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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有容]套牢惡質女(愛上新郎之二)[全文完] [列印本頁]

作者: 嗜酒態睡    時間: 2017-2-18 00:08:18     標題: [有容]套牢惡質女(愛上新郎之二)[全文完]

套牢惡質女(愛上新郎02)作者:有容

有少男殺手、少女殺手,   
可沒聽說過有“婚禮殺手”吧!   
這實在不能怪她,誰叫世間的陳世美太多,   
讓她變成愛搶人新郎的狠角色;   
但月老的惡作劇這會兒可開玩笑開過了頭,   
好不容易她超難摧毀的心牆,   
終於被這很會哄女人的三高男敲開一點縫,   
正想跟他賭一賭終身大事時,   
他居然說要去娶別人?!   
看來她非得“重操舊業”了,   
想當新郎,先過她這一關吧……   


作者: 嗜酒態睡    時間: 2017-2-18 00:08:36

楔子

一場極富排場的豪華婚宴。

這場婚禮的男主角是企業界頗富盛名的“爛男人”邱俊生,女主角則是家境富裕的乖乖女羅曉蘭。

兩人的婚事是在羅曉蘭的堅持和羅家二老的極力反對下進行的。

羅家二老早在女兒和邱俊生交往時就遣人暗自調查其為人。在得知他是有名的花心大少,娶女兒只是貪圖羅家的家產和一塊他急欲取得的數十億的土地時,曾極力的反對兩人交往。可羅曉蘭根本不相信邱俊生是這種人。

羅曉蘭還曾說,若要她相信邱俊生真如外界所傳的是個花心大少,除非她親眼目睹,否則她絕不相信。

其實羅曉蘭還算是個提得起放得下的人,只要讓她看清楚邱俊生的真面目,她真的會忍痛割捨掉這份情。

但邱俊生可不是省油的燈,在他們交往期間,他真的是十分安分,為達目的,他潔身自好的如同守戒僧侶,半點酒色不近,全心全意的守在羅曉蘭身邊。

在一個花心大少為達目的,而將討女人歡心的手段集中火力時,鮮少有女人不因此而昏頭轉向,一頭栽進愛情陷阱裏。

尤其羅曉蘭從小就被保護在父母的羽翼下,單純的她是怎麼也鬥不過狡詐如狐狸的邱俊生。

正因為他“道行高深”,所以即使羅父翻出他過往的荒唐史,羅曉蘭也會認為,那已是過去了,在他遇上她之後,他早為她改邪歸正。

羅曉蘭單純,羅父可不!他在商界打滾了數十年,早就練就一雙看人的“火眼金睛”,邱俊生裝出來的專情瞞得了女兒,可瞞不了他。

為了女兒的幸福,他必須揭穿邱俊生的狐狸面具。可……現在都已經是結婚的日子了,羅家二老除了心中焦急之外,真的拿邱俊生半點法子也沒有!

怎麼辦?現在可該怎麼辦?

宴會進行到一半,新娘進到休息室換禮服的空檔,一名一身飄逸洋裝的短髮女子走向邱俊生。

冷絕的氣質,豔絕的容顏,纖合度的優雅體態……這女子舉手投足間儘是吸引人視線的光芒!

“邱先生,給些時間好嗎?”冷然的音調裏竟然意外的令人感到一股特別的性感。

邱俊生抬起頭來看到甜美聲音的主人是個絕色美人,他的眼睛忍不住盯著她瞧。“我們……認識嗎?”哪里來的絕色?!

這女人美得叫人移不開眼!

他的視線悄悄的往下調,很快的掃了一遍她凹凸有致的身材。莫名的,他身體竟然騷動了起來……

老天!這女人對他真是有致命的吸引力!

“不認識。”她勾揚起嘴角,眼波微地一流動,仿佛能勾魂。“不過……很多事情因為不認識而顯得刺激有趣,是不?”她遞出名片。

“言君蕾,記者?”他揚了揚眉。

這女人他喜歡!她連說話的方式和聲調都令他心跳加速。

“我知道今天是邱先生的重要日子,要求你給我這小記者一些時間好像有些強人所難,可是這篇訪談今天要截稿,我這才……”

“約我訪談的記者是你?”他記得前幾天有個記者打電話來要找他訪談,可被他拒絕了。那女記者的聲音很嗲……是眼前的這位?

早知道是這樣的絕色美女他就接受訪談了。看多了一些歐巴桑級、說起話來又咄咄逼人的女記者,他也真受夠了!

“我又遭拒絕了嗎?”

“不!”他邪氣一笑,“不過,我是有條件接受採訪的。”

“邱先生,我既然要來採訪,我的誠意可是十足的哦。”

“是嗎?”他看她的眼神很桃色。“那如果我說……”他小心的注意了一下四周,然後才開口道:“如果我說,我對你有興趣呢?這樣的採訪條件,你也接受?”

言君蕾一點都不訝異他要求似的一笑,“你說呢?”

“好說。”邱俊生看著她,簡直快要按捺不住滿腹的欲火。“我給你半小時的時間。”

他對身旁的秘書交代著,“帶這位言小姐到男賓休息室。”要接受“訪談”,他得交代一下婚宴現場事宜,他可是今天的男主角呢!

言君蕾被帶到一間偌大的房間,她目測一下角度,然後把一隻漂亮的花瓶放在一張高腳的茶几上。

在數分鐘的等候之後,邱俊生出現了。他進休息室前,不忘在門口掛上了“請勿打擾”的門牌,這才推門而入。

“久等了。”他看著她,“想訪談什麼!在這房內……百無禁忌。”他邪邪的一笑,話語十分曖昧。

這男人……果真不負爛男人的名號,在自己的新婚宴上竟然如此荒唐!既然如此,那她也不必太手下留情。

言君蕾勾魂似的對他一笑,“邱董那麼說,那我就不客氣了。”

“在你‘不客氣’之前,我有什麼好處?”他看著她,男女之間的遊戲,這風情冷豔的女人不會不知道。“別忘了咱們之前的條件。”

“你對我百無禁忌,我是否該回以完全不設防?”

“果真上道!”這女人他喜歡。他得意忘形的笑了,大膽的挨著她坐下。

在邱俊生要壓下她身子之際,言君蕾巧妙的閃躲過。“我不喜歡在下,我喜歡上面。”她反壓住他,採取女上男下的姿勢。在巧笑倩兮中,她解開自己腰間的皮繩,將他雙手綁了起來。“還有,我喜歡主動,不喜歡被動。”

“刺激!”

邱俊生被迷得有些神魂顛倒,在這一刻要他賠上命他都甘心。

這女人真是天生尤物呐!她全身上下無一不性感、無一不令人心跳加速。

言君蕾眼中掠過惡作劇的笑意,她用小遙控器打開了花瓶內安裝的針孔攝影機,其影像是直接連線到宴客廳的那部六十寸大屏幕的放映機。

屏幕上出現了那麼香豔刺激的鏡頭,相信今天的婚宴會很不同!

言君蕾背對著花瓶,她伸手將衣襟輕輕扯低,露出大半傲人高聳的乳峰。那股風情看得邱俊生猛吞口水,在一個遮掩動作中,趁他分心之際,她將一個麥克風結在他衣領上……

“噢!寶貝……我真想把你一口吃掉!”

“是嗎?”這無恥的男人,她繼續伸手往下,解開他腰上的皮帶、拉出他的襯衫,再將他西褲和內褲一併往下一拉……

好不堪的一幕!言君蕾皺著眉看他。

“你看,我多麼需要你!”

“你需要的是新娘。”給他個機會回頭是岸吧!

“提那個乏味至極的女人幹啥?現在我需要的是你。那女人一副本壘板身材,哪及得上你誘人。”

“男人……好像習慣用下半身思考。”

“看到你,我也只能用下半身思考了。”

言君蕾冷笑的看著他,“做多了沒腦子的事,遲早出事。”她的手拂過他的臉,在他臉上擰了一把。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

“看來……你是有下地獄的準備了。”

邱俊生色迷迷的、自以為幽默的說:“就算要下地獄那也要拉你一塊下!”

“那可不行。”她給了他一個沒有笑意的笑容。“因為閻王只召見你。”

邱俊生仍沒感覺到有什麼不對,他心癢難耐的等著她下一個動作,好紓解他的欲火,可此時言君蕾卻已停手的看著他,給了他一個令他毛骨悚然的笑容。

“你為什麼不繼續!”這女人的表情怎麼那麼多變化!

“我忽然不想玩了。”

“為什麼?”

她起了身理了理衣服。“你下地獄接受審判的時間到了,我不想陪葬。”她撥了一下俏麗的短髮,勾起披肩給了一頭霧水的他一個歉意的笑容。

“你……”

言君蕾性感的將唇一嘟,給了他一個飛吻。“對不起,害到你了。”向他揮了揮手,她離開了房間。

相信等一會兒。這房裏會擠滿找他算賬的人。

可憐噢!結婚宴成了秋後大算賬!

她真的真的不是故意的喔!只是考驗一下新郎對未來一半的忠誠度而已嘛。

男人呐,還真的不能太花心,都結了婚的男人還不收心,落得今天這種下場,怪得了誰呢?

不能專心安分的步入家庭,只愛一個女人的男人,沒資格當新郎。

這世間男人愛使壞,女人當自強!

她言君蕾沒別的嗜好,就是喜歡勾引別人的新郎。

而其實勾引別人的准老公,她圖的也不是滿足自己的虛榮心,她清楚自己優越的外在條件,不必借由傷害別人來顯示自己的優越。

女人何苦為難女人?與其如此說她,不如說她只是想借此揪出愛得不專一、淘汰一開始就把婚姻當兒戲的男人。

要當新郎,先過她這一關吧!


作者: 嗜酒態睡    時間: 2017-2-18 00:08:48

第一章

一大早出現在電視臺,言君蕾在大廳的中庭遇到了從小一塊長大的好友兼同事沈真。看看距上班的時間還有半個多鐘頭,兩人約到三樓的咖啡廳小聚。

香濃的咖啡令言君蕾的精神抖擻了起來。

“早晚一杯咖啡,快樂似神仙。”她閉上眼嗅了嗅咖啡香,輕啜了一口。

沈真看她心情似乎還好,心裏松了口氣。“我以為……主播的事一定令你心情很沮喪呢!”前些日子沈真到北京採訪新聞,這幾天一回來就聽說主播人選決定了。

李書鳳取代言君蕾,大爆冷門的登上主播位子!

“沮喪?”言君蕾啜了口咖啡低笑,“沒當上主播又不是世界末日。”

跑了一年多的主線新聞,言君蕾無論是長相、口齒清晰度、颱風等各方面的表現上,都是同期中最出色的,但是如今坐上主播台的卻不是她。

“你不覺得不甘心?那位子再怎麼說也不該是李書鳳的。”

言君蕾的心情平靜。“沒有什麼甘不甘心的,事實就是事實。”她十分清楚能力之外,外力的影響力有多大。

前些日子在採訪新聞時,言詞一向犀利的她得罪了某政黨大老,後來那位大老以“陪出遊”名義來換取平息那件事的提議被她拒絕後,她就知道自己大概坐不上主播台了。

做記者也混了不少日子,她清楚一些特別人物的術語。陪出遊就是陪上床。她又不是應召女郎,學不來那種道歉法。

“瞧你還挺坦然的。不過我對這樣的事實還挺不能接受的。”身為她的好友,沈真仍是覺得忿忿不平。

言君蕾將身子往後靠,眯著眼睛看窗外和煦的冬日陽光。“再怎麼樣日子還是得過嘛!”她閉上了眼享受一下冬日的暖陽。

“你倒想得開。”

兩人還想多聊些事時,一名和言君蕾同辦公室的陳姓記者匆匆的向她們走過來。

“言記者,方才和你同組的攝影記者找你找得很急呢!他剛接到一個消息,說原本預計下午才抵達的西宇集團總裁,得知他的行蹤被媒體知曉,臨時改變了班機,改搭上午飛抵的飛機。”

“啊?”言君蕾方才悠閒的心情全沒了。

“老趙呢?”老趙是和她同組那名攝影記者的外號。

“他找了你許久找不到,先到機場去了。他要我如果看到你,知會你一聲。”

“我知道了!”言君蕾站了起來,向沈真揮了下手,快速的往門口奔去。

她跳上車後,以極快的速度駛上道路,沿途狂飆的破百車速令人不禁為她擰了把冷汗。

新聞!新聞!這條西宇集團的新聞她若沒跑上,她不只當不成主播,甚至連一線記者的身份都保不住!

都怪自己平時作風太強勢,人緣似乎不怎麼樣,有些人等著對她落井下石哩!

西宇的總裁一直是個像謎一般的人物。著名財經雜誌列出全球前百富,其即躋升前十大富豪之一,掌控著海運、航空、金融、電子……各界的脈動。

可媒體對他的報導一向是十分淺陋而書面,且都老拿眾所皆知的事來寫,不過這也不能怪他們,因為,有關他的動態向來都是由西宇集團統一發新聞稿,而內容清一色都是只談及西宇集團的經營方向,從來不多提及其經營者。

因此,西宇的掌權者對外界而言一直是個謎。

沒有一家媒體能夠突破西宇的既定模式,而破例的直接接觸到西宇總裁,正因為如此,關於西宇總裁的長相、年齡……一直都極為神秘,惟一知道的是,他是個男士。

而這次他即將來台的新聞,是電視臺的上級長官經由一可靠人士得來的消息。上級十分重視這則新聞,因此,她如果沒採訪到,那後果就不堪設想了!輕則她由一線記者淪為三線,再慘的話……也許會回家吃自己了!

經濟不景氣,連記者也不好當。 公司最近好像還有裁員的打算,磨刀霍霍的舉動可是挺觸目驚心的。

“什麼西宇總裁嘛!沒事幹啥裝神弄鬼,把自己搞得神秘兮兮的!”面對這種神秘人物最是頭疼!真是有夠……“礙…”言君蕾正打算繼續念下去時,她的車子在要轉入另一條馬路時與人擦撞了。

“喔……Shit!”她氣憤的拍了一下方向盤。

不久有人來拍打她的車窗。她知道自己在不能轉彎的時候硬轉是她的錯,可她若不轉,再等到下一個綠燈又已經是數分鐘後的事了,她趕時間呐!

她今天的運氣怎麼那麼背?!

有些無奈的,她降下了車窗。

“小姐,你看不懂交通號志嗎?”這道低沉而不悅的聲音裏有一股特別的威儀。

惹禍了,怎麼辦?言君蕾低著頭想對策。在這個時候若是她表現出理虧而愧疚的樣子的話,那她就慘了,肯定會被吃得死死的。

不行!現在要死不認錯,無恥、無賴到最高點。

“我怎麼會看不懂?”她氣焰高張的抬起頭來,看了一下號誌燈,“現在不是綠燈嗎?你色盲啊!”現在是綠燈,可在她肇事的那個時候是紅燈。

這樣的女人也有?應嵐有些傻眼。

在他還在驚訝文明國家竟然還有“土著”存在而不可思議之際,言君蕾又先發制人的開口道:“看啥!是色盲的話就不要開著車到處選人撞!”

應嵐的怒氣在看到言君蕾眼中美麗的怒焰時,莫名的消了泰半。

她那張似曾相識的容貌舒展了他微微斂鎖的濃眉。

很久沒有看到這種明知道自己做錯了事,仍能如此氣焰高張的女人了。這種熟悉的感覺,更令人懷念啊!

他挑著眉回應她的話,“而你是我選中的?”他語氣中的曖昧令人容易想入非非,而話中有話的雙關語加重了曖昧的成分。

言君蕾過人的美貌總是令男人想盡辦法的和她認識,他現在的話聽在她耳中根本就是一種挑逗,對付那種前來搭訕的男人,她自有一套方法解決。

她冷冷的看著他,嘴角揚起了一抹笑。“柿子挑軟的吃。選中我證明你不只有色盲,根本是全盲了!”她完全把記者劍拔弩張的氣勢發揮到極致!

“盲人對很多事情的感覺是最敏銳的。”

“不包含開車像無頭蒼蠅似的亂撞。”瞧!她多惡質啊!竟然能把自己由肇事者給唬成受害者!她看了一下兩部車擦撞在一塊的情況。“我看情況也還好嘛!”那是指她的車,至於他的……光看那車門微張開口笑的樣子,也知道那門……含笑九泉了。

這樣叫還好?應嵐看著那部朋友借他的古董車……外型還真扭曲得挺藝術的!

雖然說還好的定義因人而異,可會相差那麼大嗎?

“那現在你打算怎樣?”他倒想知道,她還能帶給他什麼震撼。

她將車子倒退了一些。“這次我就不追究了,下不為例!”說完,她匆匆的將車子開走,根本不敢回頭看。應嵐看著她的車一下子就逃得無影無蹤……

呼!女人開車並不全都像蝸牛,他現在總算見識到女人在某些時候的車速是男人,也許連賽車手都難望其項背的。

更是女人車速不輕現,只是未到現速時!

瞧!她現在不就逃得比飛得還快!

“下不為例?”應嵐俊美的臉上揚起了一抹高深莫測的笑容。

她是在預約下一次見面嗎?他的笑意更深了。

有漂亮的女孩預約再重逢的機會,身為男士的他是該大方一些,否則就顯得自己太小氣了,是不?

公務繁忙的他從來不覺得日子裏會有什麼事是有趣而值得期待的,可是……如果是和方才那狠角色再重逢的話,那令他非常期待!

若是她也叫言君蕾的話,那麼他遠從美國而來,也不虛此行了!

好吧!就給個機會再見個面吧!

作者: 嗜酒態睡    時間: 2017-2-18 00:09:04

第二章

偉豐集團大樓的頂層。

鄭則緒一早上班就聽說他的總裁辦公室遭不明人士侵入。不過看秘書在敍述事情經過時還面帶笑意的樣子,顯然那不明人士還挺受歡迎的。

在進入辦公室之前,他看到了橫在自己門外牆上一扇扭曲的車門,不禁一笑,心中對於那個不明人士是誰有個底了。

他連叩門也省略的直接推門而入。

“一大早就帶著遭毀壞的車門來任我索賠了嗎?”鄭則緒看著坐在自己的旋轉椅上,背對著他的好友說。“不!”椅子轉向一百八十度,一張俊雅絕倫的臉上有他熟悉的玩世不恭笑容,“我是來向你要‘遮羞費’的。”

“遮羞?”他大笑,“我搶了你的女人讓你戴綠帽了嗎?”看到許久沒見面的好友,鄭則緒心中是有些激動的。

和應嵐多久沒見面了?少說也有了兩年了吧!

應嵐挑著眉笑,“你覺得手拿著一面由車上掉下來的車門,站在人來人往的大馬路中央的感覺是什麼?再要不,開著一部沒有車門的車子行駛在鬧區的感覺是什麼?”他好笑的看著他,“你說,我需不需要向你索取遮羞費?”

“老天!所有的好事全給你遇到了!把車子開到沒有車門,你是怎麼辦到的?”

他白眼一翻。“昨天你那部爛車哪里借來的?”那部車絕對不可能是鄭則緒的,他的車哪一部不是百萬以上的高級車?

如果那快進廢車場的車子真是他的,想必偉豐距離走進歷史也不遠矣。

“為了讓你能夠不受媒體注意的順利由國際機場脫身,我可是找了好幾家賣中古車的,買下其中一部最爛的給你開。”

“你真有心!”

“那當然了,那些記者可是個個狗眼看人低的,他們一定認為前去接你的車是頂級名車,絕對想不到你竟是自己開車離去,而且開的還是快解體、車齡二十餘年的‘古董車’!”

“那些令人頭疼的記者!”

“誰叫你是西宇的總裁。”這是重點!要是他是記者,他也會對這種極富神秘色彩又從不曝光的人物有興趣。“又最近你的行蹤曝了光,一些資料流傳出來媒體都拿到了,為了你,我可是成為眾家記者確定你身份的關鍵人物。”因為有一次一位美國企業名人曾在訪談中透露,西宇總裁和自己交情非淺。

那惟恐天下不亂的死老頭!

“你就不知道昨天當我一出現在機場時,那些記者蜂擁而上的盛況!”鄭則緒苦笑一下繼續說:“在你出了關開著早停在一旁的車子離開時,我還得面對一個比一個更咄咄逼人的記者大人,最令人啼笑皆非的是,問的問題全跟我無關。”他裝出一副很哀怨的臉,“和你這種聚光燈人物為友,我註定活在黑暗的角落。”

他的表情和話逗笑了應嵐,他問道:“你後來怎麼脫身的?”

“在算算你該已逃得老遠後,我即故意高聲說:唉!今天是十四號啊?人老了,記性就差!連明天才接的機都記成今日了!”

高聲說了這麼一段話後,他差一些被守在那裏大半天的記者群眼中的怒火給燒成灰燼。

應嵐大笑,“好小子,真有你的。”

“是喔!我為了朋友前胸後背都插刀,還有人只是為了開部沒車門的車兜風,而要向我要遮羞費哦!”

提到這個,應嵐倒想起另一件事。“則緒,記不記得我上一回離開時,曾請你幫我找一個名叫言君蕾的女孩?那件事你辦得如何?”

鄭則緒似乎早知道他會問這件事。於是他早有準備的由櫃子裏拿出一隻牛皮紙袋。“早辦妥了,就等著你回來驗收。”

應嵐從紙袋中抽出一疊資料。數張黑白的大頭照由其中滑了出來。有國孝國中……大學的。

看著那張國中時候就出落得亭亭玉立的照片,應嵐嘴角的弧度揚高了。

果真是她!

那個昨天撞了他的車後,又擺出一臉得理不饒人凶樣的女人,果真是十年前他所遇到的那個言君蕾!

言君蕾啊言君蕾!你可記得十年前我對你“承諾”過的事呢?

無妨!即使你不記得,我也會叫你想起來!

看著好友凝視著照片若有所思的樣子,鄭則緒開口問:“你對照片中的女子有興趣?”

“你說呢?”他向來不愛做正面的回答,喜歡讓人留有想像空間。

“言君蕾是個頗有名氣的記者,她的名氣來自於她的美貌和強悍而耿直的採訪風格。”

“挺適合吃記者飯的。”

“就因為她是天生當記者的料,以我一個打滾花叢多時的過來人身份告訴你,女記者少惹為妙。”

“哦?”應嵐揚了揚眉,仍是揚著高深莫測的笑容。

“這叫言君蕾的女子的確是少見的美女,男人對這一型的美女有興趣是正常的。”連他第一次見到她時也驚豔不己,不過等到見識到她採訪新聞時的強勢作風,他便死心,有些女人真的是可遠觀而不可褻玩焉!

鄭則緒接著說:“不過,記者一向不把別人的隱私當隱私,自然也不會吝於和別人分享自己的隱私。當心你這視隱私為生命的人被奪去‘生存權’!甜蜜時不吝和大眾分享你們的喜悅而召開記者會;分手時也不惜大爆分手內幕,甚至連你有的沒的事都可集結成書公諸於世。”

“聽起來很刺激!”

“那種人會把人玩死的!”

看著好友緊張的樣子,應嵐卻笑了。“借用一下你的至理名言——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

“她不是牡丹,她是罌粟!真玩上癮會出人命。”他玩女人很有經驗的。“若只是想玩玩的對象,別讓自己玩得提心吊膽。”

應嵐拿著牛皮紙袋站了起來。“若只是想玩玩,我需要你幫我調查一切有關她的事嗎?女人的價碼我清楚,不必如此大費周章的。”

“你的意思是……”即使身為他的好友,其實他對他的瞭解並不多。

“如果我告訴你,我中了鴉片毒了,想把整株罌粟移回家種,來個生命相互依存,你信也不信?”他的話中有開玩笑的成分,但在玩笑中又不失認真,真真假假、假假真真。

“你瘋了!”

“我是瘋言瘋語,倒是你認真了。”又看了言君蕾的照片一眼,他把資料放回牛皮紙袋內。

鄭則緒像想到什麼似的又開了口,“你最好是瘋言瘋語,因為即使你認真了,言君蕾也不見得會領情。”

“很有挑戰性的一句話。”對於女人他不曾認真。即使如此,對於他想要的女人,至今他也不會失手。

女人對他而言只是過客,在過客身上,他不會浪費他的真心。他一向是個知道自己要什麼的人。

“像她那種頂級美女,身旁絕對不乏一些追求者。可,至今好像沒人追求成功過。”

“你很清楚,追求過?”

“曾經想過啦……”鄭則緒有些不好意思。“不過後來被她那女記者式的強勢態度嚇得打消念頭了。再告訴你一件事,我周遭有不少人也踢過鐵板。”

“美麗的女人傲氣些,也在情理之內。”

“好像不是那麼簡單。”想了一下,鄭則緒繼續說:“關於言君蕾有些傳聞……她好像有一些令人匪夷所思的喜好。”

匪夷所思的喜好?應嵐直覺的想到同性戀。“她是圈內人,只對女人有興趣?”

鄭則緒搖了下頭。“她是婚禮殺手。”

有少男殺手、少女殺手……可從沒聽過“婚禮殺手”!這年頭的殺手可真多,還無所不在!

而婚禮殺手?專門破壞人家好事的?“她喜歡當第三者?”

“漂亮的女人喜歡搶別人的男人來彰顯自己的優越那是蠻尋常的事,可言君蕾她並不喜歡當第三者,她只對別人的新郎感興趣,她專搶別人的新郎。”

像言君蕾這樣的天生尤物,又常出現在電視新聞中,想追求她的人一堆,因此,要得到她的一些八卦消息不會太難。

當然,這些消息多半得自追她失敗的男人口中,因此也有譭謗的嫌疑。不過聽聽一些事也好,不妨拿來參考,畢竟,很多人傳著同一件事,也許事情和真相有差距,可也不儘然全是空穴來風。

多多少少聽些,不吃虧的。

“對當第三者沒興趣?只喜歡搶別人的新郎?”應嵐皺了下眉,“也就是說,她搶人家的新郎也不見得是喜歡上對方,純粹喜歡搶?!”她前輩子是土匪頭子嗎?

“這我就不知道了。”

應嵐沉吟了一下,“這可有趣了。”

“是可怕吧!”應嵐神經有問題嗎?說出那麼勁爆的話。不會吧,他真的對言君蕾有興趣?“一個女人喜歡搶別人的新郎那不是很變態?”

他摩挲了一下下巴。“嗯……”

鄭則緒以為自己說動他打消追言君蕾的念頭了,開心的說:“所以啦,你在這裏度假的這段時間要什麼樣的女人,你儘管開口,我會儘量滿足你的。”

“是嗎?”

“老朋友了還信不過我?”這年頭只要肯砸下大把鈔票,要什麼樣的絕色沒有?他為了應嵐這朋友,真的可以一擲千金而面不改色。

“我只要言君蕾!”他肯定的說。

“那還有什麼問……啊?!”蝦米?伊貢蝦米?

鄭則緒太自信,接話接得太順,這下禍從口出了!他瞪大眼睛看著應嵐的笑臉。他……他不是開玩笑的吧?

“言君蕾。”他重申一次,“非她不可。”

鄭則緒完全無言,呆愣住了。

應嵐有些惡質的一笑,“看在你那麼有誠意的分上,這件事就拜託你了!”

“嗄?!”

☆☆☆

言君蕾跑完新聞回到辦公室。

她回到座位後迅速的把稿子完成,再交到順稿的主播手上。

李書鳳看了一次稿子,皺著眉。“別的記者的稿子都很順,為什麼你的稿子總要我一修再修?”好不容易當上了主播,她終於有機會損到當初自己總是被說難望其項背的言君蕾。

還記得當初訓練她們的主管前輩,要她多向她學習呢!

嘿!這回風水輪流轉了,能力一等一的言君蕾至今仍是個跑新聞的記者,而她卻已搖身一變成為地位在她之上的主播。

“那是你的問題。”言君蕾冷冷的看著她,似笑非笑的說。“你要修我的稿子也可以,反正上主播台的人是你,別把好好的一份稿子修到自己念了都會舌頭打結就成了。”

李書鳳在還是記者的時候,她的撰稿能力就是有待加強的。而自己已順過的稿子,有自信任何主播看了可以不改一字就照用。

“你……”

言君蕾很假的裝了一下愧疚的表情。“抱歉,我知道實話聽起來總是刺耳的。”

李書鳳恨極的橫了她一眼,不甘示弱的反擊。“是喔!沒能力的人坐上了主播台,有能力的反被晾在一邊,各人的際遇更是大不同呐!”

言君蕾也諷刺的接話,“這真是老天無眼!”

“你……”這女人真是伶牙利齒到叫人討厭。她咬牙切齒的說:“即使老天無眼,我成為主播是事實。”

“長江後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灘上。當心啊!坐上主播台實力是很重要的,主播壽命可長可短,就不知道在新人輩出的情況下,你這位子能坐多久?”

“你說我沒實力?”李書鳳說這句話時是有些心虛的。

眾記者們為了當上主播個個無所不用其極,除了第一順位的言君蕾是因為得罪了某政黨大老,而被撤消資格外,她的確是和主管上了床才取得現今的地位。

因為不是憑實力取得,所以她在面對實力派的言君蕾時,只能虛張聲勢的氣焰囂張,不如此的話,她真的沒什麼自信。

“起碼你的自信不是建立在實力上。”說真的,以同期的情誼來看她,她是有些同情李書鳳的。

一個想要活在掌聲中卻不努力,只想借由外力的幫助使自己活在光環裏的人。這種人的人生很危險,也很可悲。

“我哪里沒自信了?”她失態的大吼,幸而現在偌大而隔音良好的播放室就只有她們兩人。

言君蕾淡淡的看了她一眼,不想和一個惱羞成怒的人多說些什麼。她轉身離開,走到門口時,李書鳳大聲而尖酸刻薄的話語傳來。

“你又有什麼了不起?只會靠搶別人的新郎建立自己的自信心!我也許沒自信,那又怎樣?好歹不像你那麼無恥!”

對於李書鳳說的這些,尤其是說她搶人家新郎是滿足她虛榮、自信的話,她聽多了,早免疫了。“你倒挺瞭解我的。”

“你無恥的事嗎?這不是眾所皆知的嗎?”她說到她的痛處、傷到她了嗎?李書鳳有此再意的冷笑。

她以為這女人早就練就金剛不壞之身了哩。

言君蕾不怒反笑,神情自若。她一副神秘樣的開口問:“李書鳳,有一天你會結婚吧?”

“廢話,我又不像你光搶別人的新郎就滿足了。”她怎麼覺得她問話的方式有些陰森森的?

“那麼……”她看著她嬌媚一笑,“看好你的新郎!”說著她輕輕的拉開門,姿態優雅的走出去。

李書鳳在她說完話的數秒鐘後,才清楚的解讀了她話中的意思。她氣得忍不住尖聲謾駡,“你這不要臉的女人,你會下地獄、遭天譴……”

言君蕾低笑了幾聲,在門外通廊遇到了沈真。

“裏頭發生什麼事了?”播放室不是有隔音設備?怎麼還有聲音隱約的傳出來?可怕的高分貝音量!

“李書鳳在看恐怖電影。”她對著沈真扮了個鬼臉。

“恐怖電影?有她恐怖嗎?”她知道她在說笑。

言君蕾斂了下笑容,“找我有事?”她若不是找她,就不會跟在她身邊一塊走。

“老總要你去找他。”

“被他找准沒好事。”言君蕾最近因為得罪政客,已經被列入黑名單。

上一回的西宇總裁事件她又出了一點差錯,雖然西宇總裁那傢伙後來沒出現,可老總對她的表現很不悅。回來後她還被捉到總經理室狠刮了一頓,說她太閒散。已看不到她初入行時的熱情和努力了。

這陣子,沮喪對她來說是司空見慣了。

“這回算好事吧!”

她奇怪的看了下沈真。“你知道是什麼事?”

“上一回李書鳳不是策劃一個企業名流的專訪,結果被偉豐集團的總裁打回票的事你記不記得?”她頓了一下繼續說:“偉豐的總裁秘書今天打電話來,說他們總裁答應接受專訪了。”

“那好啊!老總一定樂歪了,他不是一直希望能促成這回專訪?”

“他是樂歪了,所以他才找你。”

“這和我又有什麼關係!”企業名流專訪!嘿!還不是就是聽那些企業家大肆炫耀自己的能力和地位嗎?對於這種錦上添花的事,老實說,她十分沒興趣。

“關係可大了。”沈真看著她擠眉弄眼的,“偉豐的總裁秘書說,他們總裁答應受訪,可採訪他的記者由他指定。”她故意在此打住,確定抓住她的注意力後,才笑嘻嘻的說:“喂,你知道他指定誰嗎?”

“誰都行,就是不要是我!”她已大概知道人選了,可她才不領情哩。

“就是你。”

言君蕾本往總經理室的方向走去,可在知道他找她的原因後,她改轉向另一頭的辦公室。

“喂,你……”沈真拉住她,“這是你轉運的好機會哩。”她知道言君蕾最近很倒黴,運勢真是黑到發亮,因此,她不願她放棄這好機會。也許因為偉豐總裁的另眼相待,老總會對她刮目相看也說不定。

“我的運已經蕩到穀底,不能再壞了,我現在不需要轉運,只要等著運氣自動回升,否極泰來就好了。”有時候言君蕾的脾氣是很拗的。

“去跑這一趟專訪,對你沒有損失的。”

“我很忙!”她往辦公室走。

“反正只是要你撥出一些時間做專訪嘛!專訪和採訪差不了多少的。”

“對那些企業家我習慣雪中送炭,不習慣錦上添花,因此我現在對專訪偉豐總裁沒興趣,待哪天偉豐倒了,我再去專訪。”她坐回自己的辦公桌前。

“你真固執!”

“所以你就別再勸我了。”她籲了口氣,給好友一個笑容。她知道她是為她好,可有些事,她不想勉強自己。

“你呀!”她不想做的事,她也勸不動她。

“我啊,現在肚子可餓了,想吃一碗熱騰騰的扁食湯。一塊去吧!”乖乖!這麼一說她才發覺自己早餐沒吃,而現在已經接近中午,她快餓死了!

“老總那裏怎麼辦?”

“吃飽再去聽他超渡吧!要死也要當個飽鬼。”少不得又要被念經嘍。

唉……這年頭記者真不是人當的!


作者: 嗜酒態睡    時間: 2017-2-18 00:09:23

第三章

言君蕾站在偉豐集團大樓樓下,眯著眼看著這幢令人刺眼的建築物。

她是拒絕專訪鄭則緒的,可她現在卻違背心意的出現在這裏!

從她當記者以來,她好像第一次被老總這樣威脅。

還記得那一天她和沈真吃過午飯後,她才去見老總。

魯孝遠一見來人是言君蕾,開門見山就說:“偉豐總裁指定你去採訪他,專訪的事就交給你了。”他篤定她不會拒絕這份差事,口氣十分直接。

“我拒絕。”她也回應得乾脆。

“我很重視這次專訪,你該知道。”他重視的原因,不外是沖著鄭則緒和西宇總裁的關係。

上一回西宇總裁的接機事件雖是烏龍,但他可以十分確定他一定在境內了。 固然到目前為止,沒有任何人採訪到有關他的消息。可他相信自己的第六感。

而若他真的在境內,他不可能不和鄭則絡聯絡。所以若能和他打好關係,將來他們很有機會比別人先得到西宇總裁的一些新聞。

他的如意算盤一向打得很精。

“我對策劃式的專訪一向沒興趣,你也知道。”

“我的感覺比較重要抑或是你的?”對付這太有主見的嗆女娃,他必須抬出他上司的威嚴。

言君蕾是個好記者,可惜她鋒芒太露、太自我,他必須針對她的缺點開始矯正,在新聞界數十年了,他看過太多恃才而驕,不懂得收斂含光而失敗的例子。

也許是愛才吧,他對她是有些偏心的,不願她因為一些個性上的缺失,而在記者路上無法走得平順。

她無話可說。

“這工作就交給你了。”

“我拒絕。”

“你的話我當沒聽見。”算再給她一次機會。“我和鄭總裁約定採訪的時間是後天下午。你如果不去,從明天起,你就由財經線改跑影藝新聞。”

啥?影藝新聞?那不擺明又降她級了?!她最近到底在走什麼黴運呐?

在不得已的情況,她接下了這次專訪的工作。

被強迫的感覺很差,說真的,她現在的心情真是烏煙瘴氣到了最高點!

在偉豐的門口遲疑了許久,她才走進大樓。

經過一番折騰等候後,早上曾和她在電話中交涉訪談事宜的鄭則緒的秘書,出現在一樓。他二話不說地領著她上樓。

在電梯中他略微打量了一下她。“言記者,你遲到了。”語氣淡然中有著不悅。

遲到算什麼?她本來還不想來呢!深吸了口氣,言君蕾努力的壓抑住怒氣,擠出了個沒有笑意的笑容。

“真是非常的抱歉呐!”隨即她不放過任何可以紓發她怒火的機會哼道:“不過,鄭總裁既然指定我專訪的話,就要請他多些耐心了。”她巧笑倩兮的模樣看來一副大無畏。

怎麼有記者在面對大人物時,態度是那麼囂張的?“從你的話,我聽不出任何歉意。”

“沒度量的人,即使對方誠意再足,他也看不出人家的歉意呐。”

“你……”

“我知道您度量很大,不會和我計較的,是不?”她又對著他一笑。心想,死禿頭!本小姐今天心情不好,火藥蓄量極高,你活該成為第一個炮灰!

其實,她不應該那麼快就浪費火藥量的,該集中火力對付禿子的主子。

反正那個鄭則緒敢指名要她採訪,還出動老總威脅她,她就不會讓他好過。

打從那政客事件後,現在的她恨透了那種仗著自個兒有錢有勢,一通電話就把人家的努力全推翻掉的大人物!在她未走出陰霾前,鄭則緒又令她延續了這種不愉快的感覺。

他更是……真是死有餘辜!

來這裏時,她心理已經有去採訪哪個明星又鬧緋聞、哪家公子哥兒又瞄準了哪個獵物那種無聊新聞的準備。

反正她都已經有了最壞的打算,現在的她是可以暢所欲言的。

哈!痛快!好久沒有這種快意恩仇的感覺了。

電梯門適時的打開,解除了電梯中兩人一觸即發的戰火。總裁秘書臉色十分不好看的鐵青著臉,沉默的領著言君蕾到訪談的地點。

“總裁已經在裏頭等了,請。”他輕叩了下門,然後替言君蕾推開門。“言記者來了。”說完他便帶上門離開。

言君蕾站在門口,她懶懶的打量了一下這偌大空間裏的擺設,然後才注意到有個高大的身影正面對著一大面落地窗而站。

這背影……是鄭則緒嗎?她是和他不熟,可也有過數面之雅,她怎麼不記得他有那麼高?

又……這身影的感覺她好像不陌生!好像……在哪兒見過啊?

“你……遲到了。”對方仍是沒轉過身來。

這聲音不陌生!且印象很新,仿佛最近才聽過。不,鄭則緒的聲音不是這樣,這個男人不是偉豐的總裁。“你不是鄭總裁。你是誰?”言君蕾覺得自己好像被耍了,她有些不高興的鎖了眉。

“一個色盲的男人。”男人轉了過來,以悠閒的神情看著她,一雙長腿踏在黑色大理石地板上更顯修長。

這男人全身上下無一不是上帝的傑作。

看到他的長相後,言君蕾的伶牙利齒忽地不見了。“你……你是……”他不是就是那個……那個男人!

那個由受害者被她硬拗成肇事者的悲情男人!

他……他怎麼會出現在偉豐?

“咱們倆一個色盲,一個口吃,果真是同是天涯淪落人。”他似笑非笑的臉上有著濃濃的嘲諷味。

“誰跟你是天涯淪落人!”她不客氣的橫了他一眼。

“要不咱們王八綠豆,湊合著用吧!”

“那我更不要。”她火了!這男人怎麼這樣?每一次開口就占人便宜,用話吃盡豆腐!她嚴肅的看著他,“你怎麼會在這兒?”

“來接受訪談呐。”這一回他總算有充裕的時間可以好好看看她,上次他沒認出她來,盡和她爭論著車禍肇事的責任。

“約我的是鄭則緒,你不是他。”不知道為什麼,這個渾身是魅力的男人對她而言,隱約散發著一股危險的氣息。是因為她曾經對他做了什麼心虛的事情嗎?

應嵐一抿唇,“我自認比他更有採訪價值。”如果她知道他是西宇的總裁,不知道給的待遇會不會不同?

言君蕾對他冷冷一笑,“我也希望你更有這價值,可惜你不是西宇總裁。”他是目前新聞界最難採訪到的人。

好辣0現在記者說話都是那麼直接嗎?”

“心臟若是承受不住,就少卯上記者。”不再和他抬杠,她問:“鄭總裁呢?他約了我前來專訪。”這裏她不想久留,刮完鄭則緒她就想走人了。

她忍了兩天的火藥量,不找到鄭則緒那元兇刮個痛快,她會硫磺中毒!

“鄭總裁昨天就和美眉到夏威夷度假,一個星期後才回來。”

“他這麼好心情泡妞?”她咬牙切齒的握緊了拳。

“夏威夷是個好地方,約佳人同行最好了,他怎會沒心情?”

“那他還約我……”她的火氣又更上了一層。

應嵐打斷她的話,“真正約你的人是我,他只是要秘書幫忙打電話而已。”

和工作無關的事情,她沒啥興趣。男人約她的目的是什麼,她十分的清楚。於是接下來她問也不問原因的轉身就想走。

應嵐人高腿長,一個箭步便輕易的擋住了她的去路。“你一趟路到這裏來,問也不問我約你的原因,你不覺得不甘心?”

“男人約我還會有什麼原因?”她的美貌對男人有著致命的吸引力。

走在路上有人會頻頻投以注目禮,星探找她拍廣告,在電視臺還有不少電視名製作人遊說她拍戲……

外在亮眼的美貌使她很清楚異性約她的原因是什麼。

“你以為呢?”

“追求我。”她清楚男人的動機,因此她拒絕的方式從不拖泥帶水。

“很多人追求你?”他看著她,聲音裏有些不悅。

的確,她那種美得嬌貴、美得無瑕的精緻感,任何男人都會心動。他知道男人對美女的渴求,可,他仍無法抑制心裏頭微泛的酸意。

他在十年前就深埋的情感……言君蕾不會懂的。

“希望你是個例外。”她算是承認了。

人家都這麼說了,他還能說什麼?應嵐一挑眉,“我約你,的確是有其他的事。”看著她等著他開口的樣子,他拖延時間似的又坐回了位子上。

“說埃”

“你忘了?咱們還有一樁恩怨尚未解決。”她知道他在說什麼,可他也料到,她會裝傻以蒙混過去。

“咱們還能有什麼恩怨?”

果不其然!應嵐嘴角勾揚了起來,“你健忘,我可不。”他瞅著她,“前些日子你開車肇事,擦撞了我的車,這麼大的事你不會這麼快就忘了吧?”

儘管被瞧得不自在,可她仍是死鴨子嘴硬。“有這麼一回事嗎?我怎麼記得是別人闖了紅燈撞上了我的車?”即使承認有車禍,她也要和肇事者這三個字撇清關係。

“記者當久了,你好像習慣即使做錯事,也要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不,她的性子一直是沒變的,在他初識她時,她就是如此。

他記得,一直記得那雙燃著漂亮怒焰的眸子,那種任性驕恣的特殊風情。

十年前,那一年應嵐二十歲,言君蕾十六歲,他們代表大專組和中學組參加世界學生科學競賽,他第一眼看到她時,便無法漠視她的美麗,即使那一年她只是個高一學生,可她渾身散發出來的潔淨清純,如百合花的優雅氣質是他前所未見的。

只是第一眼,他就為她著迷了心動了!

一向視一見鍾情為不可能的他,推翻了自己以前的想法。

那時,由於是來自同一個國家,他們同分配在一間實驗室。在一次的練習實驗中,言君蕾所做的化學實驗發生爆炸。如果那時侯應嵐沒有用身子替她擋去飛射而出的玻璃碎片和腐蝕性極強的高濃度化學藥物的話,言君蕾那張臉早毀了。

他還記得她驚魂甫定時看著他的表情。在她那雙美麗的瞳眸裏,他看不到一絲一毫的感激,她甚至連一句道謝的話都沒說就用力的推開他。

那一回他真的傷得不輕,原本該落在她身上的一切全散佈在他覆著她的身上。

那些傷口,至今仍像個紀念般的留在他背後。

這件事原以為就這樣落幕了,可就在競賽結束要回國的前一天夜裏,他聽到言君蕾和她同學的談話。

“君蕾,前幾天救你的那個大帥哥好像喜歡你哩。明天要回去了,你不去跟他道別?”

“有時間談情說愛,不如多花些時間在實驗上。”她的聲音很冷漠。“我對戀愛沒興趣。”

“人家好歹救了你。”

她仍是一貫冷漠的口吻說:“我沒求他救我。一切都是出於他自願,就算真出了事也與我無關。”

那名女同學歎了口氣,“真不知道將來哪個男人能追上你這富家嬌嬌女!”停了一下,她驀地又問:“君蕾,你到底喜歡什麼樣的男生?”

言君蕾的答案簡直新穎又怪異的直叫人摸不著頭緒。她神秘的對好友一笑,“能把我騙進禮堂的。”

“你……”這是哪門子的答案呐?

好友的錯愕表情令言君蕾樂著,她有著作弄人成功的快感。

“能把我騙進禮堂”這句話對言君蕾而言也許只是戲言,可聽在應嵐耳中就不同了,他在心中對自己立誓,有朝一日……

他會讓言君蕾成為他的新娘!

因為這句誓言,應嵐一直努力著,他要成為一個配得起她的男人。勤奮、上進加上遇上貴人,使他能擁有現在的一切。

而今,為了十年前對自己的承諾,他回來了!

當年十六歲的漂亮女孩在這十年中,出落得更加豔冠群芳,可她的性子仍是叫人不敢領教。不過這也無妨,這十年來他對付各種狠角色多了,他的手腕也不無成長。

言君蕾橫了他一眼,對於他的話頗不以為然。“要找麻煩你當時不找,留到現在是想生利息嗎?”

“我要你還我公道。”

“公道?”

“你撞壞了我的車。”

“那部爛車即使我不去撞它,它也會自動解體的。”

應嵐乾笑,“你終於承認你撞了我的車。”

“那又怎麼樣!”言君蕾發覺這男人不容小覷,他說的每一句話都是在為他設的陷阱鋪路,自己一不小心就會著了他的道。

“賠償我所有損失。”

賠償?她聞言瞪大了眼,她想拒絕,可……噢!算了!她最近已經夠衰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更何況,他看來似乎不太好擺平,一旦拒絕,天曉得接下來又會發生什麼事?

“我要賠你多少錢?”

“不要錢,我只要同樣的一扇爛門。”他忍住笑的看著她錯愕的表情。

“爛……爛門?”

“我和那部車可是很有感情的呐!我無法忍受在它身上裝上一扇和它格格不入的新門。所以你要賠我一扇一樣爛、一樣破、一樣三不五時會掉下來的車門。”他在暗地裏笑得腸子都快打結了。

言君蕾覺得這個男人不是瘋子就是受過什麼刺激。她忍住氣地說:“你那扇爛門呢?撿起來再裝上去不就得了?”

“我也想過,可是它已經爛到無法再復原,所以我才找你索賠。”

“神經病!”她不想再理會他。他的話聽多了會破病!她不打算久留的移動步伐。

“我們的事還沒有個結論哩。”

“我不想和瘋子打交道。”

“既然知道我是瘋子,那就該知道我沒有什麼事做不出來的。”他出口威脅的話語仍是溫溫和和的,半點動怒的慍意也沒有。

他的嘴角微揚,像在分析事情給她聽一樣。“我說呢,如果我每天抱了扇爛車門到你工作的電視臺找你,嚷著要你還我一扇爛門,那會怎樣?”他勝券在握的一笑,“想必這又是一則新聞吧?”

“你在威脅我?”這討厭的男人!

“事情可大可校”

卑鄙的臭男人!言君蕾咬著牙,“你到底想怎樣?”

“我想過了,要你去找一扇同樣的爛門還我好像不太容易。”

“自你開口說話以來,這句最像人話。”

“既然如此,我們來個條件交換好了。反正我到臺灣也只是度假,一段日子後我就會回美國,我看在這一段時間裏,你就充當我的司機算了。”

“什麼?”她沒聽錯吧?“你要我當你的司機?”

“不要?那拉倒!看來我是得抱那扇車門天天到電視臺堵你了。”

“你……”言君蕾快噴火了。她努力的深呼吸,壓抑衝動情緒。

這個瘋子!可如果她不答應他的條件,也許他真的會做出抱著車門到電視臺抗議的事,那怎麼辦?

算了!識時務者為俊傑!

“如何?”

她勉強點點頭,心有不甘地說:“你可是要考慮清楚,女記者的作風一向強悍,請這種人當司機,你心臟可要夠強。”

“放心,我會讓這種人知道,什麼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她瞪著他,“很好!期待你能讓我開一下眼界。”

“一定。”

在往後的日子,她,絕對不會給他好日子過的!

☆☆☆

言君蕾終於遇到強敵了!

當了兩天應嵐的司機,她真真切切的體驗到這號人物的難纏。

他真的是徹底的剝削了她除了工作之外的時間。她現在一天除了回家睡覺和跑新聞,其他時候就必須找他報到。有時她故意想偷閒,可他就是有辦法知道她時間空下來了。

他是仙啊?!連她偷喘口氣他都知道!這不禁令她猜想,會不會是內神通外鬼,他在她身邊安插了眼線?

但隨即她推翻了這荒謬的想法,暗笑自己的多疑。

怎麼可能嘛!知道她作息時間的不是上司、好友,要不就是同組工作人員,這些人中,應嵐不太可能有熟識的;即使有,他算哪根蔥,這些人為什麼要幫他?

雖然他是鄭則緒的朋友,光是看他開的那部沒門的車,也知道他日子過得不太好。那些可以提供他她作息的人,可是一個比一個勢利哩!

今天一整天工作下來,言君蕾還真有些累了。但累歸累,她還是得去找應嵐,免得屆時他以為她脫逃了,抱著那扇爛門來找她。

在她上了車,尚未發動引擎之際,沈真追上了她。

沈真有些喘吁吁的開口,“我採訪新聞回來聽說了……”她吞了下口水,“聽說你上一次採訪鄭則緒沒成功?”

“又不是我的錯。”

“老總要是出差回來知道這件事,那你不完啦?”她真是擔心她!

“鄭則緒出國泡妞,我採訪不到他是正常的,要不然老總給我夏威夷來回機票,我飛出去採訪他好了。”她一想到那件事仍忍不住的鎖緊眉宇,她刮不到鄭則緒也就算了,竟然還遇上了更“煞”的應嵐!

鄭則緒最好以後別再出現在她面前,否則她會讓他知道,女人除了泡之外的功能,她絕對會讓他吃一頓粗飽、粗飽!

“而且如果這樣老總還怪我的話,我早有跑影藝版新聞的打算。”看開一點,避免自己住進瘋人院。“算了!不提這個。找我有事?”

“喂,才下班,跑這麼快幹啥?”

被人威脅去當司機,這種事對她而言還更是人生一大污點,好面子的她怎可能說。她搪塞的說:“忙啊!”沈真看言君蕾的表情有些好笑。“又看上別人的新郎啦?”身為她打從國小一直到現在的同學兼朋友,她沒道理不知道她的任何事。

她一翻白眼,“真是如此,我會忙得很有成就感。”

“不怕惡女當久了,再也沒有好男人找上門?”其實,說言君蕾是惡女是有失公平的,畢竟她會有這種奇怪的癖好,那是因為她有一段太傷心的往事。

那段往事關係到她最親愛的姐姐和言家那看似風光,其實複雜而四分五裂的關係。

如果言君蕾不是生長在這樣的一個家庭裏,也許她就不是這樣了。

也或許她們國小立下的志願——不到四十歲;不談上一百次戀愛,不賺到五十億絕不結婚不會有變。

“反正我一個人活得好好的,又不需要男人。”她有自信一個人也可以活得很好。

“那可不成,你長得那麼美,若不需要男人的話,對男人而言可是一件暴殄天物的事。”接下來,她問了一個她憋了很久的問題,“如果有一個條件接近完美又超級癡情的男人對你有興趣呢?你會不會心動呐?”

言君蕾嗤笑。“這種男人全世界只有兩個,一個死了,一個尚未出生,我就算心動也找不到人呐。”完美又癡心?沈真真是連續劇看太多了。

“喂,你……”

言君蕾實在對這無聊話題沒興趣,她開始熱車。低頭看了下表,“我還有事情要忙,若沒別的事……”她要走人了。

沈真拿了封信給她,“對了,你的信,方才在我們共用的信櫃看到的。”

收下了信,言君蕾道了聲謝,踩下油門離去。

誰寫來的信?信封上只有她的名字,而且是用打字的,不會是什麼廣告單吧?可廣告單也該有住址吧?言君蕾覺得奇怪。

她一面開車,一面將信封拆開,由裏頭抽出一張紙。上頭清楚的列印了幾行大字。

言君蕾:

喜歡搞砸人家的婚禮,你等著報應吧!

給我小心點!

無名氏

淡淡的看了一下內容,她面無表情的把紙條揉成一團。

這種恐嚇信,她從以前到現在收了不下三四十封。沒法子!仇家太多,這種信對她來說,沒啥新鮮感了。搞砸人家的婚禮嗎?她才沒那麼無聊,見不得人家好呢!

愛情呐,要禁得起考驗,禁不起考驗的,最好趁早結束算了!


作者: 嗜酒態睡    時間: 2017-2-18 00:09:37

第四章

一家空間寬敞、環境雅靜的PUB。

看起來這裏的消費群算是比較中上階層的人,因此儘管生意不錯,也還維持低分貝品質。

在這舒適的空間裏,每桌的客人通常都各聊各的,誰也不會汪意到誰,可方才走進來的一名美麗女子卻吸引了許多人的注意力,有越來越多的目光往她身上彙聚。

在這眾多的注目中,多數是因為女子的美貌,可其中之一卻是訝異她怎會出現在這兒。

應嵐俊美的臉上掠過一絲不快,尤其當他目光掃到女子套裝裏的黑色小可愛時,他微揚的嘴角頓時抿成一直線。

這種天氣她在外套裏穿著小可愛?她不怕肚臍著涼嗎?而且來PUB她就穿成這樣?在他身邊她可是包得比肉粽還緊!

這女人在家像貴婦,出門像蕩婦的未來是可期的。

應嵐的濃眉越鎖越緊。

打從那天他意外地在言君蕾車上看到她被恐嚇的信,他就一直很擔心她,若不是今天他和一個重要客戶約簽一份秘密合約,他一定會陪在她身邊。沒想到他和客戶合約才簽定,正打算暢飲,她就出現了。

她一個人到這種地方來?這小妮子!

言君蕾似乎已經習慣了別人的注目禮,她神態自若的找了個角落的位子坐下來,連眼都懶得抬起來回應那些仰慕者。

“一杯龍舌蘭。”她對服務生說。她喜歡偶爾享受一下孤獨的感覺。

難得今天應嵐大發慈悲的放她一天假,他在她下班前打電話告訴她,說今天和朋友有約,她不必過去接他。

當了他一個星期的司機,今天可是她難得的假日。可……怎麼她在終於可以放鬆的日子,反而覺得有些不適應?像現在,她竟然在心裏想著,那傢伙現在在幹什麼?他又和哪個朋友有約?

她是神經不正常嗎?怎麼滿腦子都是那個被她視為洪水猛獸的男人?!

怎麼她從來不知道自己有那麼堅強的“奴性”?太荒謬了!

一定是最近太累了!累到連腦子都被應嵐那超級病毒侵入。

她用力的晃著腦袋,努力掃毒。順手拿了服務生送上的酒,發洩似的大口的喝了一口,火熱的感覺在喉嚨蔓延……

她喜歡烈酒在體內竄動的感覺,那股火熱利辣能給她一種舒服而興奮的快感,可以令她放鬆緊繃的神經。

晃了晃酒杯,冰塊在透明液體中撞擊著杯子,發出清脆悅耳的聲音。她望著酒杯笑了,耀眼的風華多了分動人的嫵媚。

突然,有個人在她面前坐了下來。

“好久不見了,言小姐。”

言君蕾抬頭看了看坐在她對面的年輕男子,爾後她笑了出來,“是你啊!”她還記得他這張長得不錯、可以吸引不少女人青睞的臉。

他是被她搶來過的新郎,她記得他那張臉,可已忘記他叫什麼了,好像姓邱,至於邱什麼……真的不記得了。

不良紀錄太多,搶婚經驗太豐富,況且她對那些新郎又不是真的喜歡,哪會花腦力去記他們的名字?能記住長相就已經不錯嘍。

“是我?我是誰呢?你不會連名字都不記得了吧?”邱俊生眯起眼看她。

因為她的緣故,他和羅曉蘭的婚禮玩完了。在婚禮那天,言君蕾離開後,接著沖進來的羅家人將他痛打了一頓,其中出手最狠的就是羅曉蘭。

她一面捶打著他還一面罵,“我是本壘板?我沒笑你是一口腸就不錯了,還嫌我!你這爛男人……”她捶打他也就算了,最後還脫下高跟鞋在他額上敲了一記,讓他頭上長了角後才拂袖而去。

總之,那場婚禮在暴力中結束了。他為了言君蕾婚禮沒了,而她竟然連他的名字也記不住,她未免太過分了吧!

“我記得你是我搶的新郎,那就不錯了。”

邱俊生邪氣一笑,“很好,最起碼你記住了重點。”

他現在真的挺佩服這女人的,她竟然能在面對他時,神態如此自若,仿佛坐在她面前的,只是一個與她不相干的人。

輕啜了一口酒,她懶懶的看他一眼。“找我有事?”這男人倒有心,竟然能夠找到她。

她在這種搶新郎的遊戲中,一向不會留下太多的線索,不想和對方有所糾纏。不過,畢竟她是個記者,出現在電視上新聞畫面裏的機率算蠻高的,因此真有心找她也不會找不到。

只是,找到她那又如何呢?

“你壞了我的婚禮,該怎麼賠償我?”

“我可不認為我該賠償些什麼。就我看來,我只是使一場原本就很烏龍的婚禮以更烏龍的方式結束而己。更何況,我就算要賠償,按順序先後,可能也輪不到你。”

“看來你是一點悔過之意也沒有。”

悔過?言君蕾冷笑。“真要好好悔過的人都不悔過了,我有什麼好悔過的。”

“一場婚禮就這樣被你破壞了,你沒有錯?”

她毫無愧疚的一聳肩。

“我是被勾引的。”

言君蕾聽不下去,挑明的說:“如果你真的那麼重視那場婚禮,重視你和新娘的婚姻,真的愛新娘,那麼就算我是狐仙再世、再能賣弄風騷,你也不會被我勾引。可惜……你不是這種人,所以你被搶了。”這麼容易的道理都不明白。

“你……”這女人……但邱俊生也心虛地開不了口。

“沒能讓女人幸福的男人想當新郎……嘖,我真有些看不過去呢!”她從容的看著他。“我去搶人家的新郎,只是為新娘做最後一個篩選動作,並不是對她的新郎有興趣。”她怕他自作多情了。

“那無妨,我對你有興趣就成了。”他邱俊生想要的女人,鮮少有失手的。

“感謝你的錯愛。不過我對我親自‘篩詢掉的次等品,沒什麼興趣。”要不是她對女人也沒興趣,她會以為自己是圈內人。

畢竟她也老大不小了!可從來對男人就是沒感覺!

戀愛是什麼感覺?為一個人心動又是什麼感覺,她實在想像不出來。

正因為她還不知道戀情的甜蜜,就先見識到男人的壞、感情對女人的殺傷力,因此,她預先高築杜絕感情困擾的高牆,好為她擋去一切愛情滋長的可能。

活在危城高築的世界裏,她偶爾也許感覺寂寞,可她很放心。

從沒被拒絕過的邱俊生對她的話十分不滿,“老子看上你是給你臉!”

喲!惱羞成怒了!這男人風度真差!把他當害蟲看的言君蕾看到他火了,反而覺得有趣。“怎麼辦?我就是不要臉呢!”

眯著眼,邱俊生陰森森的說:“敬酒不吃吃罰酒,你給我小心一點!”

“我最近也收到一封叫我小心點的恐嚇信,不會是你寫的吧?”她有七八成的把握是他所為。

邱俊生冷笑,“是又怎樣,不是又怎樣?你怕了嗎?”那封恐嚇信的確是他寄的。

看在她真的是對了他胃口的分上,今天原本想給她個機會的。可這不識好歹的女人顯然不領情!

“我沒那麼脆弱。”

“那是不是又怎地?”

“不是我就沒轍,是的話正好有話告訴你。”由他方才的話和態度,她可以肯定寄恐嚇信的人就是他。她沖著他一笑,“要寄信給人家不要忘了寫住址,萬一我心血來潮想回個信,都不知道該把信寄到哪里。”

邱俊生氣得快要發抖。“信沒嚇著你,接下來,我可不再紙上談兵了。”他站了起來。“咱們走著瞧!”

哦!這算是正式宣戰嘍!不再紙上談兵?那也就是說他要有所行動。看來,往後她出門可要防彈衣外加軟猥甲伺候!

不屑的橫了一眼他離去的背影,言君蕾將杯中酒一飲而荊向服務生又要了一杯。

這種人最會來陰的。她提醒著自己,接下來的日子,必須要小心了。

聽著喇叭放送出的西洋老歌,鋼琴和小提琴的樂音輕揚,在美好的氣氛下,她又多喝了幾杯。

她的酒量不差,可今天她真的喝太多了。在結賬要離開時,她已有了幾分醉意。

冬天了!外頭的氣溫比PUB裏低了許多,她今天穿在套裝裏的又是件針織的小可愛。女人,有時候為了愛美還真是不怕流鼻水。

走進巷子裏,她打算把停在巷弄邊的車子開出來。今天是週末,夜裏的人潮也特別多,在這附近的車位可是一位難求,她剛來時找了半天才在蠻裏面的小巷子中覓到個位子。

先前停車時由於時間尚早,她也不覺有什麼不妥,現在夜已深,巷子裏昏暗不明,四周靜悄悄的只有她一個人……

老實說,即使像她這種習慣晚歸的人,此刻心裏仍是覺得毛毛的。

忽地,有一個黑影從另一個小巷子沖了出來,言君蕾嚇得失聲尖叫起來,直到她發現只是一隻貓時,才撫著胸口松了口氣。

“只是一隻……只貓!瞧瞧你把自己嚇成什麼樣子。”經那麼一嚇,她的膽子縮得更小了。深深吸了口氣她又往前走,待她看到十步外的車子時,她已是感動得想落淚。

總算到了。

“幸好……”可她尚未把話說全,忽地有人拿著把像是刀子的東西往她脖子上架!

“早叫你小心點兒的,是不?”

這聲音是……那姓邱的傢伙!

“你想幹嗎?”她失算了!沒想到他會那麼快下手!現在該怎麼辦?

一向冷靜的她在這個時候,腦筋竟然一片空白。

邱俊生把她押入更裏面的巷子,忽地將她壓倒在地,雙手粗魯的解著她身上的衣服……

“你想老子想幹嗎?”

“不……不要……”言君蕾用力的想推開他,可她掙脫不了。她急得淚直落,聲音在亮晃晃刀子的威脅下根本發不出來。

完了!她完了!

“不要?”邱俊生邪笑著,“我等一下會叫你說不要停。”他伸手想扯下她的裙子,可在拉鏈咬住卡死的情況下,他乾脆一把將裙子撕了,狼手大膽的把她的底褲往下勾……

“很快你就會知道什麼是欲仙欲死!”

就在他拉下自己的褲子要覆身而上的千鈞一髮之際,他忽地被背後伸來的一腳踢得往前飛撲。

“這一踢叫飛天,你已經知道‘欲仙’的感覺了,還想不想知道什麼叫‘欲死’?”拉起衣衫不整的邱俊生,應嵐又是給他一拳。

“礙…你是誰?”他的衣襟給揪得老高。

老天!他被揍得眼冒金星,嘴裏還滿是血腥味。

應嵐把他拉向自己。“你聽清楚了,下一次別讓我再看見你,否則我把你脖子給擰斷!”說著,他又給了他一拳,這一次他讓邱俊生完全躺平。

“沒用的傢伙!”

應嵐在發現言君蕾離開時也跟著出了PUB,只不過是在門口和客戶耽擱了一些時間,她就出了事!

看著她在地上縮成一團的狼狽模樣,他有些無奈的歎了口氣。

“你沒事吧?”他走向她,在距她三步左右的距離時,忽地聽聞她哽咽的開口。

“別……別過來!”她現在的樣子糟透了,不想讓人看到。“你……你走開!走開……”她驚嚇過度的直發著抖。

看著她硬鎖在眼中的淚,倔強的她寧可把嘴唇咬得出血也不讓淚流下來。他的心為此而揪緊了。

“最糟的情況我都看到了,你還怕什麼。”他走向她蹲了下來。

在她無助而害怕的時侯,她總是會以一貫的倔強態度去拒絕別人的關懷,以維持她那可笑又可悲的自尊。

在驕傲不在乎的面具下,她掩藏住的是一顆脆弱而易感的心。

“走開!”她仍是一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模樣。“我叫你走開!”儘管身子因為害怕和寒冷而不停的發著抖,她仍是擺出一副高姿態的樣子。

此刻充塞在心中的另類感覺令她無措,她竟然會想要他將她摟進懷中呵護!她竟然會渴望他胸膛的溫暖!

她不曾那麼懦弱過!不曾!

她是不需要人呵護的,尤其是男人!

看著她幾乎衣不蔽體的模樣,應嵐將外套脫下來搭在她身上。

“我叫你走開!你是存心看我笑話的,是不?走開……”她用力推著他。

看著她以倔強嚴厲拒絕別人察覺她脆弱的一面時,他的心揪得更緊了。

在這種需要別人安慰的時候,為什麼她要如此拒絕人家的關心?逕自頑固的表現出Iamok呢?難道一直以來,她都是如此嗎?即使受了再大的傷害,都是選擇一個人獨自舔舐傷口,等傷痊癒?

不理會她近乎歇斯底里的激動情緒,他將她攬入懷裏。

剛開始時她仍在他懷中掙扎不已,可隨著他胸膛的溫暖逐漸的傳到她身上、呼吸到他身上令人安心的氣息,她心中拒絕的情緒才逐漸軟化……

隱忍的情緒像是決了堤般,她放下身段,第一次在人前表現出她的不安、她的脆弱,她緊緊的抱著應嵐,在他懷裏痛快的宣洩、放聲大哭!

而他只是溫柔的輕撫著她的秀髮,安撫她的情緒……

☆☆☆

一陣折騰後,哭累的言君蕾在應嵐懷中睡著了。他抱著她上車,在不放心她一個人的情況下,他直接帶她回自家別墅。

車子在彎彎曲曲的山路上行駛,約莫半個鐘頭才在一幢別墅前的廣場停了下來。應嵐回過頭去看因酒精發酵而沉睡著的言君蕾……

幸福對他而言是再簡單不過了,他只要像這樣凝視著自己喜歡的女子,就覺得很幸福了。他這大權盈握的西宇總裁,是不是太容易滿足了?

他不想吵醒她,小心翼翼的下了車,打算繞到另一邊抱她下車。可不知是不是關門的聲音太大了,言君蕾還是醒了過來。

“你醒啦?”他正好拉開她那邊的車門。

她看了看他,又看一看自己置身的陌生環境,有些茫然地問:“這裏哪里?”

“我家。”他看著她解釋說:“今天晚上這種情況你一個人在家,我不放心。”他知道自己這麼說,依她倔強的性子定要諷刺他的自以為是。

出乎意料的,言君蕾除了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外,並沒有多說什麼。她默默的下了車。

今晚的她暫時不想再逞強了,長期端著堅強的面具令她覺得好累,就這晚,她卸下面具,表現一般女孩會有的不安、脆弱,過過有人呵護的日子吧!

進到了屋內,她十分訝異裏頭華麗的擺飾。有這樣一幢美輪美奐的屋子,看來他應該是身價不凡的,可為什麼他會開一部那麼差的爛車?

噢!算了!現在的她實在沒什麼心情去想太多。

應嵐領著她上樓,帶她到一間寬敞而舒適的房間。

“你先梳洗一下。”

言君蕾柔順的點一下頭。

他找了一件自己的襯衫給她,“對不起,我這裏沒有你合身的衣服,這襯衫你先將就一下吧。”

她默默的接過衣服,轉身走入浴室。在她進浴室的同時,應嵐也回到自己的房間梳洗。

約莫半個鐘頭後,言君蕾出了浴室。方才她在洗澡時看見自己胸前留有邱俊生粗魯的吻痕和抓痕,才剛平息的恐懼情緒又被挑起,她有些焦躁不安的在床前走來走去,心情極度不安。

天呐!誰……誰來救她?

她坐到床上、拉著棉被把身上能看到紅痕的地方盡數遮去,可那股不安和噁心的感覺並沒有稍稍退去。猛地,她跳下床,像是急著找庇護似的直奔出房門。

走廊上有數盞昏黃的壁燈,她走在長廊上的感覺就如同之前走在暗巷一樣,好不容易,她透過門縫看到其中一間房間微微地透出光來,但她還來不及上前開門,整個人已嚇得腳軟的跌坐在地。

在同一個時間,應嵐正好打開房門想去探視她,他有些訝異她怎麼會跌坐在他門口的地毯上。

他蹲下身子,注意到她滿臉的驚慌。“你怎麼了?”

“我……”她的身子抖得如同風中的落葉,在他擔心的眼神注視下,她委屈的抱著他抽抽噎噎的哭了起來。“我……我好怕……”

“別怕!我在你身邊!”由她抱住他的力道,他可以感受到她的恐懼,同時也感覺到她熨燙在自己身上的體溫。

那該死的色狼!他方才真該再給他幾拳,讓他一輩子再也醒不來才是。

他抱起伏在他身上哭得亂七八糟的她進到自己房裏,走廊裏沒有暖氣,現在入夜了,很容易著涼的。

“好些了嗎?”他倒了杯溫開水給坐在床沿的她,可她並沒有接過去,只是搖了搖頭,他將水杯擱在一邊。在應嵐房間,言君蕾安心了一些。可一低頭又瞥見身上的紅痕,心中那股作嘔的感覺又漸次升上。

她無意識的往床上躺去,略微的側了側身。此時,寬鬆而略透明的絲質襯衫勾勒出她美好曼妙的身材,若隱若現地展現風情,烏黑柔亮的頭發散在白色的床單上,黑白對比的風華令人屏息。

應嵐是再正常不過的男人,眼前自己喜歡到無以復加的女子正以如此撩人的姿態毫無防備的躺著……

天!這對一個男人來說,還真是莫大的折磨!

所幸,他一向是個理智駕馭情感的人。

何況在面對他真正心動的女人時,他更不敢隨便褻瀆、冒犯。

“我……是不是一個很髒的女人?”應嵐正和欲望抗拒時,冷不防言君蕾忽地開口。

他訝異的看著她,不知道她怎麼會如此說,所以並沒有立刻回應搭腔。

“你沉默……是不是表示你也這麼覺得?”

他在床沿坐了下來。“我只知道你很美。”

她回過頭眼直勾勾地看著他,“你喜歡我?”

他也看著她,想由她的眼神中讀出她真正的心思。“你該知道你對異性的吸引力。”他沒正面回答她的問話。

言君蕾坐了起來,拉近彼此的距離。她眼中閃動著微弱的淚光,“那麼……你會抱我,對不對?”說著,她的手已環上他的頸項,見他仍以冷靜的眼神探索著自己的心意,她主動的吻上他緊抿的唇。

應嵐微微的推開她。“你喜歡我嗎?”他不願十年的等待,落得只是沒有感情的情欲一常那沒有意義,也不是他想要的。

因為在乎,所以珍視。

“你喜歡我。”她不假思索的脫口而出。

“那不夠!”他的聲音中有著壓抑的感情。他想,她早已經忘了十年前為她受過傷的自己了。她可以忘沒關係,可他沒有忘!因為沒有忘記,因為想要實現他對自己的承諾,所以他來找她了。

他抱她的心情有著濃厚的深情為因,他不期待她能回應他同樣濃烈的情感,可他也不能接受他們之間僅僅只是他單方面的一廂情願。

他是個男人,有足夠能力承擔許多非人的重擔,但在面對感情這件事上,他必須承認,他不是一個堅強到遇到挫折時都能一笑置之的男人。

他知道,是愛情使他變懦弱了。

“你嫌棄我?”言君蕾好怕從他眼中讀到不屑的眼神。她一面說,一面解開自己襯衫的扣子,露出胸前被抓傷的紅痕。“你是因為我髒才不碰我的,對不?”

應嵐心疼的看著那些粗魯的抓痕,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她拉住他的手放在自己豐挺的前胸上,“抱我……求求你抱我!我想忘了方才那人加諸在我身上肮髒污穢的感覺!”

邱俊生的施暴令她覺得噁心、污穢……她快窒息了!

他在心中歎了口氣,看著她,做最後一次的確認。“不後悔?”

言君蕾以行動回答他,她摟著他的頸項一起跌往床上,玫瑰花瓣般的唇吻上他的,感覺他回應她溫柔而深情的吻。

激情的夜晚開始了……

在彼此急促的呼吸聲中,肢體的纏綿下,男女間的原始節奏撥動了……

作者: 嗜酒態睡    時間: 2017-2-18 00:09:49

第五章

一天打數十通電話?!應嵐當她是通緝犯嗎?

言君蕾跑完今天的新聞,回到辦公室把新聞稿處理告一段落後,拿出在跑新聞時被她調至靜音的手機。

手機上共有二十一通未接來電,全是應嵐的手機號碼。

第三天了!她不接他電話,他難道不知道是什麼意思嗎?

她不想聽他的聲音、不想見他、不想再和他有任何瓜葛,更不要他來打擾她平靜的生活!他懂不懂?

他真是她的剋星!打從他出現的那一天開始,她的生活全亂了!

現在,她只想將他屏除在心扉之外,忘了他為她帶來的混亂。

“君蕾,你的臉色好難看呢!要不要緊?”沈真關心的問。

“沒事。”她揉了揉發疼的太陽穴。

“那就好。”忽然,她想起什麼似的笑著問:“喂,你交男朋友啦?”

“男朋友?”她一臉莫名其妙的看她一眼,“別開玩笑了。”

“我曾經親眼目睹兩次喔,你開車去接一個帥得不得了的帥哥。那人不是你男朋友,是誰?”她這麼說,其實是在探她口風。

應嵐對言君蕾有興趣的事,她早在幾天前就知道了。而且,她還出賣了不少好友的事。

沈真和鄭則緒有一些交情,而應嵐即是透過鄭則緒和她聯絡。

初見應嵐時,她除了訝異他的俊美外,隱約對這張俊美的臉有一些些印象,好像覺得自己不是第一次見到他。

她記得那天晚上她看到應嵐時的第一句話。“我……好像在哪兒見過你。”她頓了一下,“我想,我們不會是第一次見面吧!”

而應嵐看到她的時候,就立即想起她是誰了。“你高中時,曾和言君蕾到美國參加世界學生科學競賽,是不?”她就是和言君蕾常常走在一塊的那個時髦高中生。

他怎麼知道?別告訴她他也是組員之一!沈真心想。可經他那麼一提醒,她好像也有那麼一些些印象……“啊!我想起來了!”她興奮的一拍手,“你就是那個為了君蕾而受傷的大學生,對不?”就說嘛!這種俊男她怎麼會見過卻忘了嘛!

那時言君蕾對那個大學生沒興趣,她可是在一旁哈得要死哩!只可惜人家的目光總是越過她直達君蕾身上。

沒法子,她這中等美女走在頂級美女旁邊,永遠是黯然失色的。不過反正她蠻看得開的,何況君蕾是她的好友,有個美女好友,她也挺光榮。

“你記起來了。”

沈真看著他,“你這次找我,擺明是為了君蕾的事。你該不會……還喜歡她吧?”天呐!那是她高中時候的事,距今少說有十年了吧?

十年前他喜歡言君蕾是理所當然,哪個男人對美女不動心!可,這十年來他和言君蕾又沒聯繫,若他仍喜歡著她的話,未免太不可思議了吧?!這世上應該沒有男人會對一份感情那麼執著才是。

“她的確很吸引我。”他找沈真來是為了想更瞭解言君蕾,因此,對於沈真他十分坦承,表現出誠心。“因此,我想借由你更瞭解她。”

“沒用的,君蕾對任何男人都沒興趣。”她看了他一眼,“即使像你這麼好看的男人也不會例外。”

“我是真心的。”

“她八百年前就不相信真心了!”不過看在應嵐那麼有誠意的分上,她不妨透露一點小秘密。“你知道吧,君蕾喜歡搶人家新郎的事?”

“是了,既然她喜歡搶人家新郎,又為什麼會對男人沒興趣?男人不見得是新郎,可新郎卻一定是男人。”“這樣說也沒錯啦!”看來不把言君蕾討厭男人的原因做個交代,應嵐是不會死心的。“那得追溯十二年前的一場婚禮嘍!”她娓娓道來。

“那一年君蕾十四歲,和她最要好的姐姐要出嫁了。可誰知在婚禮的當天,新郎和情人跑了。她姐姐追著新郎出去,卻在半路上出車禍死了。一場喜事變喪事,從那天起,君蕾的性子就變得怪怪的,有時很極端。”

“這是她喜歡搶人家新郎的原因?”

“她覺得禁不起誘惑的男人沒資格結婚。”

“在她去搶別人的新郎考驗對方時,她同時也用最嚴苛、最不相信的態度在看男人,也因此,她認定男人都是靠不住的,在她生命中不需要男人是嗎?”

“其實,也不全然是那樣。”她歎了口氣後繼續說:“她姐姐的車禍,好像開啟了言家的厄運似的,他們家的公司沒多久後因為經營不善而倒閉,君蕾的父親竟然不負責任的跑掉了。在那之後,君蕾的母親帶她回娘家,費盡口舌才讓娘家的人勉強替丈夫償還了數億債務,且住回娘家。

“而那娘家的人,又因為她父親的關係,常常對她冷嘲熱諷,給她臉色看……總之,在這些事情之後,君蕾認定除了自己外,再也不能相信、依賴別人,尤其是男人!”

聽了她的敍述,應嵐沉默了。

他原以為她是被寵壞了的嬌嬌女,沒想到……

“所以我說,你對君蕾有興趣是沒用的。就她看來,男人比蟑螂可愛不到哪兒去。”她看他從容的表情,“勸你一句,別白費心力了。”

“你肯告訴我這些我很感激,至於未來的結果,不試試怎知道心力會白費?”

沈真無言地看著應嵐,心想著這男人真是少見的美男子,可他到底是什麼來歷?說話的口氣很狂呢!

在她離開前,他交代她,希望他找她的事,暫且別讓言君蕾知道。

沈真回憶起前幾天和應嵐的對話,正因為他最後的狂傲語氣和誓在必得的模樣令她印象深刻,所以,她才好奇應嵐和言君蕾到底有沒有進展。

言君蕾當然知道沈真看到的男人是誰,她不想多談地敷衍道:“那只是個不相干的男人。”那討厭的應嵐!

“不相干?那他怎麼會上了你的車?”對於她和應嵐的事,她可好奇了。那次她和應嵐見面,都是他在問問題,可他對於他和言君蕾之間的事,卻半點沒提。

言君蕾有些不耐煩的看她一眼,隔了一會兒,她突然像下了什麼決定似的開口,“下午幫我請個假吧,我心情不太好,不想上班。”

“為什……”沈真都還沒來得及把話說完,她就匆匆離去。“喂,你怎麼搞的,走得那麼匆忙?”老總對她最近的表現已經很不滿了,她還敢請假!

這人真叫人替她擔心呐!

言君蕾出了電視臺後,匆匆的往停車場的方向走。才看到自己的車,同時也看到站在她車旁的應嵐。

是他?!

看到他的那一瞬間,她心情複雜到連自己都訝異!她……她不是很不想見到他,巴不得他從此以後消失在地球上,再也不要出現在她面前嗎?可為什麼?為什麼此刻當他出現在她面前時,她的心情卻仿佛不是這麼回事?

在煩躁的心情中,她竟然感覺到一絲絲歡喜!

天!她的世界被他顛覆得還不夠嗎?!

“你在這兒幹什麼?”她努力的試圖找回自己平靜的情緒,故意漠視看到他時感到欣喜背後的原因。

不理會她的問題。他逕自問道:“為什麼不接我電話?”

三天前的那一夜他償了夙願,可他的心情卻是複雜的。那一夜他抱在懷中的,只是一個急欲尋求安慰的女子,儘管她給了他珍貴的第一次。

可在那種情況,他不無懷疑,臆測著那一夜抱她的即使不是自己,她也不會在乎。每每一思及此,他對她的深切情意和高傲的自尊就折磨他夜夜不能成眠。

“遊戲結束了,我不認為我們還有再聯絡的必要。”她現在急著築高心牆,重拾過去平靜的日子。

“遊戲?”他從來不認為他們之間是場遊戲,即使過程中有些事的確很烏龍、很荒謬,可他都是認真的,而不是遊戲心態。

她昂高頭,擺出不在乎的姿態。“我欠你的一切,那一夜全都償還了。”她回眼看他,給了他一個冷漠的笑意,“你一直想盡辦法接近我,為的不就是上床這目的?現在,你已如願了,不是嗎?”她一聳肩,“所以我不認為我們還有什麼走在一起的理由。”

應嵐沒想到她會這麼說,他來的時候所期待的美好遠景,全被她這一番話削得蕩然無存。

他冷靜的控制住自己的心情。“別把自己說得如同妓女一般。”

言君蕾不在乎的大笑。“那麼說你是嫖客嘍?”

“好,那麼就算我是食髓知味,也是在你理解範圍內嗎?”他的嘴角勾揚起來,俊俏的臉上多了抹危險氣息。

“什麼意思?”敏銳的心思令她提高警覺。

“你大概不知道我的習慣吧?”他發揮耐心的說:“對於我有興趣的女人,一夜情似乎不太能滿足我,我習慣長期交易。”

“包……包養?”這兩個字一閃而過她的腦海,就那麼脫口而出。

應嵐挑了下眉,淺淺的一笑,“包養?我沒想過,不過既然你建議了,這倒是個不錯的主意。”

從應嵐掛著淡然笑意的臉上,她根本看不出他真正的心思。不過,他那從容的笑容實在叫她忍不住大動肝火,她咬牙切齒的說:“我又不是四肢傷殘!包養?謝啦!你那麼有錢沒處花的話,全給我,我幫你捐給慈善機構。”

他對她的曲解回以一笑,“對我而言,沒長腦子的女人和四肢傷殘者其實沒什麼不同。”

“你說我沒長腦子!”言君蕾快噴火了。

“會把自己形容成好像妓女的女人,我不認為這種女人有長腦子。即使有,裏頭裝的大概也只是豆腐渣。”深吸了口氣壓抑住滿腔怒火,不想再和他抬杠,言君蕾走到車子邊,用鑰匙啟開車門。“我告訴你,我再也不想見到你,你別再出現在我面前了。”

“我想見你,你也很難拒絕吧?”

應嵐一臉十分有把握的樣子令她忍不住回嘴。“你的‘膨風’本事實在可以角逐金氏世界紀錄。”這吹牛大王!他想見誰,誰就得讓他見?他當自己是皇帝啊!

“沒把握的事,我不輕易出口。”

她給了他一個冷笑,“哎喲,我們終於有共同點了,我也是那種說得到就做得到的人。”她拉下臉,“我不想見你也不會是說假的。”他以為她是那種會“裝死嚇人”的人嗎?

“打個賭,你一定會自己出現在我面前。”

“我是在夢遊的情況找上你的嗎?”她會主動找上他?呵……這傢伙真愛說笑。

“沒想到你對我還真是魂牽夢縈,連做個夢都會想到要找我。”

這死不要臉的臭男人!言君蕾拉開車門上了車,匆匆的按下中控鎖。

她發現他是個比她更像狠角色的狠角色!這種人還更是渾身上下全沒罩門,就連她一向引以為傲的罵人不帶髒字的口才,交戰這麼許久,都無法擊敗他,占得上風!

她真是煩透了!現在她只想找個安靜的地方好好靜一靜。

在言君蕾把車開走前,應嵐用手在她車窗上寫下“後會有期”四個字,然後瀟灑的一揮手……

可惡的男人!言君蕾降下車窗用面紙欲拭去那些字,他忽地傾身在她眉宇間烙下一吻。

那吻雖輕柔,可因為他倆如此接近的關係,她嗅到他身上優雅的古龍水香味,那一夜的回憶無預警的全回來了。她的臉很快的攏上兩抹紅霞,失控的心跳頻率令她有些不知所措。有好長一段時間,她忘了方才的爭吵,只記得那一夜的溫柔。

那一夜應嵐好溫柔!他抱她的方式就像她是他捧在手上的搪瓷娃娃一般的輕柔、小心……

言君蕾生氣的情緒被溫柔的回憶轉移了,直到他伸手將她的頭髮掠到耳後……

“會再見面的。”像是承諾一般,他肯定的說。

然後在她還沒回過神時,他已經轉身離開。

她實在無法理清此刻心裏所想的,以及她真正想要的。

以往,她總能輕而易舉的將對她有企圖的男人拋諸在腦後,可為什麼遇到了他之後,一切都亂了!

為什麼會這樣?

“該死的!”心中的煩悶令她氣惱,忍不住一掌拍向方向盤。

她想拾回往常的平靜日子,難道這樣也不可得嗎?

☆☆☆

第四天。

言君蕾看著冬日裏難得的陽光歎息,這是第四天她沒有再受到應嵐的任何打擾了。

沒有電話、沒有留言,更沒有出現在她面前氣惱她。照理說她應該要很高興才是,可,她怎麼會一副若有所失的樣子,好像做什麼事都提不起勁?

唉……她一定是被煩習慣了,這才有如此反常的想法,再隔個幾天等她重回以前的生活軌道後,一切就會正常了。

現在最要緊的就是,快快忘了應嵐這個打亂了她原本生活方式的男人!

言君蕾正要收心上班之際,她桌上的分機電話響了。

“喂,言君蕾。”

“我是老總,到我這裏一下。”魯孝遠一說完馬上收了線。

言君蕾離了座位往另一頭的總經理室走去。 邊走還邊想,老總找她到底有什麼事?

以前老總找她,她的腳步可是輕快的,因為他八成又要誇她什麼,或者有啥好事要告訴她。可經歷過這段時間遇上的倒黴事,她此刻實在沒法子不往壞的想。

她……又惹了什麼麻煩了嗎?還是,為了上一回沒採訪成鄭則緒,真的要她改跑道,去挖一些藝人八卦?想著、想著,她已經來到那一扇緊閉的門前。猶豫了一下,她舉起手叩了門。

“進來。”

言君蕾推門而入,魯孝遠臉上的笑臉令她訝異,心情隨即也輕鬆了起來。

會笑,表示不是壞事!而且她看他的樣子,心情似乎還不錯。

“老總找我有事?”

“坐。”他示意她先坐下來。見她坐定,他笑開口道:“有件大新聞想交由你去採訪。”

“大新聞?”

他從抽屜裏拿出機票。“瞧!我連機票都替你準備好了。這次採訪工作為時一個月,甚至更長都無所謂。”她看了一下機票。“老總,你不會是打算把我給辭了,藉故放我長假吧?”採訪一則新聞需要一個月?

更何況電視臺的記者遍佈各個大國,最近國際間也沒什麼重大新聞需要特別指派她出國去吧。

“什麼話?你是我倚重的大將,就算裁員也裁不到你身上去。”固然她最近真的有些突捶,不過,她真的是個優秀的記者。

言君蕾盯著他看,確定他沒騙她,這才問:“到哪兒去採訪新聞?為什麼要為期一個月那麼久?”

“地點美國。人物嘛……嘿嘿,是西宇總裁!”

“是他?!”怪不得老總不惜重資。“可他不是一向神龍見首不見尾嗎?你確定我到美國真能順利採訪到他?”

“根據一個熟識他的可靠人士表示,這回絕對沒有問題。”魯孝遠胸有成竹的說:“聽說還是西宇總裁親口允諾。只是他很忙,電話採訪他本人不喜歡,只得勞煩記者找他報到了。”其實,他還隱瞞了一些話沒說。

會要言君蕾出這趟任務,是西宇總裁親自點名要她到美國採訪他。這是他肯接受採訪的惟一條件。

奇怪!難道西宇總裁也知道言君蕾是個大美人嗎?還是鄭則緒推薦?否則他怎麼會點名指定她?

魯孝遠雖好奇,可基於前車之鑒,他對於一些好奇的問題采保留的態度,不敢貿然地問出,免得屆時大小姐又發威,這則獨家新聞又胎死腹中。

“是嗎?”言君蕾仍覺得有些奇怪。

“怎麼樣,你就到美國當一個月特派員吧!”

她想了想,心裏也明白這機會真的挺難得的!既可以比別人早一步知道西宇總裁的廬山真面目,又可以順道到美國散個心,並趁機重振她一線記者的威名,一舉數得,她何樂而不為呢?

好吧!反正她最近心情正鬱卒著,出去走走也好。

“好!我去。”

聽到她承諾要採訪的消息,魯孝遠在心中著實松了口氣。

呼!只要她答應去採訪,想必西宇總裁的這則獨家新聞是跑不掉了。

魯孝遠已忍不住揣想西宇總裁到底是何樣貌?根據鄭則緒透露,他是個東方人,年紀不大,除此之外,他再也不肯透露些其他。

東方人、年紀不大?光是這兩點就很令人訝異。原本以為他該是個老外,且年紀不小,少說也五六十歲。沒想到……

好奇!他真是好奇透了!他已經迫不及待言君蕾採訪回來。

作者: 嗜酒態睡    時間: 2017-2-18 00:10:13

第六章

美國

言君蕾下了飛機,大概是因為時差的關係,她的精神並不是挺好。再加上美國的冬天……啊!真不是人過的!

對已經習慣冬天的氣溫是十餘度的臺灣人,忽然來到這氣溫零下的美國,差點沒被凍壞。

才下飛機,言君蕾就冷得直打哆嗦,圍著圍巾的脖子縮得比無尾熊還短。

天呐!前幾次到美國來都沒遇上冬天,因此沒特別的感覺,幸好臨行前有經驗的沈真千叮嚀、萬囑咐的要她把所有防寒的衣物一併帶了,否則她可能要凍死在異鄉,永遠回不了國。

又,除了美國冬天冷得要命外,這次的特派員工作,真的是有些奇怪。

為什麼她被派到美國採訪,住的不是飯店,而是西宇總裁的別墅?

出了海 關,她看到前來接機的人,幾個人拿著寫著她名字的牌子站在旅客出關的地方。這些人也都是西宇總裁派來接她的?這感覺真是……非常的不對勁,

“我是言君蕾。你們是西宇總裁派來的嗎?”這麼說好像有些奇怪,可至今她仍不知道除了“西宇總裁”這四個字外,她該如何稱呼他。

有些荒謬,是不?他

一個五十歲左右的男子禮貌的向她伸出手,“我是史密斯,歡迎來到美國。”

來接她的車子竟然是勞斯萊斯?在看到那部黑色加長型的大車時,她有些訝異,這麼隆重的來接她這微不足道的小記者的機,讓她有些受寵若驚。真不愧是富可敵國的西宇集團呢!果然夠氣派。

她記得家裏以前風光的時候,座車也只是賓士而已,不過外公有一部勞斯萊斯,可他不喜歡她,因此她從來沒坐過那部車。

上了勞斯萊斯,裏頭的寬敞空間令旅途勞累的她稍稍好過些。

坐在這車子裏頭的感覺像公主……一思及此,她不禁為自己突來的童心未泯感到好笑,她不是一向很實際的嗎?怎麼會有這麼浪漫的想法?

不經意地抬眼,她發覺史密斯正好好奇的看著她。她斂了斂笑容,清清喉嚨,忙把飛遠的思緒拉回來。

“呃,史密斯先生你可不可以稍微形容一下,總裁他是個什麼樣的人?”她勉強找個正經話題化解目前的尷尬和沉默。

史密斯看了她一眼,“他是個冷靜、敏銳、富於商業手腕,以及……十分注重隱私的人。”說到注重隱私這幾個字時,他看了她一眼。

言君蕾也回以他不甘示弱的眼神。“我很感激他給了我們電視臺採訪他的機會。”是他們總裁自願受訪的,怎麼這男人看她的表情,像她要去挖他家總裁隱私似的?!

“你們電視臺?”史密斯不以為然的一笑,“美國、日本、英國等,全世界多家電視臺都曾透過關係想專訪他,可是都被拒絕了。”也許她的電視臺也是一流的,但如果說她以為總裁是因為如此而受訪的話,那她未免太天真0我想,我們總裁受訪的原因也許不單純。”

不單純!這男人說到“不單純”三個字時,幹啥又看她一眼?該不會是因為她,他們總裁才受訪的吧?哈!她也希望自己有那麼大的面子,只可惜她什麼也不是。

“那你以為會是什麼原因?”

史密斯微微的回以一笑,“布萊德先生的事,我想你當面問他會比較好。”

布萊德?那是指西宇總裁吧?

“我當然會問,謝謝你提醒。”言君蕾說完後,便不再開口。

真怪!是她得了職業病,一開口總是較咄咄逼人,讓和她談話的人在無形中也會回應較尖銳的語氣嗎?否則她怎麼覺得這位史密斯先生好像對她不是很友善?

算了!大公司的一些精英人物也許本來就比較不好相處吧?!

車子行駛了好一段時間,在言君蕾快閉上眼晴的時候終於停下來了。

老天!這裏是……

“到了。”

言君蕾有些不可置信的看著眼前這幢大得有些離譜的別墅。真大呐!簡直像歐洲古堡一樣大。她傻了眼,有些困難的問:“這裏……布萊德先生住在這裏?”這麼大一幢房子少說有數十間房間吧?布萊德家族成員陣容龐大嗎?

“是埃”史密斯幫言君蕾提起行李,送她進客廳,迎面而來的是一位笑容可掬的老婦。

“這位就是記者小姐嗎?”老婦問。

“呃。”言君蕾回以一笑。

史密斯對老婦說:“老管家,言小姐的房間準備好了嗎?”

“早準備了。”她回頭傭人說:“幫言小姐把行李提到房間裏頭。”她一副不太喜歡史密斯,像是要快快支開他似的急道。“這裏有我就成了。史密斯先生工作忙著,您忙您的吧。”

“那麼勞煩了。”他一欠身,正打算離開時,言君蕾急忙的開口。

“史密斯先生……”她欲言又止,“呃,那個……我什麼時候可以見到布萊德先生?”

“明天早上。”說完,他就轉身離去。

“明天早上?”言君蕾語氣中透著失望。“這裏不是布萊德先生的家嗎?難道他晚上不回來?”她喃喃自語著。

“先生在上班的日子都是住在市區的公寓,只有週末會回這裏。有時候出差也不會回來,兩三個禮拜見他一面是很正常的事。”老管家送上一杯熱騰騰的奶茶。

這東方娃兒真漂亮!她對言君蕾的第一眼印象好極了。

兩三個禮拜見一次面?言君蕾終於明白,為什麼老總那麼慷慨的給了她一個月時間的採訪期了。

天呐!西宇集團的超級大牌還真是難搞定!

她輕啜了一口奶茶。“哇!這奶茶味道真好!”又濃又香,外頭可喝不到。

聽到自己煮的奶茶受稱讚,老管家笑得更開心了。她打量了言君蕾一下,“怎麼會想採訪布萊德先生?”

“他太注重個人隱私了,外界對他十分好奇。”她不否認有時媒體真的很討厭。“有機會優先接觸人人好奇的人物,我覺得很開心。”說到這個,她忍不住的問:“布萊德先生是個什麼樣的人?”

“他?”老管家忍不住一笑,“他是個再好相處不過的人了,一點大老闆的架子也沒有。”

“是嗎!”這和她原本設定的印象有很大的出入,一個位高權重的人通常是很驕傲自負的。還有,他又是個極重個人隱私的人,這樣的人真的很容易被人家想成是老頑固。

言君蕾的表情令老管家笑了。“我覺得你好像不相信呢,要不,你以為他該是什麼樣的人呢?”這東方女孩很坦率、很可愛。

“該是個年高德勳,又老又有威儀的老者吧?”她又忍不住的補充,“反正就是不好親近的……的老頑固!”“哦!我的天!”她的話令老管家怔了怔,忍俊不住的大笑了起來,她笑得太厲害,還得掏出手帕拭淚。“這實在太荒謬了!”

她的話是挺無禮的,可她並不覺得有什麼好笑。“不過,聽你方才所描述,我想他該是個老好人,只是不喜歡別人打擾他平靜的生活。”

老管家仍是笑,“還是荒謬!”她好玩的說:“布萊德先生若知道自己被形容成年高德勳,不知道有什麼感覺?八成想哭吧!”

“難道他不是……”

老管家甚覺有趣的搖頭。“明早你看到他不就知道了嗎?”她仍是賣關子的不肯多說。看了一下她空了的杯子,“要不要再來杯奶茶?”

“麻煩了。”

言君蕾忍不住的想著老管家的話,看來布萊德先生,可能還不到所謂年高德勳的年紀吧?那麼,他到底是多大年紀?

罷了,反正明天就可以見到他的廬山真面目,她是不必心急的東猜西猜的。

今天就好好的休息吧,一切明天再說了!

☆☆☆

隔天言君蕾起了個大早。

外頭的雪停了,冬日的陽光顯得特別可愛!她將兩邊的窗簾勾妥,站在落地窗前深吸了口氣。

終於,終於可以見到布萊德先生了!

老實說,儘管她訪問過不少重量級的大人物,可此刻她的心跳速度仍是快到令她覺得不可思議。

大概是因為他個人的神秘色彩所致?從來沒有人訪問過他,沒有任何前例可循,她會緊張也是自然的。

一切準備好了之後,在老管家的帶領下,她來到一間房間外。現在,她和布萊德先生僅隔著一扇門。

老管家像是刻意要訓練她的膽識似的,在幫她叩了門之後,即留下她逕自離去。

“進來。”

由裏頭傳出一道威嚴而富磁性的聲音。這聲音……好像不陌生呐!

裏頭的人真的是布萊德先生嗎?怎地聲音那麼年輕,感覺像三十歲左右的年輕人?

唔,會不會裏頭除了布萊德先生之外還有其他人?應該是吧!

也許他不是她原先猜測的那麼老,但怎麼說也該有四五十吧?能主持西宇那樣的大企業,她可不相信它的頭頭會年輕到哪兒去!

深吸了口氣算是給自己壯膽,她旋動了門把,鼓起勇氣推開了門。在推開門的瞬間,她看到一道修長的身影立在一大面落地窗前……

那身影……好熟悉呐!她的心跳狂跳著。不!不是熟悉而已!她根本就是確定,那身影是……

是應嵐!

哈,她瘋了!一定是瘋了!就算背影再像也不可能是他。

在她眼睛瞪得像銅鈴大般,立在落地窗前的男子終於轉過身來……

是他!我的天呐,真的是應嵐!

這是不可能的事!她白眼一翻,昏了過去。

“礙…”言君蕾蒙在被子裏,忽地她大叫了一聲。

一身大汗的她從床上坐了起來,猛地吞了一大口口水,然後撫著胸口直喘氣。

小心翼翼的看了下四周……

她還是在自己房裏,而不是在書房。她……不是嚇昏了嗎?不!好像不是這樣。

原來,方才那可怕的一幕是她在做夢!

呼!還好是夢!她撫了下額頭松了口氣,隨即又倒回床上。

那真是個荒謬絕倫的夢境!應嵐怎麼可能是布萊德先生?哈!別開玩笑了!只是……方才那夢好真呐!真到讓她到此刻都心有餘悸。

想想,他如果是他,她會如何?

吱!她又在浪費腦力想這些有的沒有的事了!

不可能的事就是不可能!她就別杞人憂天了!

雖然已經這麼想了,可為什麼應嵐那陰魂不散的傢伙還是盤踞在她腦海中揮散不去?不但如此,那張招牌式的笑臉還越來越清晰!

她到底是怎麼了?以往對於不愉快、真正想忘的人事物,她總是可以輕而易舉的將其拋諸腦後,然而應嵐……他怎麼老是會是個例外?

她歎了一口氣,她真的是越來越不懂自己了。

下了床,拉開了窗簾。外頭的天氣真好,對於為什麼會對應嵐記憶如此深刻,她懶得花心思去探究了。現在,她只想著該如何把這次美國行的任務好好的、漂亮的完成。

今天就要見到神秘的布萊德,好期待呢!她才這麼想,就有人叩了她的房門。

她開了門,老管家笑盈盈的站在門外。

“言小姐,昨天睡得好嗎?”

“好!”她給了她一個甜笑。

“你準備一下吧,布萊德先生要請你一塊共進早餐。”

言君蕾的心跳加速,眼中閃動著驚喜。“真的嗎?我梳洗一下,馬上好。”

以最快的速度盥洗完,她很快的換上一套套裝,再把頭髮梳順,希望把最乾淨利落的記者風格呈現出來。

一切準備好之後,她對著鏡中的自己再檢視一番,確定沒問題後,這才走出房門。

布萊德約她吃早餐的地方很特別,並不是在餐廳裏,而是在主屋旁的一個種滿植物的玻璃屋。

言君蕾被帶到那玻璃屋時還驚豔不已!

天!哪來那麼漂亮的地方!她仰頭看著玻璃屋外的景物,此時外頭一片枯木雪景,讓她覺得自己仿佛置身畫中。

在這種畫一般的地方用餐,看得出來他是個會享受生活的人。

“喜歡這裏嗎?”

在言君蕾忘了身處何境的欣賞著這如同畫一般的美景時,她身後忽地有人這麼問她。

“這裏好美!”她接了話,思緒完全沉于美景中,沒有發覺任何的不對勁,當然,她也沒意識到對方是和她用華語對答。

“喜歡的話就永遠待在這裏好不好?”

“當然好!”話一出口,她赫然驚覺……

這裏是美國吧?在這種美國人的地盤,誰會用華語和她交談?又方才那總是帶著玩味的聲音……

這聲音她好像今早在可怕的夢中才聽過的?她還因為而被嚇醒。

噩夢……不會延續到日常生活中來了吧?一思及此,她的背脊一陣僵硬,好像連轉個身都很困難。

身後的人似乎猜到她此刻複雜的心境,更加油添醋的說:“怎麼,連回過頭看我一眼的勇氣都沒有嗎?”

深吸了口氣,言君蕾緩緩的轉過身去,她果然看到那張老占踞她腦海不放的臉。

應嵐!真的是這傢伙!她的眼睛瞪得快突出來了。

“又見面了!”應嵐揚了揚眉,找了個方便和她對峙的位子坐了下來。

一身輕便的休閒服,深灰色絲質襯衫外頭罩了件V字領的乳白色毛衣,下半身則是乳白色的西裝褲和同色系的休閒鞋。

除去偏見不說,應嵐真的是那種天生的衣架子,任何衣服穿在他身上都能將特色展露無遺。言君蕾恨恨的看著他臉上那股自信和貴族般的氣質,因為那老是令她覺得自己在他面前很狼狽!

這老讓她抬不起頭的男人!

看到他,她很難保持本來欲見西宇集團頭頭的愉悅心情。她橫眉豎目的看著他,“你怎麼會在這裏?!”太陰魂不散了!他還真是她走到哪里他就跟到哪里!

她下意識不相信他就是布萊德。

“我?”應嵐有趣的看著她。

“是啊!”她實在沒法子給他好臉色。“你八成又是跟著我到這裏的,對不?”

他一臉有趣的表情看著她,不直接回答她的問題,反問向她,“你來這裏幹什麼?”

“採訪西宇集團總裁。”

“喔。”他認真的點了下頭。

“那你在這裏幹啥?”他不會真的那麼多情,連她來美國,他也追著來吧?

“等你採訪哪。”他好笑的看著她。她什麼時候變得那麼遲鈍?記者對於“新聞”不是都有蟑螂般的觸角嗎?怎地她對於他就是少了那麼些第六感?

唉!反正她就是認定他沒有什麼新聞價值就是了。

言君蕾怔了一下,懷疑的看著他,“你認識布萊德先生?”

“我和他不只認識,我們可熟了!同住一屋簷下,朝夕共處了三十年。”這樣再點不醒她,就不知道到底是他明示能力太差,還是她太笨了!

“你……”她不可置信的瞪著他瞧,“原來……原來你就是……”

在她因為太訝異而來不及把話說完時,應嵐就接了話。

“沒錯!”孺子可教也!

言君蕾以為他知道她想說什麼,看了他一眼嘖聲道:“沒想到我要採訪的竟然是你爸爸。”認識了三十年,又朝夕相處,那不是父子是什麼?

應嵐差一些沒從椅子上摔下來。他白眼一翻,心想自己真是高估了她的智商。

深吸了口氣,他說:“如果我告訴你,我就是西宇總裁——威爾斯•布萊德,你相不相信?”他不想再挑戰自己的耐心了。

“你……”言君蕾像是受到極大的刺激般的看著他,“別開玩笑了。”

應嵐為自己倒了杯熱咖啡。“記不記得我們上一回見面時,我曾告訴過你,你會出現在我面前的?”

“那也不能證明你是西宇總裁!”她不信!就是不信,“你年紀實在太輕,三十出頭的人怎麼可能擁有那樣世界排名的大產業?”

“我的好友鄭則緒不也是有名企業的總裁?”

“那不同,他的成就承自家業。”更何況偉豐集團雖在國內算是大企業,但全球排名也排不進前五百名,可西宇不同,而且西宇總裁之所以如此受注目,那是因為他原本只是個無名小卒,卻能創造出如此企業奇跡,因而備受推祟。

“我有今天是因為遇到許多貴人。”面對她的質疑,他有些無奈。

他是個六歲就父母雙亡的孤兒,從小他就被布萊德先生認養,他讓他在臺灣完成大學學業後,才帶他到美國的公司幫忙。因為他無其他子女,他將所有經驗全不吝惜的教給他,待他百年後接下他公司。這也是應嵐另一個名字威爾斯•布萊德的由來。

如果沒有那價值百萬美元的資產和後來遇到的一些貴人,西宇要在七年左右的時間成就現在的氣候並不容易。

言君蕾看著他,“你真的是布萊德先生?”

“如假包換。”

“那我今天成為特派員到這裏採訪你,這也是你促成的嘍?”她感覺一股怒火在胸口蓄勢待發。

“不完全,可我不否認是我叫則緒打電話給你的頂頭上司,指定要你採訪我。”現在再說謊,將來謊言會像雪球一樣越滾越大。

“你……你為什麼要這樣做?!”她生氣了!她興致勃勃的到美國來,想好好的完成一則大企業家的專訪,沒想到……沒想到這只是一場被設計好的爛戲碼!

“因為我說過,我們會再見面的。”

“你早知道我為了採訪,一定會主動找上你的,對不對?”此刻的她心中充滿了憤怒!

卑鄙小人!真的太卑鄙了!

“有些事情我在乎的是結果,過程不重要。”看著她,他真的有一種無力感,在未重逢前,他對她還比較有自信一些;重逢至今,他對她已越來越沒轍!“我對你承諾過‘會再見面’,我不能言而無信。而且,來美國見我,對你而言也沒損失。”

如果言君蕾能細心些,她會發現他口中的“因為承諾過‘會再見面’,不能言而無信的理由,實在是很荒謬的。

一個男人想見一個女人的原因是什麼?答案根本呼之欲出!

“如果早知道你是西宇總裁,我……我就不會來。”她終於接受應嵐就是布萊德這件事了。只是接受了又怎樣?這無助於撲滅她的怒火。

“既然來了,不帶些收穫回去就太對不起自己。”他怕她性子一使就想離開美國,屆時他又少了和她相處的時間。

言君蕾雖然氣得快吐血,可她公私還算分得清楚,她和應嵐的恩怨是一回事,採訪的事又是一回事。“你放心,我不會放棄這個扯你後腿的機會。”她橫了他一眼,“我可是事先警告你,我來當你的專訪記者,那可是你御筆欽點的,屆時你別欲哭無淚。”

“我自認行為都還算磊落,事無不可對人言。”

“包含設計我到美國來?”她馬上找到“證據”吐槽他。把她設計到美國來的這步棋,很顯然是來陰的,絕對稱不上磊落二字。

呵,這年頭想活在陽光下,當個事無不可對人言的君子,哪有那麼容易的呢!

應嵐也不甘示弱的回敬。“好啊!只要你敢把前因後果完整的做個交代,那你就寫埃”他就不信他和她的恩怨情仇她敢寫!

“我……我……”她明顯的臉紅了可仍逞強的說:“我為什麼不敢?”

“是嗎?包含撞壞了我的車,把肇事者給拗成受害者,還有我英雄救美的事蹟,以及……一夜雲雨的事也都寫出來?”

“我……我……”在他面前,為什麼她的伶牙俐齒常突捶呢?老是笨拙得如同白癡一般?

想了想,若扯他後腿也必須把自己和他之間的事給扯出來,這種損人不利己的事,白癡才幹得出來!她當然沒那麼傻。

“如果這些你都敢寫,我也樂於讓它見世。”他又是一臉從容的笑意,一副你想怎樣,我奉陪到底的表情。“你……你不要臉!”這男人的臉是銅牆鐵壁!不!他是玄鐵鑄面,因此刀槍不入!那些光想就令人臉紅心跳、尷尬不已的事,他就那麼輕而易舉的說出口。

應嵐看著她,對於她“感覺”的靈敏度失了信心,他決心直接些。“我不認為喜歡一個女人,做出追求的舉動有什麼不對。”

啥米?她怎麼好像聽到外星人的語言。“我聽不懂。”

還要更直接一些。“我喜歡你。”

一瞬間,言君蕾的臉紅了,腦袋裏一片空白,她清楚的聽到自己心跳卜通、蔔通的響在耳邊。

他見她睜大著一雙眼沉默著,於是他又說了一次,“我非常的喜歡你。”

在緊要關頭,她又拾回她對男人沒興趣的惡女本色。“喜歡我的人很多,不差你一個。”方才她的態度太失常了,不能再繼續下去。

應嵐會喜歡她?那也就是說西宇的總裁喜歡她?呵……她不可能會相信的。

男人呐……早在八百年前就被她全否決了。

男人要喜歡上一個女人似乎很容易,同樣的,他們為了另一個女人要背棄原本舊愛也不難。

因為男人是善變的,而她自認自己不是個永遠美麗、保住青春的女人,因此,她不讓自己陷入那種一朝紅顏老,歡寵不再,甚至被拋棄的狼狽中。

她的不戀愛哲學可是智者之舉哩!

再美好的愛情也是有賞味期的,因為男人靠不祝

“我知道,所以我要表現出與眾不同,才能贏得你的青睞,是不?”

“沒用的。”她勸他不必白費心機了。“我對男人沒興趣。”

“沒試試怎會知道。”

“對我說過這句話的男人不在少數,至今,沒人成功。”

“對你,我有許多創舉不是嗎?”他一笑。像她那麼恰的女人,大概沒人敢設計她到自己身邊,只是為了有機會對她表露情意吧!

“你是指那一夜情嗎?”很難不想這麼聯想,她故作不在乎的看著他,“那一夜我被嚇壞了,在那種情況下我只是需要人安慰,因此即使不是你,我想,也無所謂。”她在說這些話時,心情一度複雜而充滿心虛。老實說,她沒有辦法理直氣壯,因為即使沒有去探測更正心虛的原因,她也知道自己在說謊。

那一夜,真的是誰抱她都無所謂嗎?

不!絕不是這樣子的。那時候她是嚇壞了,可,她卻奇怪的只想賴在他溫暖的胸膛裏,因為只有他能消除她心裏的恐懼和不安。

那一夜,她只想徜徉在他懷裏,不再任性、不再倔強的當個能去感覺溫柔的女人,可這些,她不想讓他知道。

“是嗎?”應嵐不悅的將唇抿成一直線,瞭解他的人都知道那是他動怒的前兆。“那一夜,你真的是無所謂嗎?那麼還真抱歉,我太在乎了,因此,不打算如此就算了。”

言君蕾冷笑。“你的身份地位使你有太多一夜情的機會,你真正在乎的是,在一夜情之後,我竟然沒有迷戀上你吧!”

男人,尤其是有身份地位、長相又不差的男人,往往對自己的魅力自信已經到令人作嘔的地步,更何況,他還是集所有男人自負條件在一身。

對他面言,和他一夜溫存後而不眷戀的女人,在他的情史中可是一項敗筆,豈能容許那樣的事發生?

“那些不是我在乎的。”

她挑著眉,忽然笑了出來。“如果你覺得那一夜情對你的的壓力太大,為了不讓你愧疚,那我再去多找一些一夜情的對象好了。”

處女好像是許多玩家的禁忌,也許,他是爛男人中比較有責任感的一個吧?因此他覺得他把她吃了,不負些責任好像不太道德。

“我想你沒那機會。”他的聲音好冷,不下於外頭的風雪。

“為什麼?”為什麼她會從他沉怒的表情中得到些許的愉悅啊?

“因為,我會在你找到下一個一夜情的對象前,就讓你成為我的新娘。”

言君蕾笑了,“即使你是西宇的總裁,這麼武斷的出口也太狂妄了吧。”雖然打從認識他到現在,她已經習慣他說話的方式了。

“你最好相信。”

“別的事情我當然相信,可是成為你的新娘嘛……”她無法不露出得意的笑。“決定權有一半取決在我哩,我想你很難有勝算。”

“是嗎?”他揚了揚墨黑的濃眉,嘴角揚出了自信的弧度。

“我說不嫁就不嫁,難不成你要用搶的不成?”

“打個賭……”他露出個神秘的笑容。

“又賭?”上一次他不就賭她會自己出現在他面前嗎?結果誰輸誰贏已經很明顯了。

這男人是不是在說“賭”字的時候,心裏頭其實早有贏得勝算的籌碼?不自覺的,她提高了警覺。

“我賭你,會心甘情願的和我進禮堂。”

“那是不可能的事。”

“世事難料。”

“如果真是如此,那我就乖乖的當你的新娘。”都已經“心甘情願”的和他進禮堂,她這句話有說不等於沒說。

“咱們就這麼說定了。”

“我倒要看看,你要用啥法子將我拐進禮堂。”

應嵐不說話,只瞅著她笑,心中正暗自計劃。

這輩子一直到目前為止,他一直是個中規中矩、做事按部就班的人,可為了眼前這小妮子,他不玩些手段是不行了。

且看他怎麼請“卿”入甕!

作者: 嗜酒態睡    時間: 2017-2-18 00:10:49

第七章

因為要完成專訪應嵐的這個創舉,言君蕾每天得陪著他上下班、吃飯、應酬,三不五時還去喝幾杯。

這哪里是專訪?她覺得這種連他的生活她都得參與的感覺,好像她準備幫他寫自傳似的。

總之,這樣的貼身取材真是有夠奇怪的!

這天應嵐五點半就準時下了班。他帶著在辦公室悶了一整天,無聊到幫秘書打文件打發時間的言君蕾到地下停車場開車。

“今天過得還好吧?”應嵐在進電梯時問她。

“好?”她差一些沒翻白眼。“我只覺得那些當大老闆秘書的人很偉大,那麼無聊而繁多的事務可以久處其中而甘之如飴!你的薪水想必給得很誘人吧?”呼!就算給她雙薪,她也不幹秘書那種工作。

秘書,真是高級打字工的代詞。

“不是每個人都習慣咄咄逼人的生活方式的。”他又趁機糗她,“所以你是天生吃記者飯的。”

她沒好氣的橫了他一眼,“這些話怎麼聽都不像是讚美。”來到他車子旁邊,她看了一眼那部走到哪里都很囂張的銀色法拉利,忍不住地開口諷刺,“你這部車和那部沒事掉門的車倒是同樣走到哪里都令人側目喔。”

往車子裏一坐,他只氣定神閑的揚動嘴角。

這女人可真會記恨呐!即使八百年前的事,一聯想到,馬上搬出來說。

言君蕾也不知道為什麼,只要一看到應嵐她就忍不住將自己武裝起來,像只全身豎起刺的刺帽一般。

這種男人是禍害。她在潛意識裏告訴自己對他提高警覺。

忽地,她像想起什麼一樣又道:“不過,如果沒有那一件烏龍車禍,我想也不會開始咱們的孽緣,想想在那種情況下初次見面,怪不得我到現在還對你沒好感。”

他深深看了他一眼,“我們初次見面不是在那場烏龍車禍上。”

她看他開著車子的俊美側面。“我可不記得我在之前見過你。”他的俊美是少見的,撇開恩怨,她平心而論,如果她之前有見過他,她應該會有些記憶才是。

不過,經他這麼一說,她對他那張好看的臉,好像有一些些……一些些很久遠以前的記憶?

他和自己似乎在很久以前就見過面了。

在停紅燈之際,應嵐回頭看她,“有些遺憾呢!”他的眼中閃過一瞬間的落寞。她忘了的事,我卻記得好清楚……

忽地,他像想起了什麼似的,將車頭一回轉,往另一個方向馳去。

“要去哪里?”感覺不太像回別墅的路。

車子開了好久,終於在一幢大樓前停了下來。在這文教區,霓虹燈明顯的少了很多,感覺比其他地方雅淨。

應嵐看了下眼前這幢令他懷念的大樓,他記得十年前,他就是在這裏的第六層實驗室裏,第一次看到言君蕾。

那時的她留著清湯掛麵頭,模樣清純可人。只是第一眼,他就心動了!

“我大學時,曾到這裏參加過世界學生科學競賽。”他把視線由大樓收回,看著她。

言君蕾並沒多想,像他這種世界級的名人鐵定是就讀一些著名學府,那又沒啥奇怪,不過這幢大樓倒是令她也想起高中的事。

“真巧,我在高一時也來參加過,不過,不是很順利就是。”

“為什麼?”不會啊!他記得那次除了他們大專組因為他受了傷,成績受影響外,高中組不是得了很優異的成績?

“在比賽前發生了一些事,心情有些受影響。”她有些沉重的低下頭去,沒發覺到應嵐正盯著她看。

回憶一勾起,止不住的一股愧疚感湧了上來,“在比賽前,有人為了我受傷了,我……”她咽了下口水,深吸了口氣繼續說:“我其實……其實很內疚的,可是我又不知道該怎麼向人道謝,只好當做什麼事都沒發生過。”

她不是個不明事理、黑白不分的人,是環境造就她個性上的缺陷。

“有時候我會偶爾想起這件事,不禁忖想,如果當年我有跟他道謝,那麼也許我現在就不會那麼內疚。”她歎了口氣,“有時候真覺得自己很差勁。”

“那是什麼時候發生的事?”他問她。

“十年前吧!”

“真巧。”應嵐故意如此說。“我參加科學競賽也正好是十年前,而且我還在當時為了一個高中女生受傷。”

她猛然抬起頭來看他。

這張好看的男性臉龐……言君蕾像是想起了什麼似的,“氨的一聲叫了出來。“你……你就是當年那個大學生!”以前的他戴了一副眼鏡,看起來較斯文,而現在的他比當年更軒昂、更成熟,也多了一份自信的魅力。

“想起來了嗎?”他瞅著她笑,“十年了,真不可思議,現在距離我們初次見面,竟然已經十年了。”他就這樣對一份不知道有沒有結果、自己一頭熱的戀情執著了十年。

好可怕的一見鍾情的魔咒。

“你……你在車禍發生的那時候就知道我是誰了嗎?”

“差不多吧!”不過,他還經過一番證實。

言君蕾看著他,此刻心中複雜得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她若有所思的低下頭。

“你和當年的樣子變化不大,最大的改變是穿著的衣服而已吧?當年的你一頭清湯掛麵的學生頭,很清純、很溫柔的樣子,現在的你也相差不到哪去,我想只要你不說話,就沒人知道你實際上是很恰的。”

對於他的話,她在心中幽幽的歎了口氣,問了當年她一直想問卻沒勇氣問的話,“當年,你為什麼要救我?”

那時,沈真一直要她去探望他,因為他似乎傷得不輕,可她終究因為不想擔負沉重的內疚感,反而故意築高心防,裝成那件事和自己一點關係也沒有。

“因為喜歡。”

“喜歡?”她怔了怔,“可那時候我們僅是見過面而已,連朋友都稱不上,你會喜歡上一個連說過話都沒有的女生?那也太膚淺了。”

“十年前這麼說好像有道理,甚至救你也只是一種衝動。可,這數面之雅的情分卻令我執著了十年,這‘膚淺’二字對十年來說,會不會太久了?”

言君蕾的心揪緊了……

十年?!她真的是在不知情的情況下,被如此完美的男人眷戀著?

不!她不能相信,也不該相信!男人有太多偽裝面具,發生在她周遭不就有太多的例子了嗎?男人有時為達到目的,真的是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

像應嵐那樣符合壞男人條件的三高男,想必他哄女人的功力一定也是一把罩吧!

嘲諷似乎是她現在惟一可以拿來鞏固心防的方式。“你的豔史想必多如過江之鯽吧?”她一笑,“瀟灑多金又深情男人,那的確是很多女人夢寐以求的理想情人。”

“你認為我在騙你?”

她籲了口氣,“你對我說這些話太浪費,你該去向別的女人說的。”有感覺的話聽在她耳中是負擔,尤其是從他口中說出的,那對她的殺傷力更大。

一直以來,她都是以這毫不留情的冷絕姿態去拒絕異性。從來,拒絕任何人她都不覺得有什麼感覺,但似乎打一開始,她對待應嵐,就是有那麼一些些不同。

在她最無助、害怕的時候,她想到的人竟然不是手帕交沈真,也不是相依為命的媽媽,而是和她鬥嘴當飯吃的應嵐!

她竟然會想依賴他,想在他懷中找到安心!

他對她而言,真的是不同於以往的任何男子的。

“十年前我的心情在這裏被拒絕,十年後也沒有什麼改變。”他的表情仍是從容灑脫,可一顆心已沉到了底。

不是不相信他十年的苦戀之說嗎?為什麼當他如此說時,她的心仍會難過得緊疼?言君蕾低著頭理著亂到底的心情。

“不改變……也許是好的。”那是對她而言。“這世界改變得太快了,留一些不變的東西也是好的。”

她不能回應人家,卻自私的想能一直擁有他!

“你是指我這十年來的苦戀,你一貫的拒絕男人的不變嗎?”是玩笑,可他心中卻苦得無法擠出笑容應景。

“好自私,是不?”

他無奈一笑,“挺像你的作風的。”

不想再想這會令心情低沉的問題了,她故做俏皮的說:“瞧你好像挺瞭解我的。”

“還不少吧!”

“那你知道我現在想幹什麼?”她一臉笑意。

“吃飯。”

她十分訝異。“你通靈呐你!”她一笑,“呼,我可真是餓扁了,看在我今天好歹也幫你打了一些文件的分上,請吃頓大餐吧!”

應嵐看了她一眼,將油門一踩,往一間頗富盛名的餐廳駛去。

為什麼他的精明在她面前總使不上力?

愛情在使人變癡、變笨之餘,也令人習慣了惟命是從!


作者: 嗜酒態睡    時間: 2017-2-18 00:10:57

第八章

言君蕾剛從浴室出來,身上還留有清新的洗髮精和沐浴乳的味道。

把頭髮吹了七八分幹,換上睡衣,她把筆記型電腦打開,預備記下今天發生的事情。

她愣了半晌,有些不知道該寫些什麼好,不自覺的,她的手指輕快的在鍵盤上動了起來。

喜歡、喜歡、喜歡……

待她回過神赫然發覺到,電腦屏幕上竟出現了十幾個“喜歡”。那些字如同白紙黑字般,讓她想賴也賴不掉。

“喜歡?”她怔了怔,把電腦擱在一旁,往床上躺去。

喜歡?她喜歡誰?她討厭這種自我探索式的去挖掘內心深處的秘密,可這也是最快有答案的方法。

喜歡,你喜歡的當然是應嵐!

她看著天花板,得到這樣的答案她不訝異,只是很無奈地深深的歎息。

她一直告訴自己,應嵐只是過客,男人沒一個好東西;她找了一千零一個男人愛不得的理由,想以很堅定的方式去拒絕他,可……失敗了!

她和其他女人一樣,竟然真心的喜歡上一個男人!

天呐!她努力的去搶別人的新郎就是要讓女人清醒,讓女人知道男人沒一個好東西,可現在……現在她竟然在做自掌嘴巴的事!

她也真是糟透了,為了害怕面對自己背叛的心情,她竟然連自己都想騙!結果到頭來仍是被內在的我揭穿了。

應嵐是一個什麼樣的男人?老實說,她不知道,她是比別人多親近他一些,可她看的不見得多了什麼,一樣只能看到他的外在,至於骨子裏的事,只能用猜的了。

對於這樣一個自己根本不能掌控的男人,她竟然會去喜歡?!天!她還真是犯了太多感情的禁忌。

而當自己用分析的角度去看待他時,她甚至能冷靜的揪出一些不能去喜歡他的理由,可若直接面對他,即使理智一再地告訴她,他是個既糟且爛,她最好少惹為妙的人,她還是沒法子說服自己避開他免得受傷害。

愛情就是這麼一回事吧?

言君蕾又躺在床上發了一會兒呆,然後坐起來把電腦收好。

唉,這趟美國行她原本是充滿了期待的,哪里知道竟會把自己的心情弄得那麼糟!她翻了個身,無意間瞥見那放在小幾上的紙袋。

“完了!那東西方才回來時怎麼沒拿給他?”她匆匆的從床上跳了起來。

紙袋裏放的是應嵐今天說要看完的文件,剛才下車時他幫她提了重物,因此,這較輕的文件就由她拿。

他們這幾日都住在應嵐位在市區的公寓裏,回來後,她就直接回他安排她住下的房間,紙袋也就跟著她進房了。

應嵐應該還沒睡吧?拿去給他!

提著紙袋來到他的房門口,她叩了門。好一會兒見裏頭沒回應,她又叩了一次,仍是沒回應,想了想,她旋動門把,探頭進去。

燈是亮著的嘛!怎麼沒人?她提著紙袋大膽的走進去。

應嵐真不愧是頂級的富翁,他所住的地方,即使是公寓也比一般人的隔局大,空間寬廣。

真是大得恐怖!光是他這間主臥室大概就有二十坪左右了吧!哪像她,花了多年時間的努力,才擁有目前那二十餘坪,至今仍繳著房貸的小公寓。

像是探索般,她由外頭的小客廳走進放了張床的隔間,到了這裏,她總算聽到浴室裏蓮蓬頭沖水的聲音。

原來是在洗澡啊!

正好,她可以好好看一看這房裏的擺設。首先引起她在意的是大床旁邊,大書桌上的一盞歐式古典臺燈。

那臺燈真是好看!沒想到應嵐那人還挺有眼光的。她走近要好好欣賞時,有個擱置在桌上的東西轉移了她原本的注意力。

她的照片?!

言君蕾把照片拿在手上又看了一次,真的是她的大學畢業照!應嵐房裏哪來這些東西?

那張照片旁還有一個牛皮紙袋,袋口隱約露出一些照片,基於好奇,她將牛皮紙袋中的東西倒出……

裏面滿是有關她個人的資料。應嵐怎麼這麼神通廣大的收集到這麼多她的陳年檔案照!從幼稚園、國協…大學,甚至還有她考進電視臺時的照片!

這些……這些……她看到自己的隱私竟然就這樣攤在人前,心裏頭十分不舒服,可她又在這種似被偷窺的不滿情緒裏,感受到一些些……愉悅!

被偷窺還愉悅?只因為偷窺者是應嵐?!

天!她真是無可救藥的喜歡上這個男人了。

不過,從這些巨細靡遺的資料看來,處理收集起來也要花上不少時間,由此可以看出,他對她是有一些在乎的。

忽地,她感覺到身後浴室裏,不再傳出陣陣水聲,她忙把所有資料放回牛皮紙袋中,打算趕緊回到自己的房裏。可她才剛移動,浴室的門就打開了。

礙…這開得真不對時機呐!

打開也就算了,他還僅在腰上圍了一條大浴巾就出來。而她,明知道不該往人家身上瞧,可一雙眼睛就是不怎麼聽話的死盯在人家腰上的浴巾上……

看到言君蕾在自己房裏,應嵐顯然有些訝異,不過比起她紅著臉的尷尬樣,他顯得大方多了。“找我有事?”

“呃……我……”她臉更紅了,腦袋瓜一時不管用。“我……”對喔!她……她到底找他幹啥?為什麼現在腦袋一片空白,怎麼也想不起來?

應嵐在床沿坐了下來,看到桌上方才他正看的資料。

東西被動過了!他淡淡的看了她一眼,什麼話也沒說,倒是她像做賊心虛似的先發制人的說。

“桌……桌上的東西我看過了!你……你憑什麼調查我的事?”

她果然看過了。應嵐心想。

“我想多瞭解你一些。”

“你的手段不怎麼光明正大。”明明挺愉快的,可她卻要裝出不悅的樣子。女人呐,真是奇怪的動物!

“可我要得到我要的東西。”他看著她,“我說過,對於我想要的東西,我通常只在乎結果,過程的手段我是百無禁忌。”

“你……”言君蕾瞪著他,不解地想著為什麼他們倆每次在一塊就要鬥嘴呢?感覺真不是普通的糟。

應嵐今天心情也有些糟。“如果你來找我只是為了要吵……”他話未說完就被她截斷了。

“為什麼你對待我的方式總是那麼蠻橫?!”她第一次那麼在乎一個人,而她卻老和他鬥個沒完!她討厭,討厭這種感覺!“你沙文、自以為是、自私又鴨霸!我恨死你……唔……”

應嵐以嘴封住她喋喋不休的檀口,阻止她再罵下去。那吻裏有著他的霸氣,也有著他的溫柔,讓言君蕾在不知不覺中忘了掙扎,忘了方才的憤怒。她雙手勾上他的頸項,沉溺於片刻的激情浪漫……

只是一個吻並不能滿足應嵐長期的壓抑,可他怕嚇著了她,終究還是勉強把烈火般的激情給壓抑下來。

結束了長吻,他微微的拉開彼此的距離,此刻他的理智在崩塌邊緣,任何一個小碰觸都會扇烈他在控制中的情火。

“你……”她喘息著,不明白他為何匆匆的結束這個吻。

應嵐深吸了口氣。“不早了,回房裏去吧。”

方才在吻中,她的手拂過他裸露的背時,摸到了一大片感覺不怎麼舒服、像疤一樣的東西。“你的背……受傷了?”她側著頭想看到底怎麼回事。這一看,她怔住了……

好可怕的疤痕!

“這疤痕是怎麼回事!”那猙獰的疤痕似乎年代久遠了,可至今一瞧仍令人觸目驚心!像是想起了什麼似的,她有些顫抖的開口,“是……是十年前你幫我擋去那爆裂的化學物時留下的嗎?”

應嵐沉默了。好一會兒後他才開口道:“沒事。”

當時……當時原來他傷得那麼嚴重!時隔十年了,十年後的疤還那麼可怕,就可知道他當時所受的傷有多麼嚴重了!

天!她這肇事者竟然什麼都不知道,她甚至連去探望他都沒有。

此刻看著那些疤痕,她心疼得快擰出血來,她的手輕輕的拂過那些疤痕,“很痛吧?”

“早就不痛了。”

“對不起……”她發現自己的眼眶熱了起來。“我不知道你當時傷得那麼嚴重!我……”現在好像說什麼也無法表達她心裏的愧疚。

“過去就算了。”他有些自嘲的一笑,“也好,這疤痕為我的年少癡狂留下了見證。”發生意外的時候,他真的想也沒想的就撲向她,為她擋去四散的化學物,那自然得就像是反射動作一般。

她歎了口氣,“你真傻!”

“幸好那化學物是落在我身上,而不是你臉上。”至今他仍如此慶倖著。

他的話令她眼中的淚再也忍不住的落下來了。

“你知道嗎?我一向不相信男人的話,可現在我卻……”她在愛與不愛之間琢磨著,生怕錯誤的選擇會令自己跌入無底的痛苦深淵裏。

應嵐看著她,“你發現你已在為我轉變了嗎?”

“這樣的發現對我而言並不是好事。”不單單只是她原先對男人的刻板印象作祟,他無人可及的條件也令她不安。

這社會對多金而有身份地位、長相俊美的男人似乎多了些偏袒,這種人的花心、多情總是被默許,也被認為理所當然的。

應嵐低頭吻著她深鎖的眉宇,心中盈滿柔情,以及對愛情的期待。“我期待你的回應。”他的等待,能縮短期限了嗎?

剛剛她回應他的吻中,那原本失落的熱情又回來了。

她真的能回應他嗎?不知道!她真的不知道!又,她若回應了他、許了他自己的一顆心,他能守著對她的情不變,一輩子隻愛她一個嗎?她仍是有些懷疑。

“你……喜歡我嗎?”她感覺到他在她身上遊移的手,她的衣衫被解去,原始的熱情逐一被撩起……

“喜歡。”一句肯定而斬釘截鐵的回答。“那你呢?喜歡我嗎?”他的熱吻沿著她完美的下顎弧度而下。

他一個轉身將她壓在身下,品掠著她身上的清洌馨甜……言君蕾的呼吸急促了起來,喉間低吟著歡愉的春樂。

應嵐的唇、手仿佛在她身上施著夾帶靈欲的魔法,堆起一波又一波的欲望波濤……

她忘情的感受他在她身上掀起的情潮,在磨人的挑逗下享受著魚水歡愉。當她忍不住輕顫,拔高愛樂的頻率之際,兩人結合為一體。

隨著律動速度的加快,兩人間的情潮也不斷加溫、升高……

“喜歡我嗎?”在這緊要關頭他仍忍不住問,汗水滴落額頭。

“礙…我……喜歡你……好喜歡你……”她緊緊攀附著他厚實的肩膀,配合著他的節奏。

這一刻,她利用了激情,把心中不敢承認的心情說出口了。

這一夜,美國的冬夜春色無邊……

☆☆☆

一室雲雨的氣息。

言君蕾小心翼翼的下了床,拾起散亂在地上的睡衣披上。

她走到落地窗前掀起窗幔,外頭又飄起了雪……

激情過後,她心中盈滿了愛意,這一刻她終於可以很肯定、很誠實的告訴自己——她是愛應嵐的。

確定感覺的心情是幸福的。幸福到……害怕現在所擁有的幸福只是一種虛幻。

她回頭看著他,此刻的他正沉睡著,模樣像個大孩子一般的純真。

他說他喜歡她,說得既認真又誠懇。而她也喜歡他,她肯定自己不易動情,一旦動了真心,那是一輩子再也不會異動的。她相信自己的固執,可,至今她還是無法完全相信他。

他們之間……會像姐姐的遭遇一樣嗎?

當初李偉欽在追姐姐的時候,不也甜言蜜語說勁海枯石爛的承諾都說出口?他在獻殷勤時不也認真誠懇的令人印象深刻?結果呢?他竟然在結婚的當天逃婚了,為了一個認識不到三個月的女人,背棄了交往六年的未婚妻。

身著婚紗的姐姐在收到李偉欽的留信時,整個人都怔住了!怎麼也不相信,交往了六年的未婚夫竟然會為了一個結識三個月的女人,放棄了他們幸福的藍圖!她瘋狂的開著快車想去李家找他理論,卻在途中發生車禍死了。

姐姐和李偉欽還有六年的感情基礎都落得如此收場了,她能希冀自己和應嵐之間能像王子和公主般如此幸福的結果嗎?

她能相信他嗎?

在一個比一個更沒有肯定答案的疑問中,言君蕾退縮了。

她一向不做沒把握的事!感情更是如此。一場沒把握的戀情值得她用真心去賭嗎?

瘋了!她一定是瘋了!

不!這樣的感情她不要!不要?!那現在要怎麼辦?

言君蕾又看了沉睡中的應嵐一眼,心中有了決定!

☆☆☆

以為得到了言君蕾的真心回應,應嵐這一覺睡得十分安穩。

隔天是週末,沒有上班的壓力,他很理所當然的放任自己在這冬天的早晨睡得晚些。十點多的時候,他終於睡得快自然醒了。

伸手搭了身旁一把……

沒人?!

傳來涼意的空位令他完全醒了。昨夜言君蕾是睡在他身邊呐,莫非她趁他睡著的時候回自己房間了嗎?不知道為什麼,他忽地覺得有些不安,“君蕾?”喚著名字,見沒人回應,他又加大了些音量,“君蕾!”

在第二次叫喚仍是沒人回應後,他匆匆的下床披上睡袍往外走。

言君蕾的房門是虛掩的,他急得顧不得禮貌,沒叩門就逕自進入她房裏。

“君蕾?”他有些怔住的看著空空如也的房間,她由別墅那邊帶來的行李箱和筆記型電腦全不見了!

這……這是怎麼一回事!

他全然不知道該怎麼辦的跌坐在床上。

怎麼會這樣?昨天不是一切都好好的,為什麼今早醒來一切都變了?!

他走回客廳,心情沮喪而沉重。在他發洩似的一掌拍向大理石桌之際,他看到一張寫了數行字的紙條。

嵐:

我想……平凡的人還是習慣平凡的生活。我的生活需要平靜,別再打擾我了。“喜歡你”這三個字我收回。昨夜,就當是人生中一次失敗的彩排,因為只是彩排,所以我們都還可以從來。專訪的事,我無法再繼續,你另請高明吧!

言君蕾

應嵐看完後,氣憤的把紙條揉成一團。

“豈有此理!”他冷靜的性子徹底崩塌,怒焰燃得他幾乎喪失理智。

原來她的感情就像是兒戲一般嗎?今天說喜歡,明天就可以若無其事的全數收回?

他是個面對自己真心想要的感情時,可以把耐心發揮到最高點的人,他不在乎花多少時間去等待,可他絕對無法輕饒把感情當兒戲的人!

既然她已讓他知道她喜歡他,那麼她就失去自這段感情抽腿的權利。

言君蕾啊言君蕾,你既然對我說出喜歡你,而我又認真的聽了進去,成為我生命中重要的資產之一,你就沒資格將這三個字又收回。

“喜歡”是一種契約、一輩子的契約,他豈容一個和他簽定契約的人說不玩就不玩了?

當記者的你也許習慣了隨便說說,可遇到我這凡事講信用、重承諾的大商人,你以為你的隨便說說哲學用在我身上行得通嗎?

遇上我,你隨便說說的話都將成為承諾。

咱們走著瞧吧!
作者: 嗜酒態睡    時間: 2017-2-18 00:11:31

第九章

噢!我的天!她還記得當鄭則緒告訴她這件事的時候,她直當他在開玩笑,等確定他不是的時候,她還怔了好久。

天!傑克,這真是太神奇了!

如果布萊德就是應嵐,那她終於明白為什麼西宇總裁會點名君蕾訪問他,即使是大總裁,追女人也要為自己製造機會嘛,是不?

可,這看在她眼中絕對沒問題的專訪竟然……竟然給言君蕾弄砸了。

她初初聽老總說專訪玩完的時候,她還以為是別人的專訪呢!哪知竟然是最不可能搞砸的這一個。

老總還告訴她,君蕾採訪失敗的事若能給他一個合理的解釋,那他還不會那麼生氣,把她調到三線去!

可她竟然告訴他,她不認為西宇總裁有什麼採訪價值,只不過是個再平凡不過的人。

天,這世上最神秘且最有身價的單身漢居然會沒有採訪價值?!

唉!也怪不得老總那麼“火在燃”了!

現在君蕾在老總眼裏已經快要成“黑色”的經典人物。

打從她知道她被調去當影藝記者後,她常常想找她問個明白,可她好像故意躲著她似的,老讓她找不到。

現在終於讓她逮到了,可她又表現出一副吊兒郎當的死樣子,她忽然佩服起老總的好脾氣,君蕾出了那麼大的失誤,他只是罰她個降級而己,要是她見她明明犯錯又不知悔改的挑釁樣,早叫她回去吃自己了。

反正她的外公有的是錢,供她花個三生三世也花不完了。

對於沈真的問話,言君蕾沉默了好一會兒。“那專訪,我想別人也做得來吧?而且,見過了西宇總裁,我認為他的確沒什麼可以採訪的。”她口是心非的道。

“你去美國前不還興致高昂?”

“去了才知道不是那麼一回事嘛。”她有些無奈的歎了口氣,心想如果今天西宇總裁不是應嵐,她一定會工作得很愉快,帶回來一篇精彩的專訪吧?

可,就是因為對象是他!讓這一趟她的美國行,私人的感情壓力太重,專訪的事反倒不這麼重要了。於是在她決定放棄這份感情時,公事就成了犧牲品。

可這種事她又不能對誰說,只能在心中默默承受。

“是嗎?”很懷疑。

“要不你以為是什麼?”

“我看,你是公私不分的混為一談了吧?”沈真在某些時候的言詞可是很犀利的,她注意到言君蕾端著咖啡的手顫了一下。

“你……你在說什麼,我不明白。”

“你拒絕專訪的原因,是因為應嵐就是西宇總裁,對不?”

言君蕾怔了怔,倏地抬頭看她,“你……你怎麼知道?”沈真怎麼知道應嵐這號人物?而且她不但知道,還知道他是西宇總裁?!難道是自己消息不夠靈通,應嵐就是西宇總裁的事早不是秘密了?

“我不但知道,還知道他喜歡你,對吧?”沈真看了她一眼,有些事情是該告訴她了。“應嵐還在臺灣的時候,曾透過鄭則緒找過我。”她將自己和應嵐接觸的事全告訴了她。

“他還真是神通廣大!”言君蕾看了她一眼,“怪不得他對我在電視臺的作息那麼清楚,原來是你內神通外鬼。”

“對不起,不過我也是為你好。”沈真沒什麼愧疚之意地說。

言君蕾歎了口氣,“算了,都過去了。”

現在的她懶得再計較什麼,能知道過去應嵐曾經那麼在乎她,努力的想透過她的好友多瞭解她一些,那就夠了。

看著言君蕾有些失落的樣子,沈真接著說:“我覺得,他對你似乎真的很用心。”正因為這個緣故,她才敢把好友賣了。

“男人對一個女人有興趣的時候,哪一個不會很用心?”

“有好的開始不是很好?”

“我要的,不單單只是那樣。”

沈真似乎從她這句話讀出了什麼訊息。“君蕾,你說這句話,是不是表示你不討厭他,甚至……喜歡他?”如果是,那實在太勁爆了,一向對男人半點興趣也沒有的言君蕾竟對男人動了凡心了!

天!今天獨家新聞又多了一則。

言君蕾用湯匙攪動著凝了一層奶油的咖啡,對於好友她是不是該坦率一些?“有這樣的感覺我也很訝異,甚至排拒。”頓了下,她想了想繼續說:“喜歡上一個人不應該是很愉快的事?可我卻在愉快中體驗到很嚴重的不安。”

她沒有辦法相信像應嵐這樣的男人會終其一生只愛她一個。

對於愛情,她比時下的男女要求多一分的完美,有著近乎潔癖的苛求。

“應嵐讓你不安?”想了一下,她想她知道言君蕾的意思,“他是比別人多了一分在花叢裏恣放的本錢,不過那不代表他就一定會使壞。”

可是只要有一些些被背叛的可能,她都不願冒險。“沈真,咱們倆是一塊長大的,我想你比別人都瞭解我,你該知道我不會拿自己的感情去下注的。”

“這對應嵐太不公平了!”像是想起什麼,沈真又說:“你知不知道他就是十年前世界學生科學競賽時為你受傷的那個男生?”這種在十年前為了她受傷,十年後仍沒忘記初初情感的男人不多見了,再不把握的話她會後悔的。

雖然單憑他的片面之詞,她也不知道那十年的情感是真是假,可不知怎麼,她就是相信他。

只因為她相信看人先觀眼這句話。應嵐有一雙很漂亮的眼睛,可那雙眼在看人時往往總是有著距離感的冷漠,惟一在那雙冷眼中出現溫度的例外,就是當他提起言君蕾時。

在那一瞬間,她在他眼中看到溫暖的熱度和深情。

“那又能代表什麼呢?”言君蕾看著她,很乾脆的承認,“我喜歡他那是我的心情,這與他為我做過什麼無關。”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

她打斷了沈真的話,“總之,我和他是不可能的。”

“我知道你姐姐和爸爸的事給你很大的刺激,可你不能從此以後就一竿子打翻一船人,認定全世界的男人沒一個好東西,天下烏鴉一般黑呐,我擔心你這樣,會錯過令你遺憾終身的好對象。”

言君蕾看著咖啡沉默不語。

沈真歎了口氣,“終身幸福是你的事,我也不便插手什麼,可聽我一句吧,應嵐是個好對象,你不把握,很多女人可是排著隊虎視眈眈呢!”

“說到重點了。”

怎麼,她終於聽進她的勸了嗎?“什麼?”

“應嵐是很多女人會喜歡的男人,我沒事幹啥要與眾多女人為敵?女人何苦為難女人嘛!”她有些苦中作樂的說。

呃……話說是這樣說,可為什麼她一想到有許多女人在肖想應嵐,光是這樣就打翻了一缸子的醋?

“你……你有本事賣弄風騷去搶別人的新郎,但真正自己想要的男人卻沒膽子搶!”沈真真的火了!

“他又還沒結婚。”

“他結婚你就真的敢搶?又真的搶得到手?”

言君蕾聞言心口一窒,一想到應嵐挽著別的女人進禮堂的模樣,她又是一股妒火中燒。

她……她是怎麼了?當自己選擇和應嵐劃清界限時,她是早該想像得到會有那麼一天的。若只是喜歡一個人,且又是她選擇不和對方交往的,她會為了對方和別的女人結婚而嫉妒嗎?不,不會!除非……

除非她是愛上他,而非僅僅只是喜歡他。

言君蕾被忽然掀出來的心情駭著了。

愛?她真的愛上了應嵐了嗎?無預警的,她心情混亂了起來。

“你等著吧!有一天應嵐真的會完全的屬於另一個女人的,屆時你再去高呼,喜歡是你自己一個人的事吧!”勸不聽,她就等著看她欲哭無淚的樣子。

☆☆☆

企業界鉅子的世紀婚宴

言君蕾看到桌上的記者邀請函。她剛將新聞稿交出去,閑得無聊,順手就將一旁的邀請函打開來看。

這年頭連喜帖都要耍些噱頭,什麼企業界鉅子的世紀婚宴?嘿!有趣!倒要看看是哪個連結婚都不忘現寶的傢伙!

“什麼嘛?”看了內容後,她仍看不出誰和誰要結婚。

天!這世界真是無奇不有!哪有人在喜帖裏賣弄玄虛,整張帖子上看不到新郎、新娘的名字,只有邀請人的名字。

鄭逢期?那不是鄭則緒的老爸?

怪啦?鄭家不就只有鄭則緒那獨子,難道是他要娶老婆了?唉,那也不對啊!鄭則緒這陣子和沈真走得很近,近到連她都很難不看出來他們在交往,要是他真的要結婚,除非對象是沈真,否則他們怎可能如此明目張膽的走在一塊?

如果新娘是沈真,她沒道理不告訴她,難不成她還怕她搶新郎搶到她頭上不成?

不可能!怎麼想都不是鄭則緒要結婚,莫非是鄭逢期打算在人生結束前再來段黃昏之戀?一想及此,言君蕾忍俊不住的笑了。

在她笑得像個傻瓜之際,沈真正好從她身邊走過去,言君蕾拉住了她。“喂,你瞧過這邀請函了沒?”她拿起那張設計得十分雅致的邀請函在她面前晃了晃。

“看過啦!”

言君蕾笑得有些賊,她已認定是鄭逢期要來段黃昏之戀。“鄭家有喜事?”

“是有喜事。”

“鄭逢期的?還是鄭則緒?”沈真真不可愛,非得逼得她明問。

沈真因為上個禮拜快吐血的談話內容,至今還不太理言君蕾。她這人重義氣,看不慣好友把唾手可得的幸福往外推。

真不知道言君蕾那腦袋瓜裏裝什麼?應嵐這樣的男人提著燈籠都沒得找,她還不要!

應嵐的眼光高,看不上她這種中等美女,要不她倒貼也甘心!偏偏就是有人精明一世,糊塗一時,真正該捉住的東西,她反倒想拱手讓人。

只怕真正讓出後,她才知道可惜。

“都不是。”鄭逢期?呼!虧她想得出來。“這回鄭家辦的喜事其實不是鄭家自己人的,而是鄭家十分看中的一個企業名流。”

“那鄭逢期也真熱心。”

“不是熱心,是看重。”她看了言君蕾一眼,話中有話的說:“偉豐集團是鄭逢期白手起家建立起來的,他可是個心高氣傲的老者,有哪個年輕小輩能如此為他看重?我想……應該不難猜吧?”

沈真的話似乎在暗示她什麼。“我……我怎麼知道。”她有些心虛的垂下眼瞼。

是……是他?鄭家籌辦喜事是為他嗎?

“好東西不寂寞,好男人也不會晾在一旁太久。”沈真看著她,注意她臉上複雜的表情,“看來,還是有女人挺有眼光的。”

為什麼?沈真的話聽在耳裏老覺得帶刺?又為什麼她現在心裏那麼難過,痛苦的感覺快叫自己窒息了?見她沉默,沈真仍不放過她似的說:“君蕾,從小我就覺得你是幸運兒,無論什麼事情,只要你想要,一定心想事成。瞧!現在又一樁了,你不想再見到的男人,人家現在絕對不會再來糾纏你了。”

言君蕾努力的壓抑著情緒,努力的不讓淚水滑落……

她……不要這種幸運!

“我……”她顫著唇開口想說些什麼。

沈真看了下表,“我還有約會,不能多聊了。”她匆匆的移動步伐。

“沈真……”言君蕾忽然開口叫住她。看沈真止住步伐後,她又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喚住她。“我……”

“有什麼話就說吧!”

“鄭家的喜事,是為‘他’而辦的嗎?”她停了數秒,終於問出了口,“是……是他嗎?”她知道她們有足夠的默契知道她口中的“他”是指誰。

沈真看了她一眼,“是。”她走回她面前,“應嵐要結婚了,新娘是少見的美人,我見過了。你現在還有什麼問題?”

言君蕾默然的低垂下頭,忽地淒然地嘲諷的一笑,“男女之間的感情就是這樣,是有保存期限的。”

“你不給人家機會愛你,卻這樣說他。”

“他若真的喜歡我,不會在那麼短的時間裏移情別戀。”不知道為什麼,她現在除了討厭自己之外,竟然也恨起應嵐來。

可沒有愛哪來的恨?現在的她,是越來越清楚自己的感情了。

“十年的戀慕成空,任何人都會對感情死了心吧?反正喜歡的人不可能屬於自己,那娶了誰都是一樣,月老的惡作劇浪費了他十年,他不可能再拿出另一個十年去追逐另一段感情吧?”沈真往她肩上一拍,“不能回應他的感情,那就祝福他吧!”

“我……不會祝福!”她冷冷的說。

“什麼?”

言君蕾現在妒火中燒,一想到應嵐將屬於另一個女人,她就氣憤不已。“我不會祝福!不會!永遠不會!”心愛的男人要結婚了,新娘不是她,她若是說得出祝福的話,那她也未免太虛偽!她又不是連續劇中那種聖女型的女主角。

“不祝福,那你打算怎麼樣?”

她忽地笑了,看起來和她現在的心情很不搭,正因為如此,那笑意令人毛骨悚然,仿佛,她在打什麼壞主意。

“你想,我會怎麼樣?”

言君蕾的樣子陰森得可怕,可看在沈真的眼中,卻像是她和應嵐之間感情的一線生機。

“你的事我一向只能旁觀,也由不得我插手,不是嗎?”其實,她在打什麼主意,她很清楚。

八成又想祭上老絕活兒了!

呼!也虧她今天嘴巴夠毒、夠壞,老往她傷處下重藥,這才逼得她“重操舊業”,使出撒手鐧。

應嵐啊應嵐,咱們倆第一次合作的這出逼良為娼……啊!不是!是狗急跳牆……呃,更不是!是逼君蕾認清自己心情的戲碼,希望能獲得她“用力”回應的成果。

言君蕾想著心事,驀地她抬起頭來問:“沈真,應嵐現在在臺灣嗎?”

“他的新娘是臺灣人,一個星期後要結婚了,現在不出現有點說不過去吧?”唔,看來她即將有動作了喲0你幫我約他,我想見他。”

“很難吧!他現在每天都和他那未婚妻膩在一塊,都要結婚了,總得培養些感情。”現在才發覺自己還挺能說謊的。

“我要見他,你幫我想法子。”

“我……”

不待沈真拒絕,她說:“我們是不是好朋友?你幫不幫我?”

來這套?!嘿!這女人真是強勢慣了,連現在求人幫忙都那麼不客氣。唉……算了,算她前輩子欠她的,“我幫你約他就是。”

呼!來勢洶洶、殺氣騰騰哦!

看來,有好戲要上場了。

☆☆☆

他們倆約在一家靜謐的咖啡廳見面。

言君蕾看著才一個多月不見的應嵐,她覺得他瘦了,不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嗎?怎地他……不是那麼一回事?

“你瘦了。”

“我最近忙埃”他一笑,“雖然是瘦了,可忙得很有精神。”

幽幽的看了他一眼,她聰明的不再往下探問,不想知道他為了和別的女人的婚事快樂的忙碌著。她巧妙的轉移了話題,“我……不告而別的事情,你還生不生氣?”

“當時的確很生氣,現在不會了。”不會才怪!他若真的不生氣,現在就不會出現在這裏,籌劃著“陰謀”,等著她上鉤,平衡自己這一個月來為伊人吃不下、睡不著、坐立難安的窩囊氣!

這個月來他是瘦了,可西宇的那群主管比他還慘,個個形容憔悴。

她真該看看,西宇那群人稱商場狠將、企業界常勝軍的主管一聽說他這總裁要出國的消息,個個眼中閃爍著感恩的淚光的模樣。

現在他終於知道,為什麼人說紅顏禍水了!

他說不氣的話,當然只是場面話,他應嵐是何許人?她留書離開的事,他哪有那麼容易氣消?

他的作風一向強勢,豈容人呼之即來、揮之即去?既然她那麼喜歡玩弄人,他就捺著性子陪她玩,再布下天羅地網等著她。

而他所布下的天羅地網真是投其所好哩!任她再精明、難纏也沒有不上鉤的道理。

“為什麼?”應嵐的話令君蕾不高興。

他對於她不告而別的事若還生氣,那表示他還在乎,不生氣的話,那她和他之間,不就沒救嗎?

“為什麼?”她的問題令他笑了。“在你身上我學會了,有些事是強求不來的。我生氣那是因為我還在乎你。如今……”他看著她,“我要結婚的事你知道吧?你覺得現在的我,還能再在乎什麼嗎?”

言君蕾回視他,“你說過,你喜歡我。”在確定自己愛上他之後,她不要他屬於別的女人的!她會把他搶回來,無論用什麼樣的手段。

他讓她發現自己真正的心情之後,就不能拋下她不管!

“你也曾說過你喜歡我,不過後來你又收回了不是?現在,我比照你的方式,收回對你的承諾!”他該讓她也嘗嘗那種奉上一顆真心卻被退回的痛苦。“在你身上我真的學會了很多事,包括怎麼去傷人、如何讓人痛苦。”

言君蕾的心揪緊了,她第一次嘗到這種真心被退回的痛苦,她從來不知道,因為愛而被傷的痛苦竟然那麼蝕心!

看著她鎖緊的眉宇,應嵐忽地心軟,不知道自己的話是不是說得太重了?他想安慰她,可轉念一想,如果他現在就心軟,是會壞了大事,而後頭的戲根本甭唱了。

他即時拉回了理智。

言君蕾以一雙淚眼看著他,“告訴我,你現在還喜歡我嗎?”

不明白她問這句話的用意,他只能選擇沉默。

“告訴我,我想知道。”她急急地逼問。

“這句話即使我說出了口,在現在這種情況,也不具任何的意義了。”這是第一次她如此主動地回應他的感情。

他真的可以清楚的感受到她是愛他的,也因為如此,他更堅定演出原來的戲碼,非得讓她沒有再逃開的理由。

“為什麼?”

“我要結婚了。”

應嵐是愛她的!

肯定了這一點後,言君蕾忽地拉起他的手。“走!陪我去一個地方。”她已十分堅定這回的新郎她搶定了不可的念頭。

呼!幸好,搶新郎的必備用具她帶全了,要搶應嵐,她總要讓他的新娘看看,他真正喜歡的人是她吧?

瞧!她這漂亮的皮包裏放著的,可是品質不差的針孔攝影器材呢!

“去哪里?”他匆匆的放下了錢才離開。

言君蕾上了車,“去了就知道了。”

應嵐心裏有些不安,不知道她又要玩什麼把戲逼著他接招了。

他想著心事,直到她愉悅的聲音拉他回現實。

“到了!”

應嵐透過車窗往外看,發現他們正處於兩旁滿是婚紗店的街道上。

“你……”

“你想結婚難道我不可以結婚?”她朝著他一笑,下了車。

等著瞧!她一定會把他搶回來的。

“你這是什麼意思?”應嵐跟著下了車,急忙的拉住她的手。他真正想問的是:結婚?和誰結婚?

這種“插曲”可不在他排定的狀況中,她玩啥把戲?

看他緊張的樣子,言君蕾很開心。“你還是喜歡我的,對不?”

應嵐的臉沉下來,他對她的在乎的確已經到了他不可能讓她投入其他男人懷抱的地步。她是他的0那又如何?我不可能為了你而放棄在即的婚禮。”

她將手往他臂彎裏勾去,嬌媚的一笑,“那好,你就陪陪我看看婚紗吧!你對服裝品味獨到,想必替我這舊情人挑的婚紗也會特別適合我。”

“你身材好,穿什麼都好看。”他就是不想陪她看禮服。

“比你的她……更好看?”

他籲了口氣,“旗鼓相當吧!”

“不對!我比較好看!”她微嘟著唇,模樣嬌美可人,任何男人在面對這樣的言君蕾時,都會忍不住的想一親芳澤。“我要你說,我比較好看!”在她任性而倔強的語氣裏,眼神裏卻閃動著勾引,刹那間應嵐有些懂了!她在勾引他!因為她嫉妒他即將要娶的那個女人,她想把他搶回去。

她要挑婚紗背後的原因,只是因為她要和他未過門的妻子一較長短,而不是她真的有喜歡的對象,也想結婚了。

嗯……挑婚紗是吧?那還有什麼困難?正好,他訂的婚紗也是這幾天到。

“你要挑婚紗的話,我知道有一家婚紗店還不錯,可以去看看。”他大方的建議。

言君蕾看他突然揚起的笑容有些愕然,他方才不是還為她要挑婚紗的事不愉快嗎?怎麼態度轉得那麼快?

“我……”她的心情還真是跟著他轉呢!

“一起去吧!”換他拉起她的手往前走。他一面走還一面說:“我未過門的妻子訂的禮服也是這幾天到,順道去看看。”

驀地發覺言君蕾止住了步伐不肯前進,他微笑地說:“你不是說我眼光獨到?那禮服可是我和法國著名的婚紗設計師討論過,想給新娘子一個驚喜呢!”

“我……不舒服!改天再看吧!”她怕自己看到那婚紗時,會忍不住的將它扯個稀爛!

“都到這裏了。”應嵐很霸道地堅持著,他知道她不是真的不舒服,她是妒火中燒,不想見到他對未來新娘子的用心吧?

哈!哪有自己嫉妒自己的?不過,他第一次發覺女人吃醋的樣子還真可愛!

那套禮服可是他特地為她訂制的,還正愁著禮服到的時候,要找什麼理由約她出來試禮服呢,他總不能說新娘子不方便試,因此要她幫忙試吧?那以她的精明程度,她遲早發覺他的婚事有問題。

正好!

還有他等一下該找個時間聯絡婚紗店的攝影師,要他來個偷拍鏡頭。

其實他一直覺得婚紗照應該要越自然越好,有個攝影師站在面前叫你擺Pose總有些不自在。沒法子,他平時重隱私,雖然算公眾人物,可他手下的任何一名主管可能都比他適應鎂光燈。

因此,或許偷拍也是不錯的避免照片僵化的方式。

拍拍看嘛!真的拍得不好的話,再正式來一回。

“我說我不舒服嘛!”這人怎麼這樣?

“方才我不想來,不也被強迫陪你來了嗎?”他好笑地看著她,將她的手一握,“走吧!”

走了一小段距離,他們來到一間光是看門面就不是一般人有勇氣走得進去的名店。

應嵐將門推開,讓言君蕾先走進去。婚紗店的老闆一看到應嵐立即笑盈盈的迎了上來。

“應先生呐,您的貨今天收到了呢!”她拿了兩個大盒子過來,“呃,今天新娘子沒有陪你來?”

“呃……”一時間應嵐還真不知道要說什麼。上一回陪他到這裏和那專程來的法國名設計師討論婚紗事宜的人是沈真,為此她還花了一個禮拜的時間減肥,減到和言君蕾幾乎一個樣的身材!大概是因為這樣,這老闆娘以為沈真才是他的新娘。

偏偏……這其中的曲折還真難跟一個外人解釋清楚。

正當他有些尷尬的無言賠笑之際,言君蕾忽然開口,她大膽的緊貼著他,雙手環住他的腰,“誰說沒有的?我不是在這兒嗎?”

“呃……”老闆娘也算見過世面,在一愣之後,馬上陪笑臉道:“是……我弄錯人了,請不要見怪!”她打開裝著婚紗的盒子。“既然新娘子在這裏,要不要試試婚紗合不合身?”

“當然!”從現在起,言君蕾不再與自己的心情過不去,幹啥沒事和一個素未謀面的女人生氣呢?她現在該做的,是如何施展自己的媚功,把應嵐搶回自己身邊才是。

她給了應嵐一個足以勾魂的笑容後道:“嵐,可不可以麻煩你幫我拿禮服?我想看看合不合身。”

那種笑容……應嵐發覺自己根本拒絕不了。

陪著她到更衣室,趁她進去更衣的時候,他馬上到外頭找攝影師……

言君蕾更衣到一半,發現背後的拉鏈她無法夠到。“真討厭!”她低咒一聲。隨即她想到,這個時候,絕對是個勾引男人心猿意馬的好時機。

“嵐?你在外面嗎?”

“在。怎麼了?”方才的一小段時間,他已跟攝影師交代妥當。

今天真是讓他賺到了!言君蕾好像從來沒像今天這樣跟他撒嬌過哩。

“我拉鏈拉不上,你……可不可以幫我一下忙?”她把皮包裏的針孔攝影機的角度弄好,然後拉開布簾走出去。此時的她香肩微露,豐滿的雪峰若隱若現引人遐思。

他微微一笑,“感覺上效果還不差。”他幫她把拉鏈拉上。

“真的?”她對他媚然一笑,雙手勾在他頸項上。她咬了咬唇,像是撒嬌一般,“給我獎勵!”她將臉湊近,將吻獻上……

應嵐的心中盈滿柔情,他回應她更多的熱情,他的吻沿著她紅豔的唇而下,動作煽情火辣……

卡嚓、卡嚓……

當言君蕾正享受著激情的快感時,忽然發覺好像有照相機拍照的聲音。她有些慌張的推開應嵐。“我好像聽到拍照的聲音?”她這才忽然發現,外頭的燈好像比先前亮了許多。

“隔壁有對新人在拍婚紗照。”

“哦。”她紅著臉的樣子很嬌媚。

為了轉移她的注意力,他說:“你穿這新娘禮服好美!要不要化點妝,把頭紗也戴上試試?”

“這可是你未來的新娘的禮服耶?你不怕她生氣?”

應嵐只是笑笑看著她。

“算了!難得你冒著背棄的罪名讓我先試婚紗了,我就試到底吧。”言君蕾在心情愉快下,沒多疑的想太多,一口就答應了。

現在的她是十拿九穩了!

這回的搶新郎戲碼,在應嵐的一顆心全偏向她的情況下,她不會輸的!

等著吧,應嵐已經是她的囊中物。

在她如此想的同時,應嵐巧的也正想著同一句話。

人說,爾虞我詐,大概就是指這種情況吧!

作者: 嗜酒態睡    時間: 2017-2-18 00:11:46

第十章

在一家日本料理店包廂式的和室裏,應嵐和鄭則緒、沈真相約見面。

上一回沈真陪同應嵐拜訪言君蕾家,說明求婚一事,並解釋為什麼言君蕾沒有一起前往的原因。

言君蕾母親桑薇聽說這種騙婚方式時很不贊同,但由沈真的口中知道,女兒是真心喜歡眼前這軒昂的年輕人,只是因為之前其姐的事影響她太深,逼不得已才得用這種奇怪的方式,逼她承認自己的心情時,她雖然覺得還是奇怪了些,不過也不再反對,只是有些感慨的允了這門婚事。

她惟一的條件是女兒真的能開開心心的結婚,而應嵐真的能給她幸福。

“言君蕾家人方面,我和沈真都安排好了。”鄭則緒說。

“這些日子真是辛苦你們了。”

“最辛苦的人是你吧?”沈真取笑他,“可憐噢!堂堂一個西宇總裁要什麼樣的美女沒有,偏偏喜歡上一個喜歡搶人家新郎的女人,為了她你還得真來場假結婚,才能把她騙進禮堂。”

“騙得進騙不進還是個未知數!”應嵐臉上有抹淡淡的苦笑。

“放心吧!”沈真為他打氣,“我想現在的君蕾,即使你不用騙婚這招,一樣可以把她拐進禮堂的。”

“你那麼有把握?”言君蕾給鄭則緒的狠角色印象太深刻了,他覺得她絕對是個很難擺平的女人。

“君蕾是真的喜歡應嵐,因此,她這回搶新郎的心情是不同的。”她看著應嵐,“剛才在我離開君蕾房間時,她告訴我……”沈真重述了她們之間一段談話內容。

“沈真,為我祈禱吧!我真的希望明天新郎真的會是我的。我有把握應嵐是我的,可不知道為什麼,我心裏仍有著不安。”

“為什麼會不安呢?”沈真問。

“大概是因為我雖然感覺到他是喜歡我勝於他那未婚妻,可他卻從不提取消婚禮的事吧?”她看著沈真,“我很差勁吧?真正要搶自己想要的男人時,卻又那樣……”

她像雙肩承受著過重的壓力說:“我第一次感覺到,要搶人家的新郎一點也不好玩,真是巴不得明天的新娘就是我,不必用搶的。可是,事到如今我又不得不搶!因為不搶的話,他就註定是別人的,搶新郎是我和他最後的機會。我……不想失去他!”

該死的!為什麼她到現在才知道應嵐對她的重要性呢?他們的情路原本可以走得很順的。“為我祈禱吧,沈真……”

敍述完,沈真接著說:“我從來不曾看過她這樣。”她這手帕交亂沒道義的,還真是出賣好友到不遺餘力的地步,將言君蕾說過什麼話全部告訴應嵐。

可她這也是為她好,好友嘛,她也希望她有個好歸宿。

“她那麼在意嵐?”鄭則緒問。

“因為在乎,所以一切變得沒把握。”

“那你對我有沒有把握啊?”鄭則緒趁機一問沈真。

“你?”她一翻白眼,“對你還沒把握的話,名字給你倒著寫。”哼!她是不若言君蕾那種狠角色,可她也是女記者中有名的“惹不得”!想想也是,在記者這一行中,好像沒什麼嫩豆腐型的軟腳蝦喔!

惹上女記者,註定沒好日子過!

鄭則緒討了個沒趣,他訕訕的說:“我倒寫你名字幹啥,倒過來也不會姓鄭。”奇怪?想他在遇到沈真前也算花花公子一個,怎地遇上了她……什麼都大豎白旗,惟其命是從,都還沒將她娶過門,他就已經三從四德,患了不治的妻管嚴症。

若說言君蕾是上天派來治應嵐的,那沈真是不是也是上天見不慣他鄭則緒橫行花叢,派她來讓他收心的?看來他的花心真要終結在她手上了,

在口頭上討不了沈真便宜,鄭則緒轉而對應嵐擠眉弄眼,“喂,看來明天你大喜之日,會很精彩哦!”

應嵐淺淺微笑,方才沈真的話令他好心疼!有一刹那,他真想沖到言君蕾的住處直接向她求婚,可是……

他真的是怕了她的善變,她內心的不安全感隨時都有可能讓她推翻掉她曾說過的話。

算了!就照原計劃進行吧!

是殘忍了些,可這也是叫她逃脫不了的惟一方法。

如果明天她忽然發覺她費盡心思想搶的新郎,其實早就打包好等她來搶,那她會如何?

想來明天會是刺激的一天吧!

☆☆☆

這天是應嵐的結婚之日。

雖然外界並不知道今天的新郎官就是頂頂有名的西宇總裁,可喜帖是鄭家發出去的,邀請人又是鄭逢期,因此這場婚禮仍是冠蓋雲集,政商名流幾乎全都出席。

“我這樣……真的看不出我不是今天的新娘嗎?”蓋上頭紗後,言君蕾有些不安的問。

沈真是言君蕾今天搶新郎的共犯,她看著言君蕾那張精雕細琢的臉苦笑,她當自己蓋上的是古代新嫁娘的紅蓋頭嗎?透過婚紗還看不清婚紗後的臉孔,那應嵐八成全盲了。可這時候她怎能告訴她實話?萬一她臨時反悔不玩了,那他們這些日子來的努力,豈不功虧一簣!

“放心吧!我這麼看你,婚紗內的美麗臉龐是模糊的,好像打上馬賽克。”更是有夠胡扯的。

當言君蕾蓋上頭紗由沈真攙扶著走出房門,她透過薄如蟬翼的頭紗往外看,看到一堆她熟悉的政商界人士時,她的心跳差些停止了!

我的天!這場婚禮是元首嫁女兒嗎?怎麼在場的都是一些名流?

完……完了!她這回搶新郎的事惹大了!

“我……我不玩了!”言君蕾覺得情況不對勁,緊張得快要呼吸困難。如果不是那麼緊張,她早該察覺,她的頭紗既然可以看清楚外頭,那由外看新娘也不會看不清楚,又不是特殊車窗玻璃。

“不玩?那怎麼可以?現在你是騎虎難下了!”沈真硬是把她推了出去。

當她發覺把自己交到應嵐手上的女方長輩是……外公?言君蕾真覺得世界末日到了!

現……現在是什麼情況?她那威嚴難纏、食古不化,二十一世紀活化石的外公怎會出現在這兒?本來他會出現在這名流雲集的婚宴也沒什麼奇怪,可若是他挽著她的手,把她交到應嵐手上,那就很奇怪了!

他……不會挽錯人了吧?

桑鎮威感覺到言君蕾的手抖得厲害,他低聲安慰,“結婚是喜事,沒啥好緊張的,我桑鎮威的外孫女不會那麼不濟事吧?”

“呃……”他沒弄錯呐?!那現在……

在她還沒來得及想通之際,她竟然看到自己的母親!

看到女兒出嫁,嫁的又是像應嵐那樣的如意郎君,桑薇感動得頻頻落淚,她不時地用著手帕拭淚。

天啊!誰來告訴她,現在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應嵐明明娶的是別的女人,可這場婚禮卻像是她才是今天的正牌新娘一樣?

她今天是來搶人家新郎的哩,可為什麼……

現在感覺真不是普通的詭異!誰來告訴她,哪里出了問題啊?

當桑鎮威把言君蕾交到應嵐手上,他挽著她進行一連串儀式,最後禮成前,新郎要掀開新娘的頭紗吻新娘時,這一刻對應嵐而言,是很激動的!

他掀開了她的頭紗,深情款款的看著她。在這一刻,言君蕾實在已經忍不住,很殺風景的開口問。

“你看到我,不會很訝異嗎?”到現在她還是弄不懂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她的問話惹來較靠近他們的賓客一陣哄笑,大夥兒心裏莫不想,你是他的新娘,看到你他怎麼會很訝異?如果不是你他才訝異呢!

在賓客其中笑得最大聲的,莫過於沈真和鄭則緒,因為這其中的奧秘,除了應嵐本人外,就只有他們兩人最清楚。

應嵐忍住笑,沒回答她,傾身就要吻她。

可言君蕾實在覺得太奇怪了!她閃躲著他的吻。新郎吻不到新娘的奇怪景象又讓賓客大樂。

應嵐笑著說:“你就是我的新娘啊,我為什麼要覺得訝異?”言君蕾聞言一愣,他趁機吻住了她……

有很多事情要解釋,可……等禮成再說吧!

禮成後,應嵐送言君蕾回休息的房間。

“喂,你想,他們倆進房間會說些什麼?”鄭則緒看婚禮圓滿結束,他真是大大的松了口氣,生怕若被言君蕾提前識破騙局,拿喬的堅持不結婚,或更慘的是來個逃婚之舉,那應嵐和這次主辦婚宴的鄭家,可真是面子掃地了。

“還能說什麼?”沈真可清楚瞭解言君蕾的個性,“八成是先問明在她眼裏視為詭譎不明的狀況,然後應嵐只得硬著頭皮解釋,接著在君蕾怒氣衝衝的情況下……”她臉一紅,“那就看你們男人有什麼把戲,可以鎮得住怒火中燒的女人啦!”八成是說些一體己話,再不成只得玩親親啦!

“有什麼把戲啊?”鄭則緒對她擠眉弄眼。

“我怎麼知道?我又不是男人。”

“我是男人,可是我也不知道。”

她橫了他一眼,“哼,你會不知道?少裝清純了啦!”她平時沒那麼伶牙俐齒,可遇到他,她就是精明得很。想來這叫一物克一物!

這頭兩人吵得甜蜜,房間的那頭傳來言君蕾高分貝的尖叫聲。

“礙…應嵐,你還有什麼是騙我的?!”

沈真向鄭則緒扮了個鬼臉,“審判開始了!”

“偷聽人家審判內容是不道德的。”他拉著她,“閃人唄!”

☆☆☆

應嵐硬著頭皮向咄咄逼人的言君蕾解釋他騙婚的過程。

言君蕾正鼓著腮生著氣,“怪不得我老覺得這場婚禮很奇怪!”害她無聊的設計了一場搶新郎的戲碼,弄了半天原來她就是新娘!還害她連著幾夜壓力大到睡不著覺,緊張得細胞不知道磨死了多少。

一想起來還真是挺慪的!

“看來沈真定是你的幫兇!”真是交友不慎!很多事她都是被沈真出賣了,與其說她是她搶新郎的共犯,還不如說她是應嵐派來她身邊臥底的,是應嵐騙婚計劃的參謀。

“她是為你好。”

“所以拼命出賣我!”她嘟著唇,“你們竟然聯手騙我!”哇!背棄她的人如今一想起來還真不少!沈真、外公、媽咪……

她還真是到了眾叛親離的地步。

可惡!太可惡了!

“不這麼做,你哪有可能嫁給我?”

“你又不是我,怎會知道我不會?”她……她後來是真的想嫁他啦!

至今,她對婚姻生活仍有些害怕,可為了他,她已經克服了恐懼,想嘗試看看了,也許,把終身交付給一個男人並不是如她想像中的那麼糟吧?!

沒嘗試過的事,她實在沒資格去評斷好壞。

應嵐有些無奈的說:“也許是太在乎了,我對有關於你的事,都沒把握。”

“這不像你。”她所知道的他是個自信十足的男人,他總是給她一種,只要他想要的,就一定會要到手的強勢感。

“我也覺得不像我。”他一笑,“不過,還好,這種不像我的一面也只有在面對你的時候才有。既然是你,那也就無所謂了。”

言君蕾甜蜜的一笑,“對我沒自信還敢設計我?”

“因為沒把握,所以才針對你的‘嗜好’,來個假結婚,等著你來搶!”他笑了,“我一直在想,無論如何,先把你變成我的新娘再說。”

“為什麼?”此刻,她雖然覺得聰明一世的自己,竟然是跳進了別人設好的陷阱結了婚,好像有些沒面子,可,她卻不後悔!

愛情的美好她已經漸漸知道了。

“結了婚後,我會讓你知道並不是所有男人都壞、都善變、都靠不住,我會讓你在我們的婚姻中只看到愛情的美好。”他執住她的手親吻,“我也許不是全世界最好的男人,可是我會讓你成為最幸福的女人。”這是他對她的承諾。

她的眼眶紅了,“為什麼是我呢?”她真是幸福得想哭0你是那麼優秀的一個人,我覺得你可以選擇比我更好的女人。”起碼是個溫柔的女人,她的個性有很多缺點,這些她一直很明白。

“對我而言,你就是最好的!”他吻去她臉上的淚,她終於明白他的真心了。

這一天終於讓他等到了。

“這是你一輩子的承諾嗎?”她含著喜悅的淚水笑問。

應嵐以實際行動回答她,他的唇溫柔的吻上她的。

這輩子……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本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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