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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唐茵 -【蝴蝶金簪】《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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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嗜酒態睡
時間:
2017-3-14 00:16:36
標題:
唐茵 -【蝴蝶金簪】《全文完》
蝴蝶金簪
作者:唐茵
她——伍羽蝶,是一個靈秀纖纖的柔弱女子,
與她相處愈久,愈覺得她像個謎團……
但他卻被她迷得無法自拔,
且贈與價值不菲的蝴蝶金簪作為定親之物……
只是,他萬沒料到首次動心愛上的女子,
竟是欲送他斷魂的人!
還將他莊內的稀世藥材搜括殆盡地走人,教他顏面盡失……
原來,她竟是十年前…… 不過,可沒有人能在戲耍他之後全身而退的,
他一定要她永遠忘不了視他真心為無物的後果……
而他的「蝴蝶金簪」也永遠只能是他一人的……
作者:
嗜酒態睡
時間:
2017-3-14 00:16:48
楔子
漆黑如墨的夜空上,高掛著一輪滿月。
冷風吹過樹梢,卷起滿地的落葉。寂靜的夜裏。帶著一股奇詭的氣息。不聞蛙叫蟬鳴聲,只聞強風吹動樹枝所發出的沙沙響聲。
驀地,一群蒙面黑衣人迅捷地躍進大門上的屋頂,門上高掛著一塊黑底金字寫著——南宮世家。
隨著蒙面黑衣人的入侵,沉靜的夜被淒厲慘叫聲所取代,揭開血腥殺戮的序幕。
此刻,在西院的主屋中,南宮成催促著妻子及一對女兒從床榻下的秘道逃走。
“快!夫人你快帶著女兒們先走,遲了就來不及了。”
“不,要走就一起走。”美婦人心碎地喊著。淚水不斷地滑落雙頰,美眸上盈滿生死相隨的堅定神采。
“爹、娘!”
驚懼的叫聲出自一個年約七歲,粉雕玉琢的女娃,兩隻小手顫抖地緊抱著懷中三歲的妹妹。
“夫人,求你快帶孩子們走吧!”南宮成憐惜不舍的眼光掃過一對女兒,最後落在妻子的臉上。
像是永無止境的淒厲慘叫聲不停地從四而八方傳來,隨著不斷蔓延的濃烈嗆人的血腥味,交織成一片人間地獄。
美婦人絕望地瞅了眼眼前摯愛的夫君,知道這一別將是生死兩隔。美眸含淚一閉,抹去不停滑下的淚水,她牽起一對女兒,進入秘道。
抱著懷中的稚女,手牽著幼女,匆促地在暗夜裏奔走。
“哪里走!”數名黑衣人,像是早有防備等候多時地出現。
“你們怎麼會知道這條秘道?”美婦人驚駭地倒退數步,不敢置信地望著眼前的蒙而黑衣人。
為首的黑衣人,冷笑道:
“要怪就怪袁震,是他告訴我們的,還不乖乖交出藏寶圖來?”
聞言,美婦人渾身一震,蒼白的臉上不敢置信。今夜為南宮世家帶來的滅門之禍,竟是世交好友,這教她如何相信!
“信不信由你,上!”黑衣人一吆喝,數名黑衣人齊攻美婦人。儘管美婦人身手不凡,也無法以一敵眾,更何況還要護著一對女兒。轉眼問,她已身中數刀。
“不要——”
美婦人突地一吼,瞧見大刀毫不留情地往身後的長女砍去。她不顧自身的安危,縱身擋下這致命的一刀,卻無法同時救另一個幼女。在垂下眼眸的那一刻,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黑衣人不留情的一掌擊向她小小的身軀。
“娘——”
尖銳的淒喊回蕩在這冷清的寒夜。
作者:
嗜酒態睡
時間:
2017-3-14 00:17:24
第一章
十年後
清晨的竹林裏籠罩著濛濛的霧氣,小溪旁光滑的大石上,坐著一個身著白袍的偉岸男子。
倏地,一道黑影從他眼前疾速掠過,男子眼眸眯起。
他迅速起身,朝那道黑影追去,他必須確定方才所見的,那一閃而過的黑影肩上似乎扛著一名女子。
眨眼間,已追上前方那抹灰色身形,擋住他的去路。
“請留步。閣下行蹤鬼祟,肩上還扛著一名昏迷的女子,令人不免起疑,可否解釋一番?”
袁浩風雙手抱拳,俊美剛毅的臉上帶著有禮的笑。一雙黑瞳精銳地打量著眼前左臉上有著一條刀疤的男人。
“勸你少管閒事,還不快讓開!”刀疤男人粗喝,不將面前身穿白袍的男人放在眼裏,打算強行通過。
袁浩風笑容一斂,更加斷定眼前的人是個采花大盜。
“既然如此,那麼得罪了。”話尾方落,出掌朝他劈出,志在救下那名女子。
對掌不到三招,刀疤男人已明顯不支,在胸口中了一掌後,連忙將肩上女子朝他拋去,趁隙逃逸。
“算他跑得快。”袁浩風眼明手快地接住那名女子,眼光一轉,調向懷中的女子。
驀地,胸口一震。
他懷疑自己是否見到了山中的仙子,懷坐的女子美得靈氣逼人。清豔絕倫的容顏,美得清雅,卻又豔得無瑕;兩扇長睫在緊閉的雙眸下方形成一道美麗的弧影;似花瓣般柔軟的櫻唇,令人想一親芳澤,加上一身欺霜賽雪的柔滑玉膚,教人移不開視線。
眼光落在她原該無瑕的額際,竟出現杯口大的傷口。劍眉緊皺,一陣混淆著怒氣與心疼的情緒在胸口回蕩。
他不該輕易放過那名刀疤男人!
不舍地將眼光離開她身上,摟抱著昏迷中的佳人。離開這片竹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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傲劍山莊
袁浩風眼光不離床榻上絕美的女子,女子額頭上綁著一條布巾,蒼白的容顏依舊美得驚人。
方才他已經幫她仔細檢察過了,好在傷口並不深:除了額上的傷外,並無其他的不適,令他懸在心頭的擔憂減輕不少。
無法解釋對她莫名地關切,活了二十七個年頭。不曾對女人在意,今日卻在這名女子身上開了先例。
大掌輕撫過她水嫩的粉頰,掌下的肌膚似乎動了下,帶著一絲期待地等著她睜開緊閉的雙眸。
終於,床榻上的女子緩緩睜開雙眼,美眸出現短暫的恍惚,再眨了下眼,確定身處在陌生的地方。她驚慌地迅速坐起身。
“別動,你額上有傷。”一道低啞醇厚的嗓音在她身旁響起,她受驚的美眸倏地對上一雙深幽的黑瞳。
袁浩風眼裏掠過一抹讚賞,這雙充滿靈黠清瑩的美眸,配上她絕塵的外貌,更顯得動人。
“這是何處,你又是誰?”秀眉微蹙,素手輕撫額際,清柔的語調有絲慌亂,但還算鎮定,問著身旁直盯著她瞧的男人。
兩道濃眉下,是一雙深邃犀銳的黑瞳,俊美的五官,此刻正似笑非笑地睬視著她。黑眸底閃著灼熱的光芒,雖然無禮但還不至於令人生厭,只是令她有些不自在。
“這裏是傲劍山莊,莊主就是在下我袁浩風。姑娘可還記得,你是如何受傷被挾持的?”袁浩風語帶戲謔,注視著她輕揉額際,那黛眉輕擰的嬌弱模樣,格外惹人心憐。
“我……想起來了。”輕撫額際的柔荑稍停,小巧的貝齒輕咬下唇。“我正在井邊提水時,被人從頸後襲擊,之後的事我就不知道了。”
“你家住何處,可否與人結怨?”
“我一個人住在山腳下,不曾與人結怨。”她輕道。
袁浩風濃眉微蹙,陡然長臂一伸,側坐上床沿,將她輕摟入懷。
“很疼嗎?”修長的手指在她額上傷處周圍輕揉,瞧她擰眉的模樣,心頭泛起一股異樣的心疼。
“你——”他唐突的舉動,令她驚愕。
待回過神來欲掙扎肘,晶瑩的美眸望進他黑瞳底的柔情,心房猛地一震,無法自主地跌人他深邃的黑眸裏。
“你的名字?”醇厚如美酒般惑人的嗓音,隨著手指滑落在她柔嫩的臉頰,低誘道。
“伍羽蝶。”她垂下美眸,掩飾眼中的慌亂,撫平心底不該起的悸動。
他太危險了,稍不慎防,就會跌得粉身碎骨,她必須小心以對。
“羽蝶。”他低喃著。
看出她鎮定的外表下所隱藏的不安。她不像一般的姑娘家,遇到這種事不是驚慌失措,就該是哭哭啼啼,而她卻強自鎮定,冷靜以對。對她的喜愛欣賞又多了一分。
“你就暫時留下來養傷吧!等傷好了再說。”他強悍地逕自說道,不給她說話的機會。
“不行的。袁莊主救了我一命,羽蝶自是感激,但實在不便叨擾,羽蝶在此告辭了。”欲掙脫他的鉗制,無奈力氣不如人,他依舊不動分毫。
“看不出你外表嬌柔,性子倒挺倔的。”頭上傳來他低啞的笑聲,下一刻,身子已被安置在床榻上。溫暖的錦被隨後覆蓋在她身上。
“我的話一向不容人反駁,你就安心在這養傷吧!”他狂霸地再次聲明,黑眸掃過她帶傷的俏臉,起身離去。
一雙清澈的美眸,閃著複雜的光芒,注視著離去的頎長身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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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房外,一抹身著粉色衣裙的嬌小身影,不時地來回踱步著,螓首頻頻朝內望去。
半晌,門“咿啞”一聲被打開來,走出兩位身著藍衫和青衫的男子。
羽蝶識得這兩人,身著藍衫的是叫程衍,而另一個是叫聶真。兩人皆是袁浩風的得力助手,性情一熱一冷。
“羽蝶姑娘,可是有事找莊主,莊主正等著。”程衍含笑走來,細瞧她更勝沉魚落雁之姿,心底除了讚歎之外,不難瞭解為何莊主會執意留下這女子。只是紅顏多禍水,就不知這名女子將帶給傲劍山莊是福還是禍了。
“是有點小事。”唇畔揚起一抹淺笑,朝他輕頷首,碎步拾級而上。
輕叩了門,聽到裏頭傳來熟悉低啞的嗓音,才推開門走進。
“有事嗎?瞧你在外頭徘徊良久。”袁浩風頭也沒抬,在案桌後振筆疾飛,聽到她進門的聲音,輕問。
羽蝶看了眼忙碌中的人,知道自己打擾了他,遲緩地開口:
“我是來告辭的,我額上的傷已痊癒了,不便再打擾,特來向袁莊主道謝。”
微斂的美眸閃過一抹異光,等候他的回答。
聞言,手上的筆頓時定住,抬起的俊臉有絲不悅,濃眉微攏,注視著眼前螓首微垂的佳人。眨眼問,身形已動,停立在她而前。
“我說過叫我浩風,別稱呼我袁莊主。還有我記得我也說過,你安心在這住下,傲劍山莊多你一個人,並不會有任何影響。”
清瑩的美眸對上他固執的黑瞳,細緻的臉上有絲困擾,粉唇微啟:
“可是袁……”在他警告的眼眸瞪視下,連忙改口:“浩風……我們非親非故,實在不願多添你的麻煩。”
修長的手指微挑起她小巧的下頜,溫熱的氣息吹拂在她俏臉上,瞧她因羞赧而雙頰微紅,黑眸掠過一抹笑意,含笑輕道:
“誰說我們非親非故?”
見她訝異地美眸微睜,唇角笑意擴大。
“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在我知道你親人皆已過世,孤身一人住在山下的草屋,我還有可能任你離去嗎?況且你該知道自己容貌不俗,這次遇劫的事。很有可能再次重演,而下次你未必還有這麼好運,可以獲救。”
羽蝶羞窘地避開他的手,退了幾步,才有勇氣因對他灼熱的黑眸。
“但我實在沒有理由留下來。”她依然十分堅持。
“如果說我以救命恩人的身份,希望你能留下來幫我呢?”
明白她的固執,決定以另一種方式讓她心甘情願留下來。
“你這話的意思是……”美眸詫異地望著他莫測高深的笑臉。
“羽蝶,我想你該識字吧!”以她的氣質談吐,可窺見她該是好人家出身。
見她如他所料地頷首,徐徐道出他想到的兩全其美的法子。
“聶叔在莊內擔任總管一職,但他年事已高,我希望你能留下來幫他分擔,不知你意下如何?”
“此話當真,並不是同情我,才這麼說的?”她懷疑地看著他,心下為他執意想留下她,感到啼笑皆非。
“絕不是同情,只怕你到時會嫌瑣事太過煩雜,而執意求去。”
是的,不是同情。他只是想弄清自己的感情,只有將她留在身邊,他才能確認。
“那麼羽蝶就在此先行謝過了。”
朝他一福身,答應了他的慰留。唇畔揚起一抹只有她懂的淺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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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羽蝶就在聶叔的帶領下,認識莊內所有人,也開始了她的新工作。負責莊內所有丫環的調派工作,及核對帳房的收支帳冊。
“聶叔,你為什麼這樣看我,我臉上有髒東西嗎?”
羽蝶正伏案寫著所有丫環的名字,和她們所負責的工作,一旁的聶叔卻直拿他那雙眼瞧她,臉上的神情若有所思。
“沒什麼,只是總覺得你很像一個人,卻一時想不起來。”
聶叔搓著下頜,雙眼閃著深思,細瞧著她的臉。
“是嗎?”她不動聲色,精緻的俏臉上始終掛著淺笑,手也沒停下抄寫的動作。
“罷了!想不起來就算了。年紀大了腦袋就不靈光了。”他自嘲地歎道。
聽到他自嘲的話,羽蝶臉上的笑意加深了,手上的筆略停,晶瑩的美眸含笑望著他,輕道:
“聶叔你也不過才五旬開外,說老未免也太早了吧!”
聶叔在莊內任總管一職,已有三十年了。同聶真父子倆忠心效命傲劍山莊,袁浩風對他一直頗為敬重,待聶真也如兄弟般器重。
“羽蝶先歇著吧,你也忙了好一會了。”
瞧她從一大早開始忙到晌午,不屬於她的事情也搶著做.茶水也沒空喝上一口。這樣一個嬌弱的美人,萬一累著,看他怎麼跟莊主交代。莊主的那點心思,他可是一目了然。
“再等會,我就快好了。”她微笑道,手上的筆未曾稍停。
“羽蝶姑娘,莊主有請。”驀地,一道冷然的聲音響起,不知何時聶真瘦長的身形停佇在她面前。
羽蝶微訝地抬眸,正好寫完最後一個字,唇畔揚起一貫地淺笑。
“好的,煩請帶路。”
優雅地起身,兩人朝聶叔微頷首,一同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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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聶真的帶路下,來到一座建於湖上的拱橋,拱橋最頂端有座涼亭,四周垂掛著紗幔。
這裏是袁浩風平日閒暇時,最愛待的地方。
兩人走上階梯,來到亭內,一眼望去中央設有個圓桌,上頭擺著精緻的佳餚。而坐在長椅上的袁浩風,身旁多了一位俏麗的少女,少女年約十二三歲.此時.正拿她那雙黑白分明的大眼好奇地瞧著她。
袁浩風一見著她,即拉著她落座在他另一旁,為她介紹。
“羽蝶,這位是我的小表妹,名叫沈若薇,她爹娘兩年前皆已過世,因此就住在莊內。日前,若薇去祭拜她雙親,所以你從未見過她。”
“羽蝶見過表小姐。”羽蝶起身含笑朝她一福。
此舉,卻惹來袁浩風的不悅,劍眉微擰,長臂~伸,將她拉入懷裏,微慍道:
“我留你下來,不是當丫環的,你不需向任何人行禮,即使是我。明白嗎?”
俊臉逼近她清妍的俏臉,溫熱的氣息吹拂在她臉上,毫不避諱有他人的存在。
羽蝶俏臉上滿是潮紅,被他親呢的舉動弄得手足無措。雙手使力推開他的胸膛,袁浩風並未多加阻攔.讓她掙脫開來。
火熱的雙眸緊盯著垂首的粉頰,因羞赧而泛紅的雙頰,看來美豔動人,教他無法移開視線。
一旁的小若薇興味盎然地看著兩人,小小年紀對情愛還懵懵懂懂,但聰明的她仍是看出表哥對這位美人姐姐的喜愛。
“羽蝶姐姐,我可以這樣叫你嗎?”若薇主動示好地朝她露出一抹甜笑,雙眼因笑意而形成兩道彎月。
“嗯。”羽蝶含笑輕頷首,看她機靈俏皮的模樣,讓她不由得想到婉琴。
清澈美眸不禁染上一抹憂愁。相仿的年紀,卻有不同的際遇,婉琴原該是健康無憂的,就像眼前的人兒般快樂,而不該是現在這樣的……
“怎麼了?”隨著低啞渾厚的嗓音響起,下一刻,她的下頜被挑起,美眸迎上他隱含關心的黑瞳。
壓下心頭的驚訝。心驚他的敏銳,唇畔扯出一抹淡笑。
“我沒事。”
狐疑的黑瞳審視過她的俏臉,半晌,放開他的鉗制,招呼道:
“快來用膳吧!”
席間,不時傳來若薇的愉快笑聲,和袁浩風詼諧的談笑,羽蝶始終保持她一貫地淡笑。
一雙黑瞳若有似無地注視著她一顰一笑,黑瞳壤有抹難測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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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得如何了?”
低啞的嗓音,在靜謐的書房響起。
“那山腳下的確有間草屋,屋裏面十分簡陋,裏頭還有一點姑娘家的衣物用品。”
聶真面無表情地詳實報告。
“莊主莫非是懷疑羽蝶姑娘的身份可疑?”程衍警慎地問。
心下仍有些不解,當初執意留下人的是他。如今反倒懷疑起她來了。
“沒事,可能是我多心了。”
袁浩風俊臉微凝,思索著那日的情景,他湊巧遇上出手救了她,並將她留下。一切似乎是再正常不過,但他隱約覺得事情不單純,太過巧合,令人生疑。
可她看來不過是個靈秀纖纖的弱女子,或許是他真的太多心了。
“莊主,另外你要調查的那件事,還是沒有消息。”聶真恭敬道。
“不管花多少心力,無論如何一定要查出來。”袁浩風嚴肅堅持地說。
這是他爹臨終前惟一的心願,無論要花多久時間,也一定要將它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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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蝶姐姐,你別忙了。今兒個是初一,市集正熱鬧得很,我們一同去走走嘛!”
若薇一雙骨碌碌的大眼,看著正撥動算盤核對帳冊的人。
自那日在涼亭見面後,她便纏上羽蝶,總喜歡在她身旁跟前跟後,像個小跟班似的。
“可我正忙著,你若想出門,去找春喜陪你一塊去,好嗎?”
溫柔似水的美眸從帳冊上抬頭,柔聲地安撫著。
“不要!”若薇小嘴一癟,任性地說。
她誰也不要,只要羽蝶姐姐,她喜歡她眼裏的溫柔,那透著憐惜關愛的眼神,沒有一絲同情。
在她的眼神裏她感到溫暖,這是自爹娘去世後,她所渴望的,這也是她喜歡接近她的原因。
“這……好吧!”羽蝶無奈地妥協,合上帳冊,瞧著面前那張小臉,臉上那抹得意的燦笑,不禁莞爾。
“你啊!”羽蝶佯怒地輕捏她小巧的鼻樑,卻換來她開心的咯咯笑聲。
這幾日被這小丫頭纏慣了,兩人也熟稔得十分親近,加上她打心底疼惜她,自然對她的要求總不忍拒絕。
“我就知道羽蝶姐姐最好了。”她得意地不忘送上美言。
“少拍馬屁。走吧!”
牽著她的小手。兩人走出傲劍山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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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若薇高興地蹦蹦跳跳,逛過一攤接一攤。小手上拿著糖葫蘆邊吃著,一雙眼還忙碌地看著琳琅滿目的新奇飾物。
羽蝶小心地牽著她的手,免得被人潮給沖散了。
前方突然響起一陣騷動,若薇好奇地拉著羽蝶的手,往前方更擁擠的人群擠去。小小的身子一徑地往前努力地鑽去,兩人牽的手,也在不斷加劇的人群中給松脫了。
羽蝶發覺失去若薇的身影,著急地在人群中找尋,卻苦於洶湧的人潮,讓她進退維谷。
纖弱的她不停地被推撞,猛然身後一推,腳下一陣踉蹌,整個人往前倒去,不巧又遭身旁的擠壓,嬌弱的身子頓時往外摔去。好在跌落的地方人潮較少,才免去被人踐踏的危險。
一陣些微的刺痛從她掌心傳來,她攤開雙掌正欲細看,身子卻陡然由後遭人提抱起,她驚呼出聲,驚惶的美眸對上一雙深幽的黑瞳。
“你怎麼會出現在這的?”
袁浩風濃眉微拱,兩隻大手攤開她一雙白嫩的柔荑,兩手的掌心都有破皮的現象,血絲正微微地滲出。
他遠遠地就瞧見她被推擠在地,還正納悶她為何會_出現在此。
“我陪若薇出來,可人潮太多,我們被沖散了。”她輕聲解釋。羞赧地欲抽回雙手,無奈被他握得緊,只好任由他了。
“聶真、程衍。”他輕喚。
身旁的兩人身形一閃,不到半刻,兩人再次回來,身旁多了一個嬌小的身形。
“表哥……”若薇怯怯地低喊,見他陰沉的臉色.暗自吞咽了口口水。
“回莊再說。”
黑瞳嚴厲地掃了她一眼,摟著羽蝶先行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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偌大的書房裏,袁浩風小心地為羽蝶的雙手上藥。一張俊臉緊繃著。
“這點小傷,不礙事的。況且這又不關若薇的事,別怪她好嗎?”
羽蝶瞄了眼他微慍的神色,輕柔地開口求情。
“不行,若薇這丫頭不能太寵,我只禁足她三天,已經算輕了。”收起藥膏,瞪視著她,口氣含怒地說。
羽蝶不做聲。
“還有你,要出門為何不多帶個人。像今天發生的事,是你運氣好,只擦破了皮,若是不幸被人踏傷看你怎麼辦!”連她也罵。
羽蝶清麗的臉上有著委屈,一雙美眸含倔,還是悶不吭聲。
瞧她這模樣,袁浩風不禁暗歎,他老是忘了她外表柔美嬌弱,性子卻不似外表,反倒倔強得很。
“我不是怪你,只是關心你的安危。”
他直言地關懷,讓她怔了怔,清靈的美眸迎上他擔憂的黑瞳。
心房猛地一震,隨即甩開不該有的悸動。抿唇淡道:
“我下次會小心的。”
“才幾天的工夫,看來你已經和那小丫頭處得不錯了。”瞧她一心幫若薇說話,那坦護的態度,孩是很喜愛她才是。
“嗯,我真心喜歡她,疼她像妹子般。”粉唇揚起一弧淺笑。
“這樣也好,你們兩個也有個伴,只是別太縱容她,該罵的還是得罵。”袁浩風仍是不放心。
她含笑輕頷首。
注視著她雅致的面容,黑眸浮起一抹柔情,大掌輕包裹住她的小手,輕道:
“在這還住得慣吧?”
“可以,大家都對我很好。”
美眸微垂,避開他過於灼熱的視線,也沒試著抽開手。
“過幾天我要出遠門一趟,順道帶你一塊去。”
她驚詫地抬眸。“是要去哪?”
“做劍山莊在城外有一些地,分租給農人耕種,采五五分賬。今年雨水較多,他們收成可能會受影響,我想去看看,再決定是否需調整收賬的比率。”
他想趁此機會,帶她出門遊玩。他敏銳地注意到她眉宇間似乎藏有一分憂愁,就連笑也總是淡淡的。他想見她開懷暢笑的模樣。
“為什麼要帶我去?”她不解地問。他去辦正事,她又幫不上忙。
“難道你不想出去走走嗎?”
“不想。”她回答得很乾脆,只要想到和他單獨出門,她就莫名地不安起來。“我還是留在莊內好了,也可幫聶叔的忙。”
沒料到她會拒絕,袁浩風臉色微沉。
“你不用太擔心莊內的事,以前沒有你的時候,聶叔一人也是忙得過來。就這麼決定了,要出發時我會通知你的。”他強悍地逕自決定,無視於她的拒絕。
“可是我……”羽蝶仍想掙扎。
“沒事的話,我先去忙了,記得傷口不要碰到水。”隨著話尾落下,人已走到門外,毫不理會她的話。
羽蝶氣惱地瞪著遠去的身影,這人未免也太霸道了吧!無視于別人的意願,她不想去都不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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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若薇被禁足,三天不可踏出房門一步,所以羽蝶這幾天耳根子清淨不少,反教她有些不習慣。
若薇雖然愛玩任性,但對袁浩風的話十分敬畏,雖然有抱怨,卻還是乖乖地禁足。
所以為免她被關得悶了,一有空時,羽蝶總會過來陪她。
“好無聊喔!”若薇趴在床榻上,玩著自己的髮辮。這兩天不是吃就是睡,她都快變成一頭小豬了。
“又在喊無聊了。”一聲戲謔,陡然響起,房門也隨之被打開來,走進一抹粉衫身影。
“羽蝶姐姐你來啦!”她高興地從床榻上坐起,朝她纖細的身形撲去。
“小心。”羽蝶輕斥,拿高手上的瓷盤。“快來嘗嘗看,我做的餃子。”
“哇!我就知道你最疼我了,還做我愛吃的餃子,我最喜歡羽蝶姐姐了!”開心地拿起筷子,迫不及待地往小嘴送。
“如何?好吃嗎?”羽蝶期待她的反應。
“嗯,好吃。”塞了滿嘴的餃子,含糊地說,還不忘比出拇指來加強效果。
“羽蝶姐姐你做的餃子很好吃,不過記得不要做給表哥吃。”她仍在生氣被禁足的事。
聞言,羽蝶好笑地搖頭。
“什麼東西不能做給我吃?”陡然,一道熟悉低啞的嗓音響起,若薇被這聲嚇得給噎住,猛咳個不停。
“小心啊!”羽蝶連忙輕拍她的背,幫她順氣。
“表哥……你怎麼來了?”好不容易順氣,若薇漲紅著臉小聲地問。
“怎麼。我就不能來嗎?”袁浩風泰然自若地坐在羽蝶身旁,還自動地動手夾起餃子吃。
“好吃,羽蝶你的手藝不錯。”
羽蝶唇畔的笑意加深了,看著面前的若薇氣鼓鼓地瞪著,身旁吃得津津有味的人,敢怒不敢言,那可愛的模樣令她忍俊不住。
實在受不了這對表兄妹!袁浩風時而冷峻、時而霸道,有時卻又愛逗弄他這個小表妹。那麼大的一個人,偶爾展露的孩子心性,總讓她覺得好笑。
“夠了,別再逗她了,餃子都快被你吃完了。”眼看若薇眼眶含淚,她於心不忍,連忙按住袁浩風舉箸的手。
豈料,小手竟被他反握住,抬眸迎上他促狹的眼神。
“我是來告訴你的,明日起程,你早點做好準備。”
“要去哪?我也要去。”若薇兩手捧著瓷盤在胸前,像怕被人搶去般,專心地進攻食物,還不忘偷聽。
“你哪也別想去,安分地留在莊內。”修長的手指輕點她額際,斥道。
“羽蝶姐姐,你們要去哪我也要去。”一張討好的小臉望著羽蝶,期待她的回答。
“我……”她也不想去啊!
“你是要留在這,讓這小丫頭煩你,還是現在要離開?”袁浩風此刻笑得像狐狸。
“走吧!”
瞪了始作俑者一眼,認命地被他拉起,無力再理會若薇的叫喚。
作者:
嗜酒態睡
時間:
2017-3-14 00:17:44
第二章
翌日,天方露出魚肚白,羽蝶就被人從床榻上吵起,還一臉困倦,就被袁浩風“打包”上馬車了。
待她清醒後,馬車早已出城了。
羽蝶無奈地瞪了眼對面一臉得意的人。她揭開窗幔的一角,看著隨著馬車奔走一閃即逝的景物,心思也跟著遠揚。
直到一陣熱氣吹拂在她耳畔,才猛然回神。袁浩風不知何時已坐到她身旁,雙臂輕置於視窗,將她整個人環繞在他胸膛中。
“你要做什麼?”她略微慌張地將身子往後,避開兩人的接觸。
“別怕。”低沉的笑聲響起,雙臂一收將她纖細的嬌軀困在懷裏,下頜輕抵住她的螓首,感到懷裏的嬌軀變得僵硬。
“我說過叫我浩風,我喜歡聽你喊我的名字。你放心,我不會吃了你的,這趟帶你出來,純粹是遊山玩水的。”
“浩風,你可以放開我嗎?”他溫燙的胸膛緊靠著她,全身被他的氣息所包圍,令她不自在極了。
從未和男人有過親密的接觸,來到傲劍山莊。卻被他三番兩次給打破。原該是輕薄的舉動,在他做來卻又像是天經地義般,好像合該他的胸膛就屬於她似的。
“不放,我覺得這樣很好。”他輕佻道。
俯下頭,將臉湊進她柔嫩的頸項,深吸口屬於她的幽香。
“你……”她羞惱地雙手握拳,正猶豫是否該掙扎。
“再過去不遠處有個茶棚,我會叫人停下來休息。你從醒來到現在滴水未進,吃點東西才不會餓著。”
不舍地離開她頸項,將下頜輕靠在她纖細的肩上。眼光調向車窗外的景致,雙臂仍緊摟著她。
緊握的雙拳不自覺地鬆開,側首瞧著他俊逸的五官,美眸閃著難解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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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官道旁的一塊綠陰處,有間小茶棚,供過路人打尖。小茶棚生意不錯,三三兩兩坐滿了客人。
“客官請坐。”小二笑呵呵地趕緊招呼。
袁浩風扶著羽蝶落座,對面坐著聶真和程衍兩人。
“先來一壺茶,你這有什麼可吃的?”袁浩風問道。
“我們這只有包子和饅頭,客官要嗎?”
瞧著身旁的人一眼,見她點頭,才道:
“好,就來幾個包子和饅頭。”
“馬上來,各位請稍等。”小二趕忙轉身進去準備。
待小二送來食物,四人安靜地用餐時,一對父女拉拉扯扯地經過茶棚,不時還傳來女子的啜泣聲。
“爹,求你不要將我賣到妓院去,我是你的親生女兒呀,不要啊!求求你爹。”
“哭什麼?!就是你這個賠錢貨,害老子我每賭必輸。賣了你,我就有錢再賭一把。老子就不信贏不了!”
兩人的對話,清楚地傳人眾人的耳內,紛紛停下手上的動作,臉上的神情皆是鄙視氣憤。
“太過分了!怎麼會有這種爹,竟然為了賭錢,要賣女兒。”程衍首先發難,一張剛毅的臉滿是氣憤不平。
那對父女在拉扯間,就見那漢子揚手打了女子一巴掌,令她狼狽地跌落在地。還口出惡言說:
“你再給我哭哭啼啼,我就活活把你給打死!”說完,粗魯地拉起她,拳頭就要往她身上落下。
“住手!”羽蝶忍無可忍。倏地起身上前扶起那女子,氣憤填膺地朝他怒斥。“你算什麼爹,竟然要把親生女兒賣到妓院去,你還是不是人啊!”
那漢子被罵得惱羞成怒,一張臉變得猙獰,危險地朝她逼進。
“老子賣女兒,關你什麼事?再多管閒事,我連你一起賣!”
“那得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一道輕笑含著冷意的嗓音,陡然響起,伴隨著袁浩風的身形,出現在羽蝶身旁。
羽蝶側首朝他望去,見他並無怒容,央求道:
“浩風,這事我無法視而不見。”
“我也是,莊主。”程衍也加入聲援,站在袁浩風側後方的他雙拳緊握,大有想上前教訓一頓之勢。
那漢子看眼前之人,似乎不好惹,衡量了下情勢.嘴角露出諂媚的笑。
“這位大爺,你若想管這檔閒事,不如我將女兒賣給你,看是要做妾做V互篁,都隨你。如何?”
袁浩風嘴角噙著一弧冷笑,淡道:
“聶真拿一百兩給他。”
“什麼!就一百兩。大爺,這……”
不滿的話,在對上袁浩風森冷的眼眸,只好不甘願地自認倒楣,還不停地嘀咕著。
“姑娘、大爺謝謝你們。”女子感激地拭去眼淚.欲朝羽蝶跪下——
事情就發生在電光火石間,羽蝶正欲扶起她,身子反被擒住,一把匕首架在她細白的頸下。
“別過來!”女子架著羽蝶退到漢子身旁,兩人眼中有著得逞的愉悅。
“你們演了這場戲,目的是什麼?”袁浩風俊臉陰沉,沒想到一向謹慎的他,竟然輕敵了。
程衍和聶真兩人的臉色,也好看不到哪里,尤其是程衍方才還氣憤得很,沒想到竟會受騙,還害得羽蝶姑娘被挾持。
“袁浩風,我們要你放了一個月前被你們所抓的那名刺客。”那女子揚聲道,她看得出來袁浩風對她所捉的這名女子重視得很,料定他一定會放人。
“你是說那名偷藥賊?”
“不錯。”
“辦不到!”他一口回絕。
“你說什麼?你不管她的死活了嗎?”
女子驚愕於他的回答,沒料到他竟拒絕得那麼乾脆,難道她料錯了,這名女子對他並不重要。處於情緒激動中,手上的刀力道控制不穩,刀鋒一偏,頓時白皙的頸項出現一道傷痕。
羽蝶柳眉微蹙,瞧得袁浩風黑眸危險地眯起。
“不是我不放人,而是他早在那晚失風被捕時,就已經死了。”
本想留他們一條命,不過看來現在不必了。他們不該挾持她的,更不該傷了她。
話甫落,身形一閃,彈指將一塊銅板射出,震麻她的手,隨著匕首落地,羽蝶已安然在他懷中。
同一時間,聶真和程衍已縱身加入,與兩人對招,不到半刻,已將對手解決了。
“你傷口怎樣了?”抬起她下頜,察看她的傷處,好在傷口不深,這才松了口氣。
“不礙事的。”她淡道。
“回馬車上,我幫你上藥。”
不由分說地強摟著她,往馬車的方向走去。
羽蝶在他懷裏回眸瞧著那對男女,兩人皆已斷氣,美眸浮上一抹深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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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偷藥賊是怎麼回事?”
羽蝶趁他幫她上藥時,隨口問道。
“沒什麼。只不過一個月前,藥房遭人闖了進去.偷了一些藥材和千年人參。所幸最後都有追回,那賊人也在打鬥中喪命。”袁浩風淡道,收起藥盒,將她輕摟入懷。她倒也沒掙扎,任由他去。
“我祖父曾在朝中當過御醫,由於我爹醉心于武學,對醫術毫無興趣。因此在他告老還鄉後,將所有的醫術全傳授於我。莊內的藥房收集了全天下的珍貴藥材,難免會引起有心人士的覬覦。”
沒想到他不僅武藝出眾,竟也有一身的醫術,老天未免也太厚待他了。
“在想什麼?”下頜被挑起,一雙清瑩美眸迎上他深邃的黑瞳。“方才的事讓你受驚了。”
“還好,只不過有些意外罷了。”美眸微垂,唇畔有抹淡笑。
袁浩風深深凝視她許久,修長的手指停在她粉唇旁的淺笑,嘴角勾起一抹笑。
與她相處愈久,愈覺得她像個謎團。
擁有絕美出塵的容顏,卻有不符合她外貌的韌性。明明是個不懂武功的弱女子,卻有一副熱血心腸的膽量,讓他不知該稱讚她,還是笑她不自量力。
清麗的臉上永遠是那抹淺笑,淡淡且不自覺地與他人劃分距離,竟讓他有種荒唐的感覺,像是她下一刻,就會消失在他眼前。濃眉因這想法,不悅地緊皺著。
她還有多少種面貌,是他不曾見過的,他會慢慢挖掘出來。到那時候,就是她完整屬於他的時候了。
羽蝶疑惑他的舉動,抬眸對上他若有所思的黑瞳。
袁浩風雙眼迎上她的美眸,大手輕撫過她細緻的臉龐,輕笑道:
“待會經過佃農家,瞭解情況後,就會趕往別莊,今晚會在那過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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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別莊休息了一夜後,袁浩風決定要在這多停留兒天。用過早膳,便拉著羽蝶往一條彎延的山徑走。直通山林深處。
“浩風你要帶我上哪?”羽蝶被他拉著走,看著他帶笑的側臉,不禁有些好奇。
“帶你去見一位老朋友。”
他腳下速度未減,小心牽著她的柔荑,遇到較泥濘的山路,為免她繡鞋弄髒,乾脆橫抱起她走過。
待山路較平坦時,正欲放她下來——
驀地,一枚暗器破空而來,袁浩風旋身躲過.再度將她摟抱回懷裏。腳尖挑起地上的石頭,使力一踢,與迎面而來的暗器相撞,力道竟大得將暗器嵌進樹幹裏。
“哈哈哈……”一陣渾厚的朗笑聲回蕩在整座山林間,笑聲未停已出現一道灰衫布衣的身形。
“浩風,你的功夫似乎又增進了不少,要想打贏你,看來是愈來愈難了。”
來人有張粗獷剛毅的臉孔,和一副壯碩魁梧的身軀,不笑時那模樣看來倒挺兇惡的。沒想到外表俊美儒雅的袁浩風,竟會有這樣的朋友。
不過,話又說回來了,袁浩風外表看似無害,實則骨子裏侵略性十足,這也是她與他相處後,深刻地認知。所以,也就不難接受他所相交的朋友了,羽蝶暗自打量著。
“你這傢伙知道就好,不要每次見面都搞這些小把戲,你不膩我都嫌煩了。”
袁浩風頗為無奈地睨視著好友。
他抱怨的話換來一道更得意的笑聲,一雙炯炯有神的黑眸,閃著一絲興味,看著他懷中的女子。
“你不幫我介紹一下,你懷裏這位天仙般的美人。”
他揶揄的話,令羽蝶雙頰漲紅,推開袁浩風的胸膛。袁浩風也只能歎氣地任由她去,淡道:
“她姓伍名羽蝶,是我的客人,目前留在莊內幫我的忙。”大手一伸將刻意遠離他的人兒捉回,對她柔聲說:“羽蝶,他是我的好友叫陸士剛。”
羽蝶微笑對他輕頷首,輕道:
“陸大哥好。”
“好,好!”被這樣一個嬌美的女子含笑輕喚,反教讓他手足無措,不自覺地搔了搔頭發,那與他粗獷外表不符的困窘模樣,讓羽蝶忍俊不住地輕笑出聲。
下一刻,身子猛然被壓進一具結實的胸膛,羽蝶詫異地抬眸,卻對上一雙灼熱深沉的黑眸。
“這是我第一次看你笑得那樣自在,不是淡淡飄忽的笑。不過,我不喜歡你是因他人而笑,你的笑該是因我而起,因我而笑。”輕柔的細語在她耳畔響起,充滿宣誓似的霸氣,不斷地撞擊她心湖。美眸微垂,避開他熾人的黑眸,小巧的粉唇揚起一貫淡柔的淺笑,濃眉因她的反應狠狠地拱起,正欲逼迫她時——
“浩風,你們兩個別淨杵在那兒,到我住的地方好好地喝上兩杯。”
陸士剛粗線條地沒發覺兩人的異樣,不過倒適時解救了羽蝶。
袁浩風陰沉的黑瞳注視她半響,才鬆開對她的鉗制,改摟著她跟上陸士剛的腳步。
這時的鬆手並不代表他會放棄,他有的是時間,她逃得了一時,逃不了一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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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陸士剛的帶領下,往山林深處走去,一路上不知名的鳥啼聲,伴隨著迎面而來的涼爽清風,讓人心曠神怡。
就在到達他所住的木屋時,羽蝶被屋前的的小藥圃吸引住目光,好奇地彎身察看。而兩人也就由她去。逕自人屋把酒言歡。
陸士剛取出珍藏的一壇美酒,為兩人各倒了一杯.豪氣地笑道:
“來!我們兄弟倆今日好好喝上一場,不醉不歸!”
袁浩風眼裏閃著促狹,取笑道:
“要想灌醉我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別忘了每次先醉倒的可是你。”他的酒量自小就出奇的好,堪稱千杯不醉,比喝酒他可從沒輸過。
“這倒是,那我們盡興就好。”陸士剛絲毫不以為意,誰教他老比不過袁浩風的海量。
袁浩風揚起一抹笑,看著笑得開懷的他。當初會跟陸士剛結為莫逆,也就是欣賞他豪爽率直的個性,雖然神經是粗了點,不過倒也證明他是個無心機之人。
一口飲盡杯中的酒,眼光調向屋外,瞧著那抹嬌美的身形。看她不時將藥草往鼻子嗅了嗅,那模樣倒像是很有興趣般。
陡然,不知從何處冒出一隻兔子,頑皮地跳到她腳邊,就見她唇畔噙著一抹笑靨,將它抱在懷裏撫觸。莫名地,他竟羡慕起那只兔子,能依偎在她懷裏。
驀地,一隻大掌在他眼前揮舞,企圖喚回他的注意力。
袁浩風劍眉微蹙,拉下他的手。沒好氣地說.
“你在做仟麼?”
陸士剛像看不懂臉色般,一張粗獷的臉興奮地湊到他面前。
“你老實說,你是不是很喜歡羽蝶妹子,不然怎會老偷瞧著她。”他調侃道。
“羽蝶妹子?”濃眉微揚,一臉古怪地睨視著他。
“嘿!這……從沒有人喊我一聲陸大哥,被她這麼一喊,我倒是希望能有這樣一個如花似玉的妹子,不知道她是否願意?”
陸土剛不好意思地搔頭,他是真的喜歡羽蝶.如果真能有這樣的妹子那可是他的好運。
“放心,羽蝶現在是無親無戚,她會很高興多了一個兄長的。”瞧他擔憂的模樣,袁浩風笑著安撫道。黑眸一瞥找尋那抹身影,只是這一望去,竟不見佳人身影,濃眉不安地擰著。
“奇怪,怎麼不見羽蝶的身影了。”
聞言,陸士剛探頭朝外看去,輕道:
“應該是去附近走走,別擔心,不會出事的。”
雖然有他的保證,但接下來的談話,袁浩風都是得心不在在焉。就在兩人喝完一壇酒後,仍不見羽蝶,他決定出去尋人了。
“士剛,我決定去四處找找,羽蝶這麼久沒回來可能是迷路了。”
“我也一起去。”
陸士剛這下也覺得不對勁,兩人匆忙走出門,正猶豫該從何處走時,一道慘叫聲從前方傳來,兩人臉色大變,提氣飛奔而去。
羽蝶痛得冷汗涔涔,她太不小心了,竟然會顧著追兔子,誤中陷阱。看著左腳踝被一個齒形鐵器狠狠地咬住,疼得她臉色發白,正欲咬牙將鐵器扳開,一陣急切的叫喚聲傳來,令她只好忍痛鬆手。
“羽蝶!”
袁浩風火速趕來,在見到她的情形後,俊臉陰鷙鐵青,略一運氣輕易將鐵器扳開。黑眸在觸及她腳踝傷處後,爆出一聲如雷怒吼:
“陸士剛!”
比他晚到一步的陸士剛,在見到袁浩風懷裏慘白的嬌容,目光不由得往下移。原本白皙柔嫩的腳踝處,竟環繞著一圈齒形傷口,傷口處極深,怕是傷到骨頭了。
沒有意外,在袁浩風腳邊瞧見一個被破壞過的齒形鐵器。那東西他不陌生,甚至相當熟悉,只因那是他慣用獵捕野獸,親手所做的陷阱。
“這……對不起,我忘了提醒你們,我在這山林裏埋藏了許多用來捕獸的陷阱。羽蝶傷得如何了?”他歉疚的目光在羽蝶周圍打轉,擔憂地注視著她緊閉著眸子,毫無血色的美顏。
袁浩風淩厲地掃過他一眼,抱起懷中的人兒,如來時般飛奔往別莊方向而去。離去時,拋下他警告的話:
“放心,我不會讓她有事的。這筆賬先記著,下次有時間再找你算賬。”
陸士剛原就不善的臉,因憂心而緊皺著,看來更像個惡人。
他不是怕袁浩風離去時的話,相反地,他根本不放在心上,他掛心的是羽蝶的傷。
這下好了,還沒認妹子,就先傷了人家,可他又不能跟去,而袁浩風現在正在氣頭上,去也只有挨打的分。看來,只有過些時候,再去探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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匆忙趕回別莊,在仔細榆視她傷口後,確定是傷到骨頭。由於這裏藥材有限,袁浩風只能以有限的藥材,先將就替她處理包紮,當下決定即刻起程返回傲劍山莊。
“天殺的陸士剛!下次見而一定要狠狠地揍他一頓才行。”此刻在馬車內,袁浩風摟抱著羽蝶.瞧著她的傷處,就心疼地忍不住謾?。
“別這樣,陸大哥也不是故意的,是我自己不小心。”
的確是她太大意了,照以前這種錯她不可能會犯的,所以她一點也不怪陸士剛。看來她是安逸的日子過太久了,也該讓事情早日做個了斷了。
“不怪他怪誰?你是個不會武功的弱女子,又怎麼可能會發現他精心佈置的陷阱。你不用再幫他求情了,這輩子他想認你做妹子,想都別想了。”
袁浩風決定要讓他達不成心願,傷了羽蝶他可能也沒臉提了。
“你說什麼?陸大哥要認我做妹妹?”她驚訝地問。
“沒錯!那傢伙長得那副惡人臉,從來沒人叫他陸大哥,不被他嚇死就好了。所以才會聽你叫他,樂得想認你做妹妹。”仍在氣頭上,所以開口火藥昧十足。
羽蝶驚愕過後,聽到他不善的話,只覺得好笑。真是莫名其妙,受傷的又不是他,他幹嗎比她還生氣?
許是被他強摟抱習慣了,她竟開始習慣他的氣味.粉唇噙著一抹迷離的苦笑。她十分清楚地知道,這個胸膛不會是她最後的依歸。
微風吹拂著窗幔,隨著奔走的馬車,將陣陣涼風吹進馬車內。羽蝶舒適地依偎在袁浩風懷裏昏昏欲睡,在規律的馬車走動,逐漸跌人夢鄉。在意識即將失去時。她明白這次回去,一切都將改變。
袁浩風凝視著懷裏的人兒,黑眸底盈滿柔情,在不驚動她的狀態下,挪動身軀讓她能睡得較舒服。
而他就肆無忌憚地將她絕美可人的美顏盡收眼底,好教他刻畫在腦海深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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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方抵達傲劍山莊,就傳來若薇清脆的咋呼聲:
“表哥,你們怎麼才出去兩天,就趕回來了?”
話尾消失在見到袁浩風將羽蝶抱下馬車,又發出驚呼聲:
“天啊!羽蝶姐姐出了什麼事?”
袁浩風擰眉瞪了眼像麻雀嘈雜的人,避升她向前的小小身形,不堪其擾地拋下一句,就逕自走人了。“你們兩個幫我照顧一下她,暫時別讓她來煩我。”
隨後跟上的兩人,有些無奈地對視,但仍遵照命令阻擋欲跟上的若薇。
“喂!你們兩個別擋著我,我要去看羽蝶姐姐怎麼了。”若薇不滿地鼓起腮幫子,睇視眼前高大的兩人。
“表小姐你也聽到了,是莊主要你暫時別去打擾他。還請表小姐先回房,別為難我們才好。”程衍睨了跟不吭一聲的聶真,只好認命地陪笑。
“我不管!不然你們告訴我,羽蝶姐姐怎麼了。”知道他們不可能放行,只好從他們口中知道情形,滿足她的好奇心。
“羽蝶姑娘不小心踏人陸士剛所做的陷阱中,腳踝似乎傷得很重。莊主大怒,也失了遊興,當下決定返回。”既然身旁有個惜言如金的人,那麼他也只好盡責地扮演多話的角色了。
“原來是那個大塊頭害了羽蝶姐姐的,下回見到他,定要在他酒裏下瀉藥,替羽蝶姐姐報仇!”若薇憤慨地嚷嚷。
既然現在表哥不准她去,那她就等表哥不在時,再去不就得了。心下這一思忖,決定放過他們,乖乖地先回房去了。
見她難得合作,程衍心下松了口氣,算他怕了這個難纏的小祖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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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傷口還疼嗎?”
袁浩風將羽蝶小心地放在床榻上,讓她坐臥著,蓋上錦被避過受傷的腿。跟著坐上床沿,關心地問。
“嗯.不過比先前好多了。”唇畔漾開一抹柔笑。
修長的手指沿著她美好的輪廓輕撫過,最後停留在她的粉頰,黑眸注視著她清靈的美眸,輕道:
“在腿傷好的這段期間,可能要委屈你待在房裏。不過,只要我一有空,我會抱你去你想去的地方。”
“這……不用了,我等腳好點再出去就成了,況且我還有另一隻腳啊!”
她淡笑地婉拒他熱心的提議,大不了她不走出房門就是了,只用一腳在房內行動還是可以的。
“不行!我堅持每天會過來抱你到處走走,這可是我十分樂意的事。”
唇角勾起一抹謔笑。“我相信這兩天你該熟悉我了,塒我的碰觸也該習慣才是。”黑瞳閃過一抹邪笑,欣賞著她因羞赧而緋紅的雙頰。
“你這人真是的!”她輕斥。
這人不僅在行動上老愛輕薄她,連在言語上也愛戲弄她,弄得她手足無措,他反倒興味盎然。真是惡劣得緊!
袁浩風的回應來自喉嚨深處,發出一聲愉快的暢笑。
“好了,不逗你了。你先休息吧,晚點我再過來看你。”
細心地扶她躺好,在她額際輕落下一吻,才不舍地離去。
留下陷入自己思緒的羽蝶,清靈的美眸此刻正寫著掙扎,最後化為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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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低垂,漆黑的穹蒼上懸掛著一輪彎月,點點星光閃耀著,看似與月爭輝。
陣陣晚風輕拂,吹散了不少暑意,也吹動著樹枝沙沙作響。幽暗冷清的小院裏,在深夜裏帶著一絲詭譎。
“是誰在那?”突如其來的一道低啞醇厚嗓音,打破了夜的寧靜。
袁浩風從暗處走出,俊逸的五官在濛濛的月光下.烘托出非凡的神采。一身白袍在夜裏格外明顯,看似儒雅溫和,實則不然,可由他一雙深邃犀利的黑瞳看出。
“羽蝶,這麼晚了,你在這做什麼?該死的!你腳受傷怎麼走到這的?”
當他看清坐在石椅上,那抹清妍纖弱的身影後.從最初的訝然,轉為怒意。
氣她不懂地愛惜自己,從她的廂房走到這小院裏。大約得走上十來步。沒錯,是不遠,但以她目前腳受傷的情況,她該不會是一路跳過來的吧!
一想到這情形,濃眉不禁緊蹙著。
“我……睡不著,所以才想來這坐坐。”注視著他陰沉的臉色,暗歎這下又慘了。
“你還沒回答我,你是怎麼走到這的。”他微慍地問。即使明知道答案,仍要她親口說出來。
“別這樣,你不是早猜出來了嗎?我知道我一路跳過來很危險,但我很小心並沒有摔倒,也沒有跌傷。你就別生氣了嘛!”
知道他的性子,只好軟言相求。柔美的嬌顏上淨是楚楚可憐的神態,縱使有再大的火,相信也沒人發得出。
袁浩風凝視了她許久,半晌,發出一聲輕歎。罷了,誰教他也捨不得太苛責她。
一個箭步,將她從椅上抱起,隨後落座,讓她坐在他腿上,螓首枕在他懷裏。
“下次不可再犯,我說過你若待在房裏覺得悶。可派人通知我。”溫熱的氣息輕拂她嫩頰,吐露出警告的話。
“可現在已是半夜,我總不好打擾你睡眠吧!”她替自己辯解。
“沒關係,我不會介意。只要是你的事,我再忙都有空。”他話裏別具深意,教羽蝶一時啞然。
靜寂的氣息無聲無息地包圍著兩人,驀地,袁浩風起身抱著她,提氣一躍,幾個起落離開了小院。
“你要帶我去哪?”羽蝶的問話方落,兩人已來到了建於湖上拱橋內的涼亭。
涼風吹舞著四周的紗幔,仰望著仿若近在咫尺的星空,今夜的亭台別有一番惑人的韻致。
袁浩風和她一同落座於椅上,背靠著亭柱,下頜抵著她發頂。大手輕撫著她一頭柔順的青絲,溫柔地低語著:
“羽蝶,你該明白我的性子,既然決定了就不浪費時問。這段日子來,你該感受得到我對你的喜愛。經過這次出遊,更加確認我的決定。羽蝶答應我,等你腳傷一好,我們就成親。”他求親的話,充滿強硬,似是不容拒絕。
懷裏的佳人柔軟的身軀一僵,也讓袁浩風不山不由得屏氣等著她的回答。
“這似乎太快了吧!我們也才認識一個月而已。”羽蝶螓首靠在他胸膛,清柔的語調有絲為難,緩緩地散開。
“一點也不會。”
袁浩風手指輕挑起她小巧的下頜,一雙深邃惑人的黑瞳,望進她凝眸深處,兩人近得可分享彼此的氣息。
“從救你的那一刻,我就被你吸引了。你時而婉約時而縹緲的氣息,蠱惑著我不由自主地注意著你的一舉一動。每當看著你總有種錯覺,好像你下一刻就會突然消失,而我很確定這種不安的感覺。所以,我不會讓它再出現,因為我將真實地擁有你。”
黑眸熾熱地近乎灼人,羽蝶下意識地垂眸避開。
“可是我並不確定自己是否愛你,想和你共度一生。”在他迫人的逼視和深情款款的一番話下,她仍猶豫不決自己的心意。
“我可以等你,在你腳傷好的這段時間,你可以慢慢地考慮清楚。現在,我只想問你一句話,你可有點喜歡我?”他近乎期待,又緊張地等候她粉唇輕啟。
晶瑩的明眸望進他急切的黑眸,粉頰忽生紅潮,在他期盼下螓首輕點。
袁浩風心下松了口氣,將懷裏的人兒緊摟抱著,薄唇在她耳畔低喃著:
“這樣我就放心了。”
粉唇輕揚起一弧淡笑,水靈美眸卻無一絲溫度。
遊戲結束了。
作者:
嗜酒態睡
時間:
2017-3-14 00:18:00
第三章
“好了,傷口已經癒合了,連一點疤痕也沒留下。”
袁浩風粗厚的手掌滿意地撫摸她的腳踝,小巧的玉足又回復先前的凝脂玉膚,沒有一絲瑕疵,破壞她的美感。
“謝謝你。”羽蝶坐臥在床榻上,輕道。原先對他的醫術有絲懷疑,也在此刻消失無蹤。
袁浩風濃眉微揚,有絲不悅地側坐床沿,執起她的柔荑湊進他唇邊,落下數吻。
“我們之間不需言謝,懂嗎?”
迎視他熾熱的黑瞳,柔美的嬌顏上漾開一抹傾城笑顏。
自那晚後,他對她的舉動越見親昵,像是認定了她必成為他的人,而她從未拒絕的態度,讓他更深信他的猜測。
注視著眼前嬌美的人兒,袁浩風俊臉上盈滿柔情,從懷中探出一樣東西,遞到她小手上。
“這只蝴蝶金簪,是我特命人找遍全城,總算找到一個巧匠,能做成我要的樣式。這是為你而做的,作為我倆的定情之物。”袁浩風深情的黑眸,凝視著她驚愕的神情。
羽蝶訝然地拿起金簪,胸口瞬間所湧上的衝擊,令她無法漠視。目光不由自主地細瞧著手中的蝴蝶金簪。
小巧的蝴蝶看來精緻,翅膀上的紋路也十分消晰,不難看出巧匠的細膩。整只蝴蝶金簪全是由金子所打造的,可卻不沉重,造型也做得鮮活,令人愛不釋手。
“這……太貴重了。”她語氣微顫地開口,極力忽視因他而起的悸動。她不能有絲毫的動心,一絲也不能。
“胡說!”他輕斥。
將金簪插進她如雲的秀髮裏,滿意地笑開來。
細緻特別的蝴蝶金簪,配上她清麗脫俗的美顏,看來格外嬌美動人。他相信除了她,沒有人能戴得比她更為出色美麗。
溫柔的眸光往下移,注意到她不見喜色的容顏,笑容不由得一斂。
“怎麼?難道你不喜歡嗎?”
“不,我很喜歡。”
只是她那黯然的神色,令人懷疑她話裏的真實度。
這下袁浩風俊臉一沉,一掃方才的喜悅,修長的手指一句,挑起她小巧的下頜,黑眸望著她美目,像是要看進她靈魂深處。
“告訴我實話,你這樣子我可看不出你有絲毫的喜歡。”
“別對我太好,我怕你會後悔。”清靈的美眸迎視著他的黑眸,似警告又似不安。
凝視著美目許久,猿臂一伸,將她纖柔的嬌軀,摟入懷裏。拇指摩擦著她柔軟的唇瓣,淡道:
“我永遠都不會後悔,只要你別背叛我。羽蝶,永遠都別做出背叛我的事,不然我的報復你絕對受不住的。”
隨著話尾落下,薄唇吻上她的,輕憐溫柔地深吻著她,直到她喘不過氣才離開她。薄唇仍抵在她粉唇上,輕啟:
“我不明白你為何會說出這話,不過記住我的警告,還有你欠我一個答案,我已經沒耐性再等下去了。”
羽蝶雙頰緋紅,美眸迷蒙,別有一番誘人的風情,微喘道:
“今晚,用過晚膳後,我會給你一個滿意的答案。”
“好,我等你。”
薄唇再次攫住她的,心底卻隱約有種不祥的預感.只是他選擇忽視它。
屋外,原該是湛藍的晴空,卻被一片烏雲遮蓋住了,像是暗示著即將而來的一場風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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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謐的書房裏,袁浩風在案桌後翻閱著卷宗,只是,今夜的他格外的心神不寧。羽蝶白天的異樣,令他心生警覺,但他寧可相信是自己的多疑,也不願懷疑她。
驀地,一道人影在燈火的照耀下,清楚地在門上留下一抹黑影。
“誰!”袁浩風疾步追出,追至中庭時,才發現異樣。
空氣中隱約浮動著一股暗香,袁浩風心下一驚,連忙穩住氣息,知道這是一種類似迷香的一種。
從樹陰的陰影中走出一抹纖柔的身形,借著月光他看出了來人的面容。
“羽蝶。”
他詫異地看著她一身冷然的氣息,向來唇畔的那抹淡笑消失了,就連她習慣泛著溫柔的美眸也失去溫度,只剩下冰冷。
“我說過我會給你一個滿意的答復,那就是我不能嫁給你。因為,你今晚將會死。”粉唇吐出冷酷的話,清瑩的美眸閃著恨意,直視他震驚的黑瞳。
“這迷香是你下的,為什麼要這麼做?”袁浩風驚愕她眼裏的殺意,仍不願相信他傾心相待,要共度一生的人,要置他於死地。
“我原本計畫要整個傲劍山莊的人同你陪葬,但我畢竟不夠狠,只好用迷香迷昏所有人。”
淡柔的語氣有著一絲澀然,像是氣怨自己無法狠下心來。
“為什麼?!”他嘶吼著。
這一動氣,才驚覺胸口整個氣血翻騰,一股腥甜猛然從喉嚨湧出。全身像瞬間被抽幹般,無力地跌坐在地。
“你對我下毒。”袁浩風黑眸狂怒地掃向她,瞪視著她牾畔那抹冷笑。
眼前的人,令他覺得陌生,想不到他首次動心愛上的女子,竟也是欲送他斷魂的人!
“沒錯,我在你的晚膳下了無色無味的茴香,它原本只會令你渾身無力,但再加上我特製的迷香,就會變成劇毒。功力愈是深厚的,損害愈是嚴重。我勸你別再白費力氣了,你現在身中劇毒,若再妄自動氣,只會加速毒速的蔓延。”
羽蝶面無表情地注視著他痛苦的模樣,揚起手中的劍,無情地指向他。
“告訴我為什麼,我要知道你為什麼要這麼做。”袁浩風無視眼前的利劍,仍不死心地要知道答案。他不明白,他到底做了什麼,讓她這麼恨他。
“我不姓伍,我的真名是南宮羽蝶。十年前,南宮世家一夜之間慘遭滅門。而兇手就是袁震,你的親爹。袁震已死,父債子償,這下你該明白了吧!”她恨恨地吐出,淤積在胸口十年來的仇恨,清妍的美顏上淨是恨意。總算今晚能將一切做個結束,雖然無法手刃袁震,但殺了袁浩風也是一樣的。
袁浩風聞言渾身一震,瞧著眼前被恨意包圍的人.黑眸掠過一抹痛楚,低啞道:
“原來你從一開始,就有計劃地接近我。竹林裏被挾持也是你事先安排好的,你處心計畫,甚至一步步地讓我愛上你,這全都是為了復仇。”
“沒錯。”她冰冷回應。
“難道你從未愛過我?”
‘沒有。”她一口否決。“你說我會愛上自己的仇人嗎?”唇畔揚起一抹冷笑,暗笑他的天真。
“很好!”他仰天狂笑,笑聲帶著濃濃的苦澀悲涼,黑眸底是異樣的深沉。
“如果我說害死南宮世家一門的,不是我爹,而是南宮世家的總管陳平,你信是不信?”
羽蝶美目微眯,手中的劍距離他的臉不過一寸。嘲諷冷道:
“沒想到你竟是個貪生怕死之徒,你以為我會相信你的話嗎?”
“我說的是真的。”黑眸炯亮地注視著她。 “十年前,當我爹接獲消息趕到時,南宮世家已遍地死屍,宛如人間地獄。正當我爹想找尋是否有生還之人。僥倖逃過一劫時,卻在這時聽到人的談話聲。內容大略是為了藏寶圖才滅了南宮世家,並打算將這個罪名嫁禍給傲劍山莊。而這個人竟是南宮世家的總管陳平。”
“不!你胡說。當時那名殺手明明是說滅我南宮世家的主使人是袁震!”羽蝶激動地反駁。對南宮世家一向忠心耿耿的陳總管,不可能會做出這麼狠毒的事來,這分明是他的狡辯之詞。
“我所說的句句屬實。當我爹聽到原來策劃一切的是陳平,憤怒地欲殺他,卻在與一群殺手打鬥時,讓他趁隙逃脫。我爹一直引以為憾,發誓定要殺了陳平,替南宮世家報仇,直到他死前都還掛念這件事。”
“一派胡言!我今晚非殺了你不可。”
寒光一閃,在一雙黑眸無懼地注視下,舉劍欲朝他胸口刺下。
“不要——”從角落竄出一個嬌小身形,小小的身子護在袁浩風身前,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泛著淚光,乞求地道:“羽蝶姐姐,求你不要殺表哥,方才表哥所說的都是真的。大舅臨終時,我也在場,他到死都念念不忘替你們報仇。臨終的遺囑就是要表哥完成他的遺願,我們沒有騙你。”若薇抽抽噎噎地蛻著。
她原是早早就被羽蝶給哄上床睡了,卻因睡不著,才想出房找人。這才發覺門由外被人給鎖上了,驚覺有異的她才由窗子爬出。這才發現大夥都被迷昏了,嚇得一路跑來找袁浩風,沒想到卻撞見這一幕。
聞言,羽蝶身形微晃,看著而前的兩人,
她堅信十年的復仇信念,竟在此刻動搖了。
“南宮世家出事時,你也有七歲了,有些事你該還有印象。我爹是怎樣的為人,跟你爹又是怎樣的交情,他有可能會做出這種事嗎?”裒浩風反問,黑眸嚴曆地逼視著她。
“若說是為了藏寶圖,傲劍山莊雖稱不上是富可敵國,卻也算是富甲一方;況且我爹一生醉心于武學。又怎會為了錢財做出謀害生死至交的事來。何況根本就沒有什麼藏寶圖,所謂的藏寶圖,那只是記錄了他們生平的趣聞,你爹將之戲稱為‘藏寶圖’,和我爹無聊時掛在嘴邊鬧著玩的。”
傲劍山莊和南宮世家兒代來,素來交好。袁震和南宮成兩人更是一起長大的,兩人小時最愛玩藏寶圖的遊戲。
他們總將最寶貝的東西藏匿,再畫上地圖交由另一人找尋,培養兩人的默契。一直到長大兩人童心未泯,這個遊戲仍未停止。
想不到卻遭有心人的誤解,覬覦這藏寶圖,而釀生這場大禍來。
“我不信!”羽蝶如遭雷殛,無法接受他口中的真相,造成他們南宮家減門的禍首,竟只是爹鬧著玩的遊戲。
她哭笑不得,想反駁的話卻說不出一句來。只因在記憶深處,她模模糊糊地知道,袁震是個豪邁磊落之人,和爹兩人常竊竊私語後大笑,感情好得連娘都有些吃味。
有好幾次,她曾聽娘問爹說,是什麼好笑的事,爹總是臉色微紅地一語帶過。現在想來,莫非爹是怕丟臉,才不願告知娘。因為這是屬於他們兩人的秘密。
“我會將真相查個清楚,若是你敢欺騙我,我仍是會回來取你性命的。”收斂起激動的情緒,恢復她冷然的神情。拔下發上的蝴蝶金簪,將它毫不憐惜地一拋,丟在他面前。
袁浩風微顫地緊握住拳頭,陰寒的黑瞳鎖住她的。
“我再問你一次,你真的從未愛過我。”
“沒有。”她的回答依舊傷人。
淡然的美眸掃過他一身狼狽,無一絲留戀地旋身離去。
“站住!”他喚住她的步伐,陰鶩的黑眸盯視著她纖柔卻無情的背影,薄唇勾起一抹冷笑。“我給你半年的時間去追查真相,同時我也會在暗處幫你。半年時間一到,不論結果如何,傲劍山莊將會傾巢而出,誓將你抓回。我袁浩風不是個可任人玩弄之人,我曾警告過你,我的報復你承受不住的。時間一到,也就是你償還的時候了。”
纖弱的背影依舊動也不動,似是對他的話無動於衷。片刻,她頭也不回地走出傲劍山莊。
她那冷絕的身影狠狠地刺上他心頭,加速體內氣血運轉,猛然一口汙血從他口中狂嘔出。整個人頓時昏厥,在失去意識的?那,腦海中最後一個念頭是
南宮羽蝶,我不會輕饒你的!
兩人之間的愛恨情仇,就在此時種下,將兩人緊緊纏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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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園
一抹纖細的身影輕倚靠在廊柱上,眺望著四周滿滿的梅樹,因過了時節全是光禿的枝椏,看來有些蕭瑟蒼涼之意。
可到了冬令,所有的梅樹綻開了滿滿的花朵.那美麗醉人的美景令人移不開視線。空氣中淨是清洌的冷香,飄散在整座梅園之中。只因這的主人偏愛梅花,遂取名為梅園。
一聲低低地歎息,從女子的口中逸出。
“怎麼了?自你回來後,眉宇間的憂愁似是又加深了幾許,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你沒殺了袁浩風呢?”一道頎長的身形出現在她身側,眉頭微蹙關心地問。
螓首微垂,水靈的美眸染上些許淡愁,粉唇輕啟:
“青哥,我想我弄錯了。兇手另有其人,不是傲劍山莊所為。”
“哦?”男子挑眉。“把事情說清楚。”
輕柔的語音徐緩地述說著,螓首始終不曾抬起。
“你信他?”
“我也不想信呀!只是容不得我不信,真相擺在眼前。我前後這一細想,總覺得事情另有蹊蹺,看來我是誤會他了。”低柔的嗓音,帶有一絲複雜的情緒。
“你該不會是愛上他了吧?”伍宗青雙眸如炬,犀利地問。
“我不知道。”唇畔揚起一抹苦笑,想必他現在該是恨她入骨才是。
“那就忘了他。”聽出她話裏的掙扎,他獨斷地替她作出決定,將她柔軟的嬌軀輕摟人懷。
“袁浩風不是好惹的人,你既負了他,最好避免再見到他,否則我怕他會對你不利。”
“這我自是知道。”
她離去時,他狠絕的話猶言在耳,句句敲打進她心房。可以預見她往後的日子將不得清閒。
“喲!好一幅感人肺腑、溫馨動人的兄妹情呀!”一道帶著戲謔的長音,由遠而近揚聲而來。
兩人含笑分開彼此,看著出現在眼前的一身颯爽英氣的女子。
“宋芸,你怎麼有空來呢?正好我有事要麻煩你。”羽蝶笑看著許久不見的好友,她來得正好,追查陳平的下落剛好可請她幫忙。
“你還好意思說,一失蹤就一個月,伍宗青又不肯告訴我你的下落。我一來就想麻煩我,算什麼朋友嘛!”宋芸噘嘴抱怨著,一副拿喬樣。
“不告訴你,是怕你無聊去壞羽蝶的好事。”伍宗青毫不客氣地取笑道。
“喂,你未免太藐視姑娘我了吧。”宋芸火大正欲與他杠上。
“好了啦!服了你們兩個。青哥,我和宋芸去房裏談。婉琴醒來,麻煩叫我一聲。”
話一說完,忙將一臉不服氣的宋芸帶開。這兩人一見面,不唇槍舌戰一番,是不甘休的,真懷疑他們上輩子是不是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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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原來你失蹤了一個月,是去傲劍山莊報仇。結果仇沒報到,卻傷了人家,辜負別人的一片真心,才知道竟是誤會一場。”宋芸跳了起來,緊張地來回踱步,嘴裏不停叨念著。
反倒是羽蝶仍是一派清閒自若的模樣,絲毫不受影響。輕啜了口茶,俏麗的臉上揚起一抹恬淡的笑。
“你還有心情喝茶,我都替你急死了。”雙眸閃著怒火,一把搶過她手裏的茶盅。見她一雙水靈美眸,露出無辜的眼神,不禁挫敗地跌坐回椅上,一臉兇惡地瞪視著她。
“少給我擺出那楚楚可憐的模樣,騙得了別人,騙不了我。你什麼人不好惹,偏惹上袁浩風,你不想活了嗎?”
傲劍山莊又稱天下第一莊,盛傳他背後有朝廷的勢力,官府也得賣他幾分情面。現任的莊主袁浩風,據說擁有一身的醫術,卻未見他行醫救世過,以自創的“流雲劍法”揚名江湖。
其劍法舞動如行雲流水般俐落優美,卻能在下一瞬間殺人於無形,招式之快狠准,令人不敢小覷。
“唉。”羽蝶輕歎,原本鬱悶的情緒,見她那擔心的樣子,反倒不那麼在意了。
“不然我還能怎樣,現下先別提這了,我想請你大哥幫我找尋陳平的下落。”
反正她日後小心點就好,眼前報仇的事最為重要。
由於宋芸的大哥宋威,乃是這兒景陽縣的總捕頭,為人豁達重義,廣結江湖好友,有他相助,必能早日將人尋獲。
“你——”宋芸沒轍地搖頭,既然當事人不急,她跟著急什麼。
“你該早日告訴我,你打算上傲劍山莊尋仇的事那我就能提早告訴你,傲劍山莊這十年來,一直搜尋著一個人,而那個人也就是你要找的陳平。”
那今日的錯誤也就不會發生了,看來一切都是天意。虧她們倆相交多年,竟瞞她那麼久。原來是打算一個人去報仇的,真是不夠意思!
聞言,羽蝶心頭微顫,看來她是負定亍袁浩風了。
“如果連傲劍山莊找尋十年,都未能將人找到,那麼就只有兩種可能了。”宋芸賣關子,瞧著一臉失神的羽蝶。
“不是早已不在世上,就是他改名換姓,甚至是易容躲藏起來。”
羽蝶接下她的話,美眸閃著誓在必得的光芒,不論多麼困難,她也定要將人找到。就算是死。她也要見到屍體才行。
“你可還記得陳平外貌上,是否有特別之處?”
若是她還記得的話,找人也較容易多了。
羽蝶暗自沉吟,當時她年僅七歲,事隔十年,記憶早已模糊。
驀地,一道靈光閃過腦海,美目瞬間發亮。
“若是我記得沒錯,他左耳下方有顆米粒般大的黑痣,上頭還長有三根毛。”’
她依稀記得,年幼調皮的她,老愛追著他問,為何痣上頭會有長毛。當時的陳平對她疼愛有加,做夢也沒想到,他竟是滅她全家的兇手。
“太好了!那麼找人就會更加容易了,任他是易容或是改名換姓,身上的痣都是無法遮掩的。”宋芸高興地擊掌,給予她保證。
“你放心,只要是你的事,大哥赴湯蹈火,都會替你完成。”語畢,還朝她暖昧地眨眼。
“那就麻煩你們了。”羽蝶淺笑謝過。
門外忽傳叩門聲,接著響起一道柔軟的聲音。
“姐,你和芸姐在談話嗎?我可以進來嗎?”
“婉琴。”羽蝶輕喚。
她匆忙起身開門,門外站著一位年約十三歲的女孩,小巧的臉上有著病容般的蒼白,細看有幾分神似羽蝶。
羽蝶連忙將她帶進房裏來,將她安置在椅上後,輕斥:
“怎麼不好好躺在床上,藥喝了嗎?現在覺得怎麼樣了?”她迭聲著急地問話,讓婉琴不由得笑出聲來。
“姐,別擔心,我喝了你帶回來的千年人參,感覺精神好多了,別擔心我了。”
“千年人參?”一旁的宋芸驚呼,雙眸睨視著泰然自若的羽蝶。
“順手帶回來的。”臉上浮起一抹淡笑,輕道。
“完了!我不管你了,你要是不幸被他捉到,我也救不了你了。”
宋芸頓覺無力地拍額,有種心有餘而力不足的感覺,這下她和傲劍山莊結的仇更深了。
千年人參乃稀世藥材,沒想到竟會出現在傲劍山莊,而今又被羽蝶給偷走,她不敢想像袁浩風的怒氣會有多大。
“你少咒我。”羽蝶俏臉微沉,警告道。
“你們在說什麼,我怎麼都聽不懂?”婉琴不解地來回看著表情各異的兩人。
“沒事,別理她。姐帶你回房去,你身體稍有起色,別太累著。”牽起她的小手,消妍的臉上有著寵愛,憐惜地輕道。
“好,我有好多話想和姐說。”婉琴開心地同她離去。
留下遭人遺棄,一臉苦悶的宋芸。
罷了!還是先回去告知大哥,並暗自決定,多加留意袁浩風的動靜,好讓羽蝶能早做防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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朗朗晴空,浮雲悠遊,涼爽的輕風挾帶著一絲花香。
一抹偉岸的身形,佇立於湖上拱橋內的涼亭裏,一身白衫迎風而立,更顯瀟灑俊逸。
身後站立著一個魁梧男子,粗獷的臉上有絲憂色。
“浩風有消息了嗎?”
“還沒,不過她逃不掉的,我不會放過任何背叛我的人,尤其是她。”
聲音裏的冷冽無情,讓後者臉上又添一絲不安。
陸士剛此刻真不知該偏袒哪一方才好。那晚他臨時決定,不請自來地來到傲劍山莊,本想問候羽蝶的傷勢,並表明想認她做妹子。
沒料到,迎接他的是一場驚人的變故。
中毒且傷勢頗重的袁浩風,雖已自行處理過,仍是在床榻上足足躺了三天。可見羽蝶在下毒時,毫不心軟。
傷好後的袁浩風,像是變了個人似的,往日的溫文和善,像是已成過往雲煙,蛻變成今日的深沉冷厲。
而始作俑者,是他一心欲認的妹子,令他左右為難。明白了前因後果,他仍私心地偏袒羽蝶。不是他不夠義氣,而是以現在的袁浩風而言,他怕羽蝶一旦落入他手裏,怕是會被他折騰得很慘。
“怎麼?看來你怕你的妹子落入我手中,在替她擔心。”他譏笑道。俊美的臉上無一絲笑意,闃暗的黑瞳泛著森冷的光芒。
“浩風,這到底是一場誤會,羽蝶會這麼做也是情有可原,何不……”
“住口!”他厲聲低吼,打斷他的求情。
“好個情有可原,我袁浩風不是個可任人耍著玩的人,她敢這麼做,就該有勇氣承擔我的報復。你放心,我允諾過,她還有半年逍遙的日子可過。半年一到,你再替她擔心還來得及。”
沒有人能在戲耍他後,全身而退。他永遠也忘不了。她視他的真心為無物,那冷絕的眼神,和那令人心寒的話。
見他拂袖而去的身影,陸士剛不由得低歎出聲。
衣袖忽遭拉扯,俯身見到一個嬌小的身形,兩道濃眉微揚。
“臭丫頭,你怎麼來了?”他太沉溺于自己的思緒中,竟沒發覺有人接近。
“大塊頭,我不喜歡現在的表哥,表哥他變得好可怕,不再是以前老愛逗著我玩的表哥了。”若薇一張小臉皺成一團,可憐兮兮地說。
“臭丫頭,我又何嘗喜歡。”陸士剛彎下身,疼惜地輕撫她柔嫩的小臉。
“你會恨羽蝶嗎?”
小臉微垂思索了下,再抬起堅定地搖頭。
“我知道羽蝶姐姐誤會了大舅,才會做出傷害表哥的事來。羽蝶姐姐很可憐,全家死得很慘,我可以瞭解她的心情。”
兩年前,他們全家慘遭山賊殺害,只留她僥倖存活下來。當時,她也怨恨過,雖然仇也報了,但每當午夜夢回時,仍不免淚沾枕邊。
“我知道羽蝶姐姐是真心喜歡我的,她沒有像迷昏大家一樣迷昏我,反倒哄我睡。雖然她是懷有目地接近我們,但至少她沒欺騙過我;只是,她對表哥太殘酷了。”
她雖年幼,但有些事仍看得很清楚,表哥對羽蝶姐姐是動了真情,所以才會無法原諒她,以致性情丕變。
陸士剛放心地籲了口氣,拍拍她的小臉,歎息道:
“現在我們也只能靜觀其變了。”
是好是壞,冥冥之中自有定數,只希望結局是圓滿的才好。
作者:
嗜酒態睡
時間:
2017-3-14 00:18:18
第四章
豔陽高照,炙熱的光芒四射大地,偶爾吹拂而過的輕風,也挾帶一些黏意。在這午後時刻,暖風吹來格外引人嗜睡。
“小小姐,藥來了。”一道輕快的聲音,喚醒趴伏在桌上的小小身形。
巧兒甫踏入房,就見她的寶貝小姐竟趴在桌上入睡,心疼地輕呼隨即響起。
“小小姐,你要睡怎麼不上床去睡,趴在桌上睡多危險,萬一跌下椅來,可怎麼辦才好。”
“巧兒你別緊張,我才剛趴下,就被你吵起來了。”
婉琴小臉上露出一抹討好的笑,自小由於身體的關係,被眾人保護過度。活到十三個年頭,有時難免會覺得煩,但早熟的她心知眾人的擔憂,懂事的不令人為難。
巧兒搖頭輕歎,將熬好的湯藥小心地端放在桌上,才逼:
“這藥已有些溫了,正好人喉,快喝吧。”
“嗯。”她乖順地捧起碗來,小口小口地喝下,渾然不覺藥的苦澀。
一旁的巧兒看得好生心疼。小小姐從小就是藥罐子,她這條小命能存活下來實屬不易,全靠少爺和小姐遍尋奇珍藥材,才能活到現在。也難為了她小小年紀,喝的藥可比平常人一生中喝得還多。
而她卻全無怨言,不論藥苦得可比黃連,仍足用頭不皺一下,教人看了都覺得不忍。
“巧兒,怎麼我每次喝藥,你的臉就苦成一團,活像喝藥的是你似的。”婉琴眉眼含笑,取笑道。
“小小姐我是在替你不舍耶,你還敢笑我。”巧兒雙手叉腰,伸出手指.作勢要呵她癢。
“對不起嘛!別過來。”她尖叫連連,繞著桌子和她玩捉迷藏。向來蒼白的小臉因活動而染上紅暈,看來俏麗可人。
“好了,別玩了,快停下來。”巧兒擔心她的身子,連忙喊停。就見她只跑一下子,就喘個不停,心下更是氣惱自己。
“別擔心,我沒事的。”接觸到她憂心的眼眸,反倒笑著安撫她。
“先坐著吧!”扶她落座後,確定她無礙,才松了口氣。
“小姐這次帶回來的藥材,看來藥效很好,這兒日你精神氣色都好很多。”
“巧兒,你知道姐姐是去哪了嗎?消失了一個月才回來,問她又不肯說。”她好奇地問。總覺得姐姐有很多心事,卻又不肯告訴她。
“我也不知道。”巧兒眼神閃爍,不自在地回道。
“是嗎?”小臉失望地垂下,畢竟年幼,還不懂得分辨真偽。
巧兒雙眸憐惜地望著她蒼白的小臉,該算是上蒼的疼惜吧!
年幼的她,遭逢巨變,加上身體的病痛折磨,讓她遺忘一些原該有的記憶,免去了身上背負的重擔。只是苦了另一人——
“巧兒,我想出去走走好嗎?”企盼的大眼瞧著房外,更希冀能踏出大門,走人人群。
“不行。”清柔的嗓音由外響起,走入一個身著粉色衣裙的絕色女子。
“姐姐!”婉琴一見著來人,高興地撲向她。
羽蝶彎下身,細瞧著她半晌後,唇畔滿意地揚起淺淺地笑靨。
“看你氣色好多了,我就放心了。”
輕撫她小巧的臉蛋,看著與自己相似的容顏,眼前的小人兒,是自己在世上惟一血脈相連的至親。
對她,她向來不吝惜付出關愛疼寵,卻也有更多的憐惜。若說這世上有誰能牽制住她,也惟有眼前的人了。
“姐姐。既然我身體好多了,可不可以出去走走?”她渴求地問。 ’
“婉琴乖,讓巧兒陪你在宅內走走就好。再等一陣子,確定你病情較穩定後,姐姐再帶你出門。好嗎?”
對她的要求,她從不忍拒絕,但事關她的身體,不慎重是不行的。
“喔。”小臉神色一黯,但下一刻,又恢復她的笑臉,拉著她的手,要求保證。“一言為定,我會乖乖喝藥,到時候姐姐也不可食言喔。”
“一定。”她寵溺地輕點她小巧的鼻頭,對她的懂事,感到欣慰。
兩姐妹閒聊了一會,直到她小臉稍有倦意,哄完她午睡後,交代了巧兒好生照料,才放心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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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沒有想過,有什麼方法可以讓婉琴身上的寒毒根治,不再為病痛所苦。”一道清亮的聲音,陡然響起,頓住了欲推門而人的羽蝶。
清豔姣好的臉上,泛起她一貫地淺笑,推開房門,逕自人內。
為兩人各倒了一杯茶,才看向尾隨而來,充滿英氣的女子。
“你說我有可能沒想過嗎?”她反問,唇畔的笑有絲苦澀。
“每當她發病為寒毒所苦時,我的心就如刀割般地痛苦,恨不得能替代她。這麼多年來,遍訪名醫,卻也只能找到減輕她痛苦的藥方,始終無人能醫好她。”
“有,有一人倒是可試,但你絕不會想找他。”宋芸率性地落座在她對面,清秀的臉上有著難得的嚴肅。
“既然如此,你又何必提起。”她淡道。脫俗的美顏不興一絲波紋,舉杯輕啜了口茶。
“可他卻是眼前惟一能醫治婉琴的人,他曾入宮替皇太后看診過,醫術就連皇宮內的御醫,都自歎不如。”雖然知道她的不願,但她仍是要說,就怕婉琴的病拖不了太久。
“這事我自有主張。”她眉眼未抬,語氣淡漠,顯示話題到此為止。
“你……”宋芸沒轍地聳肩。“算了,今回來是有件事,想請你幫忙。”
“又有什麼事了?”柳眉微蹙,心下有不好的預感。
果然——
“其實這件事與你也有關係,你該聽說過,近來這兒出現了一名采花賊。每到夜晚凡是家中有未出嫁的閨女,都是他掠奪的目標,目前已有八位女子遭受污辱。此人作案的手法是先用迷香,再一逞獸欲,我們追查的結果,此人該是‘撚花聖手’……”
“咳。”陡然一陣嗆咳聲打斷她的話,羽蝶唇角有掩不住的笑意。
宋芸睨了她一眼,也跟著笑出來。
“這個封號是他自己取的,每次作案後,總會在牆上留下這四個字。我看這傢伙心理有問題,還故作風雅,我看叫‘摧花棘手’才是,真是侮辱了‘撚花聖手’!”宋芸原是正經述說,被羽蝶這一笑,也跟著笑?起來。
“此人曾在各地犯案過,他的習慣是每次在同一個地方作案,絕不會超過十件,就會找尋下一個地方犯案。由於此人的輕功極佳,身手也不弱,才會逃逸到現在。現在他竟敢來到景陽縣,大哥自是不容他脫逃,誓將他緝捕歸案。我們曾埋伏多次,全被他狡詐脫逃,所以才想邀你協助。”
看來這個自稱“撚花聖手”的,應是個狡猾多詐之人,連宋威都擒拿不下他,此人的輕功該算極好一只是在她這個人稱“淩波芙蓉”面前,又是誰的輕功較佳,羽蝶不禁感興趣了。
“等一下,這又與我何關?”她可沒忘,宋芸一開頭就說此事與她有關。
“據聞這個‘撚花聖手’不僅輕功一流,江湖上的一些小道消息,都瞞不過他的耳目,或許他會知道陳平的下落。”再放出一個誘餌,宋芸相信她不答應也難。
睇視著眼前笑得像狐狸的好友,羽蝶深感伍宗青的話是對的。認識他們兄妹的確是交友不慎。話說與他們兄妹結識的過程,還真是教人想忘都很難。
當時她和伍宗青正由自家的酒樓走出,卻碰巧遇到正在擒凶的兩兄妹和一票官兵 眼看其中一人趁亂施展輕功逃逸,雖然宋威也緊跟著追拿在後,但羽蝶卻一時心癢,多管了閒事,身形一動,眨眼間在宋威到達前,阻斷了人犯的去路。
那身形如風的速度,卻又優美得如淩波仙子般的輕盈,及那清靈如仙的姿容,讓宋威當場贈她一個“淩波芙蓉”的雅號。
從此和他們兩兄妹結為好友,也理所當然兩人成了他們兄妹的免費幫手,三不五時便找她出公差。
既然往事已不堪回憶,那羽蝶也只好認命地接受眼前的事實,更何況她已放下一個誘餌,她的確沒有理由拒絕。
“什麼時候?”她乾脆地問。
“今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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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高懸,樹影幢幢,大地一片寂靜,偶間幾聲狗吠,隨後又歸於靜默。
驀地,一道黑影掠過無人的街巷,躍人一間宅第,俐落的身影,輕易地避過來回巡守的官兵,停佇於一間廂房前。黑衣人以竹管戳破紙窗,吹進迷香,唇角勾起一弧詭笑。
半晌後,推門人內,始終未發出一丁點聲響。
借著月光,得以看清隔著床幔裏的清麗容顏。一雙眼不由得睜大,腳步向前移動,揭開床幔,為床榻上的女子驚歎。盈滿色欲的雙眼貪婪地在視著,魔手往女子的絕色姿容探去。
冷不防地,伸出的手被反擒住,下一刻,胸口猛地遭受一掌。黑衣人踉蹌後退兒步,驚愕的雙眼瞪視著原該沉睡的女子。
如今卻安好地坐在床榻上,消豔的容顏上揚起一抹淺笑,美眸含冰臉視著他。
黑衣人心知中計,連忙縱身破窗逃逸。
“哪里逃?”羽蝶也跟著從窗口一躍,兩人的追逐驚動了來回巡邏的官兵。原木寂靜的深夜裏,霎時,被鼓噪喧嘩給取代。
颯颯的風聲,不時從身旁掠過,兩條人影的追逐,已過了半盞茶時間。黑衣人用盡全力提氣飛奔,景後翻身落於一處空地,回身已不見那緊跟在後的身形。
心下松了口氣,唇邊也不由得露出得意之色。
“跑夠了吧!”陡然一道清柔的嗓音揚起,就在黑衣人目瞪口呆下,從樹上躍下一抹纖柔的身影。
“你到底是誰?”黑衣人顯然無法接受,自己一向引以為傲的輕功,竟會敗在一位女子手上。
“看來由事實證明,你這個撚花聖手,是輸給我這個淩波芙蓉了。”她嘲諷道。
“原來你就是淩波芙蓉。”黑衣人上下打量了她一會,目光充滿興味。
“就算你輕功勝過我,想捉我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就怕到時你反落人我手中,成為我獵豔名單中的一人。”
“那得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
話甫落,身形一閃,朝他出掌,變化莫測的拳法。令黑衣人眼花繚亂,連反擊的機會都沒有,就已身中數掌。
“迷蹤拳。”黑衣人狼狽地跌落在地,嘔出一口鮮血,驚駭地看著眼前的人。
“你是南宮世家的人。十年前一夜之間慘遭滅門的南宮世家,竟有僥倖逃脫之人,你是何人竟沒死?”
“好眼力!想不到你也識得這拳法,我是何人,你不需要知道。”對他竟能輕易認出這拳法,感到些許意外,看來他或許真如宋芸所說的,會知道陳平的下落。“我問你,你可知曉南宮世家的陳平總管如今的下落。”
“陳平?”黑衣人先是一怔,而後發出刺耳的笑聲。“我就算是知道,又為何要告訴你。”
“你若是不說,我就讓你嘗嘗萬蟻蝕骨的滋味。”話尾方落,冷不防地朝他大張的嘴射去一顆黑色藥丸。
“你——”
黑衣人只來得及掐住喉嚨,卻未能阻止藥丸滑人腹裏。不消片刻,蜷縮著身子在地上打滾,不時發出哀嚎聲。
“你給他吃了什麼?”隨後趕到的宋威和宋芸兩兄妹,見到這一幕異象,宋威詫異地問。
“萬蟻蝕骨丸。”羽蝶漫不經心地說。
“你哪來的藥?”宋芸好奇地問。
三人冷跟啻觀,看著在地上打滾,痛徹入骨,淒厲喊叫的人。
“我說……快救我……啊……”斷斷續續的聲音,伴隨著慘叫聲。可那三人仍仿若未聞,竟閒聊起來了。
“順手帶回來的。”羽蝶朝身旁的人,露出一抹甜笑。
“又是順手帶回來的,你到底拿他多少藥啊?”宋芸驚呼,忍不住嚷嚷。
“不多。只不過他莊內較稀奇珍貴的藥材,全被我帶回來了,現在已全數落入婉琴的腹內。”
反正,袁浩風也不行醫救世,莊內放著一大堆藥材,放著也是浪費,何不貢獻給需要的人,也算是幫他積陰德。
細緻脫俗的臉上,仍是一貫地淡笑,纖雅的舉止,更是襯托宋芸的氣惱、毛躁。
“你乾脆改行去當偷藥賊算了。”見她仍是一副無關緊要的態度,不禁嗔罵道。
“芸妹,你們到底在說什麼,羽蝶又為何是偷藥賊呢?”
佇立在一旁,遭受到漠視的宋威,兩道濃眉微擰,看著宋芸舉止粗魯,一點姑娘家的樣子也沒有;反觀羽蝶,一身清靈優雅的氣質,讓他不禁為自己的妹妹感到汗顏。
“大哥,你不知道羽蝶她——”發覺兄長含威的雙眼,宋芸暗叫不妙,急欲為自己辯白。
“等一下。”羽蝶打斷她喋喋不休的話,上前點住黑衣人的穴道,將解藥塞入他口中。
“再不給他解藥,我看這個撚花聖手,就得上閻王那報到了。”
只見黑衣人全身似虛脫般,躺在地上一動也不動。
“我倒要看看,你這個撚花聖手生得是何種模樣?”
宋威一個箭步,揭開他的黑色面罩,露出一張平凡無奇的五官。
“原來是長得這副德性,人模人樣卻淨做些下流的勾當。”
宋芸也湊上前,無視黑衣人的怒目,逕自研究起他的長相。
“還不快說?”羽蝶低喝。
“我只能告訴你,你倒可前往城內郭府一趟,那兒會有你想要的答案。”黑衣人咬牙不甚甘願地吐出。
話才說完,即被宋威使力一拉,硬是從地上拉起,雙腳仍虛軟無力。
“羽蝶,這次多虧有你的幫忙,若是有需要我的地方,儘管開口。”
宋威黝黑深刻的五官上,露出一抹朗笑,眼光流連在羽蝶臉上一會,才帶著黑衣人離去。
“走吧!我陪你夜探一趟郭府。”宋芸興致勃勃地說。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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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柔優美的琴音,隨著美人的纖指撥弄,緩緩流瀉出醉人的樂曲。
一曲奏罷,美人顰眉,眼波如媚,看向一旁飲灑的男人,嬌嗔地抱怨著:
“袁莊主,你根本沒在聽慧娘彈琴嘛!”柔弱無骨的嬌軀,隨著話語落下,依偎在他身旁。
袁浩風扯了扯嘴角,睨向軟倒在身上的女人,輕佻地抬起她的下頜,邪魅地勾起笑痕。
“我在想事情,豔芳樓慧娘所彈的琴,又有准敢說不好呢!”
薄唇粗魯地攫住她柔軟的唇瓣,一番肆虐後,才放開她。
“你真壞!”慧娘雙頰泛紅,不勝嬌羞地輕捶他胸膛,卻在觸及隔著衣料堅硬的物品時,她好奇地伸手往他衣襟探去。
“好美的簪子啊!”
她驚歎地看著,從他衣內拿出的蝴蝶金簪,一時竟移不開視線。
“誰准你碰它的!”一道粗喝聲響起,伴隨著慧娘吃痛聲,她的手腕被他狠狠地緊握住,那力道之大,讓她懷疑自己的手會被他硬生生地折斷。
“袁莊主——”慧娘美眸含淚,驚懼地看著眼前一臉冷峻的男人。
袁浩風使力一甩,毫不憐惜地讓她撲倒在地,衣袍一揮,無一絲戀棧,頭也不回地離開。
兀自留下倒在地上,一臉蒼白受驚的慧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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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討厭表哥、我喜歡表哥、我……”
小院裏的一角,就聽到嬌嫩的嗓音,不時重複這兩句話。小手配合著她的話,一片片葉子自她面前的小樹落下,女孩的腳下已堆積一堆殘葉,轉眼一棵小樹的葉子,就快被她扯光了。
“臭丫頭,別再扯了,那棵小樹怪可憐的,你就饒了它吧!”隨著戲謔的聲音落下,女孩身旁多了個高大壯碩的身形。
若薇瞪了身旁礙事的人一眼,噘嘴不滿道:
“大塊頭,你這回怎麼待那麼久,還不滾回山上去,在這裏惹人厭。”
“你以為我真愛留下來,每日見像變個人的好友,就想狠狠揍上他一頓,看能不能讓他恢復原來的他。”陸士剛粗獷的臉上淨是躁意,快快不樂地說。
“少來了,你根本打不過表哥。”若薇毫不客氣地潑他一身冷水,小臉上還露出一副氣死人的輕鄙樣。
看得陸士剛臉黑了一半,長臂一提,輕易將她嬌小的身子提起,放大的臉孔危險地逼進她,存心嚇唬她。
“放我下來,臭大塊頭!”若薇晃動兩條小腿,在空中亂踢,小手也不客氣地往他身上招呼。望著逼進自己的臉孔,無一絲懼意,深知他不會真的傷害她。拼命在他耳旁大喊。
“罷了!與你這個臭丫頭計較,傳出去我也沒臉見人。”
見嚇唬不到她,陸七剛也只好放棄,和這臭丫頭從認識到現在,總是沒禮貌地亂喊一通。更覺得還是羽蝶好,初次相見,就溫柔地喚他一聲陸大哥,讓他想不喜歡都很難。
“大塊頭,你跟表哥一樣可惡!”若薇像發洩般把這陣子對袁浩風的不滿,全數轉嫁到他身上,准教他惹她。
“表哥,自羽蝶姐姐走後,整日流連于青樓也就罷了,更過分的是還把青樓女子給帶回來。我就不懂那個什麼花魁慧娘,有哪一點比的上羽蝶姐姐,表哥怎會迷戀上她呢?”她氣憤地說。
“臭丫頭,這你就不懂了。你放心,就算他帶青僂女子回來,那也不能表示什麼,我現在擔心的是,他是否還愛著羽蝶;若是不愛的話,那半年期限一到,我那羽蝶妹子可慘了。”
陸土剛濃眉緊皺著,半年轉眼即到,必要時他得幫羽蝶一把,以現今的袁浩風而言,羽蝶可有苦頭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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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那個袁莊主實在是太過分了。就這樣狠心地把你甩在地上,然後連續三天來,也不曾到你房坐來過,他到底對小姐是有心還是無心呀?!”萍兒替慧娘梳妝打扮時,忍不住替她抱不平。
要知道以小姐的美貌才情在豔芳樓時,可是首牌花魁,受盡眾人寵愛。袁浩風既然帶她回來,該是喜歡她才是.又怎能這樣待她。
“別再說了,無論如何我一定要得到他的心,即使他愛的不是我。”
她心裏明白,袁浩風只當她是另一個女人的替身,每當繾蜷廝磨時,他口裏喊的卻是另一個女人的名字,想必那只金簪也是那女人的,這也是他對她忽冷忽熱的原因。
從頭到尾,她都只是個替代品,即使是這樣,她也不想離開袁浩風身邊。
當她在豔芳樓看到他的第一眼時,即被他俊朗的風采所迷。之後,他更是成了她專屬的人幕之賓。直到他將她帶回傲劍山莊,當時她就對自己發誓,既然踏出豔芳樓,她就不願再回去。
對袁浩風她是誓在必得的,她一定要得到他的。
“走吧!他既然不來找我,那我就自己去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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慧娘問了名僕傭袁浩風的去處,那僕傭態度冷淡,但仍是告知了她袁浩風此刻在書房。
強壓下心頭的氣惱,她明白山莊裏的人,都對她不友善,不過沒關係,等她得到袁浩風的心時,她就不相信還有人敢不尊敬她。
“站住!”正當她快接近書房時,一道不客氣的嬌嫩嗓音阻止了她。
慧娘美眸閃過一絲怒氣,臉上仍強掛上和善的笑意。嬌聲道:
“原來是表小姐啊!”她幾近咬牙道。
想她慧娘在豔芳樓時,可是被大夥捧在手上疼惜的,誰敢對她擺臉色。沒想到來列這,卻處處看盡人臉色,怎不教她暗恨。
“誰准你這個狐狸精靠近這的?”若薇雙手環胸,睥脫著她,個頭雖小,但那氣勢卻也十足,毫不掩飾對她的厭惡。
“你這女孩怎麼這樣說話。”萍兒看不過去,替自己的主子說話。
她早看不慣若薇,自她們進門後,處處找她們麻煩。要不是看在她是袁浩風疼愛的小表妹,她們也不用在這看她臉色。
“表小姐,請你說話客氣一點,慧娘可沒得罪過你吧!”慧娘臉色青白交錯,決定不再對這丫頭客氣。
“你是沒得罪我,但我就是看你不順眼。我勸你別再妄想嫁給表哥,做做劍山莊的夫人。表哥不會愛上你這種女人的,你還是快快滾回豔芳樓吧!”別看她年紀雖小,說起話倒挺尖酸刻薄的,對她討厭的人,她向來就不懂的客氣。
“你——”慧娘被她惡毒的話,給氣得渾身顫抖,想狠狠甩她一個耳光,卻又礙於她的身份。令她只能咬牙獨自忍受,苦於動不了她。
“若薇——”一股熟悉含著警告的低沉男音陡然響起,隨著袁浩風偉岸的身形出現。
慧娘一見著他,即委屈含淚地投入他胸膛裏,哭訴道:
“袁莊主,表小姐她罵我是狐狸精,你可要替慧娘做主。”
若薇對她此舉更是不屑,小臉上淨是輕鄙的神色。
袁浩風而無表情,看了眼懷中做假低泣的女人,漆黑的眼眸閃過一抹厭煩,當視線落在若薇不馴的小臉上,唇角兒不可察地揚起一抹淡笑。
“怎麼可以這樣沒禮貌呢,還不過來跟慧娘道歉?”
聞言.若薇氣鼓了雙頰,清楚地看到慧娘臉上的得意,不滿地跺了下小腳,拋下一句話,轉身跑走。
“表哥變了,我討厭表哥!”
黑瞳略沉,見那小身影消失在轉角處,才推開懷中的人。
“你怎麼來這的!我在書房時,是不喜歡被打擾的。”
“我……你三天都沒來找我,所以我……”
在他陰沉的目光下,她不由得囁嚅。
“我今晚會過去找你,以後沒事別亂走動。”掃了她一眼,沒有多說一句溫柔的話,就逕自離開了。
他的意思是不許她在莊內走動,是她身份不配嗎?慧娘傷心含怨的目光,追逐著他淡漠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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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節的遞嬗,轉眼間已到了秋末冬初。一陣冷風襲來,卷起了滿地落地,也跟著揚起漫天塵埃。
羽蝶倚靠著廊柱上,明眸似盯著前方,又像陷人自己的思緒中,衣著單薄的她,渾然不覺冷意。
直到一件外衫蓋住她纖細的肩頭,羽蝶才清醒過來。
“青哥。”羽蝶側首,看著不知何時來到的伍宗青。
此刻,他雙眸裏,正閃著不悅。
“羽蝶,你近來是怎麼回事?常獨自發愣,天冷了也不加件衣衫,要是冷著了身子可不好了。”伍宗青輕斥著。將之前為她所披上的外衫,細心地拉好。
羽蝶感動地看著他的舉動,順勢將柔軟的身子偎入他懷中,唇畔揚起一抹難得的頑皮笑意。
“青哥,能成為你的妻子一定很幸福,你要不要再考慮看看,論容貌、武功,少有人能勝過我的。有我這樣的妻子,可是讓你面子裏子十足喔!”她第一百零一次推銷自己,也等著他同樣的拒絕。
伍宗青又好氣又好笑地睇視著懷中的人兒,懲罰似的輕捏她小巧的鼻子。看著她悄臉微皺,開懷地笑出聲來。
“你別再費力地鼓吹自己了,我的回答仍是和兩年前一樣,你永遠都只會是我伍宗青所疼愛的大妹,梅園也永遠都是你們的家。況且你這丫頭又不愛我,卻老愛拿這件事來尋找開心,分明是皮癢了。”
“青哥,你此言差矣,我可是一心一意想當你的妻子,是你不領情,硬是傷了我的心。”羽蝶哀怨地控訴,清麗的臉上卻是不搭的笑意。
十年前,南宮世家滅門的那一夜,梅園的主人伍子岳適巧經過,但仍是晚了一步。
年僅三歲的婉琴,中了殺手的一掌,本該當場慘死。伍子嶽卻用了世間難求的“續命丹”,硬是從閻王手中救回了她一條小命。
只不過.命是救回來了,但她身上所中的寒毒,卻也讓伍子嶽煞費苦心。
他先是安排兩姐妹住進梅園,可憐她們年幼卻得承受家破人亡的遭遇,還收兩人為義女。當她們為親生女兒看待,即使為婉琴的病奔波費神,也不曾後悔他的決定。
當時,伍宗青年僅十歲,對這初來乍到的兩位義妹,可開心極了。身為獨生子的他,自小就渴望有弟妹,沒想到一下多了兩個妹妹,自然是高興非常。
伍宗青的確是個好兄長,不僅對遭逢巨變,變得沉默防備心重的羽蝶,耐心地陪她走出陰霾,重新接受這全新的家園。
對兩姐妹更是疼愛呵護得不在話下,有時他的保護過度,也常引起別人的誤會。
由於兩人年紀較為接近,感情又比一般親兄妹好。甚至在兩年前,伍子岳還在世時,曾提議要讓兩人成親。
基於感念伍家的恩澤,羽蝶對這婚事並不反塒,但出乎意料的,伍宗青竟激烈地反對。他只當羽蝶是妹妹,絕不會與她成親的說法一出,這才讓伍子嶽打消了主意。
她仍記得她曾問過他,為何不願娶她。當時,伍宗青清楚地告訴她,他知道她不反對的原因,是在報恩。而他也心知肚明兩人這輩子只有兄妹之情,再無其他。
他十分珍惜她這個妹妹,不想因為一場不情願的婚事,毀了兩人的一生。更讓他永遠失去他疼愛的妹妹。
他的回答,教她當場淚流不止,為他的體貼、疼惜感動。心知他將永遠在她心裏,占了一塊無人能及的地位,他永遠都是她最敬愛的青哥。
作者:
嗜酒態睡
時間:
2017-3-14 00:18:34
第五章
“你這丫頭轉移話題的功力,倒是愈來愈高深了。”伍宗青輕敲她額際,以示警告。
“還不快從實招來!你這幾個月來早出晚歸,回來又是一臉心事重重,到底是為了什麼事?”
“青哥,你知道郭廷和這個人嗎?”
“他是地方上有名的大善人,為人樂善好施,還定期捐贈米糧給地方上的窮人,是百姓眼中的活菩薩。”雖不解為何她會問起此人,但仍是回答。
“活菩薩?”她嘲諷地冷哼,離開他胸膛,又靠回廊柱上,面對著他。
“如果我說,這個人人眼中的大善人、活菩薩,就是滅我南官世家的兇手之一,你信嗎?”
伍宗青為之一震,驚愕地急道:
“此事當真,可有證據?”
“幾個月前,我幫宋威兄妹捉拿撚花聖手,他告訴我去一趟郭府,就會有我要的答案。經過我這幾個月來的調查,他雖已改名換姓,容貌也變了,但我仍從他左耳下方的黑痣認出他來。”羽蝶臉上的諷笑未退,清麗的臉上淨是不齒的神情。“想不到我尋覓多年的仇人,竟就在我周圍不遠處。可笑的是,昔日的兇手,卻已變成人人景仰的大善人,這不是很諷刺嗎?”
伍宗青臉色微凝,心知羽蝶必定會找上郭廷和,但仍是將他顧慮的事道出:
“這的確是令人料想不到的事,郭延和在景陽縣行善多年,深受百姓的喜愛。並和朝廷官員來往密切,就連他現任的妻子,都還是縣太爺的親妹妹。這事若是處理不當,只怕這江湖糾紛,會驚動官府,到時可就棘手了。”
羽蝶冷嗤,頗不以為然,毫不將他的衍放在心裏。
“他行善多年又如何,難道就可以抹煞他殺我全家七十多條人命的罪孽嗎?就算是會得罪官府,我也不會放過他的。”
“你打算何時動手,需要我幫忙嗎?”
知道她想手刃仇人,所以他一向只負責幫忙追查。這也是當初放她一人,人傲劍山莊的原因,否則以他疼愛她過度,怎肯讓她隻身涉險。
“不!我想自己解決,何況你近日不是有事要出遠門嗎?若是有問題我會找宋芸幫我。”如他所料,她同絕了他。
“還是我取消這趟行程,我不放心你一人處理,萬一出事,我又不在,你叫我如何向婉琴交代?”伍宗青沉吟道。心裏仍覺得不妥,無法放心她單獨一人而對。
聞言,羽蝶失笑,受不了他過度的保護欲,淺笑盈盈,一再保證道:
“別這樣,青哥,你也知道你這次出門,主要是為婉琴取得藥材。家裏所剩的藥材不多了,難得婉琴的病稍有起色,你這趟非去不可。放心吧!淩波芙蓉的稱號不是假的,要真出事了,以我的輕功,到現在可還沒遇到對手呢。”
“好吧!你一切小心。”
衡量事情的輕重後,伍宗青也只好點頭應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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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你答應過的。現在我身體已經好多了,都沒再發病,你說過要陪我出門。”用膳時,婉琴揚起小臉,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期望地看著坐在她對面的羽蝶。
夾了塊肉放入她碗裏,羽蝶溫柔地低哄:
“姐姐答應過的絕不反悔,只是我最近比較忙,加上青哥這陣子不在,很多事我都需要親自處理。再過一陣子好嗎?”
“喔。”小臉失望地垂下,隨即又不安地抬起。“大哥可是為了我,又出門去找藥材了?”
羽蝶含笑輕貪頷首。
得到意料中的答案,標緻的小臉一黯。
“我老是在拖累大家,就連義父也是為了幫我采藥而死的,我活著只是大家的累贅。”思及自己一身的病,只會帶給大家無窮地麻煩,有時她會希望,要是哪次病發就這樣走了,對大家而言不也是一種解脫。
此話一出,羽蝶大驚:
“不准你說這種輕生的話!”
羽蝶難得板起臉來低喝,隨即放下碗筷,蹲在她身前,執起她的小手輕道:
“義父的死,不能怪你。但不可否認,她的確是因你而死,所以你更該好好地活下去。別忘了,他死前,你答應過他什麼。”
“我答應過,我會好好地活下去。”
一顆顆晶瑩的淚珠,從她小臉不停地落下,每滴淚都令羽蝶心疼不已。
羽蝶不舍地將她小臉按入懷裏,輕拍她的背脊,柔聲安撫著:
“你不是大家的累贅,你是我最愛的妹妹,姐姐一定會想法子醫好你的病,別再胡思亂想了。看到大家為你的病奔波,你報答我們惟一的方法,就是讓自已趕快好起來。”
她知道婉琴因長年臥病在床,心思比一般同年齡的孩子較為早熟。只是沒想到,她一直記掛著兩年前,義父為了采藥誤中奇毒而亡之事,而心懷愧疚至今。
看來她處理好報仇的事,得儘快醫好婉琴的病,雖然婉琴這幾個月來狀況良好,但她卻感到莫名地不安。
腦海中一直回蕩著,當年那位世外高人所說的話。那位高人所開的藥方,就是讓婉琴續命到今的良方,只是藥材珍貴難求。
他曾說過,婉琴因年幼中毒,雖有續命丹救回一條小命,但畢竟她沒有武功護體,又中這難纏的寒毒。就怕他所開的藥方無法久服,時日一久,隨著她年紀漸增,擔心會壓不住她體內的寒毒。
他離去時曾言,若要解她身上的毒,其實也不難,只要找得到百花谷柳神醫,或者是宮中的老御醫袁守年,此毒必解。
據聞柳神醫行蹤飄忽,怕是難尋他的蹤跡。而袁守年早已過世多年,雖然一身醫術已傳給他的孫子,但這人她絕不會自投羅網去求他。
“姐姐。”細嫩的嗓音,拉回她游離的心思。
“對不起,又害你擔心了。我會聽話,養好身體,不再胡思亂想了。”眼見羽蝶憂心的神色,婉琴更加愧疚.強壓下心頭的難過,展顏一笑。
“婉琴——”羽蝶輕撫她柔嫩的臉蛋,為她的懂事感到心疼。
“快吃飯吧,飯菜都涼了。”婉琴趕緊拉起羽蝶,笑著轉開話題。
一頓飯就在兩姐妹各懷心事中度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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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隱星遁,寒風吹拂,樹枝不停地搖擺沙沙作響。
今夜,郭府裏外一片喜氣洋洋,眾多賓客都前來祝賀郭廷和五十壽辰。
直至三更,賓客才陸續散去,郭廷和打著酒嗝,一臉醉意地行至庭院,正欲返回房裏。
“陳平,你這個道貌岸然的偽君子!”冷然的嗓音仿若由地底深處飄出,回蕩在刺骨的寒風中。
“誰!是誰?”郭廷和被這陡然響起的冰冷聲音,嚇得酒意全醒,更為那話裏的名字,冷汗滑落背脊。
“到底是誰在那裝神弄鬼,還不快出來?!”他驚駭地朝漆黑的夜空大吼著。
一條纖細的粉衫身形,如他所願地出現在他眼前。
來人有張令人難忘的絕色姿容,那清靈脫俗的容貌,卻令他驚恐地連退數步。
“你……你是……”他手指顫抖地指著她,震驚得無法成言。
“怎麼,不認得我了嗎?我還記得你曾抱著我說,我長得同娘一個模子,都是個絕色美人呢。”羽蝶唇畔泛著冷笑,她當然知道他驚駭的原因。她的容貌酷似她親娘,雖然他沒見過長大的她,但這相似的容顏,卻也不需多言了。
“你是羽蝶小姐。”郭廷和震驚過後,迅速地穩住心神,雙眼激動地望著她。
“我沒死,你很失望嗎?郭大善人,今天我要你為我全家的死納命來!”寒光一閃,手中的長劍毫不留情地指向他。
郭廷和雙腿一軟,跪在她面前,一臉悔意地直視著她。
“羽蝶小姐,我錯了。當年我利慾薰心,才會做出這喪盡天良的事。事後,我幡然醒悟,才知自己罪孽深重。這十年來,我廣發善行,就是希望能減輕我所造的罪孽。”
羽蝶冷嗤:“你再如何行善也挽不回南宮世家七十餘人的性命。若照你這說法,人人行惡後,再做些善事.就能抵掉自己所造的孽,那對於那些慘死之人,又如何交代?”長劍一揮,指向他前額,冷聲道:“廢話少說!今日就是你命喪黃泉之目。我不像你這般心狠心辣,我可以饒過你全家人的性命,只取你一條狗命。”
“謝謝羽蝶小姐網開上面。十年前,當我得知你和婉琴小姐獲救後,我就一直在等這一天。而今我多活這了十年,也該是我去向少爺和夫人懺悔的時候了。我對不起南宮世家所有人,更對不起待我恩重如山的少爺。”語畢,從懷中探出一把一首,在羽蝶意料之外,狠狠地朝自己胸口刺下。
“你……”羽蝶反倒被他的舉動給震呆了,手中的長劍垂落於身側。
“……小姐……當年同我一起犯案的那群人,他們……是狼王寨的人。全在三天前的夜裏,被人一夜給挑了,無一人倖存。小姐……你的大仇算……全報了……”嘔出口血,勉強將活給說完,即兩眼一翻,斷氣了。
“什麼?!'’
羽蝶震愕地直瞪向他,她多年的血海深仇,竟輕易地就在一夕之間解決了。而她甚至還未出手,失神地看著地上的屍體,心頭競無一絲喜悅。
為什麼?
他死前不也說了,大仇已報,那她為何不開心,反倒胸口似被一塊大石壓住般的難受。
“老爺!”淒厲的尖銳呼喊,劃破了寂靜的暗夜,也驚醒了羽蝶的神志。
抬眸掃了眼奔來的身影,轉身一躍,纖細的身形消失在夜裏。
隨著那哀淒的喊聲,驚動了整個郭府。在看到郭廷和的屍體時,莫不倒抽口冷氣。
誰人料到,才剛過完自己五十歲的壽辰,他竟不到天亮就猝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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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蝶宛若遊魂,飄蕩在冷清的寒夜裏。
腦海裏不停地浮現郭廷和自殺的那一幕。
她該高興的不是嗎?
多年的心願,終是如願以償,那她為何一反常態,是他死前懺悔的話影響到她嗎?那她未免也太沒用了吧!
忍不住在心裏嗤笑自己可笑的心軟,這一刻,她突然好想爹娘,好想回到已成廢墟的南宮世家。
心隨意動,未暇細想,腳下幾個起落,優美輕盈的身姿在暗夜裏飛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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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巧兒,你知道姐姐去哪了嗎?她一夜都沒回來。”婉琴嬌小的身形,佇立在羽蝶房門口,一張小臉擔憂地緊皺著。
“小小姐,你別擔心,小姐那麼大的人不會不見的;況且這也不是第一次,以小姐的武功,就算遇到強敵,要安全脫身對她來說絕對沒問題,所以你就別擔心了。”巧兒笑著安撫多慮的她。
聽她這麼一說,婉琴這才安下心來,但一張小臉仍朝大門口的方向望去。
瞅著她寂寞的身影,回想那日小小姐與小姐的對話,心下不忍,一時衝動開口:
“小小姐,你若真想出,我可以趁這時候,偷偷帶你出去。”
“真的嗎?”婉琴激動地轉身,欣喜地瞧著她。
見她那高興的模樣,巧兒更加覺得自己的決定是對的。
“不過得儘快回來,不能在外逗留太久,必須在小姐回來前趕回。”
“可是就我們兩個嗎?”
“我會叫左棠陪我們一起出門,有他保護我們,我才放心。”
左棠是梅園的護衛之一,雖其貌不揚,但為人耿直,身手不凡,有他跟隨她才敢帶小小姐出門。
“可是……”婉琴小臉上閃過一抹猶豫。“萬一被姐姐知道了,她會不會生氣?”
雖然羽蝶不論對何人,總是溫柔和善,但只要事情攸關婉琴的身體,她的反應就會變得謹慎小心。
“小小姐,請你放心,若是不幸被發現,頂多我挨一頓罵。小姐絕捨不得凶你一句的,我們快去快回就好了。”巧兒迭聲保證,絕無問題。
經過一番天人交戰,婉琴終是敵不過心裏的渴望,頷首輕點,宣佈道:
“好,那我們趕快出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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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榮熱鬧的市集,琳琅滿目的攤販,在在吸引著婉琴的目光。
婉琴因鮮少有機會出遊,對她來說每樣東西都感到好奇有趣,幾乎每一個攤販她都停下來佇足觀看。
巧兒小心地牽著她的小手,不讓兩人被人群給沖散。
身後緊跟著一個瘦長的男人,男人左臉上有著一條嚇人的刀疤,加上他此刻臉色緊繃,教他的臉看起來更是嚇人。不少人在觸及他的臉後,嚇得慌忙低頭走開。
左棠沉著臉緊跟在兩人後頭,當她們兩人來找他一同出門時,他先是極力反對巧兒的提議。因為以小小姐的身體狀況,他不敢冒險。之後還是屈服在小小姐懇求的眼光下。
現下在見到她開心的笑顏,心下也跟著高興,但仍是小心地守護著兩人,不容出一點差池。
“小小姐,我們找家客棧休息一下,可好?”巧兒以手絹輕拭婉琴額上的細汗,為免她累著提議道。
“好。”婉琴點頭,任由巧兒牽著她的手,找家乾淨的客棧。
選定一家福記客棧,三人便入內,挑了塊安靜的位置落座。
此時,在角落裏,一雙冷然犀銳的黑眸,在他們一進門時,視線便鎖住他們。
“左棠,我忽然想吃糖葫蘆,你可不可以幫我跑一趟?”婉琴陡然開口要求。她方才就見著有人在賣糖葫蘆,礙於人多,嬌小的她擠不過去,現在又想念得緊。
“這……”左棠為難地皺眉,他不放心兩人留在此地,萬一出事,而他又不在身邊,教他如何向小姐和少爺交代。
明白他的顧忌,巧兒出言笑著安撫道:
“你放心吧!我和小小姐就坐在這喝茶等你,不會亂走的,你就快去快回吧!”
躊躇了下,瞧了兩人一眼,左棠向婉琴一拱手,匆忙地走出客棧,決定用最快的時間趕回。
“小小姐,先吃些點心。”小二送上來一些精緻糕點,巧兒夾些放到她碗裏,招呼著。
婉琴夾了塊吃,正想稱讚這點心好吃時,胸口猛然竄過一股冷意,接著擴散到四肢百骸。手中的筷子一個不穩,連同整個人摔落到地。
“小小姐,你怎麼了?”巧兒驚呼,臉色迅速地刷白,瞧著倒在地上全身蜷縮成蝦米狀、不停打顫的婉琴。
完了!小小姐久未發作的寒毒,竟又開始發作了!
她手忙腳亂地想找出藥讓她服下,這才驚覺之前匆忙出門,竟忘了帶出來,這下慘了。
“小小姐,你別嚇我!”
雖已見過數次她發作的情形,但她從未獨自一人面對,害她現在只能蹲在她身旁亂了手腳。
兩人的異樣,驚動了客棧所有的人,大夥的目光不約而同地往這望來,當然也引起角落三人的注意。
“巧兒,我好冷。”婉琴全身顫抖,連牙齒都不停地打顫,小臉毫無血色。
“怎麼辦?左棠又還沒回來。”巧兒忙不迭地將地摟抱住,卻在觸及到她身子時,被她全身散發出的冰冷寒意,嚇得心下更是慌了。
就在巧兒急得不知如何是好時,一道冷然低沉的嗓音平空從兩人身後響起。
“她怎麼了?”
巧兒驚愕地抬頭,卻撞進一雙深沉、透著精銳的黑瞳。
男人身上所散發出的冷然霸氣,令她一時只能愣愣地盯著他看。
待回神過來,見他的手竟搭上婉琴的腕脈,兩道濃眉緊擰,接著在她周身大穴點了下,然後將她昏厥的身子,交給身後的兩人。
“你……你是誰?你要對小小姐做什麼?”強自壓下心頭的懼意,巧兒看著眼前的三人。
這三人看來都不是普通人,尤其是身著白袍的男人,也就是适才點住小小姐穴道的人。光是看著他,一股顫意就不由自主地從背脊竄來。
白袍男子掃了她一眼,將一隻閃著金光的飾品置於桌上,淡道:
“將這個交給南宮羽蝶,她會知道我是誰。想要人,叫她親自來。”語畢,不再多瞧她一眼,跨步離開。
身後始終靜默的兩人,也跟隨著他,而婉琴自然也被他帶走了。
“等一下,你們不可以帶走小小姐的。”巧兒不怕死地沖上前,阻擋他們的去路。
白袍男子眉眼未抬,身形一閃,視若無睹地繞過她離去,身後兩人也如法炮製。
巧兒只能眼睜睜地看他們將小小姐帶走,卻束手無措。轉身拾起桌上的飾品,原來是一個金簪,上頭有著一隻栩栩如生的蝴蝶樣式,看得出手工極為細膩。
想到那男人離去時的話,莫非他認識小姐,而他帶走小小姐的目的是為何呢?該不會是想對小姐不利吧?
巧兒愈是思考,心下愈是惴惴不安,但也只能在這乾著急,等著左棠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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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日落時,羽蝶才一臉倦意地返回梅園。
甫踏人廳堂,卻見到巧兒和左棠跪在地上,等候著她。
“你們這是做什麼?”羽蝶柳眉微揚,疑惑地來回逡巡著兩人,不解兩人臉上凝重的神情。
“小姐,我對不起你!”巧兒首先開口,眼淚也跟著淌下,一張臉卻始終低垂著。
“把話說清楚。”羽蝶見狀,心下有種不安的預感。一向負責守衛梅園的左棠,為何會跪在此地。而向來陪著婉琴的巧兒,又為何沒陪在婉琴左右,難道是婉琴出事了?
“我見這幾日小小姐一直心情不佳,所以趁著小姐不在時,提議帶她出門。我請左棠陪著我們,本來一切都很好的,小小姐也很開心,只是沒想到……”巧兒停了會,偷覷了眼臉色沉凝的羽蝶,吞咽了口口水.鼓起勇氣仍是將話說出口:“小小姐在左棠走後,卻突然發病。就在我慌亂不知所措時,不知從哪冒出來一個男人,他先是替小小姐把脈,之後又點了她的穴道,就強行將她帶走。他只留下這個,說是你看了就明白。”
巧兒怯怯地將手中的金簪遞出。
羽蝶的眼光在觸及那熟悉的蝴蝶金簪時,渾身如遭雷殛般顫抖地接過那只金簪。
清妍細緻的臉上無一絲血色,指腹微顫地輕觸金簪上的蝴蝶刻紋,腦海中迅速閃過他帶著悲恨的話
我袁浩風不是個可任人玩弄之人,我曾警告過你,我的報復你承受不住的。時間一到,也就是你償還的時候了……
看來他的報復行動開始了,他的確厲害,掌握住制住她的王牌。看來她這次真的躲不掉了!
“你們兩個都起來吧。左棠,麻煩你去一趟宋府,請宋芸來一趟梅園。”
交代完後,即一臉沉重地往房裏走去。她得好好想一想,該如何解決這棘手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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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蝶,聽說婉琴出事了。”宋芸人未到,聲先至,下一刻房門倏地被打開來,走人一個英氣十足的女子。
羽蝶身形未動,依舊坐在椅上,手肘抵在桌而上,怔怔地看著手中的金簪。
“那是什麼?”
宋芸疑惑地瞧著她出神的身影,手一伸就要奪取她手中的金簪。沒想到羽蝶更快地收回手,將金簪放人懷裏,睨視著一臉可惜的她。
“你來啦!這路上左棠都告訴你事情的經過了吧?”
“嗯。”宋芸自動地在她對而落座,秀麗的臉上有著難掩的好奇。“所以我刈你方才所看的金簪很感興趣。”更想知道的是,那個帶走婉琴的男人,與羽蝶又何關係。
羽蝶起身踱步至窗口,清豔的嬌顏染上些許憂慮,歎道:
“帶走婉琴的人,是袁浩風。”
“什麼?!”芸聞言驚訝地大叫,瞬間明白袁浩風的用意。他帶走婉琴的目地,就是為了羽蝶。
“那你現在打算怎麼辦?自投羅網地上傲劍山莊,這太危險了!聽說這半年來,袁浩風性情大變,變得冷酷駭人,他不會輕易饒過你的。”
“就算是這樣,這一趟我也非去不可。”唇畔扯出一抹苦澀的笑。“他要的是我,以婉琴為人質,他完全掌握住我的弱點,讓我沒有選擇的餘地。”
心知這趟全身而退的機會渺茫,她仍是非去不可。只因她怕,袁浩風會將對她的怨怒全發洩在婉琴身上。
“既然是這樣,你要我如何幫你?”見她主意已定,也不再多言,她深知婉琴對她的重要性。
“從這到傲劍山莊,最快也要三天的路程。我要你明早就陪我出發,這路上我們再從長計議。”
該來的還是逃不掉,那麼她也只好面對了。不由得想起半年前離去時的那一幕,她是負了他啊……
作者:
嗜酒態睡
時間:
2017-3-14 00:18:49
第六章
兩道俐落輕巧的黑色身影在夜幕的掩護下飛簷走壁。前頭的黑衣人足尖輕點的靈活身姿,迅速地與風速成一氣。
而後頭的黑衣人,拼了命地提氣追上那前方快消失的身影,嘴上不停地咒?連連。
終於,輕功如風的黑衣人,停落在一座莊院的屋簷上.靜默地俯瞰底下來回巡邏的護衛。
她十分清楚這些護衛個個身手不凡,正思量著搜尋的路線,儘量避免驚動他們。這時遠落于後的黑衣人,氣喘吁吁地停落在她身旁,壓低音量埋怨道:
“羽蝶,你太不夠意思了吧!明知自己輕功極佳,也不稍微等我一下,還要我追你累得像條狗。”
羽蝶唇畔扯了扯,淡笑不語,眯眼衡量了情勢,快速作出決定。招手朝宋芸指了下左下方,宋芸會意地輕頷首,自己則朝另一方而去,兩人有默契地各自展開行動。
約莫兩個時辰,就在羽蝶找遍所有可能的地方之後,卻依然找不到婉琴的身影。她當下決定返回,心想說不定人已被宋芸給找著了。
就在她折回的途中,卻聽到打鬥聲從前方傳來.心下暗叫聲糟,忙不迭地往聲源而去。
果然,如她所料,宋芸洩露了蹤跡,正被一群人團團包圍住,而她手裏還牽著她遍尋著不著的人。
長劍一揮,加入戰局,她無心殺人,只將他們打傷。
羽蝶心知這打鬥聲,必將袁浩風引來。當下趁個空隙時,她將宋芸和婉琴推出,急喊:
“快!你們先走,我隨後跟上。”
宋芸雖感不妥,但仍先帶著婉琴先離開。
見她們平安離去,她也無心戀戰,長劍揮舞得更快,在她周身劃出一個圓弧,淩曆的劍氣逼退眾人。
趁隙提氣一躍,靈巧的身形眼看就要順利地離開傲劍山莊。
“南宮羽蝶。”驀地,平空響起一道低沉如雷的嗓音。那熟悉的聲音,令她身形猛地一震,有瞬間地停滯。
而就在這一?那,一支箭矢破空而來,狠狠地穿透她右肩胛。
“啊!”這毫無防備,瞬間席捲而來的劇裂痛楚.令羽蝶身形不支地整個人往下倒去。
但一道身影更快地欲接住她下落的身子。就在她的身子即將落入他手裏時,下落的身子卻陡然一起,扶著受傷的右臂提氣地往前奔去。
“該死!你就那麼想逃離我。”他發出冷冽的暴吼.憤怒中的他未加思索,迅速朝她背後發出一掌,掌風毫不留情地掃過前方的身形。
只見她身形一頓,接著一軟。這次,如他所願地,他在半空中接住她柔軟的身子。
俯視著懷中慘白的嬌顏,如他記憶中的絕美出塵,黑瞳閃過一道冷戾,他說過他不會輕易放過她的!
“聶真、程衍,馬上去追回那兩人。”
就在兩人接令身形一閃後,袁浩風看到一臉怒容的陸士剛。
“浩風,你真傷了她,你怎麼捨得這麼做?!”陸士剛氣憤道。看著昏厥在他懷中的人兒。從頭到尾他看得一清二楚,到現在仍不敢相信,他竟然放箭傷她,之後更狠心地補上一掌。
難道他憂心的事果真發生了,袁浩風對她不再有愛,只剩下恨了。
“士剛,我再次警告你,這是我和她之間的事,你最好別再插手了,否則休怪我不念結義之情!”他冷冷地拋下話,警告地掃了他一眼,逕自抱著羽蝶離開。留下一臉懊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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緊閉的房門外,佇立著兩條一大一小的身形。兩人談話的音量並未減低,但仍未成功地引起房內人的注意。
“怎麼辦?已經三天了,羽蝶姐姐怎麼還沒清醒?”若薇擔心地頻頻往內張望,苦於袁浩風的命令,她不敢擅自人內。
“放心,她死不了的。你表哥的報復才剛開始,不會讓她那麼早死的。”陸士剛粗獷的臉上含諷,訕訕地道。
“你……”若薇噘嘴瞪了他一眼,喪氣地垮下雙肩。
“表哥也太過分了,他不是愛著羽蝶姐姐的嗎?為何又出手傷她那麼重。”
“誰知道!”陸士剛冷哼。
想到他竟以結義之情威脅他,就不禁氣惱盈胸。不過,他不是那麼容易就放棄的人,目前先觀察情形再說,他不信袁浩風真恨得了羽蝶,畢竟他曾深愛過的,不是嗎?
兩人的對話一字不漏地傳人房內,仍未驚動房內的人。
袁浩風坐在床緣,凝視著床榻上的絕色女子,一頭烏黑長髮拔散在枕問,也裹住她細緻白玉般的小臉。
蒼白近乎透明的臉上,染上不正常的紅暈。她已經斷斷續續發燒了三日,其問她囈語不斷,口中不停喚著婉琴的名字。看來她很重視她,而這將是他控制她最好的利器。
輕拭她額上不停落下的細汗,注視著她柳眉因難受始終緊皺著。黑瞳底有著莫測的深沉。他不該有心疼的感覺,是她負了他,那為何看她痛苦的模樣,心也跟著緊擰著?
他承認出手是重了些,那支箭狠狠地穿透她的肩胛,才會造成她現在高燒不斷。加上他因憤怒她的逃離,不留情地補上一掌,更是雪上加霜。
輕撥開她汗濕前額的發,細心地擦拭她的小臉。他十分清楚她不會有事的,有他在她身旁照料,她不可能會出事的。只是從胸口不斷泛出的不舍,幾欲將他淹沒。
薄唇緩緩覆上她無血色的唇瓣,冰冷的話也隨之吐出:
“這是你該受的。”
雙臂收緊,將她發熱的身軀緊緊地摟抱住。這次她休想再離開他身邊,他以命起誓,他不會放手的.因為這是她欠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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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萍兒從外進房不停地咋呼著,繞著慧娘打轉。
“什麼事啊!看你急成這樣。”慧娘坐在梳粧檯前。正細心地梳攏一頭青絲,沒將她的著急放在眼裏。
萍兒見慧娘懶得搭理她,急得捉住她的手,急道:
“我剛從外頭探聽消息回來,原來袁莊主這三天都待在他房裏照顧一位姑娘。”
“你說什麼?”慧娘驚得丟下手中的扁梳,將萍兒拉上前,美豔的臉上有絲慌亂。“把話從頭到尾給我說清楚。”
“三天前夜裏,來了兩名黑衣人,其中一人還被袁莊主給重傷了。聽說那兩名黑衣人都是女的,且受傷那位跟袁莊主似乎關係頗深。”萍兒將她知道的,一口氣話說完。
慧娘身形微晃,臉上有著不敢置信,語淵含怨道:
“你說袁莊主將她安置在他房裏,且親自照料。”
她來這那麼久了,從未踏人他房裏,而他卻讓那位姑娘進駐他房裏,且悉心照顧。
一股不甘合著嫉妒,從她心底不停地湧出。到底是什麼樣的女人,能獲得他的傾心愛顧。莫非……她就是那支蝴蝶金簪的主人。
“萍兒我們走,我非去瞧瞧那位姑娘不可。”
以她花魁慧娘的美貌,都無法讓袁浩風動心,現在她倒要看看是什麼樣的女人,竟能吸吸引住他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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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蝶般的長睫輕輕眨動,接著一雙清澈動人的美眸緩緩睜開,美眸有瞬間的迷蒙,盯著周身似陌生又有幾分熟悉的景物。
陡然,右肩上劇烈的痛楚和胸口的悶痛,疼得教她雙眸再次緊閉。
她想起來了,袁浩風的那聲呼喊,讓她所得到的代價,就是這一身傷。
他夠狠!
看來他的確對她滿懷怨恨,不然出手也不會這麼重,一箭不夠再多補一掌。這下子,她已經深刻體認到宋芸和青哥的擔心,袁浩風是不會輕饒過她的。
只是他會如何對付她,不知是她傷得太重,還是神志不清,她竟無一絲懼意。
她試著提一口真氣,卻被發現的事實氣惱地詛咒出聲。
該死的!她的武功被封住了,而想當然耳封住她的人,除了袁浩風不會有第二個人。
看來現在身受重傷,武功又被封住,她只有任人宰割的分了。唇畔揚起一抹自嘲的笑。
就在這時,房門“咿呀”一聲被打開來了。
羽蝶側首望去,原以為是袁浩風,沒想到竟是兩位陌生女子。兩人臉上不善的神情,教羽蝶柳眉微蹙。
慧娘一踏人房內,目光即鎖定床榻上的女子。這一打量下,美目閃過一道陰狠。
這世上竟有這樣的女子,清靈脫俗的容顏,一身的冰肌玉骨,那嬌柔荏弱的模樣,可以激起任何一個男人的愛憐。也難怪袁浩風會動心,這女子留不得。
霎時,在心下作出決定。她一步步地朝床榻移動,語調咄咄逼人:
“你是誰?又為何會睡在袁莊主的床上。”
她無禮的語氣,教羽蝶深感不悅。她瞧出她眼中的恨意,雖然不解,但心下仍暗自提防。
“你又是誰?又是以什麼身份來問我?”她不客氣地反問。
試了幾次想坐起,卻苦於全身虛軟無力,硬是使不上一點力氣,懊惱於此刻身處於劣勢。
慧娘被她這一問,當下愣住,美豔的臉上隨即揚起一抹媚笑。
“萍兒,告訴她我是誰。”
“是。”
主僕心意相通,萍兒上前一站,雖然這位姑娘長得美若天仙,但為了主子,她可不會有一點兒心軟。
“你聽好了,我們家小姐乃是豔芳樓的花魁,名叫慧娘。袁莊主在幾個月前,看上我們家小姐,特地把她帶回山莊,還給了她一個專屬的院落。每晚必上她房裏,對小姐可是疼惜得很,相信不久,就會給她一個名分了。姑娘你可聽清楚了。”萍兒趾高氣揚地介紹自己的主子,等著看她黯然神傷的模樣。
“哦?原來是個花娘。”羽蝶側首面對她們,揚起一抹絕美笑靨。“可……那又關我什麼事?”
真好笑,袁浩風的風流賬,幹她底事?刻意忽視胸口不該有的刺痛,只是沒想到他竟性喜漁色。
“你……”她的反應出乎意料之外,慧娘被她口中輕蔑的語氣,激得怒火奔騰。“你馬上給我離開這間房!”
慧娘深覺刺眼,瞧著她舒服地躺在袁浩風的床鋪上,那是她冀望已久的,而她卻輕易得到。
“如果我說不呢?”
縱使眼前這女子氣焰高漲,也明白自己居於劣勢,她仍不願在口舌上輸人。況且就算她想走,以這身的傷勢,她連起身都有困難了,更遑論離開這了。
“那我就只好親自動手了。”向來高傲的慧娘,無法忍受羽蝶三番兩次口語上的撩撥,銀牙一咬,美眸危險地眯起,踏步上前,狠狠地將她從床榻上扯下。
“啊!”羽蝶慘叫一聲。
慧娘這一扯剛好扯動她受傷的右臂,更慘的是隨著她身子的落地,首當其衝的是她右臂先撞上冰冷的地,疼得她冷汗直流,眼前一陣昏眩襲來。
“該死的!你做了什麼?!”一陣震耳的咆哮聲猛然響起,就在慧娘仍未回神時,她人已被打飛了出去。
“將她們兩個馬上給我送回豔芳樓,並告訴鴇娘,她不再是花魁,以後只能是個任人玩弄的下等妓女!”
“不……”慧娘嚎啕大哭,淒泣地狂喊。
隨著聲音的逐漸遠去,仍無法撼動他的決心。直到此刻.她才瞭解他是個無情可怕的人,只能懊悔高估自己在他心中的地位。
袁浩風扶起倒地的嬌弱身軀,當眼光觸及她素白的單衣上,因傷口進裂,右肩上已讓血染紅了一大片。心中一怒,再次狂吼出聲:
“我該殺了她的!”
連忙將她抱上床榻,審視再次陷入昏迷中的人兒,大手輕撫過她泛著冷汗的額際,一股疼痛毫無防備地瞬間攫住了他。
重新將她傷口處理過,決定不再離開她一步,他要親自守護著她,直到她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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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了。”
當羽蝶再次醒來,一直守在她身旁的袁浩風暗籲了口氣。
對於他會在她身旁,她一點也不訝異。兩人的眸光在空中交會,良久,她垂下目光,淡問:
“慧娘人呢?”她可沒忘記,害她傷口再次裂開,痛得昏厥的人。
“被我趕回豔芳樓了,今後她的身份,只會是一般的下等妓女。”淡漠的語氣,讓人聽不出他的喜怒,大掌溫柔地將她淩亂的發絲,用手指梳攏到耳後。
無視他的舉動,美眸迎視他深邃冷然的黑瞳,像是要望進他靈魂深處。
“你捨得?”她懷疑地問。
袁浩風噙著冷殘的笑,無情地道:
“沒什麼好捨不得的,她傷了你,我饒不丁她。”
“是嗎?”粉唇勾起一抹嘲諷。“你所說的話,和你的行為倒是相互矛盾。害我傷重臥床的是你,封住我武功的是你,你的話還真教人懷疑。”
若不是他封住她的武功。即使傷重的她,對付一個不會武功的女人,也綽綽有餘了,更不會遭受欺淩。
袁浩風黑眸迅地變冷,臉上掛著一抹笑,那笑無一絲暖意,反倒教人頭皮發麻。
“顯然你沒搞懂我的意思。別人傷你我饒不了他。因為你只有我能夠傷害,這是你欠我的。”大掌倏地托抱起她的纖腰,讓她靠在他胸膛,在她耳畔冷冷地警告。
“既然我人已落人你手中,你打算如何處看我?”清澈動人的明眸無懼地直視著他,她必須知道自己最後會落得如何的下場。
深沉的黑瞳底有著複雜,指腹輕劃過她精緻無瑕的臉蛋,最後落在她右肩上,五指一張壓在她傷口上。如預期地,他瞧見她柳眉緊鎖,無血色的臉龐透著痛苦,卻倔強地不肯開口求饒。
終是不舍她難受,大掌移落至她背脊,迅速將她纖弱的嬌軀摟進懷裏。他決定順應內心的冀望,不想再折磨她。
“我要你永遠留在我身邊,一輩子不離不棄。”
隨著話尾落下,以吻封緘,溫柔纏綿的火舌狂卷她的,一併將她的理智給吞沒入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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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你永遠留在我身邊,一輩子不離不棄……
羽蝶半臥在床榻上,腦海裏不停地回蕩著這句話。纖纖玉指停留在唇瓣,那兒留有他熾熱的氣息,神志有一瞬間的恍惚。
他還愛著她,在她背叛他之後。
心底無可抑止地泛起一股酸澀,為他的癡傻感動。半年前她不懂得珍惜,而今她為此內心激蕩不已。
或許,對自己坦白些,答案早已在她心底。早在半年前,她就已愛上了他,只是當時她因仇恨,拒絕去面對這個問題。
而今,真相大白後,才知虧欠他甚多,也該是她償還的時候了。
就在她認消自己的感情時,門外卻傳來嘈雜聲,她擰眉細聽,卻懶得走下床來。
一來是因為自已的傷,能少動就不動:二來是袁浩風吩咐聶真把守門外,美其名是怕她遭受騷擾,實則是怕她逃走。
“讓開,我要見羽蝶姐姐!”若薇瞪著跟前死不讓步的人,氣呼呼地低吼。
“不行,莊主有令,誰都不准進房去打擾羽蝶姑娘。”依舊是平靜無波的表情,無絲毫退步,平板地說。
“表哥指的是想傷害羽蝶姐姐的人,我才不會打擾到她,只會讓她更開心!”直接朝這塊冰塊吼出,受不了他終年一張面無表情的臉。
她實在想不通,臉上總是掛著和善笑容的聶叔,怎會生出這怪性子的兒子?他們到底是不是親父子,這問題她打從見到他的第一眼,就狐疑到現在。
熟悉的嬌斥嗓音,讓羽蝶心喜地下床,來到門邊,輕喚:
“若薇,是你嗎?”
“羽蝶姐姐,是我,你的傷要不要緊?表哥有沒有欺負你?”若薇乍然聽到羽蝶的聲音,高興地隔著聶真與她對話。
“你放心,我的傷不礙事。”她笑著安撫。聽到她的聲音,才發覺自己挺想念這丫頭。
“羽蝶姐姐,你知道嗎?婉琴和宋芸姐姐都被表哥捉起來了……”
“表小姐,你話太多了。”聶真冷聲打斷她的話,招來兩名護衛將她強行帶走。
“若薇,你說什麼?!婉琴和宋芸都落人他手上,她們現在怎麼樣了,把話說清楚!”羽蝶被她的話給驚慌了心,小手猛敲著門。
“放開我!”若薇手腳亂揮猛踹,極力掙扎,但仍敵不過聶真的力氣,只能在即將被拉遠時,扯開喉嚨喊著:“你放心,她們沒事,羽蝶姐姐,我下回再來看你。”
“若薇……”
聽那漸遠消失的聲音,心下一陣慌然,他要的不是她嗎?那為何還要捉她們呢?
“羽蝶姑娘,你別太激動,以免傷口再次裂開。你別擔心,莊主不會傷害她們的。”一向淡然靜默的聶真,竟破天荒地管了閒事開口勸道,只因他清楚她在袁浩風心中的地位。
“那他為何要捉她們?”
“這個問題你為何不親自問他。”他又恢復平淡的語氣,明白地表示不想介入。
會的,她一定會問他的,只是在等他這段時間,她勢必如坐針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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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膳時,羽蝶才如願見到袁浩風的身影。由於她傷的是在右肩,為了避免牽動她傷口,是以袁浩風一律堅持親自喂她。而她反抗不成,乾脆隨他去了。
“來,多吃點,我特地吩咐了灶房,多煮一些你喜歡吃的菜。”
夾了塊魚肉,就要喂進她口裏,羽蝶順從地開口,就在兩人吃得差不多時,她終於忍不住地問:
“你捉了婉琴和宋芸,為什麼?”
袁浩風臉色未變,依舊慢條斯理地用膳,就在羽蝶欲開口再問一遍時,他低沉淡然的嗓音響起:
“當時捉她們,是為了逼你就範,如今我只要你的一句承諾。”黑瞳炯然如炬地注視著她,等候她的答復。
“我……”
就在她欲啟齒回答時,房門外忽傳程衍急促的聲音。
“莊主,有人自稱是伍宗青,要求一見莊主。”
聞言,羽蝶驚喜地低喚:“青哥!”
袁浩風黑瞳一沉,盯視著她欣喜的小臉,俊臉如罩上一層寒霜。
忽地,他一言不發、粗魯地將她拉起,全身夾帶著奔騰怒火,大步地往廳堂而去。
羽蝶的手腕被他的蠻勁捉得好疼,吃力地跟上他的腳步,大氣也不敢吭一聲。
瞧著被他緊握的左手,心底滑過一道暖流。即使是處在盛怒中的他,仍記得她的傷,教她怎能不生感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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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廳上,伍宗青環視著將他團團圍住的人馬,手持長劍,無懼地等候來人。
當他風塵僕僕地趕回梅園,沒想到迎接他的是兩個妹妹相繼失蹤的消息,問明原委後,即動身趕來傲劍山莊。
他有十成的把握,她們兩人必身陷在此。當初他該聽從自己的預感,不該在那節骨眼出遠門的。
就在他暗自懊悔時,從廳外走進一道頎長偉岸的身形.身後還拉著一位清麗脫俗的女子。
“你就是伍宗青?”袁浩風坐上主位,將羽蝶抱坐在大腿上,由上俯視著他,犀利的雙眼打量著他。
即使被眾人包圍著,依舊而不改色,在看見羽蝶時,並未衝動行事,夠沉穩。黑眸閃過一抹欣賞。
“在下伍宗青,拜見袁莊主。今日一來,乃是有事相求。”伍宗青雙拳一揖,決定先禮後兵,視情勢而足。
他不是沒有見到羽蝶懇求的目光,卻選擇視而不見。瞧見袁浩風對羽蝶那佔有的姿態,他心知待會必有一場苦戰,就算他不敵袁浩風,也要放手一搏。無論如何,他今日勢必得帶走她們。
“何事?”
袁浩風見到羽蝶的目光頻頻往伍宗青那頭望去,濃眉不由得緊攏,硬是將她的螓首扳回,埋人胸膛。
“還請袁莊主放了我的未婚妻和妹妹。”
“把話說清楚,誰是你的未婚妻?”袁浩風黑眸危險地一眯,沉聲問。
“正是袁莊主懷中的人兒,也是我即將過門的妻子南宮羽蝶。”伍宗青不怕死地撚虎須,他在賭,賭袁浩風對羽蝶的在乎。
“青哥你……”羽蝶一驚,被他驚人之語所嚇。
“他說的可是真的?”危險的氣息逼進她清麗的小臉,扣住她小巧的下頜,黑瞳裏閃著火花。
“這……”
就在她不知該如何回答時,伍宗青愉快地再補上一句:
“當然是真的。兩年前我爹做主,我們已經定過親了,就等羽蝶報完仇,而現在大仇己報,成親也是早晚的事了。”
“青哥?”柔嫩的語調微揚,水靈清澈的明眸含怨地睨視著他,他就算不想活,也別拖她下水呀!
別以為她不知道,他葫蘆裏賣什麼藥,她只怕弄巧成拙,會害了他自己。以她對袁浩風的瞭解,他是禁不得激的,尤其是與她有關的事。”
“你好大的膽子,竟與人定過親!你說我該如何處置你?”
雙臂猛地~收,陰鶩鐵青的臉注視著她痛苦的小臉,話鋒陡然一轉,黑瞳殺意盡露,盯視著伍宗青。
“既然如此,那我更不能留下你,今日我要你來得去不得!”
話甫落,底下的人,開始揮劍朝他攻去。頓時,一場激烈鬥爭在偌大的廳堂展開。
袁浩風冷眼瞧著,原本還遊刃有餘的他,存加入程衍和聶真兩人後,雖還未露出疲態,但在以一敵眾的情勢下,看也撐不了多久。
“住手,求你快住手,別再打了!”羽蝶著急地捉緊他衣襟,一美眸瞧著底下的陣戰,哀求著。
話一出口,纖細的手腕猛地被一股強勁的力道緊握,在她疼得低呼的同時,一道低咆也隨之響起:
“該死的你,竟為了他向我求情,在你眼裏他真的那麼重要嗎?”
怒火燒紅了他的眼,為了她求情的話。即使是在面對他的怒氣時,仍不見她為自己求情,而今卻為了一個男人,她說出了口。所以,這教他如何能不惱怒?
被妒火淹沒的他,更是留不得伍宗青,點住她的穴道,將她獨留在太師椅上。
身形一閃,他排開眾人,淩厲的掌風直劈伍宗青。
伍宗青一個翻身敏捷地躲過,見眾人皆已退開獨留一臉殺氣的袁浩風。
心下暗自凝神,方才他在打鬥中,兩人的對話,仍是清楚地傳人他耳中。看來這下袁浩風是欲置他於死地了。
“就讓你見識一下我自創的流雲劍法!”唇角勾起冷殘的笑痕。
伍宗青心下一凜,他曾聽聞凡是和流雲劍法對招後,非死即重傷。握緊手中的劍,屏息以待。
寒光一閃,長劍揮灑如行雲流水般,俐落中夾帶無窮的威力,招招直逼他命脈。伍宗青也不含糊,使出家傳的落梅劍法,與他一較長短。
兵器激烈的交集聲,令在場的人全神貫注。只見袁浩風劍法陡變,威猛淩厲的劍氣直攻向他面門。伍宗青舉劍硬擋,但仍教他的劍氣所傷。
嘔出口鮮血,仍是揮劍迎敵,但身中重傷的他,已失了精准,眨眼問,身上已傷痕累累。
坐在太師椅上的羽蝶,擔憂的水眸注視著兩人.在見到伍宗青吐血的一幕,俏臉因緊張張頓時時刷白。
她看得出來袁浩是真的想殺了他,眼看伍宗青狼狽地硬撐,她再也忍無可忍了。
就在袁浩風的劍欲刺人他左胸時,在千鈞一髮之際,她揚聲阻止:
“浩風,住手!你若再動手,我馬上咬舌自盡在你面前!”為了救伍宗青,她不惜以命要脅。
“你敢?!”森冷的語氣,教人不由得打心底發顫。
“你不妨試試看。”
美眸無畏地迎視著他眼底的鶩冷,認真的神色,教人無法輕乎。
很好!她竟以死威脅他。
就為了伍宗青,陰寒的黑瞳與她在空中對峙,唇角揚起一弧冷笑。
長劍一收,目光始終未離開她,冷聲道:
“送客!”
“不,我不走。”伍宗青撫著胸口,以劍支撐著不穩的身子,仍固執地不願離去。
“青哥,我求你快走,我和婉琴不會有事的。”羽蝶懇求地望著他,就怕下一刻袁浩風改變主意。
“聶真、程衍。”冷然含威的嗓音再起,在反悔前讓人將他帶離他的視線。
待廳堂只剩兩人時,袁浩風全身然燒著怒火拾級而上,長臂一伸,緊握住她纖細的手腕,俊臉狂怒地逼進,寒聲吐出:
“南宮羽蝶,你真夠膽!”
作者:
嗜酒態睡
時間:
2017-3-14 00:19:08
第七章
“砰!”
嬌軀粗魯地被拋上床,一道壓抑的低呼聲從羽蝶口中逸出,她掙扎地爬起,美眸有絲驚懼,盯視著站立在門口,全身泛著肅冷氣息的男人。
看著他一步一步地朝自己走來,羽蝶克制著想逃的衝動,因為知道那無濟於事,更不願承認自已的害怕。
袁浩風一把拽起她纖細的手腕,冷曆的眸子逼進,恨聲咬牙道:
“說!你心底愛的是不是伍宗青,就連你的身子也早就是殘花敗柳了。”
忘不了她在廳堂寧願一死,也要救伍宗青的決絕。狂烈的怒火燒灼了他,讓他只想狠狠地傷害她。
他輕蔑的語氣,挑起了她的怒氣,令她未加思索地脫口說道:
“沒錯,我愛的人是青哥,我的身子也早給了他。”
螓首微昂,不馴地注視著他,在見到他黑瞳中逐漸染上的暴戾,才後悔莫及地顫抖。
“你該死!”如雷般的狂吼聲震_蕩在房裏,接著他厚實的胸膛壓上她的,不顧她的掙扎將她的雙臂高舉過頭,瘋狂地撕扯她衣裳,直至露出她雪白赤裸的胴體。
“放開我,別逼我恨你。”羽蝶驚駭極了,破碎地哭喊。被他眼中狂亂的神色給嚇到,她無法抑止的恐慌急速蔓延至全身,無論她如何掙扎,仍是無法抵抗他野蠻的力道。
“既然如此,那你就恨我吧!”
他仰頭狂笑,笑裏含著悽楚,得不到她的愛,就讓她恨他也好,至少在她心裏也佔有個角落。
“啊!”一道劇痛隨著他的侵犯,猛然貫穿她全身,眼淚如斷線般的珍珠滑落雙頰,那是含著羞辱和對他的怨懟。
“你……該死的你,為什麼要騙我?”
他身子倏地僵住,注視著她痛苦蒼白的小臉,夾雜著不舍和懊悔,瞬間攫住他。
“別哭了。”
憐惜地吻去令他心痛的淚水,雙手撫摸著她柔滑細緻的嬌軀,緩緩地撩撥起她的熱情,在一波接著一波的激情裏,徹底將兩人顛覆。
過後,劍眉在見到因激烈的歡愛,再次令她右肩上的傷口裂開而緊攏著。凝視著懷裏閉目的人兒,眼睫上仍掛有淚珠,那荏弱的模樣教人心憐。
稍稍離開她柔軟的嬌軀,拿起櫃上的藥和乾淨的布巾,他小心地重新替她包紮上藥。而其間,她始終動也不動,也不曾睜開眼。
再次躺回床榻上,將她緊摟人懷。她的靜默不語,也不反抗的模樣,令他莫名地不悅。
粗厚的手掌撫摸著她柔滑的背脊,最後停在她不盈一握的纖腰上,深邃的黑瞳底有絲柔情,專注地停留在她清麗脫俗的容顏上。
任由他包紮傷口,甚至佔有地緊摟住她.羽蝶消極地不願睜開眼面對他。
理不清此刻心底的雜亂,在她剛弄懂自己原來是愛著他時,卻在下一刻,慘遭他蠻橫地掠奪身子。一股深沉的無力感將她包圍住,無法理清自己此刻究竟是怨他還是恨他較多。
“再過三日,我們即刻成親。”低沉的嗓音,在她頭上響起。
不管她是否願意,她都只能嫁他。這樣,才能杜絕伍宗青的糾纏,也好教她徹底死心。
“我不會嫁給你的。”水靈清澈的美眸有絲固執直視他眼底,語意堅持道。
“你會,而且是心甘情願。”
置於她纖腰上的鐵臂一收,將她摟抱得更緊,不留一絲空隙。灼熱的氣息逼進她,在她唇畔低道:
“別忘了,你妹妹還在我手上。我可以坦白地告訴你,她體內的陰毒不能再拖了,下一次病發可能會要了她的小命。而眼前能救她的只有我,所以你別無選擇。”
算他卑鄙也好,她南宮羽蝶是嫁定他了。
“你威脅我。”她垂眸,好掩飾兩人身體接觸所引起的羞窘。“就算我不愛你,你還是要娶我嗎?”她試探地問。
知道他一直深愛著自己,即使怨她,仍不舍令她難受。只是他強奪取她的身子,令她無法輕易原諒他。
“不錯。就算得不到你的心,至少也要留你的人在身旁。”
忍住心頭的刺痛,不想再聽到她不愛他的話。翻身再次壓住她的身子,薄唇吻上她的,他必須真切地感受到自己此刻是真實地擁有她。
只要她在他身邊,他會讓她愛上他的。近乎絕望地狂吻著她,這次他溫柔憐惜地挑起她的熱情,小心地避過她的傷口,讓激情的狂潮再次淹沒兩人。
她被動地任由他挑起體內的熱情,為他傻氣的執著歎息,這樣的他,教她如何恨他呢?
僅存的理智,很快地被他逐漸火熱地撫觸而消失得蕩然無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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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袁浩風宣佈三日後成親,莊內裏裏外外,每個人幾乎都快忙翻天了。
而當事人之一的羽蝶,反倒像是事不關己,俏臉上無一絲喜色,靜看眾人忙碌不已。
雪白的柔荑輕撥動池水,此刻她坐在池畔的大石上,無趣地打發時間,清瑩水眸無神地盯著水裏的倒影。身後緊跟著聶真和程衍兩人,兩人是奉命看守她.不讓絲毫意外發生。
“羽蝶姑娘?”程衍上前一步,立在她身側,拱手輕喚,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有事?”撥動池水的手未停,側首瞧著一臉猶豫的他,訝異就連身後的聶真也是這副模樣。
“請羽蝶姑娘,別再怨莊主射傷你的事了。”程衍一口氣說完,與聶真交換了個眼神,像是欲把憋了已久的話一次說完似的。
下意識地輕撫右肩,近回來一再裂開的傷口,讓她不免懷疑,傷口有好的一天。
可令她最感好奇的是,這兩人的態度。看來他們是打算趁袁浩風不在,好好地與她談談。
唇畔揚起一抹嘲笑,睨視著身側的人。
“你的意思該不會是,要我感謝他重傷我吧!”
聽出她話裏的諷刺,程衍反倒臉上露出一抹笑,語調仍尊敬地道:
“以淩波芙蓉的輕切而言,相信這世上沒兒個人能勝過你。這也不能怪莊主,也不敢冒這個險,才會出手傷你。”
羽蝶聞言一怔,原來他早調查過她,不然也不會出現在景陽鎮,並且帶走婉琴。
“何況你背叛莊主在先,若不是莊主深愛著你,以他現在丕變的性情,他早殺了你,又怎會在你床畔悉心照料你呢。”
程衍句句犀利,一針見血,目的就是希望她能懂袁浩風的用心。否則以兩人倔強的性子,不知還要折騰多久,最苦的就是身旁的人了。
羽蝶垂眸不語,小手逕自撥動著池水。程衍的用心,她懂。只是兩人目前的僵持,不是旁人三言兩語就能化解得開的。
自那日起,已過了兩天,她都未再見著袁浩風的身影。不想承認自己竟掛念著他,可心下又不免氣惱,他對她不聞不問。卻只命身後兩人看守著她。
“羽蝶。”
一道飽含驚喜的嗓音在她身後響起,她為聲音裏的熟悉詫異地回首,卻在瞧見來人的身形眉眼不由得含笑。
“陸大哥,好久不見了。”
陸士剛粗獷的臉上有著開懷的笑,他是趁袁浩風不在時,偷溜進屬於他的院落。不出所料,羽蝶果然被藏在此處。
“陸兄,請別為難我們。”程衍和聶真見他欲上前,兩人的身形忙不迭擋在羽蝶身前。
程衍臉上掛著笑,雙眸卻警戒地注意他的動作。
陸士剛好笑地看著兩人緊張的動作,雙臂悠閒地環胸,暢笑道:
“你們這是做什麼,怕我將人帶走嗎?雖然說我很想那麼做,但你們放心我不會砸了自己兄弟的婚禮。你們讓開,我只和羽蝶聊幾句,若再阻撓,我不介意和你們兩個玩幾招。”
兩人對視了半晌,像是評估他話裏的真實性,最後退了開來,但仍分開守在羽蝶兩側,以防萬一。
“陸大哥,找我有事?”羽蝶清麗絕塵的容顏上,流露出一貫地淡笑,清澈水眸笑睇著眼前半年未見,仍備感親切的人。
“羽蝶,你老實告訴陸大哥,這樁婚禮是不是浩風強逼你點頭的?”陸士剛朝她跨步,站立在她面前,神情嚴肅,細瞧著她的反應。
聞言,羽蝶反倒笑開來了,美眸流露著慧黠,難得興起了捉弄之心。
“如果我說是,陸大哥打算如何?”
“我馬上帶你走,不惜與浩風翻臉。”陸士剛認真地說,臉上無一絲玩笑。
“為什麼?”他的回答,令她臉上笑意頓失。為了她,而犧牲他和袁浩風多年的情誼,值得嗎?
“這……”陸士剛粗獷的臉上,竟流露出一絲胭腆,那模樣令一旁的兩人,暗自竊笑不已。
“不知浩風是否有跟你提過,我想……收你做義妹,不知你意下如何?”他期期艾艾,總算將話一口氣說完。
別看他外表粗獷,要他打打殺殺沒問題,但只要遇到要他說出內心的話,總令他彆扭不已。
雖然說只是認個義妹,也著實令他有些難以啟齒,瞧羽蝶一身纖柔嬌弱的氣質,而他粗獷雄壯的體格和太過兇惡的外表,就怕她會嫌棄他。
陸士剛的心思全都擺在臉上,不只羽蝶,連一旁的兩人都幾乎忍俊不住。也就只有陸士剛這個粗神經,會以為認義兄妹,像是在選媳婦般的計較。
“蒙大哥不棄,請受小妹一拜。”羽蝶借著屈膝一拜的動作,來掩飾即將脫口而出的笑意。就怕這一笑,會讓她這個真性情的新任義兄難堪。
“好,好。”陸士剛豪爽暢快地朗笑,開心地看著他新認的義妹,豪氣幹雲地道:“羽蝶妹子,你別怕,你若是擔心婉琴小妹才被迫嫁給浩風,大哥可以幫你的。”
“大哥,婉琴和宋芸現下可好?”羽蝶忙問出盤踞在她心頭已久的擔憂。
“放心,她們都沒事。就連婉琴的陰毒,浩風都已著手替她醫治,我知道他會主動替人醫病,全是因為你的關係。”
得到令她放心的答案,羽蝶這時才真正安心,但仍有迫切希望想見到她們一面的衝動。
看出她的心不焉,陸士剛躊躇了會,仍問出他掛心的事:
“妹子,你老實告訴大哥,若你真不想嫁給浩風,大哥會幫你的。”
“陸兄。”此話一出,程衍揚聲警告,而聶真更是舉起了劍,大有與他一拼之勢。
“大哥,謝謝你,但這是我和他之間的事,你還是別插手得好。我不希望因為我,而傷了你們兩人間的情誼。”朝他淺淺一笑,便不再多言,轉身回房,身後自是跟著聶真和程衍兩人。
眾人散去後,隱身於樹身後的人影,才緩緩踱步而出,深邃的黑瞳有抹複雜的光芒,看著遠去的纖細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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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什麼?!”一個飽含驚訝和氣憤的聲音陡然響起,宋芸毫沒形象,一手硬是扯住高了她兩個頭的陸士剛的衣襟。
“羽蝶明日就要嫁給袁浩風了,你為什麼不阻止她?”
陸士剛雙目如銅鈴地瞪了她一眼,輕易甩開她的手,逕自跨坐在椅上,哼聲道:
“我怎麼可能沒阻止,她可是我新認的義妹,可她就表明了希望我別插手,這是她和袁浩風兩人的事,你說我能怎麼辦?”
嘖!真受不了這粗魯的女人,全身上下沒點溫柔樣,實在是想不通,他那溫柔可人的妹子,怎會有這樣的好友?
“你剛才說什麼,你認了羽蝶當義妹,這怎麼可能,羽蝶怎會隨便同意?”
最後兩句她說得小聲,但仍是叫陸士剛給聽到了,一張粗臉繃得老緊,索性不與她計較了。轉頭看向坐躺在床榻上的人兒,心情頓時變得大好。
“婉琴,你身體有沒有覺得好點?”
婉琴細緻的小臉笑開來,有幾分迷人的味道。看得出來再過幾年,也會同她的姐姐般出落得纖柔雅致,教男人移不開視線。
“陸大哥,你說姐認了你當義兄,那以後婉琴也要喚你一聲大哥嘍。”
小婉琴話這一出,陸士剛心下不由得大樂,將板凳移到她床畔,雙掌握住她的小手,疼愛地道:
“沒錯。婉琴喜不喜歡陸大哥當你的大哥?”
陸士剛此刻激動的心情,實在非筆墨所能形容。想他粗獷兇惡的外表,也只有她們兩姐妹見著他非但不害怕,還喊他一聲陸大哥,教他不疼到心坎裏都很難。
一想到今後將有兩位如花似玉的妹子,他不由得面露得意之色。
“喜歡。”婉琴甜甜地回答,更令他笑開懷。
坐在宋芸身旁始終未出聲的若薇,受不了地猛翻白眼,與宋芸交換個無力的眼神,才看不下去地出聲:
“大塊頭,拜託你控制點好嗎?就算你認了兩個義妹,也不需高興成那樣吧!”
又不是討到老婆了,不過以他那嚇人的模樣,恐怕也是娶不到老婆。
“對啊,我們現在應該擔心的是羽蝶明日就要嫁人了。一定是袁浩風拿婉琴逼她答應的,否則羽蝶一定不會點頭的。”
宋芸深諳羽蝶的個性,而且之前才聽羽蝶說起,兩人是如何結下難解的情仇。又怎會在落人袁浩風手中,甘願嫁給他。所以,她斷定,事出必有因。
“其實,你們也不用太擔心,表哥是真的喜歡羽蝶姐姐的,嫁給表哥也沒什麼不好的呀。”若薇忍不住站出來替自己的表哥說話。雖然她也覺得表哥手法太過卑鄙了點,但誰教他是自己惟一的親人。
況且,她從以前到現在,就一直認定,只有羽蝶姐姐才適合表哥,她也才會贊成。
“是嗎?”宋芸懷疑地斜睨著她。“那是誰告訴我,羽蝶被袁浩風重傷,就連武功也被他封住了。”
“這……”若薇只能乾笑,她這叫拿石頭砸自己的腳,害她現在變得裏外不是人。
“為什麼你們都認為姐嫁給袁大哥不好呢?我覺得袁大哥是個好人啊,他雖然把我帶到這來,害你們大家擔心。可是他並沒有傷害我,反倒一直替我醫病。”婉琴看了眾人一眼,最後眼光落在陸士剛身上,真心道:“我是真的喜歡袁大哥,雖然我不知道姐與他之間發生過什麼事。但每當他看著我時,我總覺得他看的不是我,他是在看姐姐。所以,我相信他應該不會傷害她的。”
她的話令眾人深思了起來,為她早熟的敏銳心驚,反對的聲浪也靜默了。
“婉琴的話很有道理。羽蝶也希望我們別插手,我想她自有主張。我猜想浩風應該還愛著羽蝶。否則以他現在的性情,在他捉到羽蝶時,就該殺了她,而不會娶她的。”
想不到他們的觀察力竟比不上一個女孩,這下陸士剛不免愈加得意,竟認了兩個出色不凡的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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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鳳雙燭擺放在喜桌上,房內四周,大至喜床,小至銅盆,莫不貼遍雙紅喜字。一片喜氣洋洋。
只是,坐在喜床上,身著鳳冠霞帔的新娘。臉上卻無一絲喜色。緊抿的粉唇,雙手扭絞著手裏的紅色絲絹,在在顯露出她的不安。
直到這一刻,羽蝶仍不知自己是對是錯,只知道在方才兩人拜堂的那一?那,一切都無法回頭了。
這場婚禮簡單隆重,雖沒對外宴客,只有莊內裏的人參與,但仍看得出袁浩風的用心。
“咿呀”一聲,房門被緩緩地開啟,羽蝶手中的絲絹不由得扭得更緊,聽那沉穩的腳步聲朝她踱步而來。最後停在她面前。
良久,就在她納悶他為何沒有動作時,覆在鳳冠上的紅巾,冷不防地被一把揭開來。
水靈清澈的美眸迎上他黝黑沉邃的黑瞳,時間仿若在兩人對視中停住,粗厚的大掌輕柔地抬起她裝點過後,更顯得美豔逼人的容顏。
“你真的那麼不願意嫁給我嗎?”低沉合啞的嗓音有著苦澀,黑瞳底掠過一抹受傷。
從他硬是強迫她嫁給他後,這三天來,他避不見面。是希望給她一個冷靜的空間。
但據他暗地咀觀察,這三天來,她過得非常不快樂,憂鬱緊緊地鎖住她的眉頭,直到現在,她仍是用眼含憂。
難道他就真的比不上伍宗青嗎?為何她能輕易答應要嫁給他,卻不願意給他機會呢?
“沒有。”早先的忐忑不安,在見到他低落的神色後。反而確定了自己的心意。“我沒有不願意嫁給你,只是你用蠻橫的手段逼迫我,令我無法原諒。”美眸半垂,說出令她耿耿於懷的心結。
聞言,袁浩風大喜,彎下身來與她平視,粗厚的雙掌緊包裹住她的柔荑,黑眸盈滿柔情,溫柔道:
“羽蝶,讓我們重新開始,好嗎?”
清瑩的水眸直視他的眸底,看出他隱藏的緊張和一絲不安,粉唇微揚,螓首不由得輕點。
她的默許,令他暗地裏松了口氣,心上的大石總算卸下了。起身走到桌前,將一隻酒杯遞給她,在兩人深情凝視下,緩緩喝完交杯酒。
“直到此刻,你總算是我袁浩風名副其實的妻子了。”
挨近她身旁落座,大掌不舍地幫她卸下沉重的鳳冠。看到她舒服地吐出了口長息,憐惜地將她輕摟人懷。
“其實,我和青哥之間沒什麼。那日他是同你胡說的,我們並沒有定親,只是非常單純的義兄妹關係。也許是我們感情好到勝過親兄妹,所以常遭人誤解。但我能向你保證,這輩子我和青哥兩人,只有做兄妹的命,沒有其他了,這是我們兩人一致地認同。”依偎在他懷裏,輕柔吐出他一直掛意的問題。她選在此刻將一切講明,是希望他別再吃一些莫名其妙的醋了。
“是嗎?”他懷疑地冷哼。
難忘伍宗青當時的認真,不過管他是真是假。羽蝶此刻已成為他的妻子,這是不容懷疑的事實。
“今夜是我們洞房花燭夜,別談這些了,春宵一刻值千金。”
緩緩將她纖弱的嬌軀壓下,大手也老實不客氣地撥開她衣襟上的盤結。
“我說的是真的,你別不相信。”羽蝶困難地想要與他認真一談,卻無法招架他無處不在的魔手。
“別吵……”火熱的唇悶吼,攫住她粉嫩的唇瓣,很快地除去她一身複雜的衣物,粗厚的手掌撫上她柔嫩的雪膚,挑起一股異樣的情潮。
不到片刻,袁浩風即成功地教她忘了說話的能力,沉醉在兩人炫熱的激情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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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霾的穹蒼和不時飄落的雨絲,伴著刺骨的冷風吹拂,格外教人覺得寒冷。
屋裏屋外,猶如兩個世界,燃燒的熊熊火盆,溫暖了一室,讓人渾然不覺冷意。
“婉琴,你的身體可有好些,身上的毒可有再發作?”羽蝶倒了杯熱茶遞給她,輕握住她的小手,關心道。
與袁浩風成親的隔日,不待她開口,他總算願意讓她們姐妹相見。在見著婉琴的氣色明顯好多了,臉上也出現紅潤,羽蝶著實安心不少。
“我身上的毒,早被姐夫給治好了,現在每天喝的藥,是姐夫在幫我補身子。姐你就別擔心我了,倒是你,姐夫待你可好?”婉琴笑著安撫多慮的她,反倒較擔心她和袁浩風相處的情形。
“姐夫?”宋芸輕哼,翻了個自眼,覺得聽不下去了。淡道:“我說婉琴啊,你改口未免也改得太快了吧,昨日還叫袁大哥,今日馬上變成了姐夫,你還真是識時務呀!”
羽蝶粉唇微揚,輕啜了口熱茶,美眸透過杯緣,瞧著宋芸不屑的表情,看來她很討厭袁浩風。
“芸姐,我說的並沒有錯啊。在經過昨日後,袁大哥的確成了我的姐夫,對吧!姐。”十分堅持自己是對的,看向身旁但笑不語的羽蝶,求取認同。
宋芸不由得暗歎,這丫頭心思太過早熟,一點也不好玩,反倒是同齡的若薇,雖然任性驕縱,卻不失善良,與她鬥嘴反倒有趣得緊。
羽蝶睨視了宋芸一眼,知道她頓覺無趣的原因。沒錯,婉琴是早熟了點,心思也較敏感細膩,雖然失了童心,但她未覺得有什麼不好。
她相信日子久了,借由若薇的陪伴,婉琴會變得越加活潑快樂。
“對了,羽蝶,你的傷勢如何了?聽說袁浩風一箭射穿你的肩頭,還沒良心地重傷你一掌,現在可好了嗎?”宋芸氣憤填膺,只要想到袁浩風的劣行,教她如何相信他會好好待羽蝶。可偏偏兩人已成親了,她想阻止也沒機會了。
“宋芸,看得出來,你很討厭浩風。”羽蝶美眸含笑,心頭泛起一股感動,知道她是真心關心她,替她擔憂。“你放心,我傷口已經全好了。還有,收起你滿腦子我會慘遭他淩虐的想法。今後,他不會再傷害我了。”
除非是她再次負他,當然這是不可能再發生的事了。想到他替她換藥,那不舍後悔的神情,和不小心弄痛她,他緊鎖的眉頭、低咒連連的話語,總令她又好笑又感動。
“你愛上他了。”宋芸說道,注視著她晶瑩的美眸底,有著溫柔的愛戀。
心下不由得松了口氣,看來是她多心了,就不知道袁浩風是否真心待羽蝶,若是的話,她就沒理由再窮操心了。
羽蝶輕頷首,淡道:
“或許早在半年前,我就已經對他動心了,只是一直不願承認罷了。”
“既然如此,那我就在這裏,祝福你和他白頭偕老了。”她由衷地祝福。
“對了!”她猛然驚呼,瞧著羽蝶。“你成親這事,伍宗青可知道?”
“他不知道。”螓首輕搖,苦笑著。
若是讓他知道,鐵定氣死了。
“哇!那這下可有趣了。無法參加你的婚禮,我相信這是我和伍宗青的遺憾,但我更期待,當他知道你成親時的反應。”宋芸露出一抹不懷好意的笑,以伍宗青過分疼愛妹妹的態度,老是遭人誤解。而這下寶貝妹妹成親,他卻沒參加,她相信到時一定會有好戲看了。
羽蝶不悅地橫了眼幸災樂禍的她。低歎道:
“宋芸,很抱歉,讓你遭受到我的連累,受困於此。現在你可以回宋府了,免得宋威擔心。可否順便麻煩你,幫我帶句話,向青哥說一聲,我和婉琴都很好,請他別掛心。”
“那當然沒問題。”她爽快地一口答應,隨即覺得不妥,板起臉來。逼問著:“你為什麼不回梅園,莫非是袁浩風限制你的行動?”
沒辦法,她對袁浩風始終無好印象。
“你猜對了。你先別激動。”急忙揚手阻止正要破口大?的人。羽蝶徐緩道出,那日伍宗青到來時所胡扯的話,以致後來兩人大手出手的經過。
“所以到現在,他仍耿耿於懷,老是聽不進我的解釋。相信過些時候,就會好些了,到時我自會回梅園一趟。”
宋芸聞言一怔,看來袁浩風對羽蝶在意得很,不然不會如此介意。
“好吧!那我明日就起程回宋府了。不過,我會常到傲劍山莊來看你們的。”
“歡迎之至。”
就在兩人談得正興起時,房門陡然被打開來,走入一抹頎長偉岸的身形。
袁浩風甫踏入房,眼光掃過在場的三人,最後落在羽蝶身上。
打開披在手臂上的大氅,輕柔地覆在羽蝶纖細的肩上,並幫她系好細結。附在她耳旁柔聲道:
“聊好了嗎?該走了。”
“姐夫。”婉琴乖巧地喚了聲,笑開了一張小臉。
“乖,婉琴有沒有乖乖喝藥?”袁浩風抬眸,望著她的笑顏.唇角勾起一弧笑,他本就喜愛她的乖巧懂事,現下聽她喚那聲姐夫,好感不由得遽增。
他此刻終於明白,陸士剛那傢伙,為什麼近回來心情大好,總是一副笑呵呵的模樣。
“有,婉琴都有喝完。”她猛點頭,像是怕他不相信似的。
“那就好,把身子給養好,別再讓你姐為你擔心了。”
雙掌輕置於羽蝶肩上,側著臉與她清瑩水眸相視,黑眸裏的柔情,毫不掩飾。
羽蝶伸出柔荑反握住他的手掌,明白他的用心全是為了她。
“謝謝你。”
劍眉微擰,雙臂伸至她腋下,將她輕盈的身子從椅上給提抱起,摟住她柔軟的嬌軀,黑眸與她相視,微慍道!
“記住,我不愛聽你說這生疏的話。”伸手將她垂落的發絲給整理好,摟住她的纖腰,低道:“時候不早了,回房用膳吧。”
羽蝶螓首輕點,回首朝兩人揮手,與袁浩風相偕離去。
直到兩人走出房門,看著袁浩風細心地撐起油傘,將羽蝶保護地摟抱在懷裏,消失在雨中後,宋芸才收回呆愣的目光。
不能怪她驚訝,有些事還是親眼目賭,較為震撼。誰教之前幾次袁浩風給她的印象,總不離“冷血陰狠”這幾個字,就算旁人說盡好話,說服力當然比不上親眼所見來得強了。
瞧了眼笑得眯起眼的婉琴,實在不願承認,識人的眼力竟會輸給個十三歲的丫頭片子。
但那又何妨,至少袁浩風待羽蝶是真心,她回去也好向伍宗青有個交代。
作者:
嗜酒態睡
時間:
2017-3-14 00:19:23
第八章
午後,屋外的雨絲不減反有增大的趨勢,打亂了袁浩風的行程。
他原本計畫和各商行的主事者約在酒樓談事,礙于這場大雨取消,剛好趁此機會,偷得浮生半日閑。
“事情都忙完了嗎?”
緊閉的窗櫺下,擺放著一張錦繡躺椅,躺椅上躺著一位清麗無雙的佳人。如絲緞般的黑髮散開,慵懶嫵媚的風情,讓甫踏人房門的袁浩風,一時看癡了。
“還沒,改了行程。”話尾方落,人已坐在躺椅上,長臂一伸,將迷人的她拉起。兩人交換了位置,換他躺下,而她柔軟的身子趴伏在他身上。
霎時,長髮披散在他身上,讓他更能看盡她不經意所展露出的誘人風采。
雙臂環住她的柳腰,大掌來回地撫摸她背脊,享受這難得不被打擾,又能與她溫存的時刻。
自成親後,就見她每日往婉琴房裏跑,眼中只有她的寶貝妹妹,令他不眼紅都很難。
在成親當日,兩人盡釋前嫌後,雖然她從沒說過,但從她的眼神舉止中,他能感受到她塒他的深情。仍處於猶疑不安的心,也在她含情溫柔的眸光下安撫了。
得償所願後,對她更是盡情地寵愛,不願再見到她眉頭深鎖,就因為愛屋及烏,所以他也相當疼愛婉琴,更是盡力醫治好她的毒,一切只為了她。
羽蝶螓首靠在他胸膛上,凝聽他沉穩的心跳,被他的氣息所包圍著,教她覺得安心。粉唇輕喟:
“宋芸已返回家中了。”
“你想說什麼?”大手掌將她淩亂的黑髮整理好放在一側,低啞地問。
“我想你既然不愛我回梅園,那可否邀青哥來這?”她抱著一絲希望問道。知道他素來記恨,絕不輕易放過得罪他的人。如今也只有她是惟一的例外,不過他仍是最後的贏家,畢竟到最後是她賠掉她的一輩子。
“休想,我沒殺了他,已是最大的寬容。”他語氣冷硬地一口否絕。
就算她與伍宗青之間是清白的,他也不會讓她再與他相見。
“你……”雖然如她所料地回答,但仍令她生起了悶氣,雙臂一使勁,想離開他胸膛。但他反應更快,硬是將她壓回胸膛上。
“放開我,我想起來了。”她悶悶地說,螓首始終不曾抬起。
袁浩風一個翻身,將兩人調換了位置,雙臂撐起半身的重量,怕壓疼她,也讓他更能看清她的表情。
“你又為了他,和我鬧脾氣。”他口氣微酸,似乎只要扯到伍宗青,他們到最後,就只有不歡而散的結局。
“罷了。”她歎道,或許時日一久,會令他改變對青哥的看法,不想兩人老是為此事起爭執。
藕臂一伸,環住他頸項,水靈的美眸迎視他炯亮的黑眸,決定換個安全的話題,輕道:
“明兒個我想帶婉琴出去走走,你到時有空嗎?可願意陪我們去?”
“好。”
粗厚的手掌,輕撫過她細緻的粉頰,黑瞳變得更深沉,身軀緩緩壓上她玲瓏有致的身子,薄唇覆上她的,溫柔地吻著:
“表嫂,我告訴你……”房門猛地被粗魯地打開來,走入一個冒失的小身影。
“啊!”若薇踏人房後,見著裏面的情形,當場傻眼,尤其是在接觸袁浩風冷厲的眼神時,教她暗自慘叫哀嚎。
“滾出去!”含怒的低吼聲響起,總算驚醒若薇呆愣的神志。
“表哥,對不起,你們請繼續,就當我沒來過。”完了!表哥火大了。
她來得真不是時候,還是先逃要緊,免得被盛怒中的他給揍一頓。
若薇小臉佈滿驚懼,每說一句就退一步,到了門口,趕緊關上門,拔腿就跑。
袁浩風怒瞪那匆忙關上的‥,並暗自提醒自已,待會要親自教她何謂禮貌。
直到身下傳來咯咯的笑聲,濃眉緊皺,注視著她笑不可抑的嬌俏模樣。原本還怒火盈胸的他緩緩地退去怒容。
“你笑什麼?”俊臉逼進她,溫熱的氣息吹拂在她臉上,危險地問。
羽蝶螓首微搖,無視他的逼進,笑道:
“我瞧若薇被你嚇壞的樣子,就覺得好笑。”晶瑩的美眸含笑,清麗絕美的容顏,因笑而發亮,粉唇揚起。
他因她少見的開懷大笑,心頭仿佛一震,愛煞她此刻的美豔的笑顏。
“怎麼了?”發覺他的不對勁,淨拿那雙眼直視著她。
“我喜歡你這樣笑,好美。”美得令人怦然心動,想狠狠地將她狂吻一番,更想將她私藏起來,不讓人所窺見。
熾熱的眼神,瞧得她臉上不由得染上一抹嫣紅,嬌羞地別開頭,不敢與他對視。
她那嬌美惑人的模樣,讓他再也把持不住,再次攫住她柔嫩的唇瓣,雙手拉扯著她的衣杉——
房裏春意正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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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慘了!慘了!”迭聲的哀嚎聲,從門外一路傳來,下一刻一個慌張的小身影闖人。
婉琴眉眼未抬。依舊慢條斯理地喝著手中的湯藥,唇角卻不由得揚起。
身旁的陸士剛隱忍著皺眉,努力地視若無睹。好好的一個寧靜的午後,就被這臭丫頭給破壞了。
“這下真的慘了。婉琴,待會我如果被表哥,也就是你姐夫給追殺時,記得要保護我。”若薇急得在婉琴身旁轉個不停,嘴裏叨念著.一雙大眼還不時朝外探去,那膽怯的模樣,倒讓陸士剛覺得新奇。
“臭丫頭,你又做了什麼人神共憤的事嗎?”陸士剛難得逮到機會,不好好取笑她一頓,豈不對不起自己。
“大塊頭,你這人開口就沒一句好話嗎?”她氣得雙手叉腰,大眼狠瞪著他。
“若薇,到底出了什麼事?你不說出來,要我如何幫你。”婉琴喝完藥,拭了下嘴角,問道。
“我……”她支支吾吾,小臉有絲靦腆,尷尬地道出方才撞見的事。
“哈}哈!’-陸士剛幸災樂禍地大笑數聲。他可以想像袁浩風會氣成怎樣。這太有趣了,真可惜竟錯過這等趣事。
“若薇,你太莽撞了。”婉琴老氣橫秋地輕斥。
“人家怎麼知道,我以為表哥出門了嘛!”她扁嘴委屈地說。早知道就先打聽好,也不會撞見這令人臉紅的一幕。這下可好了,以表哥的脾氣,不訓上她一頓才怪。
“好啦,先別緊張,至少姐夫現在還沒出現,你暫時逃過一劫。”婉琴瞧她擔憂的樣子,開口安撫道。
沒錯!是暫時沒事,有事的是在後頭。
“唉!”若薇歎口氣,無力地睨了眼笑得開懷的婉琴,這是哪門子的安慰法。決定不再去想了,大不了到時跑給表哥追。
“對了,大塊頭你怎麼還不回山上,不怕到時你種的草藥全都死光,表哥到時可饒不了你。”
傲劍山莊的別莊有一大片山地,是專門拿來種植草藥之用的。上回羽蝶在他木屋所見的小藥園,還只是九牛一毛而已,全由他一人專門照顧。負責供給做劍山莊和藥鋪之所需。
“臭丫頭,你不用操心了!不是我愛留下,這可足你表哥親口答應,要讓我多留幾天。山上的那片藥草,他自會派人上山去照顧。”陸士剛說得可得意了,算他這個兄弟有點良心,知道他剛認了兩個義妹,可不想那麼快回去。
“那豈不便宜你了!”若薇噘嘴,一副不服氣的樣子。
其實,她也不希望他太早回去,只是習慣與他鬥嘴罷了。
陸士剛大笑,毫不將她的話放在心上,知道這丫頭有口無心,不然他也不會關心她。
“有你們在,就覺得好熱鬧,一點也不會無聊。”婉琴笑著來回看著兩人。她喜歡這裏的一切,在這有一大堆關心她的人,讓她覺得很溫暖。當然,她也想念大哥和梅園的一切。
“婉琴,你又在喝藥了。表哥有沒有說過,你還要喝多久的藥?”若薇皺著鼻子,看著已空的藥碗,真佩服她能把藥當開水喝,要是她寧願病死,也不要喝這苦得要人命的菜汁。
“姐夫說我身上的毒早好了,他嫌我身子骨太弱.在幫我調養身子。”婉琴輕道。她從小就是藥罐子,自是一點也不覺得藥苦。
看她這樣子,陸士剛覺得心疼不已,心下一轉,提議道:
“婉琴,想不想學武,大哥教你?”
“好,我要學!”若薇興沖沖地插話,頭上猛然被敲上一個爆栗。
婉琴笑看若薇抱著頭呻吟,一雙大眼轉了圈.不確定地問:
“可是我適合學武嗎?姐曾說過因為我身上的毒,怕是終身不能學武了。”
“別忘了,你身上的毒已解了,學武自是沒問題。而且學武可以強身,不僅可以強健身體,也可以幫助別人。”陸士剛鍥而不捨地繼續遊說她。
“是啊!我們兩個一起學,也比較有伴,將來我們一起行俠仗義。”若薇已經開始幻想,要當個受人景仰的女俠,也跟著鼓吹她同意。
“真有那麼好嗎?既然是這樣,只要姐同意,我就沒問題。”婉琴被遊說得心動了,但仍是決定尊重羽蝶的意見。
“太好了!羽蝶那由大哥去說,想想看,‘淩波芙蓉’的妹妹,若是一點也不會武功,那豈不是太危險了。”陸士剛高興地決定待會去找羽蝶,總算在這有點事可做了。
“為什麼?”他的話,引起兩人的不解,異口同聲問。
他神秘一笑,賣關子地說:
“因為,你們想想,以淩波芙蓉的美貌來說,她的妹妹自是長得不差,若是不懂武,豈不危險。”
“大塊頭,你說得有道理。”若薇頷頭輕點,有模有樣地說:“換句話說,以傲劍山莊莊主的俊朗英姿,若是他的表妹不懂武,也實在是太危險了。”
此話一落,婉琴和陸士剛再也忍不住地捧腹大笑。
“臭丫頭,你好樣的!拐個彎稱讚自己。”
頓時,三人笑得好不開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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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呢?”甫從書房走出的袁浩風,在遍尋不著嬌妻後,不悅地捉了名丫環問。
“回莊主。夫人此刻在後院,教表小姐和婉琴小姐武功。”丫環恭敬地回道。
教武功?袁浩風濃眉微揚,嘴角扯了抹淡笑,往後院的方向而去。
還未走到時,就聽到羽蝶清粱的嗓音,他放輕腳步靠近。
“婉琴,你的手太僵硬了,迷蹤拳的拳法著重於快和靈活。”
另一道豪邁的聲音也跟著響起:
“臭丫頭,馬步給我蹲好!別東張西望。”陸士剛矯正若薇的姿勢,輕敲她一記響頭。
“誰?”羽蝶輕喝,回首見到一抹頎長身影,倚著樹幹瞧著他們的舉動。
“浩風,你怎麼來了?”她驚喜地笑著上前相迎,任由他張開的雙臂將她纖細的身子給環抱住。
“四下找不著你,沒想到你卻跑來這教兩個丫頭武功。”
抬起衣袖輕拭她額上的細汗,粉頰上因活動泛起兩抹紅暈,清澈的美眸盈滿笑意,看來耀眼迷人。
深邃的黑瞳變得更深,此生怕是永遠看不夠她了。
“怎麼才片刻看不著羽蝶,就開始想念她了。”陸士剛一見著他,即忍不住開口謔道。
黑眸瞪了眼他刺眼的笑,唇角勾起一抹邪笑:
“看來你是不能適應太悠閒的日子,還是早早返回看顧草藥好了。”
“喂!之前允諾的話,駟馬難追,你可不能趕我回去。”他有恃無恐,不怕他的威脅,臉上的笑仍是礙眼至極。
“那你最好給我安靜點。”淡淡地拋下警告的話,摟著羽蝶就要走人。
“等等,我不能走。我和大哥正在教她們武功,現在走不開,晚點我再過去找你,好嗎?”她頓住腳步,想起目前正在做的事,固執地不肯走。
“不好。”俊臉瞬間沉下,不喜歡她輕忽的態度,摟住她纖腰的手臂收緊,明白表示他的不悅。
“何況,你午膳還沒用呢。”
再過兩個時辰,就到晚膳的時間了,而她卻到現在還未用午膳。她老是忘了用膳的時間,這樣身體怎麼會強壯。他一直希望她能早日懷孕,有個強健的身體,他會比較放心。
“可是我不餓啊!”她仍是不願走,堅持己見。
“羽蝶,你就和浩風先走吧,改日再教,不然我怕到時他可會怨我,和他搶妻子。”眼看袁浩風就快變臉了,陸士剛趕忙催促她先走,不然他可真會被袁浩風一怒之下,給轟回去了。
“這……”她仍覺得不妥,躊躇著。
“姐姐你快和姐夫去用膳吧,我們沒關係的。”
“是啊!表嫂,你快跟表哥走吧,我們改日再學。”
大夥都注意到臉色已呈陰霾的袁浩風,紛紛開口求她快走。
不再讓她有猶豫的時間,強摟著她跨步離去,羽蝶也只好認命地被他帶回房去。
待兩人遠去後,三人才無奈地松了口氣。
“本以為表嫂進門,我會多了個伴,現在看來我大概是搶不過表哥了。”若薇首先不滿地發難。
“好了,我們接下來繼續練武吧!”陸士剛大聲招呼。
兩個女孩強打起精神,繼續方才中斷的練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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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兩人房裏,就見小廳的圓桌上,擺滿各色佳餚、水果,還有一些她喜愛的糕點。看見這些美食,才覺得肚子真的餓了。
落座後,還未動筷,就見袁浩風夾了滿碗的菜,才將碗遞給她。
“快吃吧!”
“嗯。”螓首輕點,開始慢條斯理地用膳。
見她秀氣的吃相,唇角揚起疼寵的笑容。輕道:
“你要教她們武功我不反對,但自己的身子必須先顧好才行。”
“你別擔心,我不是小孩子,我會照顧好自己的。”粉唇輕揚,對他的關心過度,感到些許無力。
“別淨看著我吃,你也快吃啊。”主動地替他夾了菜到他碗裏,便不再多言,專心用膳。
“叩叩!”房門外傳來兩聲敲門聲後,就未再響起。
這不識相的敲門聲,令袁浩風濃眉微攏,為什麼每次他和羽蝶獨處時,總會有不怕死的人來打擾。
就在他決定置若罔聞時,敲門聲又再次響起。他惱火地倏地起身,決定一看是哪位不想活的人,當他臉色緊繃地打開房門,卻見到一個畏縮的小身影。
“嗨,表哥,我這次有敲門喔。”若薇吐吐小舌,連退數步,強扯一抹笑和他打招呼。
心裏卻不免暗咒,為什麼是她來請人的,若是換成婉琴的話,說不定表哥臉色會好點。
“你又有什麼事了?”黑瞳微慍地瞪著她,不耐地問。
“是……芸姐又回來了,她說有急事要找表嫂。”小腦袋往裏頭一探,眼光急欲搜尋那抹溫柔的身影.
“宋芸來了,她不是回宋府去了嗎?”聞言,羽蝶腳步輕移來到袁浩風身旁,疑惑地問。
“表嫂。”若薇大眼一亮,見著她膽子也跟著大些了。“芸姐,她現在人在大廳,她急著要見你呢。”
一股不安猛然劃過她心底,惶然的美眸與他相視。
“那我們快走吧!”
她慌忙繞過袁浩風要走,手臂卻猛地被一拉扯.對上他深沉的黑瞳。
“我陪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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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廳上,宋芸坐立難安,頻頻往內探去,嘴裏不停地念著:
“若薇怎麼搞的,叫她叫個人慢吞吞地,早知道我就自己去找羽蝶了。”
坐於一旁的婉琴也感染到她的不安,試探地問:
“芸姐,到底出了什麼事?”
“這……”她猶豫地瞧了婉琴一眼,無法決定這事是否該讓她知曉。
“宋芸,出了什麼事,你為什麼又趕回來了?”
一道柔嫩的嗓音響起,讓宋芸松了口氣,旋身看著來人,急道:
“出事了?”
“到底發生什麼事?”見著宋芸著急的神情,教羽蝶的胸口急速竄起不安。
“羽蝶.我先問你一個問題,郭廷和的死與你可有關係?”
她還記得曾陪她深夜一探郭府,也曾聽她提過懷疑郭廷和這個人。
“沒錯。”她一口承認。“但我並沒有殺他,是他自知無臉見我,自盡在我面前。”想到當時,她也被他悔悟而自盡的舉動,感到驚愕。
“為什麼這麼問?!”難不成郭廷和死後,又出了什麼事嗎?
“當我回到景陽縣時,才知道出事了。郭廷和的妻子,也就是景陽縣令的妹妹,央求他替她報仇。她一口咬定那晚見著的是你“淩波芙容”害死郭廷和的,命大哥捉拿你。哪知大哥不從,反倒認定事有蹊蹺,因此惹怒縣太爺,現在人被關在牢裏,並派人四處捉拿你歸案。”宋芸一口氣說完。當她回到景陽縣時,還被四處張貼捉拿羽蝶的告示給嚇到了,在打聽完消息後,遂冒險地返回傲劍山莊,急欲與她商量對策。
“可惡!我這就回去,說明這事情真相,要他放了宋威。”乍聞這消息,驚怒交加,為了連累宋威感到歉疚。
“出事的還不止這件事。”宋芸口氣凝重,看著氣惱的羽蝶,歎道。
“把話一次說清楚。”袁浩風摟住羽蝶,為免她衝動,沉聲命令道。
“伍宗青失蹤了。”
“你說什麼,青哥不見了,這是怎麼回事?”羽蝶急得拉住她的手,逼問著。
“我到梅園才知道,那日他離升後,也就是到這來找你們,之後就再也沒回去了。”
接連的噩耗,讓羽蝶頓時失去力氣,身子軟倒在袁浩風懷裏,俏臉上佈滿憂慮。
“會不會是你那天傷他太重,所以在路途中……他……”羽蝶在他懷裏轉身,美眸含淚,小手扯著他衣襟,顫聲問。
袁浩風臉色陰沉,黑眸含怒地盯視著她眼裏的淚霧,粗聲低吼:
“你放心,他沒那麼不濟,不會死在半路上的。”
該死的!她如果敢當著他的面落淚的話,他絕對饒不了伍宗青。
“姐姐,大哥會不會有生命危險?”婉琴急得眼淚止不住不停落下,抽噎地問。
“別擔心,姐姐一定會找到青哥的,他不會有事的。”彎身將淚人兒的她輕摟住,不只安慰她更是安慰自己。
青哥不會有事的。
宋芸本身心情也很晦暗,但在見著袁浩風沉怒的神色,不禁吞了口口水,趕緊將摟抱在一起的兩姐妹拉開,將羽蝶推入袁浩風懷裏,自己則負責安撫婉琴。
“羽蝶,現在我們該從長計議,這兩件事都拖不得,必要時還請袁莊主能伸出援手幫忙。”
就怕袁浩風會趁此機會一報私仇而不願幫忙,這也是她方才急欲將羽蝶推向他懷中的原因。
畢竟沒有一個男人,可以忍受自己深愛的女人,為了別的男人,在自己面前哭泣。
在面對她含淚懇求的眸光下,即使他想拒絕,最後也只有點頭應允了。
袁浩風答應得十分不痛快,但為了羽蝶,也只好勉強自己幫這個忙了。
作者:
嗜酒態睡
時間:
2017-3-14 00:19:42
第九章
陰濕、喑黑的地牢裏,位於階梯的壁上掛著一盞油燈,燈火忽明忽暗,隱約照耀出牢裏盤腿打坐的人影。
男人蒼白的臉上不停地冒出冷汗,他氣息不穩地欲用真氣來緩和胸口的疼痛。
驀地,階梯上的石門緩緩被推動,走人一抹瘦長身形。
來人臉上掛著一抹邪笑,雙手環胸得意地看著牢裏的人。
“伍宗青,我今天是來告訴你一個好消息。宋威因為拒絕捉拿南宮羽蝶,如今已被關入縣府的牢裏,還有就算你執意不說出她的下落,我也已查到她人在做劍山莊。”
伍宗青倏地睜眼,瞪視著眼前笑著猖獗的人。
那日,與袁浩風一戰,他身受重傷。就在他撐著一口氣,即將抵達梅園時,卻遭人不費吹灰之力地挾持。
而這人竟是原該死了的郭廷和!
他不僅詐死騙了羽蝶,甚至還想將罪名推到羽蝶身上,而今他更想利用他,讓羽蝶自投羅網,一網除盡。
此人心思狡詐歹毒,羽蝶竟會天真地相信他有悔過之心。在他自殺時,並無一探真假,才會讓此人有機可乘,造成今日他和宋威坐困牢裏。
“郭廷和你這個奸險小人,你究竟打算如何?!
“哈!哈!”郭廷和仰頭狂笑數聲,坦白地告訴伍宗青他的計謀。“我要讓南宮羽蝶嘗嘗被官府追緝的滋味。然後再通知她,她的義兄落入我手中,我等著她自動上門來。十年前,僥倖讓她逃過,這次我要永除後患!”
只要想到十年前,在他和眾位狼王寨的弟兄,好不容易用計滅了南宮世家,本以為將會得到一筆寶藏沒想到依照藏寶圖的指示,卻只找到一些孩童的玩意。
當時他差點慘遭盛怒中的狼王寨的人給殺死。之後他隱姓埋名,躲避狼王寨的人,本想就此過完餘生的他沒想到竟會出現前來索命的南宮羽蝶,將他幾已忘懷的舊恨再次挑起。
當年他即知兩姐妹逃過一劫,本打算就此作罷,哪知她卻找著改名換姓後的他,教他不心生殺念都難。
“你這人倒真是狠毒,在滅了羽蝶全家後,連她也不放過。景陽縣的百姓全瞎了眼,竟看不清他們口中的大善人,原來是個道貌岸然的偽君子、奸險小人!”伍宗青氣憤地出言辱?,一想到此人心機深沉,藏匿於此多年,竟沒讓人發覺他的真面目。
若不是羽蝶,只怕到這惡人死了,全縣的人都還被他蒙蔽在鼓裏。到時,說不定還為他追頌一個大善人的牌匾。
想到這,就令他憤怒於胸,內傷的疼痛也更著加劇。
得意地看著他灰敗的臉色,郭廷和冷笑道:
“多謝你的稱讚,你還是多擔心你自己吧.你可是我手中重要的人質,可別到時南宮羽蝶還未到,你卻重傷而亡。”冷睨了他一眼,一路狂笑拾級而上,石門再次關上。
“可惡!”伍宗青憤恨地呻罵著。
怨自己受困於此的無能為力,更不願因他害羽蝶陷入危機。轉念一想,害他因重傷而輕易被擒的原凶,不由得再次咒?:
“該死的袁浩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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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是同是被關入牢裏,但另一座牢裏的人,卻快活得很,一點也沒有該有的危機意識。
“來來來!趕快下注,買定離手。”宋威吆喝著圍在他身旁的弟兄,一雙大眼閃著興奮的光芒,蓋子一掀,笑臉更是得意。
“哈哈!貪財了,這局又是我贏了。”
眾人含怨地看著他將所有的錢放入他的錢袋裏,有人不滿地抗議著:
“老大,你太不夠意思了,你關在這快一個月了,每賭必贏,我們的錢都被你贏光了。”負責看顧他的阿財抱怨著。由於宋威平日做人重義氣,對底下的人也多照顧,因此人緣極好。
原本大家知道他被縣太爺一怒之下關人牢裏,該是沮喪失意,大夥想來安慰一番。哪知反被他拖著下賭.這一賭下來,幾乎全被他一人給贏光了。
積了一口悶氣,趁現在眾兄弟全在換班後,全數來這報到,誓在討回一口氣,倒也讓這牢裏熱鬧不少。
只是,沒想到平日最守紀律的宋威,竟會是個深藏不露的高手,其賭術就連賭坊的人也望塵莫及。
大夥看他開心數錢的模樣,有哪一點像平日威風凜凜的宋總捕頭,只能搖頭歎息,有種被騙的感覺。
“去去!自己手氣不好,還在那噦嗦什麼?”宋威揮手,懶得理會他的抱怨,仍忙著吆喝弟兄再次下注。
“老大,難道你都一點都不擔心,大人不放你出去?”阿丁一手邊下注,仍忍不住關心問道。
“是啊,老大。”眾人雖忙著觀看賭局,也忙著附和道。
“你們放心,大人是明理的人。這次只不過是他一怒之下,未曾細想,才會將我關入牢裏。等他想通了,自會放我出去。”宋威老神在在,一點也不擔心,反倒安慰起他們。
想他跟隨大人多年,自是知道大人是個公正無私明理之人。雖然這次因牽扯到他妹夫的事,讓他在盛怒之下,失了判斷。但他相信大人的為人,絕不會誤枉誤判的。
“可是,我看那大人的妹妹,也就是郭夫人,一直在大人身旁哭訴,要大人主持公道。難保大人會失了準則。不相信你的話,到時你和淩波芙蓉可就慘了。”
阿財仍不樂觀地提醒,看來已玩瘋的宋威,從不知道卸下公事後的老大,竟是這副模樣,以後大概都沒人敢和他下賭了。
“放心放心,相信老大的話,你還是先擔心這局的輸贏吧!”
再次掀起蓋子,痛快地收起眾家兄弟的血汗錢,滿意他們臉上慘白的神情。
這會兒再也沒有人替他擔心了,大夥瞪視著宋威高興地收起飽飽的錢袋。
“你們看他那玩得樂不思蜀的樣子,真是枉費我替他白擔心了!”一道清亮的嗓音陡然響起,一群人聞聲望去,在牢門外站立著一男兩女。
三人臉上表情各異,有充滿興味、有含笑以對,更有不敢責信的。
“嗨!芸妹、羽蝶,你們怎麼來了?”宋威還不知死活,輕快地打著招呼。
“大哥,你真令我感到可恥,等回去後,我非告訴娘不可。”宋芸慚愧不已,覺得顏面掛不住。
“先別說這些了,宋威,大人已決定放你出去了,有事我們出去再談。”羽蝶笑道,環伺眾人圍賭的情形,唇畔的笑意加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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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眾人回到宋府後,宋芸才徐徐道出三人來到景陽縣後所發生的事。
原來縣太爺對其妹哭哭啼啼的話,和宋威所說的真相,已心存疑竇。輾轉思量,決定不顧其妹的反對.要求重新開棺驗屍,豈料棺蓋一開,屍體卻早已不翼而飛。
一怒之下,決定重新審案時,三人也正好來到,在稟明事情原委後,便下令釋放宋威,還羽蝶清白,並命宋威即刻追拿郭廷和歸案。
“早知道你在牢裏,那麼快活,我何苦替你在外頭奔波。”宋芸冷哼。雙手環胸,斜睨著他,愈想愈不甘心。
“宋威。你真令我驚訝。”羽蝶輕笑,想到牢裏的那一幕,就不禁莞爾。
這位是……”宋威問著羽蝶身旁的男人,從剛才他就一直對他存有好奇。
俊逸的五官上,有雙太過精銳深沉的眼,形于外的不凡氣勢,讓人無法忽略。
瞧他對羽蝶親呢自然的舉止,那充滿佔有的宣示,令他濃眉微擰。
“袁浩風,也是羽蝶的丈夫。”袁浩風直言道。在見到他明顯愕然的神情,心頭掠過一抹快意,他可沒忽略掉宋威眼底的不信和……失落。
“這是怎麼回事?”宋威艱澀地問。
也才不過一個月的時間,佳人已名花有主,這教他如何接受?
“大哥。”宋芸知他情意,不忍地道:“半個月前,他們兩人就已在傲劍山莊成親了。”
只能怪他老錯失良機。一直不敢對羽蝶表露心意,說不定還有一絲希望,現在他連想的機會都沒有了。
“這事,伍宗青知道嗎?”故作灑脫一笑,對上袁浩風了然的黑瞳,輕咳了聲,心下不由暗驚他的敏銳。
“青哥失蹤了。”羽蝶輕道,柳眉微皺,雙肩卻在下一刻被一雙手臂輕攬,不意外地,側首迎上一雙擔憂的黑眸,粉唇輕揚,不想再令他擔心。
“有誰能告訴我,到底是發生什麼事,為什麼一個好好的人會失蹤?”
宋威自是沒錯過兩人眼眸交會的深情,既然她已有好的歸宿,他也只能祝福她了。
宋芸瞧了深情注視的兩人一眼。看來這解釋的話,又落到她頭上了,認命地簡述事情的前因後果。
“你們說有沒有可能,伍宗青的失蹤和郭廷和有關?”袁浩風將羽蝶輕推落座在一旁的太師椅上後.立在她身旁,黑瞳掃了兩人一眼,推測道。
“這倒不無可能,若說郭廷和即是陳平,那他會捉伍宗青,就只有一個可能。”經袁浩風這一提,宋威認真地思索,這事環環相扣。
“用來威脅羽蝶就範。”宋芸介面,覺得這不無可能。
“我始終有個疑問,當時陳平為何要自殺在我面前,不敢和我對打,卻安排這一場戲。”羽蝶仍不解,兩人對打,誰勝誰敗還是未知數,他為何選擇在她面前假死。
袁浩風淡笑,大手將她微亂的發絲梳攏好,憐愛道:
“這就是你江湖歷練太少了,才會中了他的計謀。他這招的確高,先是自殺謝罪在你面前,松了你的防心.再由他妻子出而,指控你是殺人兇手。若是你因此被抓了或被殺了,那他這招借刀殺人,就成功了。世上再也沒有人,能證明南宮世家的滅門慘案是他所主使的。”
“如果我因此而逃過了,就得過著被迫緝的日子。而青哥和宋威,是他為了以防萬一逼我就範的人質。”羽蝶這一細想,更是覺得陳平心思歹毒,不免暗惱當時怎會受騙。
“聰明。”袁浩風贊許地道,輕撫過她一頭柔滑的青絲。
“這個郭廷和倒是算計好一切了嘛,只是事情並非他所料,大人是個公正嚴明的好官,就算他身為大人的妹夫,他也絕不輕饒的。”
宋威對袁浩風的分析,覺得頗有道理。佩服之際,更加慶倖今日兩人是友非敵。
“那伍宗青不就危險了。”宋芸低呼。
“不,青哥暫時不會有事。他想殺的是我,郭廷和還要留著他,引我上勾呢。”
她可是郭廷和心頭的一塊隱憂。十年的仇恨,也該是要作個了結了。
“我相信過不了多久,郭廷和必定會有所行動,我們就先靜觀其變。而另一方面,我也會率眾捕快挨家挨戶調查。看是否能獲得一絲蛛絲馬跡。”宋威沉吟道。以目前敵暗我明的情勢,也只能這樣了,至少可以放心的是伍宗青的安全。
“好,我和浩風就先回梅園,一有消息,我們保持聯絡。”羽蝶拱手拜別,與袁浩風相偕離去。
“別再看了。”宋芸注意到宋威留戀的目光,搖頭歎息。
唇角揚起一弧苦澀的笑,宋威輕摟著她的肩,淡笑:
“走吧!陪我去見大人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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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園
在這冷徹刺骨的寒冬,百花凋零,惟一能傲然挺立綻放的只有梅花。
整座梅園開滿了白色、淡紅的梅花,冷冽的清香飄散在空氣中,處處可聞。這個時候的梅園最美。
梅乃四君子之一,是謂高風亮節,古書多有紀載,稱頌之。
這也是梅園的創立者,伍子岳的夫人最愛的花。因此他為了紀念妻子,建立了梅園。
一雙雪白柔荑仰天高舉,接住被風吹落的梅花,纖柔的身軀站立在梅花樹下,嬌軀被不時飄落的梅花沾染了一身。
“你在做什麼?”含怒的嗓音響起,隨後嬌軀由後被摟進一副寬闊結實的胸膛。
低柔的歎息從粉唇逸出,將身子放軟,任他緊抱住。
“以前我最愛在這時,站在梅花樹下,有時興起會撿些落梅,然後自己釀成梅花酒,別具一番風味。改天有機會做給你喝。”
“回房吧!瞧你身子都發冷了,要是著涼了可不好了。”雙臂更加摟緊她,借由自身的溫暖來驅散她身上的冷意。臉頰輕靠她微涼的嫩頰,劍眉不由得蹙起。關心道。
“不,我想再待一會,你這樣摟抱著我,我一點也不覺得冷。”
閉上雙眸,鼻間嗅著清冷的梅香,寒風輕拂面。儘管有些冷意,她卻仍執意不肯離去。
“別任性了!”袁浩風輕斥,揚起大氅將她的身子整個包圍住。身子倚靠著樹幹,摟抱著她一起望向仿若被整片梅樹所淹沒的宅第,卻沒再勉強她。
“你知道嗎?我在這生活了十年,前一年裏,我始
“那伍宗青不就危險了。”宋芸低呼。
“不,青哥暫時不會有事。他想殺的是我.郭廷和還要留著他,引我上勾呢。”
她可是郭廷和心頭的一塊隱憂。十年的仇恨,也該是要作個了結了。
“我相信過不了多久,郭廷和必定會有所行動.我們就先靜觀其變。而另一方面,我也會率眾捕快挨家挨戶調查,看是否能獲得一絲蛛絲馬跡。”宋威沉吟道。以目前敵暗我明的情勢,也只能這樣了.至少可以放心的是伍宗青的安全。
“好,我和浩風就先回梅園,一有消息,我們保持聯絡。”羽蝶拱手拜別,與袁浩風相偕離去。
“別再看了。”’宋芸注意到宋威留戀的目光.搖頭歎息。
唇角揚起一弧苦澀的笑,宋威輕摟著她的肩,淡笑:
“走吧!陪我去見大人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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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園
在這冷徹刺骨的寒冬,百花凋零。惟一能傲然挺立綻放的只有梅花。
整座梅園開滿了白色、淡紅的梅花,冷冽的清香飄散在空氣中,處處可聞。這個時候的梅園最美。
梅乃四君子之一,是謂高風亮節,古書多有紀載,稱頌之。
這也是梅園的創立者,伍子岳的夫人最愛的花。因此他為了紀念妻子,建立了梅園。
一雙雪白柔荑仰天高舉,接住被風吹落的梅花,纖柔的身軀站立在梅花樹下。嬌軀被不時飄落的梅花沾染了一身。
“你在做什麼?”含怒的嗓音響起,隨後嬌軀由後被摟進一副寬闊結實的胸膛。
低柔的歎息從粉唇逸出。將身子放軟,任他緊抱住。
“以前我最愛在這時,站在梅花樹下,有時興起會撿些落梅,然後自己釀成梅花酒,別具一番風味,改天有機會做給你喝。”
“回房吧!瞧你身子都發冷了,要是著涼了可不好了。”雙臂更加摟緊她,借由自身的溫暖來驅散她身上的冷意。臉頰輕靠她微涼的嫩頰,劍眉不由得蹙起,關心道。
“不,我想再待一會,你這樣摟抱著我,我一點也不覺得冷。”
閉上雙眸,鼻間嗅著清冷的梅香,寒風輕拂面,儘管有些冷意,她卻仍執意不肯離去。
“別任性了!”袁浩風輕斥,揚起大氅將她的身子整個包圍住。身子倚靠著樹幹,摟抱著她一起望向仿若被整片梅樹所淹沒的宅第,卻沒再勉強她。
“你知道嗎?我在這生活了十年,前一年裏,我始終無法忘懷家破人亡的那一夜。因此變得怕生,無法信任人,即使對救了我和婉琴,並帶我回梅園的義父,仍是帶著防備。”清柔的語音訴說著。
在這一刻,她忽然想毫無保留地對他掏心。矢‥道他會是個很好的傾聽者,更希望他能瞭解她對伍宗青的感情。
“而當時的青哥,也不過是個十歲的孩童,卻有著令人出乎意料的耐心,總是笑臉相迎,找些有趣好玩的事逗我開心,不怕我的冷淡拒絕。漸漸地,我失了防心,逐漸地融入這一家。我知道他是真心喜歡我和婉琴.常以大哥自稱,疼我們勝過親妹妹般。”
她頓了下,美眸因回憶而變得深幽,唇畔始終含笑。
“兩年前,我為了報恩,差點就聽從義父的話嫁給青哥。”
感受到腰間的手臂倏地收緊,柔荑輕覆上他放在她腰上的手,淡道:
“若不是青哥肯定地對義父言明,今生他待我永遠只有兄妹之情,再無其他,義父也不可能放棄。那時,我聽了十分感動,也知道他將永遠都是我最敬愛的大哥。”
身後傳來一聲低歎,將懷中的人兒轉個身,黑眸對上她清瑩的美眸。
“你的意思我懂,為了你,我不會讓伍宗青出事的。只要他別惹到我,我會試著和他和平共處的。”
“謝謝你。”她知道她的目的達成了。
“走吧!冷風吹久了,怕是會犯病的。”
袁浩風摟著她,正欲強行帶她離去時——
“羽蝶,袁莊主有消息了。”宋芸氣喘吁吁地奔至兩人面前,興奮道。
“你是說有青哥的消息了,他現在人在哪?”羽蝶著急地拉著她的手,急切地問。
“就在城外山頭的狼王寨裏,有人瞧見郭廷和的蹤跡.我大哥已趕過去了,我們快走吧!”
“狼王寨?它不是讓人給挑了嗎?”羽蝶疑惑地問,她還記得那夜郭廷和的話。
“不錯,它是曾離奇的一夜之間被人給挑了,至今仍不知是誰做的,大家只當是為民除害,從沒有人想去追查是誰做的。”
狼王寨雖是個土匪窩,但裏面卻暗藏高手,又因地勢的關係,官府幾次圍剿都沒有成功,而今卻讓人給滅了,官府自然是樂得輕鬆。
“別管這些了,我們快走吧!”宋芸見話題拉遠,急忙拉著羽蝶就要離開。
“浩風。”羽蝶回眸卻望進他深思的黑瞳,不解地出聲。
“我們走吧!”感受到她的目光,俊臉含笑,從宋芸手中牽過她的手,將身上的大氅脫下,小心地替她穿戴好,才拉著她的手邁開步伐。
“喂!等等我呀。”宋芸不悅地嘟囔。
這袁浩風也真小氣,同為女人,連個手也不准人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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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三人趕到狼王寨時,卻在外頭瞧見一群官兵倒地,而宋威也在裏頭,生死未蔔。
“大哥。”宋芸臉色蒼皇地驚叫,忙不迭地奔至他身旁一探鼻息,見還有氣,一下才松了口氣。
“看來宋威和這些人,全是被迷昏了。郭廷和這人詭計多端,連宋威都著了他的道,大家小心點。”袁浩風一一檢查後,劍眉微擰,唇角揚起一抹冷笑。
“宋芸,我看你就留在這顧著宋威,我和浩風去救青哥就行了。”羽蝶衡量情勢後,決定讓她留守在外頭,以防昏迷中的宋威再次遭襲擊。
“那你們小心點。”宋芸點頭,輕道。
在兩人要踏入門時,袁浩風拉著羽蝶的手,在她耳畔交代道:
“一切聽從我的話,不可貿然行事。”
見到她螓首輕點,才放心地走人寨子裏。
進入後,空闊的廳裏,沒瞧見半個人影。
兩人四目相對,有默契地分頭尋人。但在找遍寨子裏裏外外,就是沒見著郭廷和的人影。
“這是怎麼回事,為何不見郭延和?”羽蝶疑惑地問,難不成他人已離升了。
“小心點,我相信他人還未離去。”袁浩風沉吟道,仔細地找尋線索。若是他沒料錯,這屋裏或許暗藏機關。
大掌在觸及往內室的一面牆時,唇角勾起
他運勁一推,如他所料,整面牆競往內推動,一道階梯赫然出現在眼前。
“想不到這個狼王寨,竟還有這樣的機關!”羽蝶驚呼,就要下去查看,手臂即被人給扯住。
“你忘了方才答應我的事了嗎?我先下去,你跟在我後頭。”袁浩風不悅地瞪她一眼,大掌拉住她的小手,率先走下階梯。
“青哥!”走完最後一個階梯,就見著一座鐵牢,牢裏的人,教她欣喜地不顧袁浩風的警告,掙脫他的手,往前奔去。
“羽蝶,你怎麼找到這的?”伍宗青一聽石門推動的聲音,原以為是郭廷和這惡人,沒想到竟是他掛念的人。
袁浩風黑眸微沉,大掌不由得緊握,臉色陰沉地注視著他們兩人欣喜的模樣。
這時,又再次傳來石門推動的聲音,袁浩風大驚地往回一看,石門已關上,又恢復原先的那面牆。
驀地,一道倡狂的笑聲刺耳地響起:
“哈哈!今日我要你們來得,去不得。”
“浩風,怎麼辦?!”在瞧見緊閉的門後,羽蝶擔憂地看向臉色微沉的他。
袁浩風不發一言地走到她身旁,將她推向他身後,兩手使勁一扯,硬是將鐵鏈活生生地扯斷。
牢門一開,羽蝶即往內沖去。
“青哥,你不要緊吧?”
“不礙事的。”伍宗青臉色微白,手掌撫著胸口,借著羽蝶的扶持,身形微晃地站起。
“既然他不礙事,羽蝶那你還不放手。”袁浩風語氣不善地道。掃了眼兩人過於貼近的身子,教他氣得想宰了他。
“浩風你……”
“我是不礙事。”伍宗青強扯出一抹笑,眼底卻閃著一抹惡意。“只是被你所打的重傷,到現在還未好罷了。”
“什麼!青哥你的意思是,你會被抓全是因為身上的傷。”羽蝶微怨地回首瞧了眼袁浩風,她自責愧疚不已。
好個伍宗青!
兩人較勁的目光在空中交會,袁浩風唇角噙起一抹冷笑,拂袖轉身走上階梯。
“浩風,我們要怎麼出去呢?”羽蝶扶持著伍宗青走到他身後,瞧著緊閉的石門,憂心道。
袁浩風在估最了石門的厚度後,運氣將真氣集於兩掌,然後低喝了聲,發掌擊向石門。
在兩人的驚訝的目光下,石門竟被轟出個大洞。
即使明知袁浩風武功實屬一流,但沒想到他內力競如此驚人。兩人當場受到很大的震撼。
“還不快走。”袁浩風淡道。在踏出步伐時,回首朝伍宗青撂下一抹警告的眼神。
可惡!伍宗青心下暗惱,就算知道自己武功不如人,但他就是看袁浩風不順眼。
“我們走吧!”
羽蝶扶著他小心地跨出,在出了地道時,一抹銀光閃過她眼前,在她還來不及反應時,一道人影更快地出手,接過一個沾了劇毒的暗鏢。
“袁浩風,我和你素無仇怨,你為何三番兩次壞我事?”屋簷上傳來郭廷和咬牙含恨的聲音。
“哼!”袁浩風冷哼,抬眸注意著屋簷上的動靜。
“誰說我們沒有仇怨,羽蝶已嫁我為妻,而你卻一心想謀害她,你說我饒得了你嗎?”
“什麼!他說的可是真的?”伍宗青大驚,雙眸睜圓地瞪視著身旁的人。
“是真的。”在他憤怒的目光下,羽蝶囁嚅低語,螓首微垂,不敢而對他。
“休想逃!”袁浩風陡然一喝,身形奔往外頭,羽蝶也趕緊扶著伍宗青跟上。
一走出門外,卻意外見著宋芸落入郭廷和的手中,頸上還架著一把劍,好不容易安下的心再次緊張地提起。
“你以為在我面前你逃得掉嗎?”袁浩風黑眸閃過一抹冷殘,唇角的笑毫無溫度。
“不試試怎麼知道。”郭廷和雙眼底有著一抹畏懼,心知在他手中能逃過的機會渺茫,但仍是要賭一賭。拉著宋芸邊後退,邊注意袁浩風的舉動。
“你以為挾持她,我會有一絲顧忌,而讓你逃走嗎?”
袁浩風嗤笑的話語,令在場的人大驚。
“浩風,你不可以……”羽蝶驚慌未完的話,在遭伍宗青的一個拉扯而停住,美眸在對上他示意的雙眼,才放心地不再多言。
“你當真不顧她的安危?”郭廷和驚愕地後退,在注意到他逼進的腳步,更是心下大慌。
“在我眼裏,除了羽蝶我在乎外,其他人的生死與我何干。”
袁浩風漠不在乎的口吻,讓郭廷和暗惱挾持錯人,既然如此,那就休怪他心狠手辣了。
在他起了殺念,長劍一偏欲抹向她脖子……在這電光火石之際,一錠銀子破空而來,夾帶的力道之大競當場擊斷長劍,變為兩截。
在他還震愕反應不及時,一柄利劍穿透他胸膛,教郭廷和當場氣絕身亡。
這一瞬間的變化,在場的人莫不瞠大了雙眼,大受震撼。
尤其是宋芸幾乎被嚇傻了,她仍記得在她以為穩死無疑時,耳畔才聽到兵刃所發出的撞擊聲,下一刻就被一股力道推至一旁。等她站穩回神後,就見著已死的郭廷和。
這……這個袁浩風的武功,根本是出神入化了。她會記得提醒自己,更是要阻止伍宗青別輕易得罪他,不然絕對會死得很慘。
作者:
嗜酒態睡
時間:
2017-3-14 00:19:59
第十章
“表嫂,我求求你,別再和表哥慪氣了好嗎?”
“不好。”
若薇苦著一張小臉,瞧著羽蝶殷勒地招呼婉琴多吃些糕點,不滿地噘嘴瞪視著婉琴。
她本想趁著表嫂來探望婉琴時,替表哥說些好話,可婉琴卻一點也不幫忙,只顧著吃她的東西,快把她給氣死了。
自從兩人從景陽縣回來已過了三天,而這三天來,莊內人人自危,就怕一個不慎,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兩人間緊窒沉悶的氣氛,即便是瞎子也看得出來有問題。據若微暗地裏觀察,無論袁浩風說什麼,羽蝶始終冷默不語,最後總逼得他憤怒地拂袖而去,然後將一身的暴怒發洩在底下的人身上。
這下子,搞得莊內所有人每天身處在水深火熱中,已有不少人紛紛來哀求羽蝶別再和袁浩風斗氣了,但成效不彰。
所以,若薇這次是身系眾人期望,說什麼也得完成這項任務。
婉琴眼角餘光瞧見若薇責難的眼神,心知她再不開口,等羽蝶走後,她一定會被若薇罵到臭頭。
“姐,你和姐夫兩人,到底是怎麼回事丁?木來是好端端地出門,回來卻變樣了。”
“沒事。別再我而前提他,掃了我的興致。”想到袁浩風的惡行,她到現在還一肚子火呢!
當時在除去郭廷和之後,送伍宗青返回梅園療傷。她顧忌到伍宗青傷勢過重,她不放心地執意留下照料,卻硬是被袁浩風強制帶離。想來,她就氣惱不已。
“我累了,先回房去了。”羽蝶掃了兩人一眼,不悅的話題被挑起,已失了愜意之心,不如離去。
“表嫂……”
“姐……”
婉琴與若薇兩人無措地相視一眼,最後化為一聲低歎,不放棄地跟在她身後。
從婉琴房裏回到他與袁浩風的合院還有一段路。羽蝶行經書房時,微訝地發現聶真和程衍兩人臉色凝重地在外頭來回走著。
“夫人。”程衍發覺她,笑著拱手,與聶真交換丁個眼神,兩人身形迅速地擋在她身前。
“你們這是做什麼?”羽蝶柳眉微揚,不解兩人為何擋住她的去路。
“夫人,莊主方才收到一封信後,就不見他出來.但裏面卻傳來他的低咆聲,和不時傳出物品撞擊的碎裂聲。所以,我們想請夫人可否進書房一趟,看是發生什麼事了。”程衍依舊有禮地笑道,眼神卻十分堅持,和聶真就像是兩座門神,硬是不肯讓開。
“不關我的事,讓開。”既知她和袁浩風在冷戰.她又怎麼可能會主動去見他呢。
“夫人,那封信是來自梅園的。”程衍續道。就因如此,他才擔心,袁浩風和伍宗青兩人的不和,身為主子的護衛又怎會不知。
“青哥來信,信是給他的,又與我何干?還不讓開!”她俏臉一沉,最後一次警告。
“既是如此……”程衍與聶真有默契地交換個眼神。“那就得罪了。”
聶真話尾未落,出手朝羽蝶攻去,兩人一左一右地朝她出掌,力道拿捏得很准,就怕一個不慎傷了她。
“你們兩個竟敢塒我出手?!”羽蝶氣憤地低喊,一套迷蹤拳使得讓人眼花繚亂,配上迷蹤步更是不容兩人近身。
聶真兩人一開始略帶保留,到後來驚覺她的武功不凡,兩人當下不敢小覦,使出全力硬是一步步地將她往書房逼退。
兩人間默契十足的攻勢,雖然仍無法將她打敗,卻也逼得她無法抽身。
“這……怎麼辦?他們為何要與姐姐打起來,姐會不會受傷?”婉琴被兩人莫名地開打,緊張不已。
“別擔心,他們不敢傷表嫂的,況且表嫂武功不弱,沒那麼容易被打敗。不過,他們倒挺聰明的,竟用這招。”若薇深覺事情愈來愈有趣,一雙大眼緊盯著三人的打鬥。
猛然,聶真長腿一掃攻她下盤,程衍緊跟著出掌擊向她門面,羽蝶一個俐落地往後翻身,卻撞開了身後書房的大門。
在她落地時,兩人更快地將門一拉,左右各緊拉著門,不讓好不容易中計的羽蝶撞開門來。
“得罪了,夫人。”程衍得意笑道。
“你們兩個給我開門,竟用這招來算計我,可惡!”羽蝶使勁地拍著門,氣急敗壞地咬牙怒?。
就在她猛拍著門時,身後一道灼熱的注視,令她想忽視都很難,深吸口氣轉身,她含怒的美眸對上他漆黑的深眸。
“你這兩個部屬對你倒是挺忠心的,為了你不惜算計我。”她扯了扯嘴角,嘲諷道。
袁浩風沉默不語,坐在案桌後,略帶陰沉的黑瞳直勾勾地望著她。
在他的異樣的注視下,羽蝶略微不自在地清清喉嚨,主動開口:
“聽說青哥寫信給你,他寫些什麼?”
這兩人不是一向互看彼此不對眼嗎?怎麼青哥會寫信給他,倒是有些奇怪。
“過來,想知道就自己過來看。”
看著他手中捏緊的信,和他黑瞳底暗藏的冷冽,想也知道這信絕非好信。
躊躇了會,她可沒忘記之前對他的不滿,可抵不過好奇心,小心地避開被他摔破的茶盅,舉步走向他。
腳步停在書案前,伸手欲拿取,陡然,他長臂一伸拉住她的手,硬是隔著案桌將她拉人懷裏。未拿信的手緊扣住她纖腰,讓她坐在他大腿上動彈不動。
“你……”
她雖不悅卻未掙扎,接過他遞來早捏成一團的信,將之攤開來,隨著皺痕讀了起來。
身後的袁浩風,將俊臉埋進她柔美的頸項,聞著她身上散發出的幽香,不由得滿足輕喟。
他有多久未曾這樣好好地摟抱著她?明明記得只有三天,對他來說卻仿若隔了好久。而這一切,全因伍宗青而起,黑眸閃過一抹陰狠,心忖他不該救他的。
羽蝶一字一字地讀完,秀眉不覺地蹙起。青哥也真是的,寫這種信存心讓人誤解,就算他想整袁浩風也不該拖她下水,她決定下回袁浩風若與他又打了起來,她絕不出言求情。袁浩風:
枉你身為一莊之王,名震於天下,竟做出這種強奪人妻“之事”羽蝶與我情深義重,共立海誓山盟,情之堅無可摧毀,而你卻以威脅逼迫之卑鄙手段,令她含淚委屈下嫁。
此舉卑劣之行徑,若宣揚出去,將令天下人所不齒。今事已成定局,還望你能善待她,否則我將不惜以命拼之,也要護之所愛。
伍宗青筆
“你明知青哥所言非屬實,他只是故意在氣你罷了,你又何必動怒。”
羽蝶索性將信揉成一團,丟進角落的紙簍裏。
“他是說對了,若非我以婉琴之命逼迫你,如今你也不會是我的妻子。”氣悶的嗓音在她耳畔響起,就算他明瞭伍宗青是故意惹怒他,但心下仍惶惶然,畢意羽蝶不是心甘情願下嫁於他。
“既然當時你執意如此,那今日你就不該在意,別告訴我你後悔了。”羽蝶戲謔地嘲諷,以他的狂霸的性子,容不得人負他,她就不信他會良心發現,在這時懺悔。
果然——
“誰說我後悔來著,逼你嫁與我為妻,是我這輩子做的最對的一件事。即使當時怕你不愛我,現在也已得償所願了。”
倏地起身,將懷中的人兒緊抱在臂彎裏,黑幢裏變得更深沉,有抹不容錯認的欲望,他往內室專供他累時休憩的床榻走去。
“是嗎?我可從沒說過我愛你。”螓首微揚,清瑩的美眸迎上他的,故意挑釁。
“那我們馬上就可以證明了。”
唇角勾起一抹邪笑,將她纖柔的嬌軀輕放在床榻上,健壯的身軀隨後覆上她的。
隨著粗喘和嬌吟聲斷斷續續地響起,袁浩風如願地聽到他想聽到的,唇角的笑意始終不曾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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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進去那麼久都沒聲音,姐和姐夫不會有事吧?”婉琴擔憂地頻頻往書房內窺探,卻什麼也瞧不見。
“你窮操心了吧!表嫂怎麼可能會有事呢,我們進去才會被轟出來。不過,表嫂倒是進去很久了,都快用晚膳,怎麼兩人都還沒出來呢?”若薇沒啥耐性,整整一個下午四個人就因好奇,全守在書房前,裏面的人卻一個也沒出來。
就在若薇失去耐心,拉著婉琴回房用膳時,書房的門被打開了。
袁浩風俊臉上有著明顯的笑意,臂彎裏抱著纖柔的人兒,黑瞳裏漾滿柔情,注視著因歡愛而陷入熟睡的羽蝶。
一陣冷風吹來,懷裏的人輕顫了下,更往他懷裏縮去,雙臂一收將她抱得更緊,不讓一絲寒風侵襲她。
經過聶真和程衍兩人身旁時,袁浩風揚起唇角輕落下一句:
“你們兩個做得好。”
他步履未停地往兩人所住的合院走去。
“嘖嘖!”若薇手肘輕撞了身旁的婉琴,誇張地道:“看到沒,表哥臉上帶笑,看得出是心情很好。這全是表嫂的功勞,可是為什麼表嫂卻一副很累的模樣呢?”
“咳咳。”程衍輕咳,掩住唇邊的笑意。他當然看得出莊主滿面春風,只是這兩個丫頭還小,有些事還是不適宜知道的。
“兩位在這站了一個下午,是否也該回房去休息了。”
“是該回房了,既然姐姐和姐夫和好了,那我們也就放心了。”婉琴輕笑,拉著若薇的手,一同回房用膳。
“我們兩個好久沒好好喝酒了,今晚相信莊主用不著我們的。”程衍朝身後的人笑道。
“走吧!”
聶真率先走向後院,打算好好地和他喝上一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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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圓如玉盤,暈黃的柔光灑瀉大地,漆黑的穹蒼閃爍著點點星光。
建於湖中拱橋上的一座涼亭,隨著一陣冷風襲來,吹動了垂掛在四周的紗幔,紗幔輕揚,依稀可看出兩抹依偎的身影。
“冷嗎?”
“不會,很暖和。”
柔軟的嬌軀,被包圍在溫暖的大氅裏,身後靠著他結實有力的胸膛。
螓首微仰,看向此時天際的美景,清靈美眸掠過一抹沉痛,黯然低語:
“今夜的月色,像極了十年前的那一夜,美得令人心痛。曾經有好長一段時間,我很怕看到月圓。”
感受到腰間的手臂一緊,無言地傳遞他的關心,唇畔微揚,柔荑輕覆上他的,輕喟道:
“那一夜的記憶太過鮮明,每當看到滿月時,深藏的記憶,總會如潮水般湧來,讓我想忘也忘不了。有時我很羡慕婉琴,失去那一段血腥的記憶。”
“事情都過去了,你也該卸下心底的仇恨。從今以後,我不會讓任何人有機會傷到你,即使是我也不行。”下頜輕靠她的頭頂,如誓言般吐出他的承諾。
“有件事我一直想問你。”她在他懷中轉個身,螓首輕靠他胸膛,任由兩隻小手,被他粗厚的大掌所包圍。
“什麼事?”他輕啄了啄她額際,低問。
“狼王寨裏的一票人,全是你殺的吧!”
頭上傳來他輕笑,雙臂緊摟住她柔軟的身子,深邃的黑眸望進她眼底。
“你怎麼猜到的?”
“因為太巧合了。在我剛從郭廷和口中得知狼王寨裏的人全死了,而你卻在此時來到景陽縣,帶走婉琴。”
這是她事後靜下心來,覺得可疑之處。以袁浩風的武功,的確有可能在一夜之間挑了狼王寨。
況且,他曾說過,為了父命,也為了她,絕不饒過滅了南宮世家的人。
“沒錯,在我追查到狼王寨與南宮世家血案有關,即連夜動身剷除他們。原本我也打算替你除去郭廷和,但我一細想,這個主使者該由你親手除去才是,況且,那時你也懷疑到他身上,所以我才先行離去。”袁浩風索性將話講開來,若不是為了讓她手刃仇人,也不會饒了郭廷和一命,才會種下之後的禍根。
“並且順手帶走婉琴,好用來威脅我。”羽蝶語帶諷刺,接著他的話尾,粉唇微噘地冷哼道。
袁浩風低沉一笑,挖苦道:
“別告訴我.你到現在還在記恨。”
美眸一瞪,不滿他話裏的揶揄,唇畔噙著釁抹挑釁的笑。
“如果我說是呢。”
袁浩風面色一整,含情的黑瞳望進她不馴的美眸,大掌輕撫上她微涼的嫩頰,憐惜道:
“我不該傷了你的,看你痛苦我也不好受,但當時我別無選擇。”
“別說了。”美眸微垂,輕道:“你沒有錯,是我負了你。”
他對她的好,她心裏明白,即使在她背叛他之後.他仍是恨不了她。
為她查凶挑寨,以婉琴為餌,只為了引她上勾。即使在傷了她之後,仍是悉心地照料在側,最後更是無怨無悔地娶了她。
以對一個負心之人而言,他對她太寬容了。他原可盡情地淩虐她,以消心頭之恨,而不是憐惜寵愛,噓寒問暖,還讓她成了他惟一的妻子。
他的執著、癡情,令她感動,因而心甘情願地允了自首之約。
袁浩風長指一勾,挑起了她低垂的美顏,揚手將一隻金簪插進她如雲的青絲裏,俊臉含笑滿意地審視著。
“蝴蝶金簪。”羽蝶抬手輕觸,低呼。
在她傷好時,曾遍尋不著。當時那股淡淡無以言喻的失落,令她想忘也忘不了,卻鼓不起勇氣開口詢問他,就怕答案是傷人的。
“在你受傷時,我從你身上取出。當時我就決定,在我親手再次為你插上它時,也就是你真正屬於我的時候了。”
熾熱的黑眸注視著懷裏的人兒,俊臉緩緩俯下,就在薄唇即將覆上她粉唇時——
“你這人一向都那麼自信嗎?”羽蝶在他唇邊低問,卻得不到他的回答,隨著他火熱唇舌蓄意地勾引,再也顧不及他的回話。
他永遠也不會告訴她,他的自信受到最嚴重的考驗.是來自於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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寬敞的後院裏,不時傳來木枝交擊聲,伴隨著兒聲咒?聲。
“臭丫頭,你沒吃飯嗎?手給我舉直!”
陸士剛恨鐵不成鋼,氣呼呼地瞪了眼老不專心學武的若薇。再看了身旁的一對,不由得歎了口氣。
瞧瞧,婉琴多聰穎呀,一點就通。一套迷蹤拳已使得有模有樣,反觀若薇這臭丫頭,老顧著玩,不肯專心學武。不得不教他氣得手癢,恨不得先揍她一頓再說。
“大塊頭,你太凶了,我要換表嫂教我。”若薇使性子地丟下當劍的樹枝,嘟囔著。
“臭丫頭,你說這什麼渾話,我都還沒放棄教你,你敢另投他師。還不快揀起樹枝來,繼續給我練!”
敢換師,豈不侮辱他嗎?他都還沒考慮換掉這個劣徒呢!陸士剛氣得橫眉豎眼的。
羽蝶瞧了眼爭執的兩人,好笑道:
“若薇,專心點學武,等學得差不多時,就讓你和婉琴比武,你難道希望到時輸給婉琴嗎?”羽蝶深知她好勝的個性,請將不如激將。
“我才不要輸給婉琴,我會努力練武的!”她不服輸地鼓起腮幫子,小手揮動樹枝,決定專心練武。
羽蝶和陸士剛交換了個眼神,看出他似松了口氣的頭疼樣,忍不住噗哧笑出聲。
“什麼事這麼好笑?”低沉帶笑的嗓音陡然響起,下一刻長臂已摟住了她的腰。
“事情都忙完了嗎?”羽蝶側首含笑,望著身旁高大的身影。
“表哥!”若薇驚呼,一見到袁浩風來,開心地朝他飛奔,把練武的事完全地拋在腦後。
“我不教了。”陸士剛火大的雙眼冒火,直瞪向若薇高興的模樣。他決定放棄這個劣徒了,氣憤地轉身就走。
“大哥!”婉琴見狀拔腿追上,想安撫他。
“士剛在教你武功嗎?你可得給我好好地學。”看著陸士剛氣衝衝離去的身影,想來這個丫頭太頑劣了。
若薇不馴地噘嘴,不滿地嘀咕:
“我才不想讓大塊頭教,他好凶喔。不如我讓表哥教好嗎?”一雙大眼倏地睜大,拉著他的手撒嬌,表哥的武功勝過大塊頭,既然要學當然要學最好的。
“不行。”袁浩風毫不客氣敲了她一記爆栗,笑道:“我的武功招數太過猛烈,不適合女子學。”
“若薇,別再胡鬧了。”羽蝶難得地對她板起臉來。“大哥的武功也不差,難得大哥願意教你,你若能習得他一身本事,行走江湖也難得遇到幾個對手上
“是嗎?”若薇懷疑道,卻不敢再提起這個話題,本想借機退離,腦海中猛然閃過一個念頭,令她不由得開心地建議:“我從沒見過你們兩個對打過,表嫂,你有沒有興趣和表哥比劃幾招呢?”
“不行。”袁浩風一口否絕,就怕不小心真傷了她,心疼的可是自己。
“這倒有趣,浩風,不如我們來比試幾招,就算明知會輸你,可我仍想見識一下你的流雲劍法。”
羽蝶美眸一亮,興致勃勃地走到空地等著他。她曾見過青哥與他對打過,敗得很慘。青哥的落梅劍法在江湖上頗有名氣,沒想到一遇到流雲劍法,卻只有慘敗的分。
而她的迷蹤拳和迷蹤步,以靈巧變化快速見長,教對手無法捉摸,而出其不備。被若薇這麼一提,她倒想試試在他的流雲劍法下,她能躲過兒招。
袁浩風黑瞳不悅地一沉,但仍是朝她走去,提醒自己切莫在無意間傷了她。
“你確定要比?”
“不錯,來吧!”
無視他的陰沉不悅,羽蝶率先出手,寒光一閃,長劍刺向他。
袁浩風輕鬆地提劍一擋,見她出招毫不留情,濃眉微擰。儘管如此,與她對招,他仍保留三分實力,只守不攻。
“不會吧!他們兩個怎麼打了起來?”
看得正入迷的若薇,被身旁驀地響起的聲音給嚇著,一回頭看到來人,訝異道:
“芸姐,你怎麼來了?”
“沒辦法,在家無聊,衙門目前又不需要我幫忙,而羽蝶又嫁到這,害我連一個伴也沒有,只好三天兩頭往這跑。對了,他們兩個是怎麼回事?”
宋芸目不轉睛,緊張地盯視著中央打鬥的兩人。這個袁浩風不是對羽蝶寶貝得很嗎?兩個人怎麼會打了起來?
“別擔心。他們只是比劃一下,表哥不會捨得傷了表嫂的。”若薇笑著安撫她。
“你確定他不會捨得傷了羽蝶?”宋芸斜睨身旁的人,語氣充滿懷疑,畢竟事情可是發生過的。
“這……芸姐,你別那麼會記恨嘛,我保證真的不會再發生了。”若薇被她這麼一說,只能尷尬地支支吾吾起來.暗忖以後千萬別得罪她。
“浩風,你再不出手,我可要生氣了。”
兩人對打數招後,羽蝶終於被他只守不攻的態度給惹得興致大減。
“好吧!那你小心了。”
袁浩風只好棄守改攻,出招仍保留實力。兩人這一認真打起來,看得一旁的宋芸和若薇目瞪口呆,專注地盯視著,就怕錯過任何一幕精彩的畫面。
就見羽蝶長劍揮舞,配上迷蹤步,靈巧迅速的身形,教人看得眼花繚亂。而袁浩風雖使出流雲劍法,卻只用七分實力,劍法不見淩厲,遊刃有餘地接過她每一招。
他的存心相讓,羽蝶自是明白,但她一心卻想挑戰他的流雲劍法。
在一個變幻多端的迷蹤步後,緊接著身子一躍,使出她引以為傲的輕功,由上朝他直劈而來。
袁浩風心裏不由得讚歎,唇角勾起一弧笑,她的武功遠比他想像的好。長劍隱含內力一掃,硬是逼退她的攻擊。
羽蝶被逼得翻身落地,猛然一陣昏眩襲來,身子一晃,在她還未站穩時,嬌軀便迅速落人一副厚實的胸膛裏。
“羽蝶,怎麼了,哪里不舒服?”袁浩風長指一勾,抬起她倏地變得蒼白的美顏,緊張地問。
“沒什麼,只是突然頭暈,有點想吐。”
清麗的臉上勉強扯出一抹笑,那模樣看得袁浩風胸口一緊,泛著不舍。
長指搭上她纖細的腕脈,半晌後,原本擔憂的神情,瞬間被狂喜取代。
雙手捧住她絕美細緻的臉龐,俊臉上有著異常的喜悅。在羽蝶疑惑的眼光下,他道出令人振奮的消息。
“羽蝶,你懷孕了,我們有孩子了!”
“什麼?!”羽蝶震驚的美目睜大,待消化完他的話後,清妍的臉上流露出驚喜,小手輕覆上平坦的腹部,仍有些不敢置信。
“你是說我有孩子了,那麼快。”
“不錯,孩子大約一個月左右大。”
袁浩風雙臂輕摟抱住她的纖腰,憐愛地在她額上落下一吻。想到她肚裏此刻正孕育著屬於兩人的孩子,胸口那股激動狂喜,久久無法平息。
而立於一旁看好戲的兩人,乍聞這突來的驚喜,兩人臉色各異,驚愕地張口結舌。
“不會吧!他們不是才成親沒多久,怎麼袁浩風手腳那麼快,已有一個月的孩子了。”宋芸頻頻搖頭,有些無法接受。
“慘了!表嫂懷孕,我還慫恿她和表哥比武,這下不被表哥狠狠揍一頓才怪。”
若薇愈想愈不妙,一雙大眼瞧著恩愛的兩人,決定在表哥想起來之前溜之大吉,小腳一步步地往後退,轉身飛奔逃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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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什麼,姐姐懷有身孕了!”婉琴驚喜交錯,沒想到她那麼快就要當阿姨了。
稍候,一夥人全聚在婉琴房裏閒聊。婉琴早已習慣自己的閨房,被大夥拿來當聚會的地方。
“想不到我才剛認完兩個妹妹,馬上就要升格當大舅了。”陸士剛想來就覺得有趣,生性豪爽的他,早忘了方才氣得想放棄教若薇武功的事。
“是啊,我現在倒等不及想見到伍宗青知道這個消息的表情,鐵定精彩極了!”宋芸心想那傢伙戀妹情結挺嚴重的,光是聽到羽蝶嫁給袁浩風時,就氣得臉都綠了,又何況是有了身孕。
況且,她方才又從若薇口中得知,兩人因一封信結的仇更深了,這教她如何仍不期待呢。
“大哥他的傷勢可有好些呢?”婉琴從羽蝶口中得知,伍宗青傷得很重,心底始終記掛著。現在見著宋芸,難掩擔心地問道。
“放心,他好得很。我要來這時,先去看過他,他傷好得很快,大概不久,你就會見到他了。”宋芸笑著安撫她,隨後像又想到什麼抿嘴笑道:“婉琴,你叫伍宗青大哥,而稱陸士剛這個新任的義兄也叫大哥,這樣他們不會搞混嗎?”
“這……我倒沒發覺。”婉琴被她這一提,靦腆一笑,看著陸士剛一時倒不知該如何稱呼了。
“這有什麼關係,只不過是個稱呼罷了,就隨婉琴開心就好。”陸士剛豪氣一笑,不甚在意地拍拍婉琴小巧的肩頭,表示他的不介意。
他的豪邁朗笑聲,教宋芸不禁多看了兩眼,覺得他的個性有些酷似宋威,不禁對他多了分欣賞。
時間就在眾人的嬉笑開懷聲度過,婉琴始終靜默在一旁不多話,含笑地傾聽著,她喜歡這樣的日子.身旁有這麼多她喜愛的人。
她相信在這,她和姐姐都會過得很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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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方位於假山流水後,有一棟精緻的閣院,位於最裏面的廂房,此時正傳來一聲清柔隱含無奈的柔美嗓音。
“浩風,我沒那麼嬌弱,別逼我硬是得躺在床榻上。”
“不行。你方才臉色自得像紙,差點把我嚇壞了。”袁浩風十分堅持,側坐上床沿,替她蓋妥錦被。
一想到她懷著身孕,還堅持硬是要和他比武,出手可是招招不留情,臉色就更顯難看。
而他當然不會捨得怪罪她,自是把所有的錯全推向鼓吹她比武的若薇。
“記得提醒我,見到若薇那丫頭時,要好好地打她一頓屁股。”
“這又不關她的事,你別老是怪她。”羽蝶為若薇叫川,掙扎地想起身,不想大白天還被限制要躺在床榻上。
袁浩風無奈地只好由她,通融地讓她坐躺在床榻上,長臂由她身後一攬,讓她依偎在他懷裏。
羽蝶柔順地偎在他胸膛裏,凝聽他沉穩的心跳聲,粉唇揚起一抹笑靨。輕道:
“我希望這胎是兒子,像你一樣有著俊逸的外表,但個性最好別像你一樣霸道,不然以後又有女子如同我一樣深受其害。”
“說這什麼話!”他佯怒地輕捏她秀挺的鼻樑,在她唇畔偷得一吻後,才滿足地笑道:“我倒希望這胎是女兒,像你一樣有著絕美脫俗的容顏。我要世間男子,全拜倒在我女兒的石榴裙下,為她癡迷瘋狂。這樣我才能平衡點,准教我為了你可吃了小少苦頭。”
他這狀似移情的報復宣言,聽得羽蝶笑不可抑,輕捶他胸膛。
“你這什麼心態啊!”
就在兩人爭論想要孩子是男是女時,房門外傳來幾聲叩門聲。
“誰?”袁浩風微慍低吼。為了避免和羽蝶恩愛時,老是讓不識相的人打擾。所以,他這回特別聲明嚴禁任何人靠近一步,沒想到還是有活得不耐煩的人。
“莊主,伍宗青求見。”門外傳來聶真平板的聲音。
“該死的!”袁浩風在瞧見羽蝶開心的模樣,忍不住咒?出聲。他可沒忘記,他捎人拿來的信,兩人結的梁子可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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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一走人大廳,就見伍宗青和婉琴正愉快地話家常。
袁浩風始終沉著一張臉,在經過伍宗青時,原本牽著羽蝶的手,卻陡然一空。俊臉瞬間蒙上一層冷曆,瞪視著敢從他手中奪走羽蝶的人。
“羽蝶,你的氣色不太好,是不是袁浩風欺負你.快告訴我!”伍宗青一見著羽蝶略顯蒼白的容顏,便不客氣地從袁浩風手中奪走她。
“不是的,可能是我……”羽蝶清瑩美眸對上他擔憂的眼神,好笑地正欲解釋.卻又在下一刻,被拉人另一個懷抱裏。
“伍宗青。你最好想想,此刻是在誰的地盤上,若再不知分寸,休怪我不客氣了。”袁浩風黑瞳陰鷙,冷聲警告。若不是看在羽蝶的面子上,在他靠近傲劍山莊的大門時。早就轟他出去了。
伍宗青不僅無一絲懼意,反倒揚起一抹刺眼的笑。
“袁浩風,你可別忘了,你娶了羽蝶,就等於是我的妹夫,你可得尊稱我一聲大哥。”
聞言,袁浩風原本陰沉的臉,卻勾起一抹冷笑:
“敢情閣下是在做白日夢,竟做起這種好笑的夢。”
兩人一來一往地互不相讓,若不是礙於羽蝶在場,相信早就開打了。
羽蝶頭疼地不想再理會兩人,虧兩人在江湖上都頗有名氣,竟老為了她像個小孩般的吵鬧,看了她就一肚子火。
“你們兩個吵夠了嗎?”羽蝶猛然推開袁浩風的胸膛.站在兩人中間,美眸冒著火焰.來回地瞪著兩人。她決定今日一定要當著兩人的而,把話給說清楚,“你們兩個都是我最重要的人,我希望你們能為了我,而試著和平共處。你們有任何一方受傷,我都不好受,就算是為了我,再怎樣看彼此不順眼,至少做到不要舉刀相向,我言盡於此。”話一說完,即拉著婉琴悻悻然地離去。
袁浩風見羽蝶離開,看也沒看伍宗青一眼,也跟著拂袖離去。
而伍宗青儼然把這當自己的家似的,索性自己四處逛了起來。
看來,羽蝶一番警告的話,是收到效果了。
作者:
嗜酒態睡
時間:
2017-3-14 00:20:25
尾聲
剛生完孩子,疲憊無比的羽蝶躺在床榻上,而一旁的袁浩風抱著孩子在床畔。
“孩子是男還是女的?”羽蝶氣息虛弱地問,伸手想觸碰嬰孩的臉頰。
袁浩風將嬰孩放低,讓她得以看清楚,輕撥開她前額因流汗而濕透的發。憐惜輕道:
“是個男孩。辛苦你了。”
“會不會很失望?”羽蝶強扯出一抹笑,她還記得他想要的是女孩。
“無妨。只要是你生的,我都喜歡。”
“要不然下次我再生個女兒。”眯眼瞧著兒子的睡臉,一股初為人母的喜悅,泛滿整個心底。
“不了,一個就好。”袁浩風想也不想地就一口否絕。只要想到她生產時,那淒厲的慘叫聲,和現在毫無血色的蒼白模樣,他就心疼極了。這猶如鬼門關走一回的生產過程,他不願她再次經歷了。
“是嗎?”看出他眼中的疼惜,心中自是感動,可她卻還想要個女孩,沒關係,來日方長。
“羽蝶,謝謝你。”袁浩風深情的黑瞳漾滿柔情,注視著她雖然蒼白仍不減美麗的容顏,俯身欲吻上她柔軟的粉唇。
不料,一道洪亮的哭啼聲,猛然響起——
“天殺的!這小子該不會是出生來壞我的好事吧。”他恨聲咒?,手忙腳亂地小心哄著他。
羽蝶含笑地注視他難得一見的銼樣,任由倦意再次襲來,唇畔始終掛著一抹滿足的笑。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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