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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雙 -【武夫抬轎(英雄本「色」之四)】《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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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嗜酒態睡
時間:
2017-2-20 00:26:15
標題:
葉雙 -【武夫抬轎(英雄本「色」之四)】《全文完》
武夫抬轎
- 英雄本「色」04 - 葉雙
這姑娘真不識相,打一照面就不睬他,
連瞧一眼都嫌多餘的拒絕再相見,
怎麼說他也是威震天下的將軍爺,
當今聖上亦得對他禮遇有加,
更別提身旁脂粉紅妝有多熱情款待他,
怎麼遇著性子彆扭的美嬌娘時全變了樣,
她非但沒把他的提親當回事,
還直說寧守活寡也不嫁他,真是好壞不分!
家中惡娘欺淩,她是氣都不吭一聲,
情願為弟嫁作他人婦,死都不求他庇護。
唉,鐵錚錚的漢子碰上她,
什麼英雄、好漢一樣得氣短又折腰,
不過倒也不用怕,他會想出法子將大紅花轎抬進他家……
作者:
嗜酒態睡
時間:
2017-2-20 00:26:53
序
沉迷
有時候雙兒常會沉迷在某一人事物之中不可自拔,那不是一個很好的習慣,可卻常常不自覺的陷入,像最近小雙雙迷上了打線上麻將,很好玩喔,但好玩的不是遊戲的本身,而是小雙雙可以在無邊無際的網路世界之中,認識很多很多很Nice的人,像是在虛擬的網路世界裏,雙認識了一個昵稱“親愛的”的人。
他是一個很好的人,常常在雙心情不好的時候陪著雙熬夜,讓雙宣洩心中的壓力,聽雙說說話,不知怎地,雙總覺得那是一種很安全的方式,像是陌生人,但卻又像是好友,有點距離的友情,有時候反而最能讓自己放鬆。
或許有的人會覺得這樣的方式很奇怪,雙以前也這麼認為,可其實真正接觸之後,雙便或多或少的瞭解為啥現代人對網路一日不可或缺,那是因為在冷漠的現代,這樣的方式常會讓人感到一種下會被出賣的安心,又可以宣洩自己的情緒,真的很下錯呢!若是沒試過這種方式的朋友,或許你們也可以去嘗試看看喔,雙兒個人是覺得挺不錯的啦!
若是真正談得來,或許離開了虛擬的網路世界後,依然可以成為一個值得珍惜的好朋友呢!我深深這樣相信的,其實不只是“親愛的”,像“鵲”和“梓”也都是雙兒很好的朋友,有時Nice到讓雙兒忍不住想要見他們一見,只不過還沒有機會,等到有一天,雙兒真的見著了他們,再來同你們報告嘍!
不過,雖然是沉迷於網路,雙兒也沒忘了要寫稿喔,今年寫稿的計畫順利許多,完成了很多雙兒以前比較少涉獵的古代稿,也完成了“我愛西門”系列幾本稿子,年近尾聲,雙兒忍不住的想要知道,你們喜歡雙兒的書嗎?若是喜歡,寫信來給雙兒好嗎?雙兒若是有了你們的鼓勵,二正更有動力在明年完成更多好看的書。
明兒個,雙兒又要開新稿了呢!所以又有一段時間得忙了,希望這段時間忙完後,年底可以出國去走走。徐姊、小純兒,你們都聽到雙兒的心願了,希望你們……嗯……不要砍了我,我真的下是貪玩,我只是想要出去找找靈感罷了,這是真的,你們一定要相信我喔!
好嘍,不聊了,雙兒要去作美夢了,希望今夜雙兒可以夢到帥帥的周公,呵呵!886~葉雙
作者:
嗜酒態睡
時間:
2017-2-20 00:27:11
楔子
黑得發亮的狐裘飛旋而下,形成一道耀眼的黑光,正巧罩住床上那身無寸縷的女人。
赫勤天望也不望她一眼,逕自在堆滿竹卷的書案前端坐,挺直的背無言的透露著他的怒氣。
雨蓮輕攏著自己身上那件沾染著十足男子氣息的狐裘,深吸了一囗氣二者了迷似的將獨屬於眼前這個男人的氣息,全都兜攏在自己的心間。
纖姿款款,她毫不在意自己白笛的同體正若隱若現的展露,她挨近那雖顯頑長但卻結實勁瘦的身軀,然後偎了上去。
幾乎是立即的,赫勤天眉眼不揚,只是冷冷地將眼神往後一掃,雨蓮便渾身不自覺起了一陣寒意。
“將軍……”展露出我見猶憐的姿態,她技巧的用哀怨動人的眼神怔怔的瞧著他。
只要是男人,勢必會被她這樣的姿態給弄擰了心,然後將她呵護在手心疼著,可是偏偏眼前的男人並不是一般的男人。
他只是輕睨了她一眼,然後不發一語的又將視線轉回書案上的竹卷,彷佛竹卷更能吸引他。
“將軍,雨蓮……”面對他的冷漠,說不受傷是騙人的,可她還是伸出纖纖玉手往赫勤天的胸囗上磨贈著,用盡了最大的努力想要挑起他的欲望。
可誰知,鐵掌只是巧妙的微翻,那只纖手已然落入了他的大掌之中,緊緊的錮著。
“誰讓你進來的?”望著雨蓮那嬌媚的模樣,赫勤天突地心生煩躁,開始追究起罪魁禍首。
誰都知道他的居所是旁人不能擅入的上道氈帳外頭有重兵守護,若是沒有人領頭,她絕不可能進入。
“呃,是……”輕咬著豐潤的紅唇,她不知道自己該不該說。
“說!”
冷冷的一個字讓她纖細的身軀直抖著。“是任……任……”
不過是三個字的名字,她卻說不完全,望著眼前這冷得像冰的男人,讓她忍不住開始懷疑,不都說男人是“英雄本色”嗎?只要遇上了美人兒,縱是百煉鋼也能成為繞指柔?
怎麼眼前這個男人,反而板起臉冷冷的逼問著她?
“是任駱方,任望將吧!”難得善心大發的替她說出罪魁禍首的名字,是了,全軍營裏也只有那個男人敢這樣自作主張。
“是,他說……他說將軍這陣子……軍務繁忙,所以要蓮兒來服侍你。”
終於將所有要說的話都給說完,雨蓮暗暗的低喘了一囗氣。
紅羅帳裏,她是唯一被將軍欽點多次的女人,她以為自己是特別的,甚至在心裏偷偷戀上了這個偉岸的男人。
她也滿心以為這個男人終究會是她的,可現下望著他那不耐的臉色,似望不是她所想的那樣。
“滾!”只消一個字,便足以表達此刻他內心的憤怒與不耐,雨蓮當然聽出來了,可一股不服氣卻在她的胸臆之間湧起。
再怎麼說,她也是個千嬌百媚、我見猶憐的美人兒二這將軍怎麼將她當成了尋常的妓女一般,招之即來,揮之即去呢?
不行,她得再試一次,萬萬要將這百煉鋼化為她的裙下臣。
“將軍,讓蓮兒服侍你好嗎?”再次挨了上去,她這次的舉動更加的放肆與輕佻,果真足以教任何男人熱血沸騰。
但誰知,赫勤天只是大手一揚,便將背上的人兒給揮跌在地上。
“滾!”仍是一個字,可其中彰顯的怒氣已經揚到了極點。
她望著他的冷眼,一股子的委屈沖上了腦際。
淚洶湧的如滾珠般落下,但美人垂淚英雄卻恣意以對,依舊毫不在乎。
再也忍不下這般的屈辱,雨蓮起身哭著奔了出去,連途中與人衝撞,也沒緩下她的腳步。
“喂,我說你究竟……”是不是男人啊?
望著那委屈兮兮奔離的背影,任駱方心知發生了啥事,所以才一踏進門就忍不住的開囗數落。
“閉嘴!”他的話都還沒說完,赫勤天已先行喝道。
“我是很想閉嘴望,可問題是那雨蓮怎麼說也是個嬌滴滴的美人兒,你這麼對她,不是暴珍天物了些嗎?”
就是瞧著他這幾日的臉色愈來愈沉,他才以為他的好友兼上屬是欲求不滿,好心好意的替他安排,誰知他卻不領情,還擺出這種架子,真是瞧著都令人生氣。
“你給我閉嘴!”又是一聲沉喝,赫勤天的手心發癢,而且明顯地已然握成拳頭,隨時有揮出的打算。
“誰讓你這樣擅做主張的,那種造作的女人,拿來泄欲可以,但……”
赫勤天倏地住了嘴,眸中氣怒依然,可卻不再說話,他這般模樣更是惹來任駱方的好奇。
“但什麼?”他這個兄弟雖然近女色,可同時卻又不將女人當一回事。
真想瞧瞧究竟這世上有沒有女人可以讓他神魂顛倒,改了這冷冰冰的性子。
“我讓你跟著來大漠,可不是讓你來打探我的情事,回京的事情都準備妥當了嗎?”
倏地轉變了話題,顯然赫勤天一點也不想同他談論自己的感情,事實上,他一直相信這世界上會有一個女人令他瘋狂,令他不顧一切的想要占為己有,就像他的父皇對母后那般的執著。
天真嗎?他皇兄知道他有這樣的想法,曾經這樣譏誚他。
可就算天真那又怎樣,他對情感並不特別渴求,遇上了是他的造化,而若遇不上他也不願將就。
“對了,入關之後,我不想直接回京,我想去杭州小住一陣子。”赫勤天突發奇想的說道,風塵千里地為了家國大事忙碌了這麼久,他想也應該讓自己放鬆一下了。
“杭州?!”一聽到他的話,任駱方的眼神忍不住發亮。
杭州耶!江南美女如雲呵,這下他也可以好好的放個假了,只是在京城的九重宮闕裏可就有人會氣得跳腳嘍!
作者:
嗜酒態睡
時間:
2017-2-20 00:27:25
第一章
金鑾殿上,文官右,武官左,威嚴威武,氣勢磅礴,即使人多,卻靜得就連一根針兒掉在地上都聽得見。
“宋愛卿,你再說一次?”龍椅座上,平靜無波但貴氣逼人的天顏上瞧不著半絲的喜怒,但那略微緊繃的聲音卻已清楚的表達了隱隱的怒氣。
“赫將軍,他……”左禦史話才說了一半,便因九五之尊臉上倏忽冒出的憤怒神情給駭著了,剩下來的話自然也被他如數吞回了肚裏。
他的雙眸直勾勾地盯著地面,不敢看向盛怒的皇上,畢竟他還挺想留住自己的項上人頭,所以絲毫大意不得呵!
“該死,難道朕是吃人的老虎,你們連一句話都不敢說嗎?”赫應天一雙大眼倏地瞪大,瞪得底下的那些文武百官全都噤了聲。
見狀,他更是氣急敗壞的只差沒有殺人,眯起眼沉沉地喝道:“說話!”
那個該死的赫勤天可真敢,不奉旨即時返京也就罷了上見然人都已經回到了國土,還敢大剌剌的說要去遊山玩水,讓他這個每日得困守在宮內的皇上是……
不嫉妒也難呵!
久候不至臣子回答,赫應天的臉色愈見鐵青,只見他握在椅上龍頭的手緊緊的收勒,逐漸泛起了青筋二洹才有人涼涼的開囗丨
“皇上,就算教臣下再說一百次也成,結果並不會改變,反正事實就是赫將軍他不遵聖命,已經決定在江南遊他個一年半載再回來。”
完整、一字不漏的重複了方才左禦史的話,甚至就連那顫抖的音調都學了個十成十。
“你……”赫應天循著那聲調望去,一張斯文俊逸的臉龐映入了眼簾。
唉,又是一個讓他沒轍的人。
即使面對那足以讓六尺之軀膽寒的九五至尊,浪平之臉上依然堆滿笑容,一點兒也不被他的怒氣給影響。
他他他……他們兩個是想氣死他嗎?
為什麼人家的九五之尊就可以當得威風凜凜,可他偏生就當得像個龜孫子?!
一個赫勤天,一個浪平之二垣兩個混帳簡直是完全不將他放在眼中,而且他就是拿他們沒轍。
“赫將軍不遵聖旨,擅離職守,理當問斬,誅連九族,還請皇上快快下旨吧!”完全不將赫應天的沮喪瞧入眼中,浪平之涼適的建議。
此話一出,金鑾殿上的眾臣全都倒抽了一囗氣,驚異聲更是此起彼落。
斬?!誅連九族?!
這個浪平之現在是怎樣?
是真忘了,還是故意的,明知赫勤天是皇上嫡親的皇弟,要真誅連九族,那豈不是得連他也一起斬了嗎?
猛地睨了浪平之一眼,赫應天原本氣憤的臉龐頓時漾滿了無可奈何。
暗暗歎了一囗氣,他收斂起怒容,對上這兩個天不怕、地不怕的臣子,他除了認栽還能怎樣?
誰教他們一個是他的救命恩人,一個是他的親弟弟,即使心中再不快,也只能揮了揮手低呼,“罷了罷了!”
“皇上……”但浪平之卻不肯罷休,“此事若就此作罷上豆非朝綱不振,臣下……”
就算浪平之平日以直言敢諫聞名,可問題是現下罰責對像是皇上唯一的親弟,眾臣們都忍不住地替他捏了把冷汗。
“愛卿究竟意欲為何?”暗暗的翻著白眼,赫應天對於浪平之的意圖心知肚明,心裏又是暗暗的一記長歎。
“微臣身為人臣,自當為皇上分望解勞!”
多麼好聽又冠冕堂皇的一句話望,但是赫應天有把握,接下來的話他絕對不愛聽。
可偏生他可以遏制任何人,就是不能遏制浪平之,於是他只好忍著氣瞪他,等待著他的下文。
“微臣自願領旨,隨即趕赴江南,將赫將軍緝捕歸案。”浪平之拱起雙手,大義凜然的說道。
又是一個想跑的!赫應天心知肚明,可他說得義正辭嚴,他又能奈他何呢?
雖然他身為皇上,還是只能揮揮手,金囗一開的說道:“好吧,愛卿想去就去吧!”
此時此刻,他倒真體會了“無可奈何”這四字怎麼寫。
這普天下望,也只有赫勤天和浪平之這兩個人可以讓他滿心無奈,這大概是一種孽緣吧!
聞言,浪平之喜上眉梢,恨不得立時長了對翅膀,飛到那人文菅萃的杭州。
倒不是他頁的想去玩,而是他昨夜心血來潮所蔔的卦象詭譎得緊,他可得快馬加鞭趕至,才不會錯過了瞧好戲的時機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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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前頭的路過不去啊!”跟在轎子旁的丫鬢瞪著眼前的人潮,為難的對著轎子裏頭的人兒報告。
“為哈?”宛若鶯啼的聲音帶著一絲淺淺的煩躁,房初傾低問。
“說是在為了迎接驃遠大將軍來到咱杭州城。”青兒掀起了轎簾,細心的拿起繡帕輕拭主子被豔豔烈陽逼出的薄汗。
懶洋洋地低應了一聲,房初傾順手接過了繡帕,輕輕按壓著額際的汗,隨意的問了一聲,“是嗎?”
“嗯,聽說啊!那個膘遠大將軍……”青兒正準備繼續說著自己方才打探來的小道消息,誰知道房初傾卻挑眉制止。
“青兒,我對驃遠大將軍沒興趣,咱們還是快些掉頭,另外找路回府吧!”
“可是……”回府?!
哇,她家小姐是不是天生冷淡望!連這種千載難逢湊熱鬧的機會也不感興趣。
“青兒,還不走。”見丫鬢沒有動靜,房初傾忍不住蹙眉低喊。
“是,走了、走了!”青兒這才恍然回神,揮手要轎夫掉頭。
可原本只是擋在前頭的人群,不知何時已經全都兜攏 過來,轎夫們幾望動彈不“小姐,人潮已經過來了,咱們動不了。”努力了好半晌卻還是無法脫身,青兒終於放棄的朝著轎子道。
房初傾原本輕蹙的眉頭這下蹙得更緊了,一股子的煩躁湧上心頭,白蜇纖柔的手微微一揚掀開了轎簾,猛地被眼前的陣仗給嚇了一跳。
眼前的景象用人山人海來形容亦不為過,她杳眼兒圓睜,瞧著這荒謬景象,當下有了決定。
“青兒,扶我下轎。”紅豔的櫻唇緩緩的開散,柔而不媚的嗓音帶著少許的堅持。
“小姐上這樣不好吧!我看你還是待在轎子裏,免得給人潮衝撞了,那青兒可沒法兒向夫人交代。”
青兒圓潤的臉上佈滿望心,熟知主子心緒的她怎會不明白主子的打算,其實如果是自己,也會作出棄轎的決定,可問題是……
這種無聊的事不知還要鬧上多久,我累了,想回府了。”房初傾不容置疑的要她混在這人群中,夾道歡迎一個戰功彪炳的男人,她可沒那興致。
更何況,她向來不喜與人親近,太多的人會讓她心煩意亂,她極度不愛這樣的鹹覺。
“可是……”青兒還想再勸,但眼見小姐不等她扶便自行下轎,她也只好住了囗。
“走吧!”那三寸金蓮一落了地,房初傾便忙不迭的邁開步伐上道個時候,群眾驀地響起一陣陣的呼喝聲。
抬眸,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突地對上了一對炯眸,她的心不期然的一跳,連忙撇開視線。
“小姐,那就是膘遠大將軍耶!”青兒瞧著那馬上英挺之姿,興奮的低囔著。
“你瞧瞧那大將軍多俊啊!”她總還是個懷情少女,忍不住的贊道。
順著青兒的手望過去,她再次撞上那雙深邃的眸,她瞥開視線說:“不過是個嗜血的武夫罷了!”語落,房初傾已然邁著步伐,往回府的方向走去。
“小姐,你怎能這麼說?這街頭巷尾都在談論著呢!說要不是驃遠大將軍,咱們這次邊疆關防重地可就保不住了。”
像是頗為不滿主子對自己傾慕對象的無動於衷,青兒追在她身後,哇啦哇啦的抗議著。
但房初傾頭也不回的靜靜走著,彷佛身旁的喧囂和那些簇擁的人潮全都不存在似的。
不過是個嗜血的武夫罷了!
他不應該聽到的,在這擁塞吵鬧的街道上。
可那句話就這麼硬生生的在他的耳際響起,清晰且一字不漏。
挑起了眉,赫勤天的眸光下意識的循著那柔媚的聲音望去。
眸子正巧對上一雙清亮的眸,那眸亮得讓他差點兒閃了神,再加上那宛若出水芙蓉般的美貌,更是讓他忍不住地倒抽了囗氣。
天啊,人間怎會有一雙怨般美麗的眸子呵!
心中的讚歎才落,隹人卻已別開了眸,快速的疾步向前。
望著她散發出清冷氣息的背影,向來對女人心如止水的赫勤天突地起了漣漪,想也沒想的,他揮手招來了自己的下屬兼好友。
“怎麼啦,不耐了?”赫勤天麾下第一號大將,也是赫勤天過命兄弟的任駱方輕踢著馬肚兒,踱至他身邊問道。
“駱,我要知道那姑娘住在哪兒!”囗吻中帶著慣有的堅持。
身為他的好友多年,任駱方怎會不知道每當赫勤天用這種語調說話時,就代表著他有著誓在必得的決心。
可是……一個姑娘耶!
任駱方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瞧去,在一大堆簇擁的人潮中,勉強只能瞧見一個身形纖弱的女子背影。
“姑娘?!她是誰?”驚愕過後的任駱方問了一個很白癡的問題。
他這個兄弟兼主子向來在女人堆裏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從來不曾將哪個女人放在心上過。
可如今竟然為了一個僅有一面之緣的姑娘,要勞動他去探查,夠教他驚嚇的了。
“我若知道她是誰,還需要你來查嗎?”赫勤天挑眉,有些沒好氣的說道。
“你連她姓啥名哈都不知道,我怎麼查?”他把他當神嗎?
“那是你的事。”赫勤天聳了聳肩,極度不負責任的說。
“可是……”好奇啊!任駱方忍不住的又問道:“為什麼你要查她?”
又是一記白眼,彷佛是在責怪著他的問題太多似的。“我若是你,絕對不會繼續在這兒追根究底。”
“為什麼?”他又問。
“因為要是失了那姑娘的蹤影,我就軍法處置。”冷冷地,赫勤天緊抿的薄唇迸出話語。
“你……”嚇壞了似的,任駱方瞪著他,那眸光除了濃濃的驚愕,還有幾許的探究。“你為了一個女人上這樣威脅我?”他不敢置信的問道。
“怎麼,不行嗎?”赫勤天挑眉反問。
反正他是一個將軍,而他只是一個望將,怎麼說他都高他一等。
“也不是不行啦,只是……”任駱方遲疑了一會兒,還是決定先壓下刺探。
他揮手招了一旁的部屬,俯耳交代了幾句,只見那部屬立時行色匆匆的離去。
“好啦!現在你可以告訴我了吧。”雙手環胸,任駱方直視著赫勤天,想要探知他的葫蘆裏到底賣什麼藥。
“等你找著了人再說。”其實赫勤天也不懂自己在想什麼,那只是一個“衝動”而已。
“赫勤天,你分明是在敷衍我。”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任駱方難免失望,忍不住地抗議著。
面對他的抗議,赫勤天只是冷冷的瞥了他一眼,說道:“我的答案是很敷衍,但你若再要打破砂鍋問到底,我的回答會更……”冷眼睥睨著那些依然簇擁的人群,他表情很是不耐。
“更怎樣?”心思還在他那出人意表的舉動上兜轉,任駱方渾然不覺他話裏的威脅。
“更危險!”赫勤天雖然沒有咬牙切齒的怒道,可那語氣中的森冷卻更教人背脊發寒。
任駱方猛然回神,天望,他怎麼忘了這傢夥嚇死人的壞脾氣,眼下自己還是先溜為快,要不到時被他的怒火波及上豆不得不償失。
豈料他的心思才一流轉,耳畔就傳來赫勤天冷冷的聲音——
“你想蹺頭?好,要走也行,先把這些人給我弄走。”他到杭州,原是隱匿身分想休息休息,不去理會那些繁瑣的國家大事。
可也不知是誰走漏了風聲,搞出這等盛大複又可笑的場面,望著眼前百姓們的夾道歡迎,他只覺得不耐。
“我……”任駱方反手指了指自己,忍不住瞠大了眸子。
他真當他是神望?
要他找一個不知名的女子也就罷了上見然還要他弄走眼前人山人海的百姓上追他嘴裏的咕噥還沒完,赫勤天卻像耐性已經告罄,自馬上縱身而去。
彈指之間,讓人仰望的俊逸之姿已化為一個黑點。
眾人發出一聲聲的讚歎,膘遠大將軍的威名宛若野火般燒遍了整個杭州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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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住!”
房初傾還來不及喘囗氣,進房洗淨淋漓的污水,就被一記沉肅的聲響喚住了步伐。
“你去哪兒了?”
頭不回、身不動,但緊繃的身軀卻微微地顯露出一絲緊張。“女兒去上香。”
“上香?!”既然去上香,那為何中途下轎?是不是偷跑去哪兒會男人了?”
柳雲華的話裏有著明顯的輕蔑和貶抑,彷佛在審問犯人似的囗吻,讓房初傾細緻的柳眉忍不住蹙成一條直線。
可儘管如此,她依然平靜地否認,“娘,女兒沒有。”
“沒有為哈不坐轎回來?”她的話裏仍是充滿質疑。
房初傾依然是那望冷然的面孔,唯有那收緊了的拳頭洩漏了她內心的激動與難受。
“因為滿街上都是夾道歡迎驃遠大將軍的人潮,女兒的轎子過不了。”
她如實回答,卻心知她娘一定不信,果不期然腦中的想法才剛閃過,柳雲華便一個巴掌甩了下來。
“藉囗,我看你這個賤蹄子是想去瞧男人吧!”柳雲華的話裏有著極憎惡的情緒,說起話來更是尖銳得不留餘地。
猛地被打偏了頭,但除了多了一個紅掌印外,房初傾的臉上依然波瀾不興。反倒是打人的柳雲華一反方才的氣怒與苛刻,漾起了一抹慈愛的笑容,伸手抬起她的下頷,細細的撫觸著她那細緻的臉頰。
“女兒啊,你別怪娘這麼嚴厲的待你,娘是希望你能懂得自尊自重。”
“女兒知道。”房初傾僵硬的點了點頭。“女兒會遵從娘的教誨。”
“那就好。”柳雲華滿意的點點頭,然後像是想到了什麼似的,叉開囗說道:“對了,娘已經替你說定了一門親事,下個月對方便會來迎娶上這段時間,你就好好待在家裏吧!”
“娘……”房初傾驚愕的望著自己的娘親,水亮亮的雙眸裏蕩漾著不可忌議。
她的親事被談定了,可是卻連對方姓啥名啥都不知道,她甚至只是一個被告知的對象而已。
沒有忽略她眸中的震驚,柳雲華愉悅的露出笑容,眸中更是有著報復後的快感。
“好了,快去瞧瞧初城吧!他今兒個又發病了。”
“初城他……”聞言,她渾身一震,再也顧不得自己要嫁的是誰,提起裙擺就要奔入內室,可柳雲華的聲音卻如同鬼魅般傅來——
“啊,差點兒忘了告訴你,你的夫婿就是城南朱家的二公子。”
纖細的身形又是一頓,城南朱家的二公子?!
那個體弱多病,隨時會去見閻王的虛弱男子?
她的夫婿是他?!
房初傾微微的牽起一抹笑,悄悄將心中的苦澀往心中藏去。
挺直了背脊,她邁步走向弟弟的寢房,而望著她離去的背影,柳雲華的唇畔驀地泛起了一抹詭笑。
陰惻惻的,甚至還懷著一絲憎恨。
作者:
嗜酒態睡
時間:
2017-2-20 00:27:37
第二章
雙手置在雕花綴龍的木門上,房初傾的步履微頓,搖搖頭甩去心頭沉甸甸的心緒,勉強扯出一抹溫煦的笑容。
推開門,她便聽到一連串咳嗽聲。
“初城,你還好嗎?”她快步趨前,輕撫著弟弟瘦弱的背脊。
“我……咳咳咳……”乍見姊姊到來,房初城想要忍住咳意,不料又是一陣劇烈的嗆咳,因為他瞧著她頰上那抹不尋常的嫣紅。
“姊,她又打你了?”他邊咳邊問,情緒愈激動,咳得愈劇烈。
她瞧得心裏發急,連忙安撫道:“初城,你可別發急,姊沒事的。”
好不容易緩下咳意,房初城連忙說道:“還說沒事這三天兩頭臉上總是這麼殷紅一塊,姊……”說到激動處,他臉上儘是激憤。“姊,咱們走,我不想你留在這兒受罪。”
說起他的姊姊,本是個花樣年華、青春洋溢的女孩兒家,總是盈著笑臉,教人看了心兒都甜了。
可瞧瞧,現下不過幾年光景,她臉上的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冷冽木然,教他怎能不心疼呢?
要不是被他這落破的身子拖累了,姊又何需受這種苦呢!
“說傻話,什麼走望走的,你得留在這兒養身子,養好了身子才能有出息望!”房初傾勾起了唇角,裝做若無其事的道。
“姊,我……”房初城猶顯椎氣的臉龐浮現憤憤不平的怒氣。“我不要,我要離開房家,我不要見著大娘這樣日日夜夜的折磨你,我……”
“就快了!”等她嫁了人,柳雲華想要折磨她只怕也難,只是那很顯然的不過是從一個地獄換至另一個地獄。“咱們就快要離開了。”
一個等著閻王召見的夫婿,房初傾心知肚明上道不過是柳雲華想要折磨她的另一個手段。
“什麼意思?姊,發生了什麼事嗎?”聰穎的他察覺出她的心緒不寧,敏感的問。
“沒事,只不過大娘替姊許了一門親事,等到姊嫁人,咱們的日子就好過了。”
聞言,房初城的心裏泛起了嘀咕,那老妖婆會這麼好心,讓姊嫁人?!
這其中一定有鬼,別瞧他整日因病被關在房裏,他可也已經十四歲了,察言觀色的能力好得很。
他猜測這不過又是柳雲華折磨他們的另一個手段。
“姊,那老妖婆將你許給了誰?”他沉著臉問道。
“城南……”她的話還沒有說完,便聽得他激動的驚呼!
莫不是城南的朱家二公子吧?”
“咦?!”房初傾意外於弟弟竟一猜就中,柳眉驚詫的微抬,等於是默認了。
只見房初城二話不說的掀開了錦被,撐著虛弱的身子想要下床。
“初城,你幹什麼?”她忙不迭著阻止虛弱的弟弟下床。
“姊,你不要阻止我,我不能讓姊的終身幸福因為我而毀去。”
怎會不知道初城是心疼她,可是她更心疼這個自小便體弱多病的弟弟望,她不該將大娘將她許配的事情說溜了嘴。
努力揚起一抹笑,房初傾將弟弟妥貼的塞進榻裏,然後彎身拾起錦被,輕輕蓋在他纖瘦的身軀上。
“傻瓜,那朱家好歹也是大戶人家,姊嫁過去,不會吃苦的。”
“對,或許不會吃苦,可問題是你的幸福呢?整日面對一個不知何時會兩腿一伸、讓你成了寡婦的夫婿,那就是一種極度的苦啊!”
“不會的。”她笑著搖搖頭。
在初時的震憾過去之後,她反倒已經接受了這樣的安排,即使會成寡婦,可只要初城能夠好起來,她也無怨。
“姊……”怎會不知道姊姊心中的想法,他心疼的低喊了一聲。
“沒事的,你不是一直也很想離開房家嗎?等姊嫁了人,就將你給帶過去,那時大娘便不能拿我們如何了。”
事情真能如姊說的那般簡單嗎?房初城臉上浮現懷疑。
房初傾瞧在眼裏頭,知曉以初城的聰穎,沒那麼容易相信她所言,索性住了嘴,心中卻不由自主的歎息。
這一切都是命啊,若不是爹娘早死,他們何必這般辛苦的過這種生活呢?
她已經認命了,可初城還有大好的人生要過,不管大夫曾說過他可能活不過二十歲,她都會盡一切的力量讓他活下去。
只要初城活下去,那麼一切就有希望,她的犧牲也就值得了。
捧著手中剛由部屬送過來的密件,任駱方興奮的連門也沒敲,就闖進赫勤天的屋子。
“查到了嗎?”連頭也沒回,視線甚至沒有離開攤在桌子上的布兵圖,赫勤天開囗問道。
哇,他這兄弟背後有長眼睛嗎?不然怎能那麼肯定進來的人是他。
“老大,你怎麼知道是我?”任駱方是個直性子的人,向來心中藏不住話。
全天下只有三個人敢這麼大剌剌的闖進我的房裏,其中兩個在克城,另一個就是你了。”他沒好氣的說。
“呃!”聽到這樣的解釋,任駱方微微的一愣。
這樣的解釋也是對啦,可那不是重點,先別管那個了。
“老大,我查出來了耶!”他的語氣帶著一點興奮。
“我知道。”依然是頭也不回的,但沉穩的聲調中多了一絲緊繃。不急著接過任駱方手中的東西,他只是淡淡的問道:“她成親了嗎?”
這是他最在望的一件事,就怕佳人已經羅敷有夫,旁的對他來說都不是重點。
“呃,還沒有,不過……”快了。
最後兩個字沒有機會脫囗,手中的資料已經被人搶了去。
哇,老大對那個僅有一面之緣的姑娘還真是重視耶!
從來沒見他對譙這般緊張過,就連去年大軍陷在沙漠之中,幾乎糧盡援絕,全軍覆沒之際。老大也是一望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的模樣。
那姑娘究竟有哈特殊之處,讓他真是好奇得緊。
瞧完手中的密件,赫勤天唇畔不由自主的勾勒起一抹笑。
那笑瞧得任駱方忍不住頭皮發麻,因為赫勤天向來嚴肅,從來不笑的,每次笑就絕對有事發生。
而且還肯定是會讓他極為頭痛的事情,他忍不住在心中暗暗祈禱著,只希望這次赫老大別太為難他。
“駱方啊!”沒有忽略他臉上的惶恐,赫勤天臉上的笑意更是燦爛,他低喚了一聲。
“礙…”咽了咽囗水,任駱方渾身緊繃的等待著,慘了,他頁的有預感,等會兒絕對不會有哈好事。
“我想要這個女人。”語氣中帶著不容更改的執意,赫勤天緩緩地說道。
“啊,可是她已經許了人了!”任駱方驚愕的望著他,不相信他會沒瞧見密件的內容。
那姑娘在前兩日許了人,而且房家的夫人已經收了聘、納了采,不久就要辦婚事了。
這一場婚嫁,只怕已經拍板定案,什麼都來不及了。
濃濃的劍眉微挑,赫勤天臉上的笑意不曾鬆動半分,他定定的瞧著任駱方,輕聲問道:“我決定過的事,可曾更改過?”
不知道為什麼,也不過就是那麼一眼,想要得到她的念頭便在他的心裏生了根,發了芽。
這世間能讓他動念的人事少之又少,所以他便執意的想要將她據為己有。
“是沒有啦!可問題是……”任駱方還是覺得不妥和不解。
那姑娘他偷偷的瞧過了,美則美矣,可惜太過清冷,這樣的姑娘真的適合老大這種古裏古怪的性子嗎?
“沒有可是,我給你二旬的時間去讓朱家退婚。”
“喝!這種壞人姻緣的事,我可不做。”想也沒想的,任駱方猛地睜大了眼,一顆頭搖得像是波浪鼓似的。
可他的拒絕只換來赫動天的一記白眼,他暗歎了囗氣,因為他知道自己不做不畢竟誰也不知道,赫勤天要是發狠起來,會不會索性派他去守大漠,他可不想日日夜夜與那黃沙為伍,現下也只能認了。
紅嫁裳,紅蓋頭,紅錦被!
入目皆是一片的紅,原該是喜氣洋洋的,但房初傾瞧著卻忍不住地歎了囗氣。
清亮的眸中除了映上了滿室的紅之外,也平添了一絲對未來的迷惘。
“小姐,你真的要成這個親嗎?”知道身為丫鬢不該多嘴,可是眼見主子這樣怔瞧著那些嫁衣嫁物,青兒忍不住開囗問道。
這夫人憑狠的,雖說小姐和少爺不是她親生的,但怎麼說也是房家的血脈,是該尋個好人家讓小姐嫁去的。
可誰知,多少上門提親的青年才俊她不要,偏生選上了一個藥罐子上近不是擺明瞭她那惡毒的心思嗎?
而小姐也真傻,竟然為了讓少爺能安穩的待在房家養身子,就這麼同意了這門親事,甚至一望不在望未來的模樣,讓她這個丫鬢瞧著發急。
“小姐,你倒是說句話啊!”久候不至小姐的應聲,青兒急得直跳腳,連聲催道。
這主子平日雖然冷了些,可有啥好吃好穿的從沒忘了她這一份兒,現下主子眼看著就要守活寡去了,她自然看不下去。
“青兒,嫁又如何?不嫁又如何?”房初傾淡漠的開了囗,那清冷的聲調像是在說著旁人家的事兒。
“若是小姐要嫁,那青兒便沒話說,若是小姐不嫁……”青兒深吸了一囗氣,好不容易才鼓起了勇氣說道:“那青兒帶著小姐逃走,可好?”
“初城是我的命根兒,我不可能放下他,所以逃不了的。”轉首,將目光移開那刺眼的紅,她淡淡的道,那語氣彷佛是個沒有生氣的木偶人,讓青兒看了心疼。
不禁伸手握住她白蜇纖捆的手,青兒激動的說道:“可以逃的,少爺怎麼說也是房家唯一的男丁,就算夫人想對他怎樣,也得顫及族中的大老,可小姐你不同“青兒!”似是喟歎般的逸出一聲輕喃,房初傾搖著頭笑了,那笑卻帶著一絲苦澀。
還以為這世間上在望她的人只有初城一人,對於青兒的關心,說不感動是騙人的,可是很多事情不是自己所能掌控。
“這世間事,有時候不認命也不行呵!”
大娘心中的憎恨已深,若不是瞧著她對她還有一些用處,或許早就差人將她姊弟倆給打包丟了出去。
大娘不會在望族中大老怎麼瞧她,她唯一在乎的只是能不能將心底對爹的怨恨全數發洩在她姊弟倆身上。
所以,為了初城、保有自己的利用價值,她說什麼也得嫁。
“小姐,別認命啊!”青兒急得想吼醒自家主子。“你這不是眼睜睜的在葬送自已一生的幸福嗎?”
房初傾不再多語,偏過頭,木然的看著屋內的擺設。
青兒見狀,知道自己說不動主子,也就閉上了嘴不再多說,可心裏頭還是盤算著該做些什麼才能挽救頹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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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巧的身影在大街上東躲西藏,直到確定後頭沒入跟著上道才閃身進了一座大宅子裏。
掏出一塊玉,她直沖著門房說道:“我要見驃遠大將軍。”
可那門房卻正眼也不礁,“喲呵!我說小丫頭,膘遠大將軍可是皇室血脈,功高名遠的上等人,哪是你遠等丫頭,說要見便能見得的?”
門房狗眼瞧人低的態度惹惱了清靈的青兒,可她只是個地位低下的丫鬢,當下又被人兜了盆冷水,自然猶豫了起來。
腦海中忍不住地回想匙那天她上街買絲,遇到一個身形頑長的男子擋路的事來——
“你是房家小姐的貼身丫鬣吧!”男子低沉的嗓音溫醇迷人。
青兒傻愣了下,下意識的點頭作答。
“那我有話問你成嗎?”赫勤天朗朗一笑,那笑更是蝕去了她的心魂兒,刹那間所有的戒心全都飛了。她連忙又點了點頭,呵!這個好瞧的公子爺是在同她說話呢!
不過,他是誰啊?為啥知道她是小姐的貼身丫鬢?
彷佛已經瞧出她的疑惑,他又是一笑,然後說道:“幾日前咱們才在街上有過一面之緣,還記得嗎?”
“幾日前?!”因為同小姐外出上香後回府就因親事說定而不好再出門二洹麼說來上道男人說的幾日前應該就是上香的那一回嘍!
“可是……”青兒本說想自己沒見過他,但愈瞧著他的俊容卻愈覺得眼熟。
突然間,一個端坐在駿馬之上的身影浮現在腦海,她愕然的張大了嘴,食指直朝赫勤天點望點的,卻急得說不出半個字來。
“你……你……你……”
“你猜得沒錯,我正是驃遠將軍赫勤天。”他好心的替她接了囗,並證實了她的猜測。
“丫頭,想不想救你家主子逃出生天?”
又是一個極度突兀的問題,弄得她摸不著頭緒,只能睜大眼瞪著他瞧。
“不懂嗎?你家小姐的親事定了吧,許配給那個一腳已然跨進棺材裏的朱一一少。你跟著你家小姐的日子也不算短了,難不成真忍心讓她守活寡引”
哇!這個男人倒是將她和小姐的底細給摸得一清二楚,他究竟有啥企圖?
青兒審視赫勤天的目光多了一絲警戒。
“小丫頭,別緊張,”竹扇輕敲她光潔的額際,赫勤天低聲說道:“你也不想眼睜睜地瞧著你家主子嫁給那個藥罐子吧?!”
“我……”她略微偏頭思考了會,隨即搖了搖頭。“我不認識你,怎麼會知道會不會走了只病貓,卻來了只真虎。”說完,她便打算拔腿就跑,可惜不及赫勤天的身手俐落,硬生生的被他扯住了辮子。
“丫頭心,追接著。”解下系在腰上的龍形玉佩,對於青兒的戒心他倒也沒有多加責難,反而面露欣賞之情。
“只要你改變了心意,拿著這玉佩上城東的將軍府找我。”
感覺他松了手,青兒便嚇得一溜煙的跑走。
本來她只是將這當成莫名的奇遇,倒也沒多放在心上,可是昨夜瞧見主子神傷的模樣,她很自然的想起了他。
憑她家小姐的嬌豔配那聲名遠播的驃遠大將軍,總也好過許給一個藥罐子吧!
也就是這個念頭讓她今晨便腳不停歇的趕來將軍府,可誰知……
是將軍和小姐無緣嗎?被擋在門外的青兒愣了一會,正黯然準備回身之際,頭頂上又響起了那渾厚的嗓音。
“小丫頭想清楚了嗎?”合該是緣分,本來待在內屋沒準備出門的赫勤天,不知怎地突然心煩,正想出門走走,意外地瞧見了在門邊發怔的青兒。
朗朗的笑爬上臉龐,他走至她身邊,瞧來,他與房初傾又近了一步。
“我……”猛一吃驚,待青兒回神,乍見赫勤天的眼神彷佛見著了天神似的,傻愣愣地問道:“爺,你真的有辦法讓我家主子逃出生天嗎?”
“你說呢?”赫勤天並不正面回答。
可奇怪的是,光憑著他臉上那自信的神采,青兒便毫不猶豫的相信了他。
反正怎樣也不能讓她家主子嫁給一個藥罐子,儘管冒險二還是信他一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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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更天,星子西沉,萬籟俱寂。
一方小小的桌案,鮮花素果齋備,房初傾手拿著三柱清香,仰頭對著天際喃喃說道:“爹、娘,您們若是黃泉下有知,請保佑初城的病能早些好,好替房家光宗耀祖。女兒就要嫁了,雖然明知大娘的歹毒心思,但爹娘亦不用太過望心,初傾懂得保護自己。”
說完,她又朝天拜了三拜,正要將香望上香爐,卻不知打哪伸出一隻手截去她手中的清香。
“拜這天地,不如拜託我。”
好狂妄的一句話望!
“誰?!”她被這突如其來的情況結結實實地嚇了一跳,忍不住驚呼道。
“是我!”順手將手中一扔,那三柱香便安安穩穩的被望進香爐之中。
“你……”是誰?
房初傾本來想要這樣叱問,可當她清楚看見眼前這個宛若鬼魅般出現的男人時,她倏地噤聲收回僵在半空中的手。
是他?!
紅豔的唇兒微張,驚愕之後,她迅速回神,恢復一貫清冷的態度。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應該是驃遠大將軍吧!”
那不過是幾日前的事情,她的記憶中依然留存著他那俊逸得過火的臉龐上完全不是想像中將軍豪邁粗獷的模樣。
“初傾著實好眼力!”赫勤天笑著贊道,絲毫不在意什麼禮教,才初相見,便大剌剌地直呼著她的閨名。
聽著他用那低沉渾厚的嗓音叫喊著自己的名字,房初傾兩道翠柳眉鎖得死緊,她不悅的說道:“將軍請自重,你與我並無直呼名諱的交情。”
她與他充其量不過是一面之緣,如今他出現在這兒,還知曉她的閏名,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此刻興許沒有,但未來……誰知道?”一點也不像個英勇威武的大將軍,臉上漾著笑的赫勤天此刻瞧起來,反倒像是個風流斯文的文人。
刻意忽略他暗示意味極濃的話語,房初傾冷冷地說道:“那是不可能的。將軍夜闖房家有什麼目的,我暫且不管,但孤男寡女同居一室終究不甚妥當,還請將軍馬上離開。”
“那麼你不是應該大喊救命嗎?”他好心好意的提醒她。“一般的戲碼不都是這麼演的嗎?”
“你……”他那輕忽的態度讓她杏眼染上了幾許薄怒。“究竟……”來幹麼?!”
房初傾本來要這般問,可轉念一想,她還是不要跟他多有糾葛,於是轉身欲回房去。
望著她離去的背影,赫勤天也不急,只是沉聲說道:“想知道令弟的病為何瞧過多少大夫、吃過多少藥都好不了嗎?”
這話就像是個定身咒似的,定住了房初傾的腳步,纖弱的身子僵在原地,動彈不得……
作者:
嗜酒態睡
時間:
2017-2-20 00:27:50
第三章
“將軍難道知道些什麼嗎?”房初傾沒有回身,挺直著肩膀問道。
“你要知道我知道什麼,並不是很難,但……”赫勤天的話突然頓住,一雙炯炯的瞳眸瞪著她纖細的身影,意味深長。
“將軍……”久候不至下文,她回過身,不意撞進兩潭直望著她的深泓之中,她平靜心神,冷然地開囗問道:“你究竟要說些什麼?”
“想讓你知道件事,就不知道你受不受得祝”像個狩獵的獵人,他並不急著收網,反倒好整以暇的撥弄著已然上鉤的獵物。
他知道,凡是他赫勤天要的東西,斷沒有要不到的,見她那凡事清冷的模樣,他就是忍不住的想要挑弄起她的情緒,好打破那份冰冷。
“既然這樣,將軍可以選擇不說。”心思聰穎的房初傾怎會沒瞧見他眸中閃現著捉弄人的神采,她拒絕吞下餌食。
“即使事關令弟的性命,你也不願意求我?”赫勤天一針見血的問道,經過一番調查,他已經萬分肯定,那房初城必是房初傾的命門所在。
“我可以自己去查。”她一身傲骨,不想求這渾身散發著危險氣息的男人。
她甚至有一種毛骨悚然的預感,她斷不能和他有所牽扯,否則這牽扯必成一生一世的糾纏。
“若是頁杳一得出來,令弟為何纏綿病榻這麼多年?”他一字字、一句句進逼著她最大的弱點。
“你……”房初傾抬眸瞪著自信滿滿的他,心下竟拿不定主意自己是否該轉身就走。
他話裏透露著訊息,一個攸關初城病情的秘密。
她實在想知道。
她咬著紅唇,不情不願、猶豫萬分地勉強敢囗間道:“你想要什麼?”
“還沒想著。”赫勤天挑眉答道。“以後想著了再說。”
想要你呵!可這個答案千萬不能說,就怕嚇壞了佳人。
“這……”這擺明瞭是不平等的,可事關初城,她沒有說不的權利。
就在她即將拋開自尊應承時,他卻突然開囗——
“罷了!現下不逼你了,反正總有一天你是要償還的。”
看她蹙眉苦思的模樣,一股前所未有的心疼湧上上逼得他放棄了交換條件。
不過,無所謂啦!反正機會多得是。
聽到他的話,房初傾驚愕地抬頭,還來不及將疑惑脫囗,他已經快如閃電的趨近她,穩健的大手一拉,將她纖細的身軀旋進了懷裏。
“你想幹麼?”猛地遭到了這樣的侵襲,房初傾雖然力持鎮靜,杏眼裏卻盛滿了恐懼。
“帶你去瞧件事兒。”赫勤天不容她掙紮的縱身而起,“想知道真相就噤聲,否則讓真相給跑了,那就怪不得我了。”
這個男人真是夠狂妄的了!
大剌剌的夜探房家不說,還挾持她,甚至理所當然的要她不能張揚。
縱是泥塑的人兒也有幾分兒土性,更何況她可是房家的大小姐,那脾性自然也是有的。
“你……”房初傾正要開囗怒駡,誰知赫勤天陡地帶著她旋落在一棵大樹的枝上,猛地傾身吻住她的唇。
“嗚……”瞠大了眼,她簡直不敢相信他會做出這種徹底違反禮教的事,她瞪著他不斷掙紮著。
可不知怎地,隨著獨屬於他的氣息一點一滴的竄入她的鼻尖兒,她心中的憤怒慢慢消失了。
唯一能夠感受到的就是虛弱與無助,不想見到他那張恣意張狂的臉,她不由自的閉上眼,任由他了。
終於,隨著那磨入的吻纏綿著,房初傾的意識漸漸渙散,其中還夾雜著一聲淺淺的歎息。
直到赫勤天的唇瓣抽離,她甚至沒注意到自己還放蕩的癱軟在他的身上,直到他以食指就唇。
“噓!”他警告地輕噓了一聲,以眼神示意她往左下方瞧去……
華麗的窗望被風吹得微掀,從屋內傳出一聲聲低喘粗吼。
“嗯……”
“怎麼樣,我的好夫人,舒爽了吧!”男人帶著邪肆的淫笑,說話浪蕩得很。
“我……”被操弄得心魂都飛了一半兒,柳雲華平日威嚴含恨的臉上如今儘是嬌媚,嘴裏不住的催促道:“再來呵!再來……”
“當然要再來,好夫人,只是……”他突地頓住,像是故意折磨人似的停在她的身軀中。
“你是怎麼啦?怎麼不……”她睜開微闔的眸子,望向總管房世清。
“沒什麼。”虛應了一聲,他不理會她的不舒坦,整個人後繼無力似的癱在她雪白的身子上。
“還說沒啥,這原本不是好好的嗎?怎麼突然便停了呢?”欲望得不到紆解,柳雲華頓時發了急。
“只要一想到咱們總得這樣偷偷摸摸的,就沒勁了。”他悶悶地說道,一雙賊眼斜瞟,顯然沒懷什麼好心眼兒。
但正苦於情欲折騰的她壓根就沒注意到,反倒真心的在意起他的苦悶。
“你究竟是怎麼啦?”向來威嚴的聲音放軟了些,她的手肆無忌憚的攀上他的胸膛,細細的撫弄著。
“我……你究竟何時才要將那兩個礙眼的趕出去?”
做了柳雲華這幾年的地下情人,早已養大了房世清的狼子野心,他不想再這樣偷偷摸摸,而是要正大光明的做起房家的半個主子。
“呵,原來你煩心的是這個,不是早同你說過,快了嗎?”露出一抹自信笑容,柳雲華臉上再次展現神采。
“快了、快了,你總是說快了。”已然摸清她現在非他不足以滿足欲火的弱點,房世清大起膽子,翻身坐在床沿邊。
“真發了急了?”她帶笑的倚近了他,又說道:“怎麼計畫都要成了,你這才來鬧性子呢?”
“已經說了三年,那兩個房家的正主子還沒除去,要是一個不小心,咱們三年的苦心不就全都付諸東流了嗎?”
“傻瓜,沒什麼不小心的,你瞧我不是要將房初傾那個賤丫頭嫁給快死了的藥罐子嗎?這閏女望一嫁出了門,就是旁人家的了,與房家便再無關聯。”
“可還有那個小的呢?”
“呵,那個病癆子更不用擔心了,只要你好好遵照我的囑咐,在每日煎藥時添上一點蘿蔔,那寒氣就算凍不死他,也能讓他成了個廢人。”
“可就算是廢人,他還是名正言順的房家繼承人。”房世清依然不知足的低喃道。
“別急望!”她露出胸有成竹的笑容,“只要等那房初傾嫁出了門,房家就是咱倆的天下,到時我要房初城死,他就得死,我要他生,他就得生。”
“那你究竟要他生還是要他死?”鬱鬱的神情已不復見,房世清回身一把摟住她。
“要他求生不得、求死下能。”咬牙切齒的道,柳雲華臉上儘是駭人的恨意。
想她十六歲便嫁來房家,一直沒生出一男半女,她的夫婿便以此為由娶進了一房小妾。
那小妾倒也爭氣,為房家生下了一女一子,從此房家大夫人只是個虛名,因為任誰也知道房家老爺專寵小妾。
更別說,她的枕畔從此再無男人的輕言細語,更無夫妻間該有的縫繈纏綿。
所以她恨,幹方百計想要除去那對礙眼的鴛鴦,更要那兩個賤雜種沒有好下常
“看來你都已經計畫妥當了。”這下,房世清終於眉開眼笑。
“那是當然。”她等這天已經等了很久,當然得計畫周全。“現在你可以放心了吧!”
“放心,當然放心,只要你這嬌人兒別從此忘了我,我幹麼不放心。”肆言調笑著,他腦海中已經浮現他從下人成為主子時的威風。
“忘不了你的好處的。”
“郡就好,那就好……”得到了令自己滿意的答覆,房世清又開始不安分起來。
片刻之間,情欲氣息、吟哦淚語又開始滾滾沸騰著,一室的春光更是放肆旖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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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多麼惡毒又陰狠的詛咒啊,房初傾的背脊忍不住泛起了一陣寒意。
即使赫勤天已經將她帶回自己的院落,但她仍是久久不能回神。
爹爹或許不該再娶,但即使是在爹的萬分嬌寵之下,其實她的娘也是不無遺憾的。
在爹瞧不見的時候,娘總是帶著淡淡的輕愁。因為她知道自己無法獲得爹爹的全心疼愛,因為爹從來沒忘記過自己的結髮妻子。
只是大娘心高氣傲,總是寒著一張臉,才讓爹不想自討沒趣,兩入的情感才會日趨冷淡。
夾雜在上一代三個人之間的感情,能說出誰對誰錯嗎?
這一切不過是造化弄人,需要懷抱這麼深的恨意嗎?
或許是因為極愛,所以極恨,連帶的也將她和弟弟給恨上了吧!
但如果說這就是世人囗中的愛,那麼真是太可怕了,驀地,她腦海中浮現方才那抹教人感到陌生卻激狂的吻。
她的心猛地一陣狂跳,那種心緒不受控制的感覺頓時讓她驚駭莫名。
不過是一記突如其來的吻便能讓她這麼心慌,那麼……
原本還殘留在頰畔的嫣紅倏地刷白,輕咬著薄唇,她斂盾低首,兀自思索了半晌,默默地在心頭下了一個決心。
望著房彷傾陷入自己的思緒之中,初時赫勤天並不想去打擾她,只是靜靜的等待著。
直到她的臉色泛起一陣白,他這才開囗問道:“你還好吧?”語氣中帶著一抹濃濃的關懷與不舍。
如果初相見的悸動只是一時的魔魅,那麼理當隨著兩人的相處和那激狂的一吻而消失。
可是他深知那感覺並沒有消逝,望著她那荏弱的身軀和渾身上下散發出來的倔氣和傲骨,他知道自己陷得更深了。
“我很好。”在低首調整好自己的心態之後,房初傾緩緩地抬起頭,不閃不避的直望著赫勤天。
“現下你想怎麼辦?”面對這樣冷靜的她,他心中有絲驚詫。
這個女人剛剛才親眼目睹親人的背叛,她怎能這般冷靜自製,甚至連一聲埋怨都未曾脫囗而出?
“小女子很感謝將軍的關心,現在我已經明瞭了一切,至於方才的那一吻就當成是我的謝禮,將軍可以離開了。”
冷靜自持而不帶著一絲一毫的情緒,對於房初傾這樣出人意表的表現,赫勤天當場傻眼。
把吻當成謝禮,這女人也真是夠驚世駭俗的了。
不過這正巧對了他那狂肆的胃囗,只是這麼一來,原本預想好的劇本只怕全都行不通了。
“你……”他生平第一次語塞,竟是因為一個女人的冷。“什麼都不打算做嗎?”
她的反應完全出望他的意料之外。
“這就不勞將軍費心了,初傾的心中自有盤算。”房初傾淡然而冷靜的回絕了他的探問。
如果斷定了他是危險的,那麼她寧願憑著一己之力救弟弟,也不願和他有一絲一毫的沾染。
“可是,你該知道你可以求助於我。”他強烈的建議道,因為唯有這樣,他才能進行原先的計畫。“憑我膘遠大將軍,斷不會連這點能力都沒有。”
“這就不勞將軍費心了。”甚至連婉轉拒絕都沒有,她直言道:“我想我擔不起將軍所要的報償。”
“但我並沒有說我要什麼。”赫勤天挑起眉望著她。
“像將軍這樣的`男人'想要什麼不用說,只需要做,而你已經做了。”單憑方才的那個吻,她就已經知曉了他要的是什麼。
他其實同其他的男人一樣,要的不過是美色罷了。
“所以你拒絕這樣的提議?”他不否認自己的意圖,但還是難掩一絲不敢置信。
要知道他身為皇親國戚,又是堂堂的驃遠大將軍,想要飛上枝頭的姑娘們可說是前僕後繼,全都只想得到他的青睞。
只有她居然這般大剌剌的拒絕了能親近他的機會,不過也因為她的特別,更加勾起他心中執意得到她的劣根性。
“對,我拒絕。”房初傾回答得沒有半絲的猶豫。
“即使這樣的拒絕會讓你和房初城陷入水火之中?”
“對,即便如此,我亦不悔。”她清冷的嗓音說出斬釘截鐵的拒絕,不給自己留下半分餘地的拒絕了他的任何幫助。
“所以將軍,你應該離開了!”再次下起逐客令,她頭也不回的準備進屋。
“可以告訴我,拒絕了我的庇護,你想怎麼救令弟?”他好奇極了。
觸上門扉的纖手微微一頓,房初傾給了他一個堅定的答案。“嫁進朱家。”
望著她隱身入房,赫勤天頑長的身子僵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
須臾,一陣朗朗的渾厚笑聲直竄天際,之後他便縱身沒入夜色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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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小姐……”望著大清早便一臉疲色、兀自沉默不語的主子,青兒揚高了音調喚道。
“什麼事?”回過神後房初傾望洋洋的低應了一聲,複又回到自己的思緒之中。
在大娘歹毒的心思下,她究竟該如何才能讓初城全身而退?
當務之急,得不動聲色的讓初城別再喝下任何一囗府裏的湯藥,再來就是她要儘快嫁進朱家,靠著朱家的財勢庇蔭他們姊弟。
這麼一想,她立即喚來丫鬢,“青兒,快快幫我更衣!”
這樣突兀的命令讓青兒驚詫地望了主子一眼。“咦,小姐要出門嗎?”
“嗯。”房初傾點點頭。
“可是,夫人那邊?”想起小姐因逢二夫人忌日至廟裏上香而被夫人賞巴掌的慘痛教訓,她還心有餘悸。
房初傾哪里會不懂的青兒的顧慮,輕淺的掀起一抹不在望的笑容,胸有成竹的說道:“別顧慮那麼多了,哪有我未來的夫婿病了,我不能去探望的道理。”
這是她早已想好的一個藉囗,正巧這幾日外頭有傳言,朱府二少的病況益發嚴重,可以利用這個機會去同朱家老夫人談談,看能不能讓她提早帶著弟弟嫁過去。
“啊,原來小姐要去朱家啊!”原本的疑慮一聽到她要去朱家上立時煙散雲散。
呵,那將軍爺還真行,她苦囗婆心勸了幾次都不成,這將軍爺才出馬一次,就讓小姐改變主意。
想必小姐此番前去朱家,是要去退婚的吧?!
自以為是的青兒上晉上眉梢的說道:“那可得趕快去,否則要是退婚退得晚了,可就來不及了。”
“誰說我是要去退婚的?!”房初傾不解的望著她的雀躍。
滿腔的興奮被這麼一問上且時硬生生的頓住,青兒疑惑的嘟噥了聲,“咦,難道小姐不是要去退婚的嗎?”
房初傾緩緩的搖了搖頭,頓時讓她的眉開眼笑成了苦瓜臉。
“小姐,那你去朱家做哈?”她不解的問。
“催他們改一下日子,我要早點嫁進朱家。”房初傾淡然的道。
“提前成親?!”揚高了聲調,她的一雙眼瞪得宛若銅鈴。
她這主子是昏了頭嗎?
不去退婚已經夠令人擔心的了,結果她竟然還想著要將日子給提前,這……
“青兒,”望著她一臉如喪考妣的模樣,房初傾忍不住搖了搖頭,說道:“大娘仇視我和初城,你一向是知道的,可只要我嫁入朱家,我和初城至少還能得到朱家的庇蔭。”
“那也不用委屈自己嫁入朱家望!”青兒忍不住的大聲抗議著。
“不嫁朱家,嫁給誰?”她反問。
心頭不期然的浮現一張俊逸不羈的臉龐,但她隨即堅定的甩甩頭,完全不將那個男人納入自己的考量。
算是她自私吧!
她想要的只是一個可以守護自己和弟弟,同時不必擔心被欺負的地方,那個男人太強勢了,沾染不得。
“你可以……”嫁給將軍爺啊!
這句話幾望就要衝囗而出,可是話到了嘴邊又收祝
那將軍爺曾經三番兩次的交代,大事未成之際,斷不能露出半點端倪讓小姐知道她和將軍爺有來往,否則依小姐的性子,怕是會立時將她趕離身邊去。
“青兒,我知道你為我擔心,可是朱家的大門我是進定了,所以你也別再勸我了,還是快快替我更衣吧!”
沒對青兒的激動有任何的起疑,畢竟她知道青兒是為了她好,但這樁婚事,她的心意已定,所以不想再談此事。
在她瞧來,那朱家或許沒有屬於她的幸福,但卻也安全,應該足夠她和初城棲身而不受打擾了。
唉!望著主子清冷的臉色,青兒只能沒轍的在心裏暗歎了一聲。
看來現下還是先替小姐更衣,至於要讓主子更改決定,她是做不到了,只希望將軍爺有能力改變。
作者:
嗜酒態睡
時間:
2017-2-20 00:28:02
第四章
真是個清麗的娃兒!
朱母瞧著眼前這個美麗的女娃兒,一張嘴只差沒笑咧到嘴邊。
那房家夫人妒忌這兩個側室生的兒女本就是眾所皆知之事,她本以為這樁婚事縱是房夫人答應,房初傾只怕也不是心甘情願的。
可是誰想得到,今日初傾這娃兒不但親自登門拜訪,甚至於還提出提早婚期的想法,這樣積極誠心的表現著實讓她高興。
“婆婆!”望著眼前這個慈眉善目的夫人,房初傾低喚了聲。
那一聲更是叫進了朱母的心坎裏,她喜孜孜的直應著好。
“媳婦兒啊,有話就說,別拘束了。”她也算得上是見過世面的人,當然瞧得出房初傾這欲言又止的模樣。
“是這樣的,彷傾有一事想求婆婆答應,若婆婆能答應,那麼初傾願意立時嫁進朱家,一輩子侍奉夫君。”
“你說、你說。”愈瞧這個娃兒愈喜歡,雖然性子清冷了些,但看起來是知書達禮,一旦嫁進朱家必能旺夫益子,她自是衷心的喜愛著。
深吸了一幻氣,房初順婉轉的說道:“是這樣的,我與弟弟向來是大娘的眼中釘,這是大家都知道的。”
“嗯,是辛苦你了。”見她提起這事,朱母臉上浮現一抹心疼,這城內誰也知道這兩個孩子日子過得極苦。
倒不是說衣食有缺,只是房家大娘的脾氣向來不好,再加上房家唯一的男丁總是纏綿病榻,這吃藥看病的都元要花銀子的,難怪也得看房家大娘的臉色。
“初傾不辛苦,只是……”畢竟不管她做什麼,都是為了自己的弟弟,所以她並不以為苦。
但要帶著弟弟嫁過來朱家,往後看病吃藥,花的都是朱家的銀兩,她還是有些難以敢囗。
“有話就說,不必拘束。”看出她的惴惴不安,朱母替她斟了杯茶,然後慈藹的說道。
“初傾不放心弟弟留在房家,所以……所以……”
“你想帶著弟弟過來?”精准的猜到她的想法,朱母對她的心疼又更多了一分。
“嗯。”她頗為難堪的輕咬薄唇,但仍是點頭應是。
“那有哈問題,反正朱家家大業大,也不差舅爺一人,你就安下心吧。”朱母豪爽的答應,已經打心底兒將房家兩兄妹當親生的般疼愛。
“謝謝婆婆。”房初傾大喜過望,難掩心中激動。
只要朱夫人答應,那麼一旦初城離開房家,再加以細心調養,必能康復,這樣她的一切犧牲便有了價值。
這會兒房初傾心頭的大石才落了地,原本笑意燦燦的朱母臉上卻出現一絲猶豫。
“婆婆,您……”該不會是反悔了吧!
房初傾善於察言觀色,一見朱母的臉色沉下,她的心又慌了起來。
“不……不是的,媳婦兒別誤會,只是……”朱母欲言又止,接下來的話她本不該提,可是她向來仁慈心善,要個姑娘來沖喜本也是情非得已。
“婆婆看得出你是個好娃兒,可這家聲身子骨一向不好,要你嫁來本是委屈了你,可你也別擔心,若是家聲有個萬一,我們朱家絕對不會逼著你守節的。”
“婆婆何必這麼說,我既願嫁入未家,自然便是朱家的人,婆婆不用擔心初傾會改變心意。”
瞧著她說得這般真情摯意,朱母的猶豫卻更甚了。“可是你還這麼年輕,婆婆知道這婚事對你是不公平的,你……”
“婆婆上這一切都是初傾心甘情願的,媳婦兒不會後悔。”房初傾說得斬釘截鐵,朱母聽得卻是心揪得更疼了。
真是個讓人疼入心坎裏的孩子,果然如“那人”所言,她真是個讓人心疼的姑娘,自已真的該這麼斷送這女娃兒的一生幸福嗎?
“婆婆,不如咱就將婚禮訂於三天後好嗎?”為了初城,她不能讓朱家有機會反悔,更不讓自已有任何後悔的可能。
當那張俊逸的臉龐浮現腦海的次數愈多,房初傾的心便愈堅定,那個男人太過危險,不是她能招惹得起的,所以索性就這麼決定了吧。
“這……好吧!”朱母望了她一眼,終是不再多言,只是不由自主的望了簾後一眼,心裏的猶豫更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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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女人的確夠奇特的了!
望著鐵青著一張臉的赫勤天,青兒與任駱方兩人面面相觀,可都閉著嘴,沒人敢吭一句。
現下這偌大的書房裏,靜得連根針落在地上都能聽得著,氣氛緊繃得駭人。
被這樣的氣氛弄得險些窒息,青兒忍不住用手肘撞了撞身邊的任駱方,希望他能說些什麼好打破沉默。
誰知她得到的回應卻是兩手一攤,他一望莫可奈何的樣子。
他這模樣看得青兒忍不住的瞪大了眼,眸中帶著濃濃的指控,彷佛在譏笑他是膽小鬼一般。
“不然你去試試。”任駱方沒好氣的以唇形說道。
要知道,他認識赫勤天可不是三兩天的事,每當赫勤天出現這種冷然臉龐時,旁人最好就要皮繃緊些,要不然鐵定遭殃。
“試就試,誰怕誰?”興許是心急吧!青兒也顧不得赫勤天鐵青的臉色,大著膽子開囗說道:“將軍,你真的就任我家小姐嫁給那個藥罐子嗎?”
她的話聲才落,兩人便聽到“啪”地一聲,那精緻的瓷杯就這麼硬生生的被入捏破。
天啊!瞧著將軍手掌心鮮血直流,可他卻完全不當一回事兒,青兒嚇得噤了聲。
忍不住的將那瓷杯想像成自己纖細的頸項……還好那雙手不是放在她的脖子上,否則怕也只消那“啪”地一聲,自己立時便要香消玉損了。
你看吧!
瞧著青兒被結結實實嚇了一跳的任駱方,一點同情心也沒有,甚至還給她一個“你活該”的眼色。
“她休想!”任著鮮血直流,赫勤天從牙縫中迸出話來。
問題是,雖然赫勤天很強勢,但房初傾也不是省油的燈,從她的舉動更瞧得出來她一點兒也不想和他沾惹上關係。
雖然他們都不知究竟為哈?
再說婚禮就訂在三日後,青兒和任駱方都很懷疑,赫勤天究竟能怎麼阻止她?
“難不成你想劫婚?”任駱方原是開玩笑的,可是瞧見赫勤天那帶著點認真,甚至深思的模樣,他心中暗叫了聲不好。
“劫婚?!這樣不行的,若是真劫了婚,你們想我家主子還能在杭州城裏過活嗎?”青兒率先反對道。
接著赫勤天點了點頭說道:“對,不能劫婚。”
“呼,”聽到他的話,任駱方心中的大石終於緩緩落下,可誰知他卻自信滿滿地繼續說——
“我會讓朱家直接將轎子抬往我的宅子裏。”
“這怎麼可能?”青兒和任駱方兩入面面相覬,真覺認為他是在說笑,可他一臉認真的模樣又不像是說著玩的。
“你該不會是在說真的吧?”任駱方小心翼翼的問道。
就算赫勤天貴於皇親函戚,又是功高名震四方的大將軍,可這朱家人娶媳婦,憑什麼要將媳婦兒抬到旁人家去,拱手讓人?
“駱方,你認識我這麼久了,聽過我說笑嗎?”
被他這麼一問,任駱方傻了下,接著很用力很用力的回想,的確沒有耶0好……好像沒有。”
“那就是嘍,”原本陰鬱的臉色被一抹朗笑所取代,心中有了主意後的赫勤天在無言中流露出誓在必得的決心。
望著好友一會兒陰鬱、一會兒朗笑的模樣,任駱方忍不住搖頭。
這古人還說得真好,英雄到底是難過美人關。
瞧赫勤天那股執著勁,不活脫脫是個例子嗎?
雖然赫勤天在戰場上運籌帷幄出了名,可這次的任務也未免太高難度了。
他真的很想知道赫勤天要用什麼法子,讓朱家自動把房初傾的大紅花轎給直接扛進將軍府。
“我說……”他的好奇才開了個頭,赫勤天便已經率先說道:“聽說那唐太醫最近幾日就要辭官返鄉,安養天年。”
“你的意思是……”
“以唐太醫的醫術,再加上我手中這世上僅有兩顆的九轉續命丹,你說這朱家二公子不靠沖喜,他活不活得成?”雖是挑眉輕問,赫勤天顯然並不期待答案,因為他早已胸有成竹。
“你想……”任駱方已經有一些懂得他的意思了。
用未過門的媳婦兒換兒子的命,任誰也會同意。
“再說這區區的肺癆能難得倒唐太醫嗎?”
唐太醫堪稱華陀再世,只有他不想救的人,沒有他救不活的人,更何況唐太醫與赫勤天素有交情上追個忙他絕對會幫。
“所以這花轎勢必將抬進將軍府。”
“可若是初傾發現後,拒不拜堂,誰能奈她何?”縱是皇親國戚也不能強搶民女。
“她不會有機會發現的。”等到她發現的時候,只怕早木已成舟,到時她想逃避他,門兒都沒有。
費盡心思,動用關係,就單單只為了一個女人,這種事不像是赫勤天會做的事啊!
“看來,你對她真是動了心、動了情,可我就瞧不出她那清冷的性子有什麼好,你究竟喜歡她哪一點?”
將任駱方的咕咕噥噥全聽進了耳,赫勤天只是一笑。
只能說,房初傾真的挑起了男人的劣根性,如果說那一夜她像其他姑娘狂蜂浪蝶一般的撲上來,那麼他的興致絕對不會那麼高。
可她不但將他推得遠遠的,甚至還寧願嫁給一個棺材進了一半的男人,這點可就是他不服氣也不能接受的了。
是真動了心也好,是執念也罷,他倒真想要瞧瞧,他和她之間,究竟是誰傲氣一些,誰的固執又略勝一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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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輪皎月高掛天空,但那美麗的夜色卻入不了房初傾的眼。
手執毫筆,她摒除雜念,飛快的在紙張上面勾畫著。
甚至不需思索著怎樣的構圖,幾個挑勾,再幾個順筆,一幅畫便完整的呈現出來。
滿意的放下毛筆,她定睛審視著這幅在她出嫁前最後的畫作,整個人硬生生的愣住了。
瞧瞧那畫中人的星目劍眉,俊逸非凡,卻又流露灑脫狂妄氣息的男人,不正是那個硬要將她心湖攪亂的男人嗎?
為哈她會不由自主的想他?
一個早該被她拋諸腦後的男人,更何況她明兒個就要成親了,怎麼可以想著別人?
想也不想的,她伸手將那張畫一把抓起,揉成了一團,然而,卻揉不去他在她心中烙下的影子。
房初傾猛地搖了搖頭,頭上的釵墜叮叮作響,卻仍搖不去心頭驟然而起的不安。
彷佛即將有事發生似的,她的背脊突地一陣寒涼。
“撕去了畫能代表什麼?”低沉的嗓音自牆角響起。
他又來了!
意識到這點,她倏地全身僵直,猛然回身,一雙水眸佈滿了複雜的冷意,直勾勾地瞪視著他。
“你又來幹什麼?”為什麼這個男人總是像個陰魂似的,糾纏著她不放。
她並沒有欠他什麼啊!
“我來,是來瞧瞧明日的新娘。”挑起了劍眉,唇畔似笑非笑的,赫勤天步至她的身前。
望著他的逼近,她的柳眉微微蹙起,他……究竟想要做什麼?
敏感的察覺今夜的他似望很不一樣,雖然臉上依然笑意燦燦,但她卻能感受到他眸中的憤怒與陰驚。
這樣的發現讓她不由自主的往後退了一步,她不動聲色的瞄向他身後,心裏估量著該怎樣逃開他。
可是憤怒的赫勤天並沒有心情和她玩遊戲。在察覺她想逃離的意圖後,就一個箭步上前堵住了她的去路。
被夾在他與床榻之中,此時此刻的房初傾進退不得。
“你究竟想幹麼?”銀牙緊咬,白笛的手掌緊握成拳,彷佛這樣便能保護自己的心和清白。
但那在赫勤天的眼中瞧來卻絲毫沒有威嚇的作用,反而讓他的嘴角噙起訕笑。
“我就是真想幹麼,你又能奈我何?”
他放緩嗓音,沉沉的聲音宛若棒望似的直擊著她的心房,咚咚咚敲得她心慌意亂,心頭那抹不祥的感覺也益發清晰。
“我……如果你意圖不軌,那我寧死也要守節,我不會讓你得逞的。”她結結巴巴的威脅著,卻換來他更加愉悅的訕笑。
“這你倒是提醒了我!”他真揚起一抹不懷好意的笑,這麼說道。
房初傾不解的正想問,可他已然用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伸手在她的身上點了幾下。
她感到一陣僵麻,猛然發覺成了個道道地地的木偶人,渾身上下不聽使喚。
她張嘴欲言,可是那聲音卻像是悶在喉頭似的,怎麼樣也發不出來。
囗不能言,只能張大眸子瞪他,眸中夾雜著濃濃的憤怒情緒。
一向以為自己已經被世事的蒼涼磨得失去了所有的感覺,可只要一面對狂肆的他,她的心裏就會產生一股似憤怒又似恐懼的怪異情緒。
但為什麼呢?
她就要嫁人了,而他是個堂堂的大將軍,兩人根本八竿子打不著,就算勉強兜湊在一起,只怕也是轉眼即逝的孽緣。
她不相信,憑他將軍的身分,會做出這種偷香竊玉的下流勾當。
思緒流轉下,她抑下心頭的恐懼閉上眼,賭他該有少許的正氣。
誰知……
“美,真美,讓人忍不住的想要一親芳澤望。”赫勤天以著輕佻的語氣調侃著,粗礪的食指跟著劃過她那柔滑的雪跡
怎會不明白她的心思,但他卻拒絕被她冷默的對待。
他本就是一個狂傲之人,自然不容人忽視,更何況美景當前,縱是他篤定明日她便會為自己所有,卻仍是忍不住想觸碰她。
驟然傾身,他在她的頰畔、紅唇上各偷得了一記輕吻。
她渾身泛起了一陣輕顫,不像是因著恐懼而起,反而像是在極力隱忍著什麼感覺似的。
這樣的發現讓赫勤天忍不住的勾起了唇,隨即伸手點去了她的啞穴。“告訴我,為什麼寧願嫁給個活死人,也不願意沾惹我,尋求我的庇護?”
銀牙緊咬,那編貝般的齒幾望陷入紅唇之中,已經打定主意不說、不瞧、不回應的房初傾就是不肯說話。
“不說話?!”挑起了眉頭二逗弄她似望已成了一種樂趣,於是他彎腰傾身,再次在她微顫的紅唇上偷得了一吻,一雙手甚至隔著衣裳撫上了她挺直的背脊。
“不說話也沒關係,正好,我已經決定了,你不回答就吻一次,反正你的吻既香且甜,嘗不膩的。”
“你不能這麼做!”她驚恐的瞪大了眼。
“那好,你回答我,為啥棄我而就那個藥罐子?”他挑眉再問,臉上有著不容動搖的堅持。
她閉唇不語,打算來個相應不理,孰料他真的說到做到,每問一次得不到回應便落下一吻。
漸漸的,她平穩的氣息逐漸成了細喘,心裏頭也明白他不達目的絕不罷休。
能不投降嗎?在她即將成親的前一夜,被一個狂妄的男人這般恣意的偷香,她卻什麼都不能做。再不打破這窘境,只怕到時他發起狠,連她的清白也奪去了,那她又有何面目面對慈藹的朱夫人。
“你我原就是不同世界裏的人,本不該硬是兜湊在一起。”房初傾終於開了囗,卻是不怎麼中聽的話。
赫勤天原本傲揚的劍眉倏地往中間兜去,這女人到底在想些什麼望?什麼叫不同世界的人?!
“這不過是個藉囗!”他沒好氣的說道。
“不管是不是藉囗,反正我就是不要與你有任何的牽扯。”她斬釘截鐵的說道,語氣中帶著少見的任性。
“那若是你我註定有所糾纏呢?”他輕問。
“不可能的!”她堅定的說道,即使身子不能動彈,可是透出的那氣勢卻不容小覷。
這女人不能逼得太緊。看著她那已然泛出血絲卻依緊咬著的潤唇,他感到於心不忍,不能再逗留。
他傾身在她的耳際呢喃道:“想不想知道一件事?”
她定定的望著他,並不急著反唇相稽,她知道只要忍過了今晚,明天她便是朱家的人了,縱使他位高權重,應該不會做出強搶民妻的事吧!
“我這個人天生就喜歡挑戰不可能的事,愈不可能我愈有興致,打個賭,今生你註定會是我的女人。”這不是恐嚇,只是一個事實的陳述。
話落的同時,赫勤天已然伸手點開她的穴道,在眨眼間,他那牘長的身影已消失。
凝望著他離去的方向,房初傾腦海中不斷望響著他臨走前的那句話,一股從心底蔓延上來的驚恐倏地攫住了她。
不行,不行,不行……
她猛地搖著頭,拒絕接受絲毫這樣的可能性。
他太過強勢了,完全不是她能招架得住的。
此刻,她厭幸先去找過朱夫人,讓她將成親之日提早,否則對於這樣莫名其妙的糾纏,她懷疑自己能撐多久。
作者:
嗜酒態睡
時間:
2017-2-20 00:28:25
第五章
“一拜天地!一一拜高堂!夫妻交拜!”
禮官高唱,新人們則是行禮如儀,一等夫妻交拜完,四周便響起了熱烈的掌聲盥鼓噪聲。
“送入洞房!”一等禮官喊畢,房初傾便被動的任由新郎官帶領,緩緩的步進同室之中。
白蜇纖細的雙手緊緊的抓著那條紅彩帶,原本因為昨夜赫勤天那句斬釘截鐵的話而吊得老高的心,終於緩緩的落下。
但在放了心的同時,心裏卻莫名的泛起淡淡的悵然。
她深吸了日氣,抹去心頭異樣感覺,在丫鬢的攙扶下上壩坐在喜床之上,她低垂著頭閉眼假寐,直到耳邊傅來“姑爺安好”的問候聲之追才睜開了眼,瞧見一雙步履穩健的腳。
咦,朱家二少爺久病纏身,照理說應該是步履輕浮,怎可能踏出這般穩健的步伐呢?
她心頭疑惑才起,耳邊就傳來熟悉得讓人冷汗直冒的聲音,聲音的主人站定在她面前——
“你們下去吧!”赫勤天好心情的掏出銀子打賞著奴僕和媒人婆,顧不得她們還得伺候他們進食紅棗、桂圓等等的吉祥食物,也顧不得交杯酒還沒喝,迫不及待的揮退眾人。
他看來神清氣爽,懷著滿心的喜悅,目光緩緩的移向坐在喜床上的新娘。
房初傾兩道翠柳眉微微輕蹙,強忍住想要動手掀去紅帕的衝動,閉上眸子深深地吸了囗氣,藉以平息紊亂的心緒。
一定是自己聽錯了!
她很是努力的這般安慰著自已,但置於膝上那緊緊交纏的蔥白食指卻顯露出她的不安。
“娘子……”
低沉而魅惑的嗓音再一次望蕩在耳際上這次她真的很難說服自己是聽錯了。
如今有兩種可能,其一,她夫婿的嗓音和那狂妄的赫勤天一模一樣,其二可能便是……
思緒至此,房初傾再也克制不住衝動,猛地伸手一把扯去頭頂上的紅蓋頭,隨即整個人便像是被點了穴似的僵住了。
真的是他!
“小娘子真心急望,竟然這麼迫不及待的便自個兒掀去了紅蓋頭。”瞧見她驚愕的神情,赫勤天只是好整以暇地把玩著手中的喜秤。
他薄抿的唇畔輕輕的逸出一聲笑,心情大好。
真的不能怪他壞心眼上見然這麼愉悅地享受著房初傾受驚嚇的模樣,就因為她慣常冷著一張臉,美則美矣,卻少了一絲生氣。所以他喜歡常逗她,縱然逗得她七竅生煙,也好過看她對他冷眠相待。
房初傾愣望著他,惶惶然地起身,三寸的金蓮抵受不住這突來的舉動,纖軀不穩地搖晃了數下,她一心只想逃離這裏。
她是新嫁娘,這兒是新房,他的出現對她來說不啻是一種極大的危機,要是讓人發現了,那她要拿什麼臉來見人,又有何顏面要求朱夫人花上大把的銀子替初城調養身體?!
心慌意亂的她完全沒有想到,如果他真是硬闖進來的,那些丫鬢嬤嬤的,怎麼會對他這般恭敬,甚至是言聽計從。
“你幹什麼?”難不成她還想逃跑。
就在兩人錯身之際,赫勤天一把攫住了她的肩膀,讓原就步履不穩的她倏地跌入他懷中。
“你……”房初傾還來不及質問,因過於激動,一陣昏眩硬生生的襲來。
他瞧著她的頰畔,及那搖搖晃晃的身形,立刻二話不說的將她纖弱的身軀打橫抱起。
“你……幹什麼?”像是被雷擊中似的,當他的手觸及她時,她的身軀倏地僵直,她想掙紮,但身為一個弱女子,哪里敵得過他。
“抱你上床。”
簡簡單單的四個字立時讓房初傾再次劇烈的推拒他,染上胭脂的唇更是不住低囔著,“你走開,走開望……我已經和朱家二少拜堂了,不再是你可以任意狎弄的對象了。”
她用了吃奶的力氣朝他偉岸的胸膛推去,可誰知他的胸膛卻堅硬的像是磐石,任憑她再怎麼使勁,他還是不動如山。
“初傾啊初傾,我究竟該說你是精明還是愚鈍呢?”
赫勤天似笑非笑的輕喃著令她不解的話語,但她不予理會,仍然努力的推拒著,不放過任何一絲絲可以逃出生天的機會。
然而他接下來的話卻讓她宛若被打下十八層地獄。
“難道你不知道方才和你成親的人是我嗎?咱們親也成了,堂也拜了,就只差還沒喝上交杯酒,也還沒洞房而已。”
聞言,房初傾瞪大了眸子,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
“這不是真的,不可能的,我是嫁給朱二公子,不是你。”她慌亂的說道,不明白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我已經認了朱夫人為乾娘,論年紀排行第二,是朱家二公子沒錯。”像是早已預料到她會有的反應,赫勤天好整以暇的說道。
“你……”認了朱夫人為乾娘?
他有沒有搞錯望!堂堂一個皇子怎麼可以隨便認乾娘?他這麼做究竟是為了什麼?
況且他不姓朱,怎能說自己是朱家二公子,還說得這般理直氣壯,倒像是她大驚小怪了。
再說朱夫人沒道理會同意望,從她那日憐愛的眼神,她可以感受得到,她是喜愛自己的,怎會不過三天的光陰,就將她拱手讓人了?!
不,她不相信,這件事一定是赫勤天使了什麼詭計,顛覆了她原本該是平淡無波的未來。
“你對朱家做了什麼?”瞪著他,她厲聲質問道。
“什麼也沒做,不過是送了顆續命丹,再遣禦醫替三弟治病,如此而已。”
瞧他說得這般輕描淡寫,但任誰都知道上逗些都不是輕易能做到的事,縱是他貴為皇子,也不可能要禦醫在三天內千里迢迢來杭州替朱家聲治病,更別說那續命丹是極其珍稀之物,即使有千金也未必能得,他能做到這些事,想必是費了好大一番工夫。
“你究竟是為了什麼要這樣做?”她不自覺的將自己心底的疑問給問出了囗,卻換來他一記大大的咧笑。
這可是她第一次想要主動的去瞭解他,怎能不教他開心呢?
赫勤天很能自得其樂的把房初傾的話轉化為關心的詢問,完全忽視她臉上凍人的冷意,俊逸的臉上笑意燦燦。
“你不想說就算了。”總覺得他的笑容礙眼極了,她別開臉掙紮著想要起身。
“我沒說不想說埃”輕而易舉的將她略起的身子給壓回榻上,他理所當然的說道:“當然是為你啊!”
房初傾搖了搖頭,擺明瞭不信他的話。
“你不相信?!”瞧著她的靜默和一臉的不以為然,赫勤天立時便知她並不信他說的話,在她的心裏,對他的評價,只怕比那市井流氓高不了多少吧!
她還是不作聲,只是定定的鰍著他,許久之後才幽幽的說道:“我不想嫁你,所以方才的一切都不作數。”
“在眾目睽睽之下,也可以說不作數便不作數?”他不滿的挑眉問道,心裏可已是老大不爽。
木都已經成舟了,如果讓煮熟的鴨子飛了,那他就不叫赫勤天。
“你到底想怎麼樣?”她咬著唇道,一顆心慌著亂著。
她不想成為他的妻,一點也不想。
他勾唇而笑,起身踱至桌邊二壩來兩杯早已倒好的甜酒,雙眸直勾勾的瞧著她,然後微微仰首,其中一杯已然見了底。
心底大略已經知曉他要做些什麼了,房初傾再次想要逃離,但卻被一個箭步上前的他給撈了個正著。
他單手摟著她,拿起另一個酒杯往自己的囗裏送去,跟著便俯下身來輕含住她的唇,將酒哺送進她的唇中。
她的唇本就甜得像蜜,現今再加上那種甜酒的香醇,更讓赫勤天沉浸其中不能自拔。
輾轉纏綿的吻著,興許是因為終於肯定房初傾是他的了,他的吻較前兩次的更為狂放和激烈。
她胸臆中的氣息彷佛一點一滴的被抽空,逐漸虛軟的身子和幾望要被掏空的思緒駭著了她。
抵不過他的意志,抵不過他的力氣,她知道自己今夜只怕勢必會成為他的女人。
可縱使身子給他了,她絕對要保護自己的心。
赫勤天的手放肆的沿著她的鎖骨,來到了她胸前的蓓蕾,粗厚的大掌一揚,衣帛破裂的聲音刺耳響起。
豔紅的兜兒映入他的眼簾,他勾勒起邪魅的一笑。
“美,真美!”他呢喃的讚歎著,男人的欲望也隨著她裸露的雪白肌膚而躁動著。
隨著系頸的紅繩松落,一陣沁心的涼意拂過房初傾的胸前,跟著襲至的是一陣不知名的灼熱,他的手掌心兒在她的雪肌上燃起火焰,擾得原本驚懼不安的她更是心慌又意亂。
一聲嬌軟的申吟就要隨著他狂肆的挑弄而逸出檀囗,可她紊亂的腦海中卻莫名的浮現出大娘那雙含著深怨烈恨的眸子。
那眸裏的恨讓她倏地一驚,原本四散紛飛的理智全都回了籠。
“初傾,從今而後,一生一世,你就獨……”挑弄著她胸前的紅梅,赫勤天喃喃的宣示著所有權,但她卻倏地抬手抵住了他的唇。
誘人的媚紅退去,清亮的眸中哪里還有半方分才的迷蒙氤氳,一抹冷靜與堅定取而代之。
望著這樣的房初傾,赫勤天不無驚詫,他風裏來、浪裏去了大半輩子,縱橫天下能讓他吃驚意外的男人都不多了,更何況是女人呢,。可偏偏她就是三番兩次讓他感到驚異。
“我可以成為你的女人、你的妻,但有一點你必須答應我。”她將眸光移開,投射到窗櫺上一個個大大的雙喜字上頭。
“你說。”
“我可以讓你佔有我的人,但絕對不准索討我的心、我的情。”這是她唯一的條件,她不要像大娘一樣,一輩子活在怨憤當中,恨著自己深愛著但卻背叛她的男人。
“若是我執意要呢?”
“死對一個人來說,未必是件難事。”她冷冷的說道,事實上,要不是為了弟弟,她不在望這條命是不是仍存在於這世上。
嘖,她這是以死相逼嘍!
真是個倔性子的女人。暗歎了囗氣,他是徹底的服了她了。
不過就這樣認輸嗎?
當然不,不但不認輸,而且憑他的性子,絕對會將她的心給完完整整的奪過來。
勾勒出一抹笑容,赫勤天沒再和爭辯,只是再次吻上了她的唇,品嘗著獨屬於她的甜蜜。
應承著他那激烈的吻,房初傾在心裏想道,他這樣算是答應了吧?!
這樣的想法讓她不再掙紮,只是虛軟任由他為所欲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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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酸又疼是房初傾此刻唯一的感受。
被折騰了一個晚上,即使已經醒了,卻只能渾身虛弱的躺在床上,她轉首,不意卻對上了一記深幽的目光。
“醒了?”不知何時,赫勤天早已起身,橫躺在她的身側,支手撐下頷,深沉的目光直勾勾的盯著她瞧。
少了平時的錦衣華服,只著單衣的他,看起來倒是可親了些。
“昨夜睡得好嗎?”揚起一抹笑,赫勤天關心體貼的問候,然而卻讓房初傾難堪。
要知道,昨夜她初經人事,那粗喘、低吟,在在都令她慌亂得不知所措。
如果他真懂得體貼人,不會挑在這個時候問她這個問題,更不會在這個時候還留在房裏害她尷尬。
她默不作聲的冷掃他一眼,然後翻身下床,但在雙腳點地的那一刹那,腿兒卻突地一軟。
“小心!”他眼明手快的將眼看著就要趺倒的房初傾攔腰抱起,可卻換來她不領情的冷眼和微微的掙紮。
“將軍該離開了。”她強迫自已冷靜,在他的注視下,微顫著手試圖將肚兜兒的紅繩系在頸上。
“我來……”這種事怎麼可勞煩她呢?是誰解開的,當然就得誰來系上。
赫勤天的臉上再次浮現一抹夾雜著情欲的淺笑,彷佛要不夠她似的,他依然渴望再恣意的品嘗著她的甜美。
然而房初傾毫不猶豫的便拒絕了他伸過來的手。“這種事我自己可以做,不敢勞煩將軍。”
但不知怎麼回事,原本靈巧的雙手此刻卻顫抖得不能系上繩結,任憑她怎麼努力也枉然。
“還是我來吧!”微歎了一囗氣,赫勤天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奪回主控權,輕輕鬆松的為她系上了紅繩,望著那被兜兒掩去的春光,他深邃的眸中有著一抹淺淺的失望,眼神直勾勾地盯著她瞧。
他的眼神太過深幽,她被盯得心慌意亂,索性便下起逐客令,“將軍該離開了。”
“還喊將軍,嗯?”挑勾起她的下頷,他擺明不喜歡這樣疏離的稱呼。
“赫公子,你該離開了。”她從善如流的更改稱呼,但聽起來卻更教人覺得刺耳。
突兀的,他低首吻上了她的紅唇,一記纏綿的熱吻讓兩人粗淺不一的喘息聲。
一吻既罷,他猶自戀戀不捨的挑撫著她微腫的紅唇,以著輕柔的語氣說道:“我是不喜歡這麼生疏的稱呼啦,可是如果你這麼喜歡我的吻的話,我也只好將就了。”
這明擺了是個威脅,房初傾冷瞪了他一眼,不過幾次的相處,她已經徹底的明瞭他說得出做得到的個性。
“夫君,你該離開了。”她沒好氣的喊道。
聞言,赫勤天終於滿意的點點頭,輕喃道:“少了黑夜的庇蔭上這裏就不歡迎我了是嗎?”
沒有不識相的等待著她傷人的答案,他一笑,妥貼地收斂自個兒的戀戀不捨,爽快的走人。
不會永遠是這樣的,不會。
總有一天他會攫取她的心、她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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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鏘”地一聲,精緻的鑲金瓷杯被重重地掃至地面,盛在裏頭還冒著煙兒的熱茶灑了一地。
但即便被那熱茶濺到,房世清卻是連吭都不敢吭上一聲,只是垂首而立。
“你給我……再說一次?”眸中盛載著幾欲殺入的憤怒,柳雲華原本細緻美麗的五官扭曲得宛若夜叉。
這樣的柳雲華是房世清不曾見過的,他只能噤若寒蟬的力求自保。
“我要你說,”重重的一掌拍上厚實的木桌,桌上的杯壺都震動的跳了起來,她的怒火灼灼,由此可見一斑。
“這……就是昨兒個的紅轎抬進了將軍府,不是朱家。”
“還有呢?”她眯起了眼,那目光就像淬了毒似的箭,讓人不敢迎視。
見狀,他的心裏打了個突,可仍是硬著頭皮說道:“大小姐不知何時也把少爺給偷渡了出去,所以……”
“啪”地一聲,一個重重的巴掌甩上他的頰,那力道幾望將他的臉給打歪了。
“你這個沒用的東西!”這突如其來的意外消息,讓她一盤布好的局全都給擾亂了,柳雲華簡直氣瘋了。
“小親……”涎著一張笑臉,房世清贈望贈的磨到了她的身邊,正待要說些什麼安撫她,她卻一腳將他踹開。
“還親什麼親,你知不知道一旦房家姊弟脫離了咱們的掌握,咱倆想要光明正大的在一起,便只有三個字——沒門兒。”
“呃……”顯然不曾預料到後果會這麼嚴重,他微微一愕。
本來他還在心裏頭抱怨著這柳雲華的反應也未免太大,跑了便跑了,少了兩個礙眼的,他們倆不是更可以大大方方的,可誰知道……
“不懂嗎?”瞧見他一臉茫然,柳雲華又是一陣煩躁,索性明白說道:“姑且不論那房初傾沒嫁給病癆子,做不成寡婦,我心中的恨意難消,就說給那房初城逃了出去,一旦找著了好大夫,那病只怕只需十天半個月便會好些,他怎麼說也是房家的長子,要是他帶著宗親長老來要家產,咱們能不給、不還嗎?”
“可你不是總說不用理會那些老不死的嗎?”這下他也急了,連忙問道。
“就算不理那些老不死的,要是他們去告官,你覺得咱們的勝算能有幾成?”
柳雲華的柳眉高高挑起,杏眼圓睜的瞪著房世清,將出這個亂子的嚴重性一一說清楚、講明白。
“沒有。”好半晌之後,他才像惡夢纏身般渾身冷汗淋漓。
“對,就是什麼都沒有。”終於長點腦子了,她又是一記白眼送他。“否則你以為我為哈還留著房初城那條礙眼的小命。”
“那……現在……”不全毀了?
最後幾個字房世清可沒膽子說出來,他只是傻眼的瞧著她,這麼多年來的努力就差那麼丁點兒就成功了,現下卻片刻間毀了二洹可該怎麼辦?
“唯今之計——只有殺,”咬著牙,眯起了眼,柳雲華心中深沉的恨意全寫在臉上。
既然他們兩姊弟這般不識好歹,妄想破壞她的計畫,那就全殺了吧!
“殺了他們兩人?”
“先找人殺了大的,那小的沒了靠山,還怕他不乖乖回來嗎?”
“這……殺人?!”他這輩於壞念頭不少,可殺人這檔子事卻沒想過,也沒做過。
就連當初要害房初城,也不過是偷偷在藥膳裏塞進幾塊蘿蔔,讓他吃了體寒變癆罷了,如今柳雲華這聲“殺”,只怕真要見血了。
“怎麼,不敢?!”挑起了柳眉,柳雲華的臉上清晰可見鄙夷的神情。
只要是男人,在被自己的女人這樣質疑時,大體什麼都敢做,於是房世清胸膛一挺上蒙氣萬分地說道:“有哈不敢的,我不過是賤命一條,就算為你犧牲,也算不得什麼,只是這將軍府戒備森嚴,要殺也不是件易事。”
他這段話說進了柳雲華的心坎兒裏,只見她緩了緩臉色,起身步至他身前說道:“只要你的心裏有我,其他的事你不必操心。”
女人嘛,要的也不過就是一副胸膛,這房世清雖說身分地位不怎樣,可生得也算是一表人才,對她也挺忠誠的。
單憑著這兩點,就好過她那死去的夫婿,那兩個賤種的爹。
“你想怎麼做?”帶著些不安,房世清問道。
“咱們殺她不成,不代表旁人不能下手,我有得是辦法整治那兩個雜種。”陰惻惻的笑了上這次她會斬草又除根,絕對不會讓他們姊弟有苟延殘喘的機會。
作者:
嗜酒態睡
時間:
2017-2-20 00:29:03
第六章
“大姊,大姊……”
大老遠的,那熟悉的聲音便傳進了房初傾的耳際。
是他嗎?真的是他嗎?
有多久沒有聽到初城那精氣神都十足充沛的聲音了?
再定睛瞧瞧他那不用人攙扶,便能昂然行走的模樣,她的心情更是激動萬分。
值得了,一切都值得了!
縱使得要時時面對赫勤天的癡纏,與那教人臉紅心跳的逗弄和勾引,可只要瞧者了眼前這個下再病撅撅的弟弟,這一切便已值得。
她原本以為初城還待在房家,正想央求赫勤天去替她接人,沒想到她還未開囗,他就已經想到了。
不能否認的,她此刻內心裏堆滿了感激,她的淚雖盈眶,麗致的臉上卻閃現著滿足的笑花。
她起身迎向房初城,將他還稍嫌瘦弱的身子給抱了個滿懷。
“姊,別這樣抱,要是讓姊夫給瞧見了,只怕要吃味了。”忸怩的掙脫房初傾的懷抱,房初城的臉上不再有以往在房家的憤世嫉俗,他欣喜的調侃著姊姊。
他瞧得出來,將軍姊夫對姊姊很好很好,他願意相信這樣的男人真的能給她幸福。
“初城,別亂說!”不曉得是怎麼回事,怎麼人人都不忘在她面前提起赫勤天,總說他這兒好,那兒棒的,彷佛和他一比,自個兒真是高攀了似的。
如果只是青兒說他好也就算了,怎麼就連初城這個被大娘害得不肯輕易相信人的孩子也說他好,他究竟是怎麼收買人心的?
“我才沒亂說,姊夫對姊姊可好了。”
“哦,怎麼個好法?”
“將軍姊夫對我很好,每日必來探我一回,甚至不惜用最珍貴的千年靈芝來調養我的身體。”
“這泛樣便收買你了嗎?”用錢來砸人,沒哈了不起的。
“姊夫他收買的從來就不是我,我知道他只是愛屋及烏,真心待姊姊好。”雖然十四了,可終究還是半大不小的孩子,房初城很不服氣的反駁著姊姊的話,一點冤枉氣也不受。“他要是不愛姊姊,又何必待我這個陌生人好。”他急呼呼地說道。
淺淺的掀起了一抹笑,房初傾並不是鐵石心腸,也不是不知道赫勤天待她好,只是……不能也不願接受。
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她扯著房初城的手步至涼亭,不想讓大病初愈的他太過勞累。
“來,告訴姊姊,這些天過得可好?”
“當然好,那將軍姊夫礙…”簡直可以說是崇拜了,他開囗是赫勤天,閉囗閉口也是赫勤天。
強忍住翻白眼的衝動,房初傾正想說些別的,不遠處卻響起了一陣嘈雜聲響,她定睛一瞧,隨即一凜,對著房初城說道:“初城,你先進房去。”
“為啥?”不懂得姊姊原本帶笑的臉龐何以突然變得冷肅,他順著她的眼光瞧了過去,一張稚氣的臉上在轉瞬問堆滿了怒氣與懼意。
“我不進去,我要待在這兒陪姊姊。”他努力地壓抑下自己對柳雲華的懼意,堅持與姊姊同在。
“你……”大娘來此必定不會是好事,她下希望初城再受傷害,只是面對他的固執,她也沒轍。
她不語,定定的坐在亭子中,等待著柳雲華的到來。
“嘖,真是好大的架于埃”柳雲華才一趨近,便以拔尖的嗓音對著房初傾不滿的數落道:“怎麼才嫁了人,便不認我這個娘了?”
“大娘。”冷冷的招呼了一句,對於眼前這個女人,她很難有什麼熱情。
雖然“恨”這個字對她來說很沉重,可她還是必須承認,自己是恨她的,為了她對初城所傲的事,她會恨她一輩子。
“哼!廢話也不多說了,我今天來只有一件事。”末將她眸底的恨意瞧進眼裏去,柳雲華端著房家主母的架子,還將她當成是那個逆來順受的女兒。
“大娘請說。”房初傾冷冷地抬頭,連招呼她坐下的打算都沒有。
眼見她沒有半點兒起身的意思,柳雲華只好逕自落了坐。
“我要帶走初城。”柳雲華也不同她客氣,直接說明來意。“他怎麼說也是房家的命脈,沒道理跟著你這嫁出去的女兒。”
“不可能。”縱是她拚了命,也不會讓初城再回到那令人憎惡的房家,更何況柳雲華現下腳踩的是將軍府的地,她絕沒有能耐動她姊弟倆一根寒毛。
“你……”這樣斬釘截鐵的拒絕,著實讓柳雲華的臉上掛不住,只見她突地起身扯住她,想也沒想的就揚起手,準備像在房家一樣狠狠地教訓她。
“啪”地一聲響起,房初傾的頰應該感受到疼,可她並沒有,只感到一個猛力的拉扯,然後一股熟悉的氣息便竄入了她的鼻端。
她俏然的抬眼,眸裏先是納進了一堵厚實的胸膛,順著往上瞧去,便見赫勤天俊逸的頰上帶著一絲淡淡的紅。
他……他竟然……替她受了那一巴掌?!
這個多麼驕傲的男人,怎堪忍受這樣的屈辱?
“你……”
“別說話也別怕,一切有我。”赫勤天對她牽唇而笑,輕聲安撫著她的驚慌後,這才轉向柳雲華。
溫柔的神情一斂,他臉上瞬間換上的冷意和怒意,足以教堂堂六尺以上的大男人膽寒。
“他們姊弟倆如今已經在我的護衛之下,如果我是你,絕不會再敢動她一根寒毛。”
面對著眼前的男入,柳雲華到底也不是省油的燈,心中雖然害怕,可仍是挺著腰對他說道:“你是誰,憑什麼不准我教訓初傾?不管怎麼說,初傾到底還是我房家的孩子,我絕對有教訓她的資格。”
“我是赫勤天,初傾的夫婿,方才這巴掌就算我替初傾還你房家的養育之恩。”
一發現房初傾竟然陰錯陽差的沒嫁給藥罐子,反而嫁了這般俊逸貴氣的男人,柳雲華心中的憎恨怒意更是筆直的往腦門上竄去。
當下,也顧不得掩飾什麼,便開始質疑道:“如果我記得沒錯的話,初傾嫁的是朱家二公子,自古以來嫁娶就是憑父母之命,我若執意告朱家和你騙婚,不想成全這樁婚事,也並不是不可行。”
她望著赫勤天,相當有把握地說道,可事實上在他那淩厲目光的凝視下,她的心跳如擂鼓,只差沒硬生生的給跳出了胸囗。
只是靜靜的凝著柳雲華,赫勤天不發一語,等待著。
果不期然,她還有下文。
“但怎麼說你是個堂堂大將軍,應該丟不起這個臉,所以只要答應我一個條件,房家可以從此不過問初傾的事,你將來就算要休妻娶妾,房家也不會吭上一聲。”
“什麼條件?”挑著眉,赫勤天居高臨下的睨著她,胸臆中的怒火被隱藏在銳利的目光之下。
“初城怎麼說也是房家的獨脈,沒道理寄人籬下,所以我要帶走他。”
“就這樣?”他挑眉問道,淩厲的目光悄然的往房初傾的方向一掃,只見她向來冷冷的臉上佈滿了驚慌和不安。
唉,她還是不夠信任他。
“對,這是我唯一的要求,我不能對不起初城他爹的在天之靈。”望著赫勤天那彷佛在考慮答應的神色,柳雲華急切的點點頭。
呵,還以為這個大將軍真是什麼三頭六臂,結果一樣也是個怕麻煩的傢夥,看來他之所以想娶房初傾,只是貪著她的美色,一旦失了新鮮,怕她還不被踢到一旁去嗎?
還好她不顧房世清的阻止,來了這麼一趟探著了虛實,現下只要帶回了房初城二這一切便又回歸原點。
柳雲華正兀自得意的想著,可誰知赫勤天的下一句話,卻硬是戳破她的幻想。
“初傾是我的妻子,初城便是我的舅子,他們都是我赫勤天嫡親的家人上這將軍府自然便是他們姊弟倆的家,在我的庇護下,沒人能帶走任何一個。”
一句話,徹底地打破她的癡想,也為他贏來了房初城感激的目光,唯獨房初傾只是定定的站在那兒,沒有一句話,也沒有表情。
“將軍真不怕我去衙門告狀?”不敢相信赫勤天會說出這樣的話來,柳雲華原本竊喜的臉色倏地大變,當下不顧尊卑的囔道。
“儘管去,要是毀得了婚,我說那是你的本事。”
赫勤天的唇角挑勾出一抹嘲諷的笑容,先別說這天下是他們赫家的,就說已經行了禮、洞了房,那衙門只怕也不敢管這等的家務事吧!更何況他也確實拜了乾娘,又有誰能說他不是朱家的份子呢?
“你……”柳雲華氣得七竅生煙,一雙眸子再也隱忍不住的浮現了怨毒。
他好整以暇的朝著她步去,以極度輕柔飄忽的語氣說道:“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麼心眼兒,我,赫勤天在這兒對天立誓,只要你動上他們姊弟任何一根寒毛,縱是上天下地,我也斷不輕饒。柳福,送客。”
該警告的警告完了,赫勤天也沒那性子和這貪婪的女人多說一句話。他轉頭朝著管家交代,不再瞧那氣怒的柳雲華一眼。
“房初傾,你這賤胚生的小妖女也別得意,以為有了大靠山,我告訴你,這個將軍爺不過是瞧上了你的美貌,一旦年老色衰,只怕你立時便被踢到了天邊遠去……”
在下人的拉扯下,柳雲華狠狠地詛咒著,然後踩著重重的步伐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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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著那俊逸五官上的一抹紅印子,馬不停蹄自京城趕來瞧好戲的浪平之在初見赫勤天之後,便嘖嘖稱奇到了現在。
“嘖嘖嘖的,你的嘴不酸嗎?”一直嘖個不停,聽得赫勤天都快發起了心火只差沒一張嘴就噴出一把火來。
“不酸,如此驚世之聞,就算再嘖上一百年也不酸。”若說不懂得看人臉色,那浪平之稱第二,絕對不會有人敢稱第一。
他就有這等本事,硬是把人家的怒容綸詮釋成笑容,這般轉黑為白的本領還真是無人能出其右。
“你……”赫勤天氣怒地橫瞪了他一眼,然他非但不怕,反而還笑意燦燦二蒞得他咬牙問道:“你究竟來這兒幹啥?”
“來宣召,也是來看戲。”誠實得緊,浪平之甚至連修飾自個意念的意圖也沒有。
“宣什麼召?看什麼戲?”聽到這樣放肆的答案,赫勤天的怒意更盛。他支手撫著隱隱作痛的額際,心底有著一股想要殺人的衝動。
要不是瞧在那浪平之也算得上是國家楝梁,他早就一把指死他。
“要宣什麼召,一時之間想不起來。”浪平之聳著肩說道,一點兒也沒將他的怒火給看在眼底。“至於看戲嘛,自然是要看看那大將軍愛上美人兒的淒美愛情大戲。”
那輕忽的答案若由旁人囗中說出,只怕就算不死,也得去掉半條命,可偏偏這話是由浪平之的囗中說出的,害得他只能氣得吹鬍子瞪眼,壓根拿他沒轍。
誰教當初皇兄延請浪平之為官時,便已立下條件在先,那條件便是不能殺、不能關,最多罷黜為民。
問題是這個傢夥精通四書五經,醫藥星象“卦更是無所不知,算得上是罕見奇才,他和大哥根本捨不得動上他一根寒毛,才會讓浪平之今天這樣囂張。
“你……”不能動他分毫,赫勤天只能氣怒又無奈的死瞪著他。
“我怎麼樣?”浪平之無辜地張大了眼瞧著他,顯然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方才曾經命在旦夕,要不是赫勤天的理智還在,只怕他早已去和閻王老子喝茶聊天了。
“究——竟——要——幹——什——麼?”咬牙切齒已經不足以形容赫勤天的怒氣了,可偏偏他愈氣,浪平之便愈樂。
要知道,這個驃遠大將軍向來喜怒不形於色,如今不但愛恨分明,而且還表達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
想來那個姑娘真的不是個省油的燈,竟能影響一個大男人至此。
這深陷愛的泥漳的男人最好逗弄,不逗弄簡直是對不起自己。
不過,他倒也真想瞧一瞧那位姑娘。不然他就留下來住幾天,等他玩足了、瞧夠了,再好好來想想那皇上的旨意到底要怎麼說才好。
完全忘了皇上在他臨行前的諄諄交代,要他們兩人速速回京,浪平之現下可是看戲第一,其餘免談。
“就說我忘了上這會兒可得住下好好的想一想。”他逕自起身說道:“你不用忙著招呼我這個欽差大臣了,我自己會找得到地方住下的。”
“你……”還來不及說上一句話,只見那浪平之一溜煙的跑了,徒留下氣得七竅生煙的赫勤天。
該死的上這皇上大哥怎麼會盡給他找麻煩,還擺不平初傾呢,現下又竄出來一個浪平之,他這下可頁應了那句話!
他一個頭兩個大了。
“小姐,姑爺的臉頰傷了,卻堅持不肯上藥。”
“大姊,姊夫救了我們,你怎麼這般冷淡?”
“夫人……”
天啊!
彷佛她是個多麼冷血的人似的,每個人都拿著譴責的眼光瞧著她。
好吧!她承認,她對赫勤天是感激的,如果沒有他,她不可能這樣輕易便將初城留下。
她也承認,在大娘那巴掌打在他的頰上時,她的心受到了震撼,他是那樣一個高高在上的男人啊!
不論對哪個男人來說,被打巴掌就是一種侮辱,更何況是他。但他卻毫不猶豫的代她受罪,也挺身捍衛著他們姊弟。
如果說心裏沒有感動是騙人的,可難道因為這樣她就得感動得痛哭流涕,匍匐在地的大呼感恩嗎?
房初傾頗是無奈的搖了搖頭,漫無目的走在將軍府花團錦簇的園子裏,腦海中不由自主的浮現了他的臉龐,俊臉上還掛著那似笑非笑的笑容。
她急著想要甩去腦海中的畫面,可突然間,一道人影突地出現在她的眼前,擋住了她的去路。
看著眼前這個突然冒出來的陌生男人,她拍撫著自己受著驚嚇的心房,一雙水眸直勾勾的瞪著他瞧,眸光裏佈滿了警戒。
“閣下是……”這人是踩在自家的地盤上的,總得弄清楚來人的身分吧!
“在下是欽差大臣,浪平之。”浪平之自若的表明了身分。
“欽差大臣?”瞧著眼前這個眉清目秀,嘴角噙著一絲諷笑的男人,她著實很難想像他是欽差大臣。
不過再轉念一想,倒也不覺奇怪了,畢竟赫勤天是皇子,也是大將軍,來個欽差大臣算什麼,宅子裏就算出現了皇帝爺也不是什麼怪事。
所以房初傾沒說什麼,只是微微斂裙為禮,便要繞過他離開。
就在他們錯身而過之際,浪平之卻突然開囗道:“你該是將軍夫人吧?”
她沒有回答,只是停下腳步,回望著他,頷首一記。
是個沉得住氣的女人,冷然中自然散發出一種魅人的氣息,難怪向來心高氣傲的赫勤天會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方才你家大娘說的話,我都聽到了。”他又說道。
“一些家務瑣事,讓欽差大人見笑了。”進退有禮,房初傾雖不解他為哈和她說這些,不過仍是歉然的說道。
“見笑倒是不會,可也有些見解,不知將軍夫人願不願意聽上一聽?”難得瞧見赫勤天那在望勁兒,他不攪和攪和似望太對不起自己。
他微微的露出一抹無害的笑容,可眸底一閃而逝的卻是狡檜。
人家要說,她能不聽嗎?這聲詢問只怕也只是禮貌上的。
房初傾心知肚明,只能淡淡的說:“願聞其詳。”
“我瞧你那大娘顯然並不樂意你享有幸福,可是……”不是一個問號,而是一種了然的肯定說法。
想來那大娘的恨意表現得也太明顯了,縱是眼前這不過一面之緣的人也可以窺知她心中的恨意。
“大人有話,但說無妨。”並不是真的想和浪平之討論自己的家務事,但她也不想太過失禮,即使她再不願,也是頂著將軍夫人的身分,不能讓赫勤天失了面子。
“我的意思很簡單,就是難道夫人真想如你大娘所言,一輩子得不到幸福嗎?”
“什麼意思?!”聽到這沒頭沒腦的一句話,她不解的望著他。
“意思就是夫人不該是個泥人偶,任人搓圓捏扁,我要是夫人,那房夫人愈不想讓我幸福,我就愈要幸福讓她瞧瞧。”
顯然今天絕對不是浪平之第一天踏進杭州城,他早已把事情的前因後果、來龍去脈全都摸了個一清一一楚上這才進府來攪和的。
不過真要捉弄人,也得捉弄一對交頸鴦鴛才有意思,像她和赫勤天這樣冷情的夫妻,捉弄起來哪有哈勁,也著實難達到自己想要做的事。
所以可千萬別以為他浪平之現下出現在這兒會是一時善心大發。
事實上他承認自己是包藏禍心,誰教赫勤天當初竟然夥同他那皇帝大哥,設計他踏入官場這個是非之地。他小小的逗弄一下,報報老鼠冤也不為過吧!
一語驚醒夢中人,當浪平之那一句話竄入房初傾的耳際,的確在她的腦海裏激蕩出不小的漣漪。
但她不想變成像大娘那樣為愛瘋狂的女人啊,若她真的去追尋自己的幸福,然後終究卻只落得一場空,那……
“這人生啊,事事件件都是一場賭注,總是裹足的人沒有資格當贏家,夫人該是聰明人,自然不會去做笨人才做的笨事,雖然不交心或許真的不會受傷。”
浪平之碩了一頓,抬眸直鎖著房初傾那清靈的眸子,一針見血的問道:“但你真的沒交心嗎?”
沒有留下來等待她的答案,他朗朗一笑地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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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沒交心嗎?
是自欺欺人吧!
房初傾傻愣愣的站在書房門囗,透著敞開的門瞧著端坐書案之後的赫勤天,他那專注的模樣讓她瞧傻了眼。
平時的他總給人吊兒郎當的感覺,眉宇之間流露著逗弄人的壞模樣,讓人無法感受到他的認真。
此刻這般專注的他,是她從未曾瞧過的,她愣愣地望著他,耳邊不期然的浮現浪平之說過的話。
那些話在她的心裏望蕩,原本冷然的心竟有了悸動。
似望察覺到她那專注的視線,赫勤天猛一抬頭,便撞進她那直勾勾的目光裏。
幾望是立即的,他原本嚴肅的臉上勾勒出一抹溫柔的笑容,然後起身迎向她。
這可是他頭一次在他的房外見著她呢!
平時她總是躲在房裏頭,一直要到暮色降臨,他進了房才見得著她,否則在大白天裏,她總是避著自己。
因她曾說,她會給他她的身子,但其餘的她一概不給,也一概不要。
“咦,怎麼站在這兒,進來啊!”
看著他臉上自然流露出來的熱情,房初傾迷惘了,一雙眼依然直勾勾的瞧是他。
為什麼?從頭至尾,他已經挨了她不少白眼了,為啥還能對她笑得這般開心?
“為什麼?”不理會他的招呼,她沒頭沒腦的問道。
“啥?!”他不解的望著她。
“為什麼還能對我笑得這麼溫柔,你不知道我不愛你嗎?”帶著一點兒囗是心非的質問並沒有觸怒他,反而讓他笑得更加暢懷。
會問,代表在乎他。
不管多寡,至少她有那麼一丁點的在乎,比起以往不聽不問的冷漠,她進步了,看來自己的努力已有了成果。
“你說呢?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溫柔只有一種原因。”
“是什麼?”房初傾順著他的話問。
“那得要你自己去找答案。”
他想,自己心底兒的執著是愛吧!因為愛才會這般執著的想將她鎖在自己的身邊。
可是他不想說,因為就算說了她也不會信,所以他讓她自己去想,去找答案。
“我……”輕咬著唇,她望著他的目光又多了一絲的疑惑。
“等會兒同我上街吧!你嫁給我也有一段日子了,總悶在屋子裏不好,咱們出去走走。”
“我不……”對於他的提議,她下意識的本想拒絕,但心裏頭卻湧起一股念頭,那是想要瞭解他的渴望。
她不由自主的,在他溫文的笑容中點下了頭。
作者:
嗜酒態睡
時間:
2017-2-20 00:29:21
第七章
在房初傾面前,赫勤天總是溫柔,總是笑著。
鮮少見他有板著臉的時候,可是一旦踏出了將軍府,他臉上的笑容便明顯地斂去了很多。
他帶著她緩緩的踱在熱鬧的市集之中,耐心的陪著她走走瞧瞧。
一對儷人走在街上,自然引來眾人的目光上這對向來是注目焦點的赫勤天並沒有什麼,可是對因為柳雲華的管束而幾望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房初傾而言,就多少有些彆扭了。
原本臉上軟化了的冷漠在轉瞬問又浮現臉龐,纖綢的身軀更是隱隱散發著一股冷漠和疏離。
似是感受到她的不安,赫勤天的大手一攬,將她密密實實的給擁進懷裏。
“別這樣……”整個人被圈進了溫暖的懷抱裏,房初傾倏地抬頭,詫異的望了他一眼,似是想要糾正他這輕浮的行為。
“你是我的妻,夫妻本該恩愛。”眉眼兒鎖著她,他合理化自己想要抱她的念頭。
面對他那理所當然的模樣,她雖不贊同,卻也沒有掙紮,任由自己被他的氣息給包裹得密密實實的。
待在他的懷裏,她心裏頭築起的高牆,好像正一點一滴的崩塌。
“去瞧瞧那兒?”像是看見了什麼新奇玩意似的,赫勤天好心情的拉著她來到一家專賣女人玩意兒的攤子前,一眼挑中了一支素雅且鑲著一雙翩蝶的發簪,將它插進了她的發裏。
“美,真美!”瞧著那栩栩如生的蝶兒宛若在她如雲的緞發中飛舞著,他忍不住的發出了一聲讚歎。
“你……”心是感動的,自從爹娘亡故之後,她日日為著弟弟的病體煩憂,在大娘的虎視眺眺之下,她緊緊的將自己的心房鎖起,用冷漠來對抗一切,但他那自然且帶著溺寵的對待方式,卻每每都能穿透她的心房,捎來一股暖意。
“就它了。”兀自開心的撿選,赫勤天爽快的遞上銀兩,然後拉著房初傾拐了個彎來到一個僻靜的巷子裏,一雙眸子直對著她左瞧右瞧。
“你別再這麼瞧了。”被看得渾身不自在,她忍不住開囗阻止。
“怎不瞧?不但要瞧,還要瞧上一輩子。”他理所當然的說道。
一輩子,多麼長遠的承諾,為什麼他總是能這般輕易的脫囗?
她雖然不解,卻也沒問,只是任由他再次將自己攬進懷中,他的吻就這麼落到了她的紅唇之上。
頭一回,不帶一絲抗拒的,她任由自己癱軟在他的懷中,讓他恣意的吸取著她囗中的甘蜜……
驀地一道劍 光閃過,像是青天霹靂一般的劃開了這一對交頸鴛鴦。
突遭驟變,赫勤天很快的將房初傾給護至身後,臉上原本蕩漾的溫柔全都消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讓人不寒而慄的冷冽。
“你們是什麼人?”他沉聲喝問,利眸直視著眼前這群身著黑色勁裝的人。
從那勁瘦俐落的身形瞧來,倒是幾個底子不錯的對手,這樣的發現讓他俊逸的臉上浮現了冷笑。
“要你們命的人!”
“是誰派你們來的?”這世間究竟還有哪個不怕死的人敢來惹他。
惹他倒也是無所謂,但最令他憤怒的是,他們讓初傾陷入了刀光劍影的危殮境地,這便不是他所能容忍的了。
“去問閻王爺吧!”
“大話誰都會說,命在這兒,得看你們有沒有本事來拿。”冷冷的昂首,赫勤天擂下話,然後轉頭看向房初傾,柔聲問道:“怕不怕?”
她搖了搖頭,不知怎地,面對眼前那數把亮晃晃的劍,她真的一點兒也不怕,只是用信任的眸子瞅著他。
沒來由的,她就是知道,他會保護她。
“很好!那咱們就來做一回同命鴛鴦吧。”她的信任讓他心喜若狂,語氣中儘是豪邁。
“兄弟們,上吧!”
本是拿人錢財取人性命的傢夥,一見獵物,身軀內便充滿了噬血的因數,哪里容得下面前這兩人的眉眼交纏。
只見眾人一齊舉高劍,然後傾巢而出全往赫勤天攻去。
赫勤天渾身蓄滿了勁道,一抬手、一掃腿,一個黑衣人已然倒地申吟不起。
“還想試試嗎?”他沉聲的給他們最後一次機會,因為初傾在一旁,他勉強壓抑下自己逐漸奔騰的氣血,不想戀戰,怕嚇壞了她。
誰知他的好意卻沒人肯領情,只見那為首之人再一揚手,所有的人又全都往前攻來。
“你們找死!”
該說他們愚蠢嗎?給他們生路卻不肯走。赫勤天頓時怒火張揚,宛若一頭不受控制的龍似的,出招不再留餘地。
翻雲掌、覆雨手,招招都是對準了足以置人於死地的咽喉,半點兒也不手軟。
“你……”終於發現自己惹了不該惹的人,黑衣人望著眼前這個渾身充滿肅殺之氣的男子,忍不住震顫的問道:“你到底是誰?”
“赫——勤——天!”在吐出這個答案的同時,那為首之人在轉瞬間又損失了三個手下。
“驃遠大將軍……”黑衣人輕喃著這個稱謂,隨即知道自己惹錯人了,怪只怪自個見錢眼開,連對方來頭也不弄清楚,讓“那人”三言兩語唬弄過去,知道這兩人長相就想來取命。
現在後悔也來不及了,頭已經剃了一半了,哪有不剃完的道理。
他眯著眼,瞧著眼前的態勢,赫勤天的武功修為或許他們不及,可他卻有一個致命的弱點,再說“那人”本來要的就是這女的性命。
這麼想著,黑衣人便開始傾盡全力,揮動著亮晃晃的刀劍,招招式式朝著房初傾刺去。
“該死的!”赫勤天眼見房初頌陷於危險之中,更是怒不可抑。
他屏氣凝神,滴水不漏的護衛著她的安全,可那黑衣人卻彷佛不要命似的,一心一意朝著她攻去。
帶著房初傾,赫勤天初時還能應付,可時間一久,卻難免左支右絀了起來,再加上那黑衣人的武功修為亦不凡,他們很快便陷入險況。
“勤天……”
在一陣的短兵相接之際,房初傾顯然也瞧出了情況對他們並不利,她想開囗要他先逃,可她的話還沒出囗,一把亮晃晃的劍 便迎著她的面門而來。
赫勤天可以推開房初傾的,可他連一丁點的傷都不願她受,出望眾人意料之外,他只手握住了銳利的劍身,然後一掌拍斷那人的心脈。
“你們膽敢傷她?”他眯起眼,憤怒逐漸佔領了他身上每一寸肌血,他不能容忍旁人傷她一分一毫。
赫勤天將背後的房初傾旋進了懷裏,紮實的護持著,然後憤怒的回攻對手,招招式式置人於險地。
“你們該死!”不管他的身上多了多少道傷痕,他的勁道從來沒有減弱,宛若一個浴血戰神似的,那群黑衣人很快在他滔天的怒火中死的死、傷的傷。
便連方才信誓旦旦要解決他們的為首黑衣人,也被赫勤天那模樣給駭著了,望著滿地死傷的弟兄,他後悔也來不及了。
在掌心中蓄滿真氣,赫勤天不顧自身安危,甚而門戶洞開的欺身向前,任那為首之人的劍硬生生的望進他的胸膛,他仍執意將那致命的一掌往那人的頭頂上擊去。
唯有殺了他,初傾才能安全,這是此刻赫勤天心中唯一的信念。
瞠大了眼,那為首的黑衣人不敢相信他竟護著這個女人到連命都不要的地步,眼睜睜的上了西天。
“你……”知道自己是安全了,可是他呢?
房初傾撐著搖搖晃晃的他,一顆心竟感受到那種被撕扯般的劇烈疼愈,紊亂的腦際什麼都不能想,只是跌跌撞撞的扶著他,拚了命的想要趕回將軍府。
一張蒼白的臉上佈滿了淚水,被咬得見了血的唇瓣低喃道:“對不起……對不起……”
“不……是你的錯……我愛你啊!”不敢闔上眼,他知道她會害怕,只是強撐著身體別倒下,不停地安撫她道。
直到將軍府幾個大字映入眼簾,他這才放任自己闔上疲累的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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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乎是夜不能寢,日不能食,房初傾只是坐在床畔呆呆傻傻的瞧著虛弱地躺在床上的赫勤天。
“嫂子,你該去休息了。”見她這模樣,任駱方不忍極了上二番兩次的勸道。
“我不累,我要瞧見他醒來。”她不改初衷,固執地說道。
“唐太醫說他沒事,他就會沒事的。”
“我知道,也相信,可是……”一陣淺淺的昏眩襲來,她忍耐下來,努力的不露出疲態。
她知道青兒和任駱方看到了就會逼她去休息,但她要親眼瞧著他醒來。
“你還是要待在這兒陪他醒來?”任駱方沒好氣的接了囗。
天啊,他還以為赫勤天已經夠固執了,沒想到他娶了一個比他更固執的娘兒們。
房初傾沒再應聲,僅僅只是點了點頭上彩顯自己的決心。
“夫人,不去休息,好歹總要吃點東西吧!否則要是將軍醒來,青兒可是擔待不起將軍的責怪。”
平日清靈的眸光驀地變得閃爍,可誰也沒有注意到青兒的異狀,倒是任駱方心有同感,顧不得什麼男女授受不親的,將房初傾拉到了桌旁。
“青兒說得有道理,嫂子還是先將這碗湯給喝了吧。”
“我……”吃不下。
瞧著平日生龍活虎的人現下因為她而虛弱得連眼都睜不開,她真的一丁點的胃囗都沒有。
可是……環視著兩人那擔心的目光,她只好勉強的端起湯碗,一囗一囗地飲啜著。
“夫人……”青兒見那湯碗裏的湯一點一滴的少去,臉上的神色益發的奇怪。
她突然發急似的低喊,可當房初傾將目光移向她時,她卻又驀地住了囗。
“青兒,什麼事啊?”
“沒……沒啥事兒,只是那湯燙,夫人可得要當心。”
“嗯。”房初傾憔悴的臉龐佈滿了感激,要不是有青兒,只怕她也撐不下了。
“青兒,你也去休息吧!也累了好些天了。”自己不去休息,倒是忙著趕丫竇去休息。
許是那一日赫勤天那奮不顧身的模樣徹底的融化了她的心牆,讓她原本被冰雪覆蓋的心也跟著溫溫熱熱了起來。
她知道青兒是護著她的好丫髻,她不想累著她了。
誰知她的話聲才落,青兒便“咚”地一聲跪了下去。
抬起頭,她望著房初傾眼淚汪汪的直說道:“小姐,你要原諒我,我真的是不得已的。”
“青兒,你是累糊塗了嗎?沒頭沒腦的在說什麼啊?”
面對這種莫名其妙的情況,房初傾的眉頭忍不住的皺起,她彎下腰身,想要先將青兒拉起來,可誰知青兒的膝頭卻像是生了根似的,說不起來就不起來。
“小姐,我對不起你,我……”哭得泣不成聲,青兒只是猛磕著頭,直說著對不起。
望著眼前的一切,不祥的感覺在任駱方的心裏浮現,他眯起眼直視青兒問道:“青兒,說清楚,你到底做了什麼?”
“我……”顯然是被任駱方的嚴肅給駭著了,原就驚懼的心更是縮成了一團。
她囁嚅道:“我知道自己是不對,不該害小姐,可是夫人她……”
“你到底做了什麼?”任駱方急了,一把揪起她的衣領追問著。
“駱方,放了青兒!”從方才青兒那些七零八落的話語裏,房初傾對於發生了什麼事,心裏已經有了底。
“嫂子,總得先逼她說出她到底做了什麼礙…”一想到要是赫勤天醒來,結果發現用命護衛的女人出了事,他的頭皮就一陣發麻。
不行,為了他的小命著想,他還得趕緊搞清楚這來龍去脈才行。
“我……我……夫人給了我一包藥,要我讓小姐吃了。”望著房初傾那沒有怨怪的神色,自責的青兒終於說出了事情的原委。
“是什麼藥?”任駱方急急的問道。
“我……我不知道。”青兒猛搖著頭,她是真的不知道。
“青兒,你這麼做一定有苦衷吧!”房初傾沒有怨怪,只是體貼的問道。
大娘是什麼樣的人,她還會不知道嗎?
她能逼得向來忠心,當初甚至要帶她逃婚的青兒做出這等事,必定是捉住了青兒的把柄。
“夫人把我爹和我娘關在柴房,不給水和飯,說是我一日不做好她交代的事,我爹娘就得餓肚子一天,直到死去。我沒辦法,只好……”
“你為了你爹娘,就來害嫂子,你……”想也知道那柳雲華讓房初傾吃下的絕對不會是什麼好東西,任駱方又急又氣,一掌就打算往青兒的身上招呼去。
“駱方,快住手!”倒是身為受害者的房初傾沒有該有的情緒,反而揚聲遏止他動粗。
“嫂子,她……”
“她也是有苦衷的,我不怪她。”她露出諒解的笑容,彎身將青兒從地上攙起。
那種為了救親人而不顧一切的心情,她懂。
所以她不怪她,也不急著想知道自己中了什麼毒,只是逕自向任駱方交代道:“駱方,麻煩你帶幾個人去將青兒的爹娘救出來,好嗎?”
“小姐……”青兒感激的目光筆直的射向房初傾,淚更是遏止不住的汩汩流了出來,她簡直不敢相信小姐會這樣處置她。
平日她總覺得主子冷,可其實她是擁有一顆熱騰騰的心的。
“還去救人?!”一雙眼瞪得銅鈴般大,任駱方不敢置信的望著平靜得過了頭的房初傾。
他終於有一點點瞭解,他家老大幹啥會對房初傾這般死心塌地的了,這個女人真的很不一樣。
“對,去救人。”她肯定的回應他的質疑。
“這……”是心不甘、情不願啦,可就方才那一會兒,任駱方對她已然起了佩服之心,所以只好照辦。
就在他垂著頭踱了出去的那一刻,房初傾卻又突然叫住他。
“別把這件事讓將軍知道,青兒你也一樣,得守囗如瓶。”
“嫂子,你要我瞞著他……”忍不住掃了一眼躺在床上的赫勤天,她的要求讓任駱方嚇得囗水直往肚裏咽去。
“對,要瞞著他。”
“可是……”
“要是不瞞著他也行,那我馬上就走。”她威脅地說道。
“我……”他猶豫了一會兒,終究只能認輸,想也知道,要是他讓房初傾走了,到時他老大醒來,一定不肯安心好好養傷,因此此刻他就算再無奈,也只能先答應下來。
以後的事,等老大這關過了,再想些好辦法吧。
“好吧,瞞著就瞞著,真不知道我是造了什麼孽,怎麼這麼倒楣埃”
任駱方的應允換來了房初傾感激的一笑。
這次她已經害得他躺在床上,再接下來,她萬萬不願再連累他了。
“初傾……初傾……”夢魘般的呢喃揪著房初傾的心,她連忙移身來到床前,探視著滿頭冒汗的赫勤天。
拿著手絹,輕輕的替他拭去額上的汗,不期然的卻撞進了他倏地睜開的眼眸。
“你……沒事吧!”他才睜眼,還顧不得自已喉嚨宛若火燒的嘶啞,抬著虛弱的手探問著她是否無恙。
“我沒事。”漾起一抹溫暖的笑容,她心中蕩漾的儘是濃濃的柔情。
還懷疑什麼呢?眼前這個男人甚至願意為自己而死啊!
冰冷再也封不住她的情感,她噙著溫暖的笑,眼神也不再疏離。
赫勤天驚詫的發覺了她的改變,他握住了她的手,溫柔地問道:“這回是我不好,嚇著你了。”
“不,不是你的錯。”
仔細一推敲,既然大娘會想毒死她,那些殺手大抵也是她找來的,從頭到尾,他都只是被她連累,是一場天外飛來的無妄之災。
“當然是我的錯,我沒將你保護好。”
“傻瓜。”感動的淚水流出,瞧著他傷未好,卻急著把責任往自個兒身上攬,房初傾除了心疼還是心疼。
纖纖素手輕抬,輕柔的撫上了赫勤天那刀雕斧鑿似的容顏,慢慢的,一點一滴的將他那張以往她總不曾細看的面容牢牢的刻在自個兒的心版上。
“我哪兒傻了,保護自已的女人,本來就是天經地義的。”他豪氣的說道,但才挺起胸膛卻不小心牽動了傷囗,疼得他直皺眉。
“別亂動,傷囗才剛結了疤,這次幸好有唐太醫的獨門秘藥,加上劍未刺及心臟,否則後果不堪設想。他可交代了人洹次你得在床上躺上個十天半個月的才能下床。”
她柔聲的叨念著他得注意傷囗,與她平日的冰冷大相徑庭,也讓赫勤天疑惑的直凝著她瞧。
“你……”總覺得她有些不一樣了,是發生什麼事嗎?
“怎麼了?”
“你變了,以前你總是對我敬而遠之的,如今卻主動親近,為什麼?”心跳如擂鼓,赫勤天盯著她索討著他希冀的答案。
她淺淺的勾勒起一抹笑容,不語,只是凝望著他。
不想說,也不能說,那份驟然發現的情感,她只想悄悄的潛藏在心底,因為她知道那藥既是出自恨她入骨的大娘手裏,她便斷無活路,所以她不想說出來增加他日後的傷心。
每個人都有每個人愛人的方式上洹就是房初傾愛人的方式。
“說吧,告訴我。”完全沒有注意到她眸中一閃而逝的衰傷,赫勤天只是急著追問答案。
他有預感,初傾的答案絕對能讓他心喜欲狂。
可面對他的催促,她只是抿著唇搖首不語,好半晌之後才說道:“再睡下一好嗎?我陪你。”
“初傾……”他略顯失望的低喊了一聲,但見到她臉上那份固執,他也只能投降。
他赫勤天這輩子天地不怕,就連那皇上大哥他也是愛理不理,可偏就著了房初傾的魔障,愛上了她,也只能認栽。
在他專汪的凝視中,房初傾主動褪去了鞋襪,白皙的頰畔浮現了一抹紅雲,可她仍是主動的偎進了他未受傷的那一邊胸膛。
面對她頭一次的主動親近,受寵若驚猶不能形容他所受到的震撼,二話不說的,他將她緊緊的攬在懷中,下巴抵住了她的頭頂,親昵的感覺蔓延在兩人之間。
“你究竟……”
“我不想像大娘的詛咒一般,得不到幸福,我想試試看我能不能得到幸福。”她輕喃道。
其實已經得到了幸福,她此刻心裏是滿滿的感動上沮應該就是幸福了吧,縱然明知它是稍縱即逝,可她卻不再躊躇不前,她願意為了這短暫的幸福付出一切,而且絕不後侮。
“初傾……”赫勤天心滿意足的輕喚,軟玉溫香在懷,即使身受重傷,但那欲望還是忍不住的蠢蠢欲動了起來。
一雙手輕柔的撫著房初傾白蜇的身軀,直到她出聲抗議。
“你……還傷著呢!唐太醫說……”
“別管那老傢夥說什麼,我要你,現在!”
哪里還有半絲方才的虛弱,此時此刻的他還真應了那句話,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
“可是……”她還在遲疑,但他已經不由分說的抬手朝著她胸前的蓓蕾輕揉慢撚了起來。
“礙…”一聲輕吟逸出唇瓣,不再帶著半點的壓抑。
此時此刻的房初傾完全敞開了自己,任由他攫取,甚至為了不傷著他,她主動而生澀的配合著他的動作,讓赫勤天忍不住心滿意足的低吼……
作者:
嗜酒態睡
時間:
2017-2-20 00:30:01
第八章
雪白的臉頰輕掃著薄紅,蒼白的唇潤澤上一抹朱紅,她成功的以胭脂花粉將自己點綴得神采奕奕。
妝點好自已的一切,房初傾為免自已露出絲毫的破綻,一次又一次的審視著銅鏡中的儷影。
“你準備瞞他多久?”突兀的一記嗓音自門外飄進,跟著進來的是那個總是多管閒事的浪平之。
她靜靜地啾著他,沒有作聲。
“你又能瞞他多久?”他再問,臉上依舊帶著笑,可眸光卻較平常的犀利許多。
她還是沒說話,心想能瞞多久就是多久吧!等到有朝一日瞞不下去了,便是她該離開的時候了。
至少現下得先讓他將傷給養好,其餘的都不那麼重要,包括她自己。
“你再也瞞不了多久了,因為那“殘紅”的毒性會逐漸的侵蝕著你的五臟六腑,只消再一個月,你若不服解藥,只怕到時只有香消玉損一途。”
浪平之不加修飾的說法讓房初傾的身軀明顯一僵,好半晌後她終於開了囗,但語氣之中卻帶著淡然。“至少那時候,勤天的傷已經好了。”
“rou體的傷是好了,可是心傷呢?”他一針見血的說道。
“心傷總也會有癒合的一天,只要他願意放下。”她總是這樣說服著自己,因為唯有這樣她才能毫無牽 掛的離去。
事實上,唐太醫已經為她診過脈了,想來大娘是真的想置她於死地,因為她要青兒下的毒,能解者屈指可數,就連唐太醫都束手無策。
而就算那些人真的存在,要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找到他們也不可能,所以她放棄了。
她不想讓她身軀內的毒擾了她和赫勤天的寧靜。
與其四處奔波找解藥,不如就讓她靜靜的伴在他身邊,恣意地享受著她原以為此生已不可得的幸福。
“你瞧瞧他那股願意為你生、為你死的傻勁,他是那麼容易放下的人嗎?”
房初傾蒼白的臉上浮現一抹帶著淡淡哀愁的笑容,一雙水眸定定地望著浪平之說道:“他的確是不是能輕易放下的男人,如果可以,我相信他甚至會下地府去同閻王搶人,但我不願讓他這麼做,愛著我的他已經在生死關頭走上一遭了,我不想再連累他。”
總是負累著他,要不是為了護她,不讓她傷上一絲一毫,她相信這次他不會身受重傷。
要不是為了得到她,他將救命的九轉續命丹轉贈於人,他更不會在鬼門關前兜上這一回。
為她,一切都是為她!
夠了,真的足夠了,所以這次讓她為他做點什麼吧。
不讓他再苦苦望心於她體內的毒,便是她唯一能做的了。
“所以你打算盡一切可能的瞞著他,直到瞞不下去就走人?”精准的臆測著房初傾的想法,浪平之的眸中忍不住地流露出一絲的欽佩。
她的確是個值得讓赫勤天捧在掌心的女人,在她那冷然的表像中,其實藏著教人心動的熱情。
“嗯。”既然被人猜透了她的盤算,她也沒有掩飾的打算上電不猶豫的點頭承認。
“信不信他會為了你毀了房家,信不信他會為了你鬱鬱終生?”他再問。
“我信,可又能如何?”這便是她的無奈,她的確無法做到十全十美,只能做自己認為該做的事。
“如果說……”眸子精光盡露,他緩緩的將目光移至她的臉龐,然後定定的凝住,欲言又止。
“你想說什麼?”察覺到他怪怪的,她探問道。
只見浪平之臉上略顯幾絲猶豫,隨即隱去,他淡淡的說道:“沒,只不過想請你答應我,在離開時告知我一聲。”
“為什麼?”她不懂他為哈會有這個要求。
他歎了一囗氣,“因為我得防著那傢夥做傻事。”
他的語氣帶著幾分的無奈,雖不足以說服她,可她仍答允了。
她知道他隱瞞了什麼沒說,可卻也不想探問,因為那不是她該關心的,除了最親近的人,她還是不習慣與人太過接近。
“初傾,你的身子不舒服嗎?”赫勤天皺著眉,審視她頰上那過濃的妝。
以往她幾乎脂粉不施,素淨著一張麗致的臉龐,可近幾日來,她的胭脂一天上得比一天濃,彷佛像是要遮掩什麼似的。
“沒……沒的事,你多心了。”他的敏銳著實教房初傾心中一驚,可她仍勉強的漾起一抹笑,反問道:“怎麼,我上了胭脂不好看嗎?”
“好看,可是……”銳利的眸光在她臉上來回梭巡著,想要尋找任何蛛絲馬跡。
“那青兒也是說好看,所以我才這麼上的,別多心了。”房初傾順著他的話說,態度輕鬆中帶著微微的局促,而這點並沒有逃過他的眸光。
大手一攬,便將她那纖捆的身軀給撈上了膝頭,赫勤天與她額對額、眸對眸的問道:“是我多心了嗎?”
“當然是你多心了,只怕是你為了養傷,陣日躺在床上,難免心悶了些,所以胡思亂想了起來。”
縱然在他審視的目光下,她心如擂鼓,可仍是扯著唇露出一抹恬靜的笑容。
時間差不多了吧!
臉上的蒼白已經逐漸掩飾不住,唐太醫開給她止痛的藥也已漸漸的壓抑不住蔓延周身的毒素了。
至於他的傷也好得差不多了,也該是她離開的時候了。
“嗯。”挑起了眉,對於她的話赫勤天不置可否,只是定定地瞧著她。
她一定有事瞞著他,雖然他不知道是什麼事。
他傷的是胸囗,可不是腦子和眼珠子,光憑她臉上常常不由自主地流露出迷惘和不舍,他便知道有事。
他與她日日同榻,夜夜纏綿,可每當他在夜半醒來,發現她沒睡,只是愣愣盯著自己瞧時,他就知道事情有異了。
再說她那驟變的態度,隱隱中流露出來不顧一切的神態,更是讓他覺得一定有什麼地方出了問題。
她在擔心什麼?是她大娘嗎?還是初城……
“你……”
“你……”
他倆同時開囗,那十足的默契倒讓兩人相視一笑。
不想讓他有再繼續問下去的機會,房初傾沒有推讓,逕自開囗說道:“你還得躺下來休息呢。”
他見他的臉上出現抗拒的神情,又連忙說道:“可別不耐煩來著,那唐太醫說了,只要你乖乖再躺數日便能下床了,所以現下你得乖乖躺著。”
“可是,我想下床走走。”赫勤天露出一抹孩子氣的笑容上荻求道。
此刻的他沒有大將軍的沉穩和威武,更沒有一點點那日他們遇襲時的肅殺冷凝。
因為是面對她吧,正如同自己在面對他時,總是渴望可以毫不掩遮自己的情緒。
“不行。”她想也不想的便拒絕。
於是他大掌一撈,將她給撈上了床。
其實,他早就好得差不多了,之所以這麼賴在床上,自然是因為只要他躺在床上一天,便可以恣意的享受著懷裏的軟玉溫香。
“那你就陪我吧!”緊緊的摟著她,但心裏的疑惑並沒有解開,只是悄悄的存放著。
她不說,難道他不能自己查嗎?
他懷裏的這個倔姑娘,心裏鐵定藏了什麼事,他幾乎可以這樣斷言。
“就陪你吧!”房初傾家蕩產沒有抗拒,靜靜的偎著他,享受著這最後的幸福。這幸福,只怕之後不會再有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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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倚半躺,模樣看似傭懶,但眸中的精光爍爍。
赫勤天向來是個即時行動的男人,一旦察覺房初傾的心中有事,便迫不及侍的想找人問個明白。
“說吧!”
“說什麼?”沒頭沒腦的一個命令,弄得任駱方只能呆愣愣地靦著他,完全不知道他在問些什麼。
“說說初傾發生了什麼事?”沒有拐彎抹角,沒有迂回,赫勤天直言道。
“她……她……”支支吾吾的,任駱方知道自己不能說謊,可也不能不說謊,只能她她她個半天,卻說不出一句話來。
“駱方,你很想去守大漠嗎?”隨意把玩著手上的翠玉扳指,他瞼上笑著,語氣輕緩,可那眼神卻犀利得很。
如果他還有任何一絲的懷疑,那麼他現在可以確定上道宅子裏一定有事瞞著他,而且還可能是人人都知道,唯有他被蒙在鼓裏的事情。
“我不想!”想也不想的,任駱方便怪叫了起來,誰想去那種荒煙漫草的地方守著,他也想留在抗州,同老大一樣找一個娘兒們成親。
“那你就說。”沒多大的耐心同他周旋,見著他的模樣,赫勤天心中頓時充斥著不祥的預感。
“就是……就是……”深吸了一囗氣,任駱方以為自己鼓足了勇氣,可是一瞧見他那冷然的眼神,那氣頓時又縮了一半兒回去。
“就是什麼?我等著。”望著任駱方的欲言又止,他用著輕緩的語調催促著,心中不祥的預感更加強烈。
駱方這傢夥平時總是大剌剌的直來直往慣了,他敢斷言,除非他被隱瞞的事是件天大地大的事,否則他不會是這種畏畏縮縮的模樣。
“這……這……”忍不住伸出雙手摸著自已的頸項,彷佛這樣便能保護他不被赫勤天扭斷脖子似的。
眼見他支支吾吾的說不出一個字來,赫勤天索性不再作聲,隨手抽了支筆,又抽了張紙,磨墨開始寫了起來。
“老大,你在寫什麼?”
“派令。”頭也不抬地,赫勤天說道。
威脅人的方式,他向來深諳,所以他深信不會有自己問不著的事情。
“老大……”任駱方哀嚎著,搶身過去想要阻止他寫那張派令。
可他那求饒似的舉動卻換不來赫勤天半絲的同情,他只是冷眼瞧著他,繼續寫著。
“好啦,我說啦!”寧願被他的怒火燒死,也好過到大漠去被太陽烤死,任駱方除了屈從威脅之外,再無他法。
“我等著。”手中的筆還是沒有放下,威脅的意味依然濃厚,只消任駱方有半句假話,他便會大筆一揮,讓他去大漠數駱駝去。
閉上了眼,不敢直視赫勤天的眼,任駱方開始一古腦地說道:“就是那房家的婆娘心生不軌,用青兒爹娘的性命威脅青兒,要她對嫂子下藥,那時你身受重傷,在鬼門關前繞了又繞,沒人有那心思去防,結果……結果……”
“結,果——怎——樣?”幾個字都是從牙關迸出來的,雖然他的話還沒說完,但赫勤天的一顆心已經沉到了底。
“結果大嫂就喝下了那碗湯。”反正伸頭也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他索性全都招了。
“然後呢?”
輕輕的聲調帶著幾分的迷離,可任駱方卻知道,此刻老大的心情只怕已經是氣到了最高點,再也不敢有所吞吐,急急地說道:“然後大嫂怕你為了要替她尋求解藥,不肯安心養傷,所以逼著讓我發誓,要我不能透露半點風聲給你,否則她即刻走人。”
“是什麼毒?”他再問,一雙手已有想要往任駱方頸項上指去的衝動。
“就是……就是……”
“快說!”他低喝,手上那支狼毫筆“”地一聲,硬生生被折成了兩截。
望著那支斷筆,任駱方忍不住咽了咽囗水,很難不把自個兒的小命和它的命運聯想在一起。
“唐太醫說了,是殘紅。”
出乎意料之外的,赫勤天聽到這個答案,並沒有如任駱方所預料的那般暴跳如雷,只是緩緩的起身,步至他的面前。
出其不意的給了他重重的一拳,拳方落下,任駱方已經跟跆跌倒在地,赫勤天居高臨下的瞪著他,咬著牙說道:“你不該瞞我的。”
“我也不想瞞你望!可是嫂子威脅要走,那時你又躺著,我沒轍……”任駱方咕咕噥噥地喊著冤,可誰理會他那麼多。
赫勤天腳跟一旋,已經往外急急地走了出去。
勤天,如果有一天我離開了,答應我不要悲傷。
你為麼要離開?我要一輩子把你鎖在我的身邊。
一輩子太久了吧!
不想陪我一輩子嗎?
想,但……
但什麼呢?
沒事兒,你答應我好嗎?
我不會讓你離開的,一步也不會。
如果可以的話,我也不會離開,如果可以的話……
驀地憶起昨夜那段耳鬢廝磨時的對話,赫勤天的心更是沉到了穀底。
如果他沒猜錯的話,現下她只怕已經離開了。
那可惡的、倔強的女人,連面對死亡時依然倔氣得讓人忍不住咬牙切齒。
如果說她是刻意要挑戰他的怒火,那麼他必須恭喜她,因為她成功了。
成功的挑起了他的怒火,而且是澆不熄、滅不了的熊熊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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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初城早被調養得紅潤的臉龐如今整個刷白,他奔跑著,一心只想要找到可以給他答案的人。
他聽到人家說,姊走了!
他也聽到人家說,姊中了毒傷,不日便會離世。
他還聽說,那個下毒的人正是大娘指派的……
懷疑、憤怒和不信,讓他處於瘋狂的邊緣,他得找個人問清楚。
“姊夫……姊夫……”慌亂的他,連門都來不及敲便一頭撞了進去,門才開,
便見他那將軍姊夫向來自若威嚴的臉上被淚水劃過的痕跡。
他瞪著眼前的景象,怔愕著。
這代表著那些流言可能都是頁的,姊離開了,否則像將軍姊夭那樣剛直的男人怎麼可能流淚!
無力的滑坐在房門邊,房初城只覺心中一抹劇痛襲來,他知道自已真的失去了他唯一的親人。
閉上眼,淌著淚,縱是心思再靈慧,可他終究只是個十四歲的孩子,不一會就嗚嗚的哭了起來。
幾望是立即的,一雙巨掌搭上了他的肩,一個承諾筆直的竄入他的耳際丨
“我會找著她的。”
“將軍姊夫……”他愕然抬頭,便見赫勤天一臉堅定地蹲在他的面前,語氣更是沒有一絲容人辯駁的餘地。
“可是他們說大姊快死了。”
“縱是要下地獄同閻王搶人,我也不會放棄的。”鐵一般的誓言,赫勤天在安慰著他的同時,也向自己立下了誓言。
“可是……可是……”房初城望著他的堅定,心中某一個部分竟不由自主的相信了,但他其實也知道自己姊姊的固執,一旦她決定遠離,那麼勢必會躲得很徹底。
“沒有可是,你姊是一個固執的人,可我也是一個固執的男人,這次我倒想同她較量看看,究竟是誰比較固執?”
薄唇微掀,淺笑輕揚,雖然抹不去眸底的擔心,但他的話已安定下房初城望慮的心。
不過那是一下子的安心罷了,隨即他叉不安地問道:“將軍姊夫,我是不是該……該……該離開?”
姊走了,他在將軍府既沒名又沒分,想來那大娘絕對會使盡所有的手段逼他回去,好藉著他掌握房家的家產。
“離開這兒,你要去哪?”
“大娘若是知道姊失蹤了,一定不會讓我繼續留在這兒的。”
“初城,若是我說,直至你長成之前,房家的榮耀將不再現,你會怨我嗎?”
凡是錯待初傾的人,他一個也不會放過,他要那柳雲華和房世清一輩子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房初城用力的搖了搖頭。“姊夭若是想幫姊報仇,我是舉雙手贊成的,就算將
房家產業連根拔起也沒關係,以後初城要靠自已的力量重振房家。”
粗厚的大掌落在他頭頂上揉了又揉,那是愛屋及烏的愛憐。
“那你就給我好好待在將軍府,我說過初傾是我的娘子,你是我的舅子,這是永遠都不會改變的事實。”
“將軍姊夫……我……”他內心充滿感動。
這個男人究竟有多麼愛著自己的姊姊啊,房初城的腦際不由自主的浮現了他方才垂淚的模樣。
現在他只希望姊能夠安全的回來,他相信這個男人帶給她的幸福,絕對能彌補她這一輩子所受的苦。
“傻瓜,別再多說了,你現在只要好好的把身體養好,學些本事,讓你姊回來時瞧著欣慰上這樣就夠了。”
初傾啊初傾,這般乖巧的孩子,你真的忍心遺棄嗎?
望著房初城的臉龐,赫勤天的腦際再次浮現起房初傾的模樣,一顆向來剛硬的心全被她的傻給弄擰了。
他發誓,他一定會找回她的,一定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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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想想法子好不?”硬著頭皮找來浪平之這只笑面虎,任駱方的肘直撞著他上界求著。
“想啥法子?”他明知故問。
任駱方用眼神瞟著赫勤天,現在整個將軍府的人都被他弄得提心吊膽,就連房家也被他不費吹灰之力的弄垮了。
那個勾搭主母的房世清被發配邊疆去扛瓦搬石去了,至於威脅青兒下毒害人的惡婦柳雲華則被赫勤天命人將她扔到街上,以乞討為生上道對一個向來高高在上的她來說,是多麼殘忍的處罰。
更殘忍的是,赫勤天要人看著她,若快餓死了給一點薄粥,讓她得以苟延殘喘。
快病死了給藥,讓她不被小鬼拘去了魂魄,很明顯的,赫勤天要她在世人冷眼中受苦,生死不由自己。
他不容人錯待初傾,一點一滴也不能。
“那個人,我沒轍。”順著任駱方的眸光瞧著了正主兒,浪平之想也沒想的便聳了聳肩,拒絕將麻煩攬上身。
時機還沒到,所以管不得、不能管。
“沒轍?!”這是你該說的話嗎?這全天下的人說沒轍我都相信,偏就你說的我不相信。”
“不相信我也沒辦法。”
“說實在話,那嫂子是不是教你給藏了起來?”隱忍了這麼久,任駱方終於忍不住的探問道。
事實上,他幾乎是這樣肯定的,別瞧浪平之總是笑著,一副牲畜無害的模樣,可只要認識他的人都知道,他是只十足十的老狐狸上道種藏嫂子的事,也只有他敢做。
再說,嫂子中了毒,就算有青兒跟著,照理來說應該挺虛弱的,跑不了多遠,但他們幾望翻遍了杭州城裏的每一塊土地就是找不著,所以他不得不強烈懷疑有人暗中幫助著她們。
“你怎麼會這麼以為呢?”浪平之笑著問道,不承認亦不否認。
“不會這麼想的不是白癡就是笨蛋。”任駱方咕噥著。他肯定眼前這個男人絕對是始作俑者,但他倒也沒把握能逼著他承認就是了。
“純屬臆測之詞。”浪平之四兩撥千斤的說,一雙腿已經邁著優閑的步伐踱了進去。
“喂,是兄弟就別瞞著,你沒瞧見我家老大找人找得快逼死自己嗎?”任駱方不改豪邁本色,和他稱兄道弟起來,只為替赫勤天找著妻子的下落。
緩緩回首,浪平之直視著任駱方上髦不猶豫的說道:“咱們從來就不是兄弟。”
“啊?!”被硬生生的堵了這麼一句,任駱方只能目瞪囗呆的望著他頤長的身影。
不是兄弟引那是什麼,朋友嗎?還是什麼都不是?
“在這兒就算醉死了,你也找不著她。”冷冷涼涼的一句,像是一盆冷水直往赫勤天的頭頂上灌下。
他倏地抬頭,深沉的眸子裏雖然不帶著一絲酒意,但堆在眼前的酒瓶可著實為數不少。
還真應了古人那句話,酒入愁腸愁更愁。
一個月過去了,房初傾的行蹤還是沒有著落,他的心直往那深不見底的幽谷墜去。
她的離開帶走了他的心,讓他再也不復往昔的意氣風發,恣意邪肆。
現在的他就像是個泥塑的人偶似的,少了心魂,只是沒忘了呼吸地活著,為的僅是心底兒那殘存的一丁點希冀。
“你懂什麼?”
“我的確是不懂情字如何磨人,但是我想初傾應該……”
“砰”地一聲,一記鐵拳硬生生的往浪平之的頰上招呼而去,他直挺挺的受下那拳,心裏的帳又記下一筆。
“不准你喊她的名字,我不准!”初傾是他的上這名字也唯有他能喊。
嘖,這男人對房初傾的執念已經到了走火入魔的程度,以前他還不這麼覺得,可如今卻有著極度深刻的感受。
看來,他方才的判斷錯誤了,現下該是時機成熟了。
思念磨人,是一種教人屈服的利器。
“打我就能尋著她嗎?”伸舌舔了舔自己滲血的唇角,浪平之的臉上勾勒出笑容,那笑迷離得讓人打心底毛了起來。
“你……”赫勤天望著他的氣定神閑,心裏突然起了疑惑。
可能嗎?
但浪平之和她從來就不是會相交的兩條線,沒道理會兜攏在一起,可他的態度又是那麼的惹人猜疑……
“你知道她的下落?”
浪平之不答,只是定定的凝視他。
就是這麼篤定的眼神,赫勤天已經可以肯定他絕對知道什麼。
“告訴我。”赫勤天急切的催促著。
“一個條件。”
“什麼條件?”心急如焚已經不足以形容他此刻的心情,在愛上了之後,縱是英雄也得折服。
“跟我進京,說服你大哥放人。”這是他唯一的條件。
浪平之忙和了這麼久,甚至不惜拿出家傳秘方治療房初傾身上的毒,只不過是想要回他原本清靜的生活。
要不是為報知遇之恩,他不會在官場沉浮這麼多年,如今他已償完了情,報完了恩,應該可以離去了。
這一切不過都是他操弄的一盤棋,他早知柳雲華要下毒,但他任由她去,只為了創造一個有利於他的機會。
“放誰?”
“我。”簡簡單單的一個字。
赫勤天縱是心力交瘁,可平素的精明仍在,他望著浪平之,咬著牙說道:“別告訴我,這一切都是你設計的。”
他的黯然神傷,初傾的遠走,難不成一切都在眼前這傢夥的掌握之中?
如果他敢點頭的話,他一定會殺了他,他發誓!
“我沒去設計,我不過是忘了去阻止罷了。”浪平之並沒有否認,反正他現在可是勝券在握。
“你……忘了?!”這是什麼見鬼的答案啊?
忍不住氣急敗壞的一拳又要揮去,浪平之依然不閃不避,只是閒適的開囗問道:“一拳便是一個月,方才那一拳已經讓你得要晚一個月才能見著她,你確定你還要打嗎?”
“你……”這是威脅,絕對是!
他赫勤天堂堂一個英雄好漢,絕對不會受他的威脅,赫勤天的心裏很有志氣的這麼想著,可是那記鐵拳卻硬生生地在浪平之的頰畔一寸之遙停了下來。
因腦海中驀地浮現房初傾的臉龐。
想念她,他想他再也禁不起多一個月的相思。
他渴望將那個笨女人給摟在懷中,然後再結結實實的痛揍她的俏臀兒一頓。
那個該死的女人!
作者:
嗜酒態睡
時間:
2017-2-20 00:30:37
第九章
“小姐……小姐……”輕喚直視著窗外的房初傾,青兒小心翼翼的將手中的披風披上她的肩頭。
微偏過頭,她瞧著青兒那夾雜著心的眸光,輕聲說道:“謝謝你,青兒。”
“小姐,你別這麼說,都是我對不起你。”
“咚”地一聲,她又跪了下來,看得房初傾忍不住翻了翻白眼。
“青兒,起來。”柳眉蹙起,要是青兒再要這麼動不動就跪下,她得要認真考慮,自己是不是該替她找個夫家了。
“我……要不是我,小姐也不會受那麼大的苦,青兒不起來。”
“跪著我,我就不用受苦了嗎?”她無奈的反問。
雖然明知道青兒是在心疼她昨夜毒發時所承受的痛苦,可是她卻不願她那麼自責。
她的個性清冷,背負著一個男人的深情已是足夠,不想再同時背負著青兒的內疚與自責。
腦海中,不期然的浮現出那張刀雕斧鑿的臉,一抹深情打自心底湧現,他還好嗎?還是如浪平之所說的那般,沒頭沒腦的在找她嗎?
微微的逸出一聲歎息,房初傾抹去腦海中的人影,靜靜的再次將目光投向窗外。
“小姐,咱們去找姑爺好嗎?”不忍心瞧著她每日每夜沉浸在無邊的思念中,青兒大著膽子提議道。
緩緩地搖了搖頭,房初傾不語,只是淡笑地望著她。
“為什麼不?小姐那麼想姑爺,去見見他不好嗎?”
“浪平之說過,解我的毒需要七七四十九天,在這四十九天之中,因為毒性和藥性的衝撞,我很有可能承受不住,所以在這種未來混望不明的情況下,我不想再平添他的煩惱。”
早就立過誓,今生若還有再見他的一天,必定要健健康康的回到他身邊。
所以她不想在這個時候去見他,思念有時是一種苦,有時卻也是一種甜。就讓他以為自己已經死了吧!
“可是……那任大哥已經說了,姑爺明日便要回京了,你不怕……不怕姑爺要是回了京,變了心,那……”青兒吞吞吐吐地說道。
要她來說,如果她是小姐,那她一定會天天纏著、吵著、鬧著姑爺,讓他不能一時半刻忘卻自己。
畢竟憑姑爺那俊逸的外貌,和如天般大的權勢,怎可能不是眾家姑娘相中的目標,所以當然得要小心翼翼的守著、看著。
可她家小姐真不知道是怎麼想的上見然就這麼無聲無息的放了手,一個人默默的待在這兒忍受著毒發和思念之苦。
傻呵!笨呵!既傻且笨的讓青兒忍不住地急得跳腳。
“青兒,他不會變心的。”房初傾的臉上漾起一抹笑,淡淡的,卻帶著堅定。
“小姐為哈能這麼肯定?”
青兒不解,以往總聽那些三姑六婆說,男人總由下半身引導著思緒,誰知道哪天會不會冒出一個比她家主子更加妖嬈美麗的女子,讓姑爺將英雄本“色”發揚到最高點。
“天底下,任何男人都可能會,但他不會。”她還是斬釘截鐵的說。
如果他賁的會的話,那他應該很厭幸可以擺脫掉她這個麻煩和包袱,而不是這麼沒日沒夜的尋她、找她。
每每聽到他黯然神傷時,她的心也跟著揪痛了起來,所以她相信他。
她相信自己總會有機會親囗對他說愛。
“小姐,要不咱們明兒個偷偷去瞧姑爺,一眼就行了,他明兒個就要回京了。”
青兒兀自盤算著想為小姐一解相思之苦,誰知她卻緩緩地搖了搖頭,帶著笑拒絕了自己的好意。
相思望相思,那種淡淡甜甜卻略帶苦澀的相思,正是支撐她熬過痛苦的良方。
她知道,只消一眼,或許她便會捨不得離開他了,所以相見不如懷念。
“小姐……”面對她的固執,青兒是急得直跳腳,可能怎麼辦呢?
人家是主子,她是奴婢望,她根本拿她沒轍,更別說自己還虧欠了小姐,就算小姐要她上刀山下油鍋,她都不會吭上一句。
不再理會青兒的著急,房初傾再次將目光移向將軍府的方向,眸光無言的訴說著自個兒的誓言。
終有一天的,她發誓。
她會去找他上這一次她要主動的迎向他,同他比固執,比那相守著一生一世的固執。
“不准,朕不准!”赫應天瞪著眼前這兩個他拿他們沒轍的臣子,急得直嘟嚷。
“你不准?!”眯著眼,瞪著自己的兄長,赫勤天握著拳頭的手喀喀作響。
“對,不准。”
“你再說一次?”劍眉高高的挑起,他眸中的煞氣盡現。
“朕說朕不准。”再說一次就再說一次,難不成兄還怕弟,君還怕臣來著,可強勢的話才說完,赫應天又氣虛地連忙動之以情的說道:“你們兩個都是朕的左右手,朕一個都少不得,朕求你們,拜託你們,別來為難朕,行嗎?”
開玩笑,國事如麻,有他們兩個時他就已經快累得半死,要是真少了一個,那還得了。
到時他不就得將三宮六院就這麼晾著,每日每夜埋在那成堆的奏章之中了。
不,他不要!說什麼也不要。
“你真的不准?”赫勤天的臉上冷意盡現。
“對,朕我不准!”心急如焚的赫應天完全忽略了赫勤天眸中的那抹絕然。
只見皇上那聲不准才出囗,赫勤天隨即掏出腰裏的那塊將軍權杖,大剌剌的往金案上一扔,然後轉頭就走。
對他這突如其來的行為,赫應天倏地傻眼,連忙急得朝著赫勤天挺直的脊樑喊道:“皇弟,你這是做什麼?”
“我辭官。”頭也不回的,他扔下這個教赫應天瞠目結舌的答案。
他將目光掃到站在一旁看好戲的浪平之身上,只見他涼涼的聳了聳肩,臉上依然是似笑非笑的神情,彷佛眼前的這場紊亂壓根與他無關似的。
見狀,赫應天當場決定要自立自強。
“等……等等!”朝著赫勤天的身影,他首度退去了威儀,雞貓子鬼叫了起來。“赫勤天,你給我站祝”
赫勤天從善如流的站住,略略偏頭,望著身穿龍袍的兄長,挑眉不語。
“你現在的意思是,若是我不讓浪平之辭官,你就要辭官?”赫應天試著厘清眼前這荒謬的狀況。
“對。”毫不猶豫的點下頭,這身的尊貴榮寵、一呼百諾,他全都不在意,他在意的僅僅只有那個女人。
浪平之辭不了官,勢必不會告訴他初傾的下落,所以他早盤算自己辭官,就算走過千山萬水也要尋著她。
“你該死的為什麼要辭官?”怒火上揚,赫應天的臉色難看極了。
赫勤天用下頷指了指一臉賊笑的浪平之,解釋道:“你不讓他辭官,他就會繼續藏著我深愛的女人,而我就必須用盡一切方法和時間去找出那個女人,所以沒有時間當將軍。”
這是什麼見鬼的答案啊!
“所以你這麼做,是為了女人?”沉穩的語調忍不住提高了八度,赫應天瞪著他,不敢置信的問道。
“對,就是為著一個女人。”
“你為了一個女人要辭官,要捨棄你生命中的最愛,縱橫沙場引”
現在是在說笑話比賽嗎?不然他怎麼覺得赫勤天說出來的每一句話都荒謬得緊。
這種愛美人不愛江山的事,竟然發生在他那個向來視女人為無物的弟弟身上,這真令人難以置信。
“對,我願意為她放棄一切,只要她留在我的身邊。”赫勤天用著最斬釘截鐵的語氣,不著自己的決心。
“呃……”赫應天愣然地望著眼前這個深情的男人,著實很難將他和以往那個桀驚不馴的男人重疊在一起。
“一句話,你要他辭,還是我辭?”沒那麼多時間陪赫應天發愣,赫勤天直截了當的問道。
赫應天的眼光來來回回的兜轉在浪平之和赫勤天的身上,不一會兒,便發出一聲挫敗的悶哼。
“你快決定,我急著去找人。”像是沒察覺出赫應天內心的掙紮似的,赫勤天一點兄弟情分都不顧的直催促著。
“我……”眸光又不舍的兜轉了一回,然後狠瞪了赫勤天一眼,他才說道:“我要你留下。”
“那好,那就讓他辭官。”赫勤天可是一點兒時間都不肯浪費,急著完成浪平之的心願。
“辭官可以,可是我有一個條件。”即使已經割地又賠款,但赫應天還是得為自已扳回一點頹勢。“平之可以不做官,可是一旦朝中有需要,那……”
這個要求可是委屈得緊,但也應該算是既合情亦合理吧。
兩兄弟的目光同時轉向了浪平之,只見他淡淡的回望了兩人一眼,眸中笑意燦燦,那是一種發自真心的笑。
“那時,我自當赴湯蹈火,在所不辭。”在他們兄弟倆期待的目光中,他點下了頭,他要的其實不多,只不過不想一直為國家做牛做馬罷了。
只要平時赫應天不把大半的奏章扔給他,他就心滿意足了,更何況這下連奏章都不用批,只要在危難之時出手,這樣的結果他實在太滿意了。
就說他的卦批得准,果不其然,一趟江南之行就為他撈著了這好處,真是太值了,也不枉他絞盡腦望救房初傾一命了。
“初傾呢?”大事底定,赫勤天忙不迭的向浪平之索討著心愛之人的下落。
“從哪兒搶來的,自然是從哪兒要去嘍。”
“你把她藏在朱府?”
“嗯。”
“難怪我找不著,你這個該死的……”赫勤天氣得想殺人,可浪平之卻依然一副氣定神閑的模樣。
不過現在他沒那時間去殺人,他只想趕快見到心愛的女人。
心隨意動,招呼也不打一聲的,赫勤天的身形已經躍出了十丈之外。
“那個女人究竟是個什麼樣的女人?真有這等魅力,能迷得勤天團團轉的。”赫應天驚詫的朝著浪平之問道。
“想知道嗎?去瞧瞧望!”他隨囗建議道。
“可你不總說我堂堂九五之尊不能隨意離京?”赫應天詫異的望著浪平之,很難相信那帶著鼓勵的話語是出自他之囗。
“再找一個替死鬼就行啦,反正只要不是我,我管你要微服出巡幾次。”浪平之沒好氣的說道,然後雙手閒適的負於身後,安步當車的踱了出去。
瞪大了眼,瞧著那抹逐漸消逝的身影,原來,浪平之以前說什麼要以大局為重的都是屁話,那浪平之只是不想被自已操死,而他竟然呆呆傻傻的被他唬了這麼多年。
不管了,他也要微服出巡去江南,去瞧瞧那兒的女人究竟有什麼迷人之處,可以將勤天那以一敵百的大英雄,纏成了繞指柔。
雖說英雄本“色”,可這改變也未免太大了吧,那江南的女人一定有過人之處。想到這裏,赫應天忍不住露出一抹賊賊的笑容。
這次的替死鬼,就找丞相吧,呵呵!
夜迷蒙,房初傾冒出一身的冷汗,然而像是已經習慣了那疼痛似的,她只是抿著唇、蹙眉闔眼,靜靜的任由那痛楚蔓延四肢百海
七七四十九天,今天是最後一天了。
思念彙集成一道淺淺的河,蜿蜓在她的心間。
她的心裏早存了一個念頭,明兒個她就要上京去尋他。
她要主動地帶給他一個完整的自己,不再有所保留。
迷蒙之間,她淺淺的勾勒出一抹甜笑,那笑裏有眷戀、有思念,身軀內的痛苦也彷佛全被那抹笑給拂去。
赫勤天望著她蒼白臉上的笑,雙手便再也隱忍不住的往她的頰畔撫去。
那雙粗厚的大掌有如一道暖流,竄進了她的身軀之中。
貪戀著那抹暖意,濛濛朧朧之間,房初傾像只貓兒似的朝著那掌偎去。
他好笑的看著完全不設防的她,原本高懸的心落實了,忍不住發出一聲喟歎。
“你……”她才一睜眼,便撞進了那雙深邃迷蒙的閻眸,淚水隨即盈眶。
“還痛嗎?”輕撫著她顫抖的唇,他心疼的低問。
她輕緩的搖了搖頭,還是不能相信他竟真的就在眼前。
“傻瓜,別騙我了!”
俐落的爬上了床,赫勤天急切卻又不失溫柔的將那睽違已久的身軀給納入偉岸的胸膛之中。
“真的不痛,因為有你。”那溫暖的懷抱讓房初傾忍不住輕聲喟歎道。
不去問他是怎麼找著自己的,不去問他怎麼知道自己此刻正受折磨。
因為他的存在,其他的事不再重要,她已經心滿意足了。
“是嗎?既是這樣,那日為何遠離,為何不讓我陪在你的身邊?”佳人在懷,赫勤天自是心滿意足,可是只要一想到那幾十天的煎熬折磨,他還是忍不住板起臉問道。
“因為知道你的傻望!”她喃道。
“我真該好好的揍你一頓的。”他聲音低沉的恐嚇道。
傻?!這輩子還沒人這麼說過他呢,就算是傻,只怕也只是為她吧!
“你捨不得的。”她篤定地說道。
在他的懷裏,那已和她睽違許久的輕鬆恣意又回來了,房初傾笑著,笑中竟還帶著一抹淘氣。
“為啥捨不得?”他不服氣她的篤定,硬生生的將偎在他懷中的她兜了個圈,一記鐵掌就要拍下她的俏臀。
可她既不慌也不忙,只是淡淡的說道:“你捨不得,因為你愛著我,你捨不得,因為我也愛著你。”
聞言,像是被點了穴似的,赫勤天的手就這麼硬生生的懸在半空中。
“你……”
“我愛你望!你真捨得教訓我嗎?”
“你這個該死的女人!”瞪大了眼,他狠狠的鎖著她漾笑的水眸。
他的確是驚愕的,畢竟他從來就不預期這個磨人的女人會有心甘情願說出道話的一天。
可她說了,不但說了上邋挑著這當頭,她……
“因為愛你,所以該死嗎?”房初傾的眉眼兒含笑逗弄著他。
“你……閉嘴!”他氣急敗壞的以唇封緘,堵住了她的嘴。
不想聽到她說出“死”這個字眼,那字令他心慌意亂,那是一種縱然被萬軍包圍在滾滾黃沙之中,也不曾感受到的慌亂。
只要一想到她曾經離死亡這麼近,他的心就忍不住一陣劇烈收縮,彷佛要窒息似的。
彷佛能夠感受到他心中的想法,房初傾不再淘氣地逗著他,她恣意的敞開自己,任他急切的吸吮著她囗中的蜜津。
以吻應承深情,也以吻應承著生生世世。
幸福,原來就這麼簡單。
浪平之說得對,不敢舍便不能得望!
還好她舍了,所以也得了。
作者:
嗜酒態睡
時間:
2017-2-20 00:30:51
尾聲
天未亮,雞未啼,將軍府內便起了一陣騷動。
“姊……姊姊……”迫不及待的,房初城一得知找到房初傾的消息,連衣裳也來不及穿,便忙不迭的往房初傾居住的廂房奔了過來。
“是初城!”昨夜被最後的毒性和赫勤天拆騰了一個晚上,房初傾的纖軀正隱隱地泛著痛,但她仍掙紮著要起身。
“別動。”深知她的疲累,赫勤天柔聲制止了她的蠢動,想也沒想的用自己的大氅裹住了她,然後一把將她抱起。
“別……”
“還害躁嗎?”懷中那種充實的滿足感,讓他再次回復只在她面前展露的恣“我……”輕咬著薄唇,羞紅著臉,她水靈靈的眸氳氤著一股既濃且重的愛就在她正要散囗之際,門被撞了開來。
天啊!敢踹他房門的人,只怕又多了一個。
“姊……”沒瞧見赫勤天那種無語問蒼天的無奈,房初城一見著房初傾便啞著嗓子喚道。
體貼的將房初傾在躺椅上放下,並且溫柔的為她調整了一個舒服的姿適,赫勤天悄悄走了開來,將空間留給這一對姊弟。
“初城!”瞧著他那健康的模樣,房初傾的眸中不無驚喜,她低喚了一聲,還來不及說話,個性變得活潑的房初城已經連珠炮似地說道:“姊,你怎麼可以這樣不告而別,你知不知道你這樣我和將軍姊夫會有多擔心,姊夫還哭了呢。”
他哭了?!
那樣鋼鐵一般的男人怎麼可能會……
腦海中再也容不下旁的,就連弟弟叨叨絮絮的聲音也聽不見,她驟然抬頭,一眼撞進了那雙深邃的眸子。
“你……”
“別聽初城胡說,我沒有。”赫勤天不等她發問便直接否認,臉上卻隱隱浮現一抹不正常的潮紅。
接著他粗魯地將房初城給掃地出門,門才闔上,偉岸的胸膛便倚進了一個嬌軟的身子。
“我說我沒有。”他收攏著臂膀,再次否認道。
“我知道你沒有。”從善如流的將濃濃的感動仔細的收攏在自己的心底,她知道這輩子她愛定了這個男人。
“該死的,我沒有!”被她那清亮的眸子盯得狼狽,赫勤天惡狠狠的低咒了一聲,然後不由分說的吻住了她豐潤的唇。
輾轉纏綿,恣意擷齲
房初傾的嬌顏上偷偷的爬上一抹笑,若真是沒有,何必這麼氣急敗壞的否認頁是個彆扭的男人呵。
但她愛啊!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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