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OGO論壇

標題: 愛石榴 -【重生之言情】《全文完》 [列印本頁]

作者: 嗜酒態睡    時間: 2017-2-20 00:00:42     標題: 愛石榴 -【重生之言情】《全文完》

【書名】:重生之言情(原名:重生之豔情)

【作者】:愛石榴

【內容簡介】:

  相傳親人過世,頭七會回來看最愛的那個人。

  那一年,她27歲。

  詭異死在為了2毛5分錢劫殺的黑壯男槍口。

  那一夜,她回來了。

  目睹丈夫和他初戀的激情床戲,

  是立馬轉身回去投胎,還是翹二郎腿接著看呢?

  「那些年傷過我的人,我重生了,你們過得怎樣?」

  1.青梅竹馬美男正太養成

  2.揍渣男打小三虐毒白花

  3.絕對超甜蜜寵溺爆笑系
作者: 嗜酒態睡    時間: 2017-2-20 00:01:01

☆ 1、死亡床戲、愛與重生

  ——如果你恨一個人,送她來Newark,因為這裡是通往天堂他大爺的地獄。

  昏黃街燈,雜亂塗鴉,美國紐瓦克市(Newark)夏夜的風,帶著難言的潮濕腥臭。

  「親愛的,我剛出城鐵站,馬上到家。」走在從學校返回家的路上,嚴靜甜蜜的和老公吳言熙通著電話。來到美國這個城市求學已經5年,終於熬到博士要畢業了,工作依然還沒有著落。三輪狂轟濫炸的電話面試過後,嚴靜盼星星盼月亮得來的onsite一對一面試又悲劇了。

  「Hi ,sweetie,do you have a quarter(喂,寶貝,有2毛5分錢沒)?」一個黑人,一個拿著槍的高壯黑人,突然從黑暗的街角,晃晃悠悠的竄出來,攔在嚴靜的面前。

  「Sorry,I only have credit cards.(不好意思啊哥,額只有信用卡。)」

  「I need cash!!!(他大爺我要現金)」

  砰,槍聲,沒有任何疼痛。耳鳴,眩暈,中槍倒下的瞬間,嚴靜眼中彷彿一切都在閃爍。

  「喂,你還好嗎?」良久,清澈的男聲打破這沉寂。

  努力撐開雙眼,嚴靜依稀瞥見博柏利(Burberry)經典格子圖案的襯衣領口。她剛遇見瘋子開槍打劫,這位兄台還穿得如此花枝招展,在這片晃悠,炫富引賊啊。嚴靜幾欲張嘴卻怎麼也發不出聲。意識消散的瞬間,眼前斑駁、密佈青苔的殘垣上,彩色塗鴉那麼的清晰,「S H I T」。真是預言了她這狗屎一樣的命運。

  嚴靜死了,死在一個據說是吸毒成癮,為了兩毛五分錢殺人的癮君子槍下,在這個犯罪率是美國平均水平6倍的糟糕城市裡,一個人,一個外國人的消逝,沒有留下任何痕跡。沒有報道,沒有新聞,沒有人站出來譴責,杳無音訊的神秘殺人劫匪,依然逍遙的活在這個城市裡,早已忘了死得輕如鴻毛的她。

  在嚴靜恢復意識的時候,欣然發現多年來體重60公斤上下浮動,小胖的她竟然減肥成功走路帶風了,飄飄蕩蕩如假包換的孤魂野鬼。她是真的死了嗎?怎麼還穿梭在這破敗陰沉,如置身生化危機中的街道呢?

  徘徊在這熟悉的貧民區,嚴靜心有餘悸。當初真不該為了每月多節省300美金房租,住在這個挖千刀、鳥不拉屎的爛地方。現在人死了,錢還沒花完,比純爺兒們小瀋陽還憋屈啊。不管怎樣,是人是鬼,她還是回自己家的小狗窩貓著安全。

  飄進公寓樓的大門,嚴靜歸心似箭。203號,終於到家了,迫不及待的伸手敲門,手卻杳無生息的穿過大門。她瞬間意識到,自己可以毫無阻礙的,如嶗山道士般穿牆而過。還沒來得及驚歎這不可思議的神功奇技,她已經置身於記憶中,溫馨的一居室小屋。

  晚風拂過king size大床,四周垂掛的紅色紗帳悠悠舞動,昏暗的床頭燈,微甜的martini酒香,曖昧的襯托著屋內露骨的床戲。跪在床上的陌生短髮女人,撲閃著惹人愛憐的眼睫,忘情的撫摸著身前白淨精瘦男人——嚴靜的老公吳言熙。

  輕紗曼妙裡,男人極端隱忍的閉目哼歎,女人火辣辣的嬌喘,如一場無邊的春夢,朦朧蕩漾。嚴靜腦海中陣陣天旋地轉,無措、震驚、失落、瀕臨迸發的憤怒、哀怨,不受控制地顫抖起來。

  低啞輕顫的烈焰紅唇嬌嬌的嘟囔著:「言熙哥,你愛我還是愛她?」

  吳言熙使勁抓住那縷青絲,嘴角微抿,臉頰通紅,聲音侷促的迷醉輕語,「豆豆,只有你,我的初戀。」

  撩人的月色,窗稜的陰影映射,枝葉晃動,隱隱綽綽,放縱,虛無,艷糜墮落。

  紅色的薄紗染紅了嚴靜的眼,女人招魂般持續的興奮尖叫,讓她抓狂忍耐到了崩潰的極限。也許是夢,眼一閉一睜,一切都會消失不見。幽幽的重新睜開眼,嬌吟春歎仍在耳邊縈繞,主角還是她那溫文爾雅的十三孝老公和那傳說中的初戀情人豆豆。還是那擺脫不了的動態3D真人秀,抵死纏綿,一波更勝似一波。每一個鴛鴦交頸的畫面,如高速攝像機定格般,放慢延長,一瞬間支離破碎。

  嚴靜眼前世界,剎那一片漆黑,瘋狂的想找到宣洩的出口。想哭,想嚎啕大哭。去扯開那對瘋狂慾海沉淪的無恥男女。去痛斥那在她最喜歡的紅色幔帳裡,打破她一切美好昨日的那個負心男人。去掌摑那個昔日偷偷親吻她的嘴角,低聲耳語,永遠最愛她的丈夫。

  身為鬼魂的嚴靜,如空氣般在這個她百般留戀的世界裡。

  如刀割凌遲,心在淌血;

  想痛哭,眼淚卻怎麼也流不出來;

  想狂叫,聲音卻怎麼也發不出來;

  對了,七天前她已經死了。

  相傳親人過世,頭七會回來看最愛的那個人。

  那一年,她27歲。

  那一夜,她回來看他了。

  卻希望從來沒有回來過。

  逃離那活色生香的現場,孤魂野鬼嚴靜,遊蕩在這暗夜下的城市。黑色的天空、微閃的街燈,隔壁墨西哥家庭聚會,聒噪的西班牙語歌,消防車駛過急促的警笛聲,沒有了她的這個城市,一如既往。而人呢?變了,抑或是沒變?

  不知不覺,她已徘徊在哈德遜(hudson)河畔多時。這條因為紐約飛機水上成功迫降,而聞名的奇跡河流,閃爍著城市光影的穿流。帝國大廈的燈光,街巷,車流在她的眼中,如夢境般交織成流動的光河。微涼的海風沙沙地拂面,心裡的痛隱隱的,一陣一陣。雖然不斷默念發誓不再愛他,嚴靜的心裡卻怎樣也忘不了。過往的一切,如孤單的午夜電影寂寞播放。

  忘不掉大二那年銀杏樹下的牽手;忘不掉一起拿到研究生院全獎offer時,激動的親吻相擁;忘不掉四年前市政廳裡,那個不浪漫卻刻骨銘心的簡樸婚禮;更忘不掉昔日兩人牽手,漫步於這河畔雪地,留下的那串深深淺淺的腳印。

  凝視久了,眼前夢境般的朦朧,如肥皂泡般破滅消逝。「豆豆,只有你,我的初戀。」錐心刺骨的呢喃,不停在她的腦海循環重播。短短九個字,顛覆了她長達7年的愛戀相守。

  他不是發誓,會愛她、安慰她、尊重她、保護她,不論健康還是疾苦,願意捨棄一切,永遠對她忠誠?吳言熙不愛了,還是他從來沒有愛過她?一切都是假的,騙子,大騙子。他最愛的只有他的初戀,剛在他身下呻吟纏綿的豆豆,他的愛人。

  在嚴靜悲懷傷秋、自怨自艾的時刻,黑夜裡醉生夢死的城市那頭,卻依舊如此,誘惑著人們,卸下白天的偽裝。伴著狂躁的hip hop韻律,霍博肯(hoboken)酒吧裡,燈光下,衣著暴露的性感男女們,癲狂的扭動著過剩的荷爾蒙。

  精緻的韓式裸妝、錐子臉,穿著DVF蕾絲白裙,身材修長的黑髮亞裔女人,在角落裡格外顯眼。香奈兒孔雀藍色指甲油妝點的芊芊玉手,緩緩遞給對面黑壯男人,一張一萬美金的支票。

  西裝革履的黑男人,臉色不愉的悶哼道:「Tiffany,這麼乾淨利落的槍殺,不是事成後兩萬美金嗎?」

  「讓你先綁架,你一下就殺了她。還想要兩萬?太直接,太殘暴了!」

  黑髮女人妖嬈的起身,YSL玫紅色亮唇,輕輕的貼在黑壯男人嘴角,細吻笑語,「Jack,消消氣,再送你一個香吻,今晚……我就是你的rose。」

  女人櫻唇與男人厚黑的嘴唇,頓時糾纏在一起,舌與舌粗重的吸吮吞吐,黑色的男人大手隔著白色蕾絲裙,如入無人之境般,揉捏撥弄。細細的女人喘息聲,濕潤的融入這墮落的暗夜酒吧。

  如果嚴靜此時目睹這酒吧的一幕,肯定會拍案大叫:「小樣!別以為脫了馬甲,我就不認識你!黑壯男,不管你穿丁字褲,還是穿西褲,打扮的多水靈,咱都認識你!殺手啊,這黑大壯確定一定以及肯定百分之百是,那搶她2毛5未遂,殺她沒商量的猥瑣殺手哥。」

  可惜人生沒有如果,命運也不相信假設。作為一名新鮮出爐的冤死女鬼——嚴靜這輩子永遠也不能親眼目睹,自己慘死街頭的真相。疲乏不已,肚中空空,愁緒滿懷的她,此刻還悠哉在河邊,緬懷過去、暢想未來。在悲傷淒婉的氛圍下傷懷,拿個鋤頭去葬花,絕對比黛玉姐姐還林黛玉的她,此刻最想做的三件事:除了吃飯,睡覺,就剩下打豆豆了。

  而是個地球人都要抨擊、喊打的初戀小三豆豆,此刻最想的事就是:明天一定要吹龍捲風、下大雨、下冰雹、下刀子,把言熙哥籌劃,預期明日在哈德遜河岸邊舉辦的,什麼狗屁「嚴靜追思會」給搞沒了。在結婚盟誓的市政廳河畔,追思舊愛?矯情,做作,噁心。

  不管豆豆如何虔誠的跪龍王、拜蕭敬騰燒香求雨,晴空萬里的次日清晨,吹了一夜風的嚴靜,還是意外的,在河邊看見了,那些拿著白玫瑰,或熟悉或陌生的面孔。

  白髮蒼蒼眼圈通紅的瘦弱老人,是她的爸爸嚴學禮,一身藍色衣裙、黑墨鏡的悶騷女人——繼母王悅攙扶著他。穿著黑色西裝的吳言熙,抱著白玫瑰簇擁中,笑得憨憨的嚴靜照片,帶領一群中國留學生們,沉默的向岸邊涼亭走去。

  白色的中文大橫幅「追思愛的嚴靜」早已掛在涼亭裡,隨風呼呼作響。一朵朵帶著露珠的白玫瑰,從參加的每個人手中,放置在嚴靜的相框前面。傷心欲絕的老父親,遺憾的好友,旁觀的路人,還有嚴靜,在沒有她的世界裡,正在參加自己的追悼會。

  「生如夏花之絢麗,死如秋葉之靜美。感謝你出現在我的生命裡……」吳言熙淡淡惆悵的聲音,緩緩念著悼詞。嚴靜飄蕩在上空,俯視著前來悼念她的人們,那些為她哭泣落淚的人們,聽他們說著,那些曾經來不及,抑或羞於啟齒的話語。

  天下沒有不散的追悼會,人紛紛離去的涼亭,瞬間只剩下橫陳在畫像前的白色玫瑰,和吳言熙消瘦踉蹌的背影。空氣裡瀰漫著濃郁的花香,吳言熙猛然抱起那如花塚般的玫瑰,奮力扔進流動的河水中。那片片散落的白色花瓣,連著滿腹的心事,漸行漸遠、唯留餘香。

  吳言熙的淚悄悄滴落下來了,似是一種無聲的祭奠。看著他滂沱的淚眼,嚴靜心臟狂顫,緊緊揪住般,呼吸困難,彷彿隱約間聽見他的心聲:「豆豆回來了,你怎麼走的這麼匆忙。」

  吳言熙呢喃的心聲,就像一個響亮的耳光打在嚴靜的臉上。她死透了,原來正好給初戀豆豆騰地方啊。他愛我,一直都是她自己的幻覺,僅此而已。世界上最可笑的事情莫過於,她知道了真相,他卻還在說謊做戲。還做得那麼真,哭得這麼深。

  一閃而過的疼痛,彷彿懸浮在黑暗的維度中出現亮光,難以言喻的平和安詳愉悅,嚴靜的靈魂沉靜在美妙的仙樂裡,終消逝。

  此刻也許什麼都可以原諒,

  也許還愛,也許什麼都已來不及,

  在這個她已遠行卻仍深深留戀的世界裡。

  許久,吳言熙痛徹心扉的哭喊驚起盤旋的飛鳥:「沒了你,我怎麼繼續生活。我很想你!」

  身著DVF白色蕾絲裙的長髮高挑女人,從樹後閃現,「哼,虛偽透頂。」

  卡卡卡的高跟鞋聲遠去,留下的只有深褐色樹幹上,淡淡的藍色指甲油印。           
作者: 嗜酒態睡    時間: 2017-2-20 00:01:19

☆ 2、涅磐重生如夏花,還是瞎話?

  ——如果生命沒有遺憾,就不會希望生命有個輪迴,如果生命沒有遺憾,那麼本身就是一種遺憾。

  嚴靜再次清醒的時候,立刻遺憾的發現她那人見人回頭、花見花開、鳥見鳥呆、車見車爆胎的36E大胸嚴重縮水,嗯…事實是基本上沒有了。使勁睜一下眼閉一下眼,亮嗓大叫,自己哼哼唧唧的童音響起,驗證她自己真是神奇的重回初生嬰兒的狀態了。等再次看見十四年未見,年華正好、嫵媚動人的周燕紅時,她徹底懵了。哦,好久不見,這個在她13歲那年,為了別的男人拋夫棄女的極品母親,久違了。

  如果重生了,你最想幹什麼?去買彩票?去炒股經商?去把看過的小說、歌曲搶先發表了?或者去好好珍惜過往中錯過的人?

  面對吳言熙曾經提出的這個重生偽命題,當時的嚴靜老僧入定般,嗤之以鼻的笑語:「施主,人生沒有橡皮擦,您老人家只能活這一次。宇宙地球都是冷漠無情的,即使現在深愛我們的人也不能做到永恆盲目的愛。所以,這輩子你要好好地面對自己的內心,對你老婆我好,要寵我,不能騙我欺負我,不然我死給你看。」

  「喲,和尚打哪兒來啊?話有禪機啊。」吳言熙奸笑著,一頭撲過來撓嚴靜的癢癢肉。

  「貧僧從東土大唐而來,去西天拜佛求取真經。吳施主,地球人快容不下你了,速去火星吧哈哈。孽畜,且看師傅我辣手摧花爪,撓撓撓~」

  當年的笑語嬉鬧似乎還在眼前,一語成讖的嚴靜此刻正躺在嬰兒床裡,無齒的流著口水、咬著小手發呆。地球人不是基本只能活一輩子嗎?為毛她死而復生、返老還童活回去了?是咱人品好,還是老天在玩她啊?實在糾結,懶得去細想這種詭異玄乎重生的種種不科學。當我們愛這個世界時,才生活在這個世界上,舒舒服服活在當下才對。琢磨半天的寶寶嚴靜,不由地點點頭,揮動肉肉的小拳頭,下定決心振臂嚷嚷:「哇哇哇哇(自動翻譯器:吃好睡好玩好,我要擁抱一個嶄新的更好更快樂的自己!)」

  「又餓了啊,不是剛喝過嗎?」聞聲趕來的媽媽,用手指夾住乳頭,整個塞進嚴靜的嘴裡。慷慨激昂進行式中的嚴靜羞澀的震驚了,呆呆的眨巴著濕漉漉的大圓眼睛,紅著臉委屈的瞅著她媽。今天能不吃奶不?實在不行,加點糖,可以不?

  就這樣嘴都淡出個鳥來了的嚴靜,在迷迷糊糊的吃喝拉撒睡中,迎來了她重生後的第一個生日。5月23日微熱之初夏,一週歲生日聚會,爺爺奶奶外公外婆姑姑姑父閤家歡聚一堂。一身大紅色中式絲綢偏襟繡花旗袍,帶著虎頭帽的胖娃娃嚴靜百感交集。時光倒流、恍若隔世的感覺,再一次清晰的簡直不能太熟悉了。

  「喲這是咱們家的小靜啊,好可愛的人參娃娃啊。」大嗓門姑父趙忠抱起她,使勁的親了粉嫩嫩臉頰一大口。

  穿個大紅肚兜、朝天辮、露屁股蛋子的才是人參娃娃,咱這明顯是cosplay婉君表妹的幹活。被絡腮鬍子扎的癢癢的嚴靜,用小肥手使勁推著鬍子臉姑父,咯咯的笑著說道,「姑父,壞~」

  「小靜好聰明,才一歲就會說姑父壞話了啊,來,再啵兒一個。」笑的眉眼不見的姑父再次撲過來咬了一口。

  「小靜來,姑姑也來一個。」 一身粉紅色的確涼連衣裙的姑姑嚴學芬接過嚴靜,又是大親一口。

  被眾人親了一輪的嚴靜,小臉通紅細汗直冒,壓力大啊,全家都是親臉控。

  客廳眾人圍坐,大紅木桌子上琳琅滿目擺滿了各種物品,周歲party最有意思、不可或缺的重要環節果然就是抓周了。在眾目睽睽下,面對眼前一大堆的東西,小嚴靜會做出怎樣的選擇,什麼東西會毫不猶豫的抓起來扔掉,什麼東西會撒了歡的拿走,她會抓什麼呢?親友團們十幾雙眼睛,一眨不眨泛著幽幽的綠光,都在緊盯著這歷史性的一刻。

  上輩子的學霸嚴博士,今天的寶寶小靜,看著這眼前的五花八門,亞歷山大。書(表示學問,嚴博士貌似不缺ing),印章(代表從政,新華社評都說從政有風險,當官需謹慎,pass),筆墨(表示文職,抓這個大俗啊,不符合她這輩子力爭標新立異、與眾不同的style),錢(意味著經商,低買高賣,掙賣白菜的錢操著賣白粉的心,利潤不易),刀劍(表示軍職,小肥身板不知道扛不扛的過軍訓),尺(表示理工,上輩子揍是心酸的理工女),芹菜(表示勤勞,這和能躺著就不站著的她是不是太不搭了),田土(表示農業,五穀不分、四體不勤的讀書人不會種地啊),嫩蔥(表示聰明,比起蔥她貌似更喜歡吃大蒜,恩糖蒜加火鍋大愛,天生一對絕配啊)……

  咦?弄啥呢誰放的?

  為什麼這裡還有一塊紅得流油的臘肉?

  當書香門第、傳承多年的老嚴家全體文藝青老年們,看著抱著一大塊肥膩膩、直滴油的臘肉,呵呵笑的眼都彎了,歡喜的如年畫娃娃的小壽星時,當場紛紛菊花一緊,三觀盡毀。

  奶奶拄著紅木枴杖大叫:「這是鬧哪樣?哪個瓜娃子把我房樑上的臘肉,放桌上了啊?」

  「是傑傑哥哥。」站在角落裡衣服上全是油漬,小臉髒髒的三歲表姐趙露露,怯怯的打著小報告。

  她親哥五歲的趙傑,像小子彈一樣圓滾滾的衝出來,「奶奶,露露身上都是臘肉油,她惡人先告/狀。」摟著奶奶的胳膊,趙傑撅著嘴撒嬌的搖著。

  奶奶的氣瞬時冰雪融化般消散,「好了好了,算了,真是3歲看大,7歲看老。露露以後不許再撒謊了啊。走,咱們小靜接著抓周去。」

  趙傑把油漬麻花的小手,偷偷的放在褲兜裡使勁蹭乾淨,嬉皮笑臉地看著委屈得滿眼淚花的趙露露,悄悄對她做了個大鬼臉,鄭重的說道:「哼,愛打小報告的孩子,沒有小雞雞的。」

  那邊在上演小娃娃們的金枝欲孽,這頭嚴靜還抱著飄香的臘肉留著口水,打死都不散手。看著笑得天真可愛,梨渦綻放的小孫女,老嚴家一貫嚴肅的爺爺也笑了,「好啊,選臘肉也好,咱家小靜必定此生衣食無憂啊。」

  開心的放下臘肉,嚴靜張開藕節樣的白嫩胳膊,乖巧的嘟囔著賣萌道:「爺爺,抱抱。」

  撲克臉的嚴爺爺更加心花怒放的笑道:「好,乖,小靜跟爺爺去洗手,咱們準備開席吃飯飯。」這輩子嚴靜果斷抱好大腿,跟著老頑童爺爺有肉吃,挺好。

  老嚴家的周歲宴,經過臘肉事件後依舊談笑風生,只能掛眼科,看大家吃大魚大肉,純欣賞的嚴靜好想這一秒立馬就長大,上桌抓起筷子胡吃海塞,享受饕餮大餐。看著食物卻不能吃!逗她流口水?這滋味哪個純真的吃貨能忍?饞啊。在爺爺懷裡聞著菜香,無奈的閉上眼不見為淨。氣氛熱烈的飯廳中,迷迷糊糊儼然已經睡暈過去的小壽星嚴靜,杯盞交錯的眾人,都沒有留意到角落裡,眼睛紅紅、羨慕的盯著嚴靜的表姐露露。

  「能吃能睡,小靜像學禮小時候啊哈哈。」夢中吃著紅燒蹄膀,幸福得尖叫的嚴靜,被爺爺爽朗的的笑聲驚醒,這是哪兒?看著周圍牆上掛著的各式黑白照片,遠處的老式木座相機,哦,要照周歲照了,她這一大覺貌似直接從家裡客廳睡到照相館了。恢復精神的嚴靜騎著小木馬在背景布前,咧著小嘴笑的甜甜。

  自high界達人,攝像師歡快的招呼著:「好,準備好了嗎?看前面,笑,1,2,3茄子」。

  「孩子們也一起照一張合照吧,傑傑,露露來。」

  「爺爺,車~」嚴靜小肥蓮藕胳膊遙指不遠處,再次指揮爺爺抱她坐進紅色單人復古版玩具老爺車裡,霸氣的抓著方向盤,左右搖晃擺各種駕駛的姿勢。

  「爺爺,我也想坐車。」露露眼饞的看著嚴靜小聲說著。

  「只有一輛車,你是姐姐,讓著妹妹啊。」奶奶果斷的把露露拉到車旁邊站立。

  「好了,笑一個。」 攝影師快門瞬間定格這永恆一刻,傻呵呵模擬開車漂移甩尾的嚴靜,側坐在車身上熊壯威武撒了歡的趙傑表哥,和那嘟著嘴握拳站立在側,笑得堪比苦菜花的露露表姐。

  見識過未來單反50mm定焦,PS美圖秀秀,各種拍照修圖全套犀利必殺神器的嚴靜,在看到自己印有白色「一周歲留念」楷書的單人照時,還是驚艷於各種純樸的復古美。返璞歸真、原始的黑白陰暗關係,細膩的灰階,剔除了色彩,說不出的藝術與真實。花邊裁刀的黑與白中,蘋果臉蛋,圓圓的烏溜溜大眼,嫩嫩的櫻桃小嘴,配上小小的梨渦,身穿繡花旗袍的她,鮮活神氣的讓人情不自禁,好想咬上一大口。

  與被自己玉照萌的得意洋洋的嚴靜完全不同,此時的表姐露露相當的鬱悶不開心。看著三人合照中坐在車上笑的沒心沒肺的嚴靜,車旁站著皮笑肉不笑的自己,和那輛她也想坐上去的小車。渴望、不甘、羨慕嫉妒恨,像成群的蚊子螞蟻般,在她心中慢慢攀爬咬嚙,既麻且癢。這世界上,還有比愛搶人東西的表妹,更奇怪更討厭的生物嗎?

  打開抽屜,拿起小剪刀,小心翼翼的剪去那小車上刺眼的燦爛笑臉。看著留了一個圓洞的照片,露露滿意的笑了。
作者: 嗜酒態睡    時間: 2017-2-20 00:01:30

☆ 3、選臘肉的童年,毫無鴨梨

  ——如果不借助照片和錄像,你的童年裡,最早的清晰記憶從幾歲開始?

  在弗洛伊德他老人家43歲時,說他自個兒能記住的最早是3歲後期的記憶。對凡事不愛操心的嚴靜來說,她上輩子的童年記憶,追溯到六歲上小學之前,均是一片空白。

  「人與人之間的差異,果然是相當的大啊。」在這輩子未來的某一天,看著弗大爺的《本能成功學》嚴靜不禁感歎。

  身邊的毒舌美男揶揄道:「這和智商有關。」

  嚴靜嘻嘻笑著回應:「其實,我有心事,一直沒敢告訴你。我有點忘了,昨晚到底有沒有不小心,用你的洗臉毛巾擦腳了。」 ._. o_o O_O ⊙ˍ⊙ (≧▽≦)

  重活一次的童年生活,像一個五彩斑斕的夢,沒有了繼母不喜厭惡的眼神,沒有了背井離鄉,所有的一切讓嚴靜無比的喜悅沉浸。80年代的這個南方城市裡,還沒搬進樓房的嚴靜家和爺爺奶奶一起住在郊區,一棟白牆紅瓦溫馨的兩層小樓房裡。

  從抓臘肉那天開始,她牢牢抱緊了爺爺的粗大腿,天天跟著爺爺混在一起。清晨,院子裡綠綠的葡萄籐下,手舞足蹈如耍猴拳般,模仿爺爺打太極;正午,趴坐在書房大桌上,滿手黑呼呼的邊抓墨錠亂打圈,邊瞻仰他老人家潑墨書法;午後,跟在爺爺屁股後面,跑在西瓜地裡挨個的拍瓜,看熟了沒。頭紮羊角辮的小姑娘在田埂上無憂無慮的嬉戲、玩耍、奔跑。

  夕陽西下,一老一少牽手漫步在田間小路上,貪婪地呼吸著泥土的芬芳,仰望著天邊那抹斜陽,餘暉輕輕柔柔的灑在身上,投射出薄薄長長的影像。「小靜,長大了想當什麼啊?」

  算上上輩子歷盡生死滄桑,已經活了28年早已長大的嚴靜脫口而出:「想當一個小孩子。」

  小時候總盼望長大,離開家,做著那展翅高飛的夢;長大了,碰壁了,夢醒後,慢慢的磨滅稜角,還有那些曾經的夢想。改變不了這個世界,就讓世界改變自己,改變曾經怯懦、膽小、包子的自己。是啊,她要當什麼?當如魚兒般暢遊,孩子般無憂無慮、沒心沒肺的堅強生活。

  抓緊爺爺粗糙的大手,眼睛閃閃凝視身旁兩鬢斑白慈祥的臉。「長大了,小靜也最愛爺爺。」爺爺的哈哈大笑聲,震響回巢的倦鳥。

  不想長大的嚴靜,終究阻止不了成長的腳步,一晃眼,5歲了。剛剛依依不捨的搬出郊外的爺爺奶奶家,城市中的井字形水泥塔樓房,是她記憶中的新家。403號,一模一樣的兩室一廳,爸爸剛升職成經理後分到的新家。一切的灰色記憶如潮水般湧入。

  在這間房子裡八年的過往,父母的爭吵,背叛出軌,爺爺聞訊的心臟病發,奶奶的孤獨逝去,媽媽轉身離去的背影。心一跳,每一分每一秒,在推開房門開始煎熬。在幾乎快要把這些過去都屏蔽忘掉的今天,她又記起了。淚水止不住的留下來。

  「小靜,怎麼哭了,是不是餓了啊,等爸爸和叔叔搬完沙發,咱們馬上出去吃飯。」放下臉盆、被子的周燕紅關切的抱起嚴靜。媽媽還在,沒有走,那些不好的傷心的都沒有發生,一切還來得及。

  「媽媽,我想吃豆皮和熱乾麵。」掛著淚珠的嚴靜抱住周燕紅的脖子,緊緊依偎,暖暖的茉莉皂角香,是媽媽的味道。這次我一定不要放手,讓你離開。

  如何才能立竿見影的改變命運軌跡、扭轉一切呢?

  吃著香噴噴最愛的熱乾麵,嚴靜靈光一閃,就從現在一步步開始,提早上學先。「媽,我要上學。」滿嘴芝麻醬的嚴靜邊嚼邊嘟囔道。

  「小靜長大了,都知道要上學前班了啊。」媽媽說著夾了一大筷子清炒紅菜苔到嚴靜的碗裡。「媽,我要像傑哥哥一樣上小學。」

  「啊,你才剛5歲啊。」一塊清炒藕片從媽媽的筷子裡驚訝的掉到飯桌上。

  「好啊。小靜有出息,咱好好學習,長大了去上牛津、劍橋、哈佛。」爸爸笑的合不攏嘴。

  牛津、劍橋、哈佛,和上輩子一樣的期待。為了這望女成鳳的期盼,她逼著自己讀不喜歡不適合,而父親覺得有用的數學專業,剛苦熬到27歲拿到博士學位,就苦命的魂斷美國了。這輩子,打死她也不願重蹈覆轍。

  「你別老是希望女兒有天那麼大的造化,到時候連果都不結一個。」一貫愛吐槽的周燕紅女士,時刻不忘打擊嚴老爸。

  「對,爸爸,我要學我喜歡的。」兩輩子了,第一次在嚴厲的父親面前,嚴靜堅定的說出了自己的意願。

  「小靜,記住,世界有多大,心就要就有多大。明天爸爸就給你找學校,要好好學習將來咱去首都、去美國深造。」固執的嚴爸爸說道。

  「爸爸,我會的。」吃著菜苔花的嚴靜笑了。其實心有多大,世界才有多大。打開心胸,開闊視野,忘掉這些生活中的不如意小事,不以物喜,不以己悲。這輩子即使小小的陽奉陰違,爸爸,我也要走自己的路,做屬於自己的夢。

  一貫如「迅猛龍」的嚴老爸,辦事絕對麻利,五歲的這個金秋九月,早晨吃過早飯,嚴靜背著小書包,告別爸媽,自己上學去了。這所離家步行只要十幾分鐘的小學,曾經往返過六年的她,看著熟悉的街道,聞著香香的臭豆腐、米酒,又餓了。

  站在油炸紅薯面窩攤前,吃貨嚴靜第一次後悔囊中羞澀。老闆,能賒賬不?好吧,羞澀的問不出口,呆會兒寫在記事本上,明天一定要帶錢。

  沒吃上面窩,嚴靜甩著包包,終於來到了校門口。開學的第一天,家長孩子們把入口圍的水洩不通。懶得湊熱鬧的嚴靜,貓在學校門口的那顆大梧桐樹旁邊,等人群先進去。

  「我不去,上學沒意思。」清澈的孩子氣男童聲,從身後傳來。

  「子凡,跟奶奶進學校去啊。」慈愛的白髮老人,費力的抓著一個面若凝脂、眼如點漆的漂亮小男孩,慢慢走過來。

  「不去,我要去找爸爸媽媽。」男孩突然跑向挺拔的梧桐樹,緊緊抱住樹幹,任憑他奶奶使勁拉拽,都紋絲不動。

  任爾東南西北風,咬定梧桐不放鬆!第一天上學就驚現「抱樹哥」哈哈。嚴靜沒忍住,笑出聲來。抱樹哥聞聲,不禁看過來,黑亮亮的眼睛死死盯住嚴靜。

  最怕冷場、大眼瞪小眼的嚴靜,不得不奶聲奶氣的安慰道:「上學長大了,就能找爸爸媽媽了。」

  看著眼前大眼睛、梨渦綻放的粉紅小胖娃娃,抱樹哥突然鬆開樹幹,白牙一閃,傲嬌的笑了。「奶奶,我進去了。」

  「子凡,中午慢慢走回家吃飯啊。」拽拽的跟奶奶招了下手,抱樹哥頭也不回的進校門了。

  哼,沒禮貌的小孩,沒有小雞雞。嚴靜腹誹著傑哥體吐槽,也隨著一群孩子們,如小鴨子般雄赳赳氣昂昂的走進小學。注視著小嚴靜平安走進學校的一舉一動,躲在遠處的嚴老爸,也安心的騎上自行車離去。

  前世從小學初中高中到大學,一直上二班的嚴靜同學,這輩子任憑早上學一年,折騰半天還是沒躲過二的命運。一年級二班的教師裡,全是陌生的同學面孔,全新的改變真心好。嗯,不對,除了那坐在最後一排,正對著她,歪嘴笑的眼睛都開了花的神人。

  Hi,又見面了,抱樹哥。

  一位齊耳短髮、修長優雅的中年女老師走進教室,「同學們,大家好,我是你們的班主任郭老師。」

  郭芬,一位和藹可親溫文爾雅教語文的優秀特級教師,這輩子二得走運了。沾沾自喜的嚴靜在郭老師的指揮下,和同學們依大小個排座位。第四排靠窗,前有遮攔,後可打盹,旁有風景,風水寶地啊。嚴靜放下小書包,立即賊滿意的坐在指定的小椅子上。

  「小粉紅,你往前一點。」身後稚嫩的男聲傳來。

  聲音有點耳熟啊。小粉紅是誰,很是喜慶的名字啊。嚴靜忍不住往後張望,尋覓叫小粉紅的妹子。驚見身後「抱樹哥」拿著書包,正水汪汪的瞅著她,繼續說道:「往前一點。」

  一身粉紅色連衣裙的嚴靜,臉刷的就紅了,抓著椅子龜速的往前蹭了蹭。你還小抱樹呢。穿一身白了不起啊,不和你爭這一畝三分地。

  莫子凡坐進寬敞些許的第五排靠窗座位裡,得意的笑了:有個「小粉紅」的學校,其實也沒有那麼沒意思。

  鬧哄哄的協調好座位,中午的下課鈴終於敲響了。如餓神附體的嚴靜,第一個抓起書包衝出教室,迫不及待的飛奔回家。推開虛掩的家門,飯桌上油炸紅薯面窩熱氣騰騰。

  抓起面窩使勁啃一口,嚴靜開心的衝著炒菜的老媽說道:「媽,好愛你哦,你買面窩了啊,我從早上開始就饞半天了。」

  在廚房炒的熱火朝天的周媽媽笑道:「那是你爸和你心有靈犀,他急匆匆的趕回來放下剛買的面窩,說你今天想吃,就走了。他一點鐘有會議。是不是早上你爸送你的時候,你跟他提過啊?」

  「爸爸早上送過我?」面窩下肚的嚴靜,心頓時熱乎起來。

  「是啊,他說不放心你一個人,非要追上去親自送你去學校。有什麼不放心啊,在媽媽眼裡咱家小靜最聰明能幹了……」

  耳朵裡漸漸聽不到媽媽的嘮叨,嚴靜的眼前彷彿浮現爸爸偷偷保護在後,注視她駐足面窩攤的背影。耳邊縈繞前世葬禮上,佝僂老父親那肝腸寸斷、悔恨萬般的嘶啞低泣。一瞬間,她的眼淚肆無忌憚地奪眶而下。

  這一刻她終於明白了,不善表達、嚴厲的父親總在以這種他自己的方式,如細雨般默默無聞、寓於無形的關愛著她。從不開口說明,這般深沉、無法言喻、隱形的愛。不是不愛,而是她看不見,她以自我為中心的不理解、不珍惜。

  「小靜啊,怎麼洋蔥有這麼辣嗎?媽媽沒流眼淚,你倒是被辣著了。」翻炒著洋蔥肉絲的媽媽驚訝不已。

  淚流滿面的嚴靜,擦乾眼淚:「是啊,媽,還是爺爺說的對,不辣眼的洋蔥不是好洋蔥。」

  生活果真就像洋蔥,一片一片地剝開,總有一片會讓我們流淚。                        
作者: 嗜酒態睡    時間: 2017-2-20 00:01:47

☆ 4、小粉紅大戰抱樹哥

  天空、花朵、樓宇、車輛,甚至微風、細雨,在年幼的我們,初次與這個世界邂逅時,是怎樣的感觸?

  重生的嚴靜早已記不得,在完全沒有文字概念、狹隘人生觀、世界觀的束縛下,作為一個小孩子的她,當初是怎樣接受、探索這一切的新奇。尤其現在,一個五歲孩子的家庭作業:上學第一天的日記。以孩子的角度、語氣腫麼寫?沒有度娘、谷哥、涯叔、浪姨,這內外房事問誰啊?愁煞嚴博士也。

  坐在小板凳上,抓耳撓腮憋了半天,她才抿著嘴,鄭重地在藍色作文本上,慢慢寫下忽大忽小、忽左忽右,歪七扭八、力透紙背的斗大十幾個字:「今天是開學的di一天,我口乞過早fan來dao學木交。lan天,白雲,開心的同學還有老師,這是小學一個美女子的開女台。」

  一個「美女子」嚴靜嶄新的一天,在清晨6點15分就開始了。「媽,不要掀被窩、摸我肚子。你數10個數,再來鬧我啊,我就迷糊一小會兒。」

  假裝聽不見媽媽的嘮叨,蒙上被子爭分奪秒的欣賞枕頭。6點25不得不睜開惺忪的睡眼,疊被子、洗臉、塗百雀羚面霜、梳頭髮、吃早餐。6點50哼唱著「上學校,不遲到,愛學習、愛勞動,長大要為人民立功勞。」的她,蹦蹦跳跳的進教室了。

  正好掐著點,成功。美滋滋的坐下,放書包入抽屜拿出作文本,環顧四周熱鬧著交頭接耳,等待早自習的同學們。陽光暖洋洋的照在身上,嚴靜果斷瞇眼趴下。秋高氣爽,真是個角落裡貓著,睡回籠覺的好時候啊。

  「小粉紅。」身後抱樹哥突然叫道。

  「我有名字的。」 不嚇唬人會死啊,起床氣嚴重的嚴靜,氣鼓鼓地轉身。把作文本往後一拍,手指著姓名那欄努著嘴。

  「嚴青爭。」抱樹哥瞭然的點頭小聲說道。清蒸,還紅燒呢。 「嚴清蒸,老師來了。」抱樹哥緩慢淡定的重複道。

  「整個樓層就咱們班最吵啊。」郭老師的聲音傳來,嚴靜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光速轉身、坐直、傻笑、裝乖。

  唉,字寫得太開了,也是一種蛋蛋的憂傷啊。

  「大家都互相認識了嗎?」 看著同學們邊說「沒有」邊搖頭,郭老師繼續笑著說道:「今天第一節課咱們從自我介紹開始。從第一排起每一個同學上台來,在黑板上寫下自己的名字。」

  「大家好,我叫王濤濤。老師,我……真的不會寫濤字。」看著在黑板上只寫了碩大一個「王」字,急得不行抓耳撓騷的小胖子,全班一陣哄堂大笑。

  「媽媽說我是她的小眼睛,所以我叫嚴靜,很高興認識大家。」

  不同於所有人,目如朗星的抱樹哥,只簡潔的說了句「莫子凡」,寫下他的大名,便冷著如玉的小臉酷酷的,在鴉雀無聲的注目禮中回到座位。

  看著黑板上滿滿60個稚嫩的筆跡,郭老師在空白處寫下「郭芬」兩個漂亮的楷體粉筆字,灰常文藝的說道:「老師的名字,芬,芬香也,指草木的香氣。清代文學家李漁曾說百世流芬,老師借芬名喻意,希望從今天開始二班60名同學們,好好學習,成長為美名永傳於後世、人人稱讚的有用人才。」

  自我介紹過後依照國際慣例,就是地球人都知道的推選班幹部了。「老師。」一個稚嫩的女聲傳來,萬薇舉起手站起來說道:「我要當班長。」

  「為什麼呢?」看著執著、堅定的小姑娘,郭老師好奇的問道。

  萬薇驕傲的昂起頭:「因為我媽媽讓我當。」

  第二個站起來的小女孩萬瓊,更是一板一眼的說道:「老師,我也要當班長,因為我姐姐要當班長了。」

  看著幾乎長的一模一樣的萬薇、萬瓊雙胞胎姐妹花,又是一陣歡樂的笑聲。各個稀鬆平常芝麻官的歸屬不提,立志要胖到體育界中去,滿滿滾燙正能量、不會寫濤字的陽光小胖王濤濤,令人跌破眼鏡的「毛遂自薦」為體育委員。莫子凡更是沒天理的,被疑似顏控的郭老師,空降為學習委員。作為全班最年幼的小妹妹,蘿莉身子御姐心的草根嚴靜,懶洋洋無官一身輕。

  新官上任三把火,新開的茅房三天香,當上了學習委員的抱樹哥,辦事委實愈加嚴厲,是非不分。語文課,看著課本上的花公雞,伴著同學們aoe漢語拼音的陣陣啼鳴,無聊的嚴靜閉目假寐,被莫子凡的九陰白骨爪,從背後撓醒;

  數學課,同學們在算術本上認真的寫著123,嚴靜一眨不眨盯著陳老師油油的地中海髮型,眉頭深鎖。中間網球場,兩邊鐵絲網,薄薄的一層長頭髮,很艱難的一縷一縷,各種地方支援中央。微風吹過,一根根頑皮的小精靈們隨風搖曳,後排的頭髮兄弟們蜂擁而至,轉瞬間變成斜劉海,各種賣萌。呆呆神遊,回味這一切的嚴靜,再次被莫委員長「葵花點穴手」戳中;

  音樂課,嚴靜小聲地跟著同學們,一起哼唱記憶中溫馨童趣的《上學歌》。「太陽當空照,花兒對我笑,小鳥說早早早,你為什麼背上炸藥包。我去炸學校,校長不知道,一點火,我就跑,轟隆一聲學校不見鳥。校長炸黑鳥,同學們哈哈笑,因為明天不用上學鳥。」千里眼順風耳的莫委員長,是可忍孰不可忍?

  「喀喀~」莫子凡眉頭深鎖,清咳一聲嚴重黃牌警告。被莫委員長打斷的音樂課老師,沒有斥責反而關切的噓寒問暖,體貼叮囑他,今天不用唱歌了,回家多喝水、好好休息、不要感冒。

  原來長的帥,什麼事情都可以被原諒!額的陳景潤啊,這是多麼痛的領悟啊。

  面對莫委員長全天候不間斷的重點看管、嚴厲打擊,嚴靜不得不上有政策,下有對策。語文課,伴著朗朗的讀書聲,和出招詭異莫測的莫氏九陰白骨爪,嚴靜火速煉成前無古人後無來者、博大精深「凝視黑板睜眼睡覺」之絕世神功;

  數學課,大家拿起鉛筆埋頭演算1+1=2時,嚴靜驕傲的拿出數學大師陳景潤《表達偶數為一個素數及一個不超過兩個素數的乘積之和》之證明論文,潛心抄寫練大字;

  音樂課,在同學們高聲齊唱《中國少年先鋒隊隊歌》時,嚴靜淡定的濫竽充數,只張嘴不出聲,看你奈我何!心中暗自吟唱「不怕困難,不怕莫子凡,頑強學習,堅決鬥爭,向著勝利勇敢前前進……」

  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當博士五年散漫慣了,晚睡晚起、晝夜顛倒的嚴靜,終於起晚了。用極限速度跑到學校,可惜鈴打完了才低頭衝進教室,和迎面而來準備擦黑板的莫委員長,冤家路窄撞了個滿懷。

  玉面莫子凡,丹唇未啟笑先聞:「第一次遲到,我記下了。」

  嚴靜抱著書包,灰溜溜的跑進座位暈倒,喘的上氣不接下氣。這場小粉紅vs抱樹哥戰役,慘痛遭遇滑鐵盧。

  重生最大的喜悅,一天中最美好的時刻「下課回家吃飯」終於來臨了。下午放學後,早就餓的前胸貼後背的嚴靜,悠哉悠哉的晃到學校附近的美食一條街,四處放風覓食。

  突然瞥見街對面一個化成灰,她都認得的熟悉背影。乾淨的白色襯衣,黑色筆挺的小褲子,背著稀罕的黑色舶來Nike包,天天穿得及其騷氣的莫子凡。

  他徘徊在遊戲廳門口。猶豫再三。他還是走了進去。這個年代,每個小學附近必定開著的遊戲廳,好比20年後,每個學校附近都有的網吧那樣氾濫。

  進遊戲廳打《街霸》遊戲!難道看起來小清新,純潔如芝蘭玉樹的小正太莫子凡,喜歡這風靡大街小巷遊戲裡面的主角古烈?那個一身綠色跨欄背心,頂個黃色鍋蓋頭,打架出招時大喊「扒你內褲」 的大肌肉猛男(Sonic Boom超音波爆的合成語音,怎麼聽,都恍惚是扒你內褲)?

  莫子凡喜歡肌肉男?重口味啊!感覺好像發現些什麼的嚴靜,立馬不逛小吃攤了,連跑帶顛火速回家。發現莫委員長絕密隱私的激動,興奮,雀躍,熱血沸騰,到最後感動的一發不可收拾。對一個純真的吃貨來說,比吃東西更能激發荷爾蒙的,除了窺人隱私還有什麼!

  感恩了,好東西大家要一起分享哦。嘿嘿竊笑的嚴靜,拿起鉛筆,思如泉湧。在今天的家庭作業周記本上慢慢寫道:放學了,我開開心心的回家。看見藍的天,白的雲,炸豆腐店,還有遊戲廳裡,興高采烈的莫子凡。

  一時洩憤把周記本當成樹洞的嚴靜,在怨念非常的小本本,上交後的第二天,儼然已經忘記自己赤裸裸的告密小漢奸罪行了。當郭老師有請莫子凡的聖旨到達時,她才意識到:完了,莫委員長有大麻煩樂。

  坐好啦,坐好啦,請屏住呼吸,好戲就要上演了。

  ——小粉紅VS抱樹哥作戰潛規則1:「兵不血刃」。做事,要緊的是善變求通。對拿著雞毛當令箭的莫委員長,咱硬打不贏,就讓比他更大的官來收拾他。


作者: 嗜酒態睡    時間: 2017-2-20 00:02:00

☆ 5、無事獻慇勤,非奸即盜

  --轉移定律:領導的領導批評了領導,作為被領導的你,就得小心成為領導的「出氣筒」。

  莫子凡一臉平靜的擺駕辦公室,2分鐘後他又一臉沉默的回來了。好戲才上場就要謝幕了,這也太快了吧?!

  從教室到辦公室距離大概210米,粗略估計身高125cm左右的小矬子莫子凡,步行速度大約每分鐘70米,他不停歇的往返回教室,至少需要花費6分鐘。

  「怎麼這麼快回來了?」嚴靜不禁詫異的問出聲來。難道他是坐著長征一號運載火箭回來的?!

  「忘了帶課堂考勤表。」莫子凡懊惱的說道。

  這不是浪費人家表情嗎?白擔心半天了。心中翻江倒海、直撲騰的嚴靜,故作鎮定的笑起梨渦:「早去早回啊。」

  莫子凡詫異非常的哦了一聲,看著笑得像個招財貓的小粉紅,狐疑的拿起考勤表走了。嚴靜心中小小的懺悔,可憐的莫委員長啊,烏紗帽這次八成不保,擼了就回不來了的幹活啊。

  心中浮現嚴靜詭異笑臉的莫子凡,右眼皮一直跳著,來到了郭老師辦公室。

  「郭老師找莫子凡搞麼斯啊?」教室裡,陽光小胖子王濤濤,邊吃白糖米發糕,邊嘟囔著武漢話。

  忐忑的嚴靜眼巴巴的看著他,不停蠕動,吃的倍香的大嘴,不安的說:「不知道。」

  「你吃嗎?我還有一袋。」劉濤濤如叮噹貓,握著拳頭變魔術般,從抽屜中掏出一大袋雪白的發糕。

  敞亮啊,信濤哥,有糕吃。當吃貨在一起,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事情。兩眼冒蔥花的嚴靜眼中,濤哥的形象瞬間高大威武,直接晉級為「親人般」的存在。

  7分鐘後,莫子凡面無表情的又回來了。

  「這麼晚才回來啊,我們都快吃完了,分你一半啊。」濤哥豪氣的從自己的口中,挽救出咬了一大口的發糕,熱情的連帶著熱乎乎的牙印,遞給莫子凡。

  「不用,謝謝。」莫子凡皺著濃濃的臥蠶眉,盯著2個把發糕吃成掉渣燒餅的「人才」無語。

  本著打一巴掌摸一下,和平外交的現階段原則,嚴靜笑著打圓場:「呵呵,發糕好吃,我們都是吃貨啊。」

  「和飯桶有什麼區別?」莫委員長用手帕仔細收集,掉在他桌子上的發糕渣,不帶表情的說。

  「除了飯……其他的我都愛吃的。」濤哥邊掉渣、邊捍衛吃貨的神聖主權。

  看著如頭皮屑般,再次蓋滿桌面的發糕渣,莫子凡眼眸微瞇,恍然大悟,懶懶的道:「哦,吃貨原來是升級版的飯桶。」

  嚴靜吞了吞口水,飯桶是吃的多,吃貨還要挑的,挑好吃的吃,等級不一樣的,吃貨是賊挑剔的殿堂級飯桶。嗯,詭辯半天怎麼還是飯桶啊……太傷自尊了。

  「郭老師找你幹什麼啊?」濤哥拉回話題。

  「有人告訴老師我去遊戲廳。」嚴靜的小耳朵頓時豎起來收音。

  「誰啊,這麼討厭,打小報告?」濤哥氣憤得張大嘴巴,漫天飛渣。

  「沒事,其實我是去遊戲廳,找表哥要家門鑰匙。」莫子凡遠離飛渣發射源,緩緩的說。

  被白渣噴了一頭的幕後告密者嚴靜,憋屈的敢怒不敢言,要鑰匙!?還去遊戲廳打醬油呢。這場「借刀殺人、兵不血刃」的戰役徹底宣告失敗了。不是敵人太凶殘,實在是我方太愚蠢,對形勢預估有誤啊。

  地球上能抵得住狡猾小正太糖衣炮彈的雌性動物,有幾個?

  不久,「遊戲廳裡興高采烈的莫子凡」,短短12個字的打小報告內容,如蝴蝶翅膀般,扇起了一場席捲全班,衝出小學,走向全國的嚴打遊戲廳風暴。看著冷冷清清、門可羅雀的遊戲廳,門前怨氣四溢的鬼畫符招牌,「未成年人與狗不得入內」,嚴靜低頭歎氣,悄麼悄經過。

  有沒有搞錯啊?有心栽花花不開,無心插柳柳成蔭。沒打擊成莫委員長,遊戲廳倒是遭了池魚之殃。不管怎樣,未雨綢繆,保護了祖國未來的花骨朵們,也算無量大功德一件。打小報告真心傷人品啊,最近還是行事再低調些,就大方的對他稍微好一咪咪點吧。

  看著莫子凡一如既往,成天陰轉多雲的俊臉,罪魁禍首嚴靜,難得的天天笑面相對。在這春困秋乏夏打盹,睡不醒的冬三月裡,她更是罕見的,按時到校不遲到,上課認真不睡覺了。

  「最近有什麼開心的事嗎?」莫子凡忍不住好奇的問。

  「哪有?什麼開心?」嚴靜心裡默念著保持微笑,低調低調。

  「你的酒窩,告訴我,你很開心」莫委員長指著她的招牌小梨渦,慢條斯理的說。

  「要期中考試了,我開心啊。」你看錯了,我這是百般討好你、獻媚的酒窩窩啊。

  「這樣啊,那就預祝你一輩子都有試考。」莫子凡看了她幾秒,揚眉道。

  「……」嚴靜努力深呼吸一口,淡定淡定,梨渦保持一樣的深度,嘿嘿乾笑著,回應莫子凡。

  對付傲嬌的哥咱就要比他更傲嬌。毒舌莫委員長,期中考試見。接招吧,嚴博士要讓你學習委員的金字招牌,顏面無光!

  拿到期中考語文試卷,當所有人都在奮筆疾書時,瀏覽題目的嚴博士感覺到了森森的寂寞。「寫出下面詞語的反義詞 ,來——( )多——( )上——( )。」小學一年級語文考試真真太直接了啊,只用了五分鐘就把所有題目都寫完了。嚴靜不得不重複看試卷100遍,等交卷時,她已經能把所有題目倒背如流。

  數學專業出身的嚴博士,在做老本行數學試卷的時候,更是第一次享受到了,不用動腦子考數學的愉悅。8前面的數是(),後面的數是(),8比9少(),8比7()1。額的親爹啊,從沒有過的順暢,零負擔。

  鬧寂寞的嚴博士驚喜的發現,小學一年級數學試卷,真乃居家旅行減壓之必備良品,做完神清氣爽,從沒有過的自信。百分到手,對不住了莫委員長,大材小用,勝之不武啊。

  期中考試後的一天終於到來了,特意打扮得一身粉紅色公主裙,頭戴粉花發圈的嚴靜,胸有成竹的靜待發試卷的一刻。語文課,郭老師欣喜的宣佈,全班有20名同學得了一百分。數學課,當小胖濤哥,喜笑顏開的拿著100分卷子,四處顯擺時,嚴靜頭上的粉塑料花,都打蔫不精神了。

  12個娃都得了雙百分,這腫麼看得出差距啊!地球人,今天你雙百了嗎? 90分成了小學一年級及格線,雙百分都成大白菜了。這嚴重不符合統計學鍾形「正態分佈」的成績曲線,不科學啊。同在雙百分隊伍的莫委員長同志,這次兩兩PK,你暫時安全了,咱下面車輪戰再分勝負。

  小學第一次的期中考試之後,同學們都意識到競爭兩個字的殘酷意味,各人有喜有憂,隨之而來的秋遊bonus項目,讓孩子們又暫時忘卻考卷,心都散了,變得爛漫起來。看著晚間的天氣預報「14~17℃,中雨。」,嚴靜祈禱天氣預報台,你們就出錯一次吧……千萬別在秋遊那天下雨,秋遊完,你開心什麼時候下都沒問題。

  興高采烈的收拾好一包鼓囊囊的吃喝零食,穿上白球鞋,早上一出門,忘帶傘的嚴靜發現,淅淅瀝瀝的雨飄起來了。下雨,就是下滅火器,都無法熄滅,她要去秋遊的激情。踩著雨花到學校時,嚴靜白白的新球鞋,已經被泥水浸濕染黑。同學們紛紛望眼欲穿,等待發車去動物園秋遊的號令。

  郭老師終於手挎單肩布提包,姍姍來遲,「同學們,因為下雨,咱們今天的秋遊活動取消了。」

  「啊。不要啊。」瞬間哀嚎遍野。

  「今天我們改成溫習期中考試,再做一份新的語文試卷。」郭老師打開手提包,拿出一摞白嫩嫩的邪惡試卷紙。

  嚴靜和鄰座小胖濤哥相視苦笑,從書包掏出麵包、果凍、山楂、話梅、魚皮花生、瓜子、果丹皮、大紅蘋果,擺桌上,咱邊吃邊消極怠工。尼瑪啊,哪年秋遊不下雨?

  把課桌轉瞬變成餐桌的嚴靜,埋頭掏了半天書包,沒帶筆!那就咬破手指,用血書來做卷子,抗議秋遊變考試的不人道行徑吧。

  脖子邊突然伸出一隻檸檬黃色的長鉛筆,打斷了嚴靜的浮想聯翩。莫子凡,有鉛筆了不起啊!不信我拿西瓜子皮,寫字給你看。

  給我用?看著莫委員長努動的丹唇,嚴靜欣喜的接過嫩黃的鉛筆:「有頭帶著橡皮的鉛筆嗎?」

  難得好心的莫子凡看著小粉紅,「沒有。」說著遞過一塊綠蘋果外形,中間一顆小紅桃心的橡皮。

  嚴靜被可愛的蘋果橡皮,直接戳中萌點:「有粉紅色的嗎」

  看著除了白鞋,全身粉紅外加粉色發卡的嚴靜,莫子凡無語的搖頭。叫小粉紅也不用什麼都粉紅,配的這麼絕吧。粉紅色的世界,真讓人搞不懂。

  用著莫子凡的愛心鉛筆、橡皮,嚴靜心裡更堅定了要對他好,用糖衣炮彈腐蝕敵人的決心。下課後,她大方的把自己大大的紅蘋果遞給莫子凡。「給你吃,謝謝你借給我橡皮和鉛筆。」

  「不用謝。」莫子凡長長的睫毛下,清澈的黑眸帶笑,白皙的臉龐透著光潤,修長而優美的手指,若行雲流水般拿過蘋果,櫻花般的唇瓣張開誘惑的弧度,大咬了紅蘋果一口。

  「很脆,甜。」歪歪嘴,笑容在臉上蕩漾開來,若春花般驚鴻飄落。

  不要啊,放開它。嚴靜在心中大叫,千挑萬選一夜,珍藏的御用大蘋果。

  心肝兒,永別了……

  委員長大人,不是不吃別人的發糕嗎?!唉,客氣話,害死吃貨啊。

  --小粉紅VS抱樹哥作戰潛規則2: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面對狡猾小白臉的糖衣炮彈,我們要果斷把糖衣吃掉,把炮彈打回去。                        
作者: 嗜酒態睡    時間: 2017-2-20 00:02:13

☆ 6、誰的葡萄在酸?

  秋遊下雨取消變考試的陰影還未消逝,又一波激動人心的秋季運動會就要開幕了。全班兄弟姐妹們都在頭一天碎碎念、祈禱,欲齊力破解開「運動會必下雨或者颳大風」的魔咒。

  「你看,我說保證今天沒雨吧。」看著嘴裡塞滿肉粽子,洋洋得意的「王半仙」——濤哥,嚴靜點頭如搗蒜。信濤哥,不止有糕吃,還能不下雨。親人濤哥的形象,在她眼中再次昇華。

  居家旅行之避雨神器啊,是你,濤哥,好比那傘一般的存在。

  響晴白日的學校操場上,運動會如火如荼、隆重舉行。懶人嚴靜以年紀小為由,以葡萄乾為誘,讓內部人,體育委員濤哥只給她報了一個,女孩子基本都會的項目——踢毽子。上面有吃貨,底下好辦事啊。看台上,走後門的嚴靜看著賽場上,以身作則報了五個項目,跑前跑後、滿頭大汗的體委濤哥,於心不忍。

  慢點啊,親人,千萬別把肉粽子吐出來鳥,可惜了的。被濤哥的勇氣、責任感,森森感動了的嚴靜,拿出紙筆,寫下了一年級二班,在本次小學秋季運動會上的第一個加油稿。

  100米跑步比賽開始了,尖利的哨聲過後,6個班高矮胖瘦、參差不齊的小運動員們,如斷了狗繩的哈士奇,撒了歡的一隻隻快速躥出起跑線。你追我趕中,六隻撲騰著,跑得不分上下。

  廣場喇叭裡突然響起播報員妹子高亢的加油聲:「一年級二班王濤濤同學,加油,你的身後是嚴靜的目光,前方是甜葡萄般的勝利果實,瘋一樣的男脂,葡萄就在那裡,來吧,王濤濤,第一個衝過終點線吧。」

  轉瞬間風雲驟變,落後的濤哥突然發力,昂首挺胸,肥肥的雙臂快速擺動,邁開大步,驚人的小胖子,頻率超快的第一個衝出終點,飛沙走石帶出一陣旋風,然後,直奔看台。

  「葡萄呢?」濤哥咧開大嘴,向嚴靜喊道。

  遙望遠處看台上搶葡萄,吃的賊兮兮的兩個「升級版飯桶」,跑道邊待場的莫子凡,心裡不是個滋味。還甜葡萄!小心酸的你倒牙。

  200米跑的賽場上,莫子凡一馬當先。陽光下,奔跑中,他精雕細琢般的臉龐,似綴上點點流光,看台上臉紅紅的女孩子們,嬌羞的加油聲此起彼伏,毫無懸念的第一名,潮水般的掌聲洶湧而來。

  微喘的莫子凡,表情淡淡的走向還在搶葡萄,完全沒看賽場的兩個吃貨。憤怒的從兩個豺狼手中奪出一顆葡萄,放入口中。嘴裡甜絲絲的,心裡卻酸澀不停。

  「王濤濤,恭喜你超水平發揮啊。」恭喜的話語,卻被他說出一股酸臭味。

  「呵呵,多虧了葡萄啊。要不是聽見廣播喊,嚴靜在後面要搶我的葡萄,我才不跑這麼快呢,跑的我都快斷氣了。」抱著葡萄不撒手的王濤濤,時刻不忘護食。

  「你的葡萄?」莫子凡慢慢吐出葡萄籽,詫異的問道。

  「是啊,嚴靜想趁我不在,全部搶走我的葡萄,打死都不行。」眼中只有葡萄的王濤濤,斬釘截鐵的控訴嚴靜的惡行。

  不知道為什麼,心中的陰雲似乎遽然消散不見。看著嚴靜塞滿葡萄,鼓鼓的像小倉鼠的腮幫子,莫子凡笑了,「這葡萄酸,吃新疆的大甜石榴去。」

  有石榴?嚴靜聞訊果斷拋棄濤哥,尾隨莫委員長吃石榴去了。在美味的食物面前,吃貨的「節操」連顯微鏡都看不見,壓根不存在啊。看著兩人遠去的歡快背影,王濤濤決然丟下,抓的熱乎乎的葡萄串,追上去大喊:「等等我啊。」

  前方嚴靜驀然回眸一笑,嗲嗲的聲音飄來:「八戒,別追了,只有一個石榴。」

  慢悠悠咋吧咋吧嘴,細細品完大石榴,坐了一天冷板凳,屁股都快磨平了的嚴靜,終於等來了她的項目,「一分鐘的踢毽子比賽」。看著周圍齊刷刷拿著雞毛毽子,奼紫嫣紅的50多個女孩子,嚴靜和她的小夥伴們都驚呆了。

  腫麼跑步的只有六個灰太狼,毽子比賽來了五十個美羊羊?!姐妹們,吃了嗎?為毛都來這兒扎堆了?!你們上面也有人,送禮了……嚴靜陰暗的想打退堂鼓,踢毽子比賽「水太深」,有點無心戀戰啊。

  「嚴靜,加油!我看好你哦!」手舞足蹈的濤哥,遙遠的加油聲,穿過50多個妹子傳來。

  千里眼濤哥,親人啊,妹子群裡,你還能火眼晶晶的把咱給揪出來,就衝你這句話,拼了!小肥羊們,咱大眾情人、少女偶像「嚴太狼」來了,等著吧濤哥,在美羊羊群中,她馬上殺將出一條血路來!

  主裁判數學陳老師,智慧的地中海腦殼,在陽光下暈出一道珵亮的光環,「同學們,開始!」一聲令下,女孩子們同時放開手中五彩的雞毛毽,上下翻飛。

  50多人同時抬腿的操場,好傢伙,那場面,是人山人海、震天動地、塵土飛揚,那是相當的壯觀。嚴靜不得不屏住呼吸,瞇著眼防沙塵暴。

  額的劉翔,還得堅持一分鐘,這哪裡是踢毽子比賽!這完全是用生命在比閉氣神功、龜息大法啊。

  緊瑣眉頭,目不轉睛的盯著毽子,抬腿旋轉,轉身再踢,毯子如牽線木偶般,緊隨指揮,五彩斑斕的高高飛起,再穩穩的墜落在嚴靜腳上。操場上還有50多只毽子在飛舞,掉落地上的撿起來繼續接著踢,競爭陷入白熱化。憋氣憋的直缺氧,快變成紅臉關公的嚴靜,仔細的數著數。

  「小粉紅,加油!堅持住!」莫子凡清脆的吼叫聲入耳。數到80的嚴靜聞言一驚,吸入一大口灰,嗆入鼻腔,大力向上踢的腿,猛然一歪,整個人摔倒在地。忍痛爬起來四處張望,半天尋覓不到毽子的蹤跡。毽子呢?沒了?難道衝破地心引力,踢到外太空去了,還沒落下來?

  六神無主的嚴靜,隨著觀眾的目光焦急的看過去,陳老師光亮的地中海髮型中央,驚悚的矗立著,四根絢麗多彩的雞毛。微風拂過,毛絨絨的一根,軟軟的墜落下來,掉入塵埃不見。

  「毽子在那裡啊。」爆笑聲響起。

  尷尬的數學陳老師,顫抖著拿下腦袋頂上的雞毛毽,一聲令下,這漫長的一分鐘比賽終於結束了。在陳老師激光一樣的目光掃射下,糗的想找個地縫鑽進去的嚴靜,灰常「幸運的」拿到了第三名。

  看著周圍,張張忍不住竊笑的臉,和上下打量她神奇右腳的各種眼神,嚴靜欲哭無淚。孩子們,我真的差一點兒就成功了。對面那只偷著樂的喜羊羊,笑什麼笑,沒見過踢毽子踢到別人腦袋頂上,找不到的人啊。

  歡天喜地開頭的運動會,以嚴靜的毽子小悲劇收場。滿面春風的莫子凡,和笑的眼淚都出來了的濤哥,夾道歡迎「毽子英雄」的凱旋。沒事亂叫嚇死人的黑心小白臉,咱倆勢不兩立。吃了葡萄乾,還落井下石,嘲笑人的小胖子,詛咒你以後吃肉包子都沒有餡。

  什麼熊孩子啊,都不是好貨。毽子事件會不會,加大陳老師對她的仇恨值?再見數學陳老師的壓力很大啊。惹不起這些倒霉帶衰的熊孩子們,咱還躲不起嗎?姐我要跳級。

  宣佈自己要跳級的這個晚飯,媽媽驚訝的掉了下巴,嚴爸爸欣慰的舉雙手贊成。「孩子聰明擋都擋不住,這絕對上牛津的料啊。好好學習,爸爸支持你。」

  嚴靜乾笑著,心裡默默自動地,把嚴爸說的「牛津」替換成「牛筋」。

  打死都要去二年級的嚴靜,牽著爸爸的手來到校長辦公室,跳級考試的地點。埋頭依次做著語文,數學二年紀上學期的試卷,看著15分鐘就搞定的整潔滿分試卷,校長臉上的驚訝喜悅,溢於言表。「苗子,好苗子前途無量啊。下學期你就直接去二年級一班顧老師那裡報道,刻苦學習,加油。」

  一年級上學期的期末考試,對已經鐵定跳級的嚴靜來說,輕而易舉的又是雙百。看著為數學沒得滿分而沮喪的濤哥,和拿著雙百分如吃頓家常便飯般,表情淡淡的莫子凡,心裡莫名小傷感。

  「我要跳級了。」忍不住的她,還是說出了這個爆炸性消息。

  「啊,『神奇右腳』太厲害了。你要升去哪兒啊?」難得低沉的濤哥頓時一激靈,拿出早上沒吃完的糖□粑,接著吃起來。

  「二年級一班。」

  「以後有好吃的,我給你送樓上去。」吃個不停的濤哥仗義的說道。

  親人啊,基情澎湃的嚴靜,內心熱淚盈眶。

  「一路走好。」長久沉默的莫子凡,不開口則以,一開口就是晦氣。

  心裡不能陽光點啊,槓槓的,還是吃貨的革命友誼長存啊。吃貨們,萬歲。

  「你們要吃好喝好,好好學習天天向上。再見。」寒假前的最後一次放學,嚴靜回首熟識了幾個月的夥伴,依依不捨。熊孩子們,嘿嘿,姐顛了,不陪你們耍了。

  在連失個戀都得整個33天的年月裡,短小精悍的寒假君才20多天。這有限的濃縮假期,時間緊、任務重,不管三七二十一,為了紀念這輩子第一個無憂無慮的寒假,嚴靜毅然決然的拋棄了寒假作業這個人見人厭、破壞感情的小三。早上賴著能不起就不起,餓了再起床,邊吃火鍋邊看《西遊記》,晚上躲被窩裡,打開手電筒溫故《故事會》。

  墮落啊,這神仙般的日子。

  沉著冷靜,心如止水,穩如泰山的堅持到了除夕這天,好久沒寫字,爪子都僵硬了的嚴靜,打開書桌上陌生的寒假作業。唉辛辛苦苦寫一個月,老師回贈你一個閱,然後再和廢報紙捆在一起賣掉。寒假作業只是個孩子,求放過啊!

  突然她腦中一激靈,對啊她跳級了,一年級的寒假作業該交給哪位老師?嘿嘿,不寫了,還是明天直接交給廢品回收站吧。

  --小粉紅VS抱樹哥作戰潛規則3:打不贏就跑:面對陰險的壞壞黑心小白臉,離他遠遠的,果斷掉頭尿遁才是王道。                        
作者: 嗜酒態睡    時間: 2017-2-20 00:02:24

☆ 7、那些年,我們一起害過的表姐

  ——表姐, You Are the Durian of My Eye 你是我眼中的榴蓮

  這一年的除夕與往年沒有什麼不同,爺爺奶奶家,三姑四姨七舅姥爺們,再次齊聚一堂,忙著做年夜飯的奶奶,忙著嗑瓜子拉家常的姑姑,忙著放鞭炮的表哥,還有忙著拜年的嚴靜。鬱悶,家裡進進出出,這麼多八桿子打不著的親戚,能想到的吉祥話都說了三輪了,今天竟然沒有掙到能買兩碗涼面的壓歲錢!

  年齡走高,壓歲錢走低,真理啊。

  「啪,啊,啪啪,啊~」傑表哥甩著砸鞭,追著四處逃竄、吱哇亂叫的露露表姐,殺進屋來。

  「傑哥哥欺負我。」露露飛奔向正在炸肉圓子的奶奶,受驚的奶奶一不小心鬆手,肉鼓鼓的大圓子,撲通一聲掉進熱油鍋,飛濺起的油花,不受控制的灑在,尾隨而來的倒霉蛋——傑表哥身上。

  「啊~~」一聲尖叫,趙傑的小肥手,被熱油燙紅,當場起了一個小水泡。

  「瓜娃子,亂叫麼斯。瘋什麼瘋。小傑疼嗎?」奶奶愛憐的抓起傑表哥的手臂,牽著他到冷水缸邊沖洗。

  「是他拿砸鞭打我……」眼淚汪汪的露露表姐,委屈的喃喃自語。

  看著梨花帶雨、滿面淒楚的表姐,嚴靜忍不住憐香惜玉,拿起褲兜裡的花手絹遞給她。露露接過手絹使勁的擤了下鼻子,憤怒的扔在地上轉身離開。看著鼻子油亮亮,而不自知的露露表姐,嚴靜愧疚萬分的撿起地上的花手絹。

  表姐,對不起,她是真心忘了,剛才偷吃油炸肉圓子時,用花手絹擦過手了……

  露露表姐的背影奔入黑暗的夜色不見,遠處絢爛的煙花閃閃爍爍,須臾消逝,五彩的軌跡如同流星,劃過記憶中的流年。露露表姐,用奶奶的話來說,是咱們家里長的最不稱頭 ( chentou,方言指好看漂亮)的娃。強烈顏控的奶奶,加上表姐不會撒嬌、不討喜、愛哭,又三天兩頭打小報告的小性格,上輩子打小開始,露露表姐都處於尷尬的長期失寵的狀態。有一個全天候二十四小時都在賣萌打滾的傑哥哥,一個學習一流屢受讚揚的靜表妹,兄弟姐妹間家人愛的競爭,一碗水永遠也端不平。在不一樣的對待下長大的露露,不幸的長歪了。期待低聲細語、家人維護的露露表姐,在高考失利,與家人爭執爆發的那夜,離家出走,再也沒有回來過。

  恍惚間,上輩子露露表姐,落寞遠去的身影,似與剛剛離去的背影交織重疊。

  「傑哥哥,以後別再欺負表姐了。」 看著一分鐘後又生龍活虎、滿血復活歸來的傑表哥,嚴靜忍不住說道。

  「哼,誰讓他向爸爸告狀,說我沒做寒假作業的。」 趙傑嘟著嘴,賣萌耍賴模式展開。

  「打小報告總比打架好。敢做就要敢為,就要經得起詆毀。你看,我也沒做寒假作業啊。」嚴靜眨著大眼睛循循善誘。

  趙傑聞言,頓時心花怒放、眉飛色舞的奔向樓上,邊跑邊歡快的叫喊著:「爸爸,小靜妹妹也沒有做寒假作業~」

  「……」跟腦波段難以捉摸的二貨講道理,感覺再也不能愛了啊。和神奇的外星生物,傑表哥溝通,簡直比登天還難。

  接受現實的嚴靜,放棄點化冥頑不靈的二貨,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要壓歲錢。

  「小靜啊,誒,你露露姐姐呢?」環顧四周,沒發現趙露露的奶奶,打斷嚴靜的點頭哈腰。

  「她怕奶奶揍她,就跑出去了。」吃著炸肉圓子,滿嘴流油的傑表哥,隨時不忘惡人亂告狀。

  「小傑,小靜,去把露露姐姐找回來吃飯啊。」奶奶難得的沒聽信讒言。看著扭捏不動的佞臣二貨,嚴靜不得不一個人出去尋露露。

  「露露姐姐~」夜色闌珊中呼喚著表姐,片刻的煙花照亮黑暗的小院。「彭」地一聲又一朵煙花從天那邊飛躍綻放,下一秒就煙消雲散於燦爛中。後院大門台階上,表姐靜坐的蕭瑟背影閃現。

  「表姐,奶奶喊你回去吃飯。」嚴靜走過去輕聲低語。

  露露一動不動,呆呆的昂頭,凝視遠方寂寞的煙火,眼淚像掉了線的珍珠滾落下來,打濕她鮮艷的紅襖。

  「露露姐姐,你知道魚會流眼淚嗎?」嚴靜蹲下、身和露露並排坐在一起。

  「……」露露低下頭,掛淚的臉無言相對。

  「老師說,魚在水中眼睛是濕潤的,沒有淚腺,所以不會流淚。你相信嗎?」嚴靜圓圓的杏核眼如弱小的星光,在黑暗中閃亮。「其實魚會不會流淚,為什麼流淚,只有它和水知道吧!」

  露露用衣袖擦開淚水,狠狠的說道:「笨蛋,魚眼睛流過太多的眼淚,所以它是瞎的。」

  「呵呵,原來是這樣啊。」嚴靜傻笑著牽起露露的手。「露露姐姐,咱們回去吃飯吧,奶奶炸了藕合,圓子,清蒸了武昌魚、粉蒸肉,燉了排骨藕湯、黃豆豬蹄,還有你最喜歡的糖醋肉。去晚了就都被傑哥哥吃了,走吧~」

  剎那間,掛上了大紅燈籠的小院,泛起艷紅迷離的微光,由暗轉明的角落,嚴靜的笑臉彷彿夢幻般的迷濛。手牽手來到熱鬧的團圓飯桌,電視裡春節晚會剛剛開始,辭舊迎新的鞭炮聲,香噴噴的飯菜,聚在一起的親人們。嚴靜笑看著和傑表哥一見面,就上演全武行,搶糖醋肉的露露表姐。

  幸福也許就這麼簡單,曇花一現的短暫煙火,照不亮這夜的黑,卻暖暖的,撫慰著心房,一點一滴,激盪著我們走出陰霾。

  在寒假快要結束的最後一天,懶懶的數著掙到手的壓歲錢。這真是本年度裡最桑心的一天,寒假太美好了,有吃有喝還能光明正大的攢私房錢,千萬別跟她提明天開學,太傷感情了!

  新學期的第一天,打扮妥當,一身紅色小棉襖新氣象的嚴靜,喜慶的不能再喜慶的上學去了。二年級一班,和露露表姐在一個班的未來日子,是注定不會寂寞了。

  走進新的班主任顧老師的辦公室,嚴靜正琢磨著,有「小報告之神」露露表姐的人生,絕對不會寂寞。突然看見一個,打死都想像不到的騷包身影。

  海軍藍色羽絨夾克,黑色牛仔褲,背著招牌Nike包,站得筆直的那位玉樹臨風哥,不是莫委員長嗎?他怎麼也在這兒?來接見咱了?

  「是嚴靜同學嗎?」發現她的進入,一位文質彬彬的中年眼鏡男老師,熱情的笑著招呼道。

  「老師好,我是嚴靜。」

  「呵呵我是你的班主任顧老師,這是莫子凡,你們一起跳級到我們班,以後也要一起加油,互相幫助,好好學習哦。」顧老師輕輕的拍了拍莫子凡的肩膀,慈祥的看著,呆愣愣的紅襖胖娃娃嚴靜。

  真是甩不掉的牛皮糖、小跟班,嚴靜心裡直嚷嚷,不要跟姐學啊,姐上輩子練過,不知道「跳級」會揠苗助長嗎?

  顧老師拿起教案,領著快要炸毛的嚴靜,和歪嘴鬼笑的莫子凡,一起走向二年級一班。

  「一個胖娃娃小不點,一件紅襖身上穿,香火把它辮子點,大叫一聲飛上天。你猜是什麼?」莫子凡舒展開斜飛入鬢的眉毛,眨巴著亮閃閃的深邃黑眸,看著紅彤彤的嚴靜,壞笑。

  「……」穿紅衣服招桃花不行啊,你才是爆竹,一點就著呢!嚴靜衝動萬分,想把眼前精緻無暇的笑臉炸糊。馬上沒了學習委員的烏紗帽,看你還樂不樂得起來!你就再接再厲「在廁所裡放爆竹」——奮發圖強吧。

  二年級一班的同學們,除了露露表姐外,都以新奇友好的態度,審視著兩個跳級上來的新同學。一個剔透的不似凡人的寡言美少年,一個紅襖裹的圓滾滾的梨渦小蘿莉。這二位大俠的男女組合,亮閃閃的怎麼看都養眼。

  跳級都要組隊來,難道和玩網游一樣,有經驗加成?

  「我是嚴靜,很高興認識大家。」

  「莫子凡。」 多說幾個字笑一笑,又不會少塊肉,跳級來的幹活,絕對都不是一般人啊。

  走向顧老師指定的靠窗最後一排,前後兩個空座位,嚴靜不得不感歎這該死的前後座孽緣,躲都躲不掉。認命的坐在前面的空位上,在眾人回頭觀賞大熊貓般的注目禮中,露露表姐「不要說你認識我」的犀利眼神,頻頻掃射過來。

  姐,世界這麼小,裝失憶不認識,也得要演技啊。

  唉,這坑爹的新學期,前有表姐後有抱樹哥,咱還能降級降回去嗎?!還好寒假剛過去,暑假還會遠嗎?是時候該往前看,收拾收拾心情,準備放暑假了……

  進入二年級一班的第一個星期裡,在露露三令五申,「打死都不要讓同學知道,她們是表姐妹」的聖旨下,嚴靜避免一切和露露表姐的近距離肢體接觸。抬頭不見低頭見的時候,憋死都不抬頭。比防禽流感還要嚴密,堅決貫徹零視覺接觸。

  隨時遠離,視表姐而不見的小透明嚴靜,暗暗佩服自己,媲美百花、金雞獎最佳女配角的爐火純青演技。在表姐安排的高難度狗血肥皂劇本裡,能把她自己演到失憶的,都是搞地下工作的人才啊。

  熬到週五下午放學,嚴靜不用做值日,開心麻利的收拾好書包,還沒走出校門,就看見了前方正在和同學有說有笑的露露表姐。看見嚴靜的趙露露,一個勁的邊走、邊回頭衝她使眼色。表姐這是讓她過去,還是不過去的暗號呢?

  突然撲通的一聲巨響,隨之而來的尖叫聲,響徹雲霄。擠眉弄眼的露露表姐,一瞬間從地平面上消失不見了?!前方的同學焦急的大喊:「快來人啊,趙露露掉糞坑了!」

  --小粉紅VS抱樹哥作戰潛規則4:跑不贏就跪:甩不掉難纏的小白臉,就跪下,找黃金吧。死皮賴臉、忍辱負重的搖著尾巴,巴結他,誠心把他噁心走。
作者: 嗜酒態睡    時間: 2017-2-20 00:02:35

☆ 8、露肉的「鐵血真漢子」垂涎欲滴

  被鬼哭狼嚎的慘叫,驚得心肝亂顫的嚴靜,飛一般的竄過去。她在坑上邊,目測2米左右的坑底,摔了個大屁股蹲的表姐,狼狽嚎啕得霧慘雲昏。陣陣惡臭襲來,忘了「聖旨」的嚴靜,大聲向坑下喊著:「表姐,別著急,我找老師來救你!」

  表姐叫的越慘,人們想看的慾望就愈加強烈。一眨眼間,在校長的帶領下,火速聚集圍觀的「全體師生」們,扯著嗓子、喊著號子。在此起彼伏的加油助威聲中,忘了蓋好井蓋,赤裸上身、腹肌健碩的施工隊「鐵血真漢子」們,展開了還算及時的打撈行動。

  胸肌、腹肌、雙臂肌、人魚線、還有腹毛!omg不露肉會死斯基,純爺們啊,你們確定是來救人的,還是來打架的?沒有腹肌的懶漢小胖濤哥,在森森的羨慕中,垂涎欲滴。不露肌肉,怎對得起炎炎春日,色心萌動的,不明真相圍觀群眾?

  再次被拉回地面的露露表姐,心力交瘁、渾身污濁。趙露露被半裸壯漢抱去醫務室的路上,留下了一條長長的、渾黃液體痕跡,味道久久不能散去。

  露露表姐的「裝不認識」劇本,在「掉糞坑」事件後,全面破功,一傳十、十傳百,地球人都知道了她們的親戚關係。眾人矚目的「掉坑姐」趙露露,在醫院躺了兩個星期,洗得都快破皮了,身上的屎臭還隱隱的圍繞。這味道如沒頂的恥辱般,牢牢的銘刻在她身上。都是那討厭、如傳染病菌般的「掃把星」表妹,一遇見她就倒霉。充滿嫌惡的看著,手拿橘子罐頭來探病的嚴靜,趙露露迫切的希望,自己的生命中,從來不曾出現這麼一號人物。

  「表姐,古時候傳說糞尿可以避邪的,鴉片戰爭時,我大清朝軍隊就曾大量收集糞尿、築星壇 『以邪制邪』。咱就當避了一回邪啊。」 曾經極度哀其不幸,怒其不爭,忿恨清軍「用屎尿對付洋槍」的腦殘迷信行為,此刻的神婆嚴靜,卻不得不放下節操,美化米共田,來安慰露露表姐。

  「好啊,那給你也潑點屎尿玩玩,有邪一起避吧。」趙露露翻著白眼,無語的反諷道。

  「……表姐好好休息,我回家做作業去了。」放下罐頭的「知心大姐」嚴靜,心裡尷尬的糾結。這不是挖坑給自己跳嘛!看來她自己病得比清軍也輕不了多少。當嚴聖母遇上趙家的熊孩子們,聽勸率基本等於百分之零,不解釋。

  發誓不轉學就不出院的露露表姐,在抗爭勝利後,不帶走一片雲彩的,悄然離開了二年級一班。學校沒有了掉糞坑的傳奇人物,嚴靜也暫時遠離了同學們的八卦中心。除了那些極其沒有眼力見、相當好打聽的一小撮人,上趕著來盤問後續發展。比如,這位千里迢迢拿著天津□□花,笑得像個狗不理包子,來慰問嚴靜的表姐的小胖濤哥。

  「你表姐呢?為什麼不來上學啊?」

  「在我姑姑家。」嚴靜吃著濤哥進貢的麻花,嘎崩脆。這包打聽的娃,還真是「無事不登三寶殿」啊。

  濤哥:「她怎麼就掉糞坑了呢?」

  嚴靜:「挖了坑沒填一不小心,就掉下去了。」

  濤哥:「誰挖的啊?」

  嚴靜:「好像是施工工人。」

  「為什麼她掉下去了呢?」濤哥執著的問個不停。

  嚴靜:「因為施工工人挖了坑沒填。」

  始終不滿意答案的濤哥,打破沙鍋問到底:「為什麼坑沒填呢?」

  嚴靜:「因為施工工人挖的……莫子凡,你想吃熱乎的麻花嗎?我現給你擰。」濤哥,不要以為你長的嬌憨可愛,就可以模仿我心中偶像、夢中男神「麥兜」。

  看著被嚴靜擰著耳朵,嗷嗷直叫的王濤濤,莫子凡皺著的眉頭,勾起了微微一絲笑意。

  沒有了表姐一起上學的日子,不用天天演戲的嚴靜,不厚道的覺得,整個世界終於清靜了。

  風平浪靜的迎來了期中考試。手拿全寫著紅色100分的卷子們,嚴靜正準備下課後,炫耀外加打擊一下莫子凡,班主任顧老師宣佈的新班幹部任命,如一瓢冷水,澆了得意的她一個透心涼。

  「這學期咱們班期中考試,有一位同學門門功課都是100分,他是咱們班新一任的學習委員莫子凡,同學們都要向他學習。」

  連體育、音樂都是100分的牲口,又榮升學習委員……嚴靜不得不承認,是學習委員的銀,在哪裡都會發光的。

  莫委員長的強勢回歸,讓前座螞蟻草民嚴靜的小日子又熱鬧非常。上課的時候,所有老師都全面盯梢,重點培養委員長大人,一節課提的10個問題裡面,有7個是固定問委員長的,還有3個是老師們,順溜帶著餘光,瞥見前方的倒霉孩子嚴靜,搭著問她的。

  「搭香邊」沾光的影響後果,是巨大深遠滴,課堂上再也不能走神、打盹、南郭先生吹竽了。連上音樂課都會隨時被老師叫起來唱兩句,五音不全的她傷不起啊。神經繃的緊緊,好不容易盼到下課,莫委員長的龐大粉絲團又紛紛圍過來。

  拿著作業本、數學書、習題集的羞澀姐妹,嗯,還有紅臉的兄弟們,找「頭牌」莫委員長看相。

  唉,這年頭,學習委員這種服務行業也不好做啊!

  「嚴靜,咱們下節自習課換個座位吧。」拿著習題集的數學課代表,小美女劉蕊同學,第一次開口和嚴靜說話。

  「好啊。」被菜市場般的喧鬧,攪和得頭暈腦脹的嚴靜,想也沒想就滿口答應。能離開這鬧騰旮瘩,一分鐘也是好的。

  在劉蕊同學的座位上療養了一節課的嚴靜,一回來就看見莫委員長獨樹一幟、款款風情,晚娘般的臭臉。「還知道回來?下次再私自換座位,記你曠課。」

  「她是數學課代表,官逼民換。」她真心被壓迫,不得不換的。

  「哦,她是數學課代表啊,那還問我一節課上學期的數學題?她叫什麼名字?」莫委員長,敢情您侃了半天,還不知道跟誰嘮的嗑啊!

  雷厲風行的莫委員長,當天就上奏顧老師,參了劉蕊一本。不會做上學期數學題的數學課代表,還是好的數學課代表嗎?委屈不已的劉蕊,淚流不止的走出辦公室,革職拿問的她,只能眼睜睜看著,數學課代表的烏紗帽,拱手頒給了嚴靜。

  走馬上任的新官嚴靜,有種鳩佔鵲巢的不真實感,「我這算不算壞人仕途,小三上位啊?」

  「嗯,你充其量也就是,比壞人還壞。」幕後黑手莫委員長,坦然的說道。

  「……」你才是資深壞人,造就「壞人」的黑心人。坐在莫委員長前面,天天和這個壞人打交道,只能比他更奸詐,不然就被他同化!

  有了數學課代表的官銜,一節課提的10個問題裡面,現在變成有5個,是固定預約給嚴靜的了,莫委員長的粉絲團們,也逐漸分流成嚴課代表的煙絲了(嚴的粉絲)。紅臉的兄弟們紛紛倒戈,找嚴課代表看手相。問的上帝們不累,嚴課代表迎來送往累的不行。

  「女同學們都問嚴靜去,男同學們來問我題。」莫委員長皺眉看著越來越多的妹子們,冷氣直冒。

  看著那邊圍了一圈嘰嘰喳喳的美羊羊,和自己這邊三三兩兩秩序井然的漢子們,嚴靜心裡憤憤然。官大一級壓死人,見不得咱這邊生意清淡啊!

  莫子凡的話一出,醉翁之意不在酒的女同學們識趣的散去,男同學也都散的散,找莫子凡問問題的問問題,嚴靜這裡突然冷清下來,無人滋擾了。謝天謝地,黑心莫委員長大人,威武霸氣!

  春雨如酒、柳如煙的三月天,就像小孩子的臉,頑皮陰晴不定,大雨傾盆說變就變。等嚴靜到學校的時候她心愛的白球鞋已潮濕沾泥。兩節課後,風乾了的鞋面上,泛黃的污跡格外顯眼。嚴靜坐在座位上拿起□□筆,開始描白塗鞋。

  「恩~」莫子凡突然咳嗽一聲。

  「我的腳不臭的。」 嚴靜繼續將□□筆均勻地塗在鞋面上。

  莫子凡笑著搖頭:「還不如乾脆用墨汁把它全塗黑來的均勻。」

  「那再下雨呢,鞋該流黑汁了,有本事把你自己的塗黑。」

  看著愈加斑駁的花球鞋,莫子凡直歎氣:「那就用白色的油漆塗吧。防水防髒還防霉。」

  嚴靜餘光一瞥,莫子凡腳下穿著雙乾乾淨淨的黑旅遊鞋……怪不得,萬惡的地主老財,出的都是些什麼餿主意,穿著黑鞋說話不腰疼。

  「鬼天氣,真是討厭的一天。」看著越來越花的球鞋,越來越短的粉筆,嚴靜依舊奮力的接著塗。

  「恩~」 莫委員長又咳嗽了一聲。這是腫麼了?

  「你感冒了嗓子癢?」

  清澈如水的黑亮瞳孔裡,溢滿幽怨的光,從來話不多的莫子凡,口氣異常的溫柔:「今天這個討厭的一天,是我的生日。」小孩子式的迷惘,無辜天真表情,明明是個大尾巴狼,還張著大耳朵,埋頭做委屈狀。

  彷彿觸碰到了心靈深處最柔軟的一隅,最受不了賣萌攻勢的嚴靜,糾結半天,放下球鞋,從書包中拿出嚴爸爸視若珍寶,剛買來的嶄新《小學奧數習題集》,鄭重的塞在莫子凡手中。「送給你,生日快樂。」

  衝破窗外層層雨霧,如旭日東昇般,明媚燦爛的笑,在莫子凡俊秀無暇的臉龐上,折射出細碎的光芒。

  終於把燙手山藥,邪惡的奧數習題集,送給更邪乎的莫委員長了,讓偉大的奧數題,來摧殘莫委員長大人吧。讓聰明的莫委員長進入,「學習奧數、反覆證明自己是個傻瓜」的死循環吧,哦哈哈。

  「我的生日是5月23號,記得也要送我禮物哦。」笑的賊兮兮的嚴靜得意非常。

  「好。」彎月般甜蜜的笑,蕩漾在莫子凡的嘴角上,如春日的風,吹進少年萌動的心裡。

  自從有了奧數習題集,莫委員長整個人都精神多了。天天欣喜若狂的抱著那本習題集,苦練神功,如獲至寶般沉迷。嚴靜看在眼裡嘀咕在心裡。不是奧數壓倒了莫委員長,就是莫委員長征服了奧數啊。坐看誰的邪惡值更高了。War戰鬥吧,奧數王,走著,fighting。
作者: 嗜酒態睡    時間: 2017-2-20 00:02:46

☆ 9、瘋狂的奧數,黃賭毒

  5月23日,這個東方紅太陽升,中國出了個傻嚴靜的日子裡,六歲的嚴靜早早的來到學校,激動萬分的期待著,莫委員長的生日禮物。莫子凡剛進教室門,心裡不禁一暖,看見了象奶奶家裡的小薩摩耶般,瞪著濕漉漉的大眼,毛茸茸的等著他順毛的小粉紅。

  莫子凡情不自禁的嘴角上揚:「給你。」

  嚴靜撲過去搖著尾巴,撓開莫子凡扔給她的一個熱乎乎的紙袋子,欣喜的打開。

  兩個芝麻大燒餅!!!……

  「燒餅!?」強烈抗議譴責,吃貨的生日禮物不能只有吃的。

  「剛碰見王濤濤,他托我給你的。」放下書包,莫子凡小心翼翼的,拿出一個大花布包。黑色的髮絲,隨風溫柔地劃過,他漸漸粉紅羞澀的白玉臉頰,「這個送你,生日快樂。」

  接過沉甸甸的花包,開心的不得了的嚴靜,心快飛起來了。地道啊,莫委員長,禮輕情意重,這麼重的禮物肯定是好東西、大驚喜。

  歡快的打開花包,赫然映入眼簾的是「小學數學奧林匹克競賽試題集」幾個大字,掏出這本,下面還有一本《小學語文奧林匹克競賽試題集》,再拿出一本《小學英語奧林匹克競賽試題集》。嚴靜欲哭無淚。

  再拿出三本生物、物理和化學奧林匹克競賽試題集。上輩子只學過奧數的嚴靜,被眼前五花八門的奧林匹克競賽題閃瞎了眼。偷雞不成蝕把米啊,早知道送這實誠孩子倆燒餅了,這會兒就是一籮筐燒餅啊。

  這一堆的奧賽題開會,咦,腫麼還有本《作文奧林匹克制勝法寶》?!莫委員長,您確定封面上,畫個葫蘆娃拿著盞「阿拉丁神燈」噴火的這貨,不是隔壁老王家山寨的?

  看著閨女生日當天悄悄,低調的扛回來一堆奧林匹克競賽系列,嚴爸爸熱淚盈眶、老淚縱橫:「靜啊,長大了,懂事了,知道學習的重要性了,爸爸暑假就給你報個奧數班啊。」啞口無言的嚴靜,心在滴血。坑爹啊,瘋狂的奧數,堪比黃賭毒啊。

  這個美好的暑假,坐在奧數班,人頭攢動、熱火朝天,沒有電扇的大教室裡,蒸桑拿捂汗的嚴靜,看著四週一頭霧水,煎熬的孩子們,無語哽咽。

  親,快熱胡了有沒有,花錢找罪受的奧數班,真心有減肥的功效啊。

  「一人拿一張一百元鈔票到商店買了25元的東西,店主由於手頭沒有零錢,便拿這張百元鈔票到隔壁的小攤販那裡換了100元零錢,並找回了那人75元錢。那人拿著25元的東西和75元零錢走了。過了一會兒,隔壁小攤販找到店主,說剛才店主拿來換零錢的百元鈔票為□□。店主定睛一看,哎呀媽呀,果然是□□思密達。店主只好又找了一張真的百元鈔票給小攤販。問:在整個過程中,店主一共虧了多少錢財的幹活?」

  陪太子讀書的嚴博士,看著這道九曲十八彎、羅裡吧嗦、家長裡短的奧數題怒了:「不就100塊錢的生意嘛!看著讓人捉急啊,這年頭,奧數題也流行話癆『種田』風了!吐血三升,這麼曲折驚悚的換□□劇情,除了殺腦細胞浪費眼力,還有什麼發人深省的社會意義?」

  身旁認真陶醉的莫子凡,條件反射般迅速作答:「不用考慮干擾條件——『沒有損失的隔壁店主』。拿□□的人得到25元的東西,還有75元現金,一共是100塊。這就是店主損失的。」

  看著樂在其中的莫委員長,大汗淋漓的嚴靜頓悟了,對有強大數學、算計天賦的莫委員長來說,這種脫褲子放屁的題,才是他的舞台啊!

  憨態可掬的白鬍子奧數老師,繼續藝術的在黑板上畫著一群「長得像個蛋身上插撮毛」的疑似蘋果狀物體。再一次溫故這德國數學家Dirichlet狄利克雷提出,用以證明組合數學中數論問題的「抽屜原理」,嚴靜不禁反思,彷彿有了新的感悟。把奧數一棒子打死的做法,未免小心眼、狹隘,作為數學的啟蒙,邏輯思維的鍛煉,一小部分如莫委員長,這類的神奇金剛葫蘆娃們,還是可以從「數學雜技」奧數中得到樂趣的。

  除了嚴老爸早早就報上名的奧數上午班,上輩子沒什麼拿得出手才藝,這輩子要力爭「德藝雙馨」的嚴靜,振奮激昂的,給自己報了個下午的少年宮素描班。

  第一節課剛接觸素描,從線條練習開始,觀察物體大小、高寬比例,增加中心線、虛線來加強構圖的層次感,用鉛筆線條間細密的重疊交織,輕重變化來體現立體感、明暗面。

  坐在畫板前,專心用鉛筆勾勒石膏立方體的嚴靜,感覺自己不是在畫畫,亮面、灰面、暗面、投影、陰暗交界面,2個小時了,她持續不斷的,用生命在各個面塗陰影。時刻要確定好角度、傾斜度、透視、結構的幾何空間關係。

  額的高斯呀,這不是在畫畫,這是披著素描皮搞數學科研啊!

  隔天的奧數班上,嚴靜細細品味著,第一節素描課的血汗成果,在思索:她這驚天地泣鬼神的繪畫天分,是繼續上還是不上素描班啊?

  「怎麼樣?」她指著自己的大作問莫委員長。

  莫子凡上下左右顛倒著畫紙,對著陽光,抿著嘴角,仔細欣賞著嚴靜的素描處女作, 「嗯,這塊板磚畫的不錯,充分體現出了它的體形碩大、質地粗糙。」

  「……這是潔白無瑕的石膏立方體。」什麼眼神啊,嚴靜鬱悶的嘟囔著。

  「哦,那你可以去報個油畫班了,從你的素描裡,我看到了印象派的影子。」

  「……」大實話也不用說的,這麼不委婉吧,莫委員長嘴裡,真心吐不出象牙。

  「那好吧不去上課了,下午你陪我去少年宮退錢,可以嗎?」

  看著眼前如小薩摩耶般期盼的眼神,莫子凡心癢癢的,忍不住抬手,摸了摸那毛喳喳的蓬鬆馬尾辮,果然是軟軟滑滑的讓人心生漣漪。他滿意的笑著說:「好吧。可惜了,素描界少了一朵奇葩。」

  被某人親手掐掉的奇葩花骨朵嚴靜,領著她的御用打手小弟莫委員長,雄赳赳氣昂昂的來到少年宮退班討薪。報名處的女老師抬了抬眼鏡,看都沒看兩個來搗亂的孩子,皺著鬼斧神工的超自然八字紋眉說道:「小姑娘,你來的太晚了,課不能退,也不能換,別的班都已經開始兩節課了。」

  「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我從一開始就不該報這個班,如果我不報這個班,我的錢就不會要不回來,如果我的錢要回來,我也不會淪落到這樣一個傷心的地方。這什麼少年宮啊,比貔貅還會斂財,錢吃進去就死活吐不出來了!討厭,逼著我接著去糟蹋藝術啊。」嚴靜鬱悶的坐在少年宮大門台階上,念叨著,哭的心都有了。

  哭笑不得的看著,愁眉苦臉的小財迷嚴靜,沉默了半天,被打敗的莫子凡,認命的說道:「畫給我,我去試試。」

  拿著嚴靜的傑作,再次走進報名處,看著嗑瓜子嗑的,無比歡實敬業的八字眉女老師,莫子凡只問了一句話:「老師,剛才素描班的報名費多少錢?」

  無奈的勾唇,笑著從書包裡拿出20塊錢,再小心翼翼的把板磚素描像放進書包拉上拉鏈。雖然疑似板磚的立方體,圓潤粗糙了些,可是不知為什麼,他就是喜歡這種難言的可愛喜感。二十塊大洋換來一張板磚素描,就當是他這輩子第一次花巨資買的「藝術品」吧。

  「給,報名費。」莫子凡清朗的聲音如仙樂般響起。

  低垂著頭的嚴靜,頓時精神奕奕的抬起大眼睛,閃著崇拜光芒:「真的?你怎麼成功了!」 難道剛才的八字眉嬸子,被莫委員長的臥蠶眉、奸詐眼給迷暈乎鳥,錢都不要了?

  莫子凡笑著挑唇看著她:「騙你幹什麼。我說我妹妹,因為上了少年宮的素描班一蹶不振了,然後把你的大作給她一看,就退錢了。」

  「就這麼簡單。那我的畫呢?」拿著剛到手熱乎的20塊錢,嚴靜笑出了兩顆雪白的大兔子門牙。

  「那位老師給收走了。」 莫子凡抓緊書包帶,心虛的說著。

  「為什麼?我還要留著,做老嚴家世代的傳家寶呢!」嚴靜詫異的撅起了小嘴。

  莫子凡神色坦然的打趣道:「嗯,可能她打算掛家裡大門上,避邪用。」

  「我的處女作有那麼大殺傷力嗎?」稚嫩的娃娃音,帶著強烈不滿的置疑。

  莫子凡再次摸上她快要炸毛的小馬尾,招牌性的歪嘴壞笑:「保守估計,如果貼老鼠洞門口,比貓管用。」

  「……」被莫式毒舌,鑽了心的嚴靜,滿腦袋黑線無語。算了,看在二十塊錢的份上,毒著毒著可能就習慣了吧。開懷起來的她莞爾一笑:「走,我請你吃羊肉串去!」

  大街上五毛錢一串的炭燒羊肉串小攤,煙霧繚繞中香火味,與羊肉味混雜的格外誘人。買了六串的嚴靜,大方的遞給莫子凡四串。「給,你這麼瘦千萬不要幫我,多吃點。」

  莫子凡細細品嚐了一番,沒有煎炸的油膩,鮮嫩中有一種獨有的炭香和酥脆。「好吃嗎?」流光溢彩的杏仁眼,甜甜的梨渦璀璨。

  「嗯。」 第一次吃街邊羊肉串的莫子凡,點著頭長睫微顫,心莫名的柔軟溫暖。

  嚴靜瞪大眼睛一本正經的說道:「這羊肉串有一股,剛被你嫌棄過的貓的味道。」

  貓肉?!看著吐不出來、又嚥不下去的莫子凡,嚴靜終於滿意的笑了。毒人者人恆毒之,毒王莫掌門你也有今天啊。

  「下午你有什麼安排?」開心的嚴靜問道。

  胃還在翻江倒海的莫子凡,半天才緩過來,「回去跟爺爺學書法。」

  使勁眨巴眼,努力裝可愛的嚴靜,看著莫掌門,滿含期待的試探:「能帶上我嗎?沒有素描班了,下午我無處可去。」

  莫子凡妥協的點點頭,「你又要去禍害書法界了?這次可千萬別半途而廢,下一個目標不好找啊。」

  師傅領進門,修行在個人。齊白石的蝦,徐悲鴻的馬,李可染的牛,黃胄的驢,婁師白的小鴨子,嚴靜的大板磚。畫畫不好看,不一定寫字也不稱頭(漂亮)。萬年毒舌派莫大掌門,你就等著她「嚴梵高」這朵千年奇葩開花,閃瞎你的三角眼吧。

作者: 嗜酒態睡    時間: 2017-2-20 00:02:58

☆ 10、書法界小魔女的初吻

  X大校園一隅,走進一座蔓布爬牆虎的俄式兩層小洋樓,書香滿室。從木地板延伸到天花板,龐大的復古鏤空書櫃裡,各種書籍琳琅滿目。貼著書法、國畫、油畫作品的牆壁,讓「劉姥姥進大觀園」 的嚴靜大開眼界。

  「這都是哪些大師的墨寶?」

  「你未來的師傅,我爺爺。」

  難道她到唐伯虎家,學藝討生活來了?走進一室墨香的書房,一位眉清目秀、風韻猶存的老帥哥,在一勾一勒間,揮灑行書遒勁郁勃的□□。好一個風騷依舊、淡泊飄逸的老者。

  「爺爺,我回來了。」莫子凡招呼著嚴靜放下書包。

  「子凡,這小丫頭是誰啊?」莫爺爺看著孫子帶回家的「第一個女孩子」興致盎然。

  「爺爺,您好。我是嚴靜。莫子凡的同學。慕名而來,拜您為師的。」

  看著大眼梨渦、白嫩嫩的年畫娃娃,莫爺爺開懷大笑:「嘴甜的丫頭,來寫個字給爺爺看看。」

  眼前書桌上陳列著不似凡品的筆墨紙硯,嚴靜滿溢膜拜朝聖的心情,聚精會神、一筆一畫的寫下四個大字「爺爺您好」。

  莫爺爺不禁哈哈大笑:「古質今妍,各有所宗。丫頭膽子很大敢寫,你的字走的不是正統正道,筆墨頗有風格。」

  看著懵懂傻樂的嚴靜,鬼畫符般活靈活現的斗大書法,莫子凡寵溺的彈了她一個腦門:「馬屁精,還傻樂,爺爺是說你的字入了魔道。」

  「丫頭,字是一個人的門面,以後要跟著爺爺細心揣摩、認真臨摹,潛心研究、勤學苦練哦。」莫爺爺好笑的,看著兩個互彈腦門,不亦樂乎的小冤家說道。

  「好滴!爺爺受徒兒一拜。」嚴靜得意萬分的作揖拜師。拜入書香世家大牛門下,她也有組織、有門派了。平靜無波的書法界,小魔女來也!

  「子凡,小靜,休息下吃水果、糖糍粑了。」慈愛的王奶奶,看著不為所動勤練書法的莫子凡,和旁邊吃的格外滿足、歡實、熱火朝天的嚴靜,欣慰的笑了。還是不挑食的女孩子省心,進了這個門就是一家人,好想有個這麼可愛、聽話、招人疼的孫女啊。

  每天下了奧數班,就去莫子凡家學書法,仙風道骨的嚴爺爺,熱情慈愛的王奶奶,有吃有喝好招待,一個暑假過去,鬼畫符有了長足的進步,樂不思蜀的嚴靜一照鏡子,卻驚訝的發現,完了,臉圓了一圈。掙扎著站上體重計,31公斤……還好還好,虛驚一場,這輩子她的目標是50公斤,嗯……現在還有很多空間、很多肉可以長。啊呵呵咱就放心大膽的吃吧。

  「你最近腫了嗎?」越來越愛上手亂摸的莫子凡,捏著嚴靜的小粉臉,沉溺於軟軟彈性的肉感。

  「我才31公斤標準的不行,離50公斤還很遙遠呢。」吃著王奶奶的愛心歡喜坨,嚴靜振振有詞。

  「1米3的小個子,50公斤的終極目標,小胖子果真心寬不怕沒柴燒啊。」兩隻手一起招呼著,掐上嚴靜甜甜的小臉,莫子凡好想張大嘴,咬上一口嘗嘗。

  「你個色魔瘦柴禾,把吃完的飯轉化成便便的人,憑什麼嘲笑我們這種,老老實實把吃進去的大白飯轉化成肉的真心人。」轉身揮舞著小肥爪,鬥志昂揚掐莫子凡的嚴靜,心裡卻暗自滴下兩條大寬麵條淚。

  是啊,一語驚醒夢中人,一直忘了濃縮精華版的她,目前才130厘米,50公斤的目標是給上輩子166厘米中等圓潤身板的自己的……

  嚴靜默默放下甜膩膩的歡喜坨,拍趕著趁火打劫的蚊子蒼蠅,無奈的捏捏小圓肚子。哎,還是某位德高望重,無名氏大牛的名人名言說的對:蚊子親,如果你不吸血了,改行抽脂肪,對咱胖子來說,那會是多麼可愛、靠譜、愛不釋手的小動物啊。

  哼,還敢吸姐!看你喝咱這麼油膩的血,肥得明天還飛不飛的起來。

  四年的時光彈指一揮間,五年級時雙雙摘得「華羅庚金盃少年數學邀請賽」一等獎的嚴靜和莫子凡,再次迎來了青春年華中的一個大轉折小學升初中。

  「打算去哪個中學?」莫子凡凝視身邊長開眉眼、顧盼生花的嚴靜問道。

  「你呢?咱們1,2,3一起說~市一中。」看著節奏慢半拍的莫子凡,嚴靜拍著手,得色的笑著,「你的應激性還是沒有比草履蟲快啊哈哈。」

  「有什麼可得意的啊,和草履蟲一樣,單細胞的你,實在拉底全體地球人的智商。」無奈的看著大眼睛笑成一條縫的嚴靜,莫子凡勾起嘴角,鬥嘴反諷。

  「果然名如其人,叫子凡的人,如此的自命不凡。莫掌門,你好毒你好毒你好毒毒毒毒毒。」對著歪嘴奸笑的莫美男,嚴靜翻白眼、扮著鬼臉,大唱學友哥的不老經典、怪歌界的翹楚《你好毒》。

  聽著荒誕走板的嚴式唱腔,深邃如冰的明眸,暈起水花漣漪,淡淡桃紅色唇瓣大大的上揚,「小笨瓜,所以我叫莫子凡啊,莫要自命不凡。」

  「為什麼叫我笨瓜,歧視小胖的人啊,瓜比蛋大很多、重很多,有木有?」敏感的小胖界達人嚴靜,永遠抓不住重點。

  「那,笨蛋,滿意了。」寵溺的看著胡攪蠻纏的她,紅撲撲的小臉,莫子凡的心暖暖的。

  「蛋就蛋,不許加笨,不知道人是越說越笨的啊。」耳邊嚴靜不滿的咕噥傳來。

  「好吧,嚴蛋,回去吃鹽蛋(鹹鴨蛋)了。」

  嬉笑追趕中,風吹來蒲公英白絨絨的種子,帶著幸福的企盼去遠行,也許落在草原,也許海邊湖畔,無論天涯海角,總會安家、發芽長大。天真活潑的童年有你,是那麼的甜美溫馨,明天的人生旅行更愈加的美妙圓滿,因為一路上有你,隨風相伴。

  小學升初中的這個暑假,在莫子凡、嚴靜決定幹點大人的大事,來迎接初中時,馬上步入六年級的王濤濤也加入了他們的隊伍,三人幫窩在莫子凡家謀劃未來。

  「濤哥,如果有一天一個人指著你破口大罵,你希望他罵你什麼?」瞅著不停吃米粑粑的王濤濤,嚴靜好奇的問。

  「嗯,有吃的了不起啊。」濤哥警惕的盯著,覬覦自己手上熱氣騰騰米粑粑許久的嚴靜。

  「你已經很圓乎了,少吃點啊。」成功虎口奪食的嚴靜,滿足的咪起了眼:「每次搶濤哥吃的,都特別好吃,不知道為什麼哈哈。」

  「你瘦了點,了不起啊!!!」濤哥翻著嚇死吊死鬼的三白眼,怒視小圓臉已經進化成西瓜子臉的嚴靜,忍了。

  「嗯,你們都有什麼打算啊?」兩人親暱的吵鬧,讓莫子凡不由得又皺起了眉頭。

  「我要是一個有大把銀子,不愁吃穿的包租婆就好了!這個暑假好想,快速致富啊!」想起上輩子租不起大學附近公寓,蝸居在美國貧民窟,不堪回首的往事,嚴靜小農的感歎道。有吃有喝有窩有安全感啊。

  「悄悄拿你爸錢包裡面的錢不就行了。一秒鐘致富快得很。」濤哥慷慨獻策。

  「這只能小富,還會隨時被揍。我不就幫你減肥,吃了一口你的米粑粑嗎,不帶這樣公報私仇、存心害我的啊。什麼爛招。我要高尚的憑本事賺錢。曉得不?」

  「包租婆,買房這個招不錯啊。」莫子凡若有所思,原來財迷小粉紅喜歡房子啊。

  「沒有銀子怎麼買房,沒有房子怎麼賣房,不能炒房,怎麼致富。這就是個endless loop無限迴旋的死循環啊。」嚴靜心裡不停的繞著圈圈。

  「不怕,寫個break 語句出loop吧,銀子我有啊。」莫子凡雲淡風輕的笑了。

  看著印有莫子凡大名,$1後面5個零的存折,嚴靜和她的小夥伴王濤濤都驚呆了。100K,十萬美金,額的比爾蓋茨啊,老有錢了!米粑粑從濤哥的嘴裡掉了出來。

  「是不是1後面印掉了個小數點啊?」嚴靜瞪大眼睛,滿世界遍尋不到小數點、螞蟻腿的痕跡。

  「爸媽每月從美國存入美金,我一直沒動過。」看著存折上不斷累加的數字,莫子凡異常落寞低沉。從5歲開始住在爺爺奶奶家的他,就只能通過存折上錢數的增加,預知父母的存在,卻從未再次看見過他們的臉。「正好,有銀子了,咱買房去。」既然小粉紅喜歡咱就買。

  「讓爺爺幫你去首都買吧,現在房多價低速去,包賺不賠的!」嚴靜使勁眨巴著大眼,賣萌討好未來高富帥,「苟富貴無相忘啊,莫掌門。我這個狗頭軍師有賞沒?見面分一半啊。」

  「好,買了讓你當包租婆。」抵擋不住小薩摩耶般,水汪汪的嚴式表情,拜下陣的莫子凡欣然答允。

  「我也要當包租婆。」濤哥果斷跟風。

  「欲當包租婆,必先自宮。如若自宮,小濤子啊,你撐死了,也只能去給娘娘們當包租公公。」重口味毒舌接班人嚴靜一席話過後,在座的兩位雄性皆啞口無言。

  濤哥無語哽咽:「莫掌門後繼有人啊……」

  「哎,掌門發達有路了,可是我這無產階級怎麼自食其力賺錢呢?」嚴靜苦思不得其解。

  「做你最擅長感興趣的,不要為了賺錢而賺錢。」莫子凡提議道。

  「我最擅長什麼?」

  「你能吃,什麼都吃,特別能搶我的吃的……」怨念的濤哥絞盡腦汁,努力挖掘邪惡的嚴靜,在他純情處男的心尖尖上,早已黑化的長處,「還有每次都輕輕鬆鬆,考雙百,學習巨牛,冷艷高貴學霸畜生啊。」

  「……學習,嚴靜帶你學數學。哈哈好主意,我要寫書,總結小學數學的學習方法!」嚴靜靈機一動,嚴博士20多年數學的功底,學數學苦大仇深的心得、捷徑、血淚史一籮筐,十天半個月都說不完。

  「好耶,把你六年級的家庭作業、考試題啥的,全部解題步驟、答案通通寫上啊,我預定一本。」數學又沒得滿分的濤哥,求秘訣若渴。

  「奶奶退休前在出版社工作過,你寫好了,讓她幫你聯繫出版。」莫子凡讚許的點點頭。

  「太好了!愛死你了,莫掌門!!」拿定主意、銷路,心花怒放的嚴靜,不由自主的抱住了莫子凡,激動萬分、使勁的親了下他如玉的臉龐。

  淡淡的清香入懷,莫子凡如電擊般酥麻,粉唇輕觸肌膚的熱氣熏染,臉不停的痙攣顫抖,一觸即離的瞬間,熱度佈滿面頰,幾欲摟住她的腰貼的更緊,觸的更深。

  「我也要。啊~」什麼都愛跟風的濤哥,索吻的撒嬌聲剛出口,就被莫子凡扔過來的大靠墊擊中。

  「抱著自己啃去。」莫掌門接著扔過去一個大蘋果。

  春心萌動的陽光處男索吻,憑什麼受侮辱、外加被毆打?!艷福不淺的男神,何苦為難吃齋念佛的吊絲宅男!鬱悶的濤哥抱著靠墊,頂著莫男神強大、惡狠狠的視覺壓力,不得不強顏歡笑、慾求不滿的吃起了蘋果。唉,索吻不成,只能自己擼,大吃洩慾了,再表野蠻,再表帶著深沉的愛砸我了啊。

  看著不鬧騰了的胖濤子,紅臉莫子凡安心的笑了。

  一天一個蘋果,吃貨遠離我,此話不假啊。                     
作者: 嗜酒態睡    時間: 2017-2-20 00:03:12

☆ 11、還記得哈德遜河畔的狐狸「王」嗎?

  ——我們的愛情就像二元一次方程組,a simple idea,因為第三個未知數的插入,卻變得複雜。

  「古希臘數學家丟番圖的墓碑上,寫著這樣的墓誌銘:

  上帝給予的童年佔六分之一,

  又過了十二分之一,兩頰長胡,

  再過七分之一,點燃起結婚的蠟燭。

  五年之後天賜貴子,

  可憐遲到的愛子,享年僅及其父之半,便進入冰冷的墓。

  又過了四年,悲傷的他也走完了人生的旅途。

  兩千多年前,代數學之父「丟番圖」,用這樣樸素真實的語言,來演繹他悲歡離合的一生。隱含在一元一次人生方程式中的未知數,解答了他和愛子的年齡密碼。人生,也許終究不過一道小小的數學題,充滿未知數的過程裡,決定最終答案的,只有我們自己。」

  沉浸在寫書熱情中的嚴靜,閉關修煉七七四十九天,終於悟得通天大道,小有所成。拿著厚厚一摞《小眼睛帶你學小學數學》的原稿,臉色蒼白的嚴靜百感交集。奧數題,我錯了,對不起,真心不容易啊,能把數學心得修煉成種田、修真文話癆長篇風格的,絕對不是人,是神一般的存在啊。

  「你這是走火入魔了?咋還整了個煙熏妝啊?」看著蟄伏一個多月才出關,小臉煞白的嚴靜,濤哥驚的,把葡萄籽都吞了下去。

  「我這是黑眼圈!寫書難啊,難於上青天啊。七七四十九天不食人間煙火,再渡個十八重天雷劫,修為登峰造極、舉世無雙的姐,這就要羽化升仙了。八戒,來,快隨師傅我一同西去,拜見我佛,求取真經,已成正果。」抓走眼前的水果盤,嚴靜高聲調侃,最近又白胖了一圈的濤哥。

  「本是同胖人,相煎何太急。小心俺老豬破戒,一口吃了你,當下酒菜。」濤哥說著火速搶走果盤中僅剩的一串香蕉。

  拿著空盤的嚴靜大叫:「悟空,你在哪裡,快來收妖怪,有人要吃師傅的唐僧肉了!」

  正在欣賞嚴靜書稿的莫子凡,無奈的搖搖頭,這倆鬧心的吃貨,一見面不搶吃的那絕對是新聞奇跡了。「給。」 莫子凡遞給嚴靜一個大橙子,墨黑的眼睛裡噙滿寵溺的笑意。

  「獎勵你的。沒有照本宣科、填鴨式的羅列抽像概念,卻用輕鬆有趣的圖畫、小故事來解讀數學。書寫的不錯。」

  得到毒舌奧數帝,開天闢地頭一回的交口稱讚,嚴靜心花怒放,「掌門,你看賣幾錢合適啊?」

  「……小財迷。」莫子凡失笑,在他的心底,她的任何作品都價值連城,如無價珍寶。

  「我也瞻仰下。」滿嘴香蕉的濤哥搶過原稿,「這位古希臘數學家,老親切了啊,看來祖籍我大□□的新疆啊,名字叫圖魯番,咱八百年前的親人啊。」

  嚴靜:「……哥,人家明明是叫丟番圖。」

  濤哥:「對不住啊,丟番叔,跑偏兒看錯,把你名字看反了。『我愛數學,數學愛我』,你這口號不錯也。 『我愛蕃薯,蕃薯愛我』,果真是神書啊,媽媽,我也會舉一反三了。」

  嚴靜:「丟蕃薯?我愛蕃薯!這位壯士,敢問您正在觀賞的是舌尖上的中國、食全食美、天天飲食、《大廚聖經》還是《家庭實用菜譜大全》啊?」

  濤哥憨憨的笑了,「 不提吃的我心癢癢啊,這哪是食譜啊。完全是數學界的心靈雞湯,即將掀起數學學習革命的,百分百神作啊!」

  「真的?既然咱這本書,這麼奪人眼球、渾然天成、高端奢侈、全球唯一,全手工打造,你打算出多少銀子收了它?」嚴靜開心的眼睛都亮了。

  「比真金還真,我一分錢都不出。」看著嚴靜漸漸瞇起的紅眼珠,手上高高舉起的大靠墊,濤哥迅速逃竄到莫子凡身後,露出大腦袋連連求饒:「咱這交情,談錢多俗氣啊,女俠,霸王,女代王,我用一筐蕃薯換。」

  嚴靜黯然歎了口氣,悲涼的道:「唉,難道我只有賣紅薯的命?」

  莫子凡微微一怔,用胳膊掐住濤哥探出頭的脖子,「女代王,小的抓住王大蕃薯了,咱們今天來炒蕃薯泥!」

  莫子凡剪刀手下,努力掙扎的濤哥驚呼:「師傅、大師兄,快來救我啊。」

  看著被莫子凡手臂圈住,濤哥迅速透紅的圓臉,嚴靜和被人念叨、召喚、忙得不行的小夥伴們都驚呆了。金剛鐵胳膊啊,莫掌門您確定一定以及肯定,您老人家,不是黃澄澄、亮彤彤的「少林寺十八銅人」還俗的?

  不久,在王奶奶推薦出版之後,「熟讀《小眼睛》不會做題也會背。」的slogan,讓Geek嚴博士的著作《小眼睛帶你學小學數學》全城熱銷。看著如雪片般飛來的熱心讀者來信,第一次因為數學而得來的認可、成就感,讓嚴靜激動的留下淚來。她今日收穫的所有善果,全來自於上輩子努力學數學,一粒一粒種下的因,天道酬勤,功不唐捐,古人誠不欺我。

  「奶奶讓我給你的稿費,小眼睛銷量破萬,恭喜。」當莫子凡把熱乎乎的稿費,拿給嚴靜的時候,為數學而數學的嚴博士,也不禁為黃白之物而欣喜。

  姐這輩子第一次賺錢了!賺錢了!賺錢了!買了白菜送給媽!讓她不煩不躁吃得好,和我一樣美貌如花!

  「哎呀媽呀,一夜暴富,這是要發丫哈哈哈,不過有點小杯水車薪啊,還是買不起房子。」嚴靜嘴上叨咕著,為了包租婆的夢想,吃著白菜,pia pia的,咱接著奮鬥哈~(請大膽的用小瀋陽的口氣亂帶入)。

  「給。」莫子凡遞給她三張房產證。

  「北京的房子。哇,你真的買了。」在此刻首都樓市黎明前最黑暗的時刻,嚴靜似乎已經看到了它即將破繭成蝶的曙光。「跟你交換啊。」嚴靜笑著,大言不慚的,把自己還不夠塞牙縫,買個首都一居室廁所的稿費,一股腦塞給莫子凡。

  「好啊。你拿著吧包租婆。」把稿費退還給瞠目結舌的嚴靜,莫子凡溫柔的笑了,純淨的眸子綻放醉人的光芒,清俊勝畫。

  「莫掌門大善人啊,堪比財神下凡,彌勒佛轉世!」嚴靜喜不自主的親了一口房產證。

  盯著一親芳澤的房產證,莫子凡徐徐的說:「太少了,等10萬美金你全攢齊了,再一起給我。」

  「要錢沒有,要命不給。」 剛被天上掉餡餅砸到忘形的嚴靜感歎,果然沒有免費的午餐。

  「那好吧。不買也行,拿去出租賣掉投資都隨你,三七分成。」莫子凡笑著摸了摸她的頭髮。

  「四六分成,不然不幹。」嚴靜小算盤打得啪啦啪啦直響。

  「好啊,我四你六,很公平。」莫子凡壞壞的歪起嘴角。

  「……」嚴靜無語哽咽,「還是三七吧。」

  「Deal!可以,你三我七,更合理了。」 莫子凡故作詫異。

  嚴靜有快要昏倒的衝動,沒抓著狐狸反惹了一身騷,有木有啊!中招了,故意陷害她。太奴役,太剝削勞動人民了,代表月亮鄙視你。銀河系還有比莫掌門,更狡詐的奸佞之徒嗎?

  莫子凡再次呼嚕呼嚕炸了毛的嚴靜,光風霽月的輕笑道,「五五分成,虧了我買單。」

  「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許變!誰變是小狗。」嚴靜豪氣萬丈的伸出小拇指。

  白皙的手指似是一種無言的邀請,莫子凡蠢蠢欲動,伸出小拇指,雙指纏繞承諾誓言。一勾千鈞,勾勾誓心,也許未來物是人非,世事變遷,無論蒼老如何墮落了青春,他唯願一生有你。

  「對了,還要蓋章的。」嚴靜的笑純純的,暖陽般甜美溫馨。

  拇指輕觸,盟誓訂約,就讓我們的約定,一百年,一萬年都不改變。不,愛,一萬年太久,只爭朝夕。

  「哇與時俱進,緊跟時尚啊,你們也在跟風做拇指操?我奶奶天天做這個,預防老年癡呆。」濤哥不知道打哪個旮瘩躥出來,興奮的嚷嚷。

  「……」嚴靜。

  「……其實我們在跳中老年廣場舞。」莫子凡面無表情的亂忽悠。這個總是破壞氛圍的呆子濤。

  「我也會,你們看,迷人的秧歌兒扭起來~」

  看著撅起屁股自唱自扭,不亦樂乎的濤哥,嚴靜被雷的外焦裡嫩。額的親人,全才啊,東北大秧歌你也會!祥瑞御免,家宅平安。用生命在舞蹈的孩紙,不去「跳大神」真是太屈才了!

  本著精神文明、物質文明,兩手都要抓、兩手都要硬的原則,款爺嚴靜揣著剛到手的稿費,豪氣的拉著濤哥、莫掌門出門瀟灑去了,今天吃啥姐請客!

  熱鬧的商場附近,正在舉辦美食節,吃貨二人組瞬間不淡定了。烤魷魚、糖火燒、擔擔面、炸鵪鶉,酸辣粉一個也不能少,撒了歡的吃貨,裝著一肚子的鹵烤煎炒炸貨,從各個攤位一通三光式掃蕩。

  「哪裡有炸蜈蚣、烤蠍子啊?」濤哥意猶未盡的咋吧著嘴。

  「你這個五毒教的大變態!我也就只吃過炸知了啊。」孤陋寡聞的偽膽小星人嚴靜,有點接受無能。

  「土了吧你,炸蜈蚣可香了,嘖嘖,那味道洪七公的最愛啊,香就一個字。」重口味的濤哥,口水都掉出來了。

  「你吃給我看看,想著味道就很玄幻啊。」嚴靜指著不遠處的炸蟲子攤,使勁攛掇濤哥。

  「你吃嗎?」從不挑食、吃嘛嘛香的濤哥,舉著一串油亮亮的炸蜈蚣,興沖沖的買了回來。

  「不要啊,太勁爆了,姐害怕,掌門,我做不到啊……」嚴靜瞟了一眼,渾身直起雞皮疙瘩,躲在莫子凡身後,不敢直視40條腿20節的黑亮蜈蚣精,密集恐懼症爆發。

  莫子凡幫著嚴靜問道,「味道怎麼樣?」

  「比蟑螂香。」濤哥意猶未盡的嚼著,蜈蚣腿有點塞牙啊,「老闆,再來串炸蜘蛛。」

  「蟑螂!!還有盤絲洞七仙姑蜘蛛精!?吃下去那不是滿嘴的絲……」嚴靜想像無能,腦補濤哥津津有味進食毒物的下一個恐怖畫面。「掌門,你吃嗎?」

  「我吃素。」看著莫子凡糾結得很到位的表情,嚴靜有種跋山涉水,找到同道中人的感覺。

  「你剛不是吃烤羊肉串了嗎?太慫了。」吃了毒物的濤哥如同吃了豹子膽,不知天高地厚的吐槽道。

  「從現在開始到離開這個攤子前,我都吃素。你多吃點以形補形啊。」 莫掌門果斷牽起嚴靜軟軟肉肉的手,遠離毒物攤。

  被抓了30秒,嚴靜才反應過來,腦袋短路,整個心都在狂跳。莫子凡的手掌很大,熱乎乎的掌心給人難以名狀的安全感。那一刻,時間似乎都已靜止,人潮洶湧的美食步行街,只有雙手緊握、心跳加速、耳根通紅的兩個人。誰都沒有說話,安靜的前行,不捨得鬆開。

  手心冒汗、緊張萬分的嚴靜,剛想把手抽出來,卻震驚的看到糖葫蘆攤前面,兩個熟悉的身影。

  還記得上輩子哈德遜河畔的王悅嗎?將來時的繼母王悅,和大前天還號稱對老媽的愛情海枯石爛、矢志不渝的嚴爸爸!

  人約黃昏後的是梁山伯祝英台、牛郎七仙女、許仙白素貞,還是潘金蓮與西門慶?不管你是初戀情人、紅顏知己、老相好、抑或第三者,她不做觀音寧做法海,這千年的狐狸「王」,走著瞧,這輩子休想再把你的名字寫進她家戶口本!                        
作者: 嗜酒態睡    時間: 2017-2-20 00:03:29

☆ 12、狐狸「王」的誘惑

  一張木桌、一口鐵鍋、一面轉盤,掛滿了各式各樣、晶瑩剔透竹籤糖畫的「轉糖」小攤,濃濃的麥芽糖香味瀰漫。撲鼻而來的空氣,都變得極端甜膩誘人。大火加熱麥芽糖,溫度升高的酯類分子,永無休止的,做著無規則的擴散運動。

  麥芽糖熬啊熬,蹲下大半天了,躲在轉糖攤旁邊的嚴靜、莫子凡二位「偷窺神」,都快熬成阿香婆了。正前方,糖葫蘆攤旁邊的騷狐狸「王」,還在一臉嬌羞的,對著嚴爸爸盡訴衷腸。

  狐狸「王」,您老人家屬仙人掌的啊,吧唧這麼半天了,口還不乾啊!?

  「姑娘啊,轉個糖不?」長鬍子轉糖老人,看著身邊蹲了一個小時,還不肯挪窩的俏姑娘、帥小伙,笑開了一臉盤根錯節的風情小褶子。

  腿酸、頭暈、血液不暢、蹲得都快下雞蛋的嚴靜,把手指放在嘴邊「噓」一聲,拿出零錢遞給老人。隨意轉了下轉盤上的指針。眼睛依舊泛著綠光,幽幽的盯著狐狸「王」。

  「龍鳳呈祥!姑娘好運氣。喲喝,畫龍鳳呈祥了!啊海喲~」轉糖老人耍著把式,氣勢恢宏地吆喝著號子。孩子們、大人們都一窩蜂地聚集過來,等待老藝術家,在白石板上,龍飛鳳舞的揚勺勾畫。

  那邊要攀龍附鳳的狐狸「王」,都快要顛龍倒鳳了,她還轉出個大獎「龍鳳呈祥」來應景。嚴靜無語的腹誹,他閻王爺的,兩輩子了,姐從來就沒這麼好的手氣過。

  埋伏在攤邊,蹲著種蘑菇的兩娃,在眾目睽睽下進退兩難。「你先撤我掩護」,莫子凡暗送秋波,嚴靜會意的低下頭,蹲下慢慢橫著「螃蟹」小碎步挪開。

  「小靜!」嚴爸爸驚訝的聲音傳來。

  仰天長嘯,壯懷激烈,打草驚蛇,埋伏偷窺,徹底全軍覆沒!你說悄麼悄整點偷窺的事,咋這麼難呢?

  「爸爸,我媽呢?」嚴靜站起身,假意的拍著身上壓根就不存在的灰。

  「你媽在單位,你不是下午在同學家練書法嗎?」嚴爸爸絲毫不像、姦情被抓包,格外的沉著冷靜。

  「嚴總,這就是小靜吧,好漂亮。」狐狸「王」閃亮登場,虛情假意地插了一嘴。

  「王姐姐,你好。」嚴靜笑得無比純良。

  「這孩子嘴甜,你怎麼知道阿姨姓王啊?」 狐狸「王」皮笑肉不笑。

  「猜的,姐姐一看就是小三……還多一道,王霸的氣質啊。」嚴靜慢慢的大喘氣,若有閒暇的欣賞,「大王八」王悅一連三變的難看臉色。

  「姑娘,你的龍鳳呈祥。」轉糖老人笑得菊花綻放的臉,適時的打破了尷尬的氣氛。

  莫子凡接過糖畫的竹籤,拉起嚴靜的手,用力的握著,彷彿要把心頭凝聚的所有力量,安慰傳遞給她。「叔叔,您好。我叫莫子凡,嚴靜的同學。今天我們出來采風。」

  看著眼前如仙童般靈秀的美少年,霸道地緊握自家閨女的鹹豬手,嚴爸爸冷靜的臉色,瞬間千變萬化,醋意大發。一把抓過嚴靜的另一隻手,十指緊扣。

  「手怎麼會這麼涼?」爸爸關愛的聲音,如鳴鐘般,敲進嚴靜的耳膜,一句話觸動她的心。

  莫斯科相不相信眼淚,她不知道。這輩子沒有懦弱、不要屈服的嚴靜,此刻心酸得淚流不止。手涼沒人疼,但手冷好過心冷。藏著的陰狐狸嚇人,明著的狐狸「王」不可怕,為了媽媽、爸爸、為了自己、為了整個家,嚴靜,燃燒你小宇宙,戰鬥吧!

  「爸爸我心裡冷,咱們回家吧。」無聲哭得憔悴的嚴靜,眼神沒有焦距般,空洞的望著前方。

  「好,咱們回家。」嚴爸爸心疼的抓緊女兒,向王悅抱歉的一笑,拉著一溜兩個娃,離開了是非之地。

  路過毒蟲攤,被人遺忘多時,還在吃蜘蛛的濤哥,手舉一大把油炸蠍子、蜈蚣、蜘蛛、海馬、海星、蠶蛹,重口味大薈萃,一臉懵懂的飛了出來,「等等我啊。」

  嚴靜舔著莫子凡遞過來的「龍鳳呈祥」,甜絲絲的,咬下一口薄薄的金黃色麥芽糖鳳頭,酥脆潤滑,甘之如飴蜜。回頭望著遠處,還在原地不甘張望的王悅。

  這輩子,你是誰的蜜糖,又是誰的砒、霜呢?

  有人說砒、霜也是甜的,這甜蜜的狐狸□□,是不是比蜜糖更深刻、更刻骨銘心?Who knows, Who cares?鼎鑊甘如飴,看你這次求之可不可得!

  嚴靜張嘴無聲的說著:再見,繼母,永遠不見。

  嚴爸爸牽著一連串三個娃,回到家中。才發現後面又多了一個跟班。一口轉糖,一口炸蟲子,大快朵頤「拔絲蜈蚣」的圓乎臉小胖子。這是誰家的毒孩子啊?

  「爸爸,他是我同學王濤濤。」嚴靜忙著介紹,小聲耳語,「他這是以毒攻毒。」

  嚴爸爸明瞭的點頭。哦,這小胖伢肯定有病,而且還病得不輕,□□都不能停啊。

  招待莫子凡、濤哥在客廳沙發坐下,嚴爸爸忙著去燒水、泡果珍,嚴靜忍不住急切傾訴、詢問的心情,拿著蘋果尾隨著父親走進廚房。

  「小靜先洗蘋果吧,爸爸等會再接水。」嚴爸爸笑著讓出水龍頭。

  「爸爸,那個王阿姨是幹什麼的?」 潺潺的流水中,嚴靜白玉的小手,使勁蹭著蘋果皮。

  輕輕洗去的,只能是表面淺淺的塵埃,深入骨髓、歲月沉積的污垢,又如何沖淡?

  「她是新來的秘書,今天我們在附近談項目,她非要去買糖葫蘆吃,碰巧看見你們了。」嚴爸爸坦蕩蕩的看著閨女,今天怎麼這麼八卦,好打聽?不管怎樣,跟爸爸談心,總比跟小白臉侉天(武漢方言:聊天)要好。

  還好,發現的早,原來爸爸現在對她沒有任何感情。放下心來的嚴靜,決定下一劑猛藥,打好預防針,徹底捅開這層曖昧的窗戶紙。

  「爸爸,果珍在60年代,曾經是美國文化的象徵,深得宇航員的鍾愛,不過現在美國,幾乎已經下架銷聲匿跡了,在第三世界國家卻熱銷走俏。您知道為什麼?」

  「便宜好喝但是沒有營養?」嚴爸爸試著回答道。

  「對,價格低廉,空有甜膩膩的口感,全是香精、糖精顆粒,沒有營養甚至有害的垃圾,明知道不好,為什麼還要喝?或許我們只是貪戀那短暫的甜蜜,外來的月亮,看上去是那麼冰清玉潔、嬌媚無瑕,內裡卻是催人命的□□。也許我們只是習慣了,審美疲勞了,忘記真正沁人心脾、回味悠長的,卻是糟糠之物。爸爸,還是泡益壽延年的菊花茶吧。」嚴靜一通連珠炮似的話語,猛的砸到嚴爸爸的心坎裡。

  閨女,心裡敞亮,說的對啊!莫子凡那種,外來的小白臉,長得再好看,內裡都是狡猾狡猾的,不要被騙啊,還是爸爸的懷抱實在安全啊。

  慷慨陳詞的嚴靜,完全沒有料到,自己一直在雞同鴨講、對牛談琴。「爸,您覺得是王阿姨好看,還是媽媽好看啊?」嚴靜繼續旁敲側擊父親的心思。

  「質疑你爸我的審美啊!誰能有你媽,貌美如花、能文能武啊!王阿姨那種小鼻子小眼,沒事嬌滴滴、苦哈哈、小家子氣的一套,你可千萬別學啊。不喜慶。」嚴爸爸皺著眉,吐槽小白花型的狐狸「王」。

  原來爸爸不好那一口啊。老媽確實膚白、腰細、胸大、性感迷人。可是上輩子,為什麼她爸還是和王悅走到一起了呢?難道真的沒有拆不散的夫妻,只有不努力的小三?能讓老爸把審美三觀都改了的小三,不是善茬啊。

  「嗯,王阿姨一看,就是瞄準爸爸的錢、色、地位,準備禍害咱家來的,趕緊把她調走吧。」既然嚴爸三觀很正,嚴靜也懶得掩飾司馬昭之心,直中主題。

  難得和女兒談心的嚴爸爸,被直白的閨女,說的一愣一愣的,「是啊,你爸我,這麼風韻猶存,絕對不能被別有用心的人給禍害了。還是換個男秘書靠譜、保險。」

  嚴靜終於滿意的會心一笑,響鼓不用重捶敲啊。有了冰雪聰明的老爸,「不為三,不成活」的狐狸「王」都是浮雲,有什麼後招儘管放馬過來。

  喝著菊花茶,吃著炸蠍子的濤哥,這組合怎麼看都怎麼怪異。心情雷陣雨轉晴的嚴靜,揶揄道:「今天你吃了這麼多毒物,補的大發了,剛好喝點崑崙山雪域野菊花下火。」

  「我五毒教教眾,腫麼能喝崑崙派的菊花!靜啊,給我來瓶冰鎮可樂吧,太燙舌頭了。」 心急喝不了熱茶的濤哥,無奈的晾著舌頭,活脫脫一個鬥牛犬。

  看著梨渦再現、精神滿滿的嚴靜,看來父女談的不錯,莫子凡默默歎口氣,安下心來。

  第一次走進嚴靜的香閨,一張書桌,一個大書櫃,一個帶鏡子的衣櫃,一張床,沒有任何的裝飾,連窗簾都是素色的。

  「靜啊,你這麼粉紅一個人,房裡怎麼這麼素,連個玩具都沒有,吃齋學佛啊?」濤哥驚訝於空蕩、簡約、純爺們風格的屋內裝潢。

  「我爸主張玩物喪志,不許花哨,亂了奮發向上的鬥志,我只能樸素在外,金玉其中。你懂的。」嚴靜悄聲關上屋門,神神秘密的打開抽屜,一個白色的小紙盒裡面,白白胖胖的蠶寶寶在嫩桑葉上蠕動。

  「白加黑,吃了嗎?今天來客人了。」嚴靜小心翼翼的撫摸著雪白的蠶寶寶,生怕驚擾它般,輕聲細語。

  看著一伸一縮吃個不停,壓根沒空搭理嚴靜的鱗翅目動物,莫子凡看著直肉麻。好好的飛蛾幼蟲cosplay沒骨頭的環節動物蚯蚓幹嘛,沒節操的二貨。

  「你喜歡這種很白很粗很長,能伸能縮的動物?」莫子凡試著碰了一下蠶寶寶「白加黑」,頭皮發毛,有一種一腳踩下去,拿去餵雞的衝動。環節動物,實在是很難愛屋及烏啊。

  「很白很粗很長、能伸能縮……」嚴靜怎麼琢磨,都覺得莫掌門比喻的極其不和諧,「我寂寞的時候和它說說話,鼓勵它,就像激勵自己。從卵到幼蟲,糾結成蛹,破繭而出,羽化成蛾。親歷這一切生命的蛻變輪迴,就像重獲新生,很詩意、很神奇不是嗎?」

  在生活中,我們又何嘗不是那小小的蠶,作繭自縛,只有咬破自己構築的堅硬外殼,歷經苦痛,才能重生。

  「破繭成蝶、鳳凰涅槃,蛻變還是腐爛的抉擇。」莫子凡若有所思的看著,瞬間似乎可愛、聖潔許多的「白加黑」。

  情不自禁握住嚴靜的小手,低聲說道,「寂寞了、難過了,帶著白加黑來找我,我總在這裡。」陪著你,攜手苦痛掙扎、展翅飛翔。

  「小白啊,多吃點。」那邊自娛自樂、宅心仁厚的濤哥,趁嚴靜不備,偷偷拿著桑葉喂蠶。流著口水,眼泛紅光嘟囔著,「小白啊,濤哥勸你多吃點,表減肥,嫩還是太瘦了,不夠塞牙縫啊,再養肥點,炸了更香脆。」

  白加黑:「一念之慈,萬物皆善。施主,我家破人亡、老弱殘病、妻離子散、無親無故,霉翻了,誰吃誰鬧肚子。福心啊,可憐可憐小蟲子,表吃我啊~。」

  有啥吃啥、吃嘛都香、從不挑食的濤哥:「最近便便乾燥,剛好除宿便、清腸胃、排毒素、減小肚腩。感恩了,油炸、紅燒還是糖醋好呢?小白啊,你的選擇,你決定哦!」

  白加黑:「嫩這個邪惡的銀,嫩絕對是蟲子界的哥斯拉、終結者、怪獸Kaiju啊!有怪獸啊,額的機甲獵人Jaeger,快來打怪獸啊!」                        
作者: 嗜酒態睡    時間: 2017-2-20 00:03:42

☆ 13、間接接吻

  和狐狸「王」的相遇,彷彿一場噩夢。夢醒了,一切虛幻煙消雲散。聽話的嚴爸爸火速調走了王悅,換來一位面容嬌羞、膀大腰圓、健碩威猛、疑似搞基的新晉「壯漢子」男秘書。

  據說他面試的時候,質樸、實在的自我介紹,森森的打動了嚴經理:「經理,俺是個又直又黑的粗人,而且長的不行。俺會全心全意的,讓您滿意……」

  茶餘飯後,嚴靜試探的問媽媽:「如果有人找媽示威,說和咱爸有一腿。媽,您打算怎麼辦?」

  「誰這麼不開眼啊,看上老嚴頭,不找個更年輕、更帥點的。一次不忠,百次不容。你爸要是變了心,我就走的遠遠的。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絲雲彩~」媽媽笑著敷衍「莫須有」的提問。

  離開?難道上輩子媽媽,驕傲的不告而別,不是為了別的男人,而是為了這個女人?

  當嚴靜再次接到王悅的電話時,她才意識到,原來夢魘沒有結束,一切才剛剛開始。

  「嚴經理在家嗎?」王悅知性中帶著懵懂的聲音,從聽筒那邊傳來。

  「不在。您有什麼事嗎?」嚴靜努力壓抑住不悅的心情。

  「哦,小靜啊,最近好嗎?公司現在有急事找你爸。」王悅依稀聽出小靜的聲音,和顏悅色的套著近乎。

  「我爸在新華書店裡看書,你去一層文史類旁邊找他吧。再見。」嚴靜不跟她廢話,迅速掛斷,拔下電話線水晶頭。

  「靜啊,你不是趕著去新華書店嗎?怎麼還沒出發?爸爸再給你50快錢吧。」

  「爸,錢夠了,我這就走。今天您和媽媽,好好的花前月下、二人世界啊。嘿嘿」嚴靜笑著飛奔出家門。

  新華書店裡,莫子凡早已等候多時。

  「不好意思,遲到了。接到一個走召噁心人的電話。」嚴靜上氣不接下氣的,連連抱歉作揖。

  「什麼時候這麼客氣了。是不是有求於我啊?」莫子凡輕輕拍著嚴靜的後背,幫她順氣。

  「掌門是我肚子裡的蛔蟲,冰雪啊。」嚴靜撲閃著崇拜的大眼睛,淺淺梨渦笑。

  「對付惡人,自然得靠我莫掌門。」 莫子凡瞬間氣場強大、霸氣四溢。

  萬人敬仰的莫掌門,您絕對是男神的化身,地獄的使者。嚴靜不能更贊同的點了點頭:「對付打電話騷擾別人家庭,神憎人厭的壞人,你有什麼好招?」

  「你是打算人道毀滅、釜底抽薪、以毒攻毒,還是兩敗俱傷呢?」莫子凡微瞇著雙眼,風情萬種的壞笑。

  「兩敗俱傷我懂,就是跟她死磕、肉搏嘛,傷人一百,自損八十,不值當。人道毀滅、釜底抽薪、以毒攻毒,聽起來都很fancy,感覺不錯啊。有什麼講頭?」嚴靜再次對莫子凡的城府、心機、腹黑功力,佩服得五體投地。

  「人道,人之道在於傳承。此人道毀滅,在這裡意味不能人道。感情上釜底抽薪,就是分析對方積極主動騷擾的原因,是為錢、為色、還是為人,消滅其存在和產生的根源。以毒攻毒,更簡單了,找個更陰魂不散的異性,去折騰騷擾她,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莫子凡娓娓道來。

  「她來了!」說話間,嚴靜瞥見書店門外,走進一位白衣飄飄、我見猶憐的女人。

  穿著7寸的高跟鞋來辦急事!「此恨比天高」,狐狸「王」來勢洶洶,怕是要逆天啊。

  「你等著啊,待我去會一會她。」嚴靜徑直向王悅走去。

  「小靜?」王悅很是意外的看著嚴靜的靠近。

  「嗯,我爸不在這裡,您貌似也沒有什麼十萬火急的事。走吧,咱們談談吧。」嚴靜開門見山、直抒胸臆。

  王悅好笑的跟在小姑娘身後,走進書店隔壁的麥當勞店。瓷磚地面滑滑的,像溜冰一樣前行的王悅,走路的感覺「很崴腳」。專注於「噠噠噠」的高跟鞋擊打聲,她始終沒有發現,身後莫子凡的尾隨。

  「就坐這兒吧。話不多,我就不請您喝飲料了。」嚴靜坐進沒人的角落,等待細高跟蹣跚的靠近。

  不穿高跟鞋的女人,就談不上性感。可此時藝高人膽大的王悅,「像小腳婆娘過獨木橋」般晃晃悠悠,怕掉進坑裡崴腳,慢慢扶著牆坐下。這姿態,怎麼看都像是在釘子上走鋼絲,獨木橋上唱猴戲,不要命的踩高蹺,玩得就是心跳啊。

  做女人想美,果然就要對自己狠一點!

  「王阿姨,您看上我爸爸的什麼了?他改,還不行嗎?」嚴靜直白的問著。

  「小孩子,亂說什麼?阿姨只是欣賞嚴經理。」王悅乾巴巴的笑著。

  「別人的丈夫父親,確實只能欣賞、遠觀,我爸很愛我媽,而且他不喜歡你這一種類型。你就不要費勁心機,拆散我們一家了。」嚴靜看著王悅尷尬的笑,說的毫不客氣。

  「你這孩子。我不圖你爸的錢、物質,只是單純仰慕他。」死孩子,囂張個什麼!等老娘進了你家門,看你還怎麼得意。王悅臉上不動聲色的笑著,心裡卻怒火四溢,想伸出手,給面前笑的無害、可愛的惡魔,兩個響亮的大耳光。

  「哦您這麼年輕,不為錢又不為色,難道是為了體會那蛋蛋的憂愁、暗戀的錯覺麼?如果評選模範小三、標兵小白花,您絕對可以全票入圍、獨佔鰲頭。」嚴靜忍不住吐槽。

  「你這樣說,太褻瀆我的感情了。我跟你爸在一起很快樂、很幸福、很適合,你要客觀、包容的面對我。」王悅眼角泛淚,振振有詞。

  自說自話的狐狸,這都哪跟哪兒啊?老爸什麼時候跟她有感情過啊!腦子被驢踢了。嚴靜無比懷疑,自己正在和幻想症患者嘮嗑。

  「你癔症了吧。我爸和你從來就沒有半毛錢關係。你不用幻想小三上位,或者母憑子貴的陰招了。實話告訴你,我爸腎不好,兩年前就已經結紮了。你還是找個能生娃的靠譜男人嫁了,過正常日子吧。」

  嚴靜激動的彪悍話語,把隔壁正在纏綿約會,兩個小拇指就快勾在一起的癡男怨女,驚的險些噴出一大口可樂。

  「你……話不投機半句多!」撕破臉的王悅一臉憤懣,猛的站起身,扶著桌子準備轉身離去。一不小心滑了一下,細高跟崴了腳。

  「慢走不送。挖牆腳傷人品,你的人品餘額顯然不太夠了哦。」看著王悅一瘸一拐的背影,嚴靜大聲諷刺著。

  結紮!臭嘴的小丫頭片子,too young,too simple,too naive 太天真了。打個蝴蝶結都可以解開,即使是個死疙瘩,老娘也可以拿把剪刀,解扎給你看。哼,走著瞧。遠去的王悅,帶著沖天的怨氣,消失在人潮人海中。

  「咚咚」,兩杯冰茶突然放在嚴靜的桌上。莫子凡笑得溫柔,「口都說干了吧,衝鋒陷陣的鐵血戰士,辛苦了,異形都落荒而逃了,咱喝點水。」

  「這麼貼心,好人,謝謝!」口乾舌燥的嚴靜,開心的一口一下喝了兩口。一杯冰紅茶,一杯冰綠茶,還不同口味。

  莫掌門太有sense,老有品位了。

  她喝了他自己剛喝過的冰紅茶!莫子凡古怪的臉發熱、心發燙。「這杯是我的!」不敢直視嚴靜桃紅色的櫻桃小口,莫子凡故作鎮定的把吸管放入唇瓣中間,吸了一口。彷彿帶著嚴靜唇齒間淡雅誘人的清香般,無限甜蜜。

  不對,之前他喝的是冰紅茶,錯拿冰綠茶的莫子凡,做賊心虛的猛吸一口,「呃咳咳咳……」緊張得嗆到咳嗽。

  含羞帶怯、滿面發潮紅的莫子凡,此刻有一種……連男生都想要對他犯罪的趕腳。嚴靜挨著莫子凡坐下,輕拍著他的背脊安撫道:「別著急,沒人跟你搶,我就喝了一小咪、咪口。」

  「嗯,談的怎麼樣?」莫子凡忍住心裡,酥麻癢癢的莫名衝動,岔開話題。

  「我用了你說的『人道毀滅』一招,苦口婆心,把我老爸都說得不能人道了。不知道她能聽進去多少。希望她能知難而退,實在不行,只能再陸續上『釜底抽薪、以毒攻毒』兩招了。唉。估計未來的日子,會是如同『曹操八十萬兵馬過獨木橋』般,沒完沒了、永無止境的持久戰啊。」嚴靜喝著冰紅茶,無奈的哀歎。

  「男人四十一枝花,招蜂引蝶在所難免,不用太如臨大敵。只要你爸主義真,咱不用怕那些妖鬼蛇神。」莫子凡安慰道。

  「可有道是『只要主義真,鐵杵磨成針』啊。我好怕滴水石穿,狐狸『王』修成正果、成功上位。」想著上輩子,母親疑雲重重的離開,王悅成為繼母的最終結局,嚴靜憂心忡忡。

  「別擔心,萬事有我。我幫你。」莫子凡堅定的話語,溪水般澄澈的眼神,黑亮深幽,吸人心神。

  嚴靜不由自主的全身心相信。在她重生的十個年頭裡,每一次無助徘徊時,看到身旁暖語寬慰的他,總會無端的平靜安心。這輩子有他的出現,是如此美麗的意外,莫名的讓人傾心、愉悅。

  大戰過後,尤為脆弱的嚴靜,心中默念「我信你!」。沉默著,一把抱住莫子凡,窩在他的懷裡,悶聲低語:「好,謝謝。」

  撫摸著胸前一動不動的小腦袋,父性大發的莫子凡,暗下決定「誰笑在最後,誰笑得最好!王悅,敢叫『望月』,就別再亂蹦躂,否則,看你還能不能活著,看見十五的月亮。」

  與王悅不歡而散之後的一個星期,一級戒備狀態下的嚴靜,展開了比中情局還要縝密的地毯式搜索,偵查與反偵察行動,嚴防死守王小三乘虛而入。終於,在嚴老爸的公文包中,發現了一支唇膏,香奈兒的最新限量款94號粉嫩唇膏。一看就不是她老媽的,她家周老娘一貫走的都是烈焰紅唇、性感妖艷風。這個純真的粉色,嫩的太甲醇了。

  拿著口紅去莫子凡家,找莫軍師商議,混亂的嚴靜百思不得其解,這到底是王悅的唇膏,還是別的小騷狐狸的呢?

  莫子凡淡笑不語。偷偷往男人包裡放唇膏,這種小伎倆,就是赤裸裸的製造誤會,自黑啊。

  「對方這樣做很明顯,就是想讓你媽起疑心,去亂查證,攪渾水。聰明的人要讓麻煩來找你,而不是你去找麻煩。有王悅家裡或者公司的電話號碼嗎?」莫子凡問道。

  「嚴爾摩斯」自豪地一股腦拿出,最近搜集的全部成果。

  審閱著寫滿王悅個人檔案的小本子,莫子凡笑了。

  1.王悅的電話、2.家庭住址、3.出生日期、4.家庭背景、5.興趣愛好、6.工作內容、7.寵物近況,甚至8.三圍大小……她都掌握鳥。分門別類、列表格分析,真是幹什麼事情,連人肉八卦都很有「嚴式」風格,那是相當的學術啊。只要再加個大標題,都可以組織成一篇畢業設計論文了!

  莫子凡拿起話筒,撥號前的瞬間抬頭,莞爾一笑:「唇膏的主人到底是誰?仔細聽,接下來就是見證奇跡,揭曉幕後黑手的時刻。」

  嚴靜:莫掌門,您以為,您自個兒是劉謙,在打春晚熱線啊……                     
作者: 嗜酒態睡    時間: 2017-2-20 00:03:54

☆ 14、Woman on top 艷照門

  「您好,請問您是王悅小姐嗎?」莫子凡壓低聲音,刻意低沉的慢語。

  「對啊,你是?」電流壓縮轉換,傳來王悅的疑問。

  「我是香奈兒化妝品銷售部代表,您最近買過一隻香奈兒新款粉色唇膏對嗎?」莫子凡繼續保持著波瀾不驚的語調。

  「對啊,是94號限量款唇膏。」王悅答的乾脆肯定。

  「現在我們為了推出新的男士香水,有問卷調查活動,能耽誤您一分鐘嗎?」莫子凡低沉磁性的假聲,帶著一絲慵懶閒適,充滿讓人信服聆聽的慾望。

  「呵呵,我是你們化妝品的忠實用戶,很高興參與調查。」王悅笑著回答。

  嚴靜捂著嘴憋住笑意,看你裝模作樣,待會莫掌門把你家戶口本問個底掉。

  「王小姐的月收入多少?平時休閒喜歡去什麼地方?您喜歡什麼長相或者特質的男士?您喜歡您的男朋友使用什麼香型的香水?」一大串的瑣碎問題,從莫子凡口中徐徐問出。王悅答的很是認真細緻。拿到幾個問題的答案後,莫子凡感謝著,立即掛了線。

  嚴靜火山爆發般,笑得花枝亂顫,「你簡直比表演系畢業的還會演,連台詞都是即興的。直接去當聲優吧,莫掌門磁性的聲音,絕對是中老年婦女殺手。」

  「今天我就要拿你開刀,做你這個少女的殺手!」莫子凡猛的撲過來,整個身體都壓在嚴靜身上,一隻手輕輕掐住她白嫩的脖子,另一隻手摸向紅撲撲的瓜子臉,慢慢俯下身子。

  前一秒鐘笑得快岔氣,後一秒突然被推倒的嚴靜,呆愣愣的如砧板上的鮮肉,任莫子凡上下其手,毫無招架之力。

  莫子凡在快要親到的距離驟然停住,嘴角一勾微微偏頭,輕輕的往嚴靜的脖子上吹氣。

  吹一口氣一身雞皮疙瘩的嚴靜,酥酥軟軟、全身發麻,可是感覺卻無端的好得要命。「掌門,往耳朵後面吹點,那兒有點癢。」

  看著享受得不行、樂在其中的嚴靜,莫子凡邪惡的笑著,一鼓作氣,伸出濕濕的舌頭,輕舔嚴靜的耳廓,一口咬住耳垂。被壓癱軟在沙發上,臉紅脖子粗的嚴靜,驚呼一聲,「啊。」

  彭彭彭,「孩子們,出來吃湯圓了。」王奶奶的敲門聲,打斷了一室曖昧。呼吸急促、渾身血液沸騰的莫子凡,意猶未盡的站起身。細密的汗珠爬滿少年光潔如玉的額頭,紅艷艷的唇瓣,妖嬈濕潤。

  男孩獨有清草氣息的離開,讓火燒火燎的嚴靜,如釋重負般鬆懈下來。不由自主的迷戀、回味肌膚相親的那些瞬間。有一點刺痛、有一點酸、又有一點麻,輕輕的吹氣,就肆意的挑逗出她身體上每一處的敏感點,從未有過的舒心、戰慄、顫抖。

  重活一世的她,在這個moment,猶如老房子著了火般,不可救藥的渴望,身邊少年的靠近、擁抱、愛撫。

  「我是不是得了Skin hunger皮膚飢渴症?」嚴靜喃喃的自言自語。

  「嗯,你是有病而且病的不輕,只有莫大夫能治。」莫子凡驀然抓住嚴靜的手腕,輕輕一扯,捏住她的小臉,望著那誘人的耳垂,再次俯身就咬……

  姦淫擄虐啊!莫掌門,屬狗的,發情了!你才病的不輕,狂犬病啊!

  做得了流氓、扮得了銷售的莫子凡,在第二天就找來了最近閒的發慌,再也不能去遊戲廳了的表哥莫文俊。「這是我表哥莫文俊。」

  183厘米目測80公斤的結實大個,讀高二的莫表哥,站在目前勉強170厘米,小矮個子星人莫子凡旁邊,陽光高大英俊帥氣。人果然是要對比的,看著海拔低一大截的妖孽莫子凡,嚴靜挺直腰桿,笑的眉眼不見,「表哥好,我叫嚴靜。」

  嘿嘿,咱小胖只是暫時的,莫掌門矮是一輩子的。

  莫子凡眸色一沉,不鹹不淡的開口,「笑的像只偷油的老鼠,賊兮兮的幹什麼。顏面神經失調啊。」一見雄性就傻笑,小心長皺紋。「表哥是咱們的外援,以毒攻毒就靠他了。」

  「她常逛書店、愛看電影,喜歡英雄主義的大男人?!好辦,讓兄弟們給她挖個羅曼蒂克、小資的大坑。」莫表哥邪魅的一笑,黑幫老大的霸氣側漏。

  「表哥是丐幫、天地會,還是其他神秘有關部門的總扛把子啊?咱不要太血腥、太暴力,最好是不費一槍一彈,和平革命啊。」嚴靜悄悄拉過莫子凡,低聲耳語。

  「表哥是部隊大院長大的,武術冠軍,從小打架都少不了他。放心,骨子裡正直,從不打女人。」莫子凡說話的熱氣,吹入嚴靜的耳洞,麻麻的瘙癢難耐。

  莫表哥看著說得賊歡實,完全當他不存在的「連體人」,笑得意味深長:「別肉麻嘀咕了啊,有外人在呢!」

  親暱的兩人迅速的分開,鎮定的盯著莫表哥。莫文俊看著兩小無猜、乖乖的兩個漂亮孩子,心都軟了。誰捨得讓你們分開啊,濕漉漉的無辜眼神,法海大師都承受不了啊。「別擔心,這個破壞別人家庭的小三,哥給你們搞定。」

  三人以嚴肅的科學態度,嚴謹的治學精神,精益求精的工作作風,認真分析解讀狐狸「王」的心理喜好,合理的埋伏、挖坑步驟,正確的誘惑操作方法。

  首先,在王悅家蹲點觀察她的作息,掌握她出門的動態,找到伏擊的黃金地點;然後,在一個夜黑風高的傍晚,英雄救美多次邂逅,打入狐狸巢穴內部;最後,在她喜歡上憂鬱、文藝氣息十足的英雄、高富帥男人之後,彌足深陷的狐狸「王」,哪裡還有空理會「肥矮挫擼」的老嚴頭呢?如此這般這樣那樣,搞定。

  「可是憂鬱、文藝的英雄高富帥男,誰來擔當?這個坑人的假貨,演技得一流啊!」嚴靜疑問道。計謀定了,可是男主角呢?21世紀最貴和最缺的是什麼?人才啊!

  「哥我啊!」莫表哥眨巴著桃花眼,騷氣四溢。

  撲通!莫子凡和嚴靜兩位神仙,同時暈倒。不靠譜啊,一個風騷的男主角,毀了一部虐戀片。

  莫子凡搖頭如搗蒜,「哥,你不行,你太搶戲了。」

  「瞧不起我如花似玉的容顏啊,有本事你來。毛都沒長齊,身高不夠啊。」莫表哥自戀的摸著自己的國字馬臉。

  額的納喀索斯「自戀之神」啊,終於找到莫掌門毒舌的根源了啊。揍在這兒啊,比水仙花還水靈,顧影自憐的莫表哥。

  「算了,我想到了一個新方法。簡便易行,讓她忙得抽不出身。」莫子凡胸有成竹的說,「把她的電話號碼、個人信息放到徵婚中介,不吵死也要騷擾死她。」

  最終,實在找不到滿意男主角的三人,無奈的全票通過,這種洩漏人隱私的陰招。雖然不厚道,但是現在這個社會主義初級階段,三人黨在當下,實在想不出更先進、更科學的不暴力非血腥的方法了。

  聖母點的想,沒準王悅通過這個中介,還能成功找到心中偶像、夢中情人呢。不管怎樣,先小馬過河,走著看看吧。

  莫表哥快刀斬亂麻,在大家還沒來得及後悔之前,把王悅的個人資料,遞交給了「我愛紅娘鵲橋婚姻中介」。雖然名字招牌有點三俗,但是據可靠消息稱,這是一個老多富豪,徵婚用的「高端」婚姻獵頭中介。

  哪個村的土豪劣紳,喜歡這麼樸素直白的招牌?不能細想啊,嚴靜每分每秒都在期盼、祈禱著,來個不開眼的有錢人,趕緊把狐狸「王」領走。

  收了這個妖精吧,包你錢燒的比氣油快,通天無量大功德一件啊。

  平靜了一個星期,嚴老爸的公文包裡,再也沒有出現過奇怪的女人物品。可就在嚴靜安心感歎紅娘鵲橋中心,絕對是「小三進入婚姻圍城的靠譜選擇」,工作做得相當到位時,她收到了一封奇怪的來信。信封上沒有寄件人的姓名、地址,收件人是她媽周燕紅,薄薄的牛皮紙信封裡,似乎裝了5寸照片大小的東西。

  古怪啊,除了出版社轉寄過,給她的讀者來信,周媽媽是從來,都不會收到陌生人信件的。嚴靜遲疑著扣下信件,悄聲溜進臥室。劃開封口,帶著淡淡的波旁香根草香味,一張照片悠悠而來。

  伴著馥郁的乙醛花香調,這是一張血脈膨張的大尺度照片。狗血的男女主角,看得嚴靜無語咋舌!一身半透明熱辣情趣內衣,疑似王悅的女子,跨坐在赤著上圍,平躺床上的男人腰身上。男人的雙手,肆虐的幹著不和諧的事情。

  峰巒起伏間,雪白的溝壑,挺俏的輪廓,微露粉紅的光暈,成熟女性的水嫩、嬌柔,透著神秘的風韻,一覽無餘。半透明睡裙中,若隱若現的蕾絲丁字褲,修長潔白的大腿,纖細的腰肢,S型女人輕咬紅唇,野性挑逗的目光,如媚藥般,隱人遐思。

  勁爆香艷的Cowgirl Position騎乘式肉搏。難道真的是,99%的男人都喜歡「女上男下」,剩下1%的男人,正在幻想著做上面那個?

  「女上男下」的銷魂照片裡,疑似王悅的慾望女,表情撩人勾魂的可圈可點。可是躺著的這位,猛男同胞,為毛帶著嚴經理在公司年會「做報告」的嚴肅、苦逼表情呢?!太不敬業了!這是腫麼個情況?!

  老爸對老媽用情專一、忠貞不二,怎麼會與狐狸「王」,如此高難度的纏綿,不要face的拍照苟、合?小弟弟醬紫灰常容易骨折啊,親!

  明顯的邏輯和事實,打死都絕對不可能啊。嚴靜拿出放大鏡,看她業界良心「技術帝」,火眼金睛還原真相,讓你們這些,妖魔鬼怪魑魅魍魎立刻現原形。

  仔細查看嚴老爸臉部、脖子、肩部各個交界處顏色、質量的細節對比。

  過渡處色帶不自然不均勻,失敗;

  像素點漸變、色彩變化強弱不合理,失敗;

  脖子交接處柔光、細節模糊得比藝術照還朦朧,失敗;

  詭異得改變地球引力場,像雙匯火腿腸一樣的筷子美腿,失敗中的失敗!

  這是哪位世界級Photoshop大師的傑作啊!學過透視學、伯裡曼人體結構、噪聲分析,和傅立葉變換圖像頻譜分析嗎?

  一點都不專業,寄來搞笑的吧。也就騙騙純真的老媽周艷紅。不對啊,收件人的確是她老媽,難道上輩子她媽,真的被這張水貨,合成艷照給騙了,負氣走天涯鳥?

  千古奇冤大烏龍,一負氣成千古恨,再回頭已百年身啊。既然「紅娘鵲橋」都攔不住狐狸「王」,看來咱必須得下「釜底抽薪」的猛藥了。

  嚴靜抱著信封、艷照,還有一個剛切開的新鮮大洋蔥。坐在客廳裡,耐心醞釀感情,等待即將下班回家的「嚴冠希哥」。                        

作者: 嗜酒態睡    時間: 2017-2-20 00:04:11

☆ 15、良家婦男的貞潔牌坊

  嚴老爸一打開家門,就看見自家閨女通紅欲哭的眼。往日水靈靈的大眼睛,變得沒有生氣般無助,密佈血絲,眼皮紅腫。咬著嘴唇臉色蒼白的嚴靜,像個無助的孩子,撲進父親的懷抱抽泣。

  「怎麼了靜啊,誰欺負你了?」嚴老爸心疼的輕撫嚴靜。

  「爸爸,那個王悅阿姨寄來裸照,要趕走媽媽,拆散咱們家。」嚴靜遞給嚴老爸照片,悲悲切切的哭訴。

  一貫假道學、閉月羞花、外表優雅,小清新得要屎的嚴爸爸,驟然臉色大變。如野獸般,爆粗、憤怒的咆哮:「這是她奶奶的誰幹的,不堪入目!報警,追究刑事責任,誰害我家破人亡,我讓她牢底坐穿,一輩子吃牢飯吃到死!」

  嚴靜:淚奔,威武霸氣、癡情男子漢啊,雄起了,老爸!有一句話,不知道當講不當講,兩輩子了,我第一次真心、發自肺腑的覺得。

  老爸,您果真的不是一個弱受啊。

  柔弱、楚楚可憐小白花上身,演得正起勁的嚴靜,快要笑尿了。讓小□□出,勸小姐從良,捨警察叔叔其誰?

  可是沒有寄件人地址,就憑借一張帶著香奈兒5號香水味的合成照片,匿名信怎麼查?靠郵戳查出投遞的郵筒,沒有監控錄像怎麼辦?靠筆跡?大海撈針,萬一人家是叫隔壁老王家的鬥牛犬,用腳丫子鬼畫符寫的字呢?

  「爸爸,三思啊,收集證據才能舉報。雞毛蒜皮、沒頭沒腦的一封匿名信,會給警察叔叔添亂的。」嚴靜理性冷靜的分析道,「關鍵是,怕她還有什麼污七八糟的新招數,爸爸,坦白告訴媽媽吧,您是小蔥拌豆腐一清二白的。只要咱們情比金堅,沒有人可以拆散!」

  意識到艷照事件的嚴重性,嚴老爸不敢拖拉。於當日晚間,飯後8時15分,中共中央嚴家三口,召開緊急、嚴肅的通氣會議。進一步研究、部署家風廉政建設,和防小三救災工作,嚴家中央總輸記嚴老爸主持會議,老媽周女士和嚴靜蒞臨參加。

  「要上咱們家來鬧小三、搶男人,反了啊,當我『周家橋一枝花』周燕紅,不存在嘛!還敢陰魂不散的寄假照片!她姑奶奶的,就是寄避孕套、寄菜刀,老娘都不怵。看是你魔高一尺,還是我道高一丈!」老媽彪悍的吐沫橫飛。

  毀掉細水長流愛情的不是「莫須有」的小三,而是懷疑。這輩子沒有誤會,沒有猜忌,嚴靜百分百信任老爸的媽媽不會離開,心靈的溝通果然比什麼都重要。

  狐狸「王」任憑你再怎麼勤練床技、熟讀瓊瑤、滿面憂傷的裝純潔,這輩子都沒有觀眾了。想善始善終,做夢!「周家橋一枝花」的吐沫星子,都能把你淹死。

  「王悅被解雇,終於釜底抽薪,危機解除了!」嚴靜躺在莫子凡的床上,撐著懶腰擺個大字。

  忽然床面一沉,莫子凡也挨著嚴靜,懶懶的躺了下來:「她都敢寄合成照片了,會不會捲土重來,還有後招?」

  「狐狸『王』都被趕走了,該猥瑣的,也猥瑣的差不多了,還能整出什麼更沒下限的新招?」嚴靜心裡想著,這次王悅要是再敢倒貼過來搗亂,強悍的「周家橋一枝花」估計得掐著她,讓她去喝餿水、浸豬籠。

  「不怕,沒事,咱讓她一天24小時,忙得連爹媽都想不起來。」莫子凡咬牙切齒的說道。

  第二天,去往圖書館的路上,嚴靜赫然發現大街小巷,電線桿上、公交車站廣告牌上,貼滿了帶著王悅勾魂大頭照、電話號碼的徵婚廣告。

  好傢伙,無孔不入的城市「牛皮癬」小廣告,比螂哥小強還要弓雖大威武啊!

  圖書館裡,正埋頭虔誠的膜拜《數學簡史》的莫子凡,突然被拍了一下肩膀,身後傳來嚴靜清脆如流水的嗓音:「印一疊小廣告,內容大齡徵婚,照片電話到處貼。掌門,這招輿論打擊,夠給力、夠損的啊。嘿嘿。」

  莫子凡抬眸淺笑:「為絕後患,還給她父母家,寄去了一封熱情洋溢的信。」

  「找父母告狀,會不會太傷害老人家了啊。咱冤有頭債有主,禍不及妻兒老小啊。」嚴靜心頭不禁一緊。

  莫子凡淡笑著說道:「莫掌門辦事,你放心。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而已,我只把她寄給你們的那張照片,重新小小的和諧加工了下,絕對不會涉嫌存在色情、反動或抄襲等問題。穿上了全套衣服,然後把你爸換成一位美女了。估計看見照片的兩位老人,現在正忙著勸拉拉愛郎,很快她就會嫁出去了。」

  嚴靜心頭一暖,陡然伸出雙臂,一下子將莫子凡緊緊抱進懷裡。猶如四月青草般乾淨、獨有的氣息撲面而來,充斥整個鼻翼。

  頃刻間,「噗通噗通」他和她的心跳聲重疊,不受控制的狂跳。輕輕鬆開懷抱,對上莫子凡澄澈迷離的黑色雙眸,嚴靜笑的可愛:「……謝謝。」

  莫子凡如玉的肌膚泛起緋紅,輕柔的撫上嚴靜的頭髮,暖暖的寬慰:「別擔心,萬一她要是還敢來騷擾報復,派表哥出馬以毒攻毒。」

  「噗哧。」嚴靜笑出聲來。人中呂布,馬中赤兔,舉世無雙。每天早上都被自己帥醒的莫表哥,出馬勾引,這個畫面太風騷了,簡直不敢想啊。「那也太不著調了啊,還不如派你出山,算了,還是派濤哥出馬吧。」

  莫子凡詫異的開口:「怎麼,在你眼裡,胖濤子比我還帥,還有型?」

  「帥有什麼用,又不能當飯吃,咱濤哥大肚一挺,一個頂倆,神馬都是包子。絕對能把狐狸『王』家,一天之內,吃到沒有餘糧,破產為止哈哈。」

  看著嚴靜如釋重負、喜笑顏開的模樣,莫子凡的一顆心終於放回肚子裡。太過善良天真的她,卻不知道「一山始終不能容二虎」,人善常被惡人欺。想當初,西楚霸王項羽,不聽亞父范增之言,鴻門宴仁慈的放走劉邦,導致兵敗烏江自刎。有些時候,對難纏的敵人太過仁慈,就是極度愚蠢,更是對自己殘忍。

  難以抗拒的梨渦淺笑,重見她無憂無慮、沒心沒肺笑著的樣子,真好。這次就讓他,來替她殘忍,了結這一切。

  郊外,一間破舊、漏風、年久失修的大倉庫裡,前一刻還在咖啡店裝逼,淺酌焦糖瑪奇朵的王悅,此刻慢慢清醒過來。睜開雙眼,驚恐的發現自己手腳被綁,身處於,高大空曠、錯落集裝箱的破舊廠房內。銹跡斑斑的金屬框架房梁,灰褐色青苔蔓布的牆面,破敗坍塌的屋頂,所有的一切在濃郁的霉味籠罩下,陰森而恐怖。不斷的扭動著身體,手被勒得通紅的王悅,想盡快的擺脫繩子的束縛。

  集裝箱造成的黑暗岔路中,突然走出兩個少年。

  「您好。」身材170左右的美少年,漫不經心的開口。

  真是極其不符合時間、地點、人物狀況的問候。「你看我現在好嗎?綁我來幹什麼?」看著曾經有過一面之緣的美少年,王悅靜下心來。

  「嘿嘿,兩男一女,你說幹什麼啊?」桃花眼的高大少年,痞痞的笑著。

  「你們不要過來啊,綁著我幹什麼!」王悅驚恐的抓緊衣領,勒索、強女干、剁手、殺人,種種黑幫電影中的綁架場景,在她心中一一上演。難道他們知道了是我寄的合成照片,要拍我的裸、照來當把柄?

  「你怎麼知道我好這一口啊?綁著你,兩男一女當然是3、P了。」桃花眼笑的曖昧。

  「請你來是讓你做個簡單的選擇。」矮個少年忍不住,打斷桃花眼越來越不靠譜、不著調的台詞。「首先,這裡有一位未來少將的資料,比嚴家條件好很多,你可以轉移目標,選擇正大光明的勾引這個喪偶的男人,請不要再糾纏嚴靜的家人。其次,如果你執意糾纏嚴家,另外一個選擇就是眼前的集裝箱。這個即將囚禁著你的遠洋集裝箱,明早就會被海運往美國。埋在眾多積木一樣堆積的貨櫃中,沒人能聽到你的任何聲響,被困其中的你黑暗、無助、孤獨、恐懼,30多天的漫長航程,沒吃沒喝,被發現的時候,偷渡被遣返的,只剩一具惡臭的骸骨。你死了,不是因為謀殺、他殺、綁架,而是死於你自己愚蠢的——偷渡。」

  「還有一個選擇,如果你還不放棄,看見這個鐵桶沒?鐵桶一加熱,桶裡面的鑽地鼠,就會拼了命的抱頭出來逃竄,見縫就進,沒縫就在你的身體上鑽洞哦。想不想試試?」一邊說著,桃花眼一邊誇張的把桶,猛地靠近王悅。

  「啊~」聽見桶內老鼠吱吱的叫聲,王悅尖銳的尖叫。「我選一。」

  「聰明人最明智的選擇。我相當看好你勾引男人的手段、實力。最後再提醒你一句,伊索寓言的名言『報復是危險的,它即傷害敵人,也傷害自己』。再糾纏或者報復嚴家,阿姨,不要忘了,遠洋集裝箱去美國的免費航程,永遠對你開放。」

  被鬆開綁,痛哭流涕的王悅,顫抖著接過矮個少年遞出的文件袋,倉皇的逃離鬼屋一般的倉庫。光線從破碎的窗戶照進陰沉的室內,飄浮的灰塵,在暮靄沉沉的空間中飛揚,少年的臉漸漸清晰。

  走向倉庫大門的莫子凡,看著身後還在逗老鼠的桃花眼莫表哥,無語。「快走吧,你這選的什麼爛地方啊,灰大的嗆死人,這偷油的家鼠,什麼時候還進化成穿山甲了啊!騙鬼吧,滿口胡諏,差一點就前功盡棄。」

  「你不是說咱不演英雄救美,演黑幫綁架嗎!這場景這氛圍才有feel、夠真實、夠恐怖。第一次演綁架戲,演的有點激動、用力,略顯浮誇,都是情有可原,咱經驗不足嘛。幸虧有哥逆天的美貌撐著大戲啊。哦呵呵不管過程怎麼樣,結果成功了就行了。那位倒霉的未來大校是誰啊?」莫表哥不好意思的笑著。

  「你爸。以毒攻毒的最高境界,兩個旗鼓相當的同性、毒小三過招,王悅和一直糾纏著,想當你繼母的那位,是兩敗俱傷還是勇者勝。都能給咱們出口惡氣,很令人期待不是嗎?」莫子凡笑得意味深長。

  「啊!你小子,夠狠的啊,把主意打到你守寡的舅舅身上,想給我找個繼母啊!還敢砸了良家婦男的貞潔牌坊!小心我哪天把你詭計多端的黑心思,全告訴你家小粉紅。」莫表哥虛張聲勢的威脅道。

  「放心,都五年了,要充分相信咱老莫家傳承多年,潔身自愛、癡心不改的優良傳統,老舅守貞的意志,是絕對不會動搖的。好了,我知道了,今天就打越洋電話給我爸,買你要的航模。」莫子凡無奈的答道。

  「嘿嘿,上道啊。『小粉紅』三個字比聖旨還管用啊。」莫表哥繼續獅子大開口,「哎呀,剛才的灰弄得我毛孔粗大、油膩膩的。不行,為了我吹彈可破的萬人迷嫩膚,我還要la mer海藍之謎精華面霜,貝佳斯(Borghese)綠泥面膜!」

  「哥,這些都沒用,你還是要麼買張機票去韓國,要麼直接去泰國吧……」

  莫子凡揶揄的笑聲,隨著兩人的遠去,消散在風中,不留一絲痕跡。
作者: 嗜酒態睡    時間: 2017-2-20 00:04:22

☆ 16、坑爹的「讀心異能」

  ——茫茫人海,你遇見了誰,誰又遇見了你?你和我的相遇,是偶然,還是命運的必然。

  Destiny, which offers not the cup of despair, but the chalice of opportunity。

  隨著秋天腳步的臨近,沒有人想念的過去式,「繼母」王悅,終於徹底的,消失在生活的角落旮瘩裡。狐狸「王」的倉庫綁架,到底有沒有被火速打包嫁出去,所有的一切,被蒙在鼓裡的嚴靜,不得而知。隨遇而安、一心一意的她,正忙碌的準備著,初中新生活的到來。

  開學第一天,跨進百年名校市一中的大門,細密茂盛的高大梧桐樹,投下斑駁的陰影,迎風飄揚的五星紅旗,帶著橙紅光暈,記憶中的六層教學樓巍然屹立。

  閃爍著金色艷陽的光輝,照射進一片片潔淨的玻璃窗,微微反射出晶瑩的光芒。舒展手指,撫摸九月的朝陽,指縫間絲絲縷縷的金色,播灑穿行,光明燦爛、暖融。

  「早上好啊!小粉紅。」從粼粼波光中走來的莫子凡,似是夏日最後一縷陽光,帶著溫暖,在明媚芳菲的畫卷中,撩人心弦。

  「早啊,莫掌門,Gimme Five。」早安,一路走來四季風雨相伴,她的陽光少年。

  手與手輕柔的撫掠、擊掌、十指緊扣的剎那,永不泯滅的力量,在嚴靜心中灼燒昇華。

  靜立在風中,沒有黑暗的糾纏,今天的陽光,是這般溫柔美好。

  「按入學成績排名,咱們都在一班。」剛看完紅榜的莫子凡,笑得明亮。

  「唉,距離產生美啊。咱倆天天見,很容易審美疲勞啊。這樣不好。」嚴靜看著莫子凡閃瞎人的笑顏,不禁感歎,妖孽啊,男大十八變,這貨怎麼越長越漂亮了。

  莫子凡唇角微翹:「以目前最流行的預測身高公式『59.699+0.419*父親身高+0.265*母親身高』來預估,我未來能長到1米86,你的確是矮了點,有1米56嗎?咱們30厘米左右,這麼大的距離,夠美的了吧。」

  「……我馬上就長個了!你確定你的未來身高,正好符合這條線性回歸直線(linear regression)?」嚴靜心裡嘀咕著,小樣兒不識貨,歧視、摧殘咱!姐上輩子超過海平面166厘米呢。

  「不符合更好啊,我的身高是異常值(outlier統計學上偏離平均值太遠的那些個體),那我未來的個頭,極可能比一般人,不是高一星半點,而是高得,跟你不是一路人的海拔啊。」莫子凡更加得意的笑了。

  「目前撐死了只有170厘米的哈比星人,有本事,你把身高公式精確到小數點後三十八位,再把自己預測得更高點!遙祝好漢莫掌門,18年後,長成和要了命的姚明一般高的……巨型大蔥!哈哈~」

  進入學術辯論模式,笑得前仰後合的嚴靜,始終沒有發現,身畔盈滿粘膩寵愛的閃閃眼神。

  小粉紅,每天早上醒來,看見你的梨渦和陽光都在,如此的甜蜜舒心,這樣真好。

  逗著嘴、嬉鬧著走進初一年級一班的教室,嚴靜突然被同學從背後使勁推了一下。眼看就要跌倒,撞翻課桌的她,被莫子凡眼疾手快的牢牢抓住。嚇了一大跳的嚴靜,心有餘悸的依偎在莫子凡懷裡,半天回不過神來。

  她健壯的寬盆骨啊,差點被摔碎,她挺翹的小辣椒鼻子啊,幾乎就快被桌角親吻,撞成粉碎性鼻骨骨折了。唉,忘了看老黃歷了,今天流年不利,出行不宜啊。

  「推什麼推!眼睛長屁股上了嗎?」莫子凡不客氣的,訓斥推人的黑手。

  30秒的沉寂,安靜得連掉一根針的聲音都聽得見。

  「沒事,我還好,還差一點才摔了。同學,他平常不這樣說話的,今天早上吃的有點鹹了,多擔待啊。呵呵。」老好人嚴靜,打破冰冷的氛圍,轉身回頭打著圓場。

  「言熙哥,你怎麼這麼慢。」幕後黑手甜膩的娃娃音,如錢塘江怒潮般,浪捲轟雷,排空而來。翻江倒海,勢如萬馬奔騰,掀翻、衝垮嚴靜心中,岌岌可危的防護堤。

  初見少年吳言熙的瞬間,她以為她會哭,但是她沒有。

  怔怔的看著,他一步步走近的腳步,熟悉的春天氣息,帶著溫柔的笑意,愈行愈近。開心過,失落過,心碎過,那些愛恨交織的歲月裡,帶領她走出陰霾,賦予她幸福回憶,又親手把她的生命墜入黑暗深淵的人,上輩子的丈夫,還記得死不瞑目的她嗎?

  前塵灰飛煙滅的這一個剎那,驀然回首,天亮了,而她卻墜入自己的黑暗。彷彿經歷漫長的一個世紀,又彷彿只是永恆的一個瞬間。

  「還好嗎?」莫子凡充滿了夏日陽光、溫暖柔和的磁性聲音,喚回無法言說、百味心酸中,呆滯的嚴靜。

  陽光燦爛的少年,如一團熊熊火焰,霎時照亮她的黑夜,阻擋她的沉淪。嚴靜恢復嘴角翹起的弧度,拉起莫子凡的大手:「嗯,放心,沒事,我屬貓的,命大。嘿嘿。」

  「屬貓的,反映還這麼慢,好狗都不擋道。」清純短髮女孩,秒殺林志玲姐姐的發嗲娃娃音,驚起雞皮疙瘩一片。

  「呵呵,瘋狗都只會瞎撂狗腿子,咬人亂汪汪。」嚴靜反唇相譏。

  「……你。」 吞了氦氣似的短促娃娃音,讓人頭皮直發麻。

  「豆豆,算了,老師馬上來了,咱們趕緊找座位坐下吧。」吳言熙不耐煩的勸解聲傳來。

  嚴靜自嘲苦笑不已。渣男吳言熙,傳說中的初戀情人小三豆豆,再拉扯上消失沒多久的風騷狐狸「王」,剛好三缺一,湊一桌「極品爛人麻將」了。犯太歲,流年不利,屢遇小人啊。

  「這位同學,剛才對不起了。」 沒有女氣,相反很有男性魅力的,精瘦型白馬王子吳言熙,大眼睛帶著誠懇溫和的笑。

  使勁盯著他閃著歉意光芒的棕色瞳仁,嚴靜的心臟突然麻痺般狂跳,緊緊揪住般,呼吸困難。莫名的厭惡感油然而生。

  隱約間彷彿聽到,吳言熙不喜的聲音「沒素質,擋著別人的路還這麼囂張。」

  「你說什麼?」嚴靜恍惚的問道。

  「我說,這位同學,剛才對不起了。」一樣誠懇溫和的笑。嚴靜心中卻充斥更加厭惡的感覺。隨之而來,耳畔似乎傳來吳言熙更為不喜的聲音,「耳背啊,還要我重複兩遍。」

  「他剛才說什麼了?」懷疑自己幻聽的嚴靜,忍不住問莫子凡。

  「不用理會那些沒有誠意的偽君子。」隱隱感覺到,小白臉威脅自己地位的莫掌門,口氣不善。

  「呵呵,冤家宜解不宜結,我叫吳言熙,你呢?」吳言熙拋出橄欖枝,笑容依舊。

  「走吧,咱們按老規矩,坐窗戶邊那排座位啊。」莫子凡看都沒看吳言熙,抓著嚴靜,直奔靠窗第四排的御用座位。

  視線離開吳言熙的棕色瞳仁,那一瞬間,嚴靜耳邊再次傳來「操,拽個屁。」的清晰聲音。來自於沒有開口,淡笑不語的吳言熙的聲音。

  頭微痛的嚴靜,思緒混亂。難道她被瘋狗推了一下,就立馬有了能讀懂對方心靈的超能力,讀心異能?

  唉,不光犯太歲,今天姐彪悍的人生,還玄幻了啊。是時候該買個冰淇淋蛋糕吃吃,破財消災了。

  坐在御用座位上,喜獲重生金手指「讀心術」的嚴靜,心潮澎湃、激動萬分,躍躍欲試的想再驗證一下。閉眼使勁感受周圍的一切,心臟沒了揪住般的感覺,耳邊還是雜亂喧鬧的同學聊天聲。難道再見吳言熙,神經錯亂的她,產生幻覺了?

  嚴博士果斷的下定決心,知識就是力量,咱還是立竿見影,先唯物主義的做個「社會科學統計方法」的實驗吧。那就粗略的找幾個同學做樣本,大概統計一下,研究對像中有幾個人的心聲,她能聽見,聽到的概率百分比是多少。

  嚴博士選定第一個樣本sample,隔壁眉飛色舞、口沫橫飛,嘮得歡實的發浪版大嘴鳳姐。一看妹子,就是心裡話老多的話癆類型,就她了。盯著鳳姐快速開合的血盆大口看,沒感覺;凝視她會說話、靈動上挑的Nike型濃眉,沒感覺;使勁瞪著妹子犀利、潑辣的大丹鳳眼10秒,心悸之感再次到來,bingo!

  嚴靜心裡興奮的直抽抽。絕非刻意黑客入侵、窺人隱私啊。發浪版鳳姐,她「老嚴家鐵嘴銀牙」小粉紅,打死都會守口如瓶,不告訴莫子凡。妹子一見鍾情、再見不行,內心森森的垂涎莫掌門,邪惡異常的三角眼的!

  試了一輪,只要緊盯對方眼睛10秒,輕鬆預知其下一句即將出口,和心裡永遠都不能說的秘密。啊,神奇的「讀心異能」,嫩真不愧是,把妹泡男之情聖必殺神技!

  常言道「兔子不吃窩邊草,近水樓台先得月」,嚴博士秉承著,做統計學研究,務必要全面正確的建立,廣泛龐大的樣本空間之基本原則,壯著狗膽,把猥瑣的小眼神,瞥向了身後,不明真相莫掌門的心靈小窗戶。

  回眸一笑的「鐵嘴銀牙」小嚴子,眼球一動不動兩分鐘,眼睛都快瞅出水來了,淚腺受到強烈刺激的她,還沒有感覺。

  完全麼有趕腳,這是怎麼個意思!難道莫掌門木有神經末梢!!所以木有趕腳!!!

  難道莫掌門自帶,360流氓安全衛士防火牆!!!!所以木有趕腳?!

  被嚴靜炙熱的小眼神,虎視眈眈得,腦仁都發涼了的莫子凡,忍不住開口,「小粉紅啊,你這麼深情款款的凝視我,是在盤算著,我什麼時候停止呼吸,好一口吃了我嗎?」

  耷拉著小腦袋,挫敗不已的嚴靜回道:「驀然回首,今個兒,小的才發現,莫掌門的明眸善睞,比美杜莎的雙瞳,還要迷人美麗。」

  這雙水汪汪的邪惡大眼袋,讀心異能都能石化、屏蔽。超強,嚇死異能人啊。

  羊駝啊!莫掌門,您就是觀世音菩薩派來的緊箍咒,如來佛的五指山,咱這輩子甩不掉的命中剋星。這該死的雞肋讀心異能!

  世事洞明,人情練達的老天爺啊,還來得及,給咱換個能隱身的功能不?                        
作者: 嗜酒態睡    時間: 2017-2-20 00:04:37

☆ 17、肉蛋菊花泣

  ——我們無時無刻不在企圖,洞察他人的內心世界,在小心翼翼的掩飾自己心思的同時,渴望被別人瞭解,但不願被看穿。

  初中生活的第一天,嶄新出爐的「異能人」嚴靜,在精神分裂的邊緣徘徊,瀕臨崩潰。

  她凝神細視班主任英語女老師,茅伊,嬌媚放電的杏核眼。「毛衣」老師嘴上驚悚的宣稱「孩兒們,初一學習很難、很重要,understand?」她心裡卻想著「初一是小學到中學的簡單過渡,初三最累,初二才最最重要。」

  如此口不對心的客觀論調,老實巴交的「異能人」,該信哪個?

  嚴靜注視「話總是說一半留一半」,憨態可掬的數學劉老師,

  劉一半:「同學們,我們這節課是數什麼?」,

  同學們:「學」,

  劉一半:「我們這學期要學一元一次什麼?」

  同學們:「不等式」,

  劉一半:「二元一次什麼啊?」

  同學們:「方程組。」

  一整節課,耳邊迴響30個「什麼?」乘以兩次的「異能人」,六十口氣喘不上來的感覺,誰能懂?誰會知道?誰可明瞭?

  透過樹脂老花凸透鏡,她端詳最令人欽佩的語文葛老師。一節課45分鐘,口頭心上不間斷的「啊,這個。啊,這個。啊,這個。」口頭禪。

  嚴靜的腦海中,充斥似夜店DJ現場版打碟跳針的混音感覺。這獨領風騷、洗腦般的震撼視聽享受,哪個純真的「異能人」,能忍住手舞足蹈、說唱rap的身體本能?

  在吳言熙自薦成為「一把手」班長,豆豆夫唱婦隨,榮升副班長,攜手開「夫妻店」的瞬間。蛋腚的「異能人」,窺見豆豆挑釁的眼神中,傳遞出來「胖墩,以後走著瞧」的掏心窩子話。

  胖墩!還有比這更傷人、更刻薄的yin詞賤語嗎?

  別人暗自在心裡罵她,她也能聽的一清二楚的苦逼心情,情商不高的「異能人」,怎能不煩惱!

  莫掌門入學的所有成績,包括體育都是滿分。這位牲口學神,再次牢牢的佔據學習委員的第一把交椅。嚴靜欣慰的感歎,「地球人的眼睛都是雪亮的」。

  可下一個剎那須臾,隔壁發、浪、版大嘴鳳姐,力薦嚴靜,成為勞動委員的壯舉,友邦異能人士,腫麼能不驚詫!

  大嘴鳳姐,跟咱有仇啊!你哪只眼睛發現,隱藏在群眾中低調的她,一歲拿抹布,兩歲用掃把,三歲抓簸箕,四歲耍拖把,五歲就提水,六歲能做飯的?

  她不就不小心知道,你暗戀莫子凡的那檔子醜事,至於這樣陷害人的嗎!

  尷尬的成為光榮的勞動委員,「異能人」看著周圍一個個眼神同情,心中雀躍的,黑心腸死孩子們,迫切地希望,傲嬌的「讀心異能」趕緊失靈。

  在這個複雜,充滿了各種白色謊言,但仍滿含無數真心的世界裡,讀懂每一個身邊人「心裡一套,嘴上一套,背地做第三套」的真相,是多麼的痛苦、怎樣的讓人承受不能。

  讀心不如馭人,大慈大悲的濟公活佛,能再傳授咱一套「馭人術」不?

  知心大姐「胖墩」嚴靜,在發掘出逆天的「讀心異能」之後,只能無奈接受這一切的怪異改變。她感覺自己,似乎更能提升情商,歷練成為越發善解人意、榮辱不驚的高涵養人士了。

  「莫委員長,勞動委員,這種我黨喉舌要職,是不是一年一換啊?」嚴靜鬱悶的不恥下問,官大一級的領導大人。

  「此等要職,不犯貪污受賄的原則性錯誤,估計很可能maybe一任就是三年。」莫子凡看著愁眉苦臉的嚴靜,那深受重創打擊,如天塌了般的驚訝表情,憋笑不已。

  嚴靜不禁仰天長歎:「三年清知府,十萬雪花銀,廣大人民群眾們,快來腐敗我吧!」

  嚴委員長的陣陣哀歎悲鳴,讓莫子凡顧盼撩人、忽閃清澈的眼睫,泛起如水般輕柔的笑意:「勞動委員需要勞動嗎?勞動委員可以不勞動,指導、監督、檢查群眾勞動嘛。」

  「要是勞動委員不需要勞動,那學習委員是不是就不用學習了?算了,當官不為民做主,不如回家賣紅薯。勞動光榮,不勞動可恥。咱還是以身做則、身體力行的勞動吧,就當減肥了!」

  看著嬰兒肥漸漸退去,水晶般柔曼明朗的少女嚴靜,莫子凡心甘情願的寵溺、臣服。「正長身體呢,太累了不長個的,千萬別越減越橫向發展了。」

  堪比「胖墩」更狠毒的預言,果然百分百絕對靈驗。

  在嚴委員長走馬上任的一個星期裡,身先士卒的她,成功增肥2斤。然而,幫助她到處忙活、張羅,擦玻璃、扔垃圾、打水蹲地的莫子凡,倒是輕鬆的瘦了1斤。

  「你們到底誰是勞動委員啊?打情罵俏,也不用做的這麼明顯吧!」豆豆不滿的抨擊。

  「副班長,日月昭昭、天地良心,適可而止,是種美德,也是種積德。不要把所有人的團結友愛都想像成,您和正班長那樣,複雜曖昧的裙帶關係。」

  你們兩個正副狗男女,才是奸、夫、yin、婦、男盜女娼!不要小瞧「異能人」的超能力,只敢心裡罵得難聽,嘴上不說的孬種。咱使用保護罩、反射波,把你罵的都還給你。

  「豆豆,走吧,拿咱們班的中午飯去。」護花使者吳言熙的出現,果然及時。

  凝望「孟不離焦,焦不離孟」,「502膠水」夫妻檔的離去,嚴靜不禁冷笑。

  虛偽!吳言熙,你笑得再和善,以為觀眼識人的她不知道,你心裡罵著「刻薄」啊。上輩子真是腦子進水、瞎了狗眼了,看上這麼個倒霉催的偽君子!若沒有他,她這兩輩子都不會再有遺憾。

  原來這變態「讀心異能」,存在的核心內涵和最大意義,就是不斷深刻的提醒自己:馬大哈的她,一直就是個,傻得不能再傻的聖母腦殘呀!

  唉,這讓人痛徹心扉的頓悟……

  502膠夫妻檔,和「250瓦大電燈泡」生活委員張東旭,一起將盛盒飯的箱子抬進教室。豆豆隨即泫然欲泣的拿出碎花手絹,擦著吳班長大腦門兒上,壓根就不存在的汗。

  人家張委員長,都沒累得喘大氣,你們還擦汗,至於嗎?

  不秀恩愛,沒飯吃啊!

  大秋天的,成功吸油的豆豆,視如拱璧的收起,那帶著吳言熙腦門兒油脂的手絹。她開始挨個的翻看盒飯。

  「老師說了要按著順序發盒飯,你不能從底下掏!」張東旭義憤填膺的譴責豆豆,濫用職權的無恥行徑。

  「底下的熱啊?」豆豆不理會他,繼續肆無忌憚的掏下面的盒飯。

  張東旭:「誰都知道底下的熱,你拿了,那誰吃上面的涼飯啊!」

  「反正不是我,狗拿耗子多管閒事。」你這個狗剩兒去吃上面的冷飯啊。豆豆繼續孜孜不倦的,打開、查看每一個盒飯。

  「一個個的看,你找金子啊,還真有閒工夫,忙得過來。」張東旭絲毫不憐香惜玉的諷刺道。

  「不打開看看,我怎麼知道有沒有荷包蛋,有多少紅燒肉啊!」豆豆大言不慚的翻著白眼。

  「少一個蛋會疼啊,少一塊肉會死啊!」看著絲毫不理會勸解的豆豆,張東旭發飆了。

  「我又沒掏你的蛋,吃你的肉,你激動什麼啊?看一下,你的蛋會疼啊!」豆豆拿起兩盒她滿意的飯,遞給尷尬的吳班長一盒,激動的反駁。

  張東旭前列腺充血,青筋直冒,快氣哭了,哽噎道:「你衝我嚷嚷什麼啊?這是按規矩辦事,我就是討個說法!」

  「哼!」豆豆輕蔑的瞪了眼絡腮張,牽著吳言熙走出教室,去小樹林吃陽光午餐去了。

  聽著豆豆心裡惡狠狠的詛咒「狗娘養的張東賤,去吃冷翔吧!」,嚴靜突然間胃口變得很差,不由得咂舌幻想。

  要是未來的某一天,毒舌得優雅含蓄的男神莫掌門,和愛罵狗、屎、蛋的三俗派「巫毒女王」豆豆PK,會是怎樣雷電交加、風雲色變的天地異象啊。

  妙語連珠的巔峰高手對決,絕對是一票難求賽「春運」,想不火都不行啊!嘿嘿,到時候咱賣黃牛票去。

  從悲傷低泣的內秀漢子「絡腮張」手中,接過有些微微泛涼的盒飯,嚴靜歎著氣,安慰的輕輕拍了拍他的背。

  張菊花啊,姐心裡知道你比秋菊還冤。但狗咬咱,難道咱還要倒咬狗一口嗎?就算不幸被狗咬,咱也得仔細挑挑品種啊。豆豆這種五毒俱全的惡狗,咱還是,吃一塹長一智,能躲多遠,就躲多遠吧。

  在莫子凡百轉千回、惡狠狠的幽怨眼神中,拿著盒飯回到座位的嚴靜,後背一陣陰冷。她能聽見所有人的心聲,除了他,莫掌門。

  整這麼個猜不透的,小媳婦式吃醋表情,是鬧那樣啊?

  在這個學校強制每人訂「健康營養」盒飯,一人不交錢,全班沒飯吃的年代。吃著五塊錢的奪命盒飯,吃貨嚴靜黑葡萄似的眼睛,黯然滴下淚水。盒飯,實在是太難吃了。

  「誰知盤中餐,粒粒皆辛苦」,咱要含淚欣然的把它吃完,不能浪費扔掉。

  唉,新鮮蔬菜能炒成這麼銷魂的乾癟樣,太對不起菜農了!

  嫩豬肉能炒得如此之柴,後槽牙咬都咬不動,為此獻身的豬爺爺,死的真心冤枉!

  還有這陳年老米配千年沙石,含沙量超過百分之五的混凝飯,沙很大!做盒飯的大師傅,您這不是在做豬食,您這是用真情、用雙手,在謀財害命啊。

  午後的體育課,一肚子飛沙走石的嚴靜,在窺見體育帥老師「今天跑800米」的內心獨白時,膽結石都在顫抖。

  三思啊,帥大,還沒吃飽飯就長跑,會胃下垂的。

  「今天二班的勤勞姑娘們,跑了800米。咱們一班就比她們差,比她們懶嗎?不能被她們班看扁了,不甘屈服的姑娘們,你們就是真正的勇士,女漢子!咱們今天跑1000米,一班最棒!」

  看著帥大,賽過巴頓將軍的跑前動員,「異能人」,無力吐槽。

  帥大,您的內心出賣了您的舌頭!

  以為她不知道,把二和一替換一下,您跟二班說的話,是一樣樣的!

  唉,算了,姐妹們,You better run run run run run,咱跑著,就當運動療法,除去午飯剛進肚子的沙結石吧!
作者: 嗜酒態睡    時間: 2017-2-20 00:04:50

☆ 18、春夢遺情 Wet dream

  茫茫黑暗,清爽潮濕,鹹鹹海風,包圍著模糊如醉的夜色。酒色般深邃而神秘的大海,溫柔的波浪,刷刷的蕩漾。踏著細軟的銀白沙灘,灩灩隨波逐流。妖嬈月色熏風浮現,潔白少女玉體橫陳,銀白色沙灘暈黃光芒下,恍若隔世的朦朧。

  美麗清澈、星光璀璨的眼眸,似曾相識童話般的心悸之美,熠熠生輝。微觸海的呼吸,不由自主的靠近。神秘之處嬌艷玫瑰滴落露珠,雪白通透的、月同、體,流光溢彩般迷幻。輕撫白霧籠罩的容顏,修長瓊鼻,櫻桃唇瓣,微陷梨渦,聖潔而迷亂。

  飽滿的圓潤,陌生閃電般的觸擊,理智灰飛煙滅般消逝。不受控制的撫摸游掠,輕舔吮吸,渾身燥熱不自醒的少年,慾望如海藻般,糾纏、灼燒。

  碧波蕩漾中浮沉,侵入玲瓏剔透、如玉嬌嫩。陣陣醉人體香,泛起絲絲漣漪,若即若離、飄渺若飛。波濤洶湧,一浪一浪,潮水般簇擁而來。厚積薄發,沉入海底的顫抖緊繃,高潮的餘韻,濕潤、情動不堪。

  一覺年華春夢促,昨夜雲雨是何人?

  與朦朧少女,面朝大海的赤裸相遇,一夜幽夢了無痕。潮濕的濁白痕跡,和記憶中頭暈腦脹的舒爽,讓純潔少年莫子凡的早晨,變得曖昧、旖旎。

  夢遺的興奮、短促,讓初體驗的莫委員長,如開了七竅般迷惑、流連。夢中始終看不清面容的少女,嚴靜般的五官。

  花非花,霧非霧。夜半來,天明去,這巫山雲雨旖旎,到底是先有OOXX的性幻想,後有真人版春夢,又或者是春夢後讓自己增加了,更真實OOXX的香艷想法呢?

  醒來後,手心彷彿依然殘留柔軟的溫暖,沉溺於甜蜜、甘美感覺的莫子凡,羞澀的陷入,「雞生蛋,還是蛋生雞」的慾望迷思。

  魂不守色的來到學校,現實版嚴靜蜜糖般的笑容,就如同燥熱炎夏中,沁人心脾的冰塊。涼絲絲、痙攣般,直沁莫子凡的心底。

  「莫掌門,早啊,今天你睡過站了?」看著掐著點,姍姍來遲的莫子凡,嚴靜吃著椰絲奶油包,驚訝的問道。

  「我兩條腿騎自行車來的……」,莫子凡溫紅的臉頰,緩慢的低頭,目視斜下方,不敢直視嚴靜甜美的奶油嘴。

  白白的奶油,滑潤地黏膩在,她如胭脂勾勒的淡粉色櫻桃小嘴上。頻頻吐出舔舐的舌尖,嬌嫩可愛。淡淡的椰絲乳香味包裹下的女孩,讓人抑制不住地萌生,去輕咬品嚐的慾望。

  怦然心動的莫子凡,在這一瞬間,無法自拔的心跳、躁動。

  「莫掌門,難道吹了邪風,發燒了?臉怎麼跟被人煮了一樣紅。」嚴靜邊吃麵包,邊含糊的咕嘟著。

  「邪風?確實一看見你,就心慌氣短,怕是被你下了降頭,中了你的邪了。」羞答答的莫子凡,不禁再次想起,昨夜限制級的一簾幽夢。他開始懊惱的埋怨,這夢中勾人的女妖精。

  「心慌氣短、易激動、緊張、多疑、甚至狂躁?」看著不斷點頭的莫子凡,嚴靜摸了摸,下巴上根本不存在的長鬍子,搖頭晃腦、一本正經地緩緩道來:「莫掌門之症狀啊,依本郎中『嚴時針』行醫多年,望、聞、問、切之拙見,絕對是……更年期綜合症,沒得治了哈哈。」

  看著嚴靜亮澤細膩的粉唇,笑得似花的容顏,忍不住的莫子凡,舔了舔乾澀的嘴唇。伸出雙手使勁的揉捏,她肉嘟嘟的小臉,笑道:「有一個臉很大的神婆『嚴時針』,在我不開心的時候,可以揉臉逗我笑,不錯哦。」

  看著自己手下不斷變形、牛奶般嫩白的臉頰,和嘴角無辜的白色奶油,莫子凡按耐不住,低頭清嗅的衝動。探出手指游移、輕觸三月桃花般的唇瓣,沾上奶油,收回手指,放入自己的唇齒間,吮吸品味,莫子凡軟軟地笑道:「真甜。」

  看著艷陽般奪目的男神笑靨,嚴靜瞬間呆愣。她偽少女純潔的內心中,一萬頭草泥馬奔騰而過。一大清早,莫掌門就這麼發騷,拋眉弄眼、暗送秋波,赤、裸、裸的調戲勾搭萌妹子。

  這是春天來了,要發情啊!

  嚴靜膽戰心驚的偷瞄隔壁大嘴鳳姐。她那羨慕嫉妒恨的複雜眼神,內心「明天我也要買椰絲奶油麵包」的獨白,在「異能人」耳邊,怨念非常的重複迴盪了50遍。

  唉,少年如此美好,引無數少女頻發情了!

  悲催的,發、浪、版大嘴鳳姐剛陰險的,把咱趕鴨子上架,送上勞動委員的寶座,別又想什麼壞招,折騰她這傷不起的「異能人」。

  這世界上,總有一個群體、一種人類,被孤立,被嫉妒,被醜化,她們有一個共同的名字——帥哥身邊的女人。做迷倒萬千招蜂引蝶「萬人迷」的女人們,得有多麼強大的精鋼鑽臉皮,鐵磁隕石的心臟啊。

  看著還在琢磨著「明天要買椰絲奶油麵包」,憂怨得都快變成奶油的大嘴鳳姐,嚴靜默默下定決心,為了祖國的下一代,珍愛生命,遠離莫子凡。

  嚴靜認認真真的做著,據說「殘害」了中國少年40多年的課間眼保健操。她使勁轉動眼球,翻著白眼,按著不知道,是不是清明穴的神秘穴位。

  她雖然做了很多年眼保健操,上輩子結果還是成了高度近視眼。寧信其有不信其無,沒準一不小心按到致命的穴位,能把她這坑爹的「讀心異能」給整沒了。那可感情好啊!

  伴著熟悉的眼保健操結束聲,異能還在的嚴靜,沮喪的隨著洶湧的人流下樓。誰叫她剛才眼賤啊,無聊的看了眼豆豆,不慎聽到了對她豐滿身材的委婉評語。

  「胖墩快成圓柱體了」。聽玩豆豆一席話心裡話,嚴靜早餐剛進肚子的奶油,都在罪惡的翻滾。

  她羨慕的看著,隊伍前面領操的玲瓏紙片人——豆豆。嚴靜抑鬱的心情輾轉不停。雖然某個不靠譜的專家研究顯示,「紙片人」死亡風險是胖子的3.6倍。但是這個社會不是大唐盛世,不需要女胖子啊!

  只有瘦成竹竿模特模樣的紙片人,才能穿進去修體緊身的美服。她每次去商店買連衣裙,穿大號都被撐的緊繃繃的。

  常年穿黑色,資深胖子的心情,哪個紙片人能明瞭!

  前方領操的豆豆姐,心裡吊兒郎當的嘲笑歌唱,「找呀找呀找胖子,找到一個死胖子,死胖子啊,是嚴靜呀,找到一個死胖子。」

  「死胖子」嚴靜的憤怒,達到了砰發的極限。

  不在沉默中爆發,就在沉默中滅亡。豆芽菜,你要是心裡再唱這歌,她會生氣的。信不信,她現在就大聲對著你唱回去的,「找呀找呀找瘦子,找到一個蔫瘦子,蔫瘦子啊,是豆豆呀,找到一個蔫瘦子。」。

  「要學習,學習不好;要運動,運動不好;到吃飯,馬上來勁,孩兒們,給我認真做操,誰再敢偷懶,今天沒有午飯吃!understand?」班主任「毛衣」老師,從前方走來,一個個的敲打著偷懶,只動上半身的孩子們,打斷了死胖子嚴靜準備開唱的圖謀。

  「毛衣」老師讓人無法直視的敲腿戰鬥力,把╔囧╗╔囧╝╚囧╝╚囧╗,只動手臂的懶騷年們,瞬間秒成了渣渣。看著前方一溜同學們,被打後,渾身抽搐、發了羊癲瘋般,奮力跳第八套廣播體操的熊樣子,嚴靜笑抽了。

  給跪了,這神一般的演繹,初一一班的隊伍要逆天啊。這精神病院版課間操,椎間盤突出,都能治癒成腰肌勞損!

  年少時被逼做操、躲著做操、不願做操,而上輩子離開學校後的嚴靜,越是自發的想做操了。也許她渴望的不只是課間操,而是緬懷那段逝去的青春歲月,回味花季點滴難忘的絲絲悸動。

  嚴靜瞪眼看著前方把「體轉運動」,做成45度角滿面憂傷,仰望天空的蔫瘦子豆豆。她大肚的忍了。咱死胖紙心寬,不和你一般計較。每天10分鐘廣播操,健康工作50年。騷年們,和死胖紙一起動起來,舒展筋骨來做操吧!

  每天早上剛一起床,就有一股睡午覺的衝動。而下午的此刻,中午沒睡的嚴靜,用兩根火柴棍撐著眼皮,撐到美術課,困的就快要崩潰了。看著頭不斷點地,sleepy的特困生,正在評鑒陽春白雪,墨與彩韻味的美術老師,李大美女無奈的看著,直搖頭。

  看來她的講解太枯燥了,不引人入勝,靡靡之音把學生們都催眠得昏昏欲睡了。那她就臨場設計一個遊戲活動,讓學生們能全身心的投入進去。發揮他們的想像能力,培養、創造、開發他們繪畫的潛能吧。

  立志讓美術課堂,更生機勃勃的李大美女老師,果斷的叫起了正在困頓中掙扎的嚴靜。她溫柔的笑語:「請這位同學,在黑板上,畫出你最喜歡的人物,要表現出形象的生動感。沒有任何的范畫和提示,大膽的發揮,你自己的想像力吧。」

  睜眼睡覺剛被驚醒的嚴靜,看著內心充滿期待的李大美女,聽著她陽光正能量的心裡話「你會創造出偉大的作品的!」,無語得恨不得潸然淚下。

  李老師,她可是「嚴梵高」啊,畫驚天地泣鬼神大板磚,閃瞎莫子凡三角眼的奇葩「嚴梵高」思密達啊。李大美女,千萬不要,梨花帶雨太期待啊。

  嚴靜努力地邁著,那似有千斤重的雙腿,慢慢地走向黑板。她艱難的抬起無力的胳膊,顫抖著右手。

  嚴靜一筆一畫、惟妙惟肖的用粉筆作畫,嘴上小聲碎碎念叨著:「一個丁老頭,欠我倆雞蛋,我說三天還,他說四天還……」                        
作者: 嗜酒態睡    時間: 2017-2-20 00:05:01

☆ 19、慾念由心生

  幽美、迷離的夜,睡不著的海,蔚藍的浪潮,舒緩的流行。混沌的海天一色,綿延不斷的波紋,追逐推擁中前行。一、絲、不、掛偎躺在,銀白色沙灘上的少女,像一尊玉質的雕像,在月光下散發出奪目的銀色光輝。

  那些曾春宵雲雨的瞬間,如夏夜瘋長的野玫瑰,在少年心中萌動。滋長的情、欲如翻滾的浪濤,濕漉漉的誘惑著少年,用火熱的舌尖去糾纏游弋。玲瓏剔透的少女,肌膚相親的一刻,和煦溫馨。

  剎那間,風捲殘雲,天地無光。電光閃爍,滾滾魔音似怪獸嘶吼,白花花的洶湧潮水,似萬鈞雷霆,萬馬奔騰般簇擁而來,猛烈地拍打著海岸。伴著海風尖厲的號角聲,浪濤的頂端,驟然掀起一個巨大膨脹多刺的圓球,河豚身子肥濤臉蛋的怪物!?

  看著肥濤臉怪獸,邪惡的瞇眼傻笑,耳邊傳來陣陣隆隆的驚悚呼喊,「我餓了,我好餓~」……

  與少女熱情相擁的莫子凡,突然一身大汗的,從夢境中驚醒。

  美輪美奐的與嚴靜夢中相見,卻莫名其妙的,被餓鬼呆子濤打斷!這是個什麼情況?難道日有所思,夜有所夢?

  春夢,果真是讓眾多不可能成為可能,讓不可思議變成,刺激得讓人中風的詭異體驗啊。

  春暖花開的一度雲雨,一秒鐘就變成了,嚇死人不償命的鬼片。

  天明後,莫子凡第一次冒著冷汗起晚了。他騎著自行車閃電般的速度,爭分奪秒往學校趕去。莫子凡一個急剎車,停在氣喘吁吁,同樣玩命跑向學校的嚴靜身旁。「快上來,我載你去學校。」

  坐在自行車後座,嚴靜笑得欣慰,她喘著大氣:「我都快跑岔氣了,幸虧碰見你了。」

  「抓緊我,你今天怎麼這麼晚了?」莫子凡猛的加快速度。

  穩如泰山的嚴靜,不禁往前俯衝,不可避免的輕輕觸碰,不由自主的抱住他的腰。清草的氣息、暖融的感覺,說不明道不清。

  嚴靜:「今天我的白加黑,終於破繭成蛾了!我等了一早上所以晚了。我設想過無數次,它的樣子,沒想到不是全白色的。翅膀是三角形的,上面還有銷魂的淺灰色花條紋。果然人稱『妖蛾子』啊。」

  「那你下一步的目標,是打算給白加黑相親?給他找個老伴,再努力纏綿,孵出蠶寶寶,子子孫孫無窮匱也,開個蠶絲作坊嗎?」莫子凡打趣道。

  「你的提議不錯也,但是我知道的太晚了。在『法西斯』老嚴頭的強烈譴責抗議下,白加黑於二十分鐘前,已然被放生,回歸大自然了。不知道它還記不記得回家的路。唉,傷離別啊。」嚴靜惆悵萬分。

  「白加黑很可能在半路上,就被諸如濤哥之類的五毒教眾獵殺。被放上餐桌,滿足他們的口腹之慾了。」想著昨晚夢中壞人美事,一直鬼哭狼嚎餓死了的「河豚濤」,莫子凡恨得牙癢癢的。

  「……我可憐的白加黑啊,飲食男女,人之大欲,都沒來得及嘗試。嫩短暫的一生,就是個清心寡慾,被人吃的慘劇啊。早知道讓你成雙成對、洞房花燭之後,再離開。罪過啊,下輩子,嫩一定會投胎做個大美女,去凌虐胖濤子吧。」

  聽著嚴靜越說越沒邊的話語,莫子凡心中暗自嘀咕。難道他上輩子吃了嚴靜,所以這輩子她投胎變成妖女,夜夜入夢來誘惑勾引他了?

  感受背脊上隱隱的如蘭呼吸,腰肢上緊緊的纏繞,面紅耳赤的莫子凡心中默念,「色即是空,空即是色。眼中有色,心中無色。」

  車閘皮迅速摩擦車圈,伴隨著尖利刺耳的剎車聲。在學校大門被關閉前的最後一秒鐘,莫子凡載著嚴靜,奮力的沖騎進,虛掩的縫隙。

  「一大早就超速,玩漂移甩尾,你們哪個班的啊?」帶著紅袖章的「地獄使者」教導主任,好整以暇的,看著他們兩個氣喘吁吁,遊走在遲到邊緣,可罰可不罰的孩子們。

  「老師早上好,這位同學路上不小心摔倒,崴腳了,所以我騎車載她來學校,路上耽誤了。對不起,第一次遲到,我們下次一定注意。」莫子凡臉不紅、心不跳,說得誠懇懊惱。

  「地獄老師」心裡憐惜的細語,「一表人才、助人為樂的好學生啊,值得表揚」。

  「異能人」嚴靜啞口無言。越漂亮的聰明男人,越會說謊話!有木有!大忽悠莫掌門,您可以直接出門左拐,去農貿市場賣拐了!

  演戲演全套,將假話進行到底的嚴靜,不得不跟沒骨頭的鼻涕蟲一樣,癱在莫子凡身上。她一瘸一拐的,向教學樓蹣跚前行。身後隱隱傳來「地獄老師」,那來自天堂般的清澈呼喚:「同學們,慢點走,別忘了去醫務室啊!」

  10分鐘後,嚴靜被莫子凡半抱著,扛上教學樓。她舒服的都快睡著了。「小莫子啊,怎麼不走了?擺架,回班。」

  「太后,您睜大鳳眼看看,都到門口了……」莫子凡笑得無奈。

  看著教室門口,一溜背著書包,被「毛衣」大人訓斥的同學們,兩個會說謊話的老實人相視一笑,接著默契的攙扶在一起,慢騰騰的跛足前行。

  「孩兒們,你們一個個的,怎麼今天手牽手,組團來遲到啊?」茅大人氣憤的看著,今天異常火爆的遲到隊伍,挨個娃問理由。

  「茅老師,今天路上堵車了。」大嘴鳳姐低著頭,雙手焦慮的背在身後,委屈的說道。

  「孩紙啊,你脖子上還掛著地鐵月票呢!地鐵怎麼會堵車?!」明察秋毫的茅大人,比黑貓警長還要機敏。

  「茅大人,我爺爺今天過世了,對不起,悲傷的我不該遲到。讓他老人家,在九泉之下不能安息,嗚嗚嗚。」瘦猴子侯星,臉轉向身側,掩面哭泣。

  「你爺爺昨天剛剛來過學校,去辦公室找我告狀,說你晚上玩遊戲不睡覺,早上死活不起床。」茅大人幽幽的說著。

  侯星轉著眼珠,梗著脖子,死皮爛臉的挽救道:「茅大人,爺爺他老人家,今天凌晨剛過世的。」

  「你怎麼不編得更邪乎點,他老人家前天就過世了,昨天老師看見的是鬼影子啊!你爺爺使勁叮囑老師,該打你時就別手軟!」茅大人使勁揪著侯星的耳朵,哭笑不得。

  「茅老師,我今天急急忙忙地趕著上學,在路上才發現自己還穿著拖鞋,所以不得不回家換鞋子了。對不起,我下次一定不遲到。」副班長豆豆,頻頻拉拽衣領,不安的說道。

  「下次注意,你是副班長必須以身作則,以後就是光腳都得按時到校。」雖然茅大人對這個答案頗有微詞,但是不得不承認,豆豆謙卑的態度,很是端正。

  看著心裡放下一口氣的豆豆,嚴靜心裡鄙夷的,暗自嘀咕,「你不就是起晚了,還臭美塗脂抹粉。又花了10分鐘選球鞋,不知道穿哪雙更迷人嘛!想騙過我異能人的法眼,沒門。」

  莫子凡以同樣的台詞,森森的贏得了茅大人的讚賞。在其他幾位遲到人,被罰抄五遍課文的同時,兩位說謊的老實人,幸運的逍遙法外。

  隔壁大嘴鳳姐,正含淚施展絕世神功「四筆連書」。好傢伙,這位姐,虎口有多長,筆就能排多寬。還有那邊四處忙叨著,借複寫紙的侯星,完全不像「死」了親爺爺的乖孫子。嘻皮笑臉、振振有詞的吆喝著:「複寫紙,有借有抄有送。遲到的你,值得擁有」。

  嚴靜不得不感歎,各位大神太油菜了。人才在民間,人才在身邊啊!

  下午體育課,其他孩子們被體育老師帥大,放羊般甩著鞭子,趕得滿操場跑1000米熱身。那邊樹蔭下,嚴靜扮演著數螞蟻乘涼的「瘸子」。她享受著今天不一般的鴻運高照,心情格外舒爽。但是還是小小的擔憂,待會兒那讓人閃了腰的扔鉛球考試。

  小學鉛球成績,從沒有及格過的嚴靜,對於自己的強悍實力,完全沒有信心。虛胖、一身囊肉的她,絕對手無縛雞之力啊。一人三次機會,五公斤的鉛球,五米多就可以及格了,加油!嚴靜跛著腳,很是柔弱的,舉起沉甸甸的實心鐵疙瘩,放在手裡。拼了,我扔!

  「啊!」一聲尖叫,鉛球以詭異的弧線,向圍觀的豆豆身上砸去。花容失色的豆豆,只差一毫米就被擊中。

  嚴靜紅著臉,低下小腦袋。唉,虧了,再使一點勁,就能打中仇人,直接得分了啊。憤怒的小球,接著戰鬥吧。

  第二次,她深吸一口丹田氣。嚴靜「哈」的一聲,憤怒的小球,在空中滑過了一道美麗的拋物線,直奔帥大而去!斜斜的落在了及格線以外,帥大座位的旁邊。

  「啪,啪。加油!」惟恐天下不亂的莫子凡,鼓起掌來。

  第三次,看著臉色越來越綠的帥大,嚴靜尷尬的傻笑著。她使勁一扔,憤怒的小球,再次衝著帥大的腦門而去。這一次不躲開,就是頭破血流啊。看著快速閃開的帥大,心有餘悸的嚴靜,撓著腦袋,羞澀的說道:「老師,對不起,我的手滑了。」

  看著離及格線近在咫尺,可就是沒過線的鉛球,嚴靜欲哭無淚的試探道:「老師,能讓我再試一次嗎?我馬上就及格了!」

  帥大恨鐵不成鋼的看著,這個砸死人不償命的傻孩子,笑道:「人家扔鉛球是要分,你扔鉛球這是在要命啊。你以為這是玩塔防遊戲啊,次次都往人身上招呼。你要是再扔一個,老師我就要因公殉職了。辛苦了,算了,別扔了,給你65吧。」

  看著帥大灑脫的揮筆寫下65分,嚴靜欣喜的感慨,她這輩子鉛球第一次及格了,今天真是有著無與倫比的好運氣。

  「今天是個好日子,心想的事兒都能成,明天是個好日子。」放學後,唱著小歌的嚴靜,癱軟在莫子凡身上,得意樣樣的,被半抱著走下教學樓。

  莫子凡好笑的道:「太后,您可真軟啊。」

  「我知道我骨頭小、肉多。但我這樣的品質,在農貿市場裡,是最受大媽們歡迎,你知道不?瘦排骨哥。」嚴靜不滿的扭捏著,脫離莫子凡的懷抱。

  「啊。」一聲驚呼。嚴靜再次摔在莫子凡身上。

  「怎麼,還在演啊?瘸腿太后?」莫子凡好奇的問道。

  懷抱中樂極生悲的嚴靜,小臉使勁揪在一起,「這次不是演了,我剛才真的扭到了,嗚嗚嗚。」

  看著她的可憐模樣,莫子凡覺得她真的很軟,和夢中冰冷抽像的臆想完全不同,她有著柔軟溫暖的觸感。

  原來念由心生,慾念一起則心動,心動則意動。既已心動,則均矣。Are sex dreams better than the real thing?當然不!

  想到不如做到,心動不如行動。小粉紅,就讓咱們如夢中般,坦裎相見,為了子孫後代,可持續性發展奸情吧!

  不顧嚴靜的尖叫,天生神力的莫子凡邪笑著,霸氣的公主抱起他的小粉紅。「今天是個好日子!回家了~」                        

作者: 嗜酒態睡    時間: 2017-2-20 00:05:16

☆ 20、情潮初湧

  又一個美麗的清晨,清涼溫柔的晨風中,東方萬道霞紅,太陽努力揭開厚重的雲層,露出微笑。莫子凡騎著自行車,早早就向嚴靜家奔去。他帶著冷冷的露珠,停在居民樓門口,抬頭仰望第四層樓,剛拉開淡藍色窗簾的窗口。

  「馬上下來!」嚴靜探出小腦袋,張牙舞爪的無聲說話。

  看著熟悉的口型暗語,莫子凡莞爾一笑,明瞭的招手啞語:「不急,我等你!」。

  絢麗多姿的五彩光芒,映照在等待的少年身上,似乎每一個水做的小露珠上,都映射出一個金燦燦的太陽,晶瑩璀璨。嚴靜慢慢的走出樓門,她的臉頰頓時被冷風親吻。她彷彿看見了一尊陽光鑄成的金色雕像,鬼斧神工、攝人心魄般生動鮮活。

  「早啊,護花屎者!」嚴靜調皮的做出一個飛吻。

  「花姑娘,一早就這麼重口味。屎還是使,分不清啊,聽著怪怪的。」莫子凡燦爛的一笑,輝煌的光芒閃爍,風華無限。

  「常言道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護花屎者,多麼崇高的屎者啊。嘿嘿。」輕輕坐上專用後座,嚴靜熟門熟路的環上,莫子凡微微顯露的倒三角蜂腰。

  潮濕冰冷的觸覺,讓她忍不住心疼的關心道:「我腳快好了,明天你就別來接送了。天氣越來越冷,你身上都被露水打濕了。」

  「呵呵,沒事,我這是鍛煉身體。毛主席都洗冷水澡呢,我能吃能睡、身體健壯、皮實。」莫子凡的心暖暖的,騎著車渾身莫名的舒爽。

  「這能吃能睡、吃麻麻香,貌似是濤哥的專有台詞啊,你這算盜版吧,壯實能吃的屎者。」嚴靜猛的抱緊他的腰,一隻手悄悄撓向莫子凡的腋窩。

  微癢的莫子凡,忍著一把抓住小手,咬一口的衝動,哼哼唧唧的開口,「我臀部癢,你有本事,給我撓那兒。」

  「啊~邪惡的色魔,我還沒有發育呢,不許讓我提供有色服務。小心實在的我,呆會找張菊花給你撓。」嚴靜咯咯的笑聲,如潺潺清泉,流淌進少年乾涸的心田。

  如果她是一朵鮮花,他願做每日清晨的露珠。甜絲絲的滋潤她,即使短暫的停留,也要用愛的甘霖,擁抱親吻她的容顏。

  「鐵拐嚴」半抱著瘸腿,走進教室。時間還早,清晨暖陽中的教室,只有三三兩兩的同學就坐。

  「呦~你這是長雞眼了?還是徹底一級傷殘了啊?」一次遲到,一個星期都早到的豆豆,怪腔怪調的盤問著。

  你還發腳氣,長凍瘡,出痔瘡呢!這豆豆真是不三俗,心裡就不舒服。「謝謝,我從來沒長過,你長過的那種東西。非常感謝,你用長雞眼的親身體驗,來提醒我。」嚴靜答的彬彬有禮。

  那邊被「死了的」爺爺揪著,現在天天早到學校的乖孫侯星,好奇的四處打聽:「雞眼是個什麼東西?」

  身懷絕世神功「四筆連書」 的大嘴鳳姐,不屑的看著侯星,嘲笑道:「猴子啊,這你都不知道,沒見過啊!就是鬥雞眼啊。」說著她兩眼瞳孔使勁朝中間靠攏,做著誇張的鬥雞眼(對眼)。

  看著兩位神人,比著搞怪,眼珠來回轉360度做「鬥雞眼」,莫子凡無語的笑了。

  這邊竊笑的莫男神,和那邊奮力逗人開心的大嘴鳳姐,嚴靜突然覺得,走輕鬆搞笑風,大嘴鳳姐,你也是有希望拿下莫男神的。

  怪不得路上帥哥身邊,總是配一個醜女。此時懵懂、亂下結論的嚴靜,卻完全沒有意識到,真正的男神身邊,往往跟著一個可愛的胖姑娘。

  星期一升國旗,已經好幾天沒有上課間操的嚴靜,也在莫子凡的攙扶下隨著同學,向操場走去。今天晚下課,她還沒來得及去廁所,嚴靜有種尿急的感覺。遙望女廁所那火爆得,快排到校門口去的陣勢,百忍成金的嚴靜不得不忍。

  眼看到操場上了,越前行,內褲中濕漉漉的感覺越是明顯。懶得理這怪異的感覺,升旗時間很快,她等下再堅持一小會,就可以去釋放了。

  伴著激昂雄壯的義勇軍進行曲,冉冉升起的國旗剛到一半,音樂突然跳針般跑調了。大風吹過,捲起的國旗「嘩」一下全部展開,在走調的加速版國歌聲中,顛倒的五星紅旗隨風狂舞,把升旗手一下捲進去。

  看著裹著國旗,跟個粽子一樣不能動彈的升旗手,和隨後再來一次的升旗儀式,快尿了的嚴靜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小腹一陣悶悶、下墜的痛感,液體出來的濕黏感,愈加明顯。

  「嚴靜,你的褲子髒了。」好不容易升旗結束解散的瞬間,身後傳來吳言熙的聲音。

  看著吳言熙滿面紅暈,晦澀無比的表情,嚴靜「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你褲子紅了。」吳言熙心裡嘴上,同時悄聲重複道。

  什麼!一直號稱自己沒發育的嚴靜,終於傻傻的懵住了。她初潮了?在操場上全校師生升國旗,掛反了旗、跑調了的莊嚴時刻,她的大姨媽突然來襲。

  大姨媽您好會挑黃道吉日,腫麼來的這麼早啊?上輩子12歲您才來的啊。

  黑著臉的莫子凡走過來,挑釁的看著吳言熙。脫下、身上的校服上衣,蹲身繫在嚴靜腰上,牢牢包裹住紅色的印記。「幫我們跟班主任請半天假。謝謝。」半抱著嚴靜,莫子凡走得瀟灑。

  看著兩人相依相偎的遠去背影,心裡不是滋味的吳言熙,慢慢萌發出一種,和莫子凡鬥一鬥的心理。獨佔欲?哼,看誰是贏家。

  完全沒有未雨綢繆的嚴靜,傻乎乎的墊著,莫子凡遞給他的一包紙巾,晃晃悠悠邁著怪異的步子走出了女廁所。「謝謝。」又羞又臊的她傻笑著。

  「咱們先去商店買點你要的東西,然後回你家換褲子吧。」莫子凡的臉上泛起紅雲。

  「好!莫掌門真是世界上最可愛的人。大恩不言謝啊。你的校服……有點髒了,我回家給你洗一下吧。」大姨媽染上莫子凡的校服,太尷尬了啊。嚴靜猶豫著,還是說出了這麼尷尬的事實。

  「好,都隨你。」看著嚴靜低下頭,只給了他留了個腦勺的羞澀樣子。莫子凡愛戀的摸了摸,她那一翹一翹的馬尾辮,「咱們出發,逃課去了!」

  以回家換褲子,辦正事為名的兩個人,偷偷的溜到商業街,流連於熱熱鬧鬧的各個小攤。他們蹲在賣金魚的攤子前面,漂亮的玻璃小瓶,加上一條紅色的鼓泡眼金魚,一共三塊錢。瞪眼看著這可愛的小精靈,靜靜的遊蕩在它的世界裡,緩慢、悄無聲息,嚴靜有種想要抱它回家的沖動。

  「我買給你。」莫子凡看著嚴靜癡癡的眼神,準備掏錢包。

  「不用了,『法西斯』老嚴頭,會逼我在廁所裡放生的。等我以後有了自己的房子,我要買個大大的水族箱,再養一堆的金魚嘿嘿。你沒覺得它們長的有點像我嗎?高雅、嫻靜、美麗不可擋啊。」嚴靜誇張的自吹自擂。

  「嗯,確實挺像的,一天到晚都在吃,只有三秒鐘的記憶。能傻到把自己吃撐死的動物,和你倒是很像。」莫子凡寵溺的笑著。

  「……不用說這麼實誠的話傷我啊,不管,你要賠償我的精神損失,我要禮物。」嚴靜耍賴道。

  莫子凡神神秘秘的拉著嚴靜,來到一個寵物攤,指著一隻渾身潔白,只有頭頂有三道黑色條紋的小倉鼠說道:「好啊,我剛好看見了一個白加黑的親戚,送給你。」

  它有著閃亮的小眼睛,不停扇動的小耳朵,三瓣嘴。小倉鼠使勁踩著滾輪,時而翻觔斗,時而摔倒。看著它「飛簷走壁」亂竄的可愛身影,嚴靜笑了,「白加黑,有這麼勤快的親戚啊哈哈。」

  嚴靜抱著這隻大名為「白眉大俠」的新寵回到家,把它藏在自己的大衣櫃裡。失去白加黑的嚴靜,忽然找回一種久違了的傾訴的心情:「白眉大俠,你悄麼悄的安心住下啊,我會好好對你的。希望這輩子你和……莫子凡,誰也不要離開我,誰也代替不了,你們在我心中的地位,就像我的陽光一樣。」

  在嚴靜腿完全好了的那天,莫子凡還是如常的來到嚴靜的家門前。看著清晨的第一縷陽光,偷偷的灑進可愛女孩的窗口,他格外的安心、踏實。

  迎著耀眼的光照,莫子凡瞇起眼睛,等待女孩的出現。一臉孩子氣的嚴靜翩然而止。

  「莫掌門,嗚嗚嗚,白眉大俠沒了。」嚴靜異常的陰沉。

  「怎麼了?白眉大俠走丟了,被貓叼走吃了?」莫子凡在腦海中想像,各種悲慘的可能。

  「不是嗚嗚嗚,它昨天趁我不在家,拚命的踩車子,玩滾輪。它的動靜太大了,被我媽發現了,她大叫一聲,把白眉大俠當老鼠給滅了。」嚴靜難過的流下淚來。

  「沒事。不哭,今天咱們再去買一隻啊,起名就叫徐良啊。」莫子凡安慰道。

  「不用了,以後我再也不能養它了。我們家現在已經展開了,大範圍的滅蟲、滅鼠、『除四害』戰役。所有的老鼠、蚊子、蒼蠅、蟑螂,即將面臨一場滅頂之災!周家橋一枝花揚言,在家光著膀子靜坐30分鐘,僅限被蚊子咬一個包。任何地方都不能出現,疑似老鼠的生物。否則見一隻抓一隻,宮刑、烹煮、五馬分屍、推出午門斬首,不留活口。」

  莫子凡:你們家這是菜市口啊!未來丈母娘威武,滿清十大酷刑都用上了。
作者: 嗜酒態睡    時間: 2017-2-20 00:31:43

☆ 21、吳言熙番外1:初戀VS 再戀

  ——吳言熙:她是我的初戀,但我愛你。

  豆豆,從小就是場站大院裡,男孩子們眼中的明星。一起長大的她,在我眼裡,最初是什麼印象呢?妹妹吧,可愛的、清純的、熱情大方的小妹妹。

  高三的那個悶熱炎夏,雨季來得有點早,忘了帶傘的我,在雨中打著花傘的她。

  「言熙哥哥,我很喜歡你哦。」甜甜的笑,雨幕中銀鈴般,大膽乾脆的告白,如開雲破日暖暖的敲散我心中的烏雲。

  「好啊,我也喜歡你。」當時的我沒有細想,答的肯定。

  在一起的日子,時間很短,上學放學,看著她害羞臉紅的,主動牽著我的手,我年輕的心也跟著飛揚起來。原來這就是戀愛的味道啊,溫馨、平和。

  她對我很好,體貼順從,如小鳥依人。被人需要、關愛的美好感覺,讓我如墜雲霧之中,新鮮而喜悅。

  這一切的甜蜜來得突然,消失得也很快。在聽說外表純潔的她,和校體育隊的一個打籃球的男生,關係非常密切的瞬間,被欺騙的憤怒、受挫,讓一貫自尊、潔癖的我難以接受。

  「分手吧,豆豆。再見。」 驕傲的我,說的堅決,沒有絲毫的猶豫。

  豆豆歇斯底里的哭泣:「為什麼?我這麼的喜歡你,別走,言熙哥哥不要丟下我。」

  轉身離開的我,身後漸漸遠去的嬌柔哭聲,宣告著兩人短暫甜蜜關係的結束。無比的解脫輕鬆,還好只是喜歡,感情不算太深,快刀斬亂麻,及時止步,總比日後夜夜糾結來的好。

  她是我的初戀,我卻是她的第N任男朋友。不對等,不是嗎?作為傳統大男人的我,嘴上雖然說不出口,心裡終究還是在意的。

  告別了這失敗的閃電初戀,高考的洗禮之後,我來到了首都,這個美麗的城市。大學新的開始,鮮活、忙碌而充實。從成功的寫完人生中第一個C語言程序「hello world!」開始,計算機科學專業的我,每天往返於教學樓、宿舍、自習室、機房。我沉迷於敲寫代碼,與C++、 MATLAB、 JAVA、 PYTHON各種程序相伴。

  秋色濃艷的那個20歲,我們相遇,她的出現,在對的時間。梨渦淺笑,錦瑟流年裡,再次蕩漾了我欲動的心靈。

  那是數理統計學選修課的第一天,拿著熱騰騰的白菜豬肉大包、豆漿,早早跑到教室的我,驚訝的發現,稀稀散散坐著幾個同學的電教室裡,前六排座位都已經被課本、書包佔滿了。這數理統計學課,真是意外得,令人髮指的火爆。

  第二排過道最右邊的座位,貌似沒有課本,只有一大卷衛生紙。就這兒吧,放下書包,我開始邊吃早餐,邊接著啃C++ Primer書。突然,背後一下重擊,剛咬了半口的包子餡,華麗麗的滾出來,前空翻掉落入,我視若珍寶的書頁中。

  「這位同學,不好意思,您佔了我的位置。」一張撅著嘴、皺著眉的俏臉,說話間,突然出現在我眼前,同樣拿著熱騰騰的大包和豆漿,背著雙肩書包,一身碎花長裙靈動的她。

  「你的位置?你能證明嗎?」撕下衛生紙,包住書頁上的包子餡,我不郁的說道。

  「能,我在桌子上放了衛生紙,就是您現在裹著包子餡的衛生紙。」

  「衛生紙?又怎麼證明它是你的?」

  「衛生紙上寫著我的名字。」

  仔細端詳手上的白色衛生紙,看著右下角落,黑色的簽字筆跡,清秀的兩個大字「嚴靜」,我不禁笑了。

  數理統計學選修課的第二天,我更早的來到了教室,前三排座位已經被佔滿。第二排座位上,長長的散開白色衛生卷紙,從第一個座位一直拉到第六個,每一小格上面右下角,「嚴靜」兩個大字歷歷在目。

  等我吃完包子,喝完豆漿,六個背著書包的女孩子,嬉笑著走進來,坐在第二排座位上。最右邊那個位子上的,還是她,嬰兒肥的鵝蛋臉,長睫大眼,梨頰生微渦。

  數理統計學選修課的第三天,我提前兩個小時來到教室,等開門第一個衝進去。我坐在了第二排過道,最右邊座位的旁邊,拿出數理統計課本,忐忑的等待著。不久,拿著那卷手紙的她,一蹦一跳的來了,撕下一片放在我旁邊,再散開卷紙,從第一個座位拉到第五個。

  「你好,我叫吳言熙。我今天也沒買早點,咱們一起去買包子吧。」鼓起勇氣的我,站起來傻傻的笑著,看著晨光下,暈滿黃色光華的她。

  「可是,我今天想吃肉夾饃。」 那一瞬間,笑靨生花,陽光正好。她明亮的眼神,令風止雲息,而我心願沉淪,甘之如飴。

  可愛的她知道嗎?不管吃什麼,即使黃連,只要她想,此刻的我都會跟隨陪伴。

  銀杏葉泛黃的這個秋季,破天荒第一次超低空飛過,只得了60分的數理統計學課,我卻幸運的收穫了我的愛情,我的那個她,我的小眼睛。

  踏著腳下如絲絨般的金色,徐徐降落的銀杏葉,如雪花般,漫天橙黃。顫抖著的我的大手,不經意的碰觸她。一把抓住那軟軟的小手,瞬間冰冰涼涼,如電流般,麻麻的、猛烈的,激盪我的心扉。

  在這個怦然心動的季節,見不到她的時候,心裡有好多話想和她說。如果她在我身邊,我一定可以說上三天三夜。但是當她坐在身旁時,我卻突然覺得,這樣靜靜地靠近,即使不言不語,我心中仍然滿足欣喜。

  喜愛她那清純的嬌容,可愛的甜笑,和那時而二二、時而機靈俏皮的迷糊性情。那些教室、食堂、圖書館、樹下,到處印刻了,屬於她和我的身影與記憶。

  整個大三,在她的影響下,我們整日神魂顛倒、埋頭苦讀於托福GRE、紅寶、藍寶書中。一起拿到美國大學全額獎學金offer的那個早春,我抱著她,激動的親吻那小小的梨渦:「小靜,得償所願了,我們也要飛越太平洋,暢遊美利堅了。」

  淚水卻悄悄浸濕我的肩頭,她傷心的哭了:「終於完成爸爸的願望,要離開這兒了,她們肯定很開心,我這個討厭的、多餘的人,終於可以徹底的離開了。走得遠遠的,地球那端。你知道嘛,我一點也不喜歡數學,讀什麼博士。我更討厭離開自己熟悉的地方,我愛這裡。」她喃喃的在我懷裡,悲傷低泣。

  年輕的眼淚不管怎樣流淌,還是沒能停下我們離開這裡的腳步。美國大陸航空公司Continental Airlines CO088號航班,載著我的夢想、她的不捨,劃破首都上空的厚厚雲層。掠過俄羅斯廣袤的森林山地,俯瞰冰冷的白令海峽,經過13個小時的飛行,最終抵達Newark紐瓦克機場。

  拿著六個大包,鍋碗瓢盆行李的我們,疲憊的像逃難一樣,手拉手一起降臨到了這個城市。8月新澤西州的初秋,到的那麼的早。走出機場大廳,瑟瑟的夜風,勾勒著我們的顫慄與不安。

  坐在中國留學生志願者師兄的車上,滿目陳舊的橋樑,破敗髒亂的建築,牆上亂七八糟的塗鴉,空蕩蕩的街道,偶見獨自晃蕩的萎靡黑人。如生化危機中的場景般,陰森、恐怖、沒落、頹廢。

  靠,這就是宇宙無敵狗、日的美利堅合眾國,美帝!?我他媽是來KO喪屍了?

  又是一年秋風起,異國他鄉銀杏葉也飛舞的季節,市政廳City hall裡面笑容滿面的我,和臉紅撲撲羞澀的她再次牽手。

  市長朗朗的聲音,念著那不變的誓言:「Do you Yanxi take Jing to be your lawfully wedded wife, for better or for worse, for richer or poorer, to live together in the estate of matrimony」

  沒有玫瑰花求婚,沒有閃亮的大鑽戒,只有兩位陪我們公證的朋友一起目睹,這簡陋的婚禮。

  「I do。」親吻著她粉粉的唇瓣,心中無限的圓滿。我會,我發誓會愛她、安慰她、尊重她、保護她,不論健康還是疾苦,不論富貴還是貧窮,我願意捨棄一切,永遠對她忠誠,永遠陪著她。

  永遠很遠,它到底有多遠?

  在和她纏綿甜蜜的每一天裡,我理所當然的認為,這是個遙遙的看不到頭的永遠。

  考試,博士論文,研究課題報告,一遍遍、一行行的敲寫著,枯燥的程序代碼。漸漸的,我發現,最初的興奮與激情,正在慢慢減弱、消耗殆盡。打回來修改屢戰屢敗的論文投稿,導師繁複累加的實驗室工作,遙遙無期的畢業工作。

  苦於現實的我,第一次,走進了燈紅酒綠的霍伯肯Hoboken酒吧。也許酒精可以麻痺神經,讓我忘掉這一切煩憂吧。Loser,徹底的失敗者!掙扎在異鄉的我,灌下一口金湯力Gin & Tonic,嘴裡充斥著淡淡的辛辣苦澀味道。

  品著這戀人首選的開胃飲品,我卻在群魔亂舞的迷亂酒吧裡,孤獨心傷。酒精迷醉下,朦朧間再次看見了她,記憶中的豆豆。

  一如既往的青春靚麗,齊劉海娃娃頭,衣著摩登時尚、亭亭玉立的豆豆,我曾經的初戀。她淺笑盈盈,向我走來,「言熙哥哥,好久不見,你好嗎?」
作者: 嗜酒態睡    時間: 2017-2-20 00:31:55

☆ 22、吳言熙番外2:一夜情、死亡、新生

  ——佛曰:愛由心生,愛與不愛,無非也就是在一念之間。

  有人曾經說過,分手後,最大悲哀的,不是你們在大街上相遇的那一刻,彼此不發一言的擦肩而過;而是一事無成的你,想要裝作沒看見,對方卻雲淡風輕的和你打招呼。

  尷尬的聽著豆豆細數她的經歷,她如何幸運的成為「煤二代」,如何輾轉遊歷來到紐約。微醺的我,機械的點著頭應著。眼前她粉紅色單肩包上,金燦燦的大H標誌,如芒刺般映入我的瞳孔。

  我這個苦逼的大博士,從每天早上八點到凌晨12點,辛辛苦苦的替導師做牛做馬、累死累活,編程序、帶實驗干各種活。半年嘔心瀝血的回報,還不如眼前女人隨意背著的,限量款愛馬仕小包昂貴!諷刺,不是嘛。

  不知道說了些什麼,只記得紅色的martini雞尾酒,就像豆豆艷紅色的唇瓣,暈沉沉的晃眼,讓人不知如墜何方。醒來的第二天早晨,四星級飯店總統套間裡,如偶像劇般的狗血。渾身赤裸的我,混亂的躺在嬌羞的豆豆身邊。我潮濕的下半身,帶著難以磨滅的,淡淡腥膻味,灰白色濁液。

  豆豆撲閃著引人犯罪的眼睫,緩緩的在我耳畔低語:「言熙哥哥,我愛你。你離婚,我們結婚,投資移民美國吧。爸爸可以給咱們錢,開個你最想要的網絡公司。」

  看著越來越眉飛色舞、興奮異常的豆豆,呆若木雞、大腦一片空白的我,一句話也沒有說,匆忙穿上衣褲,奪門落荒而逃。

  結婚三年來,第一次夜不歸宿。我顫抖著手掏出鑰匙,打開家門。迎接我的是等待一夜,疲憊得頭點地的妻子,那熟悉的梨渦笑容。

  「實驗室程序bug問題解決了嘛,吃了早飯了沒有?我給你溫著雞絲粥呢。快來喝一碗,吃完了再好好悶頭睡一大覺啊。」嚴靜笑語盈盈。

  「嗯,好睏啊,我先去洗個澡。」躲開她的靠近,我迅速向浴室逃去。甩掉鞋子,打開花灑,走進浴缸,任冰冷的水澆頭。

  該死,為什麼會喝醉?為什麼會和豆豆上床?為什麼?

  汩汩的流水,瞬間將我薄透的衣衫灌濕透。我想要徹底澆熄內心的燥郁,冷靜下來,可心跳的聲音卻愈加的清晰。昨晚的一切,如何和豆豆到了酒店,如何脫去衣服,如何糾纏,如何做愛,神智不清的我,如失憶般,一片空白毫無印象。

  怎麼辦?忘了,對,就當不存在,一夜情很平常,不能讓小靜知道,一定不能。

  脫下濕透的衣服,囫圇吞棗的擦乾淨身體,我赤裸著走出浴室,從背後一把緊緊環抱住小靜。

  「哇好涼,怎麼洗的這麼快?你在澆花啊。」熟悉的嬌嗔,是小靜,我最愛的妻子小靜。

  我的小靜,總是這麼柔軟溫暖,讓人莫名的滿足欣喜。

  第二天的早晨,學校門口,一輛紅色保時捷caymon招搖過市。打開車窗,神采飛揚的豆豆,微笑著向我揮手。

  「對不起豆豆,忘了吧,就當什麼都沒有發生。我們不要再見面了。」毅然轉身離開的我,彷彿如數年前一樣,沒有回頭,內心卻猶豫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迷惘。

  一個月後,日子依舊,平靜得如一潭死水般,沒有任何的波瀾。去學校、實驗室、回家,重複著每天三點一線的工作。那夜的迷亂醉酒,彷彿從來沒有發生過,毫無蛛絲馬跡。就在我正慶幸著這一切的錯誤消失結束時,豆豆的電話,宛如一塊投進湖面的巨石,再次打破這所有的美麗寧靜。

  「言熙哥,我懷孕了。」

  什麼?胸口如翻江倒海,血液充斥大腦,深埋於冰冷平靜表現下的炎炎火焰,猛烈洶湧。

  我故作冷靜的說道:「對不起,豆豆,把他打掉吧。」

  「不要,我要這個孩子。你出來,見我一面好不好?言熙哥,你下樓來一趟,讓我見你最後一面,就一面好嗎?好不好?」豆豆哀怨的語調,彷彿世界末日般絕望、頹唐。

  「好吧,等我。」沉默半天,內心糾結不堪的我,還是點頭答應了。

  邁著沉重的步伐走出計算機樓,紅眼憔悴的豆豆低泣著,撲進我的懷裡。

  「言熙哥,我很怕,突然很害怕失去這個孩子,失去你,不要這樣,你不能不要我們。」豆豆如黃鶯般嬌弱,惹人憐惜的喃喃細語。內疚,憐愛,矛盾,糾結,種種在我心中交纏。

  「言熙哥,我很愛你,我們曾經很相愛,在她之前。為了我和咱們的孩子,你離婚吧,咱們結婚,投資移民美國。」

  曾經很相愛?我愛豆豆嗎?不算愛,還是不愛?

  我有小靜,我心裡唯一的位置是留給小靜的。過去是,現在是,以後也是。可孩子是無辜的,但是極端固執單純的小靜,我又怎能全然不顧?

  「好吧。你再等等。我現在很痛苦,給我時間,讓我好好想想。」

  狼狽的逃回到家,躲在黑暗中,我第一次坐在客廳裡,一根接一根的抽著,我曾經厭惡,從來不沾口的香煙。一口一口的吞吐煙圈,彈指灰間,煙霧繚繞,灰飛煙滅。

  我討厭平庸無趣的生活,渴望金錢、成功、物質。一身名牌的豆豆,再次驚艷出現,適時的誘惑、動搖了我,奔騰起我那毀天滅地,隨時可以燃燒掉一切的躁動慾望。

  「親愛的,我剛出path站,馬上到家。」小靜的電話來了,她面試又失敗了。

  博士又怎麼樣?沒有身份,沒有推薦人,沒有錢,這操、蛋的資本主義,就他媽沒有你的出路。

  「好,等你回來。」我平靜的說著,掛了線。

  對不起,我愛你,等你回來,我們離婚吧。

  一地煙灰零亂的一居室小屋裡,等了一夜的我,卻再也沒能等回我等著傷害的人。小靜死了!?聽著手機裡警察遺憾、機械的敘述聲,滿臉胡茬的我,輕鬆的吐出一口濁氣。

  小靜,死了,死在我即將放棄她、傷害她的前夜,死在我還愛她,沒有背叛她的美好假象裡。

  這樣也好,在她的眼裡,我們的青春停駐。我的愛永遠深切,純粹,沒有腐蝕,功利,沒有這些許的雜質。

  對她,這樣很好。對我,真的很好。

  小靜的突然逝去,我還沒來得及傷懷,豆豆已經光明正大的登堂入室。回味著口中豆豆最愛的,甜膩膩燒心的martini雞尾酒,燥熱欲動的血液,充盈身體,我想發洩的沖動慾望,難以言說。

  紅色幔帳瀰漫的大床上,像魷魚一般貼纏上來的豆豆,嫻熟的含住我的嘴唇,火熱的吮吸吞噬。濕潤的嘖嘖聲,神智不清的我,被慾望吸食。閉上眼睛,我彷彿感受到小靜的觸摸。

  「言熙哥,你愛我還是愛她啊?」豆豆的嬌語,如一盆冰水,澆熄、打破這幻想迷醉。

  我承認,只有你,豆豆是我的初戀,但我愛我的妻子。小靜屍骨未寒,豆豆已經住你的房,睡你的床,愛你的老公了。小靜你在哪裡?看不到這一切的你,在哪裡?

  激情過後,難以言語的空虛、寂寞,劈天蓋地的襲來。不一樣,完全不一樣,沒有絲毫點滴的快樂、幸福和滿足,墮落、罪惡與失落的刺激,讓我迷失。

  也許,我真正喜愛憐惜的是初戀,而非初戀情人。清醒的佔領了她的身體之後,我才發現自己內心更憧憬的,卻是另外一個的靈魂和肉體。

  是啊,比起血一樣刺目的martini雞尾酒,我果然還是更加喜愛家鄉,那白如玉液,清香甜潤的桂花米酒。

  Hudson哈德遜河畔,愛的嚴靜追思會,我魂不守舍的念著華而不實的悼詞。這些蒼白的語言怎能代表,此刻我複雜的心聲?

  豆豆回來了,你怎麼走的這麼匆忙,別走,我現在不想要孩子和豆豆,只求換回你,換回銀杏浪漫中,笑若春花的你。

  「沒了你,我怎麼繼續生活?我很想你!」

  晚了,太晚了,陰陽相隔的距離,再也喚不回小靜。她生命的消逝,翻天覆地徹底摧毀我心中的愛情。

  一天、兩天、一月、半年,愛上了的這愛情,仿若只是我生命中,午夜夢迴的剎那記憶。不是聖人的我,悄然被時間改變。

  看著豆豆漸漸隆起的肚子,我不得不承認、安慰自己,人都是最愛自己的。我那該死的愛,如此快的就轉嫁到,我的新夫人和即將出世的孩子上了。

  人的確都是現實的。看著呱呱落地的女兒,我依稀看見小靜的眉眼。我的青顏很美不是嗎。吳青顏的出世,錢,富人區帶泳池的大別墅,豪車,身份,公司,還有一條我一直想養的哈士奇。一切一切的夢想,草根的我,一年就實現了。

  「幹的好,不如嫁得好」,老婆有點錢,少奮鬥三十年,So easy。
作者: 嗜酒態睡    時間: 2017-2-20 00:32:10

☆ 23、吳言熙番外3:綠油油的王八綠帽

  ——吳言熙:我失去了你,失去過去擁有的所有美好回憶。

  我忙於安卓軟件系統開發項目,好久沒有早回家了。將車停入車庫,揉著發脹的太陽穴,正準備順著車庫樓梯,步入客廳,突然聽到了一聲熟悉的,豆豆的吼叫聲。

  「Tiffany,5萬美金,還不夠買死賤人嚴靜的命嗎?你丫不要太貪心了。」嚴靜兩個字如晴天霹靂,在我的天空裡打響閃雷。

  陌生的女聲笑道:「5萬美金,毛毛雨啦,還不夠我打美白瘦臉針呢!我可憐的表妹,死得這麼慘,這麼的悄無聲息,連被誰害了都不知道。5萬也太便宜了。不想我透露給我妹夫,就……」

  打斷女聲的話語,豆豆激動的怒斥:「他現在是我的丈夫,不是你的什麼狗屁妹夫。給,再給你5萬,行了嗎?滾,快滾出我家。」一聲砰的關門聲,一切歸於平靜。

  豆豆始終沒有發現,車庫門後陰暗處,驚訝萬分,已明瞭一切的我。狀似平靜的富貴生活,再次如同附著著薄冰,水流湍急的河流般,由這冰山一角的懷疑開始,慢慢崩碎。

  我漸漸流連、迷醉於燈紅酒綠,從遇見那個叫Tiffany的,自稱是小靜表姐的女人開始,心中的冰山開始徹底倒塌。丟給她一張五萬美金的支票,Tiffany良心發現般,哭訴、懺悔,她如何為了錢,不得不聽豆豆的命令,買兇設計殺死自己親表妹小靜的殘酷事實。

  我的飛黃騰達,起始於一個愛我的女人,對我最愛女人的謀殺。震驚,悲憤,懊悔嗎?

  滿腹愁腸的我,暈暈乎乎的開車來到市政廳旁,我和小靜曾經結婚盟誓的河畔,抱著街邊買來的大捧紅玫瑰,濃烈的紅色,就像小靜眼底的淚。她說過,雖然沒有求婚,沒有鮮花,但有我,我們兩個人溫馨的在一起,相依相偎,不管去哪裡都是家。

  伊人已去,家又在何方?

  再次奮力拋撒玫瑰,波光流動的河水裡,紅玫瑰如那記憶中的白玫瑰般遠去,如同我那漸漸骯髒的靈魂。魚與熊掌不能兼得,良心是什麼?愛情又值多少錢呢?都是笑話。

  一天天長大的小青顏,眉眼越來越沒有豆豆和我的影子。冷淡的拒絕豆豆的一次次求歡,日愈憔悴的我,開始了和豆豆的第一次爭吵。

  「你是不是還在想她?言熙哥,你以為我不知道,青顏的意思,就是靜言!她早就死絕了,你還在紀念她。我不是那個賤女人的替代品,不是你榮華富貴下半輩子的救命稻草!」豆豆歇斯底里的吼叫。

  我諷刺的笑了,她是死了,是被你這個賤人殺死的,是被我的貪婪慾望害死的,有必要嚷嚷得這麼理直氣壯嗎?

  安卓軟件項目的無人問津,家裡大人孩子無休止的吵鬧,我所謂的榮華富貴,簡直一堪不擊。醉生夢死中,再次遇見Tiffany的瞬間,所有的假象,更是如海市蜃樓般幻滅消失。

  又一張五萬美金的支票,換來了豆豆與幾個陌生男人,混戰的赤裸艷照,還有一頂大大的、綠油油的王八綠帽。

  這是一張張擺出各種交、合姿勢,極為荒唐迷亂的連拍照片。

  「妹夫,有些話不知道當講不當講,你別看豆豆外表純潔小清新,她可是我們一月一次裸體趴的紅人、常客哦。」

  Tiffany繼續喋喋不休的說道:「妹夫,其實青顏是豆豆和這位ABC肌肉猛男的結晶哦。當了這麼久的便宜老爹辛苦你了。嘖嘖嘖,這寬厚如防彈背心樣的八塊腹肌,飽滿漂亮啊。不知道硬不硬,手感怎麼樣。讓女人都流口水啊,身材真好啊。據說他不光身材有料,還財大、活好、器粗,『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奴家也好想和他春宵一度啊。」

  Tiffany嗲嗲的說著噬骨挖心的話語,她亮閃閃的藍色指甲油,不停歇、有節奏的敲擊著照片上,匍匐在豆豆身後,肌肉迸發的健壯男子。

  我失魂落魄的拿著,豆豆三點全露和各種猛男,真槍實彈,一對一、一對N激戰的清晰照片,倉皇的奔出紙醉金迷的酒吧,瘋狂的當街嘔吐。

  橫衝直撞的開車回家,黑暗中,我第二次頹廢的坐在客廳裡,吞吐煙圈。香煙真是個比酒更能消愁好東西!這一次,沒多久便等回了傷害我和小靜的人。

  豆豆手牽著懷抱American girl黑髮洋娃娃的青顏走進來。「怎麼沒開燈啊,這麼黑。」豆豆打開燈,熟悉了黑暗的我,無力的用手遮住雙眼。

  「為什麼?為什麼騙我?這個野種是他媽誰的孩子?」我用力向前扔出煙灰缸。

  「青顏,怎麼了?」豆豆慌亂的尖叫道。

  睜開雙眼,青顏額頭上如溪流般蜿蜒的血,染紅了洋娃娃粉色的衣裙。我被血刺紅的雙眼,早已迷失了方向。「賤人,為什麼要殺死小靜,為什麼要拿這個孽種來騙我?!」

  扔出那疊燙手的艷照,耳邊傳來青顏淒烈的哭聲。

  「嚴靜的死關我什麼事。青顏是咱們的孩子,是你的孩子。夠了,你喝多了!」豆豆大聲嘶吼道。

  「臭婊子,你還要欺騙我到什麼時候?Tiffany都告訴我了,看看這些照片,旁若無人的野戰,還老漢推車,真他媽的精彩!」出離憤怒的我,抓住豆豆的衣領,用力打了她一記耳光。

  「你不是最喜歡狗趴式的嘛!怎麼羨慕人家比你活好啊。我是臭婊子,你他媽的就是搖頭擺尾舔我的,一條賤狗。」看見自己的艷照,羞憤異常的豆豆,回手揮了我一個耳光。

  被侮辱的我,心中火山驟然爆發,與豆豆惡狠狠的扭打在一起。用力推開過來拉勸的青顏,砰的一聲,青顏的頭撞到了茶几的尖角,血流如注。理智全無的我們,使勁的糾纏、謾罵毆打對方,完全沒有發現這一切的異狀。

  「沒錢、沒本事、吃軟飯的小白臉,只會打女人的窩囊廢、瘋子,我跟你拼了。」豆豆突然摸到桌上的一把水果刀,向我的手臂猛揮過來。

  用力躲避、搶刀、推搡,混亂中,豆豆突然一聲大叫,水果刀扎進了她的心臟,大量血液噴湧而出。

  空氣中頓時瀰漫著鮮血的味道,看著流血不止掙扎的豆豆,我頹然的呆坐在地上,一動不動。喘息間,只聽見自己沉重的心跳聲。這一秒,時間、空間彷彿都急速地放慢停滯。

  瞬間破門而入的持槍警察,最終打破了這瀕臨凍結的時空。拷上手銬的我,在爆閃的警燈中,依稀瞥見對面街角,Tiffany死神般嘲笑的臉。

  我的仇人豆豆,最終急性心包填塞,當場死亡。父不詳的野種小青顏,也因失血性休克,搶救無效在醫院死亡。殺害兩條親人性命的我,被控以罪大惡極的二級謀殺罪,終身監禁。

  給小靜報仇了,一切都結束了,不是嗎?

  12步長7步寬,掛滿裸女畫像的監獄小屋裡,躺在上鋪的我,伴著下鋪黑哥兒們擼管的急促呻、吟、罵街聲,黯然回憶那些年和小靜在一起,種種的美好過往。

  當獄警通知,有女性朋友來拜訪時,我驚訝的再次見到了她,那張粉雕玉啄的韓式錐子臉。

  「Hi,what’s up!你好,氣色不錯啊,妹夫。」Tiffany笑著說道:「我今天來,除了來看看你之外,還要說一聲對不起。」

  「是你報的警?」我不屑的問道。

  「是啊,去晚了一步,沒能救下我的閨蜜豆豆和你們的孩子。哦,對了,實在是對不起啊,上次是我弄錯了,其實青顏是你的親身女兒。你可以親自去驗一下DNA,可是現在也太遲了,昨天小青顏的遺體已經火化了。不過我敢保證,那些照片都是真的。」Tiffany笑著,漫不經心的說道。

  看著她高聳得快要衝破皮膚的鼻子假體,我憤怒的拍著桌子,咆哮著站起來,「你這個變態,騙子,殺手,你到底哪一句是真話,你還要害多少人!」

  Tiffany嘲諷的笑著說道:「親手殺死自己女兒、妻子的感覺怎麼樣?虛偽的懦夫,真為我們家聰明一時糊塗一世,瞎眼看上你的表妹嚴靜,而感到深深的悲哀。我討厭她,恨她從小搶走了一切屬於我的驕傲,但我更鄙視你!沒種的渣男,是你的慾望、自私害死了所有人。在監獄裡慢慢等著被爆菊,做你的萬年小受吧!」

  惡魔般嘲笑的話語,如核彈般,在我的世界裡引爆。

  囚室裡,上吊自殺的瞬間,恐懼、懺悔、無邊的恨意,在我血流不暢窒息的那刻,以絕望收場。

  恍惚間,我彷彿依稀看見,金燦燦銀杏樹下,裙裾飛揚的她,純純的笑著向我招手:「你知道嗎?銀杏樹分公母,只要公樹死了,母樹就無法結果,銀杏樹真是一種癡情的樹。你也要永遠愛我、婦唱夫隨哦。」

  爛漫的笑聲,湛藍的天空,翩翩起舞的金黃,我曾經深愛過的你。再也回不來了,那些寧靜幸福的時光,那些相濡以沫的愛情。

  我只願跳入茫茫忘川河,經受水淹和酉忘火炙的痛楚折磨,等上千萬年的輪迴,到達彼岸。帶著前世的愛去找尋你,我的愛人,去答覆你今生的永遠。可以嗎?           
作者: 嗜酒態睡    時間: 2017-2-20 00:32:26

☆ 23、吳言熙番外3:綠油油的王八綠帽

  ——吳言熙:我失去了你,失去過去擁有的所有美好回憶。

  我忙於安卓軟件系統開發項目,好久沒有早回家了。將車停入車庫,揉著發脹的太陽穴,正準備順著車庫樓梯,步入客廳,突然聽到了一聲熟悉的,豆豆的吼叫聲。

  「Tiffany,5萬美金,還不夠買死賤人嚴靜的命嗎?你丫不要太貪心了。」嚴靜兩個字如晴天霹靂,在我的天空裡打響閃雷。

  陌生的女聲笑道:「5萬美金,毛毛雨啦,還不夠我打美白瘦臉針呢!我可憐的表妹,死得這麼慘,這麼的悄無聲息,連被誰害了都不知道。5萬也太便宜了。不想我透露給我妹夫,就……」

  打斷女聲的話語,豆豆激動的怒斥:「他現在是我的丈夫,不是你的什麼狗屁妹夫。給,再給你5萬,行了嗎?滾,快滾出我家。」一聲砰的關門聲,一切歸於平靜。

  豆豆始終沒有發現,車庫門後陰暗處,驚訝萬分,已明瞭一切的我。狀似平靜的富貴生活,再次如同附著著薄冰,水流湍急的河流般,由這冰山一角的懷疑開始,慢慢崩碎。

  我漸漸流連、迷醉於燈紅酒綠,從遇見那個叫Tiffany的,自稱是小靜表姐的女人開始,心中的冰山開始徹底倒塌。丟給她一張五萬美金的支票,Tiffany良心發現般,哭訴、懺悔,她如何為了錢,不得不聽豆豆的命令,買兇設計殺死自己親表妹小靜的殘酷事實。

  我的飛黃騰達,起始於一個愛我的女人,對我最愛女人的謀殺。震驚,悲憤,懊悔嗎?

  滿腹愁腸的我,暈暈乎乎的開車來到市政廳旁,我和小靜曾經結婚盟誓的河畔,抱著街邊買來的大捧紅玫瑰,濃烈的紅色,就像小靜眼底的淚。她說過,雖然沒有求婚,沒有鮮花,但有我,我們兩個人溫馨的在一起,相依相偎,不管去哪裡都是家。

  伊人已去,家又在何方?

  再次奮力拋撒玫瑰,波光流動的河水裡,紅玫瑰如那記憶中的白玫瑰般遠去,如同我那漸漸骯髒的靈魂。魚與熊掌不能兼得,良心是什麼?愛情又值多少錢呢?都是笑話。

  一天天長大的小青顏,眉眼越來越沒有豆豆和我的影子。冷淡的拒絕豆豆的一次次求歡,日愈憔悴的我,開始了和豆豆的第一次爭吵。

  「你是不是還在想她?言熙哥,你以為我不知道,青顏的意思,就是靜言!她早就死絕了,你還在紀念她。我不是那個賤女人的替代品,不是你榮華富貴下半輩子的救命稻草!」豆豆歇斯底里的吼叫。

  我諷刺的笑了,她是死了,是被你這個賤人殺死的,是被我的貪婪慾望害死的,有必要嚷嚷得這麼理直氣壯嗎?

  安卓軟件項目的無人問津,家裡大人孩子無休止的吵鬧,我所謂的榮華富貴,簡直一堪不擊。醉生夢死中,再次遇見Tiffany的瞬間,所有的假象,更是如海市蜃樓般幻滅消失。

  又一張五萬美金的支票,換來了豆豆與幾個陌生男人,混戰的赤裸艷照,還有一頂大大的、綠油油的王八綠帽。

  這是一張張擺出各種交、合姿勢,極為荒唐迷亂的連拍照片。

  「妹夫,有些話不知道當講不當講,你別看豆豆外表純潔小清新,她可是我們一月一次裸體趴的紅人、常客哦。」

  Tiffany繼續喋喋不休的說道:「妹夫,其實青顏是豆豆和這位ABC肌肉猛男的結晶哦。當了這麼久的便宜老爹辛苦你了。嘖嘖嘖,這寬厚如防彈背心樣的八塊腹肌,飽滿漂亮啊。不知道硬不硬,手感怎麼樣。讓女人都流口水啊,身材真好啊。據說他不光身材有料,還財大、活好、器粗,『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奴家也好想和他春宵一度啊。」

  Tiffany嗲嗲的說著噬骨挖心的話語,她亮閃閃的藍色指甲油,不停歇、有節奏的敲擊著照片上,匍匐在豆豆身後,肌肉迸發的健壯男子。

  我失魂落魄的拿著,豆豆三點全露和各種猛男,真槍實彈,一對一、一對N激戰的清晰照片,倉皇的奔出紙醉金迷的酒吧,瘋狂的當街嘔吐。

  橫衝直撞的開車回家,黑暗中,我第二次頹廢的坐在客廳裡,吞吐煙圈。香煙真是個比酒更能消愁好東西!這一次,沒多久便等回了傷害我和小靜的人。

  豆豆手牽著懷抱American girl黑髮洋娃娃的青顏走進來。「怎麼沒開燈啊,這麼黑。」豆豆打開燈,熟悉了黑暗的我,無力的用手遮住雙眼。

  「為什麼?為什麼騙我?這個野種是他媽誰的孩子?」我用力向前扔出煙灰缸。

  「青顏,怎麼了?」豆豆慌亂的尖叫道。

  睜開雙眼,青顏額頭上如溪流般蜿蜒的血,染紅了洋娃娃粉色的衣裙。我被血刺紅的雙眼,早已迷失了方向。「賤人,為什麼要殺死小靜,為什麼要拿這個孽種來騙我?!」

  扔出那疊燙手的艷照,耳邊傳來青顏淒烈的哭聲。

  「嚴靜的死關我什麼事。青顏是咱們的孩子,是你的孩子。夠了,你喝多了!」豆豆大聲嘶吼道。

  「臭婊子,你還要欺騙我到什麼時候?Tiffany都告訴我了,看看這些照片,旁若無人的野戰,還老漢推車,真他媽的精彩!」出離憤怒的我,抓住豆豆的衣領,用力打了她一記耳光。

  「你不是最喜歡狗趴式的嘛!怎麼羨慕人家比你活好啊。我是臭婊子,你他媽的就是搖頭擺尾舔我的,一條賤狗。」看見自己的艷照,羞憤異常的豆豆,回手揮了我一個耳光。

  被侮辱的我,心中火山驟然爆發,與豆豆惡狠狠的扭打在一起。用力推開過來拉勸的青顏,砰的一聲,青顏的頭撞到了茶几的尖角,血流如注。理智全無的我們,使勁的糾纏、謾罵毆打對方,完全沒有發現這一切的異狀。

  「沒錢、沒本事、吃軟飯的小白臉,只會打女人的窩囊廢、瘋子,我跟你拼了。」豆豆突然摸到桌上的一把水果刀,向我的手臂猛揮過來。

  用力躲避、搶刀、推搡,混亂中,豆豆突然一聲大叫,水果刀扎進了她的心臟,大量血液噴湧而出。

  空氣中頓時瀰漫著鮮血的味道,看著流血不止掙扎的豆豆,我頹然的呆坐在地上,一動不動。喘息間,只聽見自己沉重的心跳聲。這一秒,時間、空間彷彿都急速地放慢停滯。

  瞬間破門而入的持槍警察,最終打破了這瀕臨凍結的時空。拷上手銬的我,在爆閃的警燈中,依稀瞥見對面街角,Tiffany死神般嘲笑的臉。

  我的仇人豆豆,最終急性心包填塞,當場死亡。父不詳的野種小青顏,也因失血性休克,搶救無效在醫院死亡。殺害兩條親人性命的我,被控以罪大惡極的二級謀殺罪,終身監禁。

  給小靜報仇了,一切都結束了,不是嗎?

  12步長7步寬,掛滿裸女畫像的監獄小屋裡,躺在上鋪的我,伴著下鋪黑哥兒們擼管的急促呻、吟、罵街聲,黯然回憶那些年和小靜在一起,種種的美好過往。

  當獄警通知,有女性朋友來拜訪時,我驚訝的再次見到了她,那張粉雕玉啄的韓式錐子臉。

  「Hi,what’s up!你好,氣色不錯啊,妹夫。」Tiffany笑著說道:「我今天來,除了來看看你之外,還要說一聲對不起。」

  「是你報的警?」我不屑的問道。

  「是啊,去晚了一步,沒能救下我的閨蜜豆豆和你們的孩子。哦,對了,實在是對不起啊,上次是我弄錯了,其實青顏是你的親身女兒。你可以親自去驗一下DNA,可是現在也太遲了,昨天小青顏的遺體已經火化了。不過我敢保證,那些照片都是真的。」Tiffany笑著,漫不經心的說道。

  看著她高聳得快要衝破皮膚的鼻子假體,我憤怒的拍著桌子,咆哮著站起來,「你這個變態,騙子,殺手,你到底哪一句是真話,你還要害多少人!」

  Tiffany嘲諷的笑著說道:「親手殺死自己女兒、妻子的感覺怎麼樣?虛偽的懦夫,真為我們家聰明一時糊塗一世,瞎眼看上你的表妹嚴靜,而感到深深的悲哀。我討厭她,恨她從小搶走了一切屬於我的驕傲,但我更鄙視你!沒種的渣男,是你的慾望、自私害死了所有人。在監獄裡慢慢等著被爆菊,做你的萬年小受吧!」

  惡魔般嘲笑的話語,如核彈般,在我的世界裡引爆。

  囚室裡,上吊自殺的瞬間,恐懼、懺悔、無邊的恨意,在我血流不暢窒息的那刻,以絕望收場。

  恍惚間,我彷彿依稀看見,金燦燦銀杏樹下,裙裾飛揚的她,純純的笑著向我招手:「你知道嗎?銀杏樹分公母,只要公樹死了,母樹就無法結果,銀杏樹真是一種癡情的樹。你也要永遠愛我、婦唱夫隨哦。」

  爛漫的笑聲,湛藍的天空,翩翩起舞的金黃,我曾經深愛過的你。再也回不來了,那些寧靜幸福的時光,那些相濡以沫的愛情。

  我只願跳入茫茫忘川河,經受水淹和酉忘火炙的痛楚折磨,等上千萬年的輪迴,到達彼岸。帶著前世的愛去找尋你,我的愛人,去答覆你今生的永遠。可以嗎?           
作者: 嗜酒態睡    時間: 2017-2-20 00:32:39

☆ 24、盼痿勃? 瀉停封?周立波

  盼痿勃? 瀉停封?周立波

  失去了「白眉大俠」的日子,讓懂得珍惜的嚴靜,更加珍愛生命中湧動著的這些人。尤其是身後這位,金剛刀子嘴、滑嫩豆腐心,時刻體貼她、照顧她的好心人。

  上午最後一節「毛衣」大人的英語課,肚子餓的咕咕叫,直抗議的嚴靜,非常虛弱的小聲,衝著身後的莫子凡問道:「有吃的嗎?我快餓死了!」

  「沒有。」莫子凡也低聲回應道。

  「什麼都行,口香糖都可以。」嚴靜毫不放棄的接著問。

  「如果你真的餓的不行,只有這個。」莫子凡悄悄遞給嚴靜,一袋鼓囊囊的東西。

  綠色的包裝上寫著,「干酵母片 Gan Jiao Mu Pian」幾個斗大的黑字。嚴靜看著身後的好心人,友情贈送的這貨。這不是治療消化不良,或者食慾不振的祖傳秘方嗎?!

  「弄啥呢?什麼情況?黑心的莫掌門,我正餓著呢,你還添亂幫助我消化,您怎麼還不乾脆再給咱來盒,小葵花牌健胃消食片呢!」

  聊勝於無吧,嚴靜打開袋子,無奈的嘎崩嘎崩地嚼了起來。這貨的味道,真是聞著香,吃起來更香、更鮮美啊!一眨眼功夫,吃得停不下來的嚴靜,一次性就消滅了一袋。

  「還有嗎?」 嚴靜被成功的拐帶上了「愛酵母片」的不歸路,繼續腆著臉接著要。

  看著剛剛五分鐘,就過來要貨的嚴靜,莫子凡驚呆了,「過量食用可能造成腹瀉。」

  「那你有『瀉停封』嗎?」嚴靜苦著臉,覺得必須得防患於未然了。

  「有『盼痿勃』 (潘瑋柏:傳說中的壯陽藥?你懂的)和 『周立波』(豐胸廣告:周立波,整的挺好)你要嗎?」隔壁大嘴鳳姐,幽幽的聲音傳來。

  「下面又有人說話了。完全無組織無紀律性,自由散漫。不想吃午飯了?我再重複一遍,下週五學校舉辦,一年一度的唱歌比賽,我們班的曲目是『種太陽』。好了,下課。」班主任茅大人終於風平浪靜的下課,宣告午飯時間的到來。

  好險啊,差點就被抓罰抄課文了。嚴靜摸著胸脯,小心肝直跳。歌唱比賽,一開口就能要人命的她,還是接著濫竽充數吧。

  可是現實往往事與願違,下午自習課變音樂大合唱的悲催事實,把音癡星人嚴靜,逼到了開口來一段的殘酷現實中。

  「今天,每位同學都要把歌詞倒背如流,下課前挨個唱,我來檢查,understand?」茅大人一聲令下,教室裡傳來此起彼伏,各種聲部的歌唱聲。

  聽著怪腔怪調不同feel的男女聲「啦啦啦種太陽,啦啦啦啦啦啦啦啦」,一直在各種不停的「啦啦」,嚴靜森森的擔憂,等這歌唱完,估計是個人,再啦都會脫水了。

  仔細誦讀膜拜,兒時經典童謠《種太陽》的歌詞。嚴靜這會兒才發現,長大了才知道,這首歌有多可怕、有多恐怖,實在是太邪惡了啊。

  「我有一個美麗的願望

  長大以後能播種太陽

  播種一個一個就夠了

  會結出許多的許多的太陽

  一個送給送給南極

  一個送給送給北冰洋

  一個掛在掛在冬天

  一個掛在晚上掛在晚上

  啦啦啦種太陽

  啦啦啦種太陽

  啦啦啦啦啦啦啦啦

  種太陽

  到那個時候世界每個角落

  都會變得都會變得溫暖又明亮。」

  這個寫歌詞的二貨,良心大大滴壞了,把太陽送給南極和北冰洋,全球立馬變暖,冰川和凍土消融、海平面上升。都淹了,咱們地球人住哪兒住去啊?!

  還連著種四個大太陽,后羿聽了還不得氣得死去活來。這全面毀三觀,完全不科學的歌詞啊。

  輪到嚴靜獨唱的時候,極其不自信的她,使勁揪著嗓子,磕磕巴巴的唱著「……啦啦啦種太陽,呀啦索,那就是青藏高原。」 既然都送給南極和北冰洋.....咱們還是果斷搬到世界屋脊,西藏青藏高原去吧!

  不小心唱出心聲的她,被慧眼識人的茅大人,發配到只唱「啦啦啦啦啦啦啦啦」的部分。

  啦了一個星期,終於穿著白色海軍套裝,塗著紅臉蛋,血盆大口的全體初一一班同學們,整齊的站到了學校大禮堂舞台上,準備初試啼聲,驚艷開唱。

  一身小白裙,捯飭得格外亭亭玉立的蔫瘦子豆豆,自告奮勇的彈電子琴伴奏。不知道是自動伴奏,是和弦,是緊張,還是太陽惹的禍。從豆豆彈出的第一個音符開始,一直在出錯。連嚴靜這種音癡都知道,那真心是完全不在調上。

  豆豆彈豆豆的,抹得滿臉奼紫嫣紅的孩子們,個唱個的。這邊莫子凡唱著「一個送給送給南極」,那邊侯星唯恐天下不亂的唱著「一個掛在掛在冬天」,這邊還有一個五音不全的嚴靜在同時「啦啦啦啦啦啦啦啦」。

  有的人早就唱結束了,還有人在種太陽。慘不忍睹的表演,終於在豆豆的最後一個尖利的錯音中,告於段落,實至名歸的成為市一中史上,從未被超越的最後一名絕唱。

  在這個姑娘們都開始來大姨媽,小伙子們紛紛開始夢遺的年紀裡,生理衛生課的悄然到來,彷彿吹進了一陣春風,孩子們都無端躁動起來。

  比如這節課上,生理衛生老師很嚴肅的探討著,女孩子們第二性徵的發育問題。每當說到乳房這個敏感詞彙的時候,羞澀的少男少女們,要麼低頭不語,要麼就像腦袋缺根弦的男子漢侯星一樣,上竄下跳嘻笑著找存在感。

  忍無可忍的老師大吼一聲:「侯星,笑什麼笑,乳房你也有!」

  是啊,這年頭,咪咪誰沒有啊。在有溝必火的年代,偽娘都可以手把手的上視頻,教你擠乳溝。乳房就像時間,擠擠無論男女,都是會有的。

  此刻的嚴靜,看著自己比周圍姐妹們大很多的小包子,正在為這既甜蜜又沉重的負擔而自卑、煩惱。波濤洶湧型的妹子,上體育課腰酸背痛。時刻對抗地心引力鴨梨大,穿衣服是高領胖、低領騷、很大媽。

  看著莫子凡的飛機場,嚴靜羨慕的說:「莫掌門胸小好啊,無論你的身材再瘦,只要你有個大胸部,那麼你給別人的第一印象,就是個臃腫的胖子。桑心啊。」

  莫子凡好笑的看著,垂涎自己胸部的嚴靜:「你完全不需要有這個煩惱,即使沒有胸部,你的大臉盤子還是會出賣你,是小胖子有什麼不好?」

  「胖子有什麼好的?豆豆嘲笑我是個墩子,圓柱體。」嚴靜委屈的傾訴心中苦悶。

  「不用理會那種『空棺材出殯-目中無人』的人。相同的表面積下,圓柱體的體積最大。可樂是圓柱體,連蜂窩煤為了增加燃燒面積,都用圓柱體的形狀。躺著能滾,站著穩當,咱得以圓柱形為榮。」莫子凡說得頭頭是道。

  「圓柱形真的有這麼好?那你也加入我們兩升裝可樂的豐滿隊伍吧,我代表濤哥歡迎你!」嚴靜使勁勾搭著。

  自此,打腫臉充胖子的莫子凡,開始了漫長而痛苦的增肥旅程。從早餐吃兩個大白饅頭開始,深諳以形補形之道的他,連細麵條都不敢米西,頓頓大魚大肉,夜宵還得再加三個饅頭。從冬天吃到第二年秋天,他竟然神奇的竄高到178厘米,小細腰卻紋絲不動,連半寸都沒長!

  他無奈的看著眼饞萬分的嚴靜,「對不起,我辜負組織的信任期盼和辛苦栽培了,怎麼吃就是肥不起來。我真心盡力了!咱這就是哈吃哈漲,都發不起來的命啊!〞

  「人各有命啊,別灰心,表絕望,組織是不會拋棄你的。胖墩界的至尊,濤哥聞訊已經精心打造了暴肥食譜,為你傾情準備『不肥不是外星人』的頂級催豬飼料,秋遊的時候震撼登場,你就帶著酵母片和小葵花,一顆紅心兩手準備吧!」嚴靜大言不慚的宣佈。

  為了自己的小菊花,連瀉停封都準備上了的莫子凡,在秋遊的隊伍裡,看到了許久不見的胖濤。

  一見背著和自己一般寬厚的大書包,左手一隻德州扒雞,右手一隻北京烤鴨的濤哥,嚴靜飛奔過去,給了一個靠得不那麼緊密的熊抱。

  「市一中的小夥伴們,歡迎濤哥的加入。看來你六年級沒少用功啊,滋補的很好!」

  「嘿嘿多虧了你的神作啊,一直掉車尾,不被看好的我都能上牛校。我媽都放了兩天鞭炮了,左鄰右舍的奔走相告,你的名頭,已經十里飄香打出去了!估計馬上就有人採訪你了!」濤哥添油加醋,瞎白唬的不亦樂乎。

  「你就吹吧。明天我還成十三香了呢!你給莫掌門帶了些什麼吃的?」嚴靜很是期待的問道。

  「雞鴨、奶酪蛋糕,黃油,漢堡,全脂牛奶,巧克力,甜甜圈,珍珠奶茶??????我就不信他肥不了!」

  看著五花八門的高熱量大薈萃,莫子凡頓時後悔了。他太過保守了,應該帶上三九胃泰的。這宇宙無敵的食譜,怕是要讓人胃潰瘍啊!

作者: 嗜酒態睡    時間: 2017-2-20 00:32:49

☆ 25、玩的就是心跳

  玩的就是心跳

  有了掌管八萬水兵的高老莊鄉民——「天蓬元帥」濤哥的陪伴、攪合,這個秋遊在莫子凡的眼中,熱鬧得過了頭,意外連連。

  遊樂園裡綠柳蔭蔭的湖畔,棲息著一群白色的天鵝,潔白的羽翼,黝黑如星般的眸子,輕輕舒展,振翅欲飛的天鵝之舞,優雅夢幻,如天使般美麗。一對天鵝在湖中央,親密的頭靠著頭,胸靠著胸,脖子彎成心型的形狀,似親吻、低訴般愛意濃濃。

  莫子凡和嚴靜正靜靜的凝視,這難得一見的浪漫甜蜜之景。身旁那位不停招貓鬥狗的濤哥,已經開始騷擾天鵝家族了。一大群天鵝正準備上岸,濤哥趕快拿出沒吃完的麵包,加緊腳步往天鵝群中溜躂,邊走邊撒麵包屑。

  不知道是剛從遙遠的西伯利亞飛到這裡來越冬餓了,還是濤哥的食物看著就好吃,天鵝爭先恐後地飛過來搶奪麵包。路過打醬油的豆豆和吳言熙見狀,也欣然加入餵食的隊伍。

  突然風雲突變,一隻天鵝氣勢洶洶地,撲騰著翅膀衝出來,以要置人於死地的那種厭惡神情,對著準備喂天鵝的豆豆和吳言熙猛撲了過來。嘶嘶鳴叫的天鵝,發了狂般拍打著翅膀,發出尖利刺耳的高分貝吼叫,緊跟不捨、越來越快。追得豆豆、吳言熙兩位「夫妻檔」,圍著湖邊撒了歡的亂竄。

  他們在沒命的繞著圈子跑,天鵝也近在咫尺屁顛屁顛的追!那左右擺動的天鵝頭,又大又白又胖的短鵝腿,如無影腳一般,在塵土飛揚中各種加速。就認準了他倆的天鵝,執著的超速上來,使勁的啄了豆豆的腿一口,甚至飛將起來,騎在吳言熙頭上頻率飛快的亂踢,展開攻擊模式。

  那邊鬼哭狼嚎的「夫妻檔」,最終被姍姍來遲的工作人員大叔救了。

  拿著棍子,吆喝著趕走天鵝群的大叔,看著狼狽的「夫妻檔」,嚴厲的批評道:「那邊母鵝正在孵蛋。你們驚動了人家老婆,惹誰不好,惹一隻要當爸爸的鵝。父愛的力量是無窮的,一生只有一個配偶的『妻管嚴』鵝爸爸,腫麼能不在老婆面前表真心、露一手?好好的揍你們一頓!」

  傷痕纍纍的「夫妻檔」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被咬也是白咬,投訴無門。這邊始作俑者的罪魁禍首濤哥,還在點著頭,搭著下茬:「叔叔說的很對,你們沒事招惹鵝爸爸幹嘛啊?這種情況,一定要凶,凶過天鵝,它就不敢追你們了。」

  在坐東北人稱作「大擺錘」的「海盜船」時,左右蕩起的船身蕩高沖低。刺激尖叫的女孩子,情不自禁的抓住身邊男孩的手,驚險中帶著別樣的爛漫,兩分鐘的失重過後,再次回到地面的感覺,心癢癢中帶著熱意,讓人回味無窮。

  本來莫子凡預想的「海盜船」,是綜上所述的粉紅色場景,男女主角自然是他和嚴靜。可是此刻懸在半空中,來回拋個兩分鐘的漫長時光中,坐在自己身旁一臉嬌羞,把自己手都抓出了紅爪子印,還鬼叫狼嚎的,怎麼是閉著雙眼、滿臉抽搐的肥濤!

  在上「船」啟動前的最後一秒,號稱自己膽小不敢坐旁邊的他,硬生生的插到莫子凡、嚴靜中間。還沒開始升高,他就殺豬般的尖叫,一分鐘後,他開始奮不顧身的做嘔吐狀。兩分鐘的驚險之後再次腳踏實地,爽歪歪的濤哥一口酸水吐出,噴在莫子凡鞋上。

  他樂呵呵的笑語:「憋死我了,剛喝的汽水,終於吐出來了,暈船的人傷不起啊!」

  受害者莫子凡,在廁所裡悶頭擦鞋。鬱悶的安慰自己,否極泰來,髒鞋消災,下面的秋遊一定會事事順心,平安結束的。可是他卻沒有料到,驚險的大戲才剛剛拉開序幕。

  暈船的濤哥一眨眼功夫,又興致盎然的發現了前方的鬼屋,拉起嚴靜不由分說的就進去了。莫子凡只好無奈的也跟了進去。明知是假的也讓人腿軟的鬼屋,果真是集刺激、驚險,娛樂於一身的,體驗性娛樂項目啊!

  一進去鬼門關,昏暗陰森恐怖的通道邊,滿是假人、殭屍、長髮女鬼的身影,加上光電效果和活見鬼的誇張音樂,冷風一吹,毛骨悚然,倒是煞有介事的樣子。這會兒膽子突然大起來的濤哥,啥也不怕了,也不鬼叫了,相當充大瓣蒜的,伸出手握了握長髮女鬼的手。

  不知道是用力過猛,還是女鬼大人胳膊腿不經拽,一眨眼功夫,女鬼變成了獨臂神尼、斷臂楊過,濤哥傻呵呵的拿著塑料假手,不知道是給安回去,還是直接丟地上。

  為了顯示自己敢在老虎嘴裡拔牙,賊大膽的真漢子性格,「頭上插雞毛——裝大撣」的濤哥,索性雄赳赳、氣昂昂的手拿戰利品「假手」,打頭陣帶領大家勇闖鬼屋。同時戰勝恐懼心理,和強烈男人自尊心的滿足感,讓鬼屋裡走一遭的濤哥,油然升起萬丈豪情。

  前方又見一位白衣長髮遮臉的貞子女鬼,輕車熟路的濤哥,笑著上前使勁握手,不就是塑料假人道具嘛,以為濤哥咱不知道啊。驟然,女鬼突然醒來,另外一隻手回握濤哥。驚嚇得快尿褲子了的大膽濤,鬼吼鬼叫著,迅速拿起假手,使勁朝女鬼身上打下去。可憐的假女鬼演員,被濤哥閉著眼亂打一頓過後,差點腦震盪暈過去。

  假鬼沒嚇到人,反被遊客濤哥毆打事件過後,鬼屋外的人們,仍然排著長長的隊伍,等著進來被驚嚇。而鬼屋內的鬼演員們,都森森的希望,進來玩的兄弟們,別再打他們了。

  據可靠消息稱,那位扮女鬼的悲催男演員,被濤哥打到怕,心靈受到了嚴重的傷害,暫時已經打死都不扮鬼,而改當化妝師去了。

  在「玩的就是心跳」的鬼屋裡走一圈,沒嘗到女鬼迎面而來的驚悚,和被殭屍追趕的顫慄,反而把人家「女鬼」打到身心受到重創,連飯碗都不要了。莫子凡不得不佩服「鬼見愁」濤哥,非同一般的破壞力。

  等到了參觀電視塔的時刻,莫子凡謹記前車之鑒,牢牢拽住嚴靜,兩人一起坐上了,通往空中觀光迴廊的電梯。站在300米高空俯瞰,美麗蜿蜒的長江,霧氣騰騰中,仿若瀕臨仙境,陽光下點點波光的江水,流光溢彩似點點繁星。

  撫摸著這座曾有「亞洲桅桿」之稱,後來沒落的中國第一座,鋼筋混凝土結構的多功能電視塔,嚴靜心中無限豪邁。她大聲對天高呼:「孤帆遠影碧空盡,唯見長江天際流,即使走過再多地方,驀然回首,還是家鄉的風景最美。」

  在三百米上空,手握可愛女孩的手,聽著她「誰不說俺家鄉好」的霸氣宣言,莫子凡情不自禁的問道:「在你心中,家鄉只有風景最美嗎?」那人呢?我呢?

  看著雲霧繚繞中,莫子凡期盼潮濕的雙眼,嚴靜會意的大笑:「莫掌門,最美!美到掉渣!」

  打滾求表揚的莫子凡,羞澀的笑了,小聲耳語:「在我心裡,有你的任何地方都是最美的。」

  聽著耳邊美少年甜得膩死人的情話,一直處於微醺狀態的嚴靜,在登上觀光客梯離開前的瞬間,還在滿面通紅的迷迷濛濛中回味。

  晚到的豆豆、吳言熙「夫妻檔」,一下子擠入已經裝滿20多位同學的電梯,突然超載的警笛聲響起。豆豆不由分說,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把電梯裡發呆的嚴靜,一把推了出去。還沒來得及擠出去的莫子凡,看著門外差點摔個踉蹌的嚴靜,和迅速關上的電梯門,心中怨怒非常,正準備再重新按開電梯門。

  忽然,荷載20人的電梯瞬間下墜,從300米高空如跳樓機般直墜而下。霎那間,電梯裡眾人喊爹叫媽聲此起彼伏,電梯門口的豆豆,更是撕心裂肺的痛哭流涕。莫子凡此刻無比慶幸,嚴靜沒有登上這架可能永遠墜落的電梯。

  微微失重的感覺,在心臟就要跳到喉嚨口,離死不遠的邊緣,電梯頃刻間停滯。直接下墜到負一樓塔底的電梯門,悄然打開,豆豆不管眾人,領先一步走出電梯。

  「啊~」一聲尖叫過後,一切歸於寂靜。

  等莫子凡慢慢跳下「超載即墜」的電梯,才發現漆黑一片的塔底,離電梯還有很大的一段距離。著急逃命、處處要搶的豆豆,很「幸運」的失足掉落。她以摔斷了腿的結局,結束了這一出,沒有道德推人出電梯的鬧劇。

  再次步出電視塔,迎接燦爛的陽光。看著眼前焦急等待的嚴靜,猛撲過去的莫子凡,滿溢逃出生天的唏噓之感。微微閉上眼睛,擁緊魂牽夢縈的溫暖懷抱,似曾相識卻又恍如隔世,聽著耳邊女孩如釋重負般,暖暖的安慰,似乎觸摸到她俏臉上明媚的梨渦淺笑,莫子凡期盼著,這幸福的一刻永遠定格。

  「沒事啊,呼嚕呼嚕毛,嚇不著,子凡,子凡快回來,現在收驚了,不怕不怕。」嚴靜輕輕的摸著,永遠無所不能,此刻卻格外脆弱的莫子凡,不由心裡嘀咕吐槽道:人倔強頭髮也又多又硬啊,都可以做豬鬃鞋刷了,扎手啊,不知道其它地方的毛髮,是不是也這麼彪悍……

  就在嚴靜大喊:「抱的我快喘不過氣來了!」之後,莫子凡才意猶未盡的鬆開手臂,古怪的凝視嚴靜胸前的小肉包,傻傻的笑著說:「好軟,再抱一下吧。」

  遠遠跑過來的濤哥,打斷莫子凡求擁抱的動作,呼哧帶喘的吼道:「誰喘不過氣來了?活雷鋒不留名,我來給你人工呼吸!」
作者: 嗜酒態睡    時間: 2017-2-20 00:33:01

☆ 26、粉色摩天輪的傳說

  胸大就是優勢啊!?

  電梯驚魂後的孩子們,對高處的恐懼一時還難以緩解,這邊莫子凡卻神神秘密的拉著嚴靜,脫離同學們的大部隊,重返了遊樂園。站在慢慢旋轉,如夢似幻的粉紅色摩天輪下面,莫子凡抿著嘴唇,小心翼翼的開口:「你,聽說過摩天輪的傳說嗎?」

  看著莫名緊張的莫子凡,嚴靜彷彿領悟到,創傷後遺症孩子們的應激障礙,安慰道:「咱從哪裡摔倒就從哪裡爬起來,好樣的,莫掌門,你真棒!不怕,我陪你坐100遍摩天輪,咱不恐高!」

  些許忐忑的莫子凡,聽著嚴靜義薄雲天、答非所問的豪言壯語,不知道該笑還是哭,再次重複道:「我說的是摩天輪的傳說。」

  「傳說?哦,我奶奶的奶奶的媽媽,曾經說過轉風車能『時來運轉』,難道圓形的摩天輪也有轉運的功效?好,不怕,我陪你坐200遍,咱一起除晦氣、轉大運。」嚴靜呵呵傻樂著,拽著莫子凡上了座艙。

  精簡的梯子型構架輪圈上,慢慢往上轉動的小小封閉空間中,只剩下嚴靜和莫子凡兩人。靜靜的聆聽,自己越來越粗重的呼吸,侷促的莫子凡再次鼓起勇氣,開口道:「我,曾經聽說過一個關於摩天輪的傳說,一起坐摩天輪的兩個人,最終會以分手告終,但當摩天輪達到最高點時,如果……親吻,就會永遠一直走下去。」

  「如果是兩個女人,兩個男人或者和家人一起……」沒等嚴靜說完,莫子凡猛的靠過來,使勁的摟抱住嚴靜,在摩天輪登頂的瞬間,吻上那如花瓣般粉紅的檀香小口。

  清草般的氣息,男孩濃重的呼吸,熱浪般噴灑在嚴靜的臉頰,雙手被牢牢環抱住的她,完全無法動彈,默默承受著濕熱的舔吻。一觸即離,再觸再離,唇與唇慢慢的靠近糾纏,冷熱交織的纏綿,越來越艷紅的唇瓣,在輕柔愛撫、火熱勾纏中,無聲綻放。

  如酥的秋風中,女孩水汪汪的雙眸輕閉,蝶翅一般細長捲翹的羽睫不停顫抖,輕撫她嬌嫩無瑕的容顏,大膽的親咬勾舔,紅潤軟嫩的唇舌。以吻封喉小心試探的莫子凡,在得到點滴回應的鼓勵後,更加肆無忌憚、煽情地用自己的嘴,包含住嚴靜整張小嘴。挑逗的舌尖慢慢舔舐一圈,這剛剛屬於他的領地,滿足的笑道:「是我的,永遠都是我的!」

  美少年澄澈、炙熱雙眸深邃的注視中,心動得無法收拾的嚴靜,在這一刻瘋狂的沉淪。

  在這最接近天空的地方,和喜歡的人一起靠近,他給她近在咫尺的幸福,就像天空那般蔚藍、高遠、遼闊。緩慢的升高、降落,轉一大圈,從起點回到,終點亦是起點的地方,一直在努力嘗試接近幸福、永恆的人們,不斷地開始新一次的輪迴。

  步出觀景倉,天空的顏色依舊美得眩目。抬頭仰望一圈一圈,義無反顧,毫無停歇,安靜演繹永遠的摩天輪,嚴靜喃喃細語:「摩天輪的永遠,到底有多遠?」

  「也許是遊樂園關門的時刻,也許是開關off的瞬間,但是我的永遠每分每秒,永不過期。」莫子凡抓緊嚴靜冰涼的手,堅定的回答。

  眺望摩天輪的嚴靜,想要試著去相信,身邊男孩甜蜜的承諾。也許她真的已經得到了幸福,屬於她和他兩人簡單、寧靜、溫煦的幸福。

  「永遠的承諾,就像摩天輪,是要轉一大圈才能找到,而且是不能回頭,不許反悔的!不信守承諾的人,可是沒有小雞雞的哦。」嚴靜張牙舞爪的「傑哥式」恐嚇。

  「這個絕對可以有,即使沒有了我也要和你做姐妹!」習慣嚴式彪悍的莫子凡,答的迅速。

  「那好吧,莫妹妹,咱們接著雲霄飛車、旋轉木馬去,這三大項絕對是吉祥如意的『遊樂園三寶』啊。莫妹妹,快點~」

  看著前方頑皮歡快的嚴哥哥,莫妹妹笑的邪惡:「嚴哥哥,其實我真心想,再坐一次永遠的摩天輪。」

  「好啊,再許你一次完全不一樣的永遠。你看後面那位,莫妹妹新的永遠,與眾不同、姍姍來遲了哦哈哈。」

  看著圓滾滾千里迢迢,跟過來的濤哥,莫子凡無奈的笑了,永遠到底有多遠?從濤哥出現開始宣告結束。想要再「永遠」一次的好日子,得猴年馬月呀,親一下不容易啊。

  秋遊過後,不知道為什麼,因私負傷的瘸腿蔫瘦子豆豆,消停了好久。她一見嚴靜還沒來得及靠近,在五米外老遠,就如避瘟疫般,火速一瘸一拐的跑開。看著她警惕的雙眼,聽著她內心「掃把星又來了」的獨白,假裝不知情的嚴靜使壞的走過去,猛拍豆豆的肩膀道:「怎麼,又長雞眼了?」

  「豆豆摔傷了,運動會800米跑沒法上,身為勞動委員的嚴靜,你代替一下她吧。」205膠「夫妻檔」吳言熙笑著過來,給他瘸腿的老婆找替身。

  她不就問了個「長雞眼」,那些女孩子的私密事嘛,關吳班長蝦米事情啊。提什麼不好,提勞動委員。勞動委員就能代表組織征戰800米了?

  扔鉛球三次,次次砸到圍觀群眾,打死都不及格的勞動委員,腫麼能代表60名初二一班人,昂揚的精神面貌?!這是要趕鴨子上架,逼老鼠種田啊!

  「我已經跟茅老師說了,她同意了,還大力讚揚了你樂於助人的大無畏精神,800米你一定行,加油!」

  聽著嘴上心裡都在說她很行,先斬後奏的吳言熙,嚴靜怒從心頭起,這麼體貼要獻慇勤,腫麼不乾脆自己帶頂假髮,替你的心肝寶貝去跑女子800米,拿第一為班爭光啊!站著說話不腰疼,小心咱勞動委員,辭官起義啊。

  懶得搭理吳言熙的嚴靜,壓根不把他的話當回事。可是就在運動會的前一天,茅大人御筆的競賽名單上,黑油油的「嚴靜800米」,幾個大字,把勞動委員大人,愁得像熱鍋上的螞蟻,捉急的不行。

  又是自薦為體育委員的初一小弟濤哥,熱情的送來祖傳秘方,「靜啊,800米短的很,一眨眼功夫就過去了。我悄麼悄告訴你啊,我的秘方,從來不告訴外人的!不穿內褲,就穿運動短褲跑,跑的可快了,嗖嗖的,不騙你!」

  病急亂投醫的嚴靜,半信半疑的問道:「為什麼?跑得快和穿不穿褲衩子,有什麼關係?有科學依據嗎?」

  趁莫子凡不在,偷摸跑上來的濤哥,耳語道:「你不知道了吧,原始人就不穿褲子,跑的賊快,麻利了的,老子上次在公園試過,真的快好幾秒。」

  將信將疑的嚴靜,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了,就這樣死馬當活馬醫吧。不就是跟原始人一樣嗎,咱也可以的!第二天一大早,做了一晚上噩夢被鬼追的嚴靜,黑著大大的熊貓眼,穿好一身「原始人裝備」蹣跚著來到學校。

  「怎麼一夜不見,變國寶了,可愛哦。」莫子凡趁著沒人,使勁的親了她迷迷糊糊的小臉一口。

  「你!」被突然襲擊的嚴靜,一下子就驚醒過來,紅著臉開始捶色欲熏心的莫子凡。

  「輕點,力的作用力和反作用力是相等的,別把你的手捶疼了啊。」莫子凡笑著抓住某人的小肉錘子。

  「唉,我壓力大啊,被人陷害了,壓根就沒有練習過,待會就要上800米了,從昨晚上開始,心臟就一直撲騰跳,我緊張的都快要心肌梗塞、中風、老年癡呆了。救我啊!」嚴靜無助的攤在莫子凡身上求安慰。

  「沒事,不怕啊,待會你一上場,就慢慢的跑,然後裝暈倒,我去接你。保證你不跑了,還能得到英雄凱旋般的待遇。陷害你的人是誰,我這就去害他,給你報仇血恨!」莫子凡抱緊嚴靜,使勁出招。

  「真的?狗熊還能變英雄,嘿嘿還是你鬼點子多。不過我剛從濤哥那兒覓得良方,今天打算小試牛刀,如果看我實在跑得吐血,你一定千萬要去接我哦!」

  嚴靜做好了多方準備,候補方案一部署好,整個人都冷靜了下來了。前有祖傳秘方,後有莫掌門接風,咱原始人現在還怕啥呢!大膽的上吧。

  800米跑的起點線上,嚴靜精神抖擻的脫下運動衣,蓄勢待發準備全力啟動,原始人戰鬥模式。莫子凡在旁邊焦急注視嚴靜的一舉一動,他瞪大了雙眼,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鈦克金狗眼。此刻整出這身打扮的嚴靜,是個什麼情況!

  一身豹紋短袖上衣,豹紋運動短褲,白色回力球鞋的小粉紅,你這是要進入原始森林,演人與自然、粉紅豹嗎?!

  一開跑就在中間的嚴靜,狀態不錯,貌似輕鬆,可是半圈後,無力的她漸漸落在了最後。操場上大樹環繞遮擋,莫子凡看不清遠處嚴靜的動態。

  他心驚肉顫的在肚子裡念叨著:「別人都三圈了,還剩下最後一圈,嚴靜到底在哪兒溜躂呢?」

  霎那間,突破綠蔭環繞的運動健兒們現身了,加油聲響徹全場。一身豹紋的嚴靜和另外一名二班的女生齊頭並進,奮力向終點奔過去。就要撞線的瞬間,幾乎是一樣速度的兩人,到底誰能奪冠?

  就在眾人紛紛猜測,絕對是平局的剎那,嚴靜鼓鼓的小肉包率先觸線,在眾目睽睽中,扔鉛球三次不及格的勞動委員,竟然不可思議的逆襲得了冠軍!

  遺憾的以百分之一秒敗北的二班女生,低頭看著自己平坦的A-飛機場,第一次哀歎,胸大就是優勢啊。

  那邊同場競技的姐妹,還在感歎胸大的重要性。這邊剛剛勝利的大胸人嚴靜,顫抖著腿,快哭了。這個天殺的肥濤,什麼鳥蛋子秘方,沒穿內褲跑步,穿堂風吹的屁屁冷颼颼的,都快凍掉了,有木有!

  不穿胸罩學原始人,今天才跑出去100米,她就感覺咪咪都快甩掉了,有木有!這都是什麼餿主意,爛透了!

  市一中一年一度的秋季運動會,有了勞動委員體育白癡嚴靜的成功逆襲,結束的時刻,廣播裡校長表揚的賀詞,都帶著濃濃的勵志味道。騷年們,800米算神馬?你可以的,嚴靜都可以,你腫麼不可以!?

  憋了一天,莫子凡實在忍不住好奇。在回家的路上,他仔細的盤問懵懂的嚴英雄:「小粉紅啊,你今天到底跑了幾圈啊?」

  迷迷瞪瞪的嚴靜,努力在腦海中搜索混亂的記憶:「不知道啊,可能不是兩圈就是三圈吧,我光記著咪咪甩的生疼了,難受的不行。嗯,哎呀,糟了,操場一圈200米,我今天參加的是800米跑步,這……」

  剛知道自己少跑了一圈的800米冠軍,懊惱自責:二班的妹子,所有的市一中的父老鄉親們,對不起啊,跑暈了一激動,不識數的無腦大胸人,真的錯了……                  
作者: 嗜酒態睡    時間: 2017-2-20 00:33:21

☆ 27、精神分裂症(schizophrenia)

  清涼的秋夜,晚自習後的學校,黑暗中寂靜一片。高大的梧桐樹,在月光的籠罩下,鋪開蕭瑟的樹影。教學樓的階梯上,幽幽的光,閃爍晃動。風吹過,細微的沙沙聲,轉瞬即逝的枯葉,遙遙墜落。零零碎碎的月光恍惚成,黑暗中流淌的明亮薄紗,曖昧、風情。在月光照射不到的黑暗角落,樓梯上,忘情擁吻的高大男孩,瘦弱女孩,洶湧著甜膩的激情。

  突然爆出的煙花火,一點一點的燦爛明滅。小麥色澤的雄性青春肌膚,春意盎然的勾魂單眼皮,視線毫無遮攔的鎖定,少女平坦的胸部。少年玩味地勾起嘴角,緩慢的吐出煙圈,「小豆子,你的胸可真硬,比我都平板,至少穿個魔術胸罩偽裝下啊。」

  蔫瘦子少女豆豆,背靠牆壁,無處可退。她在濃郁的煙霧瀰漫中,渴望逃離。她故作羞赧的遠離男孩:「曾哥,不要那樣盯著人家正在發育的部位看嘛,人家都不好意思了,你下面別頂我了。」

  曾哥,校體隊的籃球大中鋒,初三年級的他,和所有的叛逆不良少年一樣,在這個躁動的年紀,除了學習不好,長相、家世、派頭、霸氣無一不足。無意勾搭上這位甩也甩不掉的瘟神,她真是倒了八輩子的血霉。

  剛開始征服這位呼風喚雨的校園風雲人物,的確給她帶來了短暫的虛榮、成就感,可是好景不長,天天必須隨傳隨到不說,深更半夜還在陰森的樓梯上襲胸,肚子都涼透了,摸什麼摸!

  關鍵是胸這種玩意,她這豆芽菜現在有嗎!

  假裝乖覺順從的豆豆,嬌笑著誘惑道:「我的咪咪哪有嚴靜的大啊,我們班的班花,人甜學習好、長相優。」

  「哎呦呵,你豆大小姐,也有自認美貌甘拜下風的時候啊,嚴靜是何許人,哥風流倜儻一中三年,怎麼不知道有這號神仙人物啊?」曾鵬一隻手把香煙摁滅在牆上,扔到地上,說得輕佻。

  「為人不識女嚴靜,閱盡美人也枉然。看你有沒有本事,能不能追上品學兼優的大美女了。」豆豆邊說著假話,內心邊暗自作嘔,哼,「掃把星」丑胖墩嚴靜,看是你厲害還是摸咪男「曾瘟神」強悍,這個燙手山芋,免費大贈送給你了。

  濃郁的黑暗中,潮熱的少年微微頷首,慾求不滿的收回『抓奶龍爪手』,動了動涼薄的嘴唇,笑得邪惡:「大胸,美女,還學習好,都正中少爺我的萌點。謝了,沒準又是一段可歌可泣的艷遇。」

  對艷遇,對女孩,尤其是有凶器的美女,絕對熱情的曾大少,當晚就熬了一夜,起草出一封最令他老人家滿意,最真誠、最風流露骨的情書。在邊緣撕得亂七八糟的,白色橫格作業紙上,龍飛鳳舞的書寫了,六個大字「做我女朋友吧」。

  第二天一大早,大高個曾大少,相當敬業的蹲守在初二一班的門口,格外的引人注目。穿著白色T恤,藍色校服抱著籃球的他,眉眼精緻,麥色肌肉緊實。運動陽光的氣息,彷彿帶著操場上泥土的清香,健康誘人。

  早到的值日生大嘴鳳姐的眼睛,早已爆出了萬千桃花。從見到曾大少的第一眼開始,人臉識別,自動對焦,鏡頭拉伸,人物全面放大掃瞄,最後得出猛流哈喇子的最終結論:這真是難得一見的運動美男啊。

  「同學,請幫我把這個轉交給嚴靜,謝謝。」餓得不行的曾大少,決定還是不等了,先保暖再思yin欲吧,情書托她的同班同學轉送得了。

  不知道怎麼搞的,嚴靜和豆豆都還沒有來,差50分鐘都快要打上課鈴了,這是好學生的作風嗎?!他實在是起得太早了,飢寒交迫啊。

  「同學幫我把這個給嚴靜!」看著呆愣花癡的大嘴鳳姐,曾大少不耐煩的重複道。

  「哦。」還在神遊中的大嘴鳳姐,完全沒有聽清楚曾鵬的話語,接過折疊得跟狗啃了一般的作業紙,迷茫的點著頭。

  歡送帥哥遠去的背影,大嘴鳳姐還在粉紅色中羞澀回味,運動美男跟她搭訕了,還酷酷的給了她一封情書!神啊,咱真是美貌迷倒莫子凡,氣質征服運動男啊。

  她看著沒有抬頭、只有署名「曾鵬初三一班」字樣的六字情書,決定雁過拔毛,將信據為己有。大嘴鳳姐,完全不曉得收件人是嚴靜這檔子事,欣喜若狂的開始起草回信。

  一個月的時間之內,大嘴鳳姐矢志不渝、堅定不移的狂送情信秋波,從初二一班天天去樓上初三一班報道。看著她整日埋頭神神秘秘的寫信,完全不搭理莫子凡。

  這位前任「一見鍾情、再見不行」的愛戀界神人,鐵定有新男神了。嚴靜瞭然的笑了,再次墜入愛河,果然是遺忘初戀的最好方法啊。

  風流倜儻的曾大少,每天都會收到同班一位女同學轉送來,「嚴靜」的熱情來信和各種巧克力。她得意的不行,覺得征服這種小女生的case,簡直太輕鬆,走召沒有挑戰了。吊著她一個月的胃口,足夠了,可以約出來見面。然後他再看看事業線,更深入的聊聊、摸摸了。

  猥瑣的曾大少打定主意,在大嘴鳳姐再來送信的當口,讓那位女同學替他轉交一封最後通牒。大嘴鳳姐再次收到了,運動美男的熱情回信,雀躍萬分。

  「今晚8點小樹林涼亭見。」她顫抖著雙手,親吻作業紙質地的情書,決定精心打扮、驚艷赴約。

  夜黑風高的小樹林,一身白色長裙、披散長髮的大嘴鳳姐,在快要被秋風吹歪嘴、凍僵的邊緣,終於盼來了勾魂的運動美男。如果這位大兄弟再來晚點,估計她就要被凍死鬼,勾走魂魄了。

  「你是嚴靜?!」曾大少端詳著月光下,眼泛綠光,一身慘白,披頭散髮,血盆大口的「嚴靜」。他差點沒倒吸一口涼氣,以為大半夜撞鬼了。

  「我是鳳千。」大嘴鳳姐疑惑著報上大名。

  「你是小鳳仙,我還是蔡鍔呢!」感覺被人耍了一道的曾大少,轉身就顛,美女沒見到,霉女倒是有一枚。

  「我真的是鳳千!」看著落荒而逃的曾大少,一見光就死,直留鼻涕的鳳千,沮喪的下定決心,什麼運動美男,都是不地道的負心漢!還是重回莫子凡的懷抱吧。

  這種不搭理人的冰山美男,有距離感的禁慾系,雖然看得見摸不著,但是好歹不傷人啊。

  沒見到嚴靜,只見到詭異小鳳仙的曾大少,一肚子火氣,第二天一大早,在初二一班門口,氣鼓鼓的逢人就問「你是不是嚴靜」。出門上兩趟廁所的侯星,都被來來回回的問了四遍。

  初二一班的全體男女鄉親們,都森森的懷疑,嚴靜絕對欠了,門口這位凶神惡煞的高利貸債主,至少二百五十塊錢。這是有多不熟,有多大的血海深仇啊,惡狠狠的不分男女的亂問。估計竄進來隻老鼠都要被盤問,是不是嚴靜的幹活。

  就在曾大少耐心快要變成零的時刻,莫子凡牽著嚴靜,兩小無猜、蹦蹦跳跳著來了。

  「你是曾哥?」看著頗為眼熟的面孔,莫子凡試探的問道。

  「是啊,坐不更名、站不改姓,我就是曾鵬,曾哥。你是嚴靜嗎?」曾大少為自己的名號,海外馳名、無人不曉而驕傲。

  「這位曾哥,我才是嚴靜啊!」看著陌生的純爺兒們,鐵血史泰龍曾哥,嚴靜心裡笑的不行,咱還是春哥呢!

  「曾哥,你忘了,我是莫文俊的表弟莫子凡,你找我朋友嚴靜有什麼事嗎?」看著肝火上升的曾哥,莫子凡狐疑的問道。

  「哦,記起來了,文俊哥的表弟啊,見過。子凡啊,曾哥記性不好,別見怪啊。嚴靜是你的女朋友?」看著兩人緊握的雙手,曾鵬恍然大悟。

  「對。」莫子凡答的迅速。

  「那她還紅杏出牆,給我寫情書!」看著確實胸大豐潤水靈的萌妹子,不厚道的曾哥忍不住努力挖弟弟的牆角。

  「天地良心啊,我周記都不願意寫,拿刀逼著也不會寫情書啊。莫掌門你知道的,我這麼懶絕對宅在家裡,不出牆的。」看著莫子凡漸漸瞇起的狐狸眼,手上收緊的力度,嚴靜搖頭如搗蒜。

  「曾哥,放心,牆我早就堵死了,她跑不出去,估計你是被人騙了。認識我們的人,都知道我們在一起了。」莫子凡說的肯定。

  嚴靜心裡直嘀咕,誰說的咱們在一起了,在一起幹嘛啊,狼狽為奸啊!

  「哦你們早就在一起了啊,我知道了,打擾了,我先走了,替我向文俊哥問好!」一肚子官司的曾鵬,瀟灑的走了。

  「豆豆怎麼沒有告訴我,這個嚴靜有男朋友了啊?!」聽著曾哥心裡詫異的疑問,「異能人」嚴靜不得不大膽假設,全面懷疑,蔫瘦子豆豆,又在背後使壞,陷害她了。

  「莫掌門,豆豆要害我,你相信嗎?」從不傷人,但總被人傷的「包子」嚴靜很是憂鬱。

  「我相信。豆豆不是好人,但是你放心,傷人最終必傷己,別擔心,我會保護你的。」莫子凡語氣異常的堅定。

  「嗯,我也相信你永遠站在我這一邊!告訴你一個天大的秘密,其實我可以聽見別人的心聲,也就是有讀心異能。」嚴靜鼓足勇氣,第一次對最信賴的人,說出自己的神奇能力。

  「那我現在想什麼,你能聽到嗎?」莫子凡笑著調侃。

  「我能聽見所有人的心聲,除了你的。」嚴靜無奈的嘟嘴道。

  看著嚴靜說得一本正經、煞有介事,小嘴撅得能栓頭驢的樣子,莫子凡捧腹大笑:「小粉紅啊,你果斷該吃處方藥,維思通和博思清了。莫大夫絕對的可以給你確診,你這症狀就是幻聽、思維擴散、精神分裂症(schizophrenia)。一般精神病人從不會承認自己是病人,來親一下,莫大夫給你治啊!」            
作者: 嗜酒態睡    時間: 2017-2-20 00:33:38

☆ 28、偉哥,直男or彎男?

  偉哥,直男or彎男?

  一個人最大的悲哀,就是不願意當自己。而對於一個曾經不願意當「異能人「的「異能人」來說,人生最大的痛苦莫過於,「讀心異能」已經很雞肋了,可是地球人還不相信!

  高端「異能人」被最信賴的莫掌門歧視、嘲笑。誰能體會,她被診斷為「該吃藥了」,這種不被相信、被冤枉的憋屈滋味呢?

  「親什麼親!」嚴靜一把拍開莫子凡湊過來的笑臉,凡人看不看得起咱「異能人」沒關係,只要咱自己看得起自己就行了!

  嚴靜決定用鐵一般的事實,讓凡人臣服:「大鬍子托爾斯泰,托大爺曾經說過,爭論通常並不在闡明真理,而是越弄越不清楚。真理本身顯得那麼明朗化,無須爭論也能被接受。莫掌門,你看好了!」

  看著「異能人」嚴靜連托大爺的「真理論」都擺出來,鄭重非常的樣子,莫子凡坐下來洗耳恭聽。

  「那邊的鳳姐正盤算著跟你打招呼,如果你笑著跟她說一聲『早上好』,她會立馬把自己的早餐,椰絲奶油麵包拱手送給你。敢不敢試一試啊?」嚴靜嘿嘿笑著預言道。

  莫子凡欣然點點頭,沖大嘴鳳姐走過去笑道:「早上好。」

  剛從曾哥陰影中走出來的「小鳳仙」,受寵若驚,喜笑顏開的遞過自己的早餐麵包:「你也好,吃早餐。」

  「謝謝,我吃過了。」莫子凡委婉的道謝,驚訝的看著得意洋洋的「異能人」。

  「她心裡正想著明天早晨,再多買盒牛奶給你。」嚴靜湊近莫子凡,小聲耳語。

  難道她真的不是在天方夜譚?這和電影《我知女人心》中男主角梅爾‧吉普森,一樣的讀心異能,太有前途了,絕對是要逆天啊。

  英語課,茅大人在下課前兩分鐘,按宇宙慣例了佈置大量的家庭作業。「語文數學什麼的看累了,大家有時間就多看看英語吧,understand?」

  「下句話,茅大人會問作業多麼?不管答多答少,她都會慷慨的再加點。」趁著不滿的同學們,竊竊私語的當口,「異能人」繼續對「莫凡人」擺事實、顯異能。

  果然,看著底下快要大鬧天宮的孩子們,茅大人幽幽的笑道:「作業多麼?」

  「多!」侯星忍不住吐露心聲,太多了啊,茅大人,不光只有英語課有作業啊,您別忘了還有「不留作業不舒服」作業狂人,政治老師啊。

  茅大人露出白森森的大門牙,陰笑道:「你們的人生啊,只有兩萬多天啊。不好好學習就沒有畢業證。沒有畢業證,連超市收銀員都做不了,understand?今天的作業,咱們再加下面幾道完形填空題……」

  莫凡人對回頭求表揚的嚴靜,豎起大拇指。能讀懂每一個視覺接觸的人,讀懂每一個需要讀懂的人,游刃有餘、洞察先機的「異能人」,威武雄壯啊。

  第二天,又是英語課的尾聲,得到甜頭的茅大人,再次說起一塵不變的台詞:「今天作業多麼?」

  吃一塹長一智的侯星,正準備小心翼翼的發聲「不多。」茅大人真心不多,表生氣,不要再加了。

  急得不行的「異能人」,在這千鈞一髮的時刻,猛回頭給莫凡人使眼色。以卵擊石的毛躁侯星,怕是要壞事啊。

  「作業份量剛剛好!」莫子凡會意的大吼出聲。

  20秒的寂靜之後,孩子們紛紛心領神會的附和,「茅大人,得民心者得天下啊,作業正好!」

  看著一發不可收拾的民怨,「以德服人」的茅老師無奈的回應:「好吧,今天就到這兒吧……下課休息。」

  掌聲雷動的教室,一瞬間沸騰了起來,莫子凡得到了民族英雄般,無上的追捧待遇。

  「莫掌門,個人崇拜要不得啊!」嚴靜驚訝的看著,那邊滿面潮紅、小鹿亂撞的大嘴鳳姐。不是前兩天鳳姐猛寫情書,墜入愛河了嗎!今天這會兒,腫麼就已然決定,再次以身相許「莫凡人」了?

  之後的每日清晨,剛走進暖融融的教室,莫子凡和嚴靜,都會發現他的桌面上,放著一個椰絲奶油麵包和一盒早餐奶。

  「你買的?」莫子凡看著自己的桌子上,匪夷所思的愛心早餐,好奇的問身邊人。

  「我天天被你騎車打包,捎來學校,腫麼可能三頭六臂的夢遊,來送吃的啊?」隱約知道實情的「異能人」,打死都不能說,是暗戀莫掌門的大嘴鳳姐干的。她是發過「不揭人隱私」毒誓的人,不能反悔啊。

  「哦,扔了吧。」莫掌門說的輕鬆。

  「浪費糧食可恥,還是先留著,中午給樓下濤哥送去吧。」早飯吃的超級飽的嚴靜,看著隔壁大嘴鳳姐惡狠狠的眼神,大發善心的規勸道。

  「嗯,剛好給你換點濤哥獨家的吃食。」莫子凡笑得寵溺。

  「溫柔、美麗、善良、可愛的莫善人,我敬仰、崇拜您!最近剛好酵母片吃多了,確實有點膩。好期待濤哥的美食啊。」嚴靜開心得快流出口水。

  「是誰說的個人崇拜要不得啊,其實我更是欣賞仰慕,能吃、能喝、壯實、大氣的『異能人』。」莫子凡對偏愛酵母片的嚴靜,回頭是岸的領悟,相當欣慰。

  「像咱這樣好養活的大美女,欣賞上我很正常啊。」毫不矜持的嚴靜,看著收好早餐的莫子凡,和隔壁一秒鐘愉悅起來的癡情鳳姐,安下心來。藏著事的「異能人」,為了維持世界和平,真是心都操碎了啊。

  之後的一個星期裡,鳳姐的愛心早餐換來了酸奶、大白兔奶糖、葵瓜子、牛肉乾、魷魚絲……,各種濤哥御用的零食。就在肥濤都吃膩了的第八天裡,愛心早餐消失了。

  沒有零食了!腫麼回事?誰偷了?看著嘴角含笑、甜蜜春情的「小鳳仙」,嚴靜驚呆了。難道蔡鍔大人,終於千呼萬喚始出來了?

  「蛋糕店裡打工的帥哥,好陽光、好迷人啊,他今天摸到我的手,對我笑了。」聽著鳳姐的玫瑰色心聲,嚴靜瞅著毫不知情、第二次被拋棄的莫子凡,無語的笑了。

  戀都沒戀就結束了,善變的女人,「讀心異能」都猜不透啊。

  放早餐不留名追男事件,終於宣告結束。沒有零食,干吃酵母片的日子裡,嚴靜無比懷念匿名的愛心早餐。不厚道的耐心等待,鳳姐的再一次失戀。

  春心萌動的姐妹們,都帶著你們的早餐,帶著你們的零食,坐著那馬車來,暗戀莫掌門吧。

  這頭天天期待姑娘們都帶著食物,來心儀莫子凡的時候,嚴靜撐死了都沒有想到,她的春天來得這麼早、這麼快。剛坐進座位,一封帶著淡淡檀香味的藍色信封,從她的書桌裡掉了出來。Love letter、情書、求愛信、戰書,亦或是挑戰信?

  浮想聯翩的嚴靜,還沒來得及拆開怪異的藍信,莫子凡搶先一步奪過信封,大言不慚的拆開來細看。

  「這個世界很小,我們就這樣遇見。平凡的我,一直都在你的身後,凝望,悄悄的等你很久,你沒來,我卻習慣了這等待。等待你可愛梨渦的回眸,甜蜜的微笑,蕩漾在我純純的心上。很喜歡你,做我的女朋友吧。——暗戀你的張一偉。」

  「寫的什麼啊?」看著莫子凡如同吞了一百隻蒼蠅的臭臉,嚴靜愈加感興趣信的內容。難道有人要挑戰咱勞動委員的權威,逼咱退位?利班利民的大好事啊。

  「有人給我寫的情書。放錯了。」莫子凡說謊都不帶眨眼的。

  「暗戀你的張一偉!」在莫子凡撕毀情書之前,嚴靜使勁偷窺到,很是爺們的歪扭字跡。張一偉!不光字體真漢子,名號也很男人啊。

  難道……怪不得莫子凡臉色這麼古怪啊。

  直男被彎男喜歡,被掰彎,還是被擼直,這真的是一個值得思考的問題啊。不管怎樣,偉哥啊,只送情書是沒有前途的,下次不要忘了,帶著你的早餐、零食來哦。

  等了好幾天,沒有吃食的出現,嚴靜的抽屜中,卻又出現了同樣一封,藍色的檀香信。「莫掌門,偉哥,又來信了嘿嘿。」嚴靜晃著情書,笑得意味深長。

  「……真愛嚴靜的張一偉。放學後六點天台見。」莫子凡看著煽情的信,直白的約會邀請,不屑的撕個粉碎。

  還真愛!偉哥,你就慢慢吹冷風乾等著吧!再寫信來嘰歪,凡哥給你灌點酮康唑、硝酸甘油、地塞米松,偉哥就一輩子ED勃起障礙吧。

  「白露秋風夜,一夜涼一夜」,六點學校天台上,夜風哆哆嗦嗦的輕托起片片落葉。微冷的秋風吟唱中,一位長相清秀的男孩,孤寂的等待著收信女孩的到來。陣陣臨近的腳步聲,像落葉,旋舞著飄進男孩祈盼的心中。

  「別傻等了,她早就被護花使者帶走了。你輸了哦,偉哥的魅力,還是不行啊。」嬌笑著,黑暗中,苗條的女孩緩步走來。

  「豆豆,你還不知道偉哥我的魅力嗎?有什麼好質疑的?上鉤的太快了,多沒意思啊,我一定會贏給你看的。你就洗乾淨身子,等著把自己輸給我吧。」 張一偉雙手攬住豆豆腰側,將她擁進了自己懷裡,暖意四溢。

  「哦,如果你能讓她喜歡上你,再拋棄她。我就答應你,做你的女朋友。偉哥,加油哦。」 豆豆湊過去,主動吻上了張一偉冰涼的唇。

  得到甜頭的張一偉,舒服的閉上了眼睛,靠的更緊,使勁摟住豆豆騷熱的身體,滾燙而柔軟的唇瓣緩慢的廝磨,主動伸出舌尖,情難自禁的探入豆豆口中,進出、交纏。
作者: 嗜酒態睡    時間: 2017-2-20 00:33:55

☆ 29、「男閨蜜」和「女漢子」

  「男閨蜜」色誘「女漢子」

  皓月千里的秋夜,稀疏的月光,穿過梧桐樹葉的空隙,偷偷溜進夜幕中靜謐的校園。曖昧的光線,籠罩著炙熱的男孩女孩。閃爍的霓虹,在夜的帷幕下,蒙住誰迷離的雙眼。越夜越墮落的角落,虛幻的少女輪廓,掩飾不住內心涼徹心扉的偽裝。縱情的青澀少年,漸漸落入這密密編織的瘋癲情絲網。

  張一偉傾心迷戀的喃喃自語:「豆豆,相信我,為了你,我會做到的。我一定能贏這個賭注。」

  看著縷縷情絲網住豪情的少年,豆豆滿意的笑了:「偉哥,從小只有你對我最好,我信你。」信你為我義無反顧,對付一切我討厭之人的拳拳忠心、錚錚誓言。

  「世事一場春夢,人生幾度秋涼!」,又是一場淅淅瀝瀝綿密的秋雨。期中考試後的家長會日,為什麼總是下雨?

  蕭瑟的雨簾,徹底揭示了今夜諸多「狂風暴雨」的家庭故事,即將發生的背景。在淒涼的氣氛渲染下,教室裡面忐忑的同學們,靜待悲慘命運的到來。苦逼學生黨水深火熱的生活,在家長會之後,是淒慘還是獎勵?即將以分數的楚河漢界,形成鮮明的對比。平時淘氣,這次期中考試又沒考好的孩紙們,恐懼的「家長會綜合征」突如其來。

  「茅老師,我們家侯星,最近表現怎麼樣,他回家常說,喜歡上您的課。」已經被乖孫子說「死」過一會的侯爺爺,笑容可掬的問道。

  「他喜歡我的課?!」茅大人驚訝得,嘴巴都能吞下自己的拳頭了,「侯爺爺,我只能說,有了『生物鐘』侯星,我上課連鍾都不用看,直接看他就可以了。上課後五分鐘,他開始用右手撐著額頭遮眼。十分鐘後開始攤開課本,大開成90度垂直狀態放置,將臉趴在書後。一秒鐘後打著呼嚕、流著哈喇子,進入冬眠。下課前30秒,他一定會撐個懶腰,懵懂著醒過來。我就知道是時候該下課了。他是個特困生sleepy guy啊,我的課講鳥語,可能最好睡吧。」

  「茅老師,我家鳳千,學習怎麼樣?」放大版大嘴鳳姐,鳳媽笑著岔開話題,活躍尷尬的家長會氛圍。

  「除了上課發呆之外,家庭作業二十頁的卷子,鳳千隻交了兩頁。然後跟我哭訴,剩下的十八頁,被家裡的貓撕爛,吃掉了。貓又不識字,不懂事,幸虧她看到的快,發現的及時,從貓嘴中力挽狂瀾,搶救出兩頁來。要不然什麼都沒了!」茅老師平淡的敘述。

  「茅老師,對不起,我們家沒養貓……」鳳媽紅著臉,越想越生氣。新賬、舊賬一起算,鳳千回家等著跪搓衣板吧。

  大發雷霆的家長們,緊張、憂鬱、羞辱、憤怒的複雜情緒,在晚上見到孩子們的那一刻,全面爆發。自尊心受挫,飽受「竹鞭炒肉」之苦的同學們,都期盼著期末考試的逆襲,寒假的幸福解放。

  消停了好一陣子,不知道是不是,被父母爆揍得不能出門的偉哥,也再次詭異的傳奇歸來。

  數學劉一半老師又拖堂了,尿急的嚴靜飛奔向廁所。身前傳來陌生的男聲,「嚴靜。」

  長相秀氣、眉眼斯文、有點小娘的奶油少年,在廁所門口攔住了嚴靜的去路。「我是張一偉。」

  管你是張一偉,傅藝偉還是劉儀偉啊,阻止地球人三急之事,也太沒眼力見,太不人道了。「哦,你好。」快崩潰邊緣的嚴靜,打算繞過娘氣少年。可是執著的少年,依舊緊跟隨著嚴靜,用小身板牢牢的擋住去路。

  這不知道是吃錯藥還是忘吃藥的偉哥,為什麼好端端的擋人去路啊?咦,偉哥,這不是給莫子凡寫情書的彎男嗎?果真是清秀佳人、楚楚動人、美型弱受啊。

  「偉哥,莫子凡在教室,冤有頭債有主,你去糾纏他吧。」嚴靜趁偉哥迷茫的瞬間,溜進女廁所,淋漓盡致歡快的噓噓。

  嚴靜洗完手唱著「我愛尿尿,好多泡泡哦哦哦」,一出廁所門,愛子凡的偉哥,還在翹首以待。

  「嚴靜,那天你為什麼沒來?」偉哥問的委屈。

  「我?去哪兒啊?」 嚴靜莫名其妙的,看著黯然的偉哥,試著探尋他的心思。

  「你沒收到我的信嗎?」偉哥奇怪的問道。

  「沒有。」聽著偉哥心中自言自語「沒收到信,我贏的把握就更大了。」,嚴靜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你願意做,我的……朋友嗎?」偉哥乾脆快刀斬亂麻,直接了當的全盤托出。

  嚴靜的耳邊再次傳來偉哥的內心獨白,「豆豆,就等著我成功把到胖妹的好消息吧。」。哦,原來是豆豆派來的無間道啊!

  一眼識破小人的嚴靜,看著演得癡情的偉哥,風中凌亂得,嘔吐率破千萬!哼,偉哥您以為自個人是「大無畏」的劉德凱,咱是銷魂的奇女子「西門大媽」嗎?!深情凝望什麼的,假的實在是不能用語言來形容了。少年人,還是回家多修煉幾年,再出來騙胖妹吧。

  《論語》子曰:「苟志於仁矣,無惡也。」 嚴靜在心中理性的默念:修身、存心在仁。咱這一輩子還會遇到很多,類似豆豆、偉哥這樣討厭的惡人,一個個對付得完嗎?

  重要的是,咱千萬別受影響。要保持微笑,虛心的向討厭的她們學習,當作修行,便沒有什麼厭惡的了。

  打定主意的嚴靜,忽而一笑,「好啊,我們現在就是朋友了。」

  偉哥打開天窗說亮話,重複道,「我指的是女朋友。」

  「是啊,當然是女性朋友了,難道你覺得我是男孩子?不應該啊,呵呵,我這麼女漢子。以後咱們就是閨蜜了!」不就是裝傻演戲嗎,咱「異能人」也會。

  我勒個去,「女漢子」!「男閨蜜」!女為悅己者容,你之所以能看見一個女孩子,女漢子的一面,是因為這個女的,壓根就不喜歡你。

  躺著也中槍的張一偉,啞口無言的面對,雞同鴨講、無法溝通的新晉「閨蜜」。他完全沒有招架之力啊。難怪豆豆如此討厭她,沒見過這麼笨的。勾引個腦袋少跟弦的學霸胖妞,比做解析幾何題還要複雜啊。

  等著被人勾引、迫害的胖妞嚴靜,津津有味的聽著,偉哥跌宕起伏的心聲。她覺得簡直比聽單田芳的評書,還要有滋有味,有爆點。

  「偉哥,那就這樣吧,再見。」再呆下去,她的微笑就快要堅持不住了。嚴靜說完話,撒腿就撤。

  別人持續不斷的埋遢自己,單蠢的「異能人」實在受不了。她忍的道行不夠,還得錘煉啊。

  「誒,別走啊。」張一偉看著避之不及的勾引目標,毫無辦法。那就暫時先成為閨蜜,然後再進一步打怪升級吧……

  嚴靜回到座位,看著小模樣賊純潔無暇的大善人莫掌門,壞笑道:「剛才你的偉哥來了哦。」

  「我什麼時候多了個叫偉的哥啊?」早就把偉哥拋到九霄雲外的莫子凡,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掌門,這麼快就忘了,大明湖畔暗戀你的張一偉了?」嚴靜繼續調侃道。

  「人在哪兒呢?還敢來,見一次打一次!」猛然記起的莫子凡,危機感四溢。

  嚴靜揶揄道:「打是親罵是愛,基情故事的開端,都是歡喜冤家、不打不相識哦。」

  「怎麼三天不親,就上房揭瓦了。要不要在大庭廣眾之下,來個喜聞樂見的『永遠』啊。」莫子凡猛的湊過來耳語。

  莫子凡濕潤而滑嫩的舌尖,偷偷滑出,輕輕摩擦嚴靜敏感的耳廓。清草瀰漫的熱氣,舔膩出少女最原始的渴望。心跳指數逐漸破表的嚴靜,再次感受到了神經麻痺的滋味,那種由耳邊麻痺到大腦,綿延全身。如墮入萬里迷霧般,昏沉、漂浮的心悸感官。

  「你這個哄人精,冒領、銷毀我這輩子的第一封情書。我剛剛才知道,張一偉是豆豆派來勾引我的。『憂鬱、文藝、體貼、矮弱受男』!」熱意蔓延的嚴靜,努力正經起來,顧左右而言其他。

  「噗,豆豆倒是真的很瞭解你的品位啊。哈哈,矮、弱、瘦配你挫、壯、胖,這畫面簡直不堪入目。你這樣笨笨的小胖只能搭配,咱這又高又帥的聰明人。為了優生優育,為了祖國優秀的下一代,千萬別去禍害其他人,快來折磨我吧。」莫子凡前仰後合,笑得肆虐。

  「矮弱受男纏著我,你還笑。今天我都不得以,認那討人厭的偉哥,成為閨蜜了,怎麼破?」嚴靜無助的求援。

  「首惡不除,禍亂不止。有豆豆這個變態根源在,就會有一個,兩個,一百個偉哥,蒼蠅似的貼過來煩人。沒辦法,誰讓你長的太和藹,好欺負了啊。」莫子凡伸出雙手,捏著嚴靜的小包子臉,老生常談。

  「色魔,越捏臉越大,越鬆弛。不許捏我!不許捏臉!」嚴靜使勁反抗莫掌門的鹹豬手。

  「捏捏更健康!放心,嚴大美女的臉越大,好看的面積就越多。」莫子凡心中暗念,臉再大我都喜歡,「不要把討厭之人加諸的煩惱,當成自己的,咱惹不起,避開總行吧。不用在意她,更不要上她的圈套。別搭理她們了,咱微笑著過得更好,就是對背後使壞的惡人,最大的報復。偉哥,就等著我用腳踹他,使勁踹飛去精神病院,繼續治療吧。」                        

作者: 嗜酒態睡    時間: 2017-2-20 00:34:20

☆ 30、虐身虐心的耽美基情

  虐身虐心耽美基情:偉哥「出櫃」

  一見面就晉級為閨蜜的偉哥,雄心勃勃的,以他自己幻想的浪漫劇情,開始了有預謀的「追胖妞」之全面行動。在教室門口、廁所門邊不期而遇;在早操過後、午飯時間定點出現;在每個課間、放學過後,他都幽靈一般的尾隨。他自以為是的粉色「情竇初開」劇本,在「被追者」嚴靜的心中,卻壓根就不是這麼回事。

  一個鬼影,上廁所、吃飯、回家,都要一步不落的跟著,隨時晃悠到你身邊,假笑著打招呼。有比這還滲人的恐怖靈異情節嗎?神出鬼沒的敬業「跟蹤狂」,偉哥,您真心可以直接去香港「狗仔隊」報道,到CIB刑事情報科(Criminal Intelligence Bureau)上班了。

  雖然嚴靜每次都微笑相對,君子之交淡如水,但是沒有約會,沒有私下見面,沒有一起吃飯,沒有偶爾牽手。一籌莫展的閨蜜偉哥,感覺到劇情陷入泥沼僵局,完全沒有進展。如果不堅持,到哪裡都是放棄。眾口鑠金,積毀銷骨,一人傳虛,萬人傳實,那就讓他主動來點輿論壓力,推動情節發展吧。

  晴空萬里、秋高氣爽的又一個清晨,莫子凡載著嚴靜悠閒的騎進學校大門。他警覺的發現,無數注視的目光,齊刷刷的掃射過來。麻雀般的女孩子們,紛紛指著這邊,交頭接耳,興奮的八卦。

  難道他和嚴靜的前後座奸情曝光了?!不會啊,他們發乎情,止於禮。也就實打實的「永遠」了一次,目前連打擦邊球的深入接觸,都木有的,真的純潔啊。艷照什麼的,那都還沒來得及拍,你們激動神馬啊。

  鎖好自行車,在眾人的注目禮中,兩人狐疑的走進教室。坐進座位,往窗外操場一瞥,莫子凡頓時怒火攻心,難平息。操場看台上巨大的白色標語,迎風翩翩起舞,「嚴靜,一偉喜歡你!」

  喜歡你大爺!莫子凡憤怒的起身,拿起班裡最長的掃帚,飛奔下樓,往操場看台奔去。

  聽著周圍孩子們竊竊私語「莫子凡,是要騎著掃帚飛嗎?」,哭笑不得的事件女主角嚴靜,趕忙跟著追了出去。

  莫掌門用掃帚使勁一掃,掛在高處的標語飄然落地。嚴靜揪著的心也墜落下來。唉,多慮了,還以為莫掌門,這是要拿著掃帚,去和偉哥拚命呢。

  「白底黑字,整的跟輓聯一樣,真他奶奶的晦氣。」打量黑面莫子凡不虞的臉色,嚴靜小心翼翼的開粗口。

  「都會罵人了,不錯啊。繼第一封情書之後,第一個輓聯表白,迷人的大美女,現在心情怎麼樣啊?」莫子凡沒繃住,被嚴靜的話逗樂了。

  「你又不是不知道,他這是在弄既成事實,效仿《戰國策魏策二》中記載『三人成虎』的哲理故事。無中生有、以訛傳訛、流言惑眾、陷害忠良!」嚴靜一氣憤,就開始「掉書袋」,四字成語講得頭頭是道。

  「那位癡情人偉哥,聽見你的評價,怕是要哭死了。他折騰半天,完全是做戲給瞎子看啊。還好你冰雪聰明。記住了啊,在這世道,你得聰明點兒,小心防人,總不為過。尤其是防男人,任何一個男人對女孩子好,追求女孩子的時候,都只有一個動機,那就是把她騙上床。」莫子凡大尺度的循循善誘,教導文化人嚴靜。

  「……那你對我這麼好,天天接送,有好吃的都給我,這是有什麼企圖?」嚴靜看著煞有介事的「白兔」莫掌門,問得直白。

  「我這是在養自家的豬,嘿嘿,天經地義。」莫子凡說得無比坦然。

  即然說咱是自家的豬,哼,那就敲詐勒索你。嚴靜嘟起嘴,獅子大開口,「那好,我餓了,你給我買擔擔面去。」

  「擔擔面先欠著啊,我還有包乾脆面,待會你先湊合著吃。週末上我家,喝奶奶燉的烏雞枸杞山藥湯去。」早上出門忘帶錢包的莫子凡,仔細規劃著飼養方案。

  「行吧,你欠我的啊,別忘了哦。週末還能讓奶奶做個糖醋帶魚、廣味香腸嗎?」嚴靜勉強同意飼主的安排,繼續提要求。

  「牛吃自己的肉,都會得瘋牛病的。乖,你就別吃豬肉香腸了啊。」莫子凡忍不住吐槽小胖豬。

  「瘋豬病?!等著,我這就瘋給你看。」嚴靜撿起掃帚,飛天豬來也。

  打鬧著回到教室門口,癡情等待的偉哥,一會兒裝羞澀,一會兒苦冥思,一會眺望狀,快變成「忘妻石」了。他拿著一盒蛋撻,遞給漸漸靠近教室門的嚴靜,「給你。」

  感受到身邊莫掌門,陰森森的涼氣,嚴靜腫麼敢伸手。偉哥,您的曖昧,完全建立在某個吃貨的痛苦之上啊。

  「謝謝。」控制狂人莫子凡,自作主張的接過蛋撻,笑得玩味,「一個葡式蛋撻,平均熱量300卡左右,一碗米飯的熱量大約280卡,蛋撻熱量大於一碗米飯。你這一盒六個蛋撻,大量脂肪,不飽和脂肪酸入肚,慢跑兩個多小時,才能消耗全部熱量。難道你是覺得,她這身板,還不夠壯實嗎?」

  瞬時鴉雀無聲,壯實嚴靜默默的看了眼,新鮮熱乎乎的蛋撻。情何以堪啊!三口一個,一吃就停不了,吃一盒都不滿足,最愛的美味蛋撻啊,嫩原來是偽裝成零食的大米飯啊。

  「這位就是傳說中,獻愛表白的一偉哥?」濤哥趕著上樓來湊熱鬧,好奇的打量著,敢向莫掌門家的嚴神仙,伸出魔爪的這位英雄好漢。

  嚴靜無奈的解釋道,「張一偉是在玩真心話大冒險遊戲,不是什麼獻愛表白。」

  「即使是真心話大冒險遊戲,我選的也是真心話。」張一偉幽怨的,演得一本正經。

  「真心就好,要上課了,好走不送。」莫子凡睥睨萬物的深邃眼眸閃爍,流轉不屑的光芒,歪歪嘴,說得意味深長。

  接過莫子凡借花獻佛的蛋撻,意外收穫好貨的濤哥,心中暗暗偷笑,「好漢一偉,哥會為你祈禱的!真的是,好死不送啊。」

  第二天清晨,相攜來到學校的莫子凡、嚴靜兩位神仙,遽然發現教學樓門口熱鬧非常。議論紛紛的人群圍成一個大圈,紛紜的嘈雜聲,如菜市場一般喧鬧。

  嚴靜好奇的自語:「這是鬧哪一出,又有人表白了嗎?」 難道冬天來了,飢渴的娃們要互相取暖,春心蕩漾了?

  「呵呵,你就等著看好戲吧。」莫子凡精緻雕琢的俊美臉龐,笑得囂張。

  這麼胸有成竹,難道另有隱情?嚴靜拽著莫子凡,努力擠進熙熙攘攘的人群。赫然驚見眾人眼中的兩位焦點,一位是癡情的跟蹤狂偉哥,另一位是好久不見,仍然馬叉蟲氣逼人的妖精。

  黑色朋克皮衣,緊身牛仔褲包裹住結實的大長腿。挺直的鼻樑上,大大的蒼蠅墨鏡,遮蓋住迷人的桃花眼。如F4吳建豪在《流星花園》中,飄逸秀美的離子燙長髮。黑色指甲油,塗抹黑色口紅的烏唇,妝點出妖魅般驚悚的「黑寡婦」。

  莫文俊,莫表哥,天還大亮著,您這裝扮,就算嚇不到小朋友,嚇到花花草草、小動物也不好啊。

  「這不是化妝,簡直是易容啊!」看著風騷依舊的出位莫表哥,嚴靜不忍直視。

  「唉」,莫子凡撫額歎氣,表哥這次演的還是,太超過了啊。

  莫表哥乾裂、掉色的烏唇,哀怨的述說:「偉哥,咱們通信交往那麼久,你說過你喜歡我的,為什麼?為了別人,要和我分開?你是我的一切,你是這個世界上獨一無二的存在,我珍惜,我最愛,我在乎。如果此刻我委曲求全的哀求,可以把你的心、你的愛換回來,我願意放棄我的所有,我的一切,包括我的生命。偉哥,不要離開真愛你的俊!」

  「……」震精的嚴靜快哭了,表哥,太感人,太委屈您了。沒有最狗血,只有更窮搖!這是哪位奶奶起草的劇本啊?勾人心魂、楚楚可憐、雌雄難辨的您,配上煽情、欲泣的聲線,虐身虐心的耽美基情。那邊心地善良的妹子們,已經淚漣漣,哭得稀里嘩啦了。

  「在一起,在一起,在一起!」擦乾眼淚的腐妹子們,感動的振臂高呼。

  看著圍觀熱烈的人群,受到鼓舞的青年演員莫表哥,更加悲切的哀鳴,「偉哥~」

  這邊啞口無言,呆愣半晌的張一偉,完全不知道這是怎麼個情況?!難道今天精神病院的後牆倒了,一大早跑出這種嚴重病患了?

  「我不認識你,你認錯人了吧。」張一偉試圖擠出人群,逃離這尷尬透頂的境地。

  「我曾擁有過你,你說過你愛我,可是你卻一次次的傷害我。現在一想到翻臉不認人的你,就心酸!永別了,偉哥~」入戲的「□□」莫男主,演的愈加游刃有餘,催人淚下。添油加醋的亂白唬一通,黯然掩淚小碎步跑出人群,消失在晨光中。

  快憋不住笑意的嚴靜,欣賞那邊的豆豆,咬緊嘴唇、臉色古怪,一種「賠了夫人又折兵」的憋屈神情。不由得暗歎:對付賤人最好的辦法,果真就是比賤人更賤啊。

  眾目睽睽下讓偉哥「出櫃」,這招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的「無中生有」高啊!

  大功告成,力挫情敵的莫子凡,彎起不染而朱的驕傲丹唇,趁勢再添起一把火,對左右不明真相的圍觀群眾,娓娓道來:「張一偉心儀的那個嚴靜啊,據說是一個叫嚴靜的男生。跟初二一班的女嚴靜,沒有一絲一毫的瓜葛,就是重名。大街上喊嚴靜,一百個人,有八十個人回頭的。可憐的嚴靜,名字俗沒辦法啊。」   
作者: 嗜酒態睡    時間: 2017-2-20 00:34:41

☆ 31、有一種胸罩叫minimizer

  有一種胸罩叫minimizer

  出軌事件過後,負心漢偉哥,搞基不成拋舊愛的軼事臭名遠揚。老師談心、家長面聊、同學鄙夷的指責聲中,拒不認罪的「千古罪人」張一偉,不得不灰溜溜的被迫轉學。他終於黯然退出了市一中的舞台,完全消失在熟悉的世界裡。少了瘋狂追求者的日子,突然冷清下來的嚴靜,就連上廁所都木有便秘,順暢起來。

  緋色基情的餘波未平,這邊孩子們浮躁的青春期裡,各種我愛誰、你愛誰、誰最有愛的早戀萌芽悄然提前。

  「聽說你喜歡豆豆?」大嘴鳳姐大咧咧地八卦,盤問侯星。

  「誰告訴你的啊?據說她是她們場站那片的『宅男女神』。」侯星沒有直接回應,難得靦腆羞澀的說道。

  「無相貌、無身材、無氣質,女神個屁!一身風塵味硬裝瑪麗蘇,一看見她裝逼做作的模樣,就想往她臉上踩兩腳,吐口水!」大嘴鳳姐心裡極端憤懣的鄙視豆豆,嘴上卻吐槽得相當低調:「嗯,她要是胸再大點,就更女神了。」

  「你們也太瞧不起宅男了!當咱宅男都是瞎子,都死絕了嗎?再不堪,再沒品位,也不至於這麼沒出息,喜歡她這種潑婦吧!」積怨頗深的絡腮鬍子生活委員「張菊花」,激動的為宅男發聲。

  「哦,那誰是你的菜啊?」侯星對「張菊花」的性取向、品位相當好奇。

  「我taste很高的……至少也得是嚴靜那種。品學兼優、活潑可愛、心地善良,關心他人的大暖女。」內心始終感念嚴靜溫情安撫的「張菊花」,扭捏著說出心中女神。

  「哦,原來你喜歡豐滿性感型的。嘿嘿,我懂。」侯星看著臉漲得通紅的「張菊花」,瞭然的用手指在空中比劃出一個大S型。

  隔牆有耳的莫子凡,看著剛上廁所歸來,毫不知情的「豐滿女神」嚴靜,醋意大發:「你已經很壯實了,以後在學校別穿魔術胸罩了,有傷風化。」

  「我……」自卑自己大咪咪許久的嚴靜,聽見這話,差點沒吐出一口老血,「有墊層的,上托push up的,半罩杯demi-cup,全罩杯full coverage,這些我從來都不敢穿!聽好了,我現在穿著的是 MINIMIZER 縮小型的胸罩!!」

  「有一種胸罩叫minimizer啊?」被各種中英文胸罩學術詞彙,搞暈乎了的莫子凡乾笑道,「我又沒看過、沒摸過,怎麼知道你穿的是什麼款式啊。」

  看著笑得虧心,恬不知恥的莫子凡,嚴靜詫異道:「怎麼你還想邊看邊摸?!」

  臉色羞紅的莫子凡低下頭,悶聲說道:「好啊,只要你同意。」只許我一個人看,一個人摸。

  「你又沒給我看你的,憑什麼我給你看我的。不幹。」嚴靜笑的狡黠。

  「那好吧,我都給你看,咱們交換。」莫子凡立馬滿口答應。

  「你們要看什麼,我也想看,也可以交換的。」沒聽到上文的「張菊花」撐個大腦袋,湊過來和女神套近乎。

  「哈哈完全可以啊,你和莫子凡交換著互相看吧,正好。」聞言嚴靜笑得快岔氣了。

  「不用,我怕長針眼!」莫子凡用身體隔開『張菊花』和嚴靜,眉頭深鎖,好心的提醒菊花兄,「你的褲子後面髒了,趕緊去廁所看看吧。」

  看著褲子一塵不染,急匆匆飛奔向廁所的菊花兄,莫子凡不禁哀歎。這些不知羞恥的狂蜂浪蝶太難纏了。為了守住自家的豐滿女神,他以後得天天調虎離山、小心防備了。

  受盡煎熬的期末之後,萬眾矚目的寒假終於盼來了。嚴靜本來打算醉生夢死,好好揮霍初三前的最後閒暇,可是一不小心,被天上掉下來的大餡餅砸到一個正著。市電視台要採訪她?

  鐵嘴「王半仙」濤哥果真靈驗啊!看來咱得盡快孝敬點好吃的給他老人家,早去還願啊。

  嚴靜趕緊迫不及待的跑到莫子凡家,報告這個天大的喜訊。一進門,三歲的微笑天使薩摩耶小帥,猛的撲過來,鑽石般明亮的眼珠閃爍著水潤的光芒,熱情地在嚴靜的身上歡快的蹭啊蹭。小帥啊,咱不就是一個星期沒見面嗎。雖然小別勝新婚,但是咱還是稍微含蓄點、矜持點,不要舔,不要撲,不要再掉毛了啊。

  莫子凡無語的看著不光上衣、褲子、頭髮上,都粘著雪白狗毛的嚴靜。這是北風吹、扎紅頭繩,要演白毛女嗎?

  嚴靜摸著渴望被愛的小帥,興沖沖的開口:「我要上電視成名人,名女人了哈哈。」

  「是上中央電視台CCTV-7農業頻道,介紹養殖家禽經驗嗎?」 黑心莫子凡壞笑著,潑冷水調侃。

  「你才應該去《農廣天地》推廣養豬技術呢,我是被邀請去市電視台教育頻道,分享數學學習經驗嘿嘿。」嚴靜一把揮開莫子凡蠢蠢欲動的鹹豬手。

  「哦《小眼睛帶你學數學》的餘溫這麼多年還在啊,可喜可賀,經歷了時間的考驗,看你書的孩子們沒走火入魔,還都活蹦亂跳著、茁壯成長啊。」不甘心的莫子凡,靠過去,一把摟住名女人和狗。

  「我有點小緊張,到時候你陪著我去吧。」整個人窩在莫子凡懷中,格外溫暖的嚴靜,心癢癢的低聲發出柔弱的邀請。

  莫子凡騰出右手,若有似無地撫過嚴靜一貫冰涼的小手,一把抓住,全部包裹在自己大大的拳頭裡,「好!你的手好小,不是都說要做男人一手掌握不了的女人嘛。我一隻手就可以握住你兩個拳頭。怪不得你老是拿不住掉東西啊。盡在我一手掌握哦。」

  「人家明明是做完美『挺』女人,女人『胸』點拒絕男人一手掌握。你這是張冠李戴,完全沒弄清楚對象。」嚴靜昂首挺胸,把自己未來不能一手掌握的嬌嫩所在,完美的秀出來。

  蓄謀已久的惡狼莫子凡,不再猶豫一下子伸出手掌,就近牢牢抓住嚴靜亭亭玉立,尚未發育完全的B+綿乳。豐盈、彈性、圓潤、軟綿綿,脂凝暗香。軟玉溫香在手,莫子凡紅著臉或輕或重的按壓回味:「真的沒有加墊啊,繼續努力加油,等著你不能掌握的那天。」

  心裡突突直跳,連脖子都瞬間潮紅的嚴靜,轉頭凝視一臉迷醉的色孩子,「輕點,你弄疼我了。」

  趁莫子凡不備,嚴靜迅速把冰涼的左手伸進他的衣角,如法炮製,探向男孩那兩顆神秘的茱萸,大舉入侵。第一次親密的肌膚接觸,冷熱交接的撫摸、揉捏,溫柔的酥麻,感官混沌的莫子凡,如癡陶醉,雞皮疙瘩一片。

  雙頰嫣紅的嚴靜得意的笑著,「這樣才公平。」

  話語剛停,紅眼莫子凡溫潤的唇瓣再次來襲,輕柔的包裹、輕啜女孩的粉色唇瓣,霸道的吸吮吞噬,幾乎窒息的邊緣,捨不得離去。

  錄影的當天,在莫子凡的陪伴下,嚴靜穿著她最貴的一身行頭,忐忑的走進演播廳。導演助理遞過來長長一頁紙,Q&A問答,隨意的說道:「你背一下,待會就照著這個一模一樣的說。」

  搞了半天,她這個「名女人」,是來當傳聲筒,演雙簧、扮傀儡的。傷心失望啊。莫子凡摸著她的頭,安慰道:「沒事,你就大概照著這個大綱說,自由發揮,不行拉倒。惹惱名女人,咱還不錄了呢。」

  嚴靜欣慰的一笑:「幸虧名女人帶來了你這麼個稱職的打手保鏢,要是待會兒情況不對,我一拍桌子,咱就殺出重圍去。」

  緊張得上了五趟廁所,問答紙都要揉爛了,嚴靜終於上場了。莫子凡坐在下手觀眾席,向她伸出了大拇指。寶貝,加油!

  小型演播廳LED大燈一開,眼前一陣刺眼的光,嚴靜頓時腦中白茫茫一片,徹底空白。主持人標準的開場白過後開始提問,只會傻笑的嚴靜,聽見「你是為什麼喜歡數學?」這第一道問題,完全記不起紙上的答案。

  嚴靜顫抖著握緊拳頭,追尋自己的內心,慢慢的誠實回應:「其實是我學文科的爸爸,喜歡、景仰數學,一開始被逼迫、逆反心理的我,對數學沒有任何的好感。學校教學的古板、枯燥、乏味,繁多的作業,更是導致了我最初的厭惡。」

  聽到完全不一樣答案的主持人,驚訝於女孩子的誠懇,「那你現在喜歡數學嗎?」

  嚴靜侃侃而談:「任何理智的人,都不可能一見鍾情、瞬間臣服於,你完全不瞭解的事物。從沒有感覺甚至討厭開始,在不停的做題中磨合,不斷的失敗最後成功,我漸漸享受數學帶來的挑戰。」

  主持人:「作為小眼睛學數學系列的作者,你有什麼學好數學的絕招嗎?」

  漸漸沉靜下來的嚴靜,自信的笑道: 「數學知識體系是從簡到繁,一步步深入有序系統的。在學習數學的過程中,一個環節的缺失,會導致全盤的覆滅。理解數學思想的脈絡方法,是最至關重要的。就像一位知名數學教授所說『Theories come and theories go, but examples last forever。』數學定理來定理去,但例題是永恆的。在不斷的做題中,熟能生巧、融會貫通、舉一反三,宏觀的理解概念,數學就不是攻無不克的惡魔。一定要記住,獨立做題,不怕失敗,千萬不要偷懶抄同學的作業哦。」

  三十分鐘的訪談過後,雷霆般的掌聲,從觀眾席中傳來,在坐的莘莘學子們,重燃攻克數學的決心。

  「不錯,標新立異,快趕上馬丁路德金的演講了啊。名女人這是要造反,鼓動人民群眾,改革數學九年義務制教育嗎?」莫子凡再次笑著迎上來,豎起大拇指。

  「哪兒啊,我把答案紙落在廁所了……一慌就著急著胡說八道,把真心話都說出來了。腫麼辦,說了好多壞話,回家要被老嚴頭痛扁了!」

  莫子凡白牙一閃,幸災樂禍的竊笑:「沒事,這是錄播。你不會被立即處決。緩期執行、無期還是減刑,就看你的表現了,從了我吧。」   
作者: 嗜酒態睡    時間: 2017-2-20 00:34:53

☆ 32、從了我吧

  從了我吧

  在這個相識臨近八年,抗日戰爭都能勝利了的當口,小粉紅與抱樹哥的故事,終於掀開了嶄新的一頁篇章。凝視身旁的如玉美少年,黑黝黝的期盼眼神,狀似調侃卻不容拒絕、異常堅定的眼神。「從了我吧」,嚴靜知道,霸道的他,說的絕對是一個肯定句。

  「從又怎樣,不從又怎樣?」嚴靜冒著天下之大不諱,疑問道。

  「親,日久生情是真愛。從了我,咱會八輩子加倍對你好的。『生從死不從』,你知道不?」莫子凡突然牢牢抓住嚴靜的胳膊,45度角扭頭,憂傷的悵然若泣,「靜~你不從,我就跳河去,讓我跳,千萬不要攔著我啊。」

  看著牢牢抓住自己不撒手,滿地打滾,風騷表哥上身的莫子凡,嚴靜難掩笑意:「你以為自己是屈原,還是宰相劉羅鍋啊,沒事跳什麼河。不如直接去南京浦口的'豬頭山'跳崖來的壯烈。孔大爺曰『其身正,不令而行;其身不正,雖令不從』。你要是以後不對我好,你等著,我可要向你八輩子祖宗告狀哦。」

  莫子凡滋溜一轉身,帥氣十足的勾過嚴靜的脖子,獻上一個大大的熱吻,「蓋個章,我就是你的人了。」還是表哥說的對,裝可憐、扮弱勢的男人有肉吃啊。

  扮豬吃老虎的莫子凡終得所愛,揚眉吐氣、喜笑顏開的拽著自家的「豬」,致電濤哥。這「名女人上鏡,俏冤家牽手」的好日子,咱們腐敗慶祝去。

  「你們倆在一起了?!」聽著巴不得全世界都知道的莫子凡,一見面就迫不及待的宣佈,他和嚴靜兩位神仙的奸情。濤哥差點把可樂嗆到支氣管去。

  「大喜啊,恭喜掌門,恭喜夫人。終於伸出魔爪,貼標籤了啊。學霸情侶檔,基因槓槓的,咱□□科學領域的未來,下一個陳景潤,未來的莫言,轉世投胎的劉阿斗,就靠二位神仙的愛情結晶了,麻利著趕快入洞房吧。」濤哥嘿嘿地笑著起哄。

  「濤哥,你給紅包,送禮金了嗎?麻利著趕快把胖濤送入廚房,煮著、蒸著,還是烤著吃都行。」嚴靜使勁揶揄,笑得猥瑣的胖濤。

  「不要□□我這孤寡可憐,沒人愛的光棍啊,掌門快來管管你家這位。」濤哥越說越來勁。

  「濤啊,我們家她說了算,靜兒才是領導啊。」緊跟領導的莫子凡,笑得甭提有多老實了。

  「這還得了,黑心大尾巴狼變忠犬八公了!靜兒,女代王,我冰天雪地、全身赤、裸、一、絲、不、掛、五體投地,跪求秘方啊。」濤哥接著貧。

  「嗯,我悄麼悄告訴你啊,我的祖傳秘方,從來不告訴外人的。你不穿內褲,就穿運動短褲,嗖嗖的跑到意中人面前,不用你表白。一眨眼功夫她就死心塌地的,跟著你一輩子了,不騙你。」嚴靜瞇眼笑著,報一箭之仇。

  聽著這還是一樣的秘方,很是熟悉的味道,濤哥眼皮直跳。造孽啊,這爛秘方她怎麼還記得啊,「女代王,掌門夫人,我錯了。運動會之前,不該亂掰餿主意逗你玩的。我這就負荊請罪,破財放血,請你們夫妻K歌去!」

  「你確定?真的要請我去卡拉OK喊兩嗓子?!」音癡星人嚴靜,難以置信濤哥主動給自己的耳朵,求噪音找虐的打算。

  「當然,不要小瞧濤哥,咱有銀子,小康著呢。」濤哥自豪的掏出三張毛爺爺裝大款。

  「濤啊,人家街上唱歌是要錢,我們家領導唱歌那是要命啊。今天你不聽全三首,不把這頓剛吃進肚子的飯都吐乾淨了,不能逃跑哦。」莫子凡提前打好預防針。

  「不怕,咱承受能力強,走吧。這裡的山路十八彎,這裡的水路九連環……」濤哥邊唱邊扭著秧歌,帶路去往卡拉ok廳。

  聽著調都跑到姥姥家,拐了38個R&B轉音的《山路十八彎》,莫子凡頓時意識到,兩大「失歌症」病患獻唱,今晚嘔吐奪門而出的,很可能是他自己。

  濤啊,在大街上唱歌跑調,夜半是會嚇壞路人的。

  走進市裡最雄渾凝重、宏偉壯美的古羅馬式建築。長長的階梯,內庭式與圍柱式混搭的洋派格局,帶著濃濃的酒香,紙醉金迷、奢華霓虹,撲入眼簾。上輩子從來沒進過聲色場所的土人嚴博士,張大嘴巴驚歎連連。

  這是歌劇院,音樂廳,天上人間,還是人民大會堂啊?整的比意大利原版羅馬萬神廟,還要豪華上檔次啊。濤哥,區區三百塊錢,咱打得住嗎?

  在服務員冷淡的招呼下,三人步入最便宜的小包廂,濤哥苦著臉罵道:「花這多錢,給個比茅坑還擠的小茶水間,打發要飯的呢?瞧不起青少年啊,等著,爺總有一天,要把這裡全部買下來。」

  睜大好奇的雙眼環顧四周,大開洋葷的嚴博士滿足的說道:「這麼豪華,長見識、開眼界啊,濤哥破費了,咱抓緊時間,趕緊開唱。」

  嚴靜竄到點唱機前,果斷的選擇了她最拿手的《好漢歌》、《青藏高原》,還有競賽名曲《種太陽》,準備開始三聯唱。

  「大河向東流啊,天上的星星參北斗哇~」古怪的嗓音,嘹亮的大嗓門,華麗麗的大走調,便秘一般,揪著脖子抽搐的濃烈表情。含淚凝望高歌一曲的嚴大美女,濤哥純純的處男心臟,快要抽筋停止跳動。在場震撼得啞口無言的兩位無辜聽眾,有集體嘔吐暈倒的衝動。

  靜啊,這裡不鬧耗子,不用鬼吼鬼嚎,學貓叫、春啊……

  這邊小包廂裡,三人幫歡快嬉鬧著引吭高歌,一會「呀啦嗦」,一會「十八彎九連環」,一會「啦啦啦啦啦」,就差沒忐忑的「啊咿呀咿,啊咿呀咿」了。

  隔壁豪華大包廂裡,卻如掃黃現場一般瘋癲狂亂。舶來自小日本,取名於空洞虛無之意的量販式KTV,夜生活,在這裡開始腐爛潰敗。

  煙霧瀰漫中,金碧輝煌的裝潢,如宮殿般奢華的包間,讓人目眩神迷。液晶電視屏幕上,大名鼎鼎的香港三極「名著」《聊齋艷譚》,正在播放男主黃秋生,沐、欲、愛、河的天體藝術畫面。

  三男兩女共處的空間,混濁瀰漫。慘白的大腿,紗裙高叉分開,一位衣著暴露的女子,正在傾情舞動。藏圬納垢的角落,另一位瑟瑟發抖的女人,埋頭低聲哭泣。

  「小保姆,哭什麼哭,來陪哥哥看著大片,喝著小酒,開心一下啊。」皮沙發上,禿頭壯漢笑得猥瑣,老大的派頭盡顯。

  「來,哭什麼哭,晦氣,老大讓你爽,喝。」精瘦的高個痞子,掐住女人的下巴,把紅酒使勁灌入她的口中。

  眼淚鼻涕橫飛的女子,手腳被綁,竭盡全力做最後的掙扎,想吐卻怎麼也阻止不了,紅酒流淌下肚的灼熱。腦袋混沌的瞬間,興奮澎湃,飄飄欲仙。神經感應驟然放緩,躺靠在沙發上的女人,抽搐著抬起頭,狐狸「王」招牌的清秀眉眼顯現。

  王悅情不自禁的閉目享受,轉瞬間無與倫比的迷幻錯覺。難以名狀的飛翔、悸動滋味。飄忽的王悅,腦海中彷彿呈現,記憶中每一個五光十色的迷離畫面。

  兩年前逃離噩夢一般的倉庫,失業無處可去的她,按著少年給的地址,來到了這個氣派的軍區大院。綠意環繞的小院,和男主人未來莫少將的相遇,是那般的夢幻美妙。

  挺拔英武的他,帥氣中帶著她渴望已久的陽光英雄正氣。成為廚娘保姆的日子裡,這個兩層樓的別墅主人,只有他和他的兒子,那個曾綁架威脅她的桃花眼。絞盡腦汁的勾引、誘惑,換來的是他避而遠之,無動於衷的茫然。

  在妻子故去後,仍然孑然一身的癡情男人,吸引的不光是卑微的她,還有財大氣粗的白富美。一個叫曹倩的女人,煤老闆的親妹妹。這個城市裡一夜暴發戶的翹楚,一直都在糾纏她心中完美的英雄將軍。

  原來逼她出現存在的目的,就是為了斗曹倩,消除障礙啊。這一切,果然比破壞嚴經理家庭那種小case,複雜艱難多了。

  沒錢沒勢的她,連僅剩下的近水樓台優勢,都顯得蒼白無力。兩年的勾心鬥角,兩敗俱傷的女人們,誰也沒能贏得他的心。直到今天,不甘失敗的曹倩,終於下狠手,派人把她騙來這個不堪入目的奢靡包間。

  大汗淋漓的衝動欲望,讓迷離中呼吸急促的王悅,忍不住呻吟出聲。High到融化麻痺的剎那,在瀕臨窒息的那刻眩暈昏厥。耳邊彷彿傳來男人、女人的嬉笑聲,身體溶化的感覺在搖頭晃腦中,隨著汗液揮發體外。

  沒了毒品□□的催眠蠱惑,頭暈,難以抑制的痛苦,劈頭蓋臉的向王悅襲來。這個□□ketamine,難道真的要在此時克她的命嗎?

  骯髒的王悅,開始瘋狂嘔吐,意識清晰的瞬間,嘶吼大罵:「曹倩,你他媽的,倩曹!」今天被你凌、辱踩在腳下,就算不要這條命,來日王悅必定十倍、百倍的奉還,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作者: 嗜酒態睡    時間: 2017-2-20 00:35:12

☆ 33、代表月亮鄙視你

  嘴唇薄還是bra薄?

  從《青藏高原》嚎到《你好毒》,大家依依不捨的走出小茶水包間。意猶未盡的嚴靜,嗓子已經啞得從民歌唱腔,變成京劇老生調了。欣賞了嚴麥霸兩個小時的銷魂歌聲,耳膜受到強烈震撼,心靈遭到嚴重打擊的兩位男士,耳鳴、重聽的感覺,和坐了兩趟長途飛機沒啥區別。

  「暢快!今天唱歌突然找到感覺了,以前我都是用聲帶嗓子干唱,沒有氣息的支撐,所以聲音飄忽,不飽滿、不洪亮、木有音準。今天終於悟出大道,果然揍是要,鼻息無聲神內守,氣沉丹田、腰馬合一啊。」

  「靜啊,你這叫喚了一晚上,搞了半天是在苦練『音波功』啊,真是殺人於無形,聽得我都快神經衰弱了。」耳壓過高,聽力下降的濤哥訴苦道。

  「嘿嘿,甘拜下風了吧。我這『獅吼功』專治腦殘。下次再敢忽悠我,小心我來一招大喇叭伺候,把你唱到七竅流血。」嚴靜笑著威脅。

  「打死都不敢了,夫人,小的以後一定句句屬實,若有虛假,天打雷劈,半夜惡鬼敲門。」濤哥晃悠到嚴靜身前,虔誠的面對面鞠了一躬。

  突然一隻手從後面,輕輕的拍了一下濤哥的肩膀,「啊,哎呀媽呀!」 剛發誓就被拍的濤哥,驚叫著躥到嚴靜身後貓著,差點兒沒被嚇出心臟病來。

  慢慢從嚴靜的肩膀,伸出腦袋一看,熟人一枚。這不是他們偉大的副班長曹豆豆嗎,大半夜的亂拍吃貨,你是餓死鬼投胎啊!

  「你們怎麼在這裡啊?」臉色紅暈,貌似喝了兩瓶二鍋頭的女鬼豆豆,搖晃著笑道。

  看著她渾濁微醺的鳳眼,聽著豆豆的心裡話,嚴靜一陣無名火上竄。什麼叫「你們有錢消費嗎?」!茅坑一樣的爛地方,瞧不起青少年啊,等著,濤哥總有一天發了,會把這裡全部買下來的!

  「這是我姑姑的店,正好今天言熙哥過生日,你們也一起來吧。」不知道是真的醉了,還是另有圖謀,豆豆竟然破天荒的邀請,話不投機半句多,氣質完全不對盤的他們加入聚會。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她到要看看,豆豆這唱的是哪一出鴻門宴。不信咱頂天立地嚴式絕學「音波獅吼功」嚎不死你。

  跟隨豆豆走進豪華的五星級大包廂,滿目金色在水晶燈的反射下,閃得人晃眼。有錢燒的肝疼啊,乾脆直接把人民幣當牆紙,金條當地板磚,鑽石做馬桶蓋得了。怪不得邀我們來,純粹來掛眼科,開眼的啊。

  整一個金燦燦的屋子住著,就當自個兒是黃金聖鬥士了啊!哼,沒有格調,代表月亮鄙視你。

  看著暴發戶豆豆,跋扈囂張的炫耀、顯擺眼神,兩袖清風的無產階級嚴靜,心中酸溜溜的狂吐槽。

  「這是12K金,還是24K金啊,摳點兒金箔下來,回去熬粥。」興奮的濤哥,開始努力的拿指甲蓋刮金色的圓柱子。

  「牛黃安宮丸、烏雞白鳳丸、大活絡丹裡面,全都有金箔,回去我送你十盒,抱著慢慢吃。」看著丟人丟到家,相當沒出息的吃貨胖濤,莫子凡忍不住開口。

  「……」胖濤糾結著收回右爪,心裡暗自嘀咕道,「你確定有?這烏雞白鳳丸聽起來不錯,有烏雞肉、白鳳肉,再加上金箔,夠檔次有品位,一聽就好吃啊。」濤哥果斷的撒嬌,向莫子凡邀約:「那你說好的啊,至少要給我十盒烏雞白鳳丸哦。」

  「濤哥,沒事。他要是不給你,我送你,再免費外加十盒月月舒(痛經寶顆粒)。」看著憨態可掬認真要藥的濤哥,嚴靜頓時心情大好,笑個不停。

  鄙夷的看著身邊傻笑的三個人,豆豆心說:「一群笨蛋,果然都是沒見過世面的土老冒,一國的窮鬼,腦子秀逗了。」

  而面對三個突然出現的闖入者,壽星吳言熙的心中波濤洶湧。眼紅、嫉妒外加絲絲的喜悅。

  今天是他的生日,能在這個特殊的日子裡,看見嚴靜的到來,心中說不出的竊喜、舒爽。他無端羨慕少女、少男們輕鬆有趣,格外溫馨的相處方式。一個眼神,一顰一笑,心有靈犀,難言的默契與和諧。這樣的紅顏知己,誰不想擁有?

  「來坐吧,一起唱歌。」吳言熙儼然主人的姿態,招呼三人幫入座。

  不客氣的濤哥,一屁股挨著吳言熙坐下,樂呵呵的抓起桌上的果盤,開始剝桔子吃。「哇,好酸,開胃啊,我今天肯定能多吃點。服務員呢,再上兩屜包子,一盤雞翅膀。」

  大開吃戒的濤哥,已然把這兒當成飯館、宴會廳了。其實低調的他,還打算再來碗皮蛋瘦肉粥。吃著喝著,補補剛才被「嚴式音波功」荼毒的小身板,滋潤、痛快啊。

  被濤哥感染的戰友嚴靜,也默默的抓起桌上的西瓜,開始吃了起來。沒辦法,嗓子干啊。這反季節水果雖然味道不太好,湊合著吞下去,就當潤潤嗓子了。

  「還吃!胖墩都要成大餅臉了。」蔫瘦子豆豆,在心中暗自嘲笑。

  正好偷聽到的「異能人」,憤怒的在心中嚷嚷:「我這哪是大餅臉啊,誰家餅能攤這麼大!我這就排隊買去!」

  濤哥忙著吃,麥霸嚴靜忙著養精蓄銳、休息嗓子。莫子凡則忙著緊盯自己的夫人,警惕外人的偷窺、靠近。等濤哥把桌上的東西都一掃而空,這場尷尬、毫無語言交流的鴻門宴,終於要散場了。

  「謝謝款待。」濤哥拍著肚子、打著飽嗝,完全忘記祝賀人家主人生日快樂了。

  「生日快樂,謝謝。」嚴靜禮貌的笑道。以前在這一天,她都會親手做蛋糕為他慶祝,如今卻漸漸遺忘,這曾經深深映入腦海的大日子,「沒有帶禮物,抱歉。」既然有人為他慶祝,有美相伴,她們之間上輩子的所有過往糾葛,也許真的該告於段落了。

  「沒關係,你能來,我就很開心了。」吳言熙忍不住說出心裡話。雖然我們沒能說上一句話。

  聽著吳言熙心口一致的話語,嚴靜詫異非常。腫麼不是“說一套做一套”的偽君子風範了?渣男要轉型了?這是喝多了,抽風了,還是皇帝老兒過生日當天,大赦天下呀?!不應該啊。

  「我們只是被拉來湊數的。」莫子凡看不慣,吳言熙一臉假深情、真噁心的做作模樣,淡淡的替他夫人回復。

  「……嗯,謝謝再見。」看著瞬間凝固,劍拔弩張的不和諧氛圍,嚴靜笑著,火速拉著莫子凡,揪著濤哥,離開這金碧輝煌得讓人瞎眼的房間。

  終於盼著三個大電燈泡的離去,後悔叫他們來開眼的豆豆,迫不及待的靠近吳言熙,無骨般纏了上來。雪白修長的手指,變戲法般,拿出一塊玫瑰金色名表。自作主張的抓起吳言熙的手,緩緩套入他的手腕,嬌怯的說道:「言熙哥,生日快樂,給你的禮物。」

  送手錶是代表「表白」,表示每分每秒都想和對方在一起,還是「送終」呢?!

  看著玫瑰金製造,閃耀獨特明亮光澤,鑲有數顆鑽石的奢華表盤,吳言熙不禁感歎。操,不愧是他媽的暴發戶的女兒,出手闊氣,俗氣透頂。不過我喜歡,這塊表至少四萬人民幣呢,誰又能不喜歡呢。

  「言熙哥,你看我也有,情侶款哦。」豆豆骨瘦如柴的纖細手腕上,鑽石的細碎光芒,明晃晃的刺眼。

  五官俊美的吳言熙,笑很溫柔,「好看。」

  似是一語雙關的讚揚,讓豆豆頓時心花怒放。她輕佻的舔了舔舌頭,俯下身子,慢慢的靠近吳言熙溫暖堅硬的胸膛。手指曖昧的游移撫摸,從吳言熙凸起的眉骨開始,慢慢滑行至他高挺的鼻樑,勾勒濕潤、淡薄的唇瓣。

  「有人說嘴唇薄的人,往往性、情冷淡,你說呢?」豆豆面對面嬌笑連連。

  從豆豆上衣的大V字領口,黑色蕾絲bra盡入眼簾。幼嫩的軟肉,在蕾絲的朦朧包裹中,隱隱約約,兩點咖啡色凸起,玲瓏畢現。

  再薄也沒有你的胸罩薄!看著滿身風塵氣,胸都沒長開的饑渴豆豆,吳言熙突然覺得很沒意思,相當掉架。「我累了,先回家了,再見。」推開壓在自己身上的豆豆,吳言熙戴著手錶,意興闌珊的起身,準備離開。

  「果然冷漠,言熙哥,別這麼早走嘛,咱們去吃夜宵好嗎?」 豆豆追上去慇勤挽留。

  「不了,太晚了改天吧,我很飽,走了啊。」吳言熙轉身,輕輕的擁抱了一下豆豆,推開門走了出去。

  看著吳言熙頭也不回的背影,豆豆棕色的瞳孔裡,沒有任何的笑意。勢在必得的默念:我的唇厚哦,感情熱烈。任憑你再冷淡,看你能不能忍住誘惑,拜倒在我的石榴裙之下。

  吳言熙快步走出卡拉OK廳,想追上嚴靜他們。步出輝煌的建築,茫茫夜色下,再也遍尋不著佳人的身影。還是完了一步,他們離開了。

  此刻免費吃了一頓夜宵,暢快淋漓的濤哥一群人,正在興致勃勃的逛夜市,招貓鬥狗,消食取樂。嚴靜和濤哥抓著攤主賣的黃茸茸的小雞仔,愛不釋手。而心不在焉的莫子凡,正在旁邊若有所思。

  剛才走出包廂門的時候,他清晰的看到了曹倩。有人叫她老闆。這家卡拉OK的女老闆,曹豆豆的親姑姑,是曹倩?瘋狂、騷擾老舅的花癡女,原來是她的姑姑啊。

  呵呵,有意思,這劇情,越來越精彩了。
作者: 嗜酒態睡    時間: 2017-2-20 00:35:23

☆ 34、有jj有血性

  有小雞雞有血性

  惹人厭的侄女曹豆豆,陰魂不散糾纏人的姑姑曹倩,這一家子瘋狂的極品,先天遺傳,果真是可怕的東西。

  莫子凡嗤笑著,收回自己的胡思亂想,凝神觀望身邊兩位童心未泯的娃。一人手掌心,一隻嘰嘰叫的小雞仔。嚴靜和濤哥二人,都嘟著嘴叫著勁,傻傻的互相攀比,誰的那隻小雞更可愛、更精神。

  這有什麼可爭吵、可比較的啊?都是黃燦燦的絨毛,圓嘟嘟的外形,黑閃閃的眼睛。腦袋頂上飄著幾撮騷氣的毛,完全一模一樣,隨時賣萌的德行啊。

  嗯,莫子凡猛然頓悟,二貨是會互相傳染的啊。看來後天熏陶、潛移默化,也是很可怕的東西啊。

  爭論不休的兩個幼稚的傢伙,都覺得自己手上的那隻小雞,最漂亮、最女神。耳朵都快吵出繭子來了,莫子凡實在忍不住,打斷戰情分秒都在升級的交戰雙方,建議道:「那就都買了吧,一人一隻剛好。」

  「我媽『周家橋一枝花』有嚴重的毛髮過敏症。小雞買回去只會被淹死,然後做成脆皮乳雞,造孽啊。唉還是了吧。」嚴靜依依不捨的放下小雞。

  「脆皮乳雞,好吃嗎?聽起來很不錯!老闆,這些小雞我都要了!打包了。」濤哥腦海中可愛的小雞,瞬間變成美味的沒毛烤雞。這麼可愛,當然要把你們全吃掉啦。

  「你這娃,我這都是配種下蛋的種雞崽。吃毛吃,走開,不賣你!」聽見脆皮乳雞四個字的老闆,悲憤的趕走濤哥。太傷自尊了,這熊孩子,不讓雞□□,沒天理啊。

  看著笑個不停的嚴靜,濤哥不屑的高呼:「笑什麼笑,真正的吃貨,敢於直面慘淡的歧視,敢於正視嘲笑的眼神,堅定而勇敢的繼續吃著!」

  就這樣吃著喝著、學著懵懂著,嚴靜和莫子凡,走到了人生中第一個重要的關口「中考」。初三的他們準備擠「獨木橋」蓄勢待發的此刻,無疑成為了老師家長口中,無以倫比的重點關注對象。

  英語課,茅大人,又是苦口婆心的對著全班同學暢談:「孩兒們,知道嗎,人應該活到老學到老,而不是活到老玩到老!所有的卷子、作業題,你們都應該,把它們當成『剛下轎子的新媳婦』,不好看也要愛看,understand?」

  「原來咱是卷子、作業題的公婆啊,再醜也要見啊。」底下的孩子們,痛苦的領悟道。

  數學課,又是模擬考。上節課考英語嚴重拖堂,沒去廁所的侯星,膀胱滿得如坐針氈,屁股都快噴火了。舉起手來,打算打個報告去廁所。數學劉一半老師不知道是壓力大,還是累了,打著小呼嚕睡得正香。

  「噗」忍不住的侯星,一個響亮的震天屁,震醒了劉一半的美夢。草木皆兵的劉老師正色道:「是誰,在傳遞信號,是誰,在交換答案。以為我不知道,一聲是A,兩聲是B……」

  好不容易考完一輪試,閒暇的體育課,筋疲力盡的孩子們,又迎來了體育會考的一座大山。其他什麼考試都不怵,唯獨體育,一把辛酸淚的800米冠軍嚴靜,想哭著暈過去。但是為了達標,她也得咬牙跑著跳著。

  體育帥大又開始了,他最拿手、煽動人心的戰前動員:「800米,1000米,跳遠算什麼?閉著眼、憋口氣、動幾下,五分鐘就過去了。只要有子孫根的都要出來給我上,沒有條件創造條件,打著赤膊穿著草鞋,都要給我充滿血性的上。」

  有熱血的真漢子嚴靜,憂鬱的站在跳遠場地,準備開跳。眼看就要合格了,在最後千分之一秒,落地的她卻摔了個大屁股蹲,手壓線了,沒達標。懊惱欲泣的嚴靜更加憂傷了。

  帥大安慰道:「沒事,繼續努力,你這就算不錯的了,上次有個倒霉孩子跳歪了,把這兒都砸出來一個大坑。」

  嚴靜欲哭無淚:「老師,上次那個倒霉孩子……就是我!」

  「腫麼辦,我的800米,我的跳遠!」嚴靜攤在莫子凡的床上糾結,「再少跑一圈,可行嗎?」

  「會考時,操場的各個角落,都會有老師重兵把守。咱還是憑本事,充滿血性的上吧。」莫子凡躺在嚴靜的身邊,呼吸著她的呼吸,修長溫柔的手,若有似無的,在她身上遊走。

  「咱木有小雞雞,木有血性,我想要像夢一樣自由的,在家裡蹲著養膘。」嚴靜苦惱的哀歎。

  「沒有咱就借你,小雞雞拿去,血性這就來了。」莫子凡說著整個身體壓覆上來,重重的凹陷,在床塌的一隅,開始顫抖、波動。

  雙手牢牢固定住,嚴靜不安分扭動的腰肢,輕咬住她的粉色花瓣唇,靈巧地撬開緊閉的牙關,莫子凡慢慢濕潤的深入。舌尖與舌尖酥麻的碰觸,欲望在唾液交換的瞬間,洶湧澎湃。

  軟成一灘水的嚴靜,覺得心在燃燒,身在融化,春潮氾濫。

  不可遏制的摩擦,荷爾矇混合的香氣,讓陷入混沌的兩人,火燒火燎,難以自拔。

  莫子凡想像夢一樣天天自由的,親著、摸著、寵愛著,自家養的「豬」。就在他都要困頓的最後尖峰時刻,初三體育會考終於來臨。

  已經陪著嚴靜跑了半年800米的莫子凡,閉著眼睛,都能把跑道旁邊有幾顆老梧桐給數出來。「加油,靜啊,你可以的!」握緊嚴靜冰冷的雙手,使勁親、吻每一個指尖,莫子凡熱烈的鼓勵。

  「嗯,『王半仙』濤哥剛給我看了老黃歷和星座運勢,諸事大吉,我今天一定能達標。掌門啊,你等著我勝利的好消息吧。」心理暗示十足的嚴靜深信,信濤哥,能達標。

  看著精神抖擻上戰場的嚴靜,莫子凡安心的去考跳遠去了。還沒輪到他上場,焦急等待的莫子凡,突然看見了嚴靜的倩影,歡快得彷彿就快要飛翔起來了。

  她邊撲過來,邊興奮的高喊:「我達標了!我優秀了!」

  寵溺的凝視嚴靜,那恍如范進中舉般的狂喜瘋癲神情,莫子凡高興之中深深的懷疑。優秀,這腫麼可能,是監考老師的秒錶壞了嗎?

  麻雀一般嘰嘰喳喳的嚴靜,忍不住興奮的小聲耳語:「給我掐表的是老態龍鍾的歷史老師,她不知道是眼花了,還是動作太快了。我還沒到呢,她就提前30秒按表了,然後我就直接優秀了,真是撞了狗屎運了啊。嘿嘿」

  莫子凡不禁感歎:「這也行!這隨機誤差也太大了。今天果真是個好日子啊!咱待會就買雙色球彩票去。」

  體育的優秀達標讓幸運的嚴靜,好運一直延續到中考。她和莫子凡雙雙以理科滿分、文科優秀的一流好成績,考上了市內業界最牛的實驗高中。

  「你們這是一腳邁進了首都,要去清華園看雪,去未名湖溜冰啊。」濤哥豎起了大拇指,發來熱情洋溢的賀電,「我也要向你們學習努力奮發啊,靜啊,你說我是去清華好呢,還是去北大好呢?」

  「濤哥,現在不要想太多了,聽說你的政治期末考試都沒及格啊。」嚴靜關切的詢問。

  「誰大嘴巴告訴你的啊,真是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啊。嘿嘿,我就是那天早上起晚了,沒有吃早飯。考試的時候實在太餓了,就中途交卷子,出去吃了學校旁邊新開的蘭州拉麵。跟你說啊,那個拉麵啊,真心好吃,正宗的牛肉骨頭湯底,新鮮的高筋手擀面,粗細一共有五種款式,麻辣醬料一澆,碗裡蔥花瓣一漂,香就一個字啊。」濤哥說的口沫橫飛、眉飛色舞。

  擔憂的嚴靜,快被濤哥這個二貨給逗樂了:「分數誠可貴,拉麵價更高。若為自由故,考試皆可拋。濤哥,這堅韌不拔的意志,這超然的境界。嫩真是吃貨界,最有節操的革命烈士啊。你的故事,充分的說明了早餐的重要性。下次千萬吃飽了,再去中考啊。」

  「一定!你們就在實驗高中翹首以盼,等著我啊。據說你們學校可以住校,學校的食堂是數一數二的好吃,衝著這個,我拼著老命,少長10斤肉都要去。」濤哥說得鬥志昂揚。

  莫子凡笑的神采飛揚:「濤哥創造了實驗中學史上,最勵志最震撼的招生口號,『吃食堂,來實驗高中。成就吃貨哈吃哈脹的夢想。』」

  開學頭一天,嚴靜欣喜的拿著錄取通知書,背著鋪蓋卷,在老嚴頭的陪伴下,驅車兩個多小時來到了實驗高中。

  就在邁進學校大門的那一刻,她還在堅信,幸運女神對自己無微不至的寵愛眷顧。可是等到揮別老嚴頭,和莫子凡一起去報道,交住宿費的瞬間,她才發現,瞬間窮神上身的自己,好運氣已經徹底結束了。

作者: 嗜酒態睡    時間: 2017-2-20 00:35:36

☆ 35、仙女絲

  「我的錢包木有了,消失了,被偷了!我的住宿費、學費、生活費!嗚嗚嗚……」翻了100遍書包和鋪蓋卷,一無所獲的嚴靜,癱倒在莫子凡身上,哭都沒有眼淚。

  「真的全都沒有了、不見了?!」莫子凡心中無限的喜悅。盜亦有道,「及時雨」俠盜大哥啊,我謝你,我衷心感謝你八輩祖宗。

  「老爸老媽飛去三亞天涯海角,私奔重溫舊夢,度蜜月鬼混去了。沒有錢,家門鑰匙也一起搞丟了,腫麼辦!?沒吃沒喝,比『上甘嶺』還慘,這是天要亡我,閻王爺要收我啊。」嚴靜盤算著,至少得斷水斷糧,熬過一整個月啊,不吃不喝,咱異能人能活下去嗎?

  「你知道的,我的存折都取出來買房了。爺爺奶奶去美國玩了,表哥在軍校。現在實在沒有那麼多銀子給你。」莫子凡眼睛滴溜滴溜的亂轉,想借口。

  「是誰說的日久見人心,路遙知那啥力來著。還沒從你多久,現在這就沒良心的不管我了。傷心啊。咱當初就不該從了你啊!」被逼到絕路的嚴靜,無奈歎息。男人這種自私的生物,絕對都是靠不住的玩意啊。

  「誰說不管你了啊。養你一輩子,不養肥都不行。嘿嘿。」莫子凡笑著安撫,嚴靜那顆瀕臨破碎的情心,「學費我給你出,伙食費、住宿費什麼的,那都不是個事!完全木有問題。其實我早在學校旁邊的小區,買了一套房子。咱不住校,直接去我那兒,包吃包住吧。」

  「怪不得你輕裝上陣,沒有鋪蓋卷啊。好吧,小莫子,來包養哀家吧。」嚴靜把自己大大的行李,統統塞給莫子凡,「走吧。咱交完學費,就去你家入住。」

  他們走進新建成的住宅小區,鳥語花香、綠樹成蔭。亭台湖泊,泛舟湖上,風水寶地啊。接踵不暇的路過明艷的山水風景,他們最終走進一棟臨湖的八層居民樓。嚴靜在莫子凡身後,抓著他的衣角,慢慢爬上頂樓。她屁顛屁顛的進入,陽光沐浴的精裝修兩居室房間。

  南北通透,完美戶型,家電齊全。四仰八叉的躺在客廳沙發上,嚴靜那是相當的滿意。

  「哇,好舒服!好想天天躺在陽光下發呆啊。」暖洋洋的嬌陽播灑,嚴靜深吸一口氣,「這就是陽光的味道啊,清新、和暖、明媚、絢爛!」

  聽著嚴靜快詞窮的形容,莫子凡笑著湊過去,輕輕的一個吻,「現在呢,味道怎麼樣?」

  「軟軟、香香、甜甜、草莓味的,你悄麼悄的偷吃棉花糖了?」嚴靜撅起嘴四處尋覓。

  「答對了。真是個狗鼻子、豬舌頭啊。小的服了您了。來,特意給你準備的。」莫子凡從身後拿出,一個粉紅色的桃心形棉花糖,「草莓味的,你最喜歡的粉色。」

  看著能把自己的整個臉蛋,都全部籠罩起來的超大棉花糖,雖未品嚐,絲絲甜蜜,已在嚴靜的心頭蔓延。

  「味道這麼好,一吃就知道!一定是讓味蕾難以忘懷的濃濃香甜。」嚴靜張嘴大咬一口,這砂糖受熱膨脹旋轉所產生的「仙女絲」,真甜。

  再咬下一口,嚴靜迅速吻上莫子凡的唇瓣,用舌尖傳遞,鬆鬆軟軟的粉色棉花糖。細細綿密的砂糖顆粒,瞬時在唇齒之間融化。

  莫名灼熱、顫慄的莫子凡,暖暖的,笑若春花:「棉花糖,原來是這般幸福的味道。」

  連鋪蓋卷都沒有打開,躺在沙發上欣賞陽光的兩個人,懶懶的相擁,安靜無言。難以訴說的情愫,默然流轉。

  在嚴靜肚子「咕咕」的抗議聲中,他們不得不爬起來覓食。打開冰箱,整齊的水果、飲料、各種青菜、雞鴨魚肉、冰淇凌,井井有條、應有盡有。

  「哇,好整齊!小莫子,有家庭婦男的潛質哦。今天你有口福了,看我新東方廚師學校肄業的嚴大廚,為您精心打造滿漢全席。」嚴靜摩拳擦掌,準備好好露一手。

  「肄業的啊,有我山東藍翔高級技工學校畢業的牛嗎?」莫子凡環抱著嚴大廚,笑道。

  「濟公學校啊哈哈,我打死都比不過,嫩做齋菜的水平肯定一流。唉,虧了,當初選擇新東方太過草率魯莽了,該去藍翔修煉幾年的!咱現在沒準,都已經是中南海的御廚了。」嚴靜忍不住大笑出來。

  紐約時報都說咱藍翔技校,是中國黑客的大本營。連美國國防機密都敢竊取,連谷哥都能攻擊到癱瘓。這國防大學的馬甲,神一般的存在,不膜拜都不行啊!

  「那好,咱一人一道,廚神大賽。放馬過來吧,嚴師傅。」莫子凡誇張的擺出,黃飛鴻打架時,御用的攻防戒備姿勢。

  「莫師傅,承讓了,快來決一雌雄。」嚴靜耍著醉拳一般的太極,一個健步衝上前,牢牢勾住莫子凡的脖子,吊在他身上不撒手。

  「嚴師傅好重,脖子快斷了,我認輸!」莫子凡漲紅著臉舉起白旗。

  嚴靜緩緩的下來,使勁眨著雙眼賣萌:「嘿嘿,不戰而勝!廚神界'千斤一姐'的最高境界、制勝法寶。我去做水煮魚了哦。」

  「那我就做個尖椒土豆絲,讓師傅您開開眼。」莫子凡拿出各種食材,說幹就幹。

  窗明几淨的廚房裡,熱火朝天的兩人,鍋碗瓢盆叮噹作響。如軍備競賽一般的廚藝比拚,讓他倆硬生生做出了一種,甜得膩人的曖昧意味。

  誒,削土豆的這位莫師傅,削就削,沒事偷摸著,拍人家嚴師傅的屁股做什麼?

  還有這位被拍的嚴師傅,切蔥就切蔥,往莫師傅鼻孔裡面插大蔥,又是腫麼個回事?治感冒,還是裝大象啊!

  打打鬧鬧中,兩個菜,做了兩個小時。看著噴香的菜餚,凌亂不堪的廚房,二位神仙笑得眉眼不見。

  「糟了,忘了煮米飯了!好餓啊。」嚴師傅剛想起來最關鍵的所在。

  「……那咱們吃麵包配菜吧。」莫子凡提議道。

  於是乎,一頓中西結合的下午飯,在牛角麵包夾尖椒土豆絲,配辣辣的水煮魚中,火爆開場。

  意猶未盡的吃完最後一根土豆,嚴師傅拿魚刺剔著牙,學烏龍山土匪老大的架勢,使勁吐出來,調笑道:「難分伯仲、各有千秋,莫師傅好功力!親愛的,實在是太好吃了,有爺爺做的飯的感覺。下次你再做道地三鮮給我吃啊。」

  看著撒嬌點菜的嚴靜,莫子凡心中無限寵溺,「沒問題,just a piece of cake,莫爺爺不光會做土豆系列,其實你還可以大膽的點地瓜系列。」

  「哈哈全是親戚啊,哀家就封你為澱粉、根莖類食物的烹飪大師。欽此謝恩去吧~」嚴靜心情大好的御賜。

  「老佛爺,奴才這就讓您看看咱最原始的根莖先!」莫子凡說著撲過來,下半身緊緊靠近嚴靜,壞心的開始磨蹭。

  頓時,嚴靜彷彿感受到蓄勢待發的根莖同學,慢慢開始抬頭腫脹的形狀。「這原始的根莖真心不錯哦,長大了再收割,還能多吃幾口。」

  聞言莫子凡,奸笑道,「那我就先來收割你的饅頭,待會配著根莖一起吃。」

  又是一通亂摸揉捏,逗作一團的兩人,除了甜蜜的笑,再無其他。

  鬧完之後,困頓的嚴靜才和莫子凡一起,開始收拾行李。她開心的選擇了那間帶陽台的臥室,鋪好自己心儀的粉色小熊床單,準備立馬躺下的嚴靜,發現莫子凡的表情有些古怪。

  好奇的問道:「怎麼了?我今天早上洗了澡澡出門的,可乾淨了。現在好睏,我先小迷糊一覺,可以不?」

  「你睡在中間,擺個大字,把床都佔了,我怎麼睡?」莫子凡委屈的訴說。

  「你要跟我一起呼呼?!」嚴靜詫異的問。

  「嗯,我一個人怕黑的。」莫子凡再次謹遵表哥的聖旨,把柔弱扮到底。

  嚴靜羞澀的說道:「我睡相很差的。曾經我睡在床外邊。結果一大早起來才發現,靠牆睡在床裡邊的表姐,被我半夜活生生的踢到地上去了。最可怕的是,我睡的時候還上下調換了位置。一睜眼,腦袋詭異的從床頭轉圈到床尾了……」

  大笑了一分鐘,莫子凡大義凌然的回道:「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就算你滾來滾去,在床上做托馬斯大迴旋都沒問題,我抱著你,緊緊的睡。」

  嚴靜感動得快要落淚:「我的睡相差得威名遠播。從踢飛表姐那次以後,我們家基本上,就沒有親戚敢跟我一個床睡覺了。連『周家橋一枝花』都不願意搭理我。小莫子,你心腸太好了。」

  一肚子算盤的莫子凡,笑得純良:「我當然比他們好,全世界我對你最好了!我現在就洗澡去了啊。」

  看著火急火、燎跑去浴室洗澡的莫子凡,嚴靜還沒從「全世界對她最好」的表白中清醒過來,驚訝得不行。

  這動作也太快了!開天闢地頭一回,從沒見過的麻利啊。吃了水煮魚的莫掌門,整個人都雷厲風行了。果然還是辣辣更健康啊。
作者: 嗜酒態睡    時間: 2017-2-20 00:35:50

☆ 36、糖心荷包蛋

  糖心的荷包蛋

  剛心裡說莫子凡動作迅速有軍人風範,可這會兒都洗了50分鐘了,他腫麼還沒出來啊?想去尿尿的嚴靜,不由得擔心的尋思道:小莫子不會掉到茅坑裡去了吧……她還是去廁所打探下吧,看用不用營救。

  穿著粉色碎花吊帶睡裙,走出房間的嚴靜,一出門,立即看到了不可思議的香艷一幕。

  潮濕的墨發散亂,一縷縷晶瑩的水珠,遊走在莫子凡翩然若仙的俊顏,滴落在修長赤裸的軀體上。粉色的茱萸在完全naked的胸膛上,妖嬈誘人。白皙光滑的肌膚,融入夕陽火紅的渲染,近乎通透。

  莫子凡惑人的星眸微閃,滾燙的氣息,呼吸情不自禁地急促起來:「我忘了拿浴巾了。」

  趁嚴靜看呆之際,莫子凡突然靠近,一把抱住了,連尖叫都沒有來得及的純潔少女。

  潮濕的水珠從莫子凡的身上,滾落到嚴靜的脖子裡,涼絲絲的。一點一滴鑽入她睡裙的縫隙,墜落在她白嫩光滑的肌膚上,浸濕心底。

  「是誰天天號稱自己是羞澀的小清新,純潔的女漢子的啊。還看得眼睛都一眨不眨的,用不用我給你個放大鏡,看得更清楚些呢?」莫子凡在她耳畔,笑得玩味。

  「放大鏡可不行,至少得來一個顯微鏡才行啊。容哀家仔細研究,細細品味一下。茂盛的草叢中,到底隱藏了什麼樣的兇猛動物!嘿嘿。」嚴靜紅著臉,說得大義凌然。

  瞬間清醒過來的她,手掌迅速推開莫子凡的控制,紅著臉低下頭來,不敢再看那不和諧的畫面。

  罪過啊,差點被未成年少男成功誘拐。她的節操,這輩子的貞操啊。她絕對不能一下子就把持不住,要矜持淡定。

  嚴靜逃一般跑進臥室,把被子兩側向裡折,再把底部的被子向上折好。鑽進疊好的被褥,努力把肩膀兩處塞得緊緊的。頭整個深深埋進,被子組成的封閉空間裡,她的安全感瞬間爆棚。

  「不能被勾引,不能受誘惑,節操、貞操。」嚴靜心中暗暗默念。同居一室的日子裡,身邊有個色欲熏心的美男,對「皮膚飢渴症」的病患來說,是多麼的糾結,多麼的難以抵抗啊。

  某位大師的實驗結果表明,人們醒著的時候大約1/4的時間,都用來抵制慾望。為了抵制各種慾望,只有找些事情做來分散注意力。

  對付她想深入接觸美男的慾望,估計睡覺可能有效果吧……嚴靜打定主意,悶頭就睡。沒有意志力,就沒有未來,想成功,她得先拿出意志力,不要再回味莫子凡出浴的畫面了,安心睡吧。

  也許意志力就像肌肉一樣,過度使用會疲勞,長期鍛煉才會增強。嚴靜不停的濫用意志力,對抗誘人的畫面。疲憊不堪的她,竟然一會就睡暈過去,不省人事了。

  等莫子凡擦乾淨身子,穿著T恤短褲,推門進來之時,映入眼簾的是,相當誘人的海棠春睡圖。

  熟睡的嚴靜,把被子踢到一邊,整個身體如蝦米一般蜷縮在一起。吊帶裙已經完全偏離了它預期的軌道,直接捲到胸口來。白嫩肉肉的長腿,粉紅色的波點內褲,細膩的勾勒出兩瓣渾圓的翹臀。

  最讓人噴血的是,那柔軟白嫩的高聳,完全沒有任何的束縛,在吊帶裙邊的掩護下,猶抱琵琶半遮面的,露出半個圓圓的形狀。紅梅婷婷傲立,隨著呼吸,半個羊脂玉團,如海浪般波動。

  被眼前的美景,驚艷到不能自拔的莫少年,臉頰發燙,呼吸急促。他情不自禁的慢慢靠近,輕輕的躺在少女的身旁,躡手躡腳的環抱住她冰涼的身體。剛接觸到熱源的嚴靜,迫不及待的轉身,一隻腿隨意的抬起,勾纏上莫子凡的腰身,雙手緊緊的抱住,突然出現的溫暖火爐。

  兩個人緊緊依偎在一起,如玉般潤滑,如海綿般柔軟,如初陽般溫暖,如海藻般的觸感,濕潤的糾纏著少年初動的春心。這一切真的很暖。

  同在屋簷下的第一個清晨,兩個一夜沒睡好的孩子,都掛著大大黑眼圈。兩人一起鎮定的洗臉漱口,對著鏡子吐著泡沫,傻傻的對視,笑得懵懂。在陽光的沐浴下,兩人兵荒馬亂的準備早餐。

  莫子凡夾起嚴靜精心準備的桃心型煎蛋,放進麵包片抹上果醬。他的心情瞬間振奮起來,「靜啊,你也來一口。」

  嚴靜一口咬住,正在嘴邊徘徊的莫氏三明治,只覺得心中無限的甜蜜,「極品糖心的荷包蛋哦,好嫩。」

  看著少許如果凍般爽滑的蛋液,緩緩流出,滴落在嚴靜的嘴角,莫子凡一個俯身,牢牢阻隔住蛋液下落的軌跡,伸出舌尖,慢慢的舔舐乾淨。

  「像布丁一樣,軟糯,暖甜,果真極品。」

  嚴師傅的臉剎那爆紅,渴望少年的再一次親密碰觸。如此讓人心動的誘惑,節操君丟就丟了吧,貞操君其實也是可以完全消失的。

  輕輕撫摸嚴靜的紅臉,莫子凡好心情的笑起來:「快7點半了,咱們再磨蹭下,估計第一天就得遲到了。」

  「哎呀,糟糕,我還沒換睡衣呢!」嚴靜風一般的衝進臥室,關門開始換衣,在遲到挨罰面前,少年再美都要淡定啊。

  再次走進實驗高中的校門,窮神上身的嚴靜,突然覺得衰神,其實也近在咫尺了。嚴靜驚訝的看見前方花枝招展,人面桃花的豆豆,邊回頭向她淺笑,心裡邊點評道「一個暑假不見果然又橫向發展了。」

  她內心的悲憤,無與倫比的高漲。臉圓點、胸大點的人傷不起啊。其實我真的長高了的!

  「豆豆怎麼也來實驗高中報道?」嚴靜好奇的問身邊的莫子凡。

  「這就是有錢能使鬼推磨啊。」莫子凡不屑的回復。

  「她的中考分數應該差很遠吧,這難度應該改成,有錢能使『磨推鬼』了。」 看著豆豆快速的追上前方的吳言熙,嚴靜贊同的吐槽。

  「那邊是你的表姐露露嗎?」莫子凡突然發現遙遠處,一個熟悉的身影。

  「對,你沒有看錯。就是她。露露中考差幾分,舅舅花了兩萬大洋的贊助費,才進來的。」嚴靜心中不由得哀歎,老熟人也太多了,未來實驗高中的日子,絕對不好過啊。

  按中考成績分班的實驗高中,不愧是因材施教、區別對待界的翹楚。嚴靜和莫子凡一起走進高一年級一班的大門,「低分花錢派」的師太曹豆豆,已經坐在了教室中央。她氣定神閒的嘮著嗑,和周圍群眾們打成一片,火熱搭訕。

  這到底是「以成績論英雄,還是拿銀子換招牌」呢?「精分」的實驗高中,也許真的是有教無類吧。

  看著溶入眾位英雄好漢群中,唯一的「一枝花」豆豆。嚴靜不禁感歎,「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師太,果真是江湖中的絕世高手啊!

  「怎麼春色滿園關不住,你也想和土豪做朋友?」莫子凡盯著嚴靜微閃的目光,冷颼颼的冒出一句酸溜溜的話。

  嚴靜聞言,立即死皮賴臉的討好金主:「桃花潭水深千尺,不及掌門送我情。床前明月光,掌門來暖床。有了莫掌門醬紫的大劣紳,咱哪裡還敢三心二意,隨便跳槽啊。我一定會遠離那些土豪敗類,青山不改綠水長流。我對莫掌門的情誼,二百五十年永不變。」莫掌門抓著咱衣食住行的大命脈啊,得罪不起啊。

  「知道我是劣紳、惡霸就好。跟著我,一起坐第一排去。」莫子凡看著嚴靜,卑躬屈膝、小意討好自己的乖巧模樣,很是滿意。晚上也要聽話哦。坐第一排這樣很好,別人看不見她,她也看不見別人了。那些打量自己夫人的各種眼神,看著真讓人不爽。

  雖然不想在前面吃粉筆灰,但是她的眼神確實不好,沒準待會兒老師來了,會換座位的吧。嚴靜這樣想著,老實的跟著莫子凡落座於第一排,安營紮寨下來。
若登入不正常或變回訪客狀態,請先刪除COOKIE再登入。
       

檢舉
       
kidchang

  專 家(12000/24000)

Rank: 5Rank: 5Rank: 5Rank: 5Rank: 5

帖子
    17669
積分
    19512 點
潛水值
    193436 米

    串個門
    加好友
    打招呼
    發消息

       
38樓
發表於 3 天前|只看該作者
所有積分大於負-100的壞孩子,將可獲得重新機會成為懲罰生,權限跟幼兒生一樣。
☆ 37、嘎子哥 VS 座山雕

  一位50來歲和藹可親的女老師,抱著一本書和一個花名冊走了進來。她舉起掛在脖子上的老花鏡,從容的戴到鼻樑上。疑似班主任的老師大人,笑著開口了:「讀高中,讀實驗高中,有名師,升名校,對不對?」

  「對!」底下的孩子們,一聽這口號,紛紛精神抖擻的回應,以同為「實驗人」而自豪。

  「錯!」女老師抬了抬鼻樑上的眼鏡,正色道:「學習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實驗高中只是你們的起點,卻不能保證最後成功的終點。只有比別人更早、更勤奮地努力,才能嘗到成功的滋味。Time the study pain is temporary, has not learned the pain is life-long。未來的三年裡,讓我們象狗一樣地學,努力奮鬥吧!我是你們的語文老師班主任,苟文慧。」

  聽著苟老師中英文夾雜的高亢喊話,眾人驚艷。苟大人,您不自我介紹,就憑您標準的倫敦音,大家都以為您是英語老師啊。實驗高中,果然是名師如雲,高手坐鎮。

  苟大人一聲令下,按照入學成績排座位。每一次考試後再依據排名換一次。每個狗娃子們,立馬忐忑起來。這規定實在是太難堪,太傷自尊了。

  這種叢林法則競爭機制,是摧殘還是激勵啊?不管怎樣,倒是比按關係排座位,按銀子選地方,要好的多。

  從第一排遙望最後一位的豆豆師太,嚴靜心裡總算是吐出了一口惡氣。這「學習成績優先法」,沒有了潛規則,相對公平啊。

  有了成績定座位,就意味著分數定官銜。可是完全相反的是,苟大人信奉「人人都是班幹部」的信條。按照座位安排,大家輪著當幹部。這個月你是班長,N個月後你沒準就是勞動委員了。除了固定的幾位鐵飯碗課代表,六把班幹部的交椅,人人輪著坐。

  地球人都能當幹部了,一聽這話,所有的狗娃子們,瞬時間又振奮了起來,咱也有當班長一把手的一天啊。

  從初中解放,於高中淪陷的新生活,在第一天的震撼教育中,拉開序幕。至於今後三年到底如何煎熬與苦痛,目前沒人關注了。因為孩子們,都在為明日即將到來的軍訓而興奮。

  為期三周的軍訓,在驕陽似火的八月隆重到來。狗娃子們都準備好了嗎?為了迎接即將開始的曝曬,曾經被曬傷成花包公的嚴靜,打算什麼都不帶。但是SPF50++的防曬霜和蘆薈修復嗜喱必備啊。

  看著嚴靜把一大堆吃的喝的用的穿的,使勁往鼓囊到極限的書包裡狂塞,莫子凡無語的補充道:「再帶點壓縮餅乾、蠟燭、指南針和罐頭食品,你這包袱都趕上救生包了。靜啊,咱又不是去伊拉克維和,真的不用這麼誇張的。」

  「你不來點兒?小心三周之後變成非洲土著哦。黑餓瘦的莫掌門,很值得期待啊。」嚴靜笑著預言。

  「那咱正好轉型成『黑炭頭』古天樂。姑姑,過兒發誓只愛姑姑一個,姑姑從了過兒吧。」莫子凡乘機再次表真心。牛郎織女都能鵲橋相會,他們一個月即將不能親密接觸,現在不好好纏綿一下,更待何時?

  「還從啊,八百年前就從過了。親,duplicate submission一稿多投、重複提交,可是會被拒稿的哦。」嚴靜推開莫子凡的毛手毛腳,往屋裡跑去,繼續忙叨著。

  不一會兒,一身軍裝的嚴靜,帥氣登場。得意洋洋的對莫子凡顯擺道:「看哀家,英氣逼人,風姿颯爽不?」

  凝視那一抹橄欖綠,武裝全身的嚴靜,莫子凡不得不交口稱讚:「嗯,再手舉一桿紅纓槍就更完美了。小兵張嘎的閃亮風采,再現得淋漓盡致。尤其是肚子上勒得緊緊的武裝帶,充分的展現了嘎子哥,無與倫比的『英氣』與『嘎氣』,相當的可圈可點。」

  「你……」聽著莫子凡的毒舌點評,「嚴嘎子」差點沒直接拿天馬流星拳,襲擊莫鬼子了。她不服氣的挑釁道:「你也穿上全套出來溜溜,讓咱泥腿子也開開眼,評價一番,看你像不像日本鬼子。」

  「嘿嘎子哥,您就等著瞧好了啊,我肯定是玉樹臨風,周總理再現啊。」莫子凡欣然接受挑戰,換裝去了。

  戎裝上身的莫美男,無端的顯現出一種難言的禁欲誘惑。堪比國旗班儀仗隊的帥鍋啊。那華麗麗的大長腿,威武的風姿,倒三角man到沒邊的爺們氣質。他長長的睫毛,撲閃得嘎子哥,心都醉了。嚴靜很是客觀的表揚道:「嗯,不得不說,一身戎裝的你,匪首『座山雕』的霸氣渾然天成,有蔣公遺風啊。」

  「怎麼我就長了一張壞人惡霸的臉啊,不服,我要申訴。」莫子凡撲過來,老鷹捉小雞般,追著嘎子哥不放。

  「又不是奧運會,不知道咱憋屈的大□□,申訴必敗嗎?至少都是帥氣的梟雄啊,要不御賜你成為范紹增,那位金屋藏嬌,有三四十位嬌媚姨太太的猛將,綽號『傻兒師長』,這下滿意了吧。」嚴靜邊跑邊笑。

  「一個我都抓不住,還三四十位,想要我跑斷氣啊,這下逮住你了吧。」緊緊抱住嚴靜,莫子凡粗氣直出。

  「這一個月,我會睡不著,很想你的。」莫子凡小聲說得動情。

  「哪裡想?」嚴靜笑著問。

  「這裡。」莫子凡的大手輕輕拍著嚴靜。

  「肚子?原來你一直想吃了我啊。」看著莫子凡的大手在自己的腹部左右徘徊,嚴靜恍然大悟。

  「對啊,就是要一口吃了你,裝進肚子裡,帶在身邊,哪兒都能一起去。」莫子凡一口咬住包子臉,碾磨、親吻。

  「不在沉默中爆發,就在沉默中消亡。嘎子哥要反抗了。」嚴靜轉過身如法炮製,襲擊咬噬莫子凡的俊臉。

  莫子凡迅速動手,解開嚴靜的武裝帶,用皮革制的帶子,把她的雙手捆綁起來。看著不能動彈的女英雄,莫梟雄笑得肆意:「還反抗嗎?就讓我從了你吧,好好溫存下,一個月不能親密了,會憋死我的。」

  「那好吧,抱抱。」看著莫子凡溫順可愛的小模樣,嚴靜展開懷抱,憐惜的邀約。

  莫子凡滿意的靠過來,大腦袋壓在嚴靜溫潤的軟玉上,靜靜的呼吸:「好軟,好暖,好安心。」

  被綁的嚴靜,完全忘記了莫子凡的罪行,寵溺的用臉頰挨上他的腦袋,慢慢的說:「果真很安心。」

  兩個默默取暖的孩子,忘了時間,在這一刻相依相偎,溫柔的沉溺。

  一夜無夢的清晨,兩位全副武裝的猛將,小兵張嘎和霸氣的「座山雕」,帶上所有的包袱用具,雄赳赳氣昂昂的軍訓去了。席地而坐在晃晃悠悠的大綠皮卡車箱裡,嚴靜第一次感覺到,實驗高中這次去炮兵軍營軍訓的行程,太寫實了。

  從這和真的當兵上戰場一樣的運輸裝備上,就可以推斷,這一個月,她不掉肉是不可能的了啊。

  酷暑的炎熱,流淌著汗水的新兵蛋子們,爬下卡車的瞬間,整個世界都清涼了。這綠皮卡車跟坐封閉的貨船一樣,又悶又晃,軍訓的日子,實驗高中的狗娃子們,組團來吃苦了!

  吹著絲絲涼風,清爽過來的嚴靜,打量整齊、空曠、格外肅穆的軍營,崇拜敬仰之情油然而生。

  為了祖國的繁榮富強,奮鬥在最辛苦的營地,脊樑挺直的真漢子們,怪不得大家都是黑黑的面容。你們的老巢連樹蔭都木有,站軍姿的時候直接暴曬。

  虧了,咱防曬霜應該帶SPF100+++的啊!

  刺目的陽光中,伴著嘹亮的口號聲,一列齊刷刷的隊伍,從金光燦爛中走來。「這是你們的教官們,在未來的三個星期中,將和實驗高中的同學們一起鍛煉,共同進步。」

  聽著領頭教官帶著方言的普通話,掃過一位位即將成為各班教官的「最可愛的人」。一張張青春洋溢的嚴肅臉中,嚴靜驀然發現,一個笑得花枝亂顫的妖孽面容。

  人群中,哥的眼神最勾魂;陽光下,哥的風姿最婀娜;微風裡,哥,咱知道您最美。

  莫表哥,當上教官的您,別來無恙啊!         
作者: 嗜酒態睡    時間: 2017-2-20 00:36:02

☆ 38、龍門鍋包肉

  龍門鍋包肉

  清一色的綠軍裝、大蓋帽的兵哥哥群中,伊人莫表哥,在叢中笑得格外爛漫。各位教官們,邁著抖擻的步伐依次出列。走到高一年級一班的方陣前面,90度標準華麗轉身的帥鍋,果不其然,揍是突然cosplay冷面嚴肅的莫表哥。

  犀利的桃花眼神,兇猛的緊抿唇瓣,霸氣側漏的莫表哥,誰敢說您是妖孽攻?您挺拔妖嬈的身姿無時無刻,不在自戀著,散發著絕對萌萌的受性。

  表哥,戲如人生,人生如戲,那場基情戲早就散場了。您一定要早點從角色中抽離出來,還原回自我啊。

  調皮的莫表哥,偷偷的衝著嚴靜眨巴下眼,打招呼。嚴靜回望身後男生隊列裡的莫子凡,暗送秋波:「有了莫表哥照顧,這個軍訓月,絕對精彩紛呈了。」

  作為教官隊伍中,最閃亮、最帥氣的招牌人物,花落一班的莫表哥,立即受到了眾女兵們,小鹿亂撞的視覺關注。聽著身邊妹子的心聲,嚴靜快笑噴了。隔壁可愛的萌妹子,正在耐心的細數表哥臉上的痣。再過兩分鐘,估計表哥全身上下有幾顆痦子,都要被妹子給破解了。

  偶像的力量是無窮的啊,表哥,您帥到汗毛都美麗。

  「齊步走,大家和我一起做分節動作。」莫表哥一絲不苟的認真教學,陽光下每一個站姿都格外筆挺,每一個動作都極其標準。

  「報告!」嚴靜身旁的妹子怯怯的發聲。

  大汗淋漓的表哥專注於動作,沒有聽到。「報告,報告。」女孩子連續打了兩聲報告,終於引起了表哥的注意。

  「做動作的時候,不要隨意打報告,而且打報告不是蚊子嗡嗡,大聲點。」莫表哥氣宇軒昂的發聲。

  「報告。」女孩子大聲重複道。

  「什麼事?」表哥滿意的問道。

  女孩子欲哭無淚:「剛才我想打噴嚏擦鼻子,現在來不及了,已經流出來了。」

  看著小姑娘,委屈流涕的模樣,莫表哥憐香惜玉的大赦天下,「好吧,現在原地休息。」

  得民心者得天下,順民意者天下順!以德服人的莫表哥,咱能到不遠處陰涼的旮瘩兒休息不?

  熱了一上午,操場練兵,曬太陽、站軍姿過後,終於到了午飯時間。不知道是哪位神仙說的「飽吹餓唱」,餓到胃抽筋的全體小戰士們,來來回回都唱了五遍《團結就是力量》了。他們再團結下去,都木有力量了。在飯堂門口乾聞香,就是不讓人進去,這是要節省糧食、望梅止渴、全軍絕食嗎?

  「怎麼都有氣無力的?大聲點唱出你們的氣勢來,不然沒飯吃!」指導員大人唯恐天下不餓的吆喝著。

  終於唱到第十遍的時候,芝麻開門了。看見饅頭的瞬間,從來不喝粥,天天在家挑食的熊孩子們,都開始暢飲起來。酸菜魚一人一筷子,眨眼間就剩下一盆酸菜了。嚼著饅頭就酸菜的孩子們都在慶幸,翠花啊,幸好饅頭米飯是不限量的,咱至少還能混個飽。

  羨慕的瞅著莫表哥那桌「領導席」,魚比酸菜多,肉比白菜多,饅頭都貌似要大一圈。聽著表哥內心的感歎「這幫孩子們一來軍訓,食堂的伙食都變差了,這是憶苦思甜飯嗎?」,嚴靜悲憤的流下了,兩滴鱷魚的眼淚。

  此時的嚴靜異常想念,莫子凡親手烹飪的尖椒土豆絲,根莖系列。

  莫掌門,還是您說的對,咱真該再帶點壓縮餅乾,和罐頭午餐肉來的。她現在實在非常懷念豬肉,要是有個阿香婆辣醬也是好的啊,這饅頭實在是太清淡了。

  經過一輪酸菜饅頭的洗胃過後,午休沒有半小時就開始跑步的戰士們,已經淡定的接受「胃下垂」的考驗了。沒準胃一疼,一去醫務室,一天都可以瀟灑過去了,也未嘗不可啊。

  和上午一樣的重複錘煉技術動作,打軍體拳、拉歌、吃饅頭,稀鬆平常的下午,最令人期待的高、潮,終於在洗澡的時間到來。

  有什麼地方,大家都沒穿衣裳,還打得火熱?那絕對就是洗澡堂了。

  光溜溜的大澡堂裡,赤裸裸的姑娘們,一起開洗,赤身相見不害羞可能嗎?嚴靜第一次開洋葷,和這麼多妹子們一起洗,完全不知道眼睛要看哪裡。不小心看到豆豆了,唉,和上輩子比起來,豆豆還是那麼的骨感玲瓏啊。好嬌小,好讓人羨慕的「圖釘」啊。

  嚴靜自卑的用雙手遮起自己的胸部,她真心希望自己此刻是近視啊。撲面而來的果體,羞澀的人好糾結。

  「只有五分鐘洗澡,過時就自動停水!」從更衣室裡,傳來女指導員大人,洪亮的聲音。

  頓時霧氣氤氳的澡堂裡,龍頭嘩嘩的打到最大,蒸騰的霧氣瀰漫中,脫得精光的女孩子們,在「嘩嘩」的水聲中,爭分奪秒的洗戰鬥澡,沒人來得及扭捏、害羞。

  連肥皂都不敢用的嚴靜,躺在一動就吱吱作響的床板上,祈禱自己能趕緊入睡。旁邊磨牙的妹子太敬業了,跟吃人一樣的聲響毫不停歇。妹子肚子裡肯定有蛔蟲啊,該吃點打蟲藥了。

  嚴靜真心懷念著莫子凡家的大床,想著想著,她終於迷迷糊糊中暈了過去。

  「十五的月亮~」 夜半,隨著一聲尖利的哨響,緊急集合的音樂聲在軍營響起。日本鬼子來空襲了嗎?一通混亂中,姑娘們開始慌亂著爬起來,火速穿衣服。

  孩子們都胡亂穿好軍裝,狼狽的戰士們列隊。看著前方,莫表哥拿著個大喇叭放著《十五的月亮》,笑得詭異:「都10分鐘了,有這麼不緊急的緊急集合嗎?回去重來!」

  重回樓上宿舍,再次集合,聽著銷魂的喇叭《十五的月亮》,嚴靜不禁吐槽:莫表哥,這歌是灑水車專用啊,您侵權了。

  從10點30開始熄燈睡覺,5點半天沒亮就起床。半夜中途沒事幹,就拉個緊急集合。每晚每班依次依人頭站崗,苦累的三個星期裡,牛郎織女莫子凡、嚴靜,只有在上廁所的時候,才能悄然相會。

  「給你,找表哥要的水果糖,你都拿著。」看著莫子凡從口袋中掏出一大捧,五顏六色的糖果,嚴靜跟看見親爹老嚴頭一般,熱淚盈眶。

  「好好吃,你也吃一塊。我好想你。」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吃了糖,嚴靜的話語也變得甜蜜起來。

  「我天天都夢見你,想你想的都流淚了。」莫子凡說的纏綿。

  「……我也是。」嚴靜羞的臉都紅了。

  「嗯,再忍幾天,就解放了,表哥說了他要補償咱們,請客吃大魚大肉。」莫子凡聞言開心的不行。

  「真的,我要吃鍋包肉。」餓得兩眼冒金星的嚴靜率先預約。

  「好滴,copy that。立即向組織匯報。親一下。」趁著四下無人,莫子凡成功的偷香竊玉。

  廁所相見的甜蜜之吻,帶著濃濃的水果味,在兩人的唇齒、心頭久久縈繞。

  最後一天的匯報表演,終於到來了。先苦其心志,再勞其筋骨的實驗高中戰士們,即將用嘹亮的口號聲、用整齊的腳步聲去展示,三周苦練的成果。

  前面的隊列走過,濃煙滾滾。在後面待場的一班戰士們,猛然發現,一陣狼煙過後,前方的操場上一片狼藉。

  前面的戰友們,你們掉東西了。這是哪幾位戰士們的鞋啊?

  踩著前方同志們遺落的解放鞋,邁著堅定的正步,在「為人民服務」的豪邁口號聲中,高一一班的隊伍,向主席台豪邁行進。凝視主席台上偷偷退場的莫表哥,嚴靜快叫出聲來了。

  莫表哥,不帶這樣悄麼悄逃之夭夭的啊,什麼要趕緊去野戰部隊拉練,不就是請客吃一頓鍋包肉嘛,又不會讓您破產,你不要逃跑啊!

  沒有了「做東」的冤大頭,剛從集中營裡釋放出來,一個月沒見肉星的嚴靜、莫子凡,立即約上最適合酒肉的狐朋狗友濤哥,去海搓一頓。

  「龍門酒店,餐廳開業大酬賓,全場菜品8.5折。」看著家附近新開的飯店大招牌,嚴靜很是心動。龍門酒店,難道老闆娘閨名「金鑲玉」?8.5折太值了,就這兒了。

  三位餓神附體的娃,瘋一般的竄進飯店。招呼著服務員,眼泛綠光的點了8個大菜,有魚有肉,全是葷的。

  「咱再來碗麵條,整個饅頭、米飯搭著吃不?這麼多肉會膩的吧。」被兩位餓狼神仙一鼓作氣,全點肉菜的磅礡氣勢,震住的濤哥試探著問道。

  「濤啊,現在你就是牽一頭牛來,我絕不猶豫連骨頭都立馬吃下去。沒去過炮兵軍營的你,完全不能想像,小蔥拌豆腐的清淡日子。吃到水果糖的那一刻,我都感動的流淚了。這輩子咱都想抱著豬肉睡一塊了!一碗熱氣騰騰、鮮香味美的排骨藕湯,真心有療傷的功效啊。」喝著熱乎乎甜絲絲的藕湯,吃著排骨的嚴靜,覺得自己終於活過來了。

  幾分鐘內,還沒等第二盤菜端上來,第一盤已經一掃而空,服務員吃驚的收走盤子。真不知道這三位剛從哪個旮瘩跑出來,幸虧咱龍門不是自助餐啊。

  第二盤嚴靜欽點的鍋包肉,一分鐘掃乾淨,桌子又空了。吃了7盤菜的三人,覺得不對勁啊,怎麼咱們桌子上老是空的,沒有菜呢?還是耐心點,等菜上齊了咱一起吃吧。

  看著桌子空空,眼神綠油油的食客,新來的服務員姑娘,趕緊催著廚房。她一口氣端上來三盤最後的魚肉大薈萃。

  三人酒足飯飽,走出龍門酒店,付完賬的莫子凡突然訝異的詢問:「咱剛才一共吃了幾盤菜啊?」

  濤哥掰著手指,慢慢回憶:「先上了七盤,然後又上了鍋包肉、紅燒肉,糖醋帶魚。」

  「是啊,最後的鍋包肉做的有點甜了,木有前面的做的好。」嚴靜點頭應道。

  莫子凡恍然大悟:「咱一共點了八盤菜,人家上了十盤,好像咱們今天一直在吃鍋包肉,吃了三盤了……鬼打牆的服務員,一直以為咱沒有吃到鍋包肉!」

  「龍門酒店真的是童叟無欺,就是數學沒學好啊,明天咱再接著來光顧!」濤哥笑得臉上的肉肉直顫。

  第二天,三位食神再次相約來到「地道」的龍門,看著新換上的大招牌,菜單上全面漲價的所有菜色。嚴靜頓時覺得,每個打折的廣告字,都在嘲笑他們的淺薄無知。

  「龍門酒店,餐廳一周大酬賓,全場菜品7折。」

  漲一倍再7折,咱龍門的老闆娘數學頂呱呱,多吃了咱的都要吐出來。龍門酒店,如龍門客棧一般的黑店風範,您值得光顧!
作者: 嗜酒態睡    時間: 2017-2-20 00:36:13

☆ 39、你是我最美麗的天使

  你是我最美麗的天使

  花了8個菜的價格,這次只吃了4盤小菜,三位食神意興闌珊的,從龍門酒店「酒不足、飯不飽」的出來,悔的腸子都青了。

  看著笑得眼都瞇縫了起來,手擺的活似招財貓的四位迎賓小姐,嚴靜憤憤然的說道:「荒野四大美女,笑什麼笑,在這兒吃一頓,咱都成空虛公子了。老闆娘,以為這是喂雞呢,菜量小的連螞蟻都吃不飽。您直接改成龍門減肥餐廳吧,減脂套餐槓槓的,龍吃了立馬瘦身成蛇。」

  「靜啊,哥也沒吃飽,咱再去大排檔來只烤鴨,整幾碗酸辣粉去吧!」濤哥兩眼直冒蔥花,立即附和道。

  「我負責出錢,你就負責張嘴啊?」瞅著完全沒有眼力見,久久不肯離去的胖濤,莫子凡哼唧道。

  「我還負責出命啊,呵呵上刀山下火海,濤哥陪著掌門夫婦,吃遍天下無敵手。」濤哥賴著臉皮笑著。

  「少吃多是味,今天就到這兒吧。下次再約你出來,濤啊,趕緊回家學習去吧。」莫子凡迅速下著逐客令。

  眼見掃興的莫掌門,不提供食物來源了,濤哥只好一步三回頭的,與他們告別,「下次吃喝一定要叫著我啊,咱的大門,常打開著,開放懷抱等你們來約。I will be back。」

  「終於趕走大電燈泡了。咱逛商場,接著吃去吧。」莫子凡開心的笑了。

  「不是剛號稱要少吃的嗎?要不要把還沒走遠的濤哥,再叫回來?」嚴靜壞壞的提議。

  「就二人世界嘛,這是咱們第一次正式的約會。」莫子凡一隻手擁住嚴靜的肩膀,說得相當的鄭重。

  「First date,Where to go? What to eat? What to do?」嚴靜學著苟大人的倫敦郊區腔,傻笑著拽拽的開口。

  「Go to bed,eat me、drink me、bite me,baby。What do u think?」莫子凡操著一口流利的美式英語,輕微的鼻音腔調,格外的性感。

  深深被蠱惑的嚴靜,看著少年波光粼粼的雙眸,沒經過大腦的脫口而出:「Go ahead。Just do it。」

  黃昏的街尾,川流的人群,男孩女孩瞬間的擁抱。莫子凡微笑的嘴角,親吻上的剎那,青草的髮香,拂過嚴靜的鼻尖,靜靜的撩撥著,少女癡癡的心房。

  「我的人生繽紛燦爛,我的愛如此純真,因為我見過天使。」嚴靜情不自禁在內心吟唱,一瞬間,所有的理智,都讓步給深深的沉溺。

  滿目蒼夷的胸口,曾經癡過、傻過、被背叛過,但是從來沒有如此的幸福過,從未有過如此的甜蜜安心。少年暖暖的微笑,溫柔的擁抱,嘴角殘留親吻的味道,讓人幻想著永遠。

  「My life is brilliant。My love is pure。I saw an angel。Of that I』m sure。He is you。」嚴靜忍不住,在她心中最美麗的天使耳邊,輕輕的訴說。

  美少年的眼神,閃爍著街角的霓虹,透過重重嘈雜喧囂,宛如聖樂般的聲音傳來,「You're my beautiful angel。I'll always be with you。」

  以唇封印的每一個動作,彷彿放慢了千萬倍,嚴靜清晰的看見少年,那斜飛入鬢的的眉,微醺清澈、明亮的星目,嘴角噙起的絲絲沉醉。

  沒有千言萬語,這麼靜靜的相依相視,一切美麗瞬間的永恆,定格在歲月的塵煙裡。

  手牽手遊蕩在這個幸福的城市,莫子凡、嚴靜的心中都無限的美滿。耳邊沒有了往日的喧鬧紛雜,汽車的鳴笛聲,都像是在歡快的歌唱。這個並不寬闊的街道上,有你的陪伴,心中的愛意無限滿溢。

  兩個人傻傻的從街頭走到街尾,再從街尾遊蕩回來,這條長長的路走了九遍。荒野四大美女都下班,換成山村四大壯漢了。

  兩位神仙才意識到,手都抓出汗來了,咱們是不是該逛點兒,別的風景了?

  「天氣涼了,咱買毛衣去吧!」莫子凡實在的提議。第一次臨時約會,沒做好準備,下次一定要努力找個山清水秀、人傑地靈的寶地,享受浪漫的燭光晚餐啊。

  「好,要買情侶款的。」嚴靜點頭贊同。

  一聽到情侶兩個字,感覺自己終於成功轉正的莫子凡,興奮到不能自已:「對!咱去買情侶外套、情侶睡衣、情侶手套、情侶水杯、情侶書包、情侶項鏈……」

  嚴靜打斷莫子凡的情侶系列,笑道:「第一次約會絕不能做的10件事之一,急於確定兩人關係——欲速則不達啊。情侶莫掌門,咱矜持點、低調啊。太明目張膽、昭告天下了,你絕對會被老嚴頭,拿著笤帚追十條街的。」

  「咱爸是長跑冠軍?」莫子凡打探道。

  「咱爸不是,他女兒我是啊哈哈。」800米前「冠軍」嚴靜得意洋洋。

  「嗯,那我就放心了。有其女必有其父,到時候咱絕對少跑一圈,讓著岳父大人啊。」莫子凡笑得陽光燦爛。

  「小心有其女必有其母的,周家橋一枝花,在前面攔截,扔鉛球哦。」嚴靜不服氣的說道。

  「好,我一定眼睜睜的被砸。砸在我身,痛在你心,咱知道的。」莫子凡從正面抱起「體育能手」,在空中甩一圈,笑道:「從軍營出來,你都瘦了。走,咱家的姑娘也有花戴,買新衣服去。」

  在他的身旁,雙腳離地的瞬間,一切都開始旋轉,嚴靜墜落、沉淪於他的雙眸。眩暈中,閉上雙眼,沒有翅膀的她,感覺到了如風一般的飛翔。

  走進商場,玲琅滿目的毛衣,各種款式,就是沒有情侶裝。「怎麼沒有情侶的?」莫子凡不滿的嘟囔著。

  「小伙子啊,我這兒有,你們要的衣服、帽子、褲子我全有!」一位咳著瓜子的阿姨,熱情的招攬著他們。

  步入這位阿姨的攤位,看著各種「青旅」字樣的衣服,莫子凡、嚴靜無語相對。

  「孩子們,現在流行啊,啥驢友,青旅的,你們想要印什麼字樣的,上海青旅,北京青旅,國際青旅,阿姨這兒都有。」

  「阿姨謝謝,下次我們再來。」莫子凡拉著嚴靜,離開熱情的「青旅」攤。

  「乾脆咱買一件毛衣,你那件印個『青』字,我這件印個『旅』字,也是可以的啊。」嚴靜捂著嘴笑的可愛。

  「是啊然後再替濤哥和表哥,一人預定一件,一個印上『年』字,一個印上『僧』。咱們4個組合起來就是青年僧侶,直接去少林寺皈依我佛,當掃地僧、練童子功吧。」莫子凡補充道。

  「這兩件怎麼樣?」嚴靜突然發現一件一棵大樹圖案的男士毛衣,和一件兔子圖案的女士毛衣。

  「咱倆站在一起,意欲『守株待兔』?」莫子凡始終覺得這跟情侶不沾邊啊。

  「你有大樹一般的胸懷,我是棲息在你身旁的小兔子,可以不?」嚴靜眨巴著雙眼,她真心喜歡可愛的兔子毛衣。

  莫子凡看著眼睛撲閃的女孩子,心都酥麻了,反正你這隻兔子,只能在咱這一棵食人樹上吊死。微笑著滿口答應:「好吧。」

  莫子凡問道:「老闆這兩件衣服怎麼賣?」

  店家從衣服堆裡探出腦袋:「小伙子,500元一件。」

  聽到店主想猛宰一刀的心聲,嚴靜立刻開口:「太貴了!」

  店家假意降價道:「最低450,不講價!」

  嚴靜接續砍價:「25一件行不?能賣兩件我都要了!」

  店家懶得再折騰:「行,交錢拿走!」

  莫子凡目瞪口呆的看著,嚴靜麻利的從500砍到25,驚訝的在她耳邊小聲問道:「她這麼爽快就答應了,25是不是買貴了啊?」

  「確實是,這毛衣進價才10塊錢,她的心裡價位是30,但是店家今天一直沒開張,所以25也能接受了,呵呵咱不能讓人家一點錢都不賺嘛。」善良的「異能人」把店家的小九九,分析的頭頭是道。

  「讀心異能,果真是家居旅行,砍價之必備殺器啊,小兔子威武!」莫子凡寵愛的豎起大拇指。

  家有「異能兔」,如有一寶。回到家中,穿著大樹毛衣,抱著身邊的小兔子,躺在沙發上,看著電視裡,家長裡短的傾情演繹。

  他們津津有味的欣賞著,層出不窮的善良女主角,被壞男人騙財騙色,然後再遇到癡情好男人的劇情。

  莫子凡有一種「傻子太多,騙子不夠用」的感覺。不由得感歎道。「服了大哥了!」

  「什麼情況?」 嚴靜津津有味的看著狗血劇情,詫異道。

  「壞男人長得這樣抽像,也能騙財騙色,太值得我佩服了啊。所以說,外面的世界很恐怖,老多壞人了。咱們家的小兔子,就安心躺在我這棵大樹下,哪裡都不要去哦。」莫子凡輕輕搖著懷裡的小兔子,抱得更緊。

  「只要大樹不倒,人不跑,小兔子都會牢牢抱住,不鬆手的。可是如果有小鳥過來勾搭,對你唱情歌呢?」嚴靜依偎在青草味籠罩的懷抱裡,尋覓一個誓言。

  「見過非洲的馬達加斯加島上,食人樹旁邊有鳥窩的嗎?」莫子凡把頭深深的埋進嚴靜的鎖骨中,熱氣吞吐:「大樹和小兔子兩個永遠在一起,沒有旁人。」

  莫子凡的表白,彷彿熱氣暈染的溫泉,流淌進嚴靜,濕漉漉、潮呼呼的心頭。嚴靜忘情的觸摸,熱情的匍匐在少年身上。

  她對未來的迷茫擔憂,那些維特式的煩惱,瞬間煙消雲散。                        


作者: 嗜酒態睡    時間: 2017-2-20 00:36:25

☆ 40、一對一鬥牛

  腿粗的美女隆胸?!

  軍訓後的星期一,狗娃子們正式回歸高中生活。有人在打哈欠,有人在看課本,還有人在滿世界的哈拉、侃大山。

  「知道不,週一是過得最慢的一天,所以叫Monday(慢day)。看看咱班前面三排座位,學霸們多的跟白菜一樣啊。忙過N多個求死day,未死day,受死day和福來day之後,下次考試,咱能奮發圖強,逆襲到前面去不?」羨慕的聲音,從教室的後三排座位處傳來。

  不用回頭,嚴靜都知道,這個些許尖利的聲音,來自於一位男同學「吳楠」。自我介紹的時候,他號稱自己取名於「天下無難事」。其實不小心偷窺到他內心的「異能人」明瞭,他家三代單傳,這一代全是表妹、堂妹,木有兒子,他的出現剛好打破了「無男」的魔咒。家人捧在手心的男孩兒,自小就鑽在女孩子堆裡長大,難免感染上女性的氣質,長大以後的吳楠,很顯然的變得有點兒「娘娘腔」。

  「前面70%都是女學霸,你捨得下手打擊人家妹子嗎?」全班倒數第二名的單眼皮酷哥傅天祐,相當的憐香惜玉。

  「長得難看但是學習很好,這樣的女人有什麼前途?」全班最後一位的豆豆師太,照著小鏡子,抹著護唇膏諷刺道。

  「長的難看和學習好,有什麼關係?!人家第一名嚴靜很漂亮啊。」第二排的女中豪傑石芬芬,猛然站起來,憤怒的為女學霸們出聲。

  「她胖啊。見過腿那麼粗的美女嗎?」豆豆師太笑得花枝亂顫。

  馬勒隔壁的!坐在第一位的嚴師傅快氣炸了。他奶奶的,胖人小粗腿,也是有自尊的!相貌這樣的東西,看久了就審美疲勞,美醜沒有有什麼區別,但是咱的智慧是無窮的。Facebook他親爹馬克?扎克伯格的老婆,漂亮不、苗條不,但是人家聰明腦子靈,照樣有人要!

  「眼前倒是有一位,腿細的象麻花的笨蛋。對於嫉妒者的中傷,咱最妙的回擊便是置之一笑。」莫子凡偷偷在書桌下面,握緊嚴靜的小手,笑著大聲的駁斥道。

  「少些嫉妒,你確實能多一些幸福。」 傅天祐蔑視身旁的豆豆師太,笑得邪氣。

  豆豆師太正準備反唇相譏,上課鈴聲突然打響。第一節英語課,一位文質彬彬的青年眼鏡男,走了進來。「早上好,我叫劉洋,粵鸚哥立洗踢雀。」

  一聽這位劉老師瘋狂的「鸚哥立洗」發音,狗娃子們瞬間石化了。老師您是劉洋不是李陽啊,這發音太奇葩了!不能您的名字叫劉洋,就催眠、忽悠大家您有「留過洋」的英語素質吧。

  「咱們第一節課,先開始給每一位同學,起個鸚哥立洗的名字吧。」劉老師笑得淡定。

  「第一位同學嚴靜,咱們班的第一名。就叫Sophie吧,希臘神話中智慧女□□字。Sophia在法語裡面的拼寫也是Sophie。法國美女演員蘇菲‧瑪索和西班牙女王都叫這個名字。」劉老師興奮的送出第一個別名。

  嚴蘇菲同志快哭了,劉洋大人,咱知道還有挪威作家喬斯坦所著,偉大的哲學名著叫《蘇菲的世界》。但是您知道,隔壁有家很火的糕餅店叫「蘇菲蛋糕」不?您還知道有一種,超有名的女性日用、夜用和超常夜用品,叫蘇菲彈力貼身嗎?

  「哼,衛生巾名啊!」豆豆師太在後面笑出聲音來。

  聽著全班同學瞭然的哄堂大笑,看著嘴角都彎起來了的莫子凡,「活廣告」嚴蘇菲同志,已然哭了。

  「第二位莫子凡同學,m打頭如果你是女孩子,就叫monica,可惜是個男生,那就Mars吧。出自拉丁文,為古羅馬『戰神』之名。」劉洋大人繼續瞎起名。

  「monica。莫妮卡,嘿嘿好適合。」嚴靜偷偷的碎碎念著。

  莫子凡無語的瞪著眼:「哥的鸚哥立洗名字叫Zifan Mo。Mars土死了。」

  「石芬芬 ,你就叫stone吧,小石頭。」

  「吳楠,叫Nick。」

  「傅天祐,就是Frank了。」

  豆豆師太,生怕劉洋大人給她也整一個衛生巾名,迫不及待的宣稱:「老師我有英文名字了,我叫Dora,神賜的禮物。」

  「還Dota呢,Dora去玩Dota,玩到神經吧!」嚴蘇菲偷偷的竊竊私語。

  「老師我能不叫Nick嗎?別人問我的Nickname是啥,我總不能說My nickname is nick吧!」吳楠乘機幽怨的申訴。

  「行啊,那dick、lick、mick、pick、sick,你隨便選一個吧。」劉洋大人,大肚的回復道。

  「我還是叫nick吧。」聽著慘不忍睹的各個選項,吳楠斟酌了半天。跟無國界的精神病名字dick和sick比起來,nick好多了。不帶這麼欺負人的,珍愛生命,遠離劉大人啊。

  起了一輪的名字,很是得意的劉洋老師,滿意極了,「以後咱們上課點名,都用英文名字了啊,大家記住了不要忘記哦。」

  「好,第一課,My surname is什麼? Stone, what is your 澀內、幕?」劉洋大人開始第一次發問。

  「Stone!Stone!Stone!沃特已死粵塞內、幕?」半響無人應答,劉洋大人不耐煩的使勁重複。

  「石芬芬,熊孩子睡著了?流哈喇子的石芬芬,沃特已死粵塞內、幕?」劉洋大人對自己持續不斷的唱單簧,演獨角戲,已經忍無可忍了。

  「對不起老師我忘了,stone像個男名,要不您叫我fanta吧,芬達都比石頭好。」好學生石芬芬的回答,讓這一節英語課的「起名事件」,達到了高潮的巔峰。

  老話常言「七歲八歲狗都嫌」,可是上了高中的半大孩子們,叛逆的連藏獒都不敢嫌棄,連比特犬都不敢招惹。被狗娃子們百般鄙視的劉洋大人,在各位不滿自己英文名的熊孩子們,聯名上書之後,很快就退出了實驗高中的歷史舞台。

  據說這位鸚哥立洗髮音奇葩的劉洋老師,剛從大學畢業,就入名校教書,完全是因為上面有人。至於他是哪位領導大人的親戚、小秘、情人,就不得而知了。總之他悄悄的來,匆匆的離去,鸚哥立洗踢雀早就換成了,一位慈眉善目、發音地道的特級女教師。

  被趕出實驗高中的劉洋大人,卻完全沒有預料到,他雖然灰溜溜的走了,但是他帶來的爛名餘溫,卻久久不能散去。

  「知道咱們學校新出的四朵金花,四大名草是誰不?」神神秘秘的吳楠,一大早就拉開百家講壇,開講八卦。

  「nick,難道有咱們倆?排名靠前不?」Frank傅天祐頗為好奇的詢問。

  「傷心的告訴你,咱們倆木有衝入前五強啊。四朵金花:Sophie、Lily、Wendy、Dora。四大名草:Mars、Warren、Sun、 Philip。排名不分先後。」吳楠煞有介事的開說。

  「還lenovo(聯想)、bird(波導)呢,好好的中文名字不說,這都是些什麼鳥人啊。」 傅天祐猜了半天,完全不知道這都是些什麼神仙。

  「有代溝,落伍了吧。sophie是嚴靜啊,Dora乃咱班曹豆豆呀。Wendy和lily,據說是高二年級的兩朵金花。Mars是莫子凡,吳言熙是Warren,Sun是高三的孫洋學長,Philip是籃球隊的曾鵬。連高二一班的曾哥,你都不知道?你是火星來的吧。」說得熱火朝天的吳楠,直搖頭歎息。

  「好名字都讓帥哥起了。唉,這種跟我沒有關係的事,沒邊的排名,你以後就不要再提了好嗎?不說了,說多了都是淚啊。雖然我叫Frank,眼睛小卻有光芒。我也是很帥的男紙啊。」韓版單眼皮帥哥傅天祐,除了黯然神傷,啥也說不出來了。

  這邊沒上榜的傷心難過,那邊上了榜的卻鬱悶難堪。中午課間休息,莫子凡按慣例下去打籃球,作為莫掌門的夫人,嚴靜能不去加油助威嗎?風口浪尖的大帥哥Mars,無意中卻招惹來了,一群火熱的腦殘粉。

  嚴靜坐在籃球場旁邊的木椅子上,靜靜的觀看。莫子凡的每一個投籃、運球、傳球、上籃。乾淨利落、瀟灑,一氣呵成的動作,騰空、跳躍的每一個瞬間,如藝術畫般精緻、生動。看著莫子凡遙遠的笑臉,向自己豎起的大拇指,和肆無忌憚的飛吻,嚴靜的內心滿是崇拜與喜悅。

  天生就是偶像派的明星Mars打中鋒,絕對是眾人眼中閃亮的焦點啊。場邊的女孩子們,激動的瘋狂吶喊:「Mars!Mars! Mars!」。

  一陣Mars的呼喚過後,邪氣肆意的妖嬈聲音,慢慢的傳來:「媽的媽的,亂叫什麼啊,看我曾哥來會一會媽的!」

  「啊!Philip!Philip!我愛你!」看到曾哥脫去上衣,赤裸上場,喊Mars的女孩子們,開始紛紛倒戈。

  毛寸的短頭髮,勾魂的單眼皮,濃眉毛,高挺的鼻樑,麥色的黑皮膚。壞笑痞氣的四大美男之一曾哥的登場,兩大中鋒的對決,火藥味十足。

  露出八塊腹肌的曾哥,悄悄的靠近莫子凡,笑得猥瑣:「子凡啊,你小女友的事業線夠深,哥很喜歡哦。」

  一聞此言,莫子凡心中頓時憤懣,臉上卻不動聲色,笑的尊敬:「曾哥,弟妻不可欺啊。我家的東西遠觀都不可以。來一對一鬥牛,看誰進的球多!」

  看著一直遠投得分的莫子凡,曾哥不服氣的,猛切入進去,絆倒防守的莫子凡。順勢跌倒的莫子凡,淡淡的笑語:「進攻犯規。」

  急於上籃進攻得分的曾哥,與緊密防守的莫子凡不停的發生衝撞,「帶球撞人。」莫子凡又是一個遠投進籃。曾哥不斷的假動作、變向和轉身運球晃開,卻始終逃不開莫子凡的貼身防守。

  「好吧,哥今天輸了。」急躁的曾哥,看著屢投不進的三分球,失望的舉起了白旗,「今天哥手氣不好,下次再比。」

  劍拔弩張的熱戰,在曾哥的敗北中,拉下了帷幕。嚴靜趕緊給一直摔倒的莫戰神,遞去毛巾、礦泉水,關切的問道:「是假摔嗎?疼不疼?」

  莫子凡噗哧一聲笑了,「還是夫人瞭解我,都是假摔,可疼了。回家去一定給我好好的揉揉啊。」

  甜蜜嬉鬧的兩人,完全沒有留意到,籃球場一隅尷尬的景象。滿面含春的露露,慇勤的向曾哥遞上可樂和毛巾,笑語:「曾哥,休息下,辛苦了喝水。」

  「你是誰?沒看見哥輸了嗎?!」看著身前擋道的高個女孩,氣不順的曾哥,格外的不耐煩。

  「曾哥你是最棒的,下次一定能贏,我很喜歡你,會一直支持你的!」露露大膽的說出心中的仰慕。曾哥是全校的大紅人,有錢的少爺公子哥,和土豪做朋友,絕對的有利無弊。

  「喜歡哥的人多了,不缺你一個,就缺胸像人家那樣大的。妹子,你太小了,不是哥的菜。」曾哥,醉翁之意不在酒的看著,眼前妹子的小山丘,再瞅瞅遠處嚴靜的大包子,果斷絕情的掐斷露露的愛苗。哥確實是有節操、有原則的啊。

  順著曾哥的目光,看到表妹嚴靜的瞬間,露露只覺得晴天霹靂,渾身的每一個毛孔都在憤怒的抗議:「遇見她就沒好事,為什麼她總要擋在我身前,奪去所有屬於我的東西呢!」

  看熱鬧有風險,沒有圍觀也中槍的嚴靜,完全不知道這檔子,「求愛不成因為胸」的小插曲。第二天一到學校,眾人指指點點的圍觀中,各種看自己胸部的熱鬧眼神,讓新晉出爐的四朵金花之一,再次成為了眾所周知的女主角。

  「你聽說了嗎?sophie嚴靜的胸是隆的,大胸部原來都是假的!」

  聽著周圍同學們的議論私語,胸是自己的嚴靜,恨不得大叫:「不要用那種眼神看著我的咪咪。咱這絕對正品、純天然,不用擠也有溝。不信你問莫子凡!」
作者: 嗜酒態睡    時間: 2017-2-20 00:36:40

☆ 41、流言蜚語

  「變性人」馬殺雞

  忽如一夜春風來,嚴靜一夕之間突然成為了,實驗高中獨一無二,最夯的gossip girl緋聞女王。隆胸事件雖小,但是年級第一的「女學霸」隆胸,絕對是奇聞了。

  「常言道『胸大無腦』是有道理的,女學霸有腦子木有胸,腫麼辦?只有去隆了啊,合情合理,絕對不是空穴來風。」那邊一位男生大聲分析的頭頭是道。

  「整形又沒有錯,隆胸現在也屬於微整形了。她本來長得就可愛,而且有實力,人家不管隆不隆都是牛人,隆了就更加賞心悅目了。什麼天使臉龐、魔鬼身材,很有看頭啊。給咱的眼睛免費吃冰淇淋,挺好。」另一位男生不乏讚賞。

  「哼,胸小那是可愛,可某人愣是把自己隆成大胸,那就是自卑,沽名釣譽。你們至於這麼喜歡什麼大胸嘛,有強烈的戀母情結啊!我小,我驕傲。」豆豆師太趁著這股歪風,時刻不忘打擊報復討厭的人。

  此刻的某人,則失神的趴在自己的座位上,傷很大。像癌細胞一樣擴散的謠言,真心傷害人。真的都能忽悠成假的,假的也能編造成真的。各位,不要把話說的這麼難聽好嗎?女人苦,女人累,名女人,活著是受罪啊。

  莫子凡剛從班主任辦公室回來,就看見一蹶不振的嚴靜,呆呆的趴在桌面上,做垂死狀。他早就耳聞今日的無稽傳言,也跟著低落下來。

  「沒事,我都知道了。咱家的寶貝是真的,咱自己知道,真的假不了,別受影響啊。笑一個。」莫子凡拍著嚴靜的小腦袋,寬慰道。

  「打擊造謠要防止擴大化,可是一眨眼功夫,全校都傳遍了,事態嚴重的估計班主任苟大人都知道了。真是令人毛骨悚然的噩夢,誰這麼恨我啊,傳這種沒有格調的謠言。」嚴靜憋屈的悶聲說著。

  「造謠的源頭,不是一時半會兒就可以弄清楚的。既然覆水難收,那咱們就用更大的新流言,來粉碎老流言吧。」莫子凡笑得詭異。

  嚴靜不解的問道:「什麼更大的驚悚新流言?不會說我的臉也是整容的吧!唉,我要是咱有這閒錢,果斷先吸脂啊。小粗腿沒了,整個世界都苗條了,誰還敢說我胖!」

  「比這個還要恐怖,呵呵夫人就等著吧。放心,傳的久了,流言會不攻自破的。」莫子凡胸有成竹的打著包票。

  嚴靜懵懂的看著,向來心寬,神馬都不當個事的莫子凡大人,勉強的點頭同意了。那就讓詭計多端的莫掌門替咱發力,來對付「隆胸」流言吧。

  不一會下午時分,自習課,正在做家庭作業的石芬芬,看見後面同學遞過來的紙條,突然驚叫著啊了一聲,「不可能!怎麼會是這樣呢?太誇張了!」

  一瞬間,所有看過紙條的狗娃子們,也都不淡定起來。「早上還在傳嚴靜是隆胸的,下午就說人家是變性的了!變性人現在也有市場了?」

  屢遭妖魔化,剛被傳整形又遭被變性,嚴靜水汪汪的大眼睛瞅著莫子凡,都想掐死他了。「莫掌門,你比說我隆胸的人,還要喪心病狂啊。這是有多大的仇恨啊,不吭聲把你家夫人的性別都給改了……」

  看著傷透了的嚴靜,莫子凡樂了,「你看面對越來越誇張的謠言,大家已經開始懷疑了。不久有腦子的人都會知道,這些胡言亂語全是假的了。流丸止於甌臾,流言止於智者,更當止於真相。馬上學校領導巨頭們,都會出面替你出來闢謠的。」

  將信將疑的「隆胸變性人」,淚汪汪的信了。沒辦法,多說多錯,流言都能把一代名伶阮玲玉給逼死,咱這種小人物,還是安安分分的,坐等組織出面解決吧。

  第二天早操,教導主任高亢嘹亮的喊話,果然針對近期的流言,大開批判。「自古謠言出於庸者,止於智者。最近各種低俗的傳言,對我們學校的優秀學生,進行了慘無人道的攻擊。這是什麼?這是誹謗,這是對我們優秀三好學生的,無端詆毀和無恥摧殘。嫉妒羨慕好同學,就要承認別人的實力,再亂傳謠言者,學校會報告給警方,讓法律手段介入。」

  鏗鏘有力的嚴厲話語說到了,嚴靜的心頭上。這次流言之戰,終於要告於段落了,嗚嗚,感謝領導,感謝組織啊。

  在眾人同情的目光下,剛下早操的受害者嚴靜,邁著輕鬆的步伐走進廁所,蹲下身正準備,換一個蘇菲彈力貼身。忽然,隔壁的妹子炯炯有神的目光,熱情的盯著嚴靜的下盤,看得眼都不眨,「你也來大姨媽啊,我就知道嘛,都是謠言,你肯定是女孩子。」

  「是啊我真心木有隆胸,木有變性。呵呵。」傻楞住的嚴靜,第一次堅強的闢謠澄清。

  「是啊,我信你。我是二班的文雯,你好可愛啊。」隔壁的妹子友好的伸過手來。

  嚴靜一手拿著蘇菲,一手提著褲子,真不知道該用哪只手,去握住這麼善良的妹子。「謝謝你!」被治癒的嚴靜鬆開褲子,感動的一握。

  廁所的世紀握手之後,一出廁所,各種祝賀的眼神。全世界立馬又知道,嚴靜今天來大姨媽了,恭喜您徹底擺脫變性人流言的困擾。

  唉,文雯妹子,她不得不交口稱讚,嫩真是個可愛的大嘴巴啊。

  重新成為女孩子的嚴靜,把之前隱隱約約的憤怒和不公平之感,偷偷的暗自掩埋。這事就當它翻篇,過去了吧。可是想找出兇手的好奇、不甘,又驅使著她去努力探尋一個答案。

  主動來到豆豆的座位前,嚴靜問的直接:「豆豆,你知道是誰散佈的謠言嗎?」

  「反正不是我,你要感謝那個好心人。你現在出名了,還洗白了。」豆豆漫不經心的用磨甲棒,磨著指甲,吹著氣。

  凝視她的眼睛,嚴靜知道這次她沒有說謊。「我知道了,謝謝。」

  盯著自己美甲的雛形,豆豆餘光瞥見嚴靜離去的背影,感歎道:「傻胖子,謝什麼謝啊,沒頭腦。」

  從自己的一號仇人那裡得知,不是她幹的,那肯定還有二號仇人。四面樹敵,八面發瘋,隨時面臨滅亡,苦逼的她,到底還有多少隱藏在群眾深處的敵人啊!

  悶悶不樂的嚴靜,一路無言,完全沒有頭緒的回到家中。默默跟隨的莫子凡,大氣也不敢出一聲。今天她這麼安靜,難道有什麼新發現,新事件?莫子凡坐在沙發上,靜靜的等待,嚴靜的傾訴。

  「謠言不是豆豆傳的,你說還有誰是我的仇人?」躺在莫子凡的大腿上,嚴靜求助聰明人分析事件。

  「你又不是江湖中人,沒有仇人沒戲唱,活不利索啊?哪兒來的那麼多仇人啊,咱別整天疑神疑鬼的啊,來替我捏捏背,開心一下。」莫子凡嘴上安慰著,嚴靜這位心思重的敏感單純人,心裡卻在迅速盤算著。進攻才是最好的防守,隱藏在暗處的惡人,總有一天會把你抓出來的。

  「你是要中式,美式,泰式,還是嚴式馬殺雞啊?」很容易心寬的傻嚴靜,瞬間開心了起來。

  「可以要『泰國浴』嗎?」莫子凡痞痞的笑了。

  「什麼是『泰國浴』?你洗過?是要蒸桑拿還是要怎樣?」嚴靜好奇的問道。

  瞬間意識到自己說錯話的莫子凡,腦袋擺的象撥浪鼓,一身是汗的開始解釋道:「沒有,沒有。我絕對沒有洗過,就是聽表哥說過。他們到泰國曼谷Ratchadapisek路,去『泰國浴』抓過毒販,我只是耳聞,耳聞。」

  「難道那是泰國的紅燈區,『泰國浴』就是天上人間,洗浴中心的大保健?!」嚴靜突然間懂了。

  「可能是吧,沒去過,我真心不知道。」莫子凡使勁搖著頭。

  「你要是敢涉足這些場所,你等著!!」嚴靜惡狠狠的揪起莫子凡的屁股肉。

  「絕對不敢。不信,你給我帶上貞操帶!」嚴靜的小手,揪的莫子凡渾身癢癢的,舒服的不行。

  「嗯,夠忠貞。好吧,我立馬給你提供,嚴式馬殺雞的全套服務。免費的哦,親。」嚴靜鬼笑著起身,指揮莫子凡全身趴在沙發上。

  一動不動的趴著,如魚肉般任人宰割的莫美男,完全不知道嚴靜下一步有什麼花招,「我用閉眼嗎?」

  「完全不用,你就慢慢享受吧!」嚴靜脫下拖鞋,搖頭晃腦的做準備的熱身動作。

  聽說美國有位胖妹妹,每天就靠她的大胸以及碩大的身體為客戶按摩,日入上千美金,難道嚴式馬殺雞也會,如此的強烈、有激情?莫子凡不禁睜著眼,幸福的浮想聯翩。

  嚴靜一屁股坐在莫子凡腿上,兩腳開始胡亂地蹬著他的背,笑道:「開始踩背了!」

  嚴式按摩=踩背!莫子凡憂心忡忡的規勸道:「夫人,踩背是項高難度動作,很容易脊椎移位、肋骨骨折啊!」

  嚴靜毫不理會繼續往前匍匐,如騎戰馬般,跨坐到莫子凡的背上,大叫一聲,「駕~」

  雙手專業的扳起他的頭,慢慢的左旋右轉,莫子凡頓時覺得自己的頸錐骨,被扭的一陣「嘎嘎」亂響。

  使勁揉搓他的雙胛,嚴靜問道:「舒服嗎?」

  不由自主雞啄米般的點頭,莫子凡笑得諂媚:「小兔子,技術不錯啊,我也來給你揉揉,讓你也享受一下。」

  看著嚴靜從他的背上跨下來,趴在沙發上。莫子凡連忙翻身農奴把歌唱,坐起來壓在她軟軟的臀部上,開始亂晃做騎馬狀。

  嚴靜渾身晃晃悠悠的,差點被莫子凡搖出尿來了,「掌門,您這是搖背還是騎馬啊,抖的都像五級地震的幅度,我要散架了。」

  嚴靜趁莫子凡不動了,使勁轉身,肚皮朝上仰面躺著的她,卻被莫子凡的剪刀腳牢牢的卡住,不能動彈。

  「看我莫氏按摩。」莫子凡伸出雙手,「讓我們來妖精打架,大戰三百回合!」                  
作者: 嗜酒態睡    時間: 2017-2-20 00:36:54

☆ 42、禁錮器具室

  禁錮器具室

  嚴靜身體的每一個細胞,都在莫子凡狂亂的舔吻中,躁動的遊走咆哮。身上的始作俑者,不懈的追尋著,她水潤的粉唇,如此香,如此軟,如此甜。看著身下可愛女孩紅撲撲的臉蛋,濕淋淋的杏核眼,莫子凡渾身腎上腺素激昂。

  莫子凡再次低頭尋覓上嚴靜的唇瓣,灼熱的氣息拂過她緋紅的面頰,火熱交纏。令人面紅耳赤的喘息聲,伴著莫子凡似痛非苦的難言歡愉,從他的喉嚨中緩緩溢出。

  喘息聲停了,寂靜一片,愈夜愈美麗。

  對高中的狗娃子們來說,人生最痛苦的事是什麼?是上學!比上學還痛苦的事是什麼?是天天上學!比天天上學還痛苦的事是什麼?是考試!比考試還痛苦的事是什麼?是一整天都考試!

  進入高中的第一次期中考試日,所有的狗娃子,不管學霸、學渣、學神、學弱們,都格外的緊張。因為這一次大考過後,全班座位的歸屬問題,即將迎來翻天覆地的大變動。

  「你複習的怎麼樣?」傅天祐帶著深深的黑眼圈詢問吳楠。

  「作業筆記都看了,但是我現在感覺,已經忘了一大半了,怎麼還不開始考啊?」吳楠憂心忡忡的回復道。

  「是啊,再等過完下一節體育課,估計我已經忘的差不多了。現在趕緊吃著喝著最後的早餐,考完了咱至少是個飽死鬼。阿門,觀音菩薩保佑啊。」傅天祐虔誠的燒香拜佛。

  豆豆看著和自己一樣,全班倒數的兩位難兄難弟,淡定的嗤笑道,「至於這麼生死存亡嗎?不過你們長得這麼普通,不好好學習,以後又能怎麼辦呢!」

  受了巨大心理創傷的傅天祐,和吳楠瞬間燃起了鬥志。魂淡啊,這次就算拼了老命了,也不能讓豆豆爬到咱前面去。

  此時的嚴靜也在不停的擔心,不過她憂慮的考試,而是下節體育課,待會兒馬上到來的仰臥起坐和800米測驗。

  戰戰兢兢的熬過體育課,總算是都60分及格了,嚴靜精神抖擻的拿著綠色的仰臥起坐墊子,走向體育器具室。今天她值日,這些墊子必須全歸還到它們的老巢去。

  走進凌亂的器具室,大量的籃球、排球、跳繩等體育用品,應有盡有。嚴靜正準備把仰臥起坐墊子,扛到角落裡堆疊起來。突然屋子的光線暗了下來,砰的一聲,器具室的大門猛然關閉。

  「哪兒來的一陣妖風?」 陰森的冷風嗖嗖的,嚴靜毛骨悚然的給自己打氣,放好東西趕緊離開此地吧。

  火速的放下墊子,奔向大門,嚴靜心有餘悸的拉動把手,可是門怎麼也打不開。

  「出鬼了,這是怎麼了?難道有人從外面把門鎖上了?」嚴靜驚慌的開始大叫,「有人嗎?我在裡面,快開門!」下節數學課還有考試呢,她一定不能遲到啊。

  「有人嗎?快開開門!」越來越暗的器具室,無人應答的氛圍,讓膽小星人無端的害怕起來。

  「叫什麼叫,把少爺我的美夢都驚醒了!」角落裡,戲謔的男聲傳來,打破一切寂靜。

  嚴靜猛然回頭,透過窗欞的光線,曾哥的偉岸身影,從籃球堆裡狼狽的爬出來。

  「怎麼是你?大胸妹,難道我還在做夢?老天爺第一次讓我夢想事成啊!」偷懶躲在器具室小憩的曾鵬,完全沒有料到心中女神、夢中情人,如此驚慌,活生生的出現在自己面前。

  「門關上了,我打不開,你快來幫忙!」看見屋內多了一位幫手,嚴靜喜不自禁。

  女神下達命令,曾鵬屁顛顛的馬上就聽從了。他奔過去使出吃奶的力氣拉門。看著紋絲不動的大門,曾哥很沒有面子,尷尬的撓頭:「上帝關了一扇門,必定為咱開一扇窗。我去窗戶那邊看看。」

  拉都拉不開,那只能踢了,這是逼著他們暴力啊。嚴靜思索中,大高個曾哥,已經非常不雅觀的開始爬窗戶了。

  這邊兩人如困獸般,在屋子裡找逃生之路。那頭數學考試的鈴聲,馬上即將打響了。久等不見嚴靜,莫子凡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有人看見嚴靜了嗎?」他焦急的向後詢問,同樣上體育課的女同學們。

  「她今天值日,還器具去了。」石芬芬努力回憶,最後一次見到嚴靜的場景。

  「謝謝。」莫子凡道著謝,起身準備奔向體育器具室。

  上課的鈴聲打響,數學老師抱著卷子走了進來,「莫同學,要考試了!」

  莫子凡頭也不回的衝出去,一陣風般,留下原地驚訝的老師。

  「都上課打鈴了,我的數學考試啊!」嚴靜哀嚎著,繼續大叫,準備用身體撞門,「來人啊,開開門!」

  曾哥聽著女神的SOS信號,愛莫能助。窗戶實在太高了,他尷尬的卡在牆上,不能上也不能下,壁虎一樣的姿勢,太有損四大美男的形象了。

  莫子凡上氣不接下氣的,跑到荒涼的器具室外。聽到嚴靜飄忽嗓音的一瞬,欣喜的整個人都鎮定了下來了,「小兔子,別著急,我來救你了!」

  遽然聽到莫子凡熟悉的嗓音,救世主終於降臨,嚴靜熱淚盈眶的回應:「我在這裡,等了好久了。」

  看到被鎖的大門,莫子凡正準備問嚴靜要鑰匙。他卻發現門鎖被人灌膠了,有鑰匙也打不開。這次絕對有人在背後做手腳。

  「小兔子,門鎖壞了,你趕緊離得遠遠的啊,我用腳把門踢開。」莫子凡摩拳擦掌,準備暴力開門。

  使勁踢開木門的一瞬間,如慢鏡頭般,嚴靜看到光芒、鎖芯和飛舞的木屑。莫子凡宛如特警、風虎隊員般,威武現身。飛奔過去抱住救人的英雄,相擁的兩人,完全忘記了還在飛簷走壁的曾哥。

  被當作隱形人的曾哥,羨慕的看著緊緊擁抱的女神和王子,幽幽的感歎:「那一定很軟,早知道哥也撞門了,羅曼史原來都要靠暴力啊。」

  他們找來體育老師,匯報了不得已暴力破門的事件起因。被赦無罪的嚴靜才發現,數學考試,他們兩位被困的和救人的都缺席了。

  「怎麼辦?數學期中考試咱們都是零雞蛋了!」

  「沒事,坐最後一排也是一種新的嘗試嘛,沒準咱們還可以補考呢。嘿嘿。」莫子凡笑的沉著。

  「莫掌門,所言極是。」 只此一句,無需多言,嚴靜頓時安下心來。

  「妹子,咱們一起也算共過患難了,來和哥也擁抱一個吧。」全程嫉妒觀摩人家甜蜜的曾哥,忍不住開口求擁抱。

  「謝謝曾哥了。」嚴靜會意的走過去,笑著握了一下曾哥的右手。

  他要的是擁抱,她只是握了一下手,握了一下手……

  曾哥捏著軟軟的小手,看著旁邊子凡弟弟虎視眈眈的眼神,沮喪的笑了:「不用謝,應該的。」應該抱一下的啊,握手實在是太沒有誠意了。

  一場風波過後,疲憊的回到教室,飽受驚嚇的嚴靜,看向了自己的一號仇人。考完數學的豆豆,毫不萎靡,照著鏡子不停的欣賞著自己的美貌。對於嚴靜的出現,她毫無驚喜和任何的意外。

  不是豆豆,那這次又是誰?快患被害妄想症的嚴靜,看著周圍的同學,覺得每一個都像是那隱藏的很深,自己失散多年的仇人。

  「今天你進器具室之前,最後一次看見的人是誰?」莫子凡不經意的問道。

  「好像是劉怡然。」嚴靜努力回憶紛亂的記憶。

  「劉怡然是誰?」完全不知道這號人物的莫子凡,不解的問道。

  「就是你旁邊那位,對你兩眼放光的第三名妹妹。」嚴靜無語的看著困惑的莫子凡,做了好幾個月的鄰座了,他還不認識。

  眼盲的人,身邊的東西果真都是隱形的啊。

  「哦,很顯然了,作案的動機有了,就差凶器了。」莫子凡笑得胸有成竹。

  「你說鎖門的兇手是劉怡然?為什麼?什麼動機?」和她無怨無仇的嚴靜,迫不及待的想理清一切亂如麻的線索。

  莫子凡鄭重的解釋道:「七宗罪(Seven deadly sins)中的嫉妒,象徵世間最大的邪惡怪物。聽說過朱令□□中毒事件吧。過度的競爭滋生心中的惡魔。

  如果『羨慕嫉妒恨』不只是一句酸溜溜的玩笑話,還需要更深的仇恨,更具體的動機嗎?」  
作者: 嗜酒態睡    時間: 2017-2-20 00:37:07

☆ 43、一瀉千里的報復

  一瀉千里的報復

  有人說過,嫉妒讓人美麗,嫉妒使人進步,嫉妒是把雙刃劍,想去傷別人,卻往往傷了自己。此刻的嚴靜很想佛心的大度宣稱:「走自己的路,讓別人嫉妒去吧!」

  可是瞅著隔壁劉怡然妹子,那黑油油的眼神,她卻怎麼都灑脫不起來。別人大費周章的把她關起來,她不理會、不報復、不回應。那人家妹子得多孤單、多寂寞、多失望啊。

  「羨慕久了就成了嫉妒。男顏禍水啊,強烈懷疑是掌門太騷氣惹的禍!」嚴靜在內心默默的嘟囔著。

  「你呆會兒主動跟她聊天,使勁拍她馬屁,給她戴高帽子,得勁兒的誇她。然後再藉機確認下兇手是不是她。」莫子凡出謀劃策道。

  嚴靜苦笑著心裡不斷揶揄:「其實你和她聊天,她可能才比較高興……」

  「怡然,你的圓珠筆好漂亮啊。」嚴靜尷尬的沒話找話誇。

  「嗯。」劉怡然眼都沒抬,絲毫不搭理熱情的她。

  「剛才多謝你了,要不是你告訴同學們,我在體育器具室,老師不可能這麼快的去開門救我。」嚴靜開始亂扣帽子瞎感謝。

  劉怡然抬起頭,飄忽的看著嚴靜,不知道該怎麼回復她的「謝意」:「嗯。」

  一聲嗯過後,劉怡然的內心獨白悄然迴盪,「我怎麼可能告訴別人去救你呢?白癡!」。

  嚴靜不動聲色的繼續吹捧:「要是沒有你,我現在還關在黑屋子裡呢。謝謝,你最後看見是什麼人,不小心把器具室的門關起來了嗎?」

  「我什麼都沒有看見。」劉怡然鎮定的回復,內心卻彷徨的憂慮著:「難道她發現是我幹的了?」

  「哦,這樣啊,那肯定是風太大了,我今天點兒背,倒霉啊呵呵。不管怎樣,謝謝你,以後咱們就是朋友了,一起玩哦!」找到真兇的嚴靜,放下心來,把「敵人」變朋友,近距離監視起來。

  心中詫異的劉怡然,勉強的回道:「好。」

  看著匪夷所思的「敵人」,嚴靜笑得格外的真誠。

  「是她,是她,是她,就是她!」得勝歸來的嚴探員唱著《少年英雄小哪吒》,向領導莫掌門匯報。

  「怪不得莎翁大歎女人的名字是嫉妒啊,真是太可怕了。」莫子凡不禁感歎道。

  「男的就不嫉妒了?男人還花心呢!」嚴靜為女人們打抱不平,「你說我需要用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嗎?還是豁達的算了,和她建立朋友關係,用愛去感化她,化解嫉妒?」

  莫子凡笑得陰森森的:「其人之道都太便宜她了,咱既要傷人又要傷身,還不能讓她察覺。站得越高,摔得越痛!先把她捧起來,然後再讓她嘗嘗失落的滋味。既然她喜歡堵人家鎖眼,咱就給她量身定做一味暢快淋漓,『一瀉千里』的報復!」

  看著詭計已成的黑心莫掌門,嚴靜森森的為怡然妹子擔憂。這味猛藥「一瀉千里」,一聽就不是好貨啊,「好吧,一切聽掌門安排,咱們下一步怎麼做?」

  莫子凡笑的可愛:「咱不補考了,馬上搬最後一排,度假去呵呵。」

  果然,缺席數學期中考試的兩位大神,因為零分的記錄,從第一排發配到「邊疆」倒數第二排。

  看著身前少考一門,總分也比自己高的學神們,傅天祐有一種與有榮焉的喜悅。咱離大神這麼近,近水樓台先得月,期末沒準咱熏陶著,成績也跟著就上去了啊。

  有人歡喜,有人憂,還有人心裡酸溜溜,「這是下放農村,來體驗群眾生活了啊!小心來了就回不去了哦!」豆豆照著安娜蘇的魔幻麗鏡,漫不經心的吐槽。

  「嘿嘿既來之則安之,鄰居好!」嚴靜大度的向豆豆師太,揮手打著招呼,「魔鏡魔鏡告訴我,你是全班最美的。」

  聽著新鄰居對自己的示好,豆豆得意的甩著頭髮:「小胖子,算你有眼光。」

  「還是淨空法師、星雲法師說的對,化敵為友,化怨為親,化恨為愛,真的是成佛的第一課啊。」嚴靜暗自開心的笑得像個老鼠。

  「小兔子,為什麼世間還有,像我們這樣的孤男寡女不能成雙成對,為什麼你甘願守孤燈伴古佛單宿單飛呢?別忘了『一瀉千里』哦!」擾人修行的妖精莫子凡,眼波水盈盈的勾引著,學佛的嚴靜。

  「唉,有你這麼個壞妖精,咱這輩子也去不了西天啊。」嚴靜看著妖精莫子凡,和遠處第一排頻頻回頭的怡然妹子。咱路漫漫其修遠兮,還是上下而求索的,當個凡人吧。

  當了第一名的劉怡然,小日子過得很是滋潤。居高臨下的看著屈居人後,曾經第一名的手下敗將,不由得感歎:「歷史都是成功者書寫的,不管我用什麼手段戰勝了你,承認現實吧,我贏了。」

  風景這邊獨好的倒數第二排,莫子凡在蟄伏著,耐心等待著下一個報復時機的到來。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等這個仇開始報的時候,儼然已經是又一次的大考——期末考試了。

  當慣了第一,對自己的實力相當有自信的怡然妹子,這一次沒有舊計重施、打擊忠良,而是完全憑本事的,和學神們同場競技。

  從往試卷上寫自己名字的第一筆開始,劉怡然就覺得渾身不對勁,想嘔吐、想腹瀉的慾望,如潮水般湧來。肚子一陣陣的疼痛,胃腸道功能開始紊亂的攪動、抗議。她拿出水瓶狠狠的灌上一口,想壓下那股難受的氣滯不通之感。可是涼水如肚,更加的疼痛難忍,她的肚子開始咕咕的直叫,腹部忍不住的開始向外排氣。

  一陣惡臭傳來,監考的數學老師都憋不住開口:「劉同學,你趕緊去廁所蹲一下吧,別拉褲兜子了。」

  「不是響屁不臭,臭屁不響的嗎?」最後一排的吳楠,都忍不住被臭的開口。

  「她這是連環屁,又臭又響。硫化氫氣味重啊。」傅天祐好心的解釋道。

  全班的哄堂大笑之下,難堪到無地自容的第一名劉怡然,不得不灰溜溜的奔向廁所。絞痛的肚子,拉出來液狀的渾濁,剛想提起褲子奔回考場,可是又一個屁接踵而至。一陣陣的痛,毫不停歇的腹瀉,從半幹不濕,全濕,到完全都是水狀,劉怡然有一種把肚子都拉空了的錯覺。

  腿都麻痺了的她,連手都顧不上洗,跑回教室,剛想回到座位上繼續鏖戰,可是一個踉蹌,昏倒的劉怡然,瞬間毫無意識。

  等再度清醒的時候,醫務室裡吊著點滴的她,抬頭看見時鐘已經指向下午1點了。「急性腸胃炎,痢疾,再拉會脫水的!」恍惚的聽著耳邊醫生的叮聆,錯過數學期末考試的劉怡然,突然感覺到了,因果報應的來臨。

  上次數學考試,急於拿第一的她,陷害了別人。這次數學考試,一樣的場景,她卻腹痛難忍的病倒了,難道她真的錯了,天理昭彰、報應不爽嗎?

  陷入唯心主義論調的前第一名,完全沒有料到,謀劃已久報復成功的莫某人,正在背地裡,沒事偷著樂呢。

  「『一瀉千里』這一招如何啊?」莫子凡得意的笑著邀功。

  「太損了,感覺現在我自己的肚子都疼了。這招臭人也臭己啊,這麼大冷的天,教室的窗戶現在都不能關。」嚴靜對這重口味的陰招,實在不敢恭維。

  「現在這個當口,你立即送去瀉停封,牛黃解毒丸和藿香正氣水。假意慇勤送溫暖,沒準你們立馬就化干戈為玉帛,仇人變親人了啊。」莫子凡接著支招。

  看著「害你沒商量」的莫掌門,嚴靜嘀咕著:「實在太壞了啊,下藥的是你,送藥的也是你,人家到頭來還要感謝你。你到底在哪兒放的毒啊?」

  「麻仁軟膠囊,各種通便口服液都在她的水瓶裡,想不拉都不行啊,要不下次給豆豆也來點?」莫子凡笑得陰險。

  「以後千萬不能讓您當大夫啊,走,咱慰問傷者去。」嚴靜拉著莫子凡,決定感化仇人,看熱鬧去。

  走進醫務室,滿是藥香的室內,滿臉蒼白的劉怡然,雙眼無神的凝視著,推門進來的嚴靜。

  「你還好嗎?」嚴靜笑著走了進來,手上的紙巾裡包著一個熱乎乎的包子。「沒事,數學老師說等你好了,給你安排補考,別擔心。這白菜豬肉餡的包子,餓了你就吃點吧。」

  看著自己曾經百般嫉妒陷害的第一名,如此關懷的,第一個出現在自己的面前。脆弱的劉怡然忍不住淚水奪眶而出,「謝謝你。」

  「在沒有任何人來看我的時刻,你的出現,給罪惡的我再一次沉重的打擊,我錯了,對不起。」

  聽著劉怡然內心軟軟的懺悔、歉意,嚴靜心中說不出的酸澀、欣慰。也許有的人真誠以待,羨慕嫉妒恨也會轉變成為,羨慕、敬佩和真正的臣服。

  「你好好休息,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馬上就會精神滿滿的。我走了,呆會兒讓苟老師來看你哦。再見。」

  嚴靜的離去,彷彿湖麵點點的微波漣漪,在劉怡然的心中灑下溫暖的種子。

  門外等候的莫子凡,擁著眼睛濕潤的嚴靜,久久的沒有言語。嚴靜有點想哭的意味:「放下屠刀 ,立地成佛。我突然發現,報復人最好的方法,是成為她的朋友。」

  「人生中第一次使用摧毀人意志的『糖衣炮彈』,小兔子感覺腫麼樣?」莫子凡摸著她的頭髮笑著。

  「有一種聖母大人,仇將恩報的感覺。太偉大了,太寬容了!但是不得不說,看到她些許的悔意,我由衷的覺得欣慰,莫掌門大人威武,一舉兩得,太高招了。」嚴靜滿溢崇拜的微笑。

  「只要你開心,我做什麼都值得!」莫子凡晶晶亮的雙眸,如昨夜星辰般璀璨動人。

  「此刻,你是不是也盼望著我深情回眸。來一句,只要你開心,我也做什麼都值得啊!?」嚴靜瞇眼笑得瞭然。

  「知我者,夫人也!是啊你一按摩我就開心,晚上要獎勵哦。按按大樹,要抓的,抓了就開心!」莫子凡笑的極其坦然。

  「原來所有『一瀉千里』的圖謀,都在要親密接觸的獎勵上……」看著點頭如搗蒜的莫美男,嚴靜大徹大悟了,她這就是被人賣了,還替人數錢啊!
作者: 嗜酒態睡    時間: 2017-2-20 00:37:24

☆ 44、花開成海,相思成災

  花開成海,相思成災

  期末考試過後,幾乎所有的狗娃子們,都在歡欣鼓舞、翹首期盼寒假的到來。唯獨一位男同學,他真心的希望時間停滯,寒假永遠不要來。看著臥室裡忙得熱火朝天,收拾衣服、行李的嚴靜,莫子凡同學怎麼都開心不起來。

  「別回家了,好嗎?咱們一起在這裡過年吧。」莫子凡從身後抱住嚴靜,緊緊的環著她軟軟的腰肢,靠在她的肩頭,發出悶悶的震動聲。

  「老嚴頭已經發最後通牒了,我再不回家,他會立刻拿刀,殺將過來的。大樹哥哥,咱們來日方長,小別勝新婚哦。」 嚴靜討好的轉過頭,將嘴巴湊上莫子凡如玉的面頰,安撫的親吻起,他糾結的臉龐。

  溫熱的瞬間逼近,一觸即離。莫子凡猛的用雙手捧住,她欲逃的可愛容顏。他把那片令人依依不捨的唇瓣,用自己的唇濕潤包裹。狂亂的席捲粉色的櫻桃小嘴,津液吞嚥中,盡情的□□著,即將要和他離別的柔嫩花瓣。

  死命的親了半天,依舊不滿足的莫美男,賭氣的問:「你會去奶奶家看我嗎?」

  「會的,我一定會去看望我最愛的微笑天使——小帥……和你的!」凝視少年燦若星辰的眸子,嚴靜向人民群眾做下保證。

  「必須要把我排在小帥前頭!我也會去看你的。」天天去看你!莫子凡笑著打定主意。

  走進居民樓,回頭招手,透過防盜門的玻璃縫隙,少年風中靜立的姿態,如夢境般虛無飄渺。還未分離的此刻,嚴靜已經感受到了,那種叫做想念的滋味。

  重新打開防盜大門,飛奔出居民樓,嚴靜的笑臉再次出現在莫子凡的眼前:「怎麼,捨不得我?那咱們就回家去吧。」少年笑得開懷。

  「冷嗎?耳朵都凍紅了,我看著你離開,再進去吧。」嚴靜拿出自己的雙手,摀住莫子凡冰冷的耳廓,心疼的細語。

  「沒事,我看著你進去。上去後記得從窗口,給我招個手,我才能走得安心。」莫子凡憨憨的笑著,和他一貫精明世故的風格完全不同。

  「嗯,那好吧,這兒風大,不要著涼,把我的圍巾戴上。」嚴靜解下自己脖子上的粉色圍巾,裡三層外三層的,把莫子凡整個俊臉都包裹在內,「嘿嘿,粉紅色好配你,更帥氣了,美得冒泡。很像農貿市場裡,賣雞蛋的大媽。」

  羊絨圍巾帶著嚴靜身體的溫度,暖暖的氣息,瞬間籠罩著莫子凡冰冷的肌膚,「很暖,有你的味道。」

  一步三回頭的嚴靜,爬上樓,拿出鑰匙打開門,家裡空無一人。老嚴頭和周家橋一枝花,難道採購年貨去了?千萬不能讓他們和莫子凡碰個正著啊。

  走進自己的小屋,打開窗戶,樓下風口處的少年,笑顏如花,「我到家了,你也趕快回去吧!」嚴靜張大嘴,做著手勢,打著啞語。

  少年聞言離去的背影,彷彿一幕觸動她悲觀情緒的影像。蕭瑟孤單中,嚴靜心中湧動著一種,名為「守候」的感動,一種想流淚的衝動。

  「在這最美的時光裡,是誰創造了你,把你帶來我的身邊,讓我彷徨、飄零的心得到生命的救贖。突然好想你,從這一秒開始……」

  電話鈴聲打斷了嚴靜的黯然神傷:「哈嘍,您好。是啊媽媽,我從學校回家來了!你們今天在爺爺家睡?咱爸喝多了?!那好吧,明天見。」

  掛斷電話,嚴靜萬分後悔,自己今天回來的太早了,早知道明天再回家了!一個人好孤單,先煮麵吃吧。

  靜靜的洗菜煮麵,每一個和莫子凡在一起做飯的畫面,如風暴般襲來,「果然還是男女搭配,幹活不累啊。他現在在哪裡?在幹什麼呢?」在沒有莫子凡的世界裡,嚴靜忍不住默默的想念。

  一碗青菜火腿腸雞蛋面,吃的寡淡無味。打開電視,拿著遙控器,在喧鬧的電視節目中來回遊走。寂寞的嚴靜,在給不給莫子凡打電話的念頭中,垂死掙扎。

  「喵喵~砰砰」貓叫聲頻頻傳來。硬物敲打窗戶的聲響,在夜色瀰漫中,格外的恐怖。

  大冬天的還有貓咪發情叫春?順手拿起老爸的大拖鞋,嚴靜悄悄往窗口挪去。「砰」又一聲敲打窗戶聲,嚴靜探出小腦袋。

  昏暗的街燈下,大半夜砸她家玻璃的罪魁禍首,戴著粉色圍巾,邊喵叫邊笑得邪氣。

  不經念叨的「狼外婆」莫掌門,揮舞圍巾,招呼著小白兔,「小兔子,快下來,把門兒開開哦!」

  她包裹上大大的羽絨服,跑下樓。冷風過境,嚴靜才發現自己穿著拖鞋,沒穿襪子。「大樹哥哥,你怎麼又來了?還是壓根就沒有有走啊?」

  「嘿嘿,回家一放下東西,就來了,我好想你。」莫子凡不管不顧的,抱住圓滾滾的嚴靜,心裡頓時無比踏實。

  清幽的月光下,少年的臉那麼的純淨澄澈。嚴靜情不自禁的,觸摸著他的眉眼,「吃飯了嗎?」

  「沒有,看見你,我才發現自己真的餓了。」莫子凡在她的懷裡撒嬌著。

  「走吧,今晚爸媽不在,上樓我給你下面去。」嚴靜笑著邀請。

  再次走進嚴靜的香閨,沒有了白加黑。這一次翻身做主人的莫子凡,有一種到了自家臥室的感覺。

  「暖氣好暖和,好想光著膀子啊!」突然的燥熱,讓莫子凡瞬間脫下外套,風騷了起來。

  「你穿上我的睡袍,別著涼了啊。面一會兒就好。」嚴靜在廚房裡,再次煮上青菜火腿腸雞蛋面。

  穿著嚴靜的小熊維尼睡袍,露胳膊露腿的莫子凡,大口吃著麵條喝著熱湯。嚴靜怎麼看都有一種,「犀利哥」迷路許久,餓了半個月,剛回到家拚命狼吞虎嚥的感覺。

  「吃飽了就困,我能在這兒小睡一會兒嗎?」黃澄澄的燈光下,湯足面飽的莫子凡,濕漉漉的眼神,很難讓人拒絕。

  「好吧,就迷糊一小會兒吧。」嚴靜妥協道。

  「那你也陪著我一起呼呼。」莫子凡打著呵欠,拍著床榻,熱情的邀請著真正的主人。

  也許困意是互相傳染的,合衣一起躺下的兩人,擁抱著一動不動的,不久就進入了甜甜的夢鄉。

  夜半醒來的莫子凡,看著身旁蜷縮如蝦米的嚴靜,輕輕的給她蓋上被子,抱緊這讓他溫暖的柔軟嬌軀。似乎只有這樣,他才不會感到寂寞,不會感到一個人的冰冷、孤獨。

  手慢慢的撫摸她的眉眼、鼻尖、唇瓣,感受那暖暖的呼吸。繼續往下,劃過鎖骨,山巒疊嶂,觸摸心臟。

  他聆聽著她那有節奏的生命跳動,默語,「你和我在一起,永遠一起。」

  又一個清晨,一陣急促的敲門聲,擾人清夢。「靜啊,爸爸回來了,快出來開門。」

  迷迷糊糊中突然驚醒的嚴靜,發現自己四仰八叉。身旁的莫子凡睡得像個天使,他的手卻邪惡的抓著她不可描述的部位。

  「糟糕了,爸媽回來了!」嚴靜趕緊搖醒莫子凡,迅速穿好衣服,「你千萬別出聲,躲好了啊。」

  嚴靜飛奔出去,打開反鎖的防盜門,老爸迷茫的醉臉疲憊不堪,「靜啊,你還沒起床啊,爸爸也困啊,咱們接著喝啊。」

  「媽,爸這酒還沒醒啊?」嚴靜小心翼翼的試探。

  「是啊,現在還早,你也接著睡會兒吧,媽媽做早餐去。」

  重新悄悄的回到臥室,嚴靜的心臟快跳到嗓子眼了,「掌門啊,你先按兵不動。等咱媽一不留神,我就放你出去,切記千萬不要被人發現。」

  感覺還沒睡飽的莫子凡,懶洋洋的發聲:「乾脆我不走了,你金屋藏嬌,像白加黑一樣包養我吧。」

  「忘了白眉大俠的下場了嗎?被周家橋一枝花發現,就是全套的滿清十大酷刑。三思啊,莫掌門。」嚴靜謹慎的拉上窗簾,屋內的光線瞬間曖昧的暗下來。

  「死了都要愛,不怕!要留下。」再次把嚴靜抱上床,莫子凡開始撲上來耍賴。

  「靜啊,什麼動靜?怎麼還不睡?」老媽的聲音從廚房傳來。

  「哦沒事,書掉了,我馬上就睡!」嚴靜大義凜然的,督促莫子凡穿好衣服,躡手躡腳的推開房門。老媽在廚房,老爸在屋裡打著呼嚕,現在不走,更待何時?

  她一把將莫子凡推出防盜門,「快走,電話聯繫!」

  輕輕的關上大門,回到臥室的時候,虛驚一場的嚴靜,一身大汗。這做賊偷人的勾當,想人不知鬼不覺,真心難啊。還是先洗個澡,冷靜下,去去汗味吧。

  洗完澡頓覺神清氣爽的嚴靜,再次看見莫子凡的瞬間,一根根的濕頭髮,都快站立起來了。

  這是出鬼了?!不是剛把這位神仙送走的嗎?您怎麼又回來了!腫麼還沾著醋,吃著餃子,和周家橋一枝花,聊得歡實呢?

  瞬間石化的嚴靜,只聽見老媽笑不合嘴的說道:「阿姨哪有你說的那麼年輕啊,雖然我美貌堪稱周家橋一枝花,但是哪裡像嚴靜的姐姐啊。這孩子,人又漂亮嘴又甜,來再吃個四喜丸子啊。」

  看著自己的老媽,不矜持的把碩大的四喜丸子,往莫子凡的嘴上招呼。嚴靜有一種火速去把老嚴頭搖醒的衝動,「老媽姐姐,咱有您那麼成熟嗎?」

  「靜啊,今天你就要去北京了,怎麼不早點跟媽說這好事啊。」老媽笑著埋怨道。

  「我今天去北京?」被通知出遠門的嚴靜,整個人都糊塗了。

  「是啊,這次少年數學邀請賽的冬令營,時間緊,是臨時通知的,阿姨不用擔心,我的外公外婆都在北京,我們會好好照顧嚴靜的。」莫子凡使勁向嚴靜使著眼色。

  「哦那我就放心了,小靜啊還楞著幹什麼啊?快收拾行李去。子凡啊,你外公外婆是做什麼工作的?」老媽放心的不得了,開始查莫子凡家的戶口起來。

  剛回家,連鋪蓋卷都沒有打開的嚴靜,又匪夷所思的,開始收拾起行李來,「去北京做什麼?莫子凡葫蘆裡,到底賣的是什麼藥?」

  從早飯聊到中飯,投機到相見恨晚的周家橋一枝花,就差拉著莫子凡的手,認「乾兒子」了。嚴靜收拾好行李,在老媽含淚的揮別下,和莫子凡離開的時候,老嚴頭還在屋裡不省人事的酣睡……

  「你給老媽吃了什麼迷魂藥了,就這樣把我塞到你手裡,堂而皇之的打包帶出去了?」嚴靜好奇的盤問。

  「絕對沒有下藥,此情蒼天可鑒啊,我是以真摯的誠意打動了丈母娘。」莫子凡挺直腰板,有丈母娘撐腰,他什麼都不怕了。

  嚴靜不解的問道:「咱們真的要去北京?那裡有什麼冬令營啊?」

  「其實昨天晚上我就打算跟你說了,一困就忘記了。外公外婆讓我回北京過年,我想帶上你去見見他們。」莫子凡忐忑的說出實情。

  「這麼早就見公婆了!還沒準備好啊,我能女扮男裝嗎?」嚴靜緊張萬分。

  「不用了,你這大包子擺在這兒,怎麼勒胸,都扮不出平板漢子的風采。沒事,再醜的媳婦都有我罩著,就當包吃包住,提前去首都溜冰看雪吧。」  
作者: 嗜酒態睡    時間: 2017-2-20 00:37:47

☆ 45、膚白貌美嗲哭你

  中華大地上,每當冬季來臨之時,就會有超過29億人次的哺乳動物們,在40天左右的時間裡,浩浩蕩蕩的踏上,地球上最大規模的遷徙之路,春運。在這凍天凍地的季節,嚴靜和莫子凡也加入了,這一半世界人口的集體狂歡,踏上了冬天去北京看雪的旅程。

  嚴靜痛快淋漓的,擠出大包小包的人群。回眸一看,那燈火闌珊處,莫子凡一手舉著一個行李箱,箭步如飛。這陣勢,絕對是武林高手、宗師豪傑。

  二師兄,您少林寺「舉水桶水上漂」的武功絕技,儼然已經修煉到大成了。

  「人太多,抓緊我,別擠丟了。」莫子凡氣喘吁吁而來。

  嚴靜小媳婦般,聽話的牽起他的衣角,相攜同行。熙熙攘攘的人群背著年貨、扛著行李,滿溢著回家過年的笑意與喜悅。嚴靜緊緊依偎在,最喜歡的少年身邊。近鄉情怯的她,也無端端的被感染得歡快起來。

  嚴靜迷迷糊糊的擠上,京九鐵路線上的臥鋪車廂。人瞬間被擠成相片的感覺,火爆的場面,比「伍德斯托克」搖滾音樂節的人流,還要狂熱。

  這才是過年的感覺啊,熱烈而愉悅,燃爆了!

  「同志哥,請喝一杯茶呀,請喝一杯茶……」伴著這火車上最夯的,開幕神曲《請茶歌》,火車勻速向前奔馳。

  嚴靜滿目都是蒼蒼茫茫的灰色。天空與黃色的大地,交界模糊。廣袤的田野上,悠然的牛群,枯黃的樹木,陣陣朔風捲起白色的炊煙,混混沌沌。

  那些年,那些發生在那個美麗城市的往事,都像過去的青春一樣,永遠回不來。此刻的她終於回來了!多年不見,輝煌霸氣的帝都,現在,你好嗎?

  莫子凡以「胖子和矮子不得睡上鋪」為由,把嚴靜發配到了下鋪。腿長的瘦竹竿凡哥,熬到晚上10點熄燈,才憋憋屈屈的爬上了狹小的上鋪。

  昏暗的車廂內,火車車輪和鐵軌,剛性接觸的震動聲,持續不停。伴隨著「光當光當」的背景音,中鋪的大叔銷魂的,用生命在打呼。嚴靜用毛毯嚴密的摀住頭,都阻擋不了呼嚕聲的穿透。一強一弱,不絕於耳的旋律,鬼打牆般,縈繞在她的腦海中。

  想睡卻睡不著的嚴靜,只能心如止水,以聽大悲咒的虔誠,去欣賞這鼾聲中情感的起伏波動。

  突然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傳來,一個熱乎乎的身體,迅速接近60厘米寬的臥鋪床,麻利的鑽進嚴靜的被窩。她嚇得剛想尖叫一聲,嘴巴就立即被一隻修長的大手摀住。

  「是我。」兩車交匯時的燈光,射入莫子凡的眼眸。在他深邃的眼底,嚴靜看見了自己失措的倒影。

  一片漆黑中,視覺被迫關閉。嚴靜在黑暗裡,開啟的感官之旅,聽到的聲音,聞到的味道,感受到的氣息,彷彿都變得悠長、曖昧起來。

  「你也沒睡?」她湊過去,輕聲耳語。

  莫子凡艱難的側起身,手不老實的環住嚴靜的腰。兩人的呼吸慢慢靠近,交融。「長夜漫漫無心睡眠,我以為只有我睡不著覺,原來靜靜姑娘,你也睡不著啊。」

  「貧嘴」,嚴靜捏起莫子凡的魅惑風流臉,「我想睡,但是怎麼都睡不著。上面這位呼嚕界的一代宗師,分貝太高了。鞭炮齊鳴、鑼鼓喧天的動靜,快趕上廟會了。要不要把他搖醒,勸勸他『姿勢不對,起來重睡』啊?」

  「打呼嚕是病,沒得救的,習慣就好了。你沒覺得這節奏,時而舒緩,時而起伏婉轉,哀怨、淒苦有故事嘛。跟唱大戲似的,沒有這動靜了,一時半會兒,你沒準還覺得缺了點什麼。乖,心靜下來。我抱著你,拍著你睡啊。」

  窄小的空間裡,嗅著那熟悉的味道,嚴靜情不自禁的彎起嘴角,抱緊莫子凡勁瘦的腰肢。他的大手像拍嬰兒那樣,輕輕拍撫著她的背脊。少年溫柔的低語,仿若最好的安撫劑、催眠曲。嚴靜閉上眼睛,安然睡去。

  這個北京的冬天,還沒有雪。入膚入骨的干冷氣息,從走下火車階梯的瞬間,侵襲。

  「第一次見咱外公外婆,我送什麼禮物好呢?買只扒雞,再買只烤鴨,可以嗎?」內心忐忑的嚴靜打著冷顫,緊緊跟隨著莫子凡的腳步,差點撞上他的後背。

  「左右一隻雞,右手一隻鴨?就差身後背著個胖娃娃了。吃貨想送的禮物,總是跟大魚大肉有關啊。其實,你直接送個曾孫子,他們最開心。」

  「你這麼厲害,自體受精去啊。你咋還不上天呢?就差給你買個竄天猴了!」嚴靜追著莫子凡打鬧起來。

  穿街走巷打情罵俏了半天,嚴靜和莫子凡兩人一起,終於到達了目的地。她抱著一盆新買的粉色香水百合,緊張的站在了,南池子大街一座四合院的門前。

  高高的灰色院牆,隔絕了車水馬龍的喧囂。莫子凡敲響灰色的鐵門,一位戎裝的警衛員,打開了鐵門上的小窗。

  「小凡終於來了啊,快進來。」 笑得跟灰太狼一樣的警衛員大叔,熱情的打開大鐵門。

  清靜幽雅的四合院,灰瓦灰牆。統一的色調,給人莫名沉穆莊肅的感覺。灰色磚木結構的房屋,亮紅色的門窗,金色邊框環繞。院中石榴樹、葡萄籐,詩情畫意般的點綴,濃郁的文化氣息撲面而來。

  高端大氣上檔次,低調奢華有內涵。這是哪位「狂拽炫酷」恭親王爺的府邸啊?老有品位,太讓人垂涎了。

  「包租婆,快把你的哈喇子收起來。這個不賣,國家的。」莫子凡伸手輕觸嚴靜的櫻桃小嘴,抹著壓根就不存在的口水,「等外公去世後,這個四合院,按國家規定是必須退還的。」

  走進這國有資產的古建築,緊張到極點的嚴靜,在看到更加緊張的外婆之後,就完全不緊張了。

  「小凡,下了火車怎麼也不打個電話啊。外公好派車去接你們。」一身布衣的美髯老人,年已古稀,仍精神矍鑠,豪邁雍容。洋溢著指揮若定的風姿,一身戎馬生涯的將軍氣度。

  老人身旁形影不離的銀髮婦人,瓜子臉,白皙的皮膚。她的桃花眼依然清澈透亮,炯炯有神。從老人的眉宇間,猶見當年的美艷。她是嚴靜兩輩子所見過的,最慈眉善目、最漂亮的老太太。

  「好水靈的小姑娘,你叫什麼名字啊?」外婆臉上笑問的淡定,內心卻已經翻湧的念叨著「小凡這孩子好樣的,動作迅猛。小小年紀就有對象了,有乃父遺風啊。」

  「迅猛龍」莫子凡直接替嚴靜回答得,毫不矜持,「嚴靜,她是我最親的同學,最好的朋友。您最最喜歡的孫媳婦。」

  外婆微笑著,摩挲著嚴靜的小手,內心喜悅得花枝亂顫。「咱今天就可以擺酒席,明年就可以抱上曾孫了!」

  「讀心神人」嚴靜,聽著外婆的心聲,臉都快紅成了一朵牡丹花,心都已經七、八成醉了。外婆您的笑容出賣了您的心,您實在是太超過,老前衛了!

  深冬的北海公園,結冰的皇家太液池,一片耀眼的冰翠。殘綠的金葉女貞圍牆,波光粼粼中慵懶愜意的鴛鴦,白色的永安寺白塔屹立瓊島之巔,北海的美讓人窒息。只有兩個籃球場那麼大的小滑冰場上,冷地地的風,都帶著糖炒栗子的香味。

  熱鬧的冰面上,嚴靜和莫子凡手牽著牽手,蹣跚滑行。起初興致盎然、意氣風發的嚴靜,在半秒鐘之後便開始表演起了,奇葩的花式摔跤。

  後仰式、狗啃式、側翻式、劈叉式,眼花繚亂,各種姿態層出不窮。在一分鐘的時間裡,穿著冰鞋的嚴靜,已經不重樣的,摔了八跤了。

  「帥,帥,帥,帥,帥~」遠處扎堆的小孩子們,嬉笑的衝著嚴靜,喊著此起彼伏的號子。

  真是可愛善良的孩子們啊。她的動作哪有那麼瀟灑,帥到黨中央都知道了啊!?

  嚴靜衝著熱情的孩子們,友好的招了招手,露出一抹羞澀的微笑。一秒鐘後,不出意外的,她又摔了個狗吃屎。

  「摔,摔,摔,摔,摔~,哈哈,我說她還會摔吧!阿姨太會玩了。」「可愛善良」孩子們恣意的笑聲,一浪高過一浪。

  都是什麼熊孩子啊!「摔比空好,寧摔不空」,平時咱看花樣滑冰比賽,不就為了等著看,花樣摔跤的花絮嗎!

  「咦,莫子凡……凡哥?」 甜如浸蜜的女孩聲音,從身後傳來。

  單足半圓弧線滑行,雙足向前內刃急停。一位膚白貌美嗲哭你的,滑冰女神,專業范十足的,翩然現身。

  大門牙差點沒磕掉的嚴靜,在莫子凡的攙扶下,跟身懷有孕的婦人一樣,小心翼翼的從冰面上爬起來。

  嗲嗲的「程咬金」霉女噗哧一聲,大笑出來,「阿姨,您這街舞的地板動作,『跳』得相當不錯喲!」

  這倒霉孩子,笑什麼笑。信不信,咱嚴阿姨,分分鐘就給你來個排腿、托馬斯、大風車!

  不知道溜冰很開心,但是摔跤更好玩嗎!?
作者: 嗜酒態睡    時間: 2017-2-20 00:38:07

☆ 46、小醋移情,大醋傷身

  小醋移情,大醋傷身

  半路殺出來的神秘滑冰女神,笑得前仰後合。那邊的笑聲還未停歇,這邊的莫子凡,就麻利的甩開嚴靜的手,驚喜的滑過去,和女神熱情的聊騷起來。

  好傢伙,太囂張了。這是他鄉遇故知,還是久旱逢甘霖?要出軌的幹活?

  嚴靜瞪大眼睛,很嫌棄的鄙視著,聊得眉飛色舞的新晉渣男。一個小時以前,她還是最最愛的兒媳婦,怎麼眨眼間就變成被拋棄婦了。這拆cp的速度實在來得太快,就像龍捲風啊。

  剛剛騷完,倦鳥歸巢的莫子凡,臉上的喜悅,還沒有完全褪去。嚴靜心頭湧動的老陳醋,都可以用來洗臉了,「她是誰?」

  莫渣男揶揄道,「語氣這麼沖,我好像聞到了一股很大的酸味啊。吃醋了?某人這麼在乎我?」

  「不知道我祖籍山西嗎?最愛吃醋。你都已經名花有主了,怎麼還到處招貓鬥狗啊?」嚴靜惡狠狠的賞給了他一個白眼。

  莫子凡的道歉來的迅速,「主子,我錯了。小醋移情,大醋傷身。您偶爾吃醋雖好,可不要貪杯哦!」

  「以前人家是小甜甜,現在都是牛夫人了。你別繞圈子掩飾了,老實交代,那位不期而遇的美人是誰?」

  莫子凡故作神秘,「好好好,我聽組織的話,坦白從寬。她姓莫,名子雲,你猜是誰?」

  「阿姨你好,我是凡哥的堂妹,莫子雲。」翩翩而至的少女動作輕盈,像花叢中舞動的蝴蝶。

  嚴靜的醋意,還沒發酵就瞬時偃旗息鼓了。原來,這真是大水沖了龍王廟,自家人不認識自家人啊。但是阿姨又是什麼鬼?

  「妹妹你好,其實我已經50了,你可以叫我姥姥。」嚴靜笑著懟過去。

  惟恐天下不亂的莫子凡接著下茬,「嗯,媳婦說的對,子雲,快叫聲姥爺給我聽聽。」

  莫子雲撲閃著水靈靈的大眼睛,臉蛋紅撲撲的,都快氣哭了。這都是什麼破親戚啊,不要隨時隨地的虐狗好嗎?

  「哼,七舅姥爺……敢玩接龍嗎?」莫子雲挑釁的出聲。

  「來啊,走著。誰先甩出去誰請客。」莫子凡回答的絲毫不用思量。

  「誒,我呢,我也去。」這是要單挑,搞事情啊。嚴靜立馬跟過去。

  莫子凡皺緊眉頭,「太危險了,你乖乖看著熱鬧,一邊玩去啊。要是再不小心摔斷了腿,我得多心疼啊。」

  被忽悠的嚴靜,只得租了個座椅式單人冰車。拿著兩根棍子,她坐在冰車上,冷冷清清的慢慢往前蹭。如果後面加個雪橇,她就更像只呆萌的哈士奇了。

  遠處的接龍秀,男女交錯同溜,玩的嗨的不得了。一個人的手搭在前一個人肩膀上,飛速向前馳騁。不斷有人加入運動中的長長隊列,帶頭的人故意的大甩尾,一個不小心,後面的人因為離心力的作用,一個拖一個的紛紛被甩出去。技術嫻熟的莫氏兄妹,溜的撒了歡了。他們竟然不分伯仲,同時堅持到了最後。

  「都半個小時了,浪夠了?」看著珊珊回遲的莫子凡,被冷落的嚴靜又酸了出來。

  「夠夠的了。媳婦兒,走,我請客下館子去。」

  嚴靜本來以為,是兩個人的浪漫燭光晚餐。結果看著眼前兩大桌,一張張圍坐在炭火銅鍋旁的笑臉時,嚴靜驚呆了。這不會就是傳說中的擺酒席吧。

  莫子凡牽著扭捏的嚴靜,坐在了主桌的中間,像笑得跟彌勒佛一樣的眾人宣佈,「我女朋友,嚴靜。」

  「哇,嫂子,盼了十幾年,終於把您盼來了。」

  「嫂子,終於有人能治住凡哥了。」

  「嫂子您真是救苦救難的觀世音菩薩,快把這潑猴收了吧。」

  「咱們大院的老大難問題終於解決了。」

  聽著耳邊七嘴八舌的抱怨,嚴靜以為自己走錯場子了。這裡簡直是信、訪、辦,舉報、投訴的茶話會現場。大家紛紛抱怨著,小時候的莫子凡。他在部隊大院裡,欺壓眾人,腹黑壞心腸的革命家史,全部都向嚴靜抖露出來了。

  好友們圍著大銅鍋旺炭火,觥籌交錯。一涮就熟的手工羊肉,鮮嫩爽口毫無腥膻,五味調和的芝麻醬,食而不膩、滿嘴留香。

  嚴靜吃著馥郁鮮香的涮鍋,聽著熱氣騰騰的湯汁,咕嘟咕嘟的聲響,突然湧動出一種酒逢知己千杯少的情懷。「他們都是親人啊,太瞭解你了。說的簡直太對了。你就是一個面白心黑的妖孽,咱現在退貨還來得及嘛?」

  莫子凡邪魅的一笑,「親,出於健康保護和衛生的原因,密封類商品在開封後是不能退貨的。」

  微醺的嚴靜,又咬了一口小羊肉,「什麼時候開封過,我都沒有試用過好吧!」

  莫子凡曖昧的看了看自己的下盤,擠眉弄眼的衝著嚴靜,吹出一口酒氣,「親,早用咱安心,今晚就先用一下?包郵、上、門、服務,包您滿意。」

  「要是不滿意呢?」嚴靜笑得玩味。

  莫子凡大叫一聲,「來,服務員,再上兩盤羊腰子、羊鞭。」他壞笑著抱緊嚴靜的肩膀,低聲耳語,「吃什麼補什麼,不滿意就服務到你滿意為止。」

  酒足飯飽的眾人中,頭腦清醒的同志,基本就只剩下莫子凡了。

  喝的舒坦的不得了的嚴靜,覺得自己腦海中,好像有種蜜蜂嗡嗡嗡的聲音。她的腿像棉花一樣,軟的輕飄飄的,身體完全跟不上思維的節奏。莫子凡攙扶著打著醉拳的她,走著S形的路。

  嚴靜突然有了一種想要歌唱的豪情,「我的心裡只有你沒有他,他不愛我,他的眼神,說出他的心。心痛得無法呼吸,找不到你留下的痕跡,眼睜睜的看著你。你是風兒我是沙,纏纏綿綿繞天涯~」

  從火鍋店出門之後,她的引吭高歌就沒有停止過。唱完一輪她會的所有歌之後,腦子已經不轉的嚴靜,情緒又變得低落起來,她一把鼻涕一把淚的開始哭,邊哭邊對著身邊人念叨,「你為什麼不喜歡我?從現在開始,你只許疼我一個人,要寵我,不能騙我,答應我的每一件事都要做到,對我講得每一句話都要真心……」

  第二天清晨醒來,喝斷片的她,已經什麼都不記得了。

  「早啊,我永遠都覺得你是最漂亮的,夢裡也夢到你,在我的心裡面只有你。」躺在身邊的果體「大衛」莫子凡,用右臂支起頭,熱情的對著呆愣的她打著招呼,「試用感怎麼樣?」

  嚴靜偷偷的打開被子一瞥,她的衣服呢?她最愛的綠秋衣紅秋褲去哪兒了?這「維納斯」那樣的果體,是幾個意思?

  「嗯,我已經是你的人了,你要對我負責哦。」風騷的莫子凡眨著狐狸眼,就差在屁股後面安個尾巴搖來搖去了。

  看著嗲得辣眼睛的莫子凡,嚴靜果斷的問,「能始亂終棄嗎?我……」

  撲過來的莫子凡,堵住了下面的話語,唇與唇糾纏交錯。他的嘴熱熱的,彷彿還帶著酒的香氣,她的身體滯後、大腦停頓,像飛起來一樣快活。嚴靜覺得自己又醉了,抑或酒還沒有醒。整個世界都在旋轉,她的眼前只有他。

  這人生的第一次醉酒經歷,讓嚴靜回憶一次,就想再失憶一次。是誰說喝醉之後,男主角女主角就OOXX,酒後亂性的?

  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真喝大了是絕對什麼壞事都幹不了的。據現場唯一目擊者莫子凡稱,她唱了半路的歌,說了半路的掏心窩子話,連幾歲尿床都自己爆料了。到家之後,她立馬吐了好心路人莫先生一身,然後,她就像豬一樣昏睡過去了……

  兩人在北京散心的日子,過得賽過活神仙。吃喝玩樂一大圈,終於到了快開學的日子。他們是學生這個現實警告他們,收收心,該回家了。依依不捨的外公外婆,差點沒把他們的行李藏起來。

  來時的兩個小登機箱,進階成了上火車時的三個大行李箱,滿載莫子凡準備的,各種北京的特產小吃。

  「這趟旅行讓我更加瞭解你了。」嚴靜邊吃著驢打滾,邊哼唱著,「同志哥,請喝一杯茶呀~」

  「更加瞭解我的好。更加愛我了?」莫子凡回答的大言不慚。

  嚴靜衝他擠眉弄眼的做著鬼臉,「嗯,你買這麼多好吃的給我,真好。你就是披著腹黑狼皮的一隻暖心羊。」

  莫子凡委屈的埋怨起來,「其實,這些大都是那天一起吃飯的哥兒們,買來賄賂你的。他們非常害怕你拋棄我。」

  「哈哈,他們太懂我了。好吧,我暫時接納你,就當做慈善了,佛心來著。我不下地獄,誰下地獄呢。」嚴靜又吃起了愛窩窩。

  「難為您了佛祖,看我不撓癢癢撓哭你。」

  被莫子凡撓了半天笑得求饒的嚴靜,撒了一身的糯米粉。她不得不站起身,走向列車上的洗手間。照著洗臉台上的大鏡子,她仔細的洗著雙手。突然她有了衣角被拉扯的感覺,鏡子裡映出一張大約四歲左右男孩子髒兮兮的臉。

  他的大眼睛充滿了焦急和迷茫,他的心中不斷的重複著心聲,「姐姐,幫幫我,幫幫我……」
作者: 嗜酒態睡    時間: 2017-2-20 00:38:24

☆ 47、蓋世英雄

  寶貝,我愛你,永遠......

  男孩子的小黑手,緊緊的抓住嚴靜的衣角。他的大眼睛,蒙著一層水霧,侷促不安的盯著嚴靜的眼睛。男孩子沒有言語,但是他心中祈求的聲音,卻越來越急促,「姐姐幫幫我。我要回家,我要找媽媽!」

  「幹啥呢?給我快點滾過來。」一位年輕的女人,凶神惡煞的快步走了過來。她使勁拍了拍男孩的腦袋,揪起他的耳朵,把男孩拖離了洗手間。

  男孩用不甘的眼神,回頭乞求的看著嚴靜,他的大眼睛閃著絕望的淚光,「我要回家,姐姐救我……」

  嚴靜的心中警鐘長鳴,「讀心異能」在告訴她,男孩有危險。她的心中一股無名的熱血沸騰。在強烈的責任感、使命感的驅使下,她情不自禁的悄悄跟了上去。

  看著氣喘吁吁歸來的嚴靜,莫子凡調侃道,「怎麼才回來啊,我還以為你掉到茅坑裡面去了。正準備喊著號子,踩著七色雲彩去營救你呢。」

  嚴靜上氣不接下氣,神神秘秘的低語,「還真被你說對了,蓋世英雄!需要大人您營救的時候到了。我剛剛發現了人販子!我差點被暴露行蹤,你去死死盯住他們,我去向乘警報案。」

  分頭行動的二人,一人展開了「狗仔」全方位直播式跟蹤,另一人把乘務員、乘警,火車上能組織起來的戰鬥力量,全都動員起來了。

  抓捕人販子的現場,步步驚心。憤怒、激動的圍觀群眾一度失控的,圍毆人販子。乘警果斷迅速的,從三名涉嫌販賣人口的乘客身上,搜出了兩名女嬰。餵了安眠藥的女嬰,被塞在大手提袋裡。缺氧的幼兒面色青紫,瀕臨窒息死亡。四歲的大眼睛男孩,則是剛剛被拐賣來的外來務工人員子女。

  火車帶著人們的希望在飛馳,不會因為任何人的傷懷而停滯。解救行動結束,回到車廂的嚴靜,驚喜的發現,車窗外白絮初飄,雪下起來了。

  萬籟俱靜的原野上,白茫茫一片。雪幕好似落英繽紛,覆蓋了蜿蜒的鐵軌,柔化了起伏的遠山。

  「這是最好的時代,也是最壞的時代。」這裡有最善良的人們,也有被金錢吞噬的獸類。火車破雪飛馳的方向,是你光明的家園,也可能是他黑暗的煉獄。這是失望的寒冬,抑或是希望的早春?

  「大偵探想什麼呢?」莫子凡的聲音,打斷了嚴靜的遐想。

  「想大眼睛男孩呢。」嚴靜收回遠眺的視線。

  莫子凡與她十指交扣,輕輕摩挲,「你放心,大眼睛已經下了火車。他目前有吃有喝,很安全,馬上會和父母團聚的。」

  「我有些後怕,如果咱們晚到一步,他們的命運會怎麼樣?」嚴靜低下頭,內心沉重。

  莫子凡也隨之消沉下來,「可能被轉賣到他鄉,可能會在顛沛流離中故去……我也不知道,但是至少現在逃過一劫,他們是幸運的。」

  嚴靜苦笑著,「是啊,兩個可憐的女寶寶在醫院救治後,會被先送到一家孤兒院,希望她們也能趕緊回到親人身邊。」

  「她們回不去了,為了生兒子,家人已經把她們賣掉了。」莫子凡的話語像一把利刃,狠狠的刺進了嚴靜的心臟。

  她義憤填膺、雙眼通紅的怒斥,「為了生兒子去賣親身女兒?把孩子賣給暴力誘騙拐賣兒童,喪心病狂的人販子?為什麼?!」

  「為了錢,為了利益。每年有多少可憐的孩子被拐賣?又有多少幸運的孩子,回到了父母身邊?最可怕的不僅僅是罪惡的交易鏈條,還有畸形的供需關係。如果沒有這種買賣,就沒有拐賣。」莫子凡的話語愈加低沉。

  「你覺得,我當人民警察怎麼樣?路見不平一聲吼,該出手時就出手。我能瞬間看穿罪犯的小伎倆,用讀心異能保護黎民百姓,去幫助需要幫助的人。」嚴靜湧起萬丈豪情,她突然找到了,發揮、施展「讀心異能」的方向。心裡默念著,不管結局怎麼樣,只要她看見了,她就要盡心盡力,救助這些可憐的孩子們。

  看著神轉折的熱血嚴靜,莫子凡無奈的笑得寵溺,「做你想做的,我永遠做你最堅實的後盾,無條件支持你。只要你開心就好。」

  投筆從戎的嚴靜,從回到學校開始,她的高中生活除了學習之外,就剩下看書了。各種偵探小說,從喜聞樂道的《福爾摩斯探案集》,到偵探小說界鼻祖開山作《愛倫坡短篇小說集》,再到女神阿加莎克裡斯蒂的《無人生還》……就連動畫片黑貓警長,她都來回揣摩、學習了三遍。

  「你說我是去上刑警學校好呢,還是上公安大學好呢?」嚴靜糾結的問著莫子凡。

  看著如此臉大、中二的娃,莫子凡簡直無語了,「咱哪個都別去了。我覺得你啊,絕對是西點軍校的料。」

  人生中最美好的高中時光,總是過得匆匆。沒有了無聊的死讀書,找到新方向的嚴靜終於迎來了,她夢想即將要實現的日子。在大善人莫子凡大人的陪伴下,嚴靜忐忑的走進了,刑警大學的面試考場。

  莫子凡看著她遠去的背影,站在大樹下焦急的等待。還不到十分鐘,他就再次看見,燦爛的陽光下,嚴靜青春洋溢的身形。淚光飛揚的她,衝動得像炮彈一樣,朝莫子凡奔過來,使勁撞進他的懷裡。

  「你這是怎麼了?忘帶准考證了?不著急,別哭了啊。」 莫子凡的內心撲騰撲騰的,蹦躂得像吞了二十包跳跳糖。

  「嗚嗚嗚」,嚴靜在他懷裡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哭訴,「我剛進去體檢,醫生說我是平足。體檢完了還有體能測試,看見立定跳遠需要 1.6米以上的要求,我就心慌了。再看見800米必須得 3分50秒以內,我就徹底崩潰的跑出來了。太傷自尊了,運動白癡,我做不到啊……」

  青春夢碎的嚴靜,在遭遇深刻的打擊、受挫之後,終於收到了來自A大新聞系的錄取通知書。渴望「棄筆從戎」投身警察前線的她,決心曲線救國,重拾筆桿子,做一名有理想、有情懷的熱血記者。

  「快看,A大新聞系,哈哈,我就要去了。」回到莫子凡在學校附近的小屋,嚴靜拿著錄取通知書,第一時間在他眼前,開心的炫耀。

  「快看,咱也有哦。」莫子凡嘴角一歪,變魔術一般,拿出一個同樣材質的物件。

  「莫子凡,A大建築系?」 嚴靜驚訝的看著,錄取通知書上的幾個大字,「我還以為你會報數學系呢?」

  「A大建築最好,你看我為了你,連人生追求都改了,絕對是真愛吧。」莫子凡無時無刻不忘表白。

  嚴靜突然笑出聲來,「我眼前彷彿浮現出,你戴著安全帽,光著膀子,在工地上指點江山的景象。那光溜溜的皮膚被曬得,黑乎乎、油亮亮的,配上你俊秀的臉,風騷的狐狸眼,太反差萌,太辣眼睛了。」

  「敢說你相公我辣眼睛,看我現在就讓你辣一下。」莫子凡呼嘯著撲了過來。

  他狠狠的抱起嚴靜,左手胳膊緊緊的,環抱住她的肩膀,把她整個人都牢牢的鎖在懷裡。右手像泥鰍一般,靈活的鑽進她的衣角,在背部遊走、徘徊。

  劇烈的掙扎下,嚴靜的襯衣扣子飛速的崩開,露出她白皙的肌膚,靈秀的V字型鎖骨。光滑平直,細緻柔膩。莫子凡想瘋狂的,深深陷入那凹洞,糾纏,纏綿。

  「你的鎖骨可以放下五十枚硬幣了,好深。」莫子凡對著嚴靜的耳洞,緩緩吹著熱氣。

  嚴靜立馬驕傲得翹起尾巴來,「那當然了。雖然咱不瘦,但是咱有漂亮的鎖骨。誰說有鎖骨的娃都沒有胸的。哈哈,我來看看你的,小瘦子哥,你肯定沒有吧。」

  雙手被束縛的嚴靜,囂張的笑著,用嘴角用力拉扯著,莫子凡的衣領。

  瞬間歪斜的衣領下,露出一抹肌肉圓潤飽滿的肩頭,深淺適度,線條清晰陽剛的鎖骨。那微微隆起的肌肉,彷彿在誘惑著你去親吻、去舔舐。嚴靜的臉霎那間,潮紅一片。她緊張得,不自覺的輕咬起自己嬌嫩的下唇。

  莫子凡盯著那抹緋紅,口乾舌燥,快要抑制不住,心中澎湃的洪荒之力。

  他激動的蹭上前,俯身而下,火熱的唇舌一下一下,由輕至重,親吻在嚴靜的額頭。

  從額頭開始,游離至眉毛,徘徊過眼睛,駐足在鼻尖,莫子凡輕輕的舔,慢慢的吻。嚴靜的心湖如遭遇狂風驟雨般,一點一點,從淺到深,掀起陣陣波瀾,激起層層浪花。濕潤、蕩漾而甜蜜。

  「有點鹹」,莫子凡停在她的唇邊,沒有動作,笑得肆意。

  他唇舌吞吐的炙熱氣息,噴灑在嚴靜的臉頰。莫子凡喘著粗氣靠近,重重的吻住她顫抖的雙唇,「但是我的心是甜的。寶貝,我愛你,永遠。」
作者: 嗜酒態睡    時間: 2017-2-20 00:38:41

☆ 48、永遠到底有多遠

  永遠到底有多遠

  「但是我的心是甜的。寶貝,我愛你,永遠。」莫子凡的話語縈繞在嚴靜的腦海中,久久不能散去。

  再次聽到柔情萬千的「永遠」,這兩個字的瞬間,她的心臟猛地被揪住般,酸澀、疼痛。

  上輩子也有人曾對她耳語「永遠」過,看不見的永遠,到底有多遠?是一瞬間,還是生與死的距離?吳言熙對她的永遠承諾,在初戀豆豆出現的那一刻,消逝不見。

  那莫子凡的永遠呢?她這一輩子,唯一一次敞開心扉,開始深深愛著的男人。她能再去相信他一次,這難於登天的懸念嗎?

  「心不會變的永遠,到底有多遠?」嚴靜按捺不住詢問他的衝動。

  「真愛有多長,永遠就有多遠。我會永遠對你好,把你捧在手裡,放在心頭。我對你的愛,永不變。我對你的情,永不悔。生命中沒有你的日子,我無法獨活。我對你的永遠許諾是,一輩子不離不棄,相濡以沫,永生相伴。」莫子凡堅定的眼神,透著情動的光芒。

  嚴靜沉溺在他如蜜的傾訴,如水的溫柔之中,不可自拔的送上自己的粉唇。她花瓣般的唇,一片一片,輕輕的落在他的眉梢、眼頭。她熱熱的呼吸,吐出芳醇的氣息,悄悄浸濕莫子凡長長的睫毛。

  嚴靜渾身發著顫,伸出雙手插入莫子凡的發間,愛憐的輕輕撫弄。「我相信你。」她的身軀猛然前傾,她柔嫩香甜的櫻唇主動的,貼近他稜角分明的嘴角。忘情的親吻,貪婪的吸吮。

  她柔而膩的軀體,如靈蛇般在他身上游移。他的皮膚剎時收緊,熱血沸騰,一種膨脹的慾念,一觸即發。

  不知是歡喜還是哭泣的嬌吟聲中,嚴靜嬌靨羞紅。她迷離的雙眼,蕩漾著誘人的水霧。莫子凡的心狂奔,野獸腫脹的撒野粗暴起來。衣衫盡落,坦誠相見的瞬間,他猛然的奮進、挺動、撞擊,一轟而炸開的疼痛,如煙花般絢爛、璀璨。

  這場煙花的盛放,美了年華,醉了浮生。嚴靜深深的沉浸,不去過問它能閃耀多久,不去揣測它何時會消散。燃燒輝煌的燦爛,雖然只能剎那,她也願意忘乎所以的,選擇如此美麗的怒放。

  五年後。

  清晨七點,江漢市電視台一樓的咖啡廳內,黎明的第一道晨光透過玻璃窗,照射進純白色的大廳,一片暖融的橙紅。城市剛剛開始的喧囂,在窗內戛然而止。

  在一片簡約明亮的白與橙之中,一身黑色職業套裙的嚴靜,專注的坐在臨窗的座位上,辟辟啪啪的敲擊著,身前的電腦鍵盤。一杯新鮮烘焙的Espresso濃縮咖啡,在她身旁,散發出醇厚香濃的氣息。

  「小嚴,早啊,昨晚你又加班了?」一位滿頭白髮,臉卻只是中年的瘦削男子,迎著晨光走來。

  「師傅,早上好。是啊趕了一晚上的稿子,今天凌晨三點才到家。暗訪黑煤窯的系列報道,我馬上就寫完發給您。」嚴靜嘴上說著,手指的敲動毫不停息。

  「看看師傅我頭髮都花白了,你年紀輕輕的,今天早點下班回去,好好睡一覺。咱們電視台社會新聞部一枝花,別整的跟師傅一樣,光速變殘啊。」瘦削男子,拿著早餐,一屁股坐在了她的身旁。

  嚴靜笑著答道,「謝謝師傅,我今天一定早走。今年咱們欄目有幾個實習生?」

  「唉,咱們社會新聞部太辛苦了。今天暗訪黑煤窯,明天調查化工廠。把女人當男人用,把男人當牲口用。往裡進的,哪有往外出的多啊。大學生們都奔著娛樂新聞去了,除了你,咱們已經兩年沒有招到新的實習生了。」瘦削男子說的很是惆悵,「連我老婆都不時問我,你們為什麼不報道些吃喝玩樂開開心心的東西,非要受苦受累去揭露社會的陰暗面呢?」

  嚴靜的笑容暈著朝陽的光圈,「師傅,是誰從我實習的第一天開始,就反覆叮囑我說:這份神聖的工作一定會讓你增加生命的厚度,但也很可能縮短你生命的長度。咱們社會新聞人,要有悲天憫人的情懷,不屈不撓的態度,永不言棄的決心。要用質疑的精神、批判的方法,去發現社會中的問題、暗瘡,以正確的輿論引導人。師傅放心,我是不會離開咱們欄目組的。我一定與您一起,以做一個有良知、有責任心、有使命感的社會新聞人而為榮。」

  瘦削男子滿意的看著嚴靜,於有榮焉,「好樣的,不上當啊,有志氣!哈哈,知道你師傅這些年,靠著那些話,嚇退了多少實習生嗎?」

  「嚴靜,十萬火急,剛接到線報,市中心一個卡拉OK廳突發大火。我們SNG組小楊突發急病,你能不能和我們一起跑一趟?」現場組的攝像小張,火急火燎的飛奔進咖啡廳。

  瘦削男子揮著手,「小嚴去吧,注意安全。」

  嚴靜來不及和師傅說再見,就被攝像小張邊跑邊拉拽著,推上了電視台的專車,呼嘯著趕赴火災的第一現場。今天她主要負責代替小楊,做播報現場連線的突發新聞。嚴靜趕緊穿上印有台標的工作服,開始詢問火災現場情況,準備連線需要的各種問題。

  市中心的古羅馬式卡拉OK廳外,掛著「浪濤娛樂會所」字樣,金碧輝煌的大招牌,比嚴靜多年前初見時,還要宏偉、混搭。濃濃的黑煙似蘑菇雲,正從卡拉OK歌廳後廚的方向竄出。消防員們正在進入歌廳廚房內,試圖撲滅大火,疏散人群。

  小張架好攝像機,負責出鏡的嚴靜,站立在會所門前。她迅速整理儀容,清了清嗓子,開始了直播,「早間新聞欄目記者嚴靜,在浪濤娛樂會所現場為您報道。早間七點半左右,會所後廚發生火災。現場濃煙滾滾,消防人員正在對人員進行疏散。記者從消防隊處瞭解到,火災目前未造成人員傷亡,起火原因尚在調查之中。」

  小張麻利的扛起攝像機,指揮著嚴靜,「好,咱們接下來再去採訪會所負責人,詢問裡面人員、構造、火勢等具體情況。」

  嚴靜跟著小張一路小跑,穿過圍觀的人群。一個熟悉到化成灰她都認識的壯碩身影,出現在眼前。小張氣喘吁吁的介紹道,「嚴靜,這位就是會所的老闆,王濤濤。」

  「靜啊,嚴大記者,啥風把您給吹來了啊!幸會幸會。」胖濤毫不矜持的,給了嚴靜一個熊抱。

  「親人濤哥,好久不見,您又圓潤了,看來最近伙食不錯啊。這都出任CEO,走上人生巔峰了!」 被抱得快喘不出氣來的嚴靜,親熱的調侃起來。

  「咱們三年都沒聚餐了!每次找你,你不是正在採訪,就是正在採訪的路上。你的檔期都快趕上國家領導人了。這皇宮卡拉OK,哥當年說給你們買下來,現在就買下來了吧。浪濤娛樂會所,這名字,哥起的不錯吧。」胖濤自豪的向她炫耀起來。

  嚴靜好奇的問,「這名字,夠風騷!臨街那間浪濤包子鋪不會也是你開的吧!」

  胖濤不能更自豪的笑道,「這一片只要帶浪的,都是濤哥名下的。只要報你和凡哥的名字一律免單啊。」

  「好仗義的老闆啊,能加我一個嗎?」攝像小張羨慕不已。

  胖濤瀟灑的,向小張遞出自己鑲金邊的名片,「見者都有份,歡迎這位記者大哥也來光顧啊。」

  「好,我們接下來進行一個簡短的採訪,濤哥準備好了嗎?」嚴靜漸漸嚴肅下來,繼續工作,「早間新聞欄目記者嚴靜,現場發來的最新報道。浪濤娛樂會所今天清晨突發火災,消防員趕到後,已經迅速的將大火撲滅。會所因為近來裝修打烊,早已停止營業。下面請問會所老闆王先生,會所裡面現在還有工作人員嗎?」

  胖濤緊張的握起了拳頭,「哎呀媽呀,我上電視了。很激動啊。昨晚裡面就只有兩個保安,現在都沒事兒。他們倆就臉被燻黑了,一個個現在都活蹦亂跳著呢。」

  嚴靜憋住笑意,繼續問道,「火勢如此之大,您知道裡面的具體情況,是怎麼樣的嗎?」

  胖濤憨憨的一笑,「挺幸運的啊,這火還行,燒的也就半扇會所沒了。裡面也沒啥值錢東西,關鍵是人都好好的,人在就是福。沒事啊,這火燒越大以後越紅火。這絕對是好兆頭啊!」

  嚴靜趕緊打斷濤哥的胡言亂語,「您知道是什麼原因引起的這起火災嗎?」

  胖濤迷茫的看著,提問的嚴靜,急切的回答道,「組織上一定要相信我啊,絕對不是我幹的。」
作者: 嗜酒態睡    時間: 2017-2-20 00:38:57

☆ 49、大團圓

  這不是結束,而是另一個開始!

  消防大隊隊長嚴肅的走了過來,向他們通報了火災事件,最新的進展,「電視台的記者朋友們,辛苦了。明火已經被我們撲滅。警方在火災現場,發現了一些新的線索,抓到了一名放火嫌疑人。」

  嚴靜告別胖濤,跟隨著攝像小張,快速的移動到警車周圍。警方正準備押送嫌疑犯回警局立案,進一步的詳細查詢。透過警車的玻璃窗,嚴靜震驚的看見了,一個雙手被手銬銬住,大著肚子的女人的側影。那是打死她都猜不到的人,曹豆豆。

  警察局的審訊室裡,隔著單向玻璃,嚴靜看清了那張恍如隔世的臉。憔悴的豆豆,臉色蒼白的像剛上岸的水鬼,她瘋狂的嘶吼著,「那是我姑姑的夜總會,為什麼我不能燒!我一把火都燒了它!我姑姑曹倩在哪裡?讓我姑姑出來,她會接我回去的。你們讓我出去,她會來接我的……」

  「警方在火災現場發現了,導致濃厚黑煙的助燃物,汽油。行蹤詭異的縱火嫌疑人曹某,在夜總會附近被捕。據周圍監控錄像顯示,今日早晨七點左右,曹某在浪濤娛樂會所後廚施行放火。經初步瞭解,曹某身懷五個月身孕,疑似患有精神疾病。她的父親因黑煤窯倒塌,致人死亡的嚴重事故,已經被警方拘留。她的姑姑原是娛樂會所的老闆,幾個月前,因群眾匿名舉報,販賣新型毒品和為吸食毒品者提供庇護場所,被警方抓捕。」

  聽著辦案警察在耳邊娓娓道來的案件詳情,嚴靜只覺得眼前豆豆歇斯底里的怒吼聲,彷彿來自於另一世界。「嚴記者需要進去採訪縱火嫌疑人嗎?」

  隔著厚厚的玻璃,嚴靜一念間,過往的愛恨情仇,彷彿轉眼就煙消雲散。「不了劉警官,謝謝您的幫助。」嚴靜掏出身上所有的現金,一股腦塞到劉警官的手中,「沒有多少錢,能請您給她買點營養品嗎?肚子裡的孩子是最無辜的。」

  嚴靜心事重重的走出警察局,暖暖的陽光灑在她的臉龐上,滿目繁華。「嚴靜走了,咱們有新任務。快去棚戶區改造的竣工儀式。」小張的叫聲,從採訪車上傳來。

  「我這就來。」迎著早晨最燦爛的朝陽,嚴靜釋然的笑著,鑽進車裡。

  小張眉飛色舞的介紹道,「福利來了啊,呆會兒你主要負責採訪一位炙手可熱的大美男,最帥男建築師。他剛剛榮獲國際新銳建築師大賽金獎。據說他貌似潘安,才華橫溢。人氣比肩楊洋,是個女人都想要嫁給他。」

  「咱們不是社會新聞部的嘛!怎麼也趕潮流,發娛樂新聞了?」嚴靜看著小張發給她的採訪人物介紹,噗次一聲,笑出聲來。

  果然是,好一位西裝革履,冷若冰霜的禁慾系男神啊。照片中,一張面癱臉,正經得有些太超過了,這廝不是她的男友莫子凡,還能有誰。

  眼前昔日低矮、破舊、髒亂的棚戶區,歷經一年多的建設,煥然一新,改造成為了整齊劃一、環境優美的新綠色居民小區。「一號民生工程」的竣工揭牌儀式,簡單而隆重。慶賀的獅子舞鑼鼓喧天的開場過後,在來賓致辭、剪綵的人群中,莫子凡意氣風發的俊臉,格外鶴立雞群。

  嚴靜與他的視線,越過慶賀的人流,交織在一起。癡癡對望的兩人,除了欣喜還有思念,在空氣中無限延綿。

  新建小區的花園涼亭一隅,嚴靜和「最帥男建築師」的獨家人物訪談,剛剛開始。攝像師小張麻利的支好三腳架,兩眼泛著綠光,一眨不眨的盯住莫子凡的帥臉。他心裡止不住的讚歎,驚為天人啊!一見子凡誤終生,他瞬間有種被掰彎的錯覺。

  「讀心異能人」嚴靜都快驚呆了,這世道,什麼情況?現在她不止有無數女情敵,連男情敵們都要排著隊衝上來了。

  「莫建築師,聽說您現在人氣比肩楊洋,是個女人都想嫁。對此您怎麼看?」她的第一個問題,帶著濃濃的酸醋味。

  小張使勁的衝她擠眉弄眼,口語道,「大姐,搞什麼?採訪單子上沒有這個問題啊!」

  莫子凡貪婪的看著,才半個月沒見,都快消瘦成錐子臉的嚴靜,心疼的說道,「怎麼瘦成這樣,你的爆瘦都快比肩鄭爽了!」

  小張呆愣的看著互懟的兩個人,咱們還能好好的採訪嗎?

  嚴靜傻傻的摸起自己的臉頰,「那我替廣大的迷妹們問一個問題,您心目的理想型是什麼樣子的?鄭爽型的嗎?」

  莫子凡心裡賊笑得像個老鼠,說的相當曖昧,「我的理想型,你自己照照鏡子不就知道了。」

  嚴靜不死心的,打破沙鍋問到底,「對每一個問理想型問題的人,您都是這樣回答的嗎?」

  「當然不是,首先問的人得是女人,最重要的是」,莫子凡大喘氣道,「只有『你』問這樣的問題,我才會這樣回答。」

  心碎了的小張驚訝得,嘴巴都快掉下來了,怎麼剛懟完這又開撩上了。

  嚴靜紅著臉繼續問道,「有人說您顏值逆天,是建築界的楊洋,您覺得呢?」

  莫子凡回答的很是謙虛,「其實我一直以為,自己是建築界的岳雲鵬。我以博君一笑,能讓人們,很開心的住進我設計的房子為己任。」

  嚴靜回歸到正經的問題上來,「當多數人都選擇更賺錢的商業建築案時,您選擇了棚戶改造區的建築項目,這是為什麼?」

  莫子凡雙眼灼灼,「做努力去賺錢的商業建築師,還是做一個理想型的建築師,其實這是兩種不一樣方向,都是不同的成功。曾經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一個人,對我說過,在物慾橫流的社會現實面前,情懷也許是一種奢侈品。但是做人必須要有溫度,要有追求,要盡力為這個不完美的世界,做些什麼能讓它變得更完美的事情。我希望我在她的眼中,就是如此有擔當的男人。」

  嚴靜問出訪談的最後一個問題,「恭喜您成為國際新銳建築師大賽上,第一位榮獲金獎的華人。您能詳細談一談,您選擇建築師這個職業的初衷是什麼嗎?」

  「有一個我最愛的人,曾經對我說過,她的夢想是成為包租婆。她困了、累了也有專屬於自己的溫暖的家。她的夢想,是我選擇建築師這個行業的源泉。城市、家就像一個樂園,我希望人、鳥、魚、花、樹木、建築,能其樂融融的和諧共處。與自然對話,將清水與混凝土編織成詩,給她和所有渴望家園的人們,建造一個夢想的港灣。」

  嚴靜眼圈通紅,淚花有噴湧而出的慾望,「您現在想對最愛的人說什麼話嗎?」

  「咱們家我負責養家餬口,你負責美貌如花。親愛的,嫁給我吧!」莫子凡單膝跪地的瞬間,閃亮的焰火,宛如一條蛟龍,沿著身後新建的大樓盤旋而上,直衝雲霄。

  「追龍逐鳳」的煙火彭的一聲如牡丹花般,在黃昏的天空中,瞬間爆開,碎了一地花火。巨大的紅色標語,「嚴靜,嫁給我!」,從樓頂徐徐展開,迎風翩翩起舞。

  嚴靜抑制不住湧動的心潮,喜極而泣,「這個標語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啊,偉哥二號,這煙火是張藝謀導演策劃的嗎?都快趕上奧運會開幕式了!」

  「親愛的,嫁給我吧,快答應啊。」單膝跪地的莫子凡,手舉鑽戒,內心無限忐忑。

  嚴靜調皮的笑道,「我不答應會怎麼樣?」

  「你答應的話,明天咱們就上娛樂新聞版。不答應的話,估計我就得上社會版了。」莫子凡的手都快舉酸了。

  「實在是不能想像,我自己報道自己新聞的場景。咱們還是上娛樂版吧!」嚴靜伸出手掌,莫子凡欣喜萬分,一絲不苟的給她的無名指戴上鑽戒。

  他把她使勁的擁抱進懷裡,旋轉。深情的耳語,「我愛你。咱們結婚,一輩子不分離!」

  煙火齊放的一刻,天女散花般,唯美而夢幻。澎湃的焰火,彷彿給高樓插上了翅膀,如蝴蝶一樣隨心飛翔。

  這個輾轉難眠的夜裡,午夜夢迴的嚴靜,第一次夢見了上輩子的事情。她再次看見了那紐瓦克斑駁密佈青苔的牆壁,和那滿牆花裡胡哨的「SHIT」彩色塗鴉。

  「喂,你還好嗎?」清澈的男聲響起。

  嚴靜迫不及待的撐開雙眼,這次她一定要看清楚他是誰。Burberry經典格子圖案的襯衣,玉面狐狸眼,緊緊皺起的眉頭,不停開合的雙唇,色動人心。

  「堅持住,不要放棄,救護車馬上就來了!」他抱起嚴靜,焦急的深吸一口氣,一手用拇指和食指捏住嚴靜的鼻孔,以嘴封嘴。

  熱熱的氣息呼嘯而來。此生的最後一吻,原來是你。

  肺部自然回縮,她呼出最後一口纏綿的氣息。心臟停止跳動的那一刻,嚴靜流著淚笑了,無與倫比的甜蜜。

  這不是結束,而是另一個開始!

  再見,我最親愛的,抱樹哥。

  我愛你!

  <全文完>






歡迎光臨 SOGO論壇 (https://oursogo.com/) Powered by OURSOGO.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