披上睡袍打開窗戶,這才讓寶寶進來。

  「媽媽去洗澡了,你先睡著,不准再鬧,聽見了嗎?」

  寶寶還是挺怕方烈的,乖乖地點頭,鑽入被窩裏,聞著溫婉的味道,眼皮就直耷拉,打著哈欠小聲說:「爸爸,快點叫媽媽回來睡覺。」

  「好,」方烈看了眼若無其事的保姆,和紅透臉的家庭教師,皺著眉讓後者先回去了。

  年輕的女老師聞著房間的味道,不用想也知道兩人剛才做了什麼,羞答答地先出去了。

  方烈轉身進了浴室,順手鎖上門,打開熱水讓溫婉趴在牆上繼續沒完的事。

  溫婉真是服了他,居然想到在這裏。前面冰涼,後面火熱,雙重夾擊下雙腳早就軟了,臉色酡紅地任由方烈捲入感官的巔峰之中……

  「慢點……」

  方烈咬牙:「不快點,待會寶寶又要來鬧了。」

  敢情他是給寶寶的難纏給弄怕了,也不能這麼折騰人啊。

  溫婉被壓得手腳發軟,最後是被方烈打橫抱著出浴室的。

  房間裏還有保姆在,溫婉恨不得挖個洞把自己埋下去。

  只是床上的寶寶睡得酣甜,根本無知無覺的,再也不鬧浴室中的爸媽了。

  方烈不由懊惱,早知道寶寶這麼乖,在該在浴室呆久一陣……
作者: 嗜酒態睡    時間: 2017-2-3 00:16:14

46、番外(四)方家家訓 ...

  寶寶很怨念,今天又見不到媽媽,據說又被爸爸帶出去玩了。

  他穿著小兔上衣,白色的帽子戴在頭上,兩隻白色的小耳朵長長的,垂了下來,沮喪的樣子卻顯得特別可愛,咬著小指頭委屈的摸樣,鐘敏恨不得攬在懷裏好好安慰他。

  鐘敏這樣想著,也這麼做了,抱著寶寶低聲安慰:「怎麼了,不高興?有奶奶在這裏陪你,想去哪里玩?冰箱裏有雪糕,只能吃一小盒,不然要鬧肚子的。爺爺昨天新買的玩具,要去拿來玩嗎?」

  寶寶搖頭,咬著手指頭嘟起小嘴:「奶奶,媽媽什麼時候回來?」

  一聽他問,鐘敏臉色有點不好看了。

  方烈這小子,總是帶著溫婉到處跑,把孩子扔下,不知道孩子現在小,正是最需要爸媽的時候嗎?

  可是他們兩人就一個獨子,方烈如果出去住,二老就要感覺寂寞了。

  年紀大了,方宏漸漸退居二線,事情少了,時間多了,如果沒了這個孫子在面前,他們也不知道該做什麼。

  難為方烈和溫婉兩個年輕人陪著他們一起住,尤其溫婉這幾年工作沒那麼忙了,在家受了方宏不少悶氣。

  方烈帶著她出去也好,有時候不太方便,也免得大家都尷尬。

  不過小祖宗可是得好好哄,這孩子長大了不怎麼哭,可是撅著嘴,可憐巴巴的樣子誰看了都不忍心。

  「爸爸媽媽明天就回來了,今晚和奶奶一起睡好不好?」

  寶寶咬著指頭鼓起小臉,又是明天。爸爸每次帶媽媽出去,總是第二天才回來。

  上回去的溫泉山莊,這次好像是哪里的溫泉小木屋,就是每回怎麼鬧騰都不給他跟著去……

  寶寶表示很憤怒,爸爸白天經常霸佔媽媽就算了,連晚上讓他和媽媽睡的時間都剝奪了!

  雖然媽媽軟軟的香香的,估計爸爸也是喜歡,才跟自己搶的。

  幼稚園的老師教過,要尊敬父母,要對父母有禮物……可是爸爸太過分了,好歹也要讓媽媽陪自己睡一晚吧。

  寶寶用指頭用最近在幼稚園學的掰著數數,1、2、3、4……媽媽已經兩個五天沒陪自己睡了,不是陪著爸爸出門,就是躲在實驗室裏搗鼓叫試管的東西。

  寶寶糾結了,爸爸也喜歡媽媽,他也喜歡媽媽,自己要有禮貌,不能跟爸爸爭搶東西。

  記得前天他跟幼稚園的小惠搶玩具,被老師批評了,還保證不會再犯。

  現在,究竟是把媽媽讓給爸爸,還是稍微跟爸爸提出一點抗議?

  寶寶繼續咬著指頭,他是好孩子,爸爸以前肯定不是乖孩子,搶著媽媽都不放手!

  小惠今天還把玩具讓給他玩了,但是寶寶聽爺爺說了,不屑跟女孩子搶東西,玩具讓了回去,最後兩個人一起玩的。

  或者,他也能跟爸爸提議一下?

  爸爸晚上總找媽媽打架,要不然寶寶也加入?

  寶寶想到媽媽脖子上第二天早上都會出現的小紅點,皺著眉頭臉頰鼓鼓的。

  爸爸真壞,每次都欺負媽媽,爺爺說他是男子漢,以後也要當兵,長得又高又壯,就能保護媽媽了!

  鐘敏看著懷裏的寶寶一會皺眉一會鼓著臉,一副小大人的樣子想著什麼,不由失笑:「寶寶想什麼,跟奶奶說一下?」

  「奶奶,爸爸說您是他的媽媽,以前爺爺也跟爸爸搶您嗎?」

  鐘敏鬱悶了,方烈小時候沒少跟方宏對著幹,歸根到底不也就是搶她嗎?

  寶寶看她不吱聲,以為自己猜對了,睜大眼一臉驚訝。

  原來爺爺以前也跟爸爸搶過奶奶的,肯定是搶不贏,所以現在來搶他的!

  寶寶自以為發現真相了,小手摸著下巴嘀咕。

  要不他再去鼓勵爸爸來搶奶奶,不要跟他搶媽媽了?

  溫婉在車上是一路睡回來的,方烈又一晚沒讓她睡,害得自己雙腿現在還是軟著的。

  不過也沒辦法,跟鐘敏、方宏住在一起,兩人在房間裏做點什麼都不方便。還有寶寶在,時不時來敲門騷擾,最後只能偶爾出去解決問題了。

  估計憋得久了,方烈是一次比一次勇猛,就是苦了溫婉。

  比起體力來,她那麼比得上經常鍛煉的方烈?

  剛到門口,寶寶就已經等在那裏了,小鼻子凍得紅彤彤的,一見溫婉就撲了上來,甜甜地叫著媽媽。

  溫婉聽著寶寶軟儒的聲音,心裏都柔軟起來,摸著他的小臉問:「寶寶在家聽話嗎?」

  寶寶用力點頭:「奶奶和爺爺的話,我都聽了的。」

  他扭頭看見溫婉身後的方烈,咬著小嘴,好一會才小聲說:「爸爸,老師說了,堅持就是勝利……」

  方烈聽得一頭霧水,怎麼寶寶一見自己就扯到堅持上面?

  「所以,爸爸以前搶奶奶,現在也要繼續跟爺爺搶,不能放棄的。」

  溫婉聽完,愣了一下轉過臉偷笑。

  敢情這孩子被方烈搶走自己,心裏不痛快了,就找理由把人支走。

  跟方宏搶鐘敏……虧這孩子想的出來。

  站在門口的鐘敏也笑了,寶寶糾結了一晚上,原來想的是這事,不由揶揄地瞥了方烈一眼。

  方烈的表情很柔和,柔和得讓寶寶小幅度地瑟縮了一下。

  爸爸這樣的表情,比不笑的時候更可怕了……

  「好了,別嚇著孩子。」溫婉拍了下寶寶的後背,想著自家孩子真是聰明。不過寶寶也真是有方家的血統習慣,佔有欲不是一般的強,年齡才這麼一點,就開始宣示所有權了?

  方烈伸手捏了捏寶寶的臉頰,笑說:「奶奶是爺爺的,媽媽是爸爸的,以後寶寶也會遇上這麼一個人是屬於你的。到時候,你要第一時間下手,快狠准,別讓那人跑掉了。」

  溫婉好笑:「你跟孩子說什麼呢,快進去吧。」

  寶寶聽得懵懵懂懂的,唯一知道的,就是爸爸不打算把媽媽讓出來了,他的小身板還搶不贏,不由沮喪的少吃了半碗飯。

  等多年以後,小名寶寶,大名方祈二十四歲時成為最年輕的少校時,他遇到了方烈所說的那個屬於自己的人。

  毫不猶豫地下手,把人逮回來,放在自己的保護圈裏,不讓任何人有機會染指。

  方祈當時十分贊同,果然爸爸的話是對的!

    【番外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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