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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晶瑩晶瑩 -【再嫁也是禍】《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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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嗜酒態睡
時間:
2017-3-16 00:19:04
標題:
晶瑩晶瑩 -【再嫁也是禍】《全文完》
再嫁也是禍
作者:晶瑩晶瑩
【
內容簡介
】:
霍淼覺得自己就是一張茶几
誰娶了她誰就是杯具
在霍淼第二次離婚之後
終於認清事實
發誓再也不嫁
不過,兩個前夫好像不是那麼想的
作者:
嗜酒態睡
時間:
2017-3-16 00:19:18
Part 01
飛機起飛、穿過雲層、降落。
霍淼站在H市的機場門口看著新建起的服務設施和綠化帶不禁有點恍然,兩年了,是不是什麼都變了?
她笑了笑,不過還好唯有自己,永遠都不會變。
對於一個離過兩次婚的女人來說,霍淼承認自己是過的有點沒心沒肺,瀟灑過頭。在加拿大的兩年,她的同學、老師都不相信她已經結過兩次婚,而且還都離了。
可事實就是如此,霍淼到現在還記得自己在嫁給傅楷的時候,應默看著他們的結婚證無比諷刺的說:「霍淼,你禍害我一個還不夠,還要禍害第二個。」
事實證明,應默永遠都不會錯,他說對了。第二次的婚姻不到三個月,還來不及拜見公婆,她就已經受不了自己殘害祖國大好青年的罪惡感,直接留下離婚協議書包裹卷卷的直飛加拿大了。
可在加拿大的語言學校混了兩年仍是拿不到及格的成績後,霍淼想,:大學是進不去了,進去了也畢不了業,就是丟人也不能在國外丟,回國吧!
霍淼提著行李,正想著不知機場大巴的位置變沒變的時候,猛然頓住。她想過回來後肯定會再見應默——她的前夫,可萬萬沒想到回國第一天就碰上了,還是在機場碰上。
應默站在對面的停車場,清冷的目光淡淡的看著她,似乎波瀾不驚,可是卻讓人有種壓迫感。他一點都沒變,跟以前一樣的英俊冷漠,自信沉著。
霍淼想著,二十三歲的自己還真是膽大,居然敢勾引應默。
說勾引一點都不誇張。
霍淼那年大四,學的是新聞。霍爸霍媽知道自己女兒幾斤幾兩,斷是不敢把她送去幹媒體工作,就怕自己女兒在那花花世界裡還沒涉世就被人吃了。
於是,托了熟人把她送去市裡一家小有名氣的公關公司做文字編輯做實習。當時應默便是創意部的經理,霍淼一見應默頓時感覺自己二十三年沒來過的春天瞬間來了,嘴巴不經腦袋的就開了口,「我要是勾引你,你讓我勾引嗎?」
那時候的霍淼大概是不知道「羞澀」二字怎麼寫,反正說完這話還坦蕩蕩的直勾勾的看著應默,站在一邊準備給二人作介紹的總編算是被雷著了,半刻沒閉上嘴。
一般人聽見這話估計會嚇一跳,可應默是誰啊!根本不是一般人,臉不變色心不跳的上下掃視霍淼,看夠了,冷著臉道:「那要看你有沒有那個本事。」罷,轉身進了經理室,關門前又探出頭對著發花癡的霍淼說:「家母說你是學新聞特意把你放創意部,寫創意應該難不倒你,明天把華夏集團的週年慶創意書寫一份交上來。」
這回換霍淼張大嘴愣住了,創意書?那是個什麼東西!
第二天,創意書自然是沒交上去,情書倒是交了一封。應默看著夾在工作夾的情書,冷臉似有龜裂的痕跡,穩了又穩,愣是圈了兩個紅圈給霍淼。直接問,「你大學怎麼考上的?」
霍淼也不含糊,「我爸媽都是師大的教授,家屬照顧,我就混上了三表。」
應默扶額,照顧才上三表?!「你們學校三表多少分?」
「我那年好像是360也不是370,總之不到400分。」霍淼眨著眼,認真的答。
「家屬照顧多少分?」
「50分到200分不等,我父母都在學校,最大限度的照顧唄!」
應默又一次認真的上下打量霍淼,半刻,站起身道:「看來你除了勾引我也幹不了什麼了!你去收拾東西。」
「什麼?應經理,我媽說她跟你們總經理說好了,不會開除我!你不能因為我要勾引你就開除我!」霍淼據理力爭,拿出當初跟那些掛掉她的講師講理的精神。想她當年就是靠著一句,「老師,我媽跟系主任說好了,會讓我畢業的。」雷遍了無數講師的小心臟。
應默無語,直接把人推出辦公室,喊了設計部文字部門的總編,「張編,讓霍淼收拾東西去秘書室,從今天開始讓她給劉秘書當助理。」
等霍淼坐到了劉秘書的身邊,拿著被圈了兩個錯別字的情書的時候,怎麼琢磨也沒弄明白應默到底是什麼意思。
下班的時候,應默出了辦公室就看見傻愣愣的霍淼拿著情書發呆,直接推門進去,「想什麼呢?下班了還不回家!」
霍淼抬頭,迷茫的眨眨眼,傻傻的問:「應經理,你為什麼調我來秘書室啊?其實我從初中開始英語不打小抄就沒及格過,打字就是一指禪,至於公文啊合同啊什麼的我也不會寫……」
應默嘴角一抿,目光清明,「讓你更方便勾引我。」
霍淼多年後還是清晰的記得應默說這話時的樣子,她堅信這世上能把「讓你更方便勾引我」這話說的那樣坦然自若,正義凌然的除了應默之外再不會有第二人。
那時候,應默就是霍淼心裡的神,一個不會被她不走腦的言語雷到的神人。
可如今……
應默抬步走到霍淼面前,低著頭問了一聲,「回來了?」沒有驚訝,沒有尷尬,平淡的讓霍淼連「嗯」的不敢大聲。
「有人接你嗎?」
霍淼仰起頭,有點沒反應過來。應默見她一眼迷茫,皺皺眉,一手直接從她手裡接過箱子,一手扯著她上了車。
「回你媽家還是回自己家?」
「自己家。」霍淼下意識回答,答完了車子已經上了機場路,他這是要送她回家?
應默不再說話,車子內靜到了極點。霍淼轉過頭看車外,心裡卻是打著鼓。四十分鐘的車程就在沉默中度過,直到車停在霍淼家的單元門下。
她拎著箱子下車,僵笑著,「謝謝你送我回來。」
應默冷著臉,打開副駕駛的手扣拿出一個紅色的信封塞給她,「大下週日,姍姍總念叨你,有空就去吧!」說完,發動車子,飛馳而去。
霍淼捧著燙金的喜帖,感覺指尖燒的慌,他們要結婚了,真的要結婚了!
她抬頭看著只剩了一個尾巴的BMW,不禁悲哀的感歎:當初她跟應默去民政局領結婚證的時候開的就是寶馬,可當他們紅證換綠證的時候開的卻是海馬,如今她只離開兩年,海馬又翻身變寶馬了。
這世界,真他媽的不公平!要是應默一直開寶馬,他們就不用離婚了。
作者:
嗜酒態睡
時間:
2017-3-16 00:19:31
Part 02
霍淼拖著箱子進屋,一室的白布是她走的時候匆匆鋪上的。
掀了白布丟進洗衣機,簡單的掃掃塵土換上的床單被褥,弄完這些的時候天色已經擦黑,霍淼坐到床邊,忽視了幾個鐘頭的喜帖此刻卻是那樣的明顯且不容忽視。
「……姍姍總念叨你……」瞧,叫的多親熱。離婚的時候應默指天發誓,「我要是跟許姍姍有什麼苟且,我就是畜生。」可是如今,這喜帖上是不是應該印上「非人婚禮,畜生婚禮」。
想到這,霍淼笑了,自己這樣想多少有點損,再說離婚是她自己提的,理由也不是因為許姍姍,可是不得不說他們離婚多虧了許姍姍,應默應該感謝她的,沒她,也離不開自己這個禍水。
霍淼小時候不叫霍淼,後來因為身子弱,霍爸爸就找了個精通風水的白先生給她改了名字。那白先生一見她就說她命裡缺水,賜了個「淼」字。卻忽略了她的姓,霍字加淼,不就是三個禍水湊一起。後來等白先生回了老家,拿著霍爸爸給的888的紅包看著落款處的霍青鬆,猛然醒悟,趕緊給霍爸爸打電話,可是名字都落了戶口,改不了。
霍爸爸不是什麼迷信的人,找人起名就是落個心安,改都改了,只問了一句,「那會影響我女兒嗎?」
白先生倒是坦白,「只要血脈相通都不會影響,就怕會影響以後的丈夫。」
那時候霍淼才不到一歲,丈夫還很遙遠。霍爸爸一聽,樂呵呵的掛了電話,沒事,沒事。這事還是霍家聚會上的經典話題。
以前霍淼也是不相信的,不過自從跟應默領了結婚證,災難就真的來了。第一個月,公司裡的精英集體被挖角。第二個月,客戶被精英帶走了百分之六十,銀行的貸款利息逼得應默連睡覺都不安穩。第三個月,許姍姍就出現了…………
那天,應默說這個月的利息不能拖了,他要把車賣了。霍淼送他出門,應默一走,許姍姍就來了。
霍淼在應默公司實習的時候見過一次許姍姍,當時應默介紹說是他妹妹應然的同學,也是他哥大的學妹。後來她才知道,這許姍姍不僅人美,學歷高,家世也是好的不得了。據說她爸爸是個港商,做生意都是七八個零的,說揮金如土一點都不過。
「許小姐來找應默吧,他剛出去,要不你等一會兒。」
許姍姍打量了一下她,說:「我不找他,找你。」
霍淼哦了一聲,琢磨著找她幹什麼,剛要YY這許小姐是不是同性戀的時候,許姍姍已經直截了當的開了口,「我希望你能離開應默。我調查過你,你跟應默三個月前領了結婚證,你父母都是大學教授,好不容易混了張師大的畢業證,除了長得還行之外一無是處。我還聽了一個有趣的消息,關於你的名字,霍淼——天生的禍水。應默的公司現在需要的是大筆的資金幫助,你沒辦法給,可我有。我想你也不希望應伯母一手打拼的公司敗在應默手裡吧!」
霍淼一時愣住,心裡只琢磨著這妞的嘴還不是一般的狠。
許姍姍見她呆頭呆腦的不吱聲,有點生氣了,一拍桌子,「答不答應倒是『吱』一聲,現在就看你有多愛應默了!」
這話的意思就是說霍淼要是愛應默,就得立即收拾東西滾遠遠的。要是死賴著不走,那就是不愛。
霍淼下意識的「吱」了一聲,氣的許姍姍差點沒背過去。她覺得霍淼簡直無藥可救,拂袖離去,臨走還留下一句狠話,「霍淼,你忍心禍害應默,我可捨不得,我會把他奪過來的。」
瞧瞧,看人家這氣勢。
許姍姍走後,霍淼就坐在沙發上一動沒動,直到應默回來。「淼淼,沒做飯嗎?」
她仰著頭看著應默,「車賣了?」
「賣了,八十萬,夠頂兩三個月的了。」應默坐到霍淼身邊,神色疲倦,他掐掐她的臉頰,側身躺倒她的腿上,「淼淼,我說什麼都不能讓媽的公司敗在我的手上,我一定能挺過去的。」
聽著這話,霍淼眼眶一下就紅了。她吸吸鼻子,下定決心,「應默,咱們離婚吧!」
突然的話讓應默一怔,翻身而起,「淼淼,你胡說什麼?」
霍淼什麼都沒說,站起身,到外衣兜裡拿了一張名片,「我的初戀,他回來了。」
名片上印著傳世軟件總經理的名頭,下面是花體的兩個字——傅楷。這名字應默並不陌生,傳世的名頭在國內都是響噹噹的。可是他根本不信霍淼會跟這樣的公子哥拌在一起,更何況在新婚期。「淼淼,除非你帶著他來,我才考慮離婚。公司還有點事,你自己吃完飯吧!」說完,應默拎著外套走了出去。霍淼不會莫名其妙的說這些話,他會調查出來的。
可是等他調查出來的時候,霍淼真的把傅楷領到了他面前。在宣佈他們婚姻結束的那一刻,霍淼還同時宣佈了她二婚的開始,連點過渡期都沒有,從結婚到離婚又直接到了結婚,當然,這二次結婚又直接連著了離婚是應默、霍淼跟傅楷都沒有想到的。
霍淼從來都沒有後悔過離開,因為她離開應默的第三個月,默然公關公司轉身主攻廣告,連著推了三個案子都是廣受好評。當然,這要謝謝許姍姍的資金注入。
應默應該娶她的,至少許姍姍不會連累他,還是一隻能助他一臂之力的母金龜。
霍淼用指尖轉著喜帖,喜帖上燙金的牡丹跟飛舞的蝴蝶裝點著一個大大的「囍」字,這請柬真美,跟她結婚的時候印的一樣美,可惜,她的還沒來得及發出去,就離了。
霍淼晃晃腦袋,感覺今天已經回憶過多的過去,兩三年前的事,想多了只會傷感。她咬咬下唇,從鼻子哼出一口氣,打開請柬。
去就去,誰怕誰,他不在乎她這個前妻去參加婚禮,自己這個前妻有什麼怕的!只是不知道應默口中的「姍姍常念叨你」是真是假,不要到時候,許姍姍在婚禮上發飆就有熱鬧了。
霍淼想著已經拆開了喜帖,喜帖裡面印著某個四個字的五星級飯店的名字。真是奢侈,據說最便宜的喜宴一桌也要2888,有錢人啊!
霍淼在一字一字的讀完一大堆堆砌好的恭維詞組之後,不得不把目光落到落款,新娘:許姍姍,新郎:保羅.斯坦寧恭候……等等,保羅.斯坦寧是誰????應默的英文名字?就算是英文名也用不著姓斯坦寧,應該是保羅.應才對!
不對,不對!她揉揉眼睛,抓著喜帖跑去開燈,又仔細的看了一遍,新娘:許姍姍,新郎:保羅.斯坦寧 ……
霍淼大腦閃出悶雷,新郎不是應默,新郎不是應默……可,為什麼新郎不是應默啊?
她抓著喜帖,拿出手機,指尖熟練的按下鍵子,但願他沒有換號碼。當手機裡傳出不得不愛的彩鈴時,霍淼鬆了一口氣。彩鈴安靜,電話接通,她急不可待的、有些激動的質問,不用懷疑,的確是質問的口吻,「為什麼新郎不是你?」
其實,霍淼想問的是我離開就是為了讓你娶個母金龜,可是這母金龜咋還讓別人娶了?
手機的另一邊安靜的像是沒有人在接聽,直到霍淼以為應默根本沒有接聽電話的時候,應默開了口,語調帶著嘲弄跟諷刺,「為什麼是我?」
霍淼想要張口反駁,可是嘴張開了,卻發現什麼都說不出口。她有什麼理由質問?她用什麼身份質問?前妻嗎?可笑至極。
那邊也是沉默,直到「咯」的一聲,電話傳來忙音。霍淼一怔,他居然就這樣掛了自己的電話?真是此有此理!無禮至極!
霍淼頭腦一熱,再次按下撥通鍵,不得不愛的彩鈴還沒唱完一句,熟悉的女聲已經響起,「您撥打的電話正忙或不在服務區內,請您稍後再撥……」
作者:
嗜酒態睡
時間:
2017-3-16 00:19:45
Part 03
應默關了電話,冰冷的臉沉了幾分。應然見他只說了一句就掛了還關了手機,好奇的問,「哥,誰啊?」
一邊的許姍姍也滿是好奇的看著他。
應默夾了一塊西芹填進嘴裡,「霍淼。」
啪……應然筷子上的水煮魚直接掉在了桌子上,瞪圓了眼,「嫂子回來了?」
「她終於回來了!」許姍姍比起應然的驚訝多了分喜悅,「你們見面了?什麼時候見的?都說什麼了?要和好嗎?」
應默語氣頗淡,「今天見的。送保羅的時候在機場碰見。什麼都沒說。」他每說一句應然跟許姍姍都點點頭滿是期待,等他說完了,二人相視一眼,無奈搖頭。答的可真夠簡潔,絕對的應默式說話法,不浪費一點口水。
許姍姍歎出一口氣,「應哥,我真懷疑你跟霍淼是怎麼溝通的,她能聽懂你的話嗎?」
應默不語,應然瞭然的笑了笑。霍淼根本不需要聽懂,只要別摀住她的嘴,就行了!
許姍姍接著感歎,「當初我去見霍淼的時候,以為是個什麼人物,結果我說一大堆她連一聲都沒有。氣急了,我吼了一嗓子,『你能不能吱一聲』,結果她真給我『吱』一聲,我當時氣得,就想這丫不是故意氣我,就是腦袋有問題……」說到這,她一頓,「應哥都怪我,要不是我……」
「跟你沒關,沒有你她也會離開,只是時間的問題。」應默搖搖頭,「不說她,咱們接著吃,吃完了還得送你們回去。」
許姍姍還要開口,應然抬腳踢她一下,埋頭苦吃。三人晚餐,沉默的度過。
保羅回國接父母,許姍姍便拉了應然陪她。應默送二人回家,許姍姍跳下車後,應默看著一臉笑意的應然皺皺眉頭,「然然,不要多管閒事。」
應然吐吐舌頭,眼睛一閃,開門下車。不是閒事就能管了。
***
霍淼接到許姍姍的電話頗是意外。
「來了,坐吧!這家店是我未婚夫開的,他是老外,就喜歡這種調調。」
霍淼看著仿古的裝修跟穿著旗裝的服務員,坐到一梨花椅上拿起餐單,不禁偷偷砸吧砸吧嘴,一杯橙汁要58元,美國空運的嗎?「給我一杯水就好。」
許姍姍坐在對面,笑了笑。「兩杯水。霍淼,好久不見!」
她笑著笑,的確是好久不見。
略略寒暄之後,許姍姍說:「霍淼,你應該跟應哥和好,他一直很掛念你。」
霍淼一滯,這妞還跟以前一樣,想說什麼就說什麼!可離開也是她說的,這和好也是她說的,以為她是誰啊?
「我知道自己沒資格說這話,當年要不是我你跟應哥也不會離婚!不過,你們離了,我就知道自己是多麼的幼稚跟無知。當時的我太驕傲了,以為只要努力就能得到,殊不知,有些事根本不是努力來的。」
許姍姍頓了頓,苦笑一聲,「你跟傅楷結婚之後,我就使勁纏著應哥,甚至直接搬進他家,可在他家住了一個月後,我就明白,我們不合適,任何方面都不合適。」
霍淼聽到這面色微微一變,「你們同居過?」
「呵,那算是同居的話……」
「不用說了,許小姐。」霍淼無禮的打斷她,她已經表達的夠清楚,惡俗的故事她看的多了,無非是得到了方知不是最好的,如今她覓得蕭郎,覺得有點對不起她跟應默,又想當起媒婆。可惜,當年她不是因為許姍姍離開應默,今天自然也不會因為許姍姍跟應默和好如初。
「不是的,你聽我說……」許姍姍再次開口,有點急躁。
霍淼淡笑,「不用說了,我懂。不過,當年我根本不是因為你離婚,你今天也不用覺得歉疚。許小姐,其實你那天只有一句話說對了,我霍淼就是天生的禍水,誰娶我誰倒霉,我也不是那麼偉大的為了心愛的人甘願獨自離開,我想的很明白,若是兩個人到後來埋怨還不如趁著美好的時候離開,至少以後還能惦記幾分。」
「那些都是我胡說的,現在誰還信這個啊!」
「我信!」霍淼感覺心尖上緩緩的疼,「你看傅楷不就知道了,見過兩次鬼,我想不信都不行。」
這回許姍姍一滯,咬著下唇說不出話來。
「沒什麼事我先走了,我爸媽還等我回去呢!」霍淼起身離開。
許姍姍看著她背影,卻說不出挽留的話。她站起來,轉身走到屏風後面,「你覺不覺的她變了。」
倚在雕花小榻上的應然努努嘴,「是變了……可惜我哥跟傅楷都沒變,怎麼辦?」
應然站起身,歎口氣拎起皮包,「下午我要跟傳世談廣告的事,晚上不用等我吃飯了。」走了幾步,她又回頭,幽幽的說:「姍姍,我一定會讓她再成為我嫂子的。」
應然出了闌珊閣,看著手裡的車鑰匙,想了想放進皮包,抬手打車。
霍淼真的變了,她以為今天的霍淼一見餐單就會說「你們搶錢啊」,她一向都是想什麼說什麼,嘴巴比腦袋快的。可是今天,她的每句話似乎都在腦袋裡過了幾遍才出口,除了那句「你們同居過」。
記得當年她第一次見霍淼,幾乎是落荒而逃,因為霍淼似乎是從火星來的。應默剛說「這是我妹妹。」她就一個擁抱衝了過來,「你好你好,未來小姑,我是你嫂子。」
應然傻呆呆的瞪著眼看應默,卻發現自己那個冰山哥哥居然笑了。接著不等她訝異,霍淼又出一句雷語,「雖然我還沒把你哥勾引到手,可是已經被你哥勾引的神魂顛倒,實習都不想結束了,怎麼辦,你說怎麼辦?」
應然記得當時,她一句話都沒說出口就被霍淼雷的外焦裡嫩,差點沒拆骨烤肉。
「應經理,應經理……」
「啊……哦!不好意思,我走神了。」應然扶扶額頭,端坐起來,「傅總,不知道這回的創意你可滿意?」
傅楷推推眼鏡,嘴角挑著笑,帶著幾分不在意。他推開創意書,拄著胳膊猛然靠近應然,「應經理很少會這樣心不在焉的,怎麼?戀愛了?跟哥說說,哥可是這方面的專家。」
應然抿著嘴,每當看見傅楷這樣,她都覺得胃疼。合上創意書,今天她突然也想看看傅楷變臉。「戀愛不在我今年的日程表裡,只是想起故人,有點走神。」
「故人?」傅楷哈哈的笑了幾聲,「敢情我的小學妹是在想故人啊!我猜猜,是錢長帥,我記得他是你的初戀……要不就是那個在你們宿舍下面唱了一天情歌的叫什麼卡倫的還是塞倫的……都不是?那就是……」
「是霍淼!」應然收起合同跟資料,看來今天是談不了了。收拾好了,她仰著頭看著那個剛才還一臉浮誇笑意的英俊男子已經冷了臉,覺得胃真的有點疼。
反正都疼了,就更疼一點吧!她挎上皮包,笑了笑,「學長,我嫂子回來了,我哥說的。」說完,推開氣派的實木門,走出辦公室。
門還沒關上,傅楷已經追了出來。「應然!」
應然停步,沒有回頭。
「她已經不是你嫂子了……她,還好嗎?」
應然笑出了聲,抬步進了電梯,「你何不自己去問。」電梯門關上,她模糊的眼看見一張落寞的臉。
看來今晚沒人送她回家了。
作者:
嗜酒態睡
時間:
2017-3-16 00:19:55
Part 04
漫天的星斗,熠熠生輝。
霍淼趴在窗台上,好奇自己怎麼還有欣賞夜空的心情。要是以前,她早就衝到應默面前,問個明白。他們同居過,可為什麼沒在一起?
也許,連她也變了吧!不那麼刨根問底,也不那麼魯莽衝動。
「淼淼,還沒睡?」霍媽媽推門進來,「怎麼?不想幹你爸爸給你找的工作?」
霍淼今天一回家霍爸爸就甩出一張聘書,是H市一個有名私立技術學院,給學生上聽力課。霍淼考慮了一分鐘,想這種技術學院的學生大多是中學裡打狼的,來上學無非是想學技術再讓學校分個工作,英語聽力也不是什麼重要的科目,上好上壞都談上不上誤人子弟,可謂是個混吃混喝的閒差,便同意了。
「沒不想,媽,我爸這聘書求了不少人吧!」
「你爸爸一個學生在那技術學院人事部當主任,安插你進去沒費什麼事。其實,咱家也不是養不起一個人,只是你爸爸不放心讓你這麼呆著。淼淼,你爸爸這學生也是前兩年離的婚,人不錯,要不……」
「媽、媽,媽媽媽媽……」霍淼立即打斷霍媽媽的話,連帶的起身推她往外走,「媽,我沒想過再婚,就是要再婚也是我自己找,相親那一套已經不流行了。」
霍媽媽抿抿嘴,「淼淼,你要是還惦記應默,媽去找他說……」
「媽,你女兒喜歡什麼人還用您去說嗎?你忘了當年應默是怎麼被我勾引的,您就別操心了。我要是要他,鉤鉤手指就行了,還用您去說。我就是不喜歡婚姻生活,單身挺好。好了,我困了,您也該睡了,晚安。」
「你這孩子……哎!」霍媽媽的唉聲給她關上門。
霍淼仰在床上,她一直知道自己不是個讓人省心的主。爸媽都是教授,可她看見書本就像是吃了安眠藥,後來碰見應默,爸媽高興的差點沒放鞭炮,可惜婚禮都沒辦,就離了。現在爸媽還不知道她已經二婚過了,若是知道,恐怕心腦血管病都要復發了。
霍淼歎出一口氣,捻起床頭櫃上的聘書看了看,關燈,睡覺,明天上班。
***
「霍老師,加拿大是個好地方啊!其實我也是留學生,只不過我是在俄羅斯留的學,冰冷冰冷的,凍得我受不了就跑了回來。」上班一周,課沒上幾堂,每天大多的時間是跟辦公室的老師們八卦。今兒就業辦的顧主任要宴請對口單位,靠著時間,就跑他們外語組來拉家常。
霍淼眨眨眼,好嗎?她不知道。在加拿大的時候,她都是宿舍食堂教室,連校門都沒出過,不是為別的,因為她路癡,也懶得麻煩別人,反正學校裡吃喝拉撒睡都能解決,又何必出去。
顧主任自顧自的感歎留學時光,「那時年輕啊,我跟我前妻就是在那認識的,她也是留學生……哎,不說了不說了……對了,霍老師結婚了嗎?」
「結了,不過又離了,現在單身。」
顧主任一聽,立即顯露出同病相憐的表情,就差說離了好,離了好了。霍淼起身收拾東西打算提早下班去趟傳世軟件,也是時候該見見傅楷了。
可這包剛收拾好,顧主任跟打雞血似的一個高蹦了起來。「哎,我怎麼沒想到呢?巧了,巧了!霍老師,今兒你可的幫我個忙,不能走!」
呃?!
「霍老師,今兒這倆老闆可關係著咱們學院學生今年的分配大關,我聽說那倆老闆都是海歸,呵呵,咱們學校本身就我一個海歸,可我這俄語跟人家英語隔的有點遠,你來了正好,你們都是說英語的,有話題,好溝通。霍老師,咱們學生能不能進大公司可就靠你了!」顧主任慷慨激揚的說了一大通,最後又扣了一頂高帽子。
霍淼當時有點暈,等到坐到酒店包房裡的時候,還是沒弄懂這學生的就業問題咋就一下子落到她這個小老師身上了。
不過,看這架勢她今天是見不上傅楷了。
顧主任點完菜品酒水,便海滔滔不絕的說著兩家公司多麼的壯觀偉大,「霍老師,今兒要是談成了,今年畢業生一分配,咱們廣告一打,你想想得有多少新生來報名啊!」
霍淼僵笑著點頭,其實她能理解,來技校的學生都是奔著分配的,哪所學校分的好,自然哪所學校招生好。可是她又不是就業辦的,今兒坐這還真是奇怪。
就在顧主任烏拉拉說的霍淼直暈的時候,服務員敲門,「先生,小姐,你們的客人來了。」
霍淼轉頭,瞬間驚呆。
怎麼會是他?!
一身手工西裝,舉手投足都透著淡漠跟疏遠,明明是生意人,卻沒有習慣的微笑。竟是應默。面無表情的跟顧主任握握手,轉眸看向她,清冷的眸子閃過一絲意外,可是不過片刻已經毫無波瀾。
她愣在原地,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應默的冷漠完全澆不息顧主任的熱情,只見他猛地一推霍淼,「霍老師,這位就是默然公關公司的應總——應默。應總,這是我們學院進來的英語老師,加拿大留學回來的高材生,我們的師資力量越來越強大,我們的學生不敢說比名校的好,可是真的不照那些大學生差。」
應默聽完,不自然的挑挑眉,入了席。霍淼心虛的坐下,還沒坐穩就聽見。
「加拿大留學?高材生?嗯,不錯。」
霍淼低頭打開餐巾,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掩飾自己的尷尬。顧主任樂呵呵的推推霍淼,「應總還是單身,霍老師可以努力一下哦!」
「噗……咳咳咳……對不起,對不起……咳咳咳……」霍淼一口水都嗆進自己鼻子裡,邊道歉,邊咳嗽。
一隻大手在她身後輕輕的拍著,「你就不能小心一點。」
霍淼仰頭,看著應默依舊冷漠的眼,拚命搖頭告訴他沒事。
顧主任在一邊看著,心裡一樂,看來這應總是對霍老師有點意思,今天臨時決定帶這小老師出來就對了。不說別的,這霍老師長的還真是不錯,秀氣的小臉配上卷髮,多了半分風情,一點都不像離過婚的女人,嬌俏的像個大學生,卻比那些大學生多點艷色。
等霍淼不咳了,顧主任熱絡的接著聊,「應總,您父親身體還是那麼硬朗吧,我都好久沒去拜會他了。以前在局裡就總麻煩應局長,我這離職去了學校幹,還是麻煩他。」
「顧主任客氣了,我爸爸前些日子去了海南,臨走還囑托我你們學校的事。」應默淡淡的開口。
霍淼低著頭,心裡琢磨怪得得招幾個人能請到老總,原來這顧主任還掛著應叔叔的關係。
「呵呵,應局還是那麼喜歡四處走。記得應局要退休那年,還念叨說你結婚他要帶著夫人跟著去度蜜月,我們那時候都以為你有對象要結婚了呢!有幾個惦記著把自家閨女介紹給你的老幹部可是惋惜,不過等應局退了,我們都沒接到喜帖。那些老幹部又開始到你家轉悠。」顧主任說完,哈哈哈的笑了起來。
霍淼卻是一身惡寒。
應默瞥了霍淼一眼,不緊不慢的端起水杯,「我結了,可惜沒來的及給你們發喜帖,就離了。」
「噗……」這一回可不是霍淼,是顧主任。
正是尷尬,服務員又敲了門,「先生小姐,你們的客人來了。」
顧主任馬上起身,迎了出去。
這一回,霍淼真的傻了,不會有這麼巧的事吧!
作者:
嗜酒態睡
時間:
2017-3-16 00:20:05
Part 05
霍淼想,不會有這麼巧的事情吧!可惜,事情就是這麼巧。身邊拄著胳膊,完全無視其他人,故作深情凝望自己的不是別人,就是傅楷……霍淼的第二任前夫。
「淼淼,你好狠的心,一句話都不說就那樣走了。你知不知道,無數個夜裡,我孤枕難眠,淚濕枕畔……戀君君不曉,孤枕知我癡……」
嘔……!
若是以前,霍淼一定先給他一個大嘴巴,然後直接問候他從十八歲開始就有的女伴直到昨晚剛從他床上爬起來的女人,可是現在,當著應默跟顧主任的面,霍淼只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在傅楷身上,你絕對能見識什麼叫人不可貌相。明亮的眼睛,燦爛的笑容,潔白的牙齒,一打眼,不是青春偶像,也算的上是個陽光男孩。可惜啊可惜,長的這麼陽光的一男人,卻天生一顆濫情的心。霍淼的初戀就是最大的證據。
那時候,霍淼還是青澀小果子一枚,不雷人不雷語,每日在書本上流口水打瞌睡混日子。可是某日,霍淼吃完午飯回教室,突然發現一束華麗麗的玫瑰花。在高中,一束玫瑰可是很大的奢侈品,尤其是再加上帥哥一枚更是稀有。
「霍淼,我注意你好久了,咱們交往吧!」當時傅楷就是這樣說的,說的霍淼的小心臟一下就軟了。
當天放學,小霍淼就大膽的貢獻出珍貴的初吻。
可是,隔日霍淼就收到重大打擊,傅楷同學出國了,而且是早就定下來的。
接著,無數個含淚怒斥的女子都上了線,霍淼方知,昨天一天,有N個女同學開始了初戀,而今日,同樣N個一起失戀。丫的,丫丫的,敢情人家戀愛都是一打一打的。
「淼淼,你知不知我一直等你……」傅楷一把扯住霍淼的手,把霍淼從回憶裡拉回。
「傅楷,你最近一次分手是什麼時候的事?」
「昨天,哦,不,是今天早上。怎麼?我的淼淼吃醋了?那些都是過眼煙雲,只有你才是我心中最愛。」
「夠了,傅楷你別鬧了。」霍淼掃到應默一臉玩味的看著他們,心裡不知不覺開始惱火。
傅楷見她溫怒,立即收起玩笑,端正態度,「回來也不給我打電話,我鬧一下就不高興了?」
他這一說,霍淼倒是有些燦燦的,本想今天直接去看他,誰知道碰上這飯局。她要是知道這樣四方會談,打死她她也不來。
顧主任一見傅楷停了,且是見縫插針,「傅總跟我們霍老師認識?」
「何止認識,在下不才,正是霍老師的前夫。」
倒!噴!噗!
「前、前夫?」顧主任不敢置信的重複。
霍淼埋頭。
傅楷笑了笑,掃了眼應默。「顧主任,前前夫在你對面,在下只是前夫!」
再倒,再噴,再噗……
這一回顧主任連重複都省了,張大了嘴,瞟瞟應默,瞟瞟傅楷,最後把希望寄托在霍淼身上,顫顫的問,「霍老師,這是真的嗎?」
「……真的……」嗚嗚,霍淼已經開始想怎麼打辭職信了。
服務員再次敲門,一碟碟珍饈美味開始上桌,不過明顯「前菜」吃的過飽,四個人都有點消化不良。
顧主任一直掃視應默跟傅楷,早忘了今天學生就業的艱巨任務。
應默冷淡的吃飯,無比認真。
傅楷倒是自在,吃的比誰津津有味。
霍淼垂著頭,腦袋無邊漫遊,今天這飯局著實有點巧的嚇人,前夫,前前夫,加上她這前妻,哦,還差一個人,要是顧主任的前妻也來了,就真漆刷了。霍淼想著,撲哧一笑。
「霍老師,想到什麼好笑的事,給我們也說說。」顧主任正愁這困局打不開,霍淼一笑,他且是撿到話題。
「想今兒少個人。」
「誰啊?」
「顧主任的前妻。」霍淼說完,自顧自的笑了起來,可是室內卻越發安靜。她微愣,乾笑著再次垂頭,咋又犯說話不走腦的老毛病呢?
「淼淼,你一點都沒變。」應默冰冷的臉難得的有了溫度,微微笑著。
她瞬間頓住,只盯著那一雙深邃的眼。
「淼淼,你還是老樣子。」
耳邊的溫柔低喃像是水雷,把霍淼從一潭深水炸起,她側目看著傅楷,居然是難得認真。
尷尬的氛圍再次升起,期間還夾雜著某些曖昧不明的空氣。
無限的冷場,再次被服務員打破。
「先生小姐,我們經理來給各位敬菜。」服務員說完,推開大門,一倍挺的女士走了進來,四十多歲,不過保養得宜,一看就是精明的主。女士後面跟著兩個服務員,一人手裡托著盤冷拼,一人手裡托著兩瓶冰爽啤酒,「我是這家飯店的經理,送上盤我們飯店特製的滷味,給各位嘗嘗,希望……」女士說著說著突然頓住,目光停在顧主任身上再也不轉動。
霍淼心裡打鼓,難道認識?
「馨予?!」顧主任猛地起身,瞪圓了眼看著飯店經理。
那經理臉色大變,哼的一聲扭過頭去,可又顧著下屬不能離去。
傅楷瞅著心裡有了數,樂呵呵的開口,「顧主任認識?介紹一下吧!」
顧主任摸摸額上的汗,乾笑一聲,「這是我前妻,董馨予。」
啥!
「撲哧……」霍淼捂著嘴擺手,不怪她,真的不怪她,事兒咋就這麼巧了。
傅楷跟著笑了起來,叫著,「淼淼,齊了,這回不差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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嗜酒態睡
時間:
2017-3-16 00:20:15
Part 06
飯局在尷尬的氣氛中結束。顧主任結完賬便說有事先走了,可是方向卻是上了飯店的經理室。幹什麼去,不言而喻。
霍淼裹上大衣,抬手打車。
就在的士司機停下的一刻,兩輛閃亮亮的高級轎車也擠了過來,「我送你。」
幾乎同時開口。
霍淼咬咬嘴,「我打車回家就行,不用送。」
傅楷打開車門,嘴角一勾。「淼淼,咱們離婚的時候財產啊什麼的都沒分,這年頭,誰也別欠誰,今兒碰上就談談。不過,你要是想藉著這個拖泥帶水跟我藕斷絲連,我也不介意!」說完,他還眨眨眼。
霍淼下意識去看應默的臉色,可惜車窗已經搖上,沒等她說什麼,跐溜一聲,只給她留點尾氣。
有點失落,但也鬆了口氣。她不自覺的歎息,垂著頭,上了傅楷的車。
坐到KFC,霍淼看著對面的傅楷,心有慼慼,「傅楷,你生我氣了?」
傅楷笑了,笑的人畜無害,春光燦爛,呲著小白牙道:「丫頭,你過河拆橋的時候就該想到今天。」
兩年,一個電話、一封信都沒有。若不是在她失蹤一個星期後,收到代表律師的離婚協議,他真的以為大活人就憑空消失了。
兩年前的記憶那麼的深刻,他一分一秒都不敢忘記,瘋了一樣的去找人,跟應默打成一團,相互質問。明明知道公司內部有問題,可是他根本不想去想,甚至覺得若是沒了那麼大的公司,沒有那麼多的錢,霍淼就不會走了。
「丫頭,你最好給我個完美的解釋,不然……呵呵,我不介意去拜見一下霍媽媽跟霍爸爸,我想他們還不知道有我這樣優秀的女婿吧!」傅楷笑的更是燦爛,惹得KFC的服務員們一個勁的側目。
霍淼低咒一聲,可是無從辯白,當年她的確是有點過河拆橋,可是那真是迫不得已。
當時,為了能盡快跟應默離婚,她只能把傅楷扯進來。
可是,她沒想跟他結婚的。
那時候,剛跟傅楷遇見,霍淼被應默架空在家當賢妻,本就有點無聊,傅楷一聽,便提議讓她去他們公司當前台,不用什麼技術,只要會說「你好,這是傳世軟件」就行了。
霍淼自是高興,也巧了,上班不到四個月,就碰上離婚這檔子事。
她跟應默說完自己跟傅楷舊情復燃,第二天便直奔傅楷辦公室。明示暗說求他演把第三者,美其名還是上司加初戀,不找你找誰!
傅楷當時笑了笑,接著就說,「沒問題,不就是當面牆讓你爬爬,不是什麼大事……不過……」
「不過什麼?」
「呵呵,淼淼,你也知道我這都二十八了,家裡催的挺緊。要不咱倆就真結了得了,這樣一來,你老公對你徹底死心,我家催婚的問題也徹底解決。當然,這結婚是假的,等你那邊偃旗息鼓,我這邊平亂安穩,咱們再一離,神不知鬼不覺,一石二鳥,一箭雙鵰。怎麼樣?」
霍淼猶豫了,這真結了能不能也禍及傅楷?她執拗拗的開口,「傅楷,不是我不幫你,你也知道我為什麼離婚,我這禍水到時候把你給禍了,你爹媽不刮了我啊!你看你這生意還不小,你要是小買賣我也就賭一把,大不了賠你,可你們傳世我幾輩子也賠不起啊!」
傅楷一下子就笑開了,「淼淼你真逗,先不說你這禍水是不是真的,就當它真的好了。你想啊,這老天肯定知道咱們是假的,假的它禍什麼,若是禍了,只能說這神鬼仙人也不靠譜,指不定你老公也不是你禍的呢!」
霍淼被說動了,再加上傅楷一再保證傳世沒那麼脆弱,她就應了下來。
可是誰知,這結婚證一領,禍事馬上就到。
先是傅楷的舅舅貪污公款逃之夭夭,接著他舅媽私自拋售股份,弄得傳世軟件大亂,股票跌了又跌。
她當時就想,自己就是個茶几,誰當她丈夫誰就是杯具。得,她認命,若真是禍害,就可勁禍害自己,別弄得別人家雞犬不寧。
霍淼翻出存折,折上是霍媽媽給的嫁妝。
「淼淼,這些錢是你出生就開始存的,本以為你念完高中讓你出國。可你不是讀書的料,我跟你爸爸也就沒提。現在正好,就當你嫁妝了,想買什麼買什麼,剩下的就留著給你跟應默的孩子當學習基金。」
想到媽媽話,她苦笑,看來不用留給孩子了,還是她自己用吧。
……
「丫頭,丫頭……」
「哦……不好意思,我走神了。」霍淼恍惚,對面的傅楷撇撇嘴。
「想什麼那麼認真。」
「往事。」
「你該好好想想,不僅想,還得反省。我大好青年為了你,甘當第三者,結果你倒好,連個音都沒有就跑了。沒良心!」說起這,傅楷就是一肚子氣沒處撒。
「傳世出事,我要是再不走,就真沒良心了。」 霍淼不知道說什麼話才好,有太多太多的事她想說卻不知道從何問起。
「得得得,你可別拿你那什麼天生禍水的神棍言論忽悠我,傳世出事跟你也沒關係,再說現在不都解決了。」
「那也是在咱們離婚之後……傅楷,你過的怎麼樣?」她低聲辯白一句,便轉移了話題,說些沒邊際的話。
傅楷挑挑嘴,「我一向過的都好,下回介紹我新女朋友給你認識,最近很紅的那模特,因為她我前天還上娛樂版。」
霍淼搖頭,傅楷就是傅楷,什麼都會變,唯有花心變不了。她站起身,拎著皮包,「我記得你說今天早上分手了,得,我沒興趣見你那些女朋友,送我回家吧!」
「淼淼你知不知道『送我回家吧』這句話有多曖昧。」傅楷擠眉弄眼的說,惹得霍淼笑了起來。
「那就不勞您大駕,我打車。」她抬步出了KFC,不等她抬手,傅楷已經追了出來。
「大小姐,快上車吧!還是讓小的送您。」
車行紫金苑,霍淼下車。
傅楷也從車裡鑽了出來,「淼淼,你還住這兒,怎麼不跟叔叔阿姨一起住啊?」
她笑了笑,「一個人習慣了,走了,慢點開,注意安全。」轉身進了單元門。
傅楷立在樓下,掏出香煙點上一根。直到九樓的燈亮了,才滅了煙,上車。
這是應默的房子,他記得霍淼說這是離婚的時候應默給她的唯一東西。
哼,一座搬不走的房子。
不知道要困住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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嗜酒態睡
時間:
2017-3-16 00:20:26
Part 07
「我是應然,見一面吧!」
電話裡的聲音有些模糊,霍淼怔了三秒才如夢初醒的說了聲「好啊。」說完了,又有點後悔,應該說有事見不了才對,前夫的妹妹,有什麼好說的,說多了都是尷尬。
「你家樓下的水吧,我已經在了,你下來吧。」
她對著忙音的電話,苦笑,笑完了,忙是換上衣服,下樓。在電梯裡,霍淼就想,應然找她幹什麼?對於這個前小姑子,她不太瞭解,只知道跟她同歲,高中畢業就被應阿姨送到國外,據說學問跟腦袋都很好,遇事冷靜,很像應默。跟她完全是兩個國度的人。
因為是週末的早上,水吧裡幾乎沒有客人。應然坐在角落,一身白色套裝,簡單的妝容,得體大方,很有「白骨精」的架勢。
「嗨,好久不見。」乾巴巴的一句話,得不到回音,霍淼腹誹就知道會這樣。
半響,應然才開口,「回來做什麼?」
呃……這話讓霍淼一顫,不過明面上的事的確是她的過錯,紅杏出牆的離婚,一聲不響的離開,她的確欠很多人一個解釋。「應然,我……」
「呵呵,回來了,就別走了。」
呃……霍淼抬起頭,看著應然的笑臉,腦袋一團亂。要是以前,她一定說,丫,你病了吧!
「嫂子,你跟我哥的事,我哥不讓我摻和,我其實也懶得摻和。許姍姍是我同學,你們為什麼離婚多多少少我也知道點,不怪你,可是更不怪我哥。今兒我來,是奉家母之命,邀請你回家吃頓飯。我媽說,就算不是一家人了,她還是很疼你這個外甥女。明天晚上,六點。」應然說完,不等她拒絕便起身離開。
霍淼混混沌沌的回到家,覺得鼻子有點酸,沒來得及喊應阿姨一聲媽,她真的滿遺憾的。可是,這頓飯她沒法吃,萬一應默在場,她更是吃不下去。
拿出手機,找到應然的號碼撥了過去。
「應然,我是霍淼。明天晚上,我有點事,不能去了。」謊話怎麼說都是心虛的。
電話那邊靜默的讓她更加心虛。
片刻,傳來一聲似有若無的歎息。「沒時間就算了,嫂子,飯吃不吃都沒關係,其實我只想告訴你,我哥跟我家人都很惦記你。」
又一次的忙音,霍淼持著電話,覺得指尖發麻。小小的手機好像突然之間壓的她難受,手機像燙手一樣被她丟了出去。
若是可能,她寧願應默的家人恨她。不是她聖母,而是有時候關愛比憎恨更讓人難受。
傅楷在知道她離婚原因的時候,曾笑話她是不是把自己當瓊瑤女主角了,她卻冷靜的比任何人都通透。不是對應默沒有信心,而是對她自己沒有信心。愛情裡一旦有了負荷的包袱,走向盡頭的路就縮短了一些。她不願在五年,十年之後相互埋怨,更不願自己心裡的神人,變成凡人。
她記得,自己對傅楷說,若是應默認識她的時候就開著海馬,她會樂得屁顛顛的慶幸自己不用擠公交車。可是,她認識應默的時候,他偏偏開的是寶馬,那麼跟她在一起的應默就不能開海馬。
傅楷聽完她這繞嘴的回答,居然沒有嘲笑,上前狠狠的給她一個擁抱,「丫頭,你真自私。」
一句話,讓霍淼離婚後第一次大哭。
***
「霍老師,到我辦公室來一趟。」
霍淼撂下電話,起身去就業辦。心想,如若顧主任在找她去當陪客,就是不幹了,也不能去。一次尷尬就夠終生難忘的了。
當、當、當
「請進。」
「顧主任,找我有事嗎?」
「霍老師,就等你來了,先坐……你們先回去吧,大致上就這樣,雖然傳世軟件答應收咱們十個學生,可是傅總說了若是人才,他們不在乎多。挑精英,千萬別給咱們學院丟臉。」顧主任激揚的吩咐著畢業班的班主任。
送他們走了,謹慎的關上門。接著又轉身關窗戶。
霍淼站起身,不由自主的退了兩步。
顧主任關好窗,滿面微笑,「霍老師,你可真是咱們學院的福星啊!」過分熱情的呼聲讓原本安靜的辦公室顯得更加安靜,而發出呼聲的人卻完全沒有自覺性,一大步走到辦公桌,接著拿出一個信封,「這是校長特批的,你別嫌少。」
「呃……顧主任,這是幹什麼啊?」霍淼握著塞到她手中的信封瞬間慌了,無功不受祿,沒有白給的熱包子。
「不要推辭,千萬不要推辭。傅總說了,他要咱們學院這麼多人,就是看著你這個前妻的面子,十個人啊!哈哈,你可知道傳世軟件的文員都是研究生學歷,咱們學生一進去,這說明什麼,說明咱們的大專生比研究生還要強。這可多虧了你,多虧了你啊!」顧主任激動的有點語無倫次。
霍淼除了乾笑,做不出別的表情。她的確是不知道能進傳世軟件是多麼榮耀的事,可是她卻知道傅楷故意這麼說,擺明是報復,報復她過河拆橋。
這錢拿的還真是燙手。
「不過,霍老師,應總那裡您是不是再去說和說和,這都三天了,一點消息都沒有。我昨日打了個電話,可應總說有點忙。」顧主任越說人越往後退。
霍淼這回真覺得手裡的信封燙手了。「顧主任,這……」
「霍老師,這事就當我老顧求你了。應局長去了海南,我這一時真是找不到人,應總不拍板,校長可就要拍我了。你也瞭解,咱們這種技校,不管是招生還是就業,都是自己啃自己的人脈,辦好了你就干,幹不好,趁早走人。霍老師,那應總明擺著是衝著你,你不幫我我可就……」
霍淼感覺腦袋嗡嗡的響,直到被顧主任推出辦公室,回到自己家才反應過來,自己好像答應了不該答應的事。
翻翻皮包,打開信封。
五千元,條子上寫的是就業分配獎勵。
她倒在床上,這錢不像是獎勵,倒像是賣肉錢。還是被顧主任賣的,可一想到買主,她不由的揉揉腦袋。
應默,你到底想幹什麼?
腦袋裡想起顧主任的話,「霍老師,這傅總跟應總都是人中之龍,我虛長你幾歲,你聽老哥勸,這男人若是離婚了還對你有情,證明你們還有緣分,別太死心眼。」
緣分嗎?是孽緣吧!
霍淼就是應默的孽緣。
握緊手機,打開通訊錄,第一個名字便是那個「孽緣」。電話接通,還是不得不愛的彩鈴。
「喂……」
「是我。」
「嗯!」
「明晚有時間嗎?找你有點事。」
一陣子停頓,霍淼聽見那一端翻本子的聲音。剛要再開口說要是忙的話可以改日,應默就道:「八點半,外婆居,你來定位。」
啪——電話斷了。
霍淼聽著忙音,一瞬間恍惚,最近自己似乎經常被人掛電話。
晃晃腦袋,再次翻開通訊錄,打電話給顧主任,讓她一個人見應默,太危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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嗜酒態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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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3-16 00:20:37
Part 08
八點半的外婆居正是鼎盛,不過其他桌都是吃的正酣,唯有她跟顧主任是剛剛進來。
外婆居是一傢俬房菜館,沒有包間,只是用一種朦朧的綠色玻璃將大廳不規則的分割成一個個的小隔間,不隱蔽卻也不會讓人打擾,可以說是另一種情調的展現。
八點四十分,應默走了進來。
他喝酒了!
霍淼見他面色潮紅便已經知曉。應默不是個能喝酒的人,不用多,只要一瓶就會渾身泛紅,再多喝一些身上還會發癢。後來,她去醫院問過,醫生說這是酒精過敏。自此,凡是應默有應酬,她都會辦成他的秘書跟著去,誰讓長個喝不醉的肚子呢!
「應總,快坐。」顧主任依舊熱情,「服務員,走菜,再來半打冰爽。」
「顧主任,這麼晚了,就別喝酒了。要柚子茶吧,他們家的柚子茶很好喝。」
顧主任以為霍淼不能喝酒,一揮手,「給霍老師來壺柚子茶,應總,咱們還是喝啤酒。」
霍淼剛要再開口,應默居然已經起了啤酒給自己倒上,「今兒來晚了,我先乾為敬。」說完,一仰頭乾了一杯。
他什麼時候這麼能喝了?
顧主任一見,喜笑顏開,「應總好酒量,來來,我也敬應總一杯。」
「乾……」
「……在乾……」
「……再來一杯……」
霍淼小嘴微張,直勾勾的看著應默。菜還沒上來,他就自己喝了一瓶,等菜上來,顧主任酒杯與應默碰的更勤。完全執行的是:買賣要想談好,一定先把對方喝倒的政策。
她幾次開口都被應默給擋了回去,最後,霍淼乾脆埋頭吃菜,不理那兩個拿酒當水喝的人。
可是,不理睬的後果是嚴重的。
霍淼看著趴在桌子上應默,除了無語之外更多的是憤怒。「怎麼喝成這樣?」
顧主任也醉的不輕,晃晃悠悠的起身結賬,結完了蹲到飯店門口就是一陣狂吐,接著就堆在了牆角。
她架著應默,看著牆角的顧主任真想把倆人就丟這,最後,還是狠不下心。攙著應默坐到道邊,掏出顧主任的手機想給他家打個電話讓家人來接。可是家裡的電話響了半天也沒接,霍淼懊惱一聲,怎麼忘了這也是個離了婚的主呢!
現在都十點多了,又不能給同事打,霍淼狠狠心,打開通訊錄搜了一下「董」字,記得他前妻好像姓董。
董馨予,對,就是她。
按下撥通鍵,電話很快接通。
「你好,我是顧主任的同事,咱們上次在你工作的飯店見過的。」
「哦,有什麼事嗎?」那邊的聲音有點意外卻很禮貌。
霍淼忙是開口,「不好意思,顧主任陪客人吃飯喝多了,我又不知道他家在哪裡,又不認識他的親人,所以冒昧的給你打電話,你能不能來接他一下。」
董馨予似乎連考慮都沒考慮,直接問,「你們在哪?」
霍淼忙是把地址報上,不到十五分鐘,就見董馨予開著小車來了。只見他一把拉起顧主任,臉上那叫一個憤憤。「用我送你們嗎?」她瞟瞟路邊的應默。
霍淼忙是搖頭,「不用,你們走吧。」
董馨予點點頭,略微道謝便把顧主任丟進車裡,因為力氣不夠,顧主任的半個屁股還撅在外面,那董馨予瞄了一眼,把著車門,一腳直接踹了進去,然後「啪嗒」甩上門,自己上車。霍淼看著那小車奔了出去,,不禁咋舌感歎,此女彪悍也。
感歎完了,還得面對現實。
掏出手機,撥號給應然。「應然,我是霍淼,你哥喝多了,你來接他一下吧。」
「喝多了?……嫂子,我現在實在走不開,你送他回去行嗎?」應然的聲音壓的極低,電話那邊還有音樂。
霍淼想,估計也是在應酬吧!
掛了電話,她只能無奈的抬手打車。好不容易打著一輛出租,可應默愣是不上,拽拽拌拌的拉著霍淼,口裡嘟囔著,「我有車,有車。」
她琢磨了半刻,才弄明白,原來這廝是開車來的。摸摸額上的汗,擎出一隻手去應默的兜裡掏車鑰匙,好不容易掏了出來,又不得不半拖著應默去外婆居的停車場。還好,停車場只有兩輛車,一輛藍色的不知什麼牌子的車,一輛便是應默那天接過她的BMW。
霍淼打開後車門,也學著董馨予直接把應默丟進車裡,本想也補上一腳,可是誰知,剛抬腳要踢,應默已經自己挪了進去,還很有pose靠著椅背。
人和人咋就這麼不同呢?
搖搖頭,霍淼想自己天生就不是那彪悍的命,得,還是安分守己的當勞苦大眾送人回家吧!
兩年沒摸方向盤,這一上道還真有點手矗,在幾次差點刮上馬路牙子的四十邁速度下,一個小時後終於到了應默家。
應默的房子挨著江邊,霍淼還記得當時買房的時候,她是極力不贊同買江邊的房子,一是價格太貴,同樣的價格完全可以在市中心買,二是她怕鬼,總覺得大江裡有許多的孤魂野鬼會在晚上冒出來。可應默非要買,說江邊靜,空氣環境都比市中心強很多,而且傍晚的時候還能牽著狗,帶著她出門遛遛。
「淼淼,到時候你遛狗,我遛你,多好啊。」
是啊,多好啊,可是還沒來得及買小狗,霍淼就把自己遛走了。
「嘔……嘔……」應默捂著嘴開始嘔。
霍淼忙是從他身上摸索出鑰匙,慌亂的開門。「別在這吐,你忍忍。」她打開門,剛要轉身扶應默,只覺得肩膀一沉,胸前一熱……
啪,拔下來的鑰匙掉在地上……嘩啦啦,應默把她當馬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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嗜酒態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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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3-16 00:20:48
Part 09
在當了「馬桶」之後,很少有人會笑。可是霍淼笑了,很開心的笑。因為她把胸前噁心的紅色夾雜著綠色一塊塊的穢物都抹到了應默的身上,他的那件高級西裝身上。
狼狽的不僅僅是她自己,她很高興。
以前,都是應默看著她一個人狼狽,然後說:「沒關係,小可憐,過來吧。」
「不要叫我小可憐,我討厭那個稱呼,像只小狗。」她憤憤的撅起嘴巴,可是已經投入那個溫暖的懷抱尋求安慰。
「今天,你也是個小可憐了!」霍淼傻氣的對著癱在門口的人道,說完心尖不自覺的顫動。
甩走往事,她架起應默往屋裡拖。
把人甩到沙發上,自己也累的像隻狗一樣喘氣。
低頭看看胸口的粘糊糊的東西,霍淼皺眉,這個樣子,估計是沒有出租會載她。
站起身進了涼台,晾衣架上飄著兩件男士襯衫。她取下一件,轉身進了衛生間。脫下針織衫,糟糕,連胸罩上都沾了穢物。
沒有辦法,霍淼只得脫下來,光著上身,擰開水龍頭,清洗胸口。
突然門被扯開,一個高大的黑影出現在她的視線裡,霍淼一驚,「哇」一聲摀住胸口。
「應默……」
話未說完,她已經被扯進一個堅硬的懷抱裡,嘴唇毫無防備的被咬住,他用力的吻著,不復以往的溫柔,像是要吃了她一樣。灼熱的吻不知何時已經不甚知足的延續到頸部,一點點向下蔓延,灼燒著每一寸皮膚,她似有清醒,卻立馬被他的吻覆蓋吞噬。
霍淼還沒來得及清醒,已經被遺忘在角落的漫天情欲捲土劈開,措手不及的意亂情迷。
多久前的他們也曾這樣的親密……
「你拿著戶口跟身份證下來。」
「啊?喂,喂……」霍淼拿著被掛斷的手機呆愣愣看著父母。
「淼淼,誰啊?」霍媽媽先開口問。
「應默……媽咱家戶口呢?」她站起身去拿身份證,「哦,找到了。」
霍爸爸噌的站起身,放下報紙,「霍淼,你要戶口幹什麼?」
「不知道,應默讓我拿著戶口跟身份證下樓,可能是辦保險吧,上次他說一個朋友幹保險,要給我保一份。」說著霍淼已經穿上了衣服。
霍媽媽一聽,忙是從屋裡出來,「淼淼,這保險錢不能讓應默拿,畢竟你們還沒結婚,給你這張卡,要真是保險的話,直接劃就行,密碼是你的生日。」
霍淼樂呵呵的接過卡,啪嗒親了媽媽一口,「媽,你真好。我走了,他等久了又要黑臉了。」
她下了樓,霍媽媽皺著眉看霍爸爸,「常青,這保險用的著戶口嗎?」
霍爸爸搖搖頭,「孩子的事,別管。」說完接著坐下看報。
霍淼蹦躂蹦躂的下了樓,就見應默的車停在門口,坐進副駕駛,笑嘻嘻的甩甩戶口跟身份證,「走吧。」
等車開到民政局的時候,她傻了眼,「應默,咱們不去保險公司嗎?」
「誰告訴你去保險公司的?」說完,應默便拉著她走了進去。
半個小時,兩人一人拿著一個小紅本坐回車裡。霍淼迷糊糊的覺得不對勁,「應默,你還沒跟我求婚呢?」
應默揚揚手裡的證,「不都結了嗎,還求什麼。再說明知道結果,幹嘛還求。」明擺著的意思是你肯定能答應,求婚純屬浪費。
她低頭一想也覺得有理,可是這結婚是不是太突然了。「應默,咱們這是不是有點快。」
應默連眉都沒挑,啟動車子,沒頭沒腦的說了一句。「我憋不住了。」
「什麼憋不住了,你要上廁所嗎?」車子猛地加速,晃得霍淼靠到椅背上,「其實民政局裡有廁所的,你別開這麼快。」
可是車速又加了20邁。
等到了應默家,霍淼還跟在身後嘟嘟囔囔的說,「上個廁所也要回家,去KFC跟麥當勞不就解決了,還有廁紙跟洗手液,我順便還能吃個甜筒……嗚……嗚嗚……應默,你不是要上廁所嗎?啊,你別拉我衣服啊……」
下一秒,她的唇舌已被他猛烈地攫住,半句問話都說不出。
等到應默襯衫凌亂的露出精壯的胸膛壓住霍淼的時候,她似乎才有點反應過來他的憋不住不是想上廁所,是想……一聲嬌吟不自覺的從口中傳出,耳邊有著急促的喘息,著了火一樣的眼眸看的她渾身發熱,心跳似乎停止,身體緊繃的連指尖都跟著顫抖。
熱烈卻不失溫柔的吻再次襲來,直到耳邊傳來一聲,「淼淼……」,霍淼已經「啊」的一聲叫了出來,接著眼淚啪嗒啪嗒的下落,疼啊,真疼……
應默不斷的吻她,直到疼痛散去……
霍淼是被電話鈴聲吵醒的,她迷迷糊糊的接起電話,只聽,「淼淼,保險辦完了嗎?晚上讓應默到家裡吃飯吧。」
腦袋瞬間像是被木槌砸了一下,她支吾著撂了電話,看著一床的凌亂,心想:辦完了,不過不是保險,是把你女兒辦完了。
推醒了應默,兩人忙是梳洗去了霍家。霍淼不自覺的心虛,正不知道如何跟爸媽說,應默笑嘻嘻的開口:「爸媽,我跟淼淼結婚了,這是結婚證。」
霍淼永遠也忘不了那一刻,爸爸手裡的報紙硬是被扯成兩半,媽媽的碗啪嗒的落地,之後,她笑的前仰後合,一向嚴謹的爸媽也有這個時候。
等了片刻,直到霍媽媽眼眶紅了,霍淼才斂住笑意,天啊,媽媽一定很傷心,自己連商量都沒商量就結婚了,正是懊惱,只見霍爸爸起身,拉住應默的手極是激動的說:「謝謝你,應默,以後淼淼就交給你了。」
再之後,霍媽媽抹著眼淚說,「終於嫁出去了,嫁出去了。」
霍淼傻了眼,這是神馬跟神馬啊?
那時候的霍淼有點傻,可是應默說她單純的可愛……
臉上溫熱一片,霍淼用力的吸吸鼻子,看著圈住自己皺著眉深眠的男人。
不可以這樣,不可以。
悄悄的縮縮身子,抬起應默的胳膊,霍淼快速起身,撈起地上的男士襯衫穿上,拎著皮包逃了出去。
她不敢回頭,怕一回頭,就再也走不出這間房。
黎明的早春很冷,尤其是江邊。可她不敢回家,怕回去了,會有更多的過去回到腦子裡,那是一種近乎蝕心的折磨。
坐到碼頭的木椅上,霍淼抱緊自己。
結婚的時候,應默還沒買江邊的房子,那是他們領證的第三天買的。所以,他們的第一次就發生在霍淼現在住的紫金苑。
離婚的時候,應默態度堅決的把紫金苑這套小公寓給霍淼,說她若是不要,就去評估財產一人一半的分。
她無奈收下,卻一直沒有離開過,直到去了加拿大。
現在她更是已經習慣了一個人過日子,除了偶爾的看看爸媽,倒是一直住在那裡,成了習慣,成了她的家。
霍淼就這樣坐著,看著太陽一點點的浮出江面,若不是電話響起來,她還不知會坐到什麼時候。
「你在哪?」應默的聲音,微弱的很小聲。
卻嚇得霍淼「啪」的一聲掛了電話,心裡微微發慌。電話接著響,她一遍一遍的拒接,後來索性關了手機。
昨晚,她不應該那樣,她應該狠狠的推開他,就像離婚的時候那樣的堅決。
一陣風吹過,打了個寒戰,搓搓冰涼的指尖。
她想,今天是不能回紫金苑了,還是回爸媽家吧!
作者:
嗜酒態睡
時間:
2017-3-16 00:21:01
Part 10
「淼淼,你手機沒開嗎?」霍媽媽從客廳走到霍淼的臥室。
霍淼從被子裡探出頭,眼睛睡得有點腫,以為是喊她上班,迷糊糊的應聲:「沒開,我跟學院請假了,在家休三天。」
「淼淼,醒醒,客廳你的電話,好像有急事。」霍媽媽一把掀開棉被,看著糟蹋的女兒,止不住的歎息。本以為送出去終於省心了,誰知道這丫頭不到半年就被退貨了。哎,現在到哪裡去找像應默那麼優秀的女婿啊!
被擾了好眠,揉揉已經像是雞窩的頭髮,慢悠悠的起來。
「快點,人家等著呢!」霍媽媽一掌拍在她的身後,絕對的醒腦。
霍淼悶哼一聲,拿起電話,語氣不善的問:「誰啊?」
「霍淼嗎?」電話彼端傳來女子溫和的聲音,「我是許姍姍,我現在就在你父母家樓下。」
霍淼收拾好自己下了樓,許姍姍一身粉紅色的小晚裝嬌俏的像是少女雜誌的模特,這一回,連寒暄都省了。
「上車,外面有點涼。」
她坐到副駕駛,無意間看見許姍姍手上大的耀眼的鑽戒,方想起自己似乎忘了參加她的婚禮。
「最近太忙了,雖然遲了,可還是祝你新婚愉快。」
許姍姍轉過頭看著霍淼,眼裡似有怒意。
霍淼覺得有點奇怪,卻又不知接下來說什麼,她自從養成先想再說的習慣之後,似乎就開始不知道要怎麼跟人交談,時時刻刻的冷場,越來越無話可說。
許姍姍見她恍惚,皺起眉頭,「霍淼,我一直好奇,你有什麼值得應哥喜歡的。你應該知道,應哥很優秀,無論是在外國唸書的時候,還是回國以後,身邊始終不缺愛慕他的女子。」
愛慕他的女子?有嗎?除了許姍姍直接衝到她家,告訴她喜歡應默之外,她真的沒發現應默身邊有那麼多的愛慕者。
許姍姍眼中充滿追憶,「我高中的時候就喜歡應哥,所以執意的去了哥大,只因為應哥在那裡呆過。我想有跟他類似的回憶,我以為他會是我,所以不緊不慢的跟著他的腳步,可惜,回國以後,才知道他的身邊有了你。開始,我以為你不過是他的一時寂寞,可惜我錯了。當他第一次主動約我,我興奮的差點跳起來,結果呢?結果是幫你選婚戒,他笑著說,他結婚了,不過還沒求婚買戒指,要給你一個驚喜……」
原來戒指是找許姍姍幫忙選的。
那天,她突然收到應默的電話讓她去新房看看,她嘟囔著明知道自己怕鬼,還讓她自己去。
到了新房,打開房門,霍淼真的嚇著了。一屋子的香氣襲人,滿目的紅玫瑰,應默就站在花叢裡,手裡拿著閃亮亮的鑽戒,「霍淼,嫁給我吧。」
她記得自己當時傻乎乎的問,「不是說已經結了,不用求婚嗎?」一句話,把氣氛破壞的精光。
應默挫敗的拉起她的手,直接把戒指插進她的手指,「笨蛋,你應該說我願意。」
手掌一疼,霍淼發現自己握拳握的太緊了。
這許姍姍也真是奇怪,找她追憶過去嗎?
「許姍姍,我一會兒還有事,你……」她打斷她的話,有點唐突。
許姍姍嘴角突然露出諷刺的笑容,臉上說不出是什麼神情,她抿抿嘴,「霍淼,我知道我沒有資格說這些,可是我今天來說這些只是想告訴你,你不能這麼對應哥,你不能那麼狠心。什麼禍水,什麼命運,那些都是借口,相愛就應該在一起,除非你不愛他。」
不愛他?如果可以,她倒寧願不愛他。「那就算我不愛他好了。」霍淼打開車門,跨出去。
許姍姍一把拉住她的衣角,「我說最後一句,應哥住院了,前天早上被應然發現昏死在家裡,應然翻看他的手機,發現最後的電話都是打給你的。你要是真的那麼狠心連看他都不願意去,今天就當我多管閒事了。二院,七零三號。」
許姍姍的車開出了小區,霍淼還站在原地。他住院了,昏死在家裡,電話……怪不得那天早上的電話那麼的虛弱,而她卻害怕的掛斷。不,如果應默那天死了,她豈不是半個兇手。
來不及思考,她已經跑出小區,抬手打車,在她不斷催促下不到半個小時就到了二院。
站在七零三號的門前,霍淼腳跟突然頓住。從半透明的玻璃門可以看見應默虛弱的躺在病床上掉著點滴。
她幾次想推開門,可是手像是有千斤重,就是抬不起來。
看一眼,再看一眼就離開……她跟自己說,沒有必要進去,就這樣看一眼走吧,可是人就是定在那裡動彈不得。
門突然被從裡面拉開,是應然。
「嫂子,你來了。」
「你哥……怎麼樣?」聲音不自覺的顫抖,除去那一層玻璃,床上的人面色更加蒼白。
應然側側身,拉她進房。
這是個單間,監控器,氧氣,心電等設備一應俱全,可這些設備沒有讓人安心,反而更讓她揪心。
「上消化道出血,兩年前落下的毛病,這次是急性的。若不是打掃的鐘點工阿姨發現他不對勁給我打了電話,再晚點真會要了他的命。」應然坐到一邊的小沙發上,無奈的歎息,「也不知道這是跟誰喝的,你不知道我送他來醫院搶救的時候,被大夫罵的有多慘。」
心尖被狠狠的一揪,病床上的應默皺著眉頭,面容憔悴。她離開的時候,他的眉就是這樣皺著,那時候就疼的厲害了是嗎?
眼目被水光模糊,身體不敢再靠近病床一點點的距離,心卻為病床上的人撕成了幾份。今天她才知道某個籌建已久的堤壩,根本負荷不住一個浪花。
不能在這裡哭,至少不能讓應家人看到。
聽不清應然再說什麼,逃走吧,這個念頭竄進腦海的那一刻,她已經那樣做了。
身後傳來應然的呼喚,「嫂子,嫂子你幹什麼去?嫂子……」
顧不得,顧不了,跑進樓梯間,跑出二院,大街上車來車往,霍淼蹲到馬路中間不可抑制的大哭起來。
汽車的鳴笛,司機的咒罵都不能阻止這種排山倒海的情緒。
不知多久,她感覺有人大力的拉她的胳膊,猛地抬頭想咒罵,那明晃晃的警徽讓她硬硬的把話噎了回去,可是嗆的眼淚卻更多。
中華路向來有警察執勤,今天是個年輕的小警官姓李,本身這人在馬路上哭是不關他的事的,可是看見幾輛大卡車從她身邊駛過後,心驚膽顫的小李再也忍不住。
拉起霍淼,小李一怔,問了幾句,霍淼卻都是哭的說不話來。實在沒有辦法,他硬扯著把人領到警局。
她被扯到警局的時候,心裡覺得事有點過了,想著開口解釋,可是就是哽咽的說不出話來,越急眼淚越多,後來索性哭個痛快。
警局裡執勤的警察也是第一次碰見這種事,三個大男人看著她哭,急的撓頭。後來還是所長拍板,讓小李翻了霍淼的包,要通知她家人。
霍淼心想,這要是被爸媽知道非綁了她送應家去。她使勁的吸吸鼻子,「我,我沒事,沒事了。」
這一開口,三個警官都圍了過來,「姑娘,沒什麼大不了的事,至於這麼哭嗎?快喊你家人來接你吧!」
「不用,我,我自己能,能回去。」她抽泣著說,起身要走。
小李一把拉住她,「那可不行,你這個樣子萬一出點事,我們還要擔上責任的。你還是讓家人或是朋友來接你吧!」
霍淼幾次辯白自己可以都被小李打了回票,她看看另外兩名警官也是一臉的堅決,沒辦法只好開始翻手機通訊錄。
要爸媽來接肯定是不行的,可自從她出國後,跟同學都斷了聯繫,若是她突然打電話讓人家來派出所接她,定會被當成神經病。翻了兩遍通訊錄,她最後還是打給了傅楷,此刻,也就剩他了。
似乎每次自己有難處,都是找的傅楷。
看來,自己也是傅楷的孽緣。
傅楷接到電話,聽說霍淼在派出所嚇出一身冷汗。會開到一半,便跑了出去。進了派出所,見她哭得眼睛紅腫,還以為被用了暴力,指著警官就說要找律師。
後聽那三個警官解釋了情況,又是道歉,又是賠禮的拉著她出了派出所。
肚子裡卻是一堆火。
一上車,「丫頭,你是傻了還是瘋了,死人了還是失戀了,跑馬路上哭去,你腦子進水了?」
霍淼垂著頭,絞著手指,無論他怎麼罵,不反駁也不認錯。
他從中華路一直罵到紫金苑,直到上了樓,心裡還是憋火。可抬頭一看她紅腫的眼睛,又開始心疼,到底什麼事讓她那麼傷心。
「淼淼,到底出了什麼事?」
霍淼抬起頭,瞅瞅傅楷,終是搖搖頭,啞著嗓子說:「沒事,就是有點不痛快,哭完了就好了。傅楷,今天……謝謝你。」
「你……」傅楷狠狠的歎了口氣,站起身往門口走去,「算了,你休息吧,咱們改天再說。我走了。」
下了樓,坐到車內,壓抑不住的煩躁讓他探手去摸香煙。這世上,能讓霍淼變得這麼失控大概只有一個人吧!
不可以,一次就夠了。
這一次,他不會讓她那麼輕易的溜走。
作者:
嗜酒態睡
時間:
2017-3-16 00:21:12
Part 11
應然見霍淼沒了蹤影,嘴角自然的勾起轉身回到病房。病床上昏睡的人已經睜開了眼,眼眸不復以往的精神,卻依舊閃爍著睿智。
她睨了他一眼,用著嘲弄的語氣,似疑問又似肯定。「故意的?」
應默緩緩的支起身子,一如既往的冷漠,「彼此彼此。」
四個字,倒是把她的嘲弄全盤打了回來。應然有點不服氣,「我還不是幫你忙,再說了,我只是把某個故意要進醫院的人的病情說重點而已,實在是沒辦法跟你『彼此彼此』。」
應默知道小妹是幫她,此刻也沒心思跟她鬥嘴,抬頭看看輸液瓶,不是濃稠的紅色,已經瞭然自己掌握身體承受的度量很準。「幫我辦出院,我要明天出院。」
「什麼?不行不行不行……大夫說雖然沒什麼大礙,可也要住一個星期,你的胃粘膜再經不起你這麼折騰了。」應然蹦了起來,這次的事爸媽是不知道,若是知道自己第一被牽連。
應默抬起眼皮,「大夫說話跟你一樣,誇大而已。明天B市的一家公司來談廣告,我必須出席會議。」
她努努嘴,拎著皮包,「我會幫你出席,你還是好好的在醫院休息。咱家老爺就要回來了,本小姐可不希望倒時被他拉回家碎碎念。還有老哥,拜託你手腳快點搞定嫂子行嗎?」應然說完,離開病房,直奔公司,看來今晚是沒的睡了。
***
「哥……哥?你怎麼來了?我說過你要住一個星期的醫院。」應然看著意外出現在公司的應默,除了吃驚之外還有點怒意。
「今天出院了,要開會,一會兒再跟你解釋。」應默邊往會議室走邊說,「應然,傳世的案子拖了太久了,要是你搞不定,我換人接手。」
聽見「傳世」兩個字,應然神色一閃,隨即又平靜無波,「不用,這個星期就會簽約。」
「很好。」他推開會議室的門,走了進去。
應然怔怔的看著關上的門,心裡有點發慌,哥哥知道了什麼嗎?不會的,他不可能知道。
回到辦公室,「劉秘書,幫我接傳世傅總的電話。」
「應經理,電話接通了。」
按下接聽鍵,「傅總,今晚有時間嗎?關於廣告的事……」
「應然,我晚上有事,廣告的事你直接找我秘書拿合同吧,價格和方案都是上一次敲定沒變。」簡明扼要,絲毫不給她見面的機會。
略微道謝,掛了電話,應然揉揉太陽穴。每半年一次,每次她都拖到不能再拖才簽約,只為多見他幾次,可那麼聰明的人為什麼就看不透她的意思呢?
是看不透,還是不想看透呢?
高中畢業那年,許姍姍亦然去了哥大,母親本身也建議她去哥大,一是應默在那裡畢業,現在又有姍姍陪著。可她卻是無論如何都不同意,執意的上了杜倫大學讀了商科,不為別的,只為年少的一個夢。
那個人在那裡而已。
H市不小,可為什麼把他們幾個人嵌在了一起呢?亂了位置,也亂了命運。
像是幾個人的流年,紛擾輾轉。
她等著的人等著另一個人,另一個人又等著一個也在等待的人。
傅楷沒有說謊,他晚上的確有事,約了霍淼。
霍淼早上一上班就接到傅楷的電話,說是晚上一起吃飯。掛了電話,心思卻亂了,這時候吃飯是要逼供吧。
下了課,出校門的時候正碰上才回來的顧主任。顧主任一見霍淼,嘴巴差點沒裂到耳後,「霍老師,我就知道你一出馬沒有辦不到事。呵呵,我剛從應總那兒過來,可算是拍板了。回頭我跟校長說說,下個月的獎金少不了你。」
霍淼一顫,一想那五千元還被丟在床頭櫃上不敢碰,哪敢再要。「顧主任客氣了,哪裡是我的功勞,還不是看在你跟應局長的關係上。我拿那五千元都心虛的很,您若是在這樣,我可真不敢在參合了。」
顧主任一聽,心裡琢磨著是在客氣,也不多勸,只暗示的推諉幾句就放人了。
可霍淼一出校門,方覺不對勁,應默拍板?應默不是應該在醫院嗎?
「淼淼,淼淼……」傅楷站在街口喊她。
抬頭一看,霍淼不敢在想,快步上了傅楷的車,一上車開口就說:「這車還留著?」
火紅的小跑車,要多扎眼有多扎眼。
傅楷自然知道她話裡的意思,砸吧砸吧嘴,踩下油門,「被你那麼誇獎的車,我哪捨得丟,以後傳給我兒子。」
她扶額搖頭,「那也叫誇獎?」第一次見這輛車的時候,傅楷站在公司門口跟第一天上班的她偶遇。一副浪蕩公子哥的樣子,倚著車跟她打招呼,「嗨,淼淼,我的新車,要不要帶你兜一圈在上班?」
看著周圍上班族頻頻的側目,霍淼笑嘻嘻的湊了上去,「新車?」
他點點頭,一臉的得意。「怎麼樣?」
「騷包……車騷……人更騷!」說完,甩著應默剛送的小皮包進了傳世的大樓。
傅楷的臉那叫一個扭曲。
至今,霍淼還是搞懂傅楷,他怎麼就那麼喜歡招搖呢?新車,新女友都是他的顯擺品,不知道他什麼時候能長大。
傅楷用鼻子哼出一聲,「當然是誇獎,你以為人人都能騷的起來?」
「噴……」……此言有理,騷人無敵。
傅楷定的是一家叫「資格」的餐廳,從名字就能看出資本主義的潛質,裡面的裝潢更是資本的徹底,水晶燈,鏡面牆,布藝沙發,玻璃桌子,當然,這些都在餐單上有所體現。
以前跟應然來過一回,一看餐單她就大叫,「搶錢啊!」結果聲音過大,弄得旁桌用古怪的眼神一個勁的掃他們,她倒是無所謂,可應然說什麼也不吃了拉著她就走了。
打開餐單,霍淼微微皺眉,價格比兩年前又貴了。
「來一份水煮草魚,一份鴨下巴,一份時蔬沙拉,還有一盅大骨濃湯。丫頭,喝什麼?」
霍淼合上餐單,丟出兩個字。「隨便。」看太多的價格,會消化不良,還是眼不見為淨。
「那就橙汁,要一扎。」
不一會兒,菜就上齊了。兩個人,四個菜明顯有點多。霍淼一想價格單,筷子快了很多,不能浪費。
傅楷吃了幾口就撂了筷子,「丫頭,你有沒有想過當年我為什麼提出跟你結婚?」
作者:
嗜酒態睡
時間:
2017-3-16 00:21:23
Part 12
她從菜盤子裡抬頭,筷子還住在嘴裡,「你被逼婚,不是你自己說的嗎!」說完,又低頭接著吃。
他皺皺眉頭,「我父母現在也不知道我結過婚。」
「……」
「其實我當年目的特別不純,想先忽悠你結了,一年的時間我還哄不好你個小丫頭,到時候假戲真做,也就那麼回事了。可是,誰知道你卻跑了,壞了全盤計劃。」
「……」
「啪……」筷子掉到桌面發出響亮的聲音,接著又滾到地面,又是「啪」的一聲,像是打碎湖面,撩起了無限的漣漪。
服務員遞上新筷子,霍淼呆愣愣的接過。
「丫頭,你有沒有想過復婚,跟我復婚。」
「啪嗒」新筷子再次落地。
霍淼尷尬的沖臉有點僵的服務員乾笑一聲,表示自己真的不是故意的。在接過新筷子,直接放到桌上。
太突然了,這都跟什麼跟什麼啊?她眨著眼看傅楷,面部被詫異跟不解糾結的有點猙獰。腦袋也有點打結。他什麼意思?不會是她想的那個意思吧!
傅楷不急著解釋跟表白,他在等,等他的小丫頭想明白他的話。
兩個人就這樣直愣愣的對視,誰都不動,誰都不言。
「好巧,傅總還真是有閒情,不知道有沒有時間談一下廣告的事。」冰冷冷的低沉聲音,霍淼再熟悉不過,不用抬頭確認,已經開始頭皮發麻。
應默直接坐了下來,像個老朋友似的跟傅楷談起了生意。
「合同我已經簽了,應然沒告訴你嗎?」
「是嗎?那下半年的呢?」
「應總,下半年合同現在談是不是有點早?」
「哪裡早,傅總……」
看著兩個人真的熱烈的討論了起來,霍淼真的有點反應不過來。他們這組合也夠特別的了,如此不河蟹的組合居然如此的河蟹的在一起,也算是奇觀。
再次拿起筷子,卻全然失了食慾。插著餐碟裡的草魚,思緒不猶的飄遠……
「霍淼,你禍害我一個還不夠,還要禍害第二個?」應默用指尖捻著她剛領的結婚證,無比諷刺的說。
她垂著頭,心虛卻無奈,「那是我的事。」
「哈哈,你以為我願意管,我只是替娶你的人擔心。」他總是知道那句話會傷她。
「……」
「我跟淼淼的事,不需要你這個前夫擔心。」肩頭一沉,傅楷已經站到了她的旁邊。
「前夫」兩個字,像是一塊石頭直接打到應默的臉上,只見他張張嘴,卻是一句話都沒說出來。半響,他盯著霍淼,開口的話卻是對傅楷說的,「你最好讓她幸福,不然我真的會讓你們知道什麼才是真正的不幸。」
話一說完,人已經上了車,揚長而去。
她就站在民政局的門口一動不動的望著應默離開的方向,不論傅楷怎麼叫她都不應。
她知道,就此一別,再難重圓。
「淼淼,上車吧,我送你回家。」
「讓我自己回去,我想一個人待會兒。」她失魂落魄的走開,根本不知道身後還跟著一個人。
一直走回紫金苑,她就蹲在樓下,不敢上樓。想哭,可是沒有眼淚。結果,她就笑了。可笑著笑著,眼淚又掉了下來。
就這樣哭哭笑笑,直到失去知覺。等她再醒過來的時候,人在傅楷家。
床頭櫃上放著剛領了的結婚證,還有同樣剛領的離婚證。一紅一綠,扎眼的很。
「後悔了?」傅楷倚著門,睨視著她,神色不明。
她坐起來掀開被子下地,理理衣服,收起床頭櫃上的兩本證,「沒什麼後悔不後悔,我走了。」
「我送你。」他並不挽留。
霍淼回頭笑了笑,「不用,還有,謝謝。」
她不想太依靠別人,她這輩子唯一想依靠的人已經被她推開了。
一個人回到家,霍淼開始收拾,把不想回憶的痕跡都抹掉。
然後,告訴自己,以後說什麼話都想一想。她不再是不知天高地厚的霍淼了。
「淼淼,淼淼……」
「啊……什麼事?」霍淼猛地抬頭,只見傅楷跟應默都是一臉莫名其妙的看著自己。
傅楷吊兒郎當的笑笑,「丫頭,你這是想什麼呢?喊你那麼多聲就不應。」
她尷尬的笑了笑,揉揉額頭,「沒想什麼,你們接著談,不用理我。」
「談完了,這頓我請。」應默抬手結賬。
傅楷努努嘴,「下次還是找應然找我談生意,跟你談,忒貴。走吧,淼淼,我送你回去。」
應默轉身一伸手攔住霍淼,「傅總,淼淼恐怕得跟我走?」
傅楷挑挑眉,拉著她的手並沒鬆開。
「上次你穿我襯衫走的,脫在我家的衣服阿姨都洗好了,今日正好去取吧。」應默說的在自然不過,不過傅楷的手還是一緊,霍的看向霍淼。
她忙是解釋,「那天他喝高了,吐了我一身,我就……」還沒解釋完,應默又笑著開口。
「內衣泡了一夜,變形了,我讓阿姨丟了。改天給你賣一套新的。」
作者:
嗜酒態睡
時間:
2017-3-16 00:21:34
Part 13
霍淼看著應默唇邊的笑,知道他是故意的。可是她卻像個傻瓜一樣就那樣當著傅楷的面被拉走了。
看著那熟悉的房子越來越近,她慌了。
「放開我,我要回家。」
應默不言語,可是鐵箍一樣的手緊緊的扯著她,開門,然後狠狠的關上。
室內漆黑一片,她猛地被推倒在門板上,只能看見一雙比夜更黑的眼睛,眼裡卻是一片死寂,沒有半點波瀾。
桎梏似的吻傾襲而來,不給她一絲一毫的喘息機會。
霍淼的身體止不住的戰慄,她簌簌發抖的掙扎,頭髮,嘴唇,一塌糊塗。
身上的重量再次加重,唇齒間發散出腥味。
吃痛的應默仰起頭,眸色黑窘,音質如鋸,「你居然咬我?」有一絲不敢置信,卻倨傲的令人發顫。
不知哪裡來的勇氣沖昏了頭腦,她猛地抬手,「啪」的一聲,清脆的碎了一室安靜。
高舉的手顫抖的厲害,眼裡的慌亂無處掩蓋。
應默退後一步,捂著臉,眼睛像是啐了寒冰。霍然間,再一次的逼近,他扳住她的肩,正對,將她仔仔細細瞧個遍。然後狠狠的放開,轉身,「我從不玩一夜情,那天肯給我,就該想到今天。」
「那天我們都醉了。」聲音裡有著一絲破碎的痕跡,太多的不自然讓聲線帶著抖音。
「是嗎?」應默頓了一下,聲音裡滿是諷刺。驀地,他轉過身,沉重難解的目光揪住她。低低的說:「就算是醉,醉的是我,不是你……況且,我比你更清醒。」
他清醒的知道怎樣能讓她幸福,可惜,她卻迷糊的一直在逃。
再次的轉身直接進了臥室,關門聲,像是一種態度明確的告訴她,堅決。
霍淼癱軟在地上,防線已經潰不成軍,低低抽泣。
自己並不是愛哭的女人,離開他也只是哭了兩次。沒有幾個人能讓她哭,應默偏偏是其中之一。
……醉的是我,不是你……
她感覺身體的某處絲絲鈍痛,連帶著靈魂也跟著發抖。
被看穿了嗎?回國前練習了那麼多次的微笑,練習了那麼多次的拒絕,一下子就被看穿了。
不知道坐了多久,她擦乾了眼淚,扶著牆壁站起身,麻木的打開門,走了出去。
回到自己家,家門口站著的人,讓霍淼更加無力。
「他欺負你了?」傅楷扯住她的臂彎,卻換來一聲「呻吟」,霍然的拉開袖子,一片青紫讓他憤怒。「這是他弄得?」
霍淼甩開他的手,閉閉眼,開口:「不是你想的那樣。」
傅楷冷笑,「我想的是什麼樣?」連他自己都不知道。
「我們沒有在一起,我更不會跟他復婚。今天我們是發生了一些爭執,不過都過去了,就是這樣。」
他嘴角的冷笑在她的解釋下都消失殆盡,原來她想到的是在一起跟復婚,看來他們之間,比他想像的更加難解。
抬起手,揉揉她的發,「丫頭,跟我復婚吧!別去想什麼禍水,我不信。」
「可是我信。」頗為無奈的回答。霍淼這一刻突然覺得不是全世界的人瘋了,就是她自己瘋了,明明已經應驗了兩次,為什麼都跑來告訴她他們不信呢!
「那咱們就將就這過,婚姻不過一紙契約,我可以不要。」他笑著再次抬手,霍淼卻躲開。
她的臉沉了下來,「對不起……」
「不要說那三個字,丫頭,如果你那麼執著的迷信命運,就注定你不能跟最愛的人在一起。除非你另有所愛,不然應默不會放手,這是你離婚的時候就明白的道理。所以,才會找我假扮第三者。而今天,也是亦然。」
「……」
他上前一步,不容她閃躲的把住她的雙肩,「你愛他,所以沒辦法將就。還好你不愛我,咱們就將就著過,我來愛你就夠了。」
額頭上烙下一個溫熱的吻,燙的她恍惚。
分手後不可以做朋友,因為彼此傷害過,更因為彼此深愛過……,那麼是不是真的就如傅楷所言,沒愛過,沒傷害過,就能將就呢?
一夜無眠,她迷惑了。
不睡覺的後果就是頂著黑眼圈上班。一進辦公室,做她對桌的何老師就湊了過來,「霍老師,昨天沒睡好嗎,瞧瞧你眼底,好像抹了煙熏似的。」
「就是,咱們這種眼看著三張的人,可不能熬夜,一熬夜就像老了好幾歲。」鄰桌的張老師也湊了過來。
「保養都保養不過來,怎麼敢熬夜。霍老師,這皮膚一熬就完,你可得注意……」
霍淼虛笑著應承,後悔今天沒有請假。終於熬到了打鈴,幾個老師才停了對她黑眼圈的批鬥,匆忙的收拾書本教案跑去上課。她第一堂沒課,打開教案寫了一個課時,回頭一檢查竟是多數語句不通的句子。看來自己實在是心不在焉,索性合上本子,趴在桌子上。
許是累了,竟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吵醒她的是自己的手機,一看號碼顯示,她就真的醒了。是應默……堅決的按下拒聽。
不一會兒,手機又響。
霍淼索性把手機丟進包裡,任它自生自滅。
鈴聲一遍又一遍,不休不止,她耷拉著腦袋像只鴕鳥。
沒辦法,現在除了躲開她也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做。至少,在她沒想通之前,不管是應默還是傅楷,最好是都不見面。
看看手錶,快到點上課了。拿起教案跟錄音機站起身向教室走去。
上完課,一回辦公室,何老師就說:「霍老師,你的手機一直響,你快看看吧!」
霍淼瞄了一眼包,笑了笑,「是一家健身會館,見天的給我打電話讓我去辦卡,很是煩人。」
「那種電話是挺煩的。」何老師附和一句。
她掏出手機,不出所料,除了應默的就是傅楷的未接來電。小聲的歎口氣,把手機塞回包內。
多是無可奈何,偏偏落花去也。
作者:
嗜酒態睡
時間:
2017-3-16 00:21:48
Part 14
「霍老師,電話。」
霍淼拎起皮包要走,何老師就叫住了她。天啊,電話不會打學校來了吧!
這幾天,她把電話完全設成靜音,早出晚歸,躲得徹底。
「喂……」
「淼淼,你怎麼不接手機啊?要不是你爸爸的學生知道學校的電話,還找不到你。」電話的女聲很高,卻讓霍淼舒出一口氣。
「媽,手機有點不好使了,聽不見鈴聲。找我什麼事?」這幾天,這樣的小謊她不知說了多少個。
「沒什麼事,就是讓你今天回家吃飯。」
「媽,今天有點累,我過兩天再回去行嗎?」
「淼淼,你爸爸不太舒服,你回來看看他。」
「爸怎麼不舒服了?是不是血壓又高了,要不要去醫院?」霍淼一聽,就有點急了。
「就是血壓高點,還不是想你想的,今天必須回來。」霍媽媽語氣堅定,直接掛了電話。
她拿著電話,歎了口氣。拎著皮包出了校門,一出門迅速上了出租車。昨天她十點鐘才回家,因為下班的時候傅楷的車就堵在門口,直到十點才離開。
她不懂,自己什麼時候讓傅楷動了心。
這樣的情深,讓她不自在,覺得那不是傅楷。
她曾迷惑在那個「將就」的提議,可是只是迷惑而已。清醒過後,她知道,自己跟誰都不能「將就」,應默不能,傅楷也不行。一旦,她真的「將就」了,那麼她跟傅楷也成相互傷害的兩個人 。
霍淼掏出鑰匙開門,剛插進鑰匙孔,門就開了。霍媽媽笑的那叫一個燦爛,「淼淼回來了,她爸快,淼淼回來了。」
她一怔,頓時覺得不對勁。
能讓霍媽媽這麼熱情的,恐怕只有……
果不其然,客廳裡坐著一個男人,身材很壯,相貌平平。
「淼淼,這是爸爸的學生,也是你們學校人事辦的主任。」霍爸爸樂呵呵的起身介紹,「你的工作就是小秦給辦妥的,你可要好好謝謝人家。」
霍淼笑著虛應,「您好。」
「秦峰零,你叫霍淼吧,總是聽霍教授提起你。」秦峰零大方的跟她握握手,做了自我介紹。
霍媽媽在廚房探探頭,見有譜,忙是開口:「淼淼,家裡的醬油沒了,你去超市買一些,多買點,省的我跟你爸再去。」
「讓樓下倉買送一瓶就好了,幹嘛要去超市買?」
霍媽媽忙從廚房出來,「小倉買竟是假貨,你去超市買,快點。」接著,故意看看天,「哎呦,這天都黑,你快點去,小心點。」
秦峰零一聽,忙是起身,「師母,外面這麼黑,還是我去吧。」
「哪能讓客人去,再說你也不知道我們家吃什麼牌子。」
「那不如我陪小師妹去。」
霍淼心裡冷笑,這雙簧怎麼唱的這麼老土,還「小師妹」,真土。
可霍媽媽明顯是極其滿意秦峰零的老土配合,馬上讓笑容又燦爛一倍,「好好好,有小秦跟著,師母再放心不過。」罷,推著二人出了門。
對於母親的熱情,霍淼更多的是尷尬。不過,秦峰零倒是很喜歡,一出門就熱絡的攀談。
「小師妹,聽說你剛從加拿大回來?」
「嗯。」她用不用喊大師兄啊?
秦峰零毫不在乎她的冷淡,「呵呵,霍教授應該跟你說了,我離過一次婚,因為我前妻想出國,可我不願意,她就跟個老外跑了。本身,知道你出過國我是不大願意見面的,可是一想,既然你能回來,就表示你更喜歡國內生活。我這人沒多大本事,不過絕對不是那種……」
適時的電話鈴響起,霍淼打心底慶幸自己把靜音調回了鈴聲,這電話不管是誰,她都願意接。「不好意思,秦主任,我接個電話。」
「你請。」
「喂……」
「你終於接我電話了?你在哪?」傅楷的聲音帶著笑,不過她聽得出,這笑並不像以前。
「我在外面呢,有點事。」她邊走邊說,跟著秦峰零進了超市,走到調料區。
「丫頭,你躲人躲得太明顯了,不會是認為我看不出來吧!」
「……」歎口氣,頓感無力。
「小師妹,師母要什麼牌子啊?」正是沉默,秦峰零卻在她身後大聲一問。
她想摀住電話,不過明顯晚了。
「哼,小師妹?霍淼,你在哪裡?」傅楷的聲音全然變了音,他跟應默有同樣的習慣,不是生氣不會連名帶姓的喊她。一旦喊了,表示他們已經急了。
「……」
「讓我猜猜,你不會是在相親吧?」明明是問句,語氣卻是肯定的。
霍淼不知道該感歎他的洞察力還是悲哀的自己的不幸。抬手指了指貨架上的李錦記海鮮醬油,又豎起五個指頭,打發了秦峰零。可是電話裡的人,卻不是那麼容易打發的。「傅楷,我……」
「不用說了,我現在去找你。」
「嘟嘟嘟嘟……」
她聽著忙音,握緊手機,現在來找我?不用問她在哪裡嗎?
「小師妹,拿好了,咱們走吧。」秦峰零捧著五瓶醬油走了過來。
霍淼擠擠笑容,抬步去結賬。結賬的時候,兩個人又因為這五瓶醬油錢拉扯了半天。
回去的路上,身邊人捧著醬油侃侃而談,可她卻是全神戒備的怕傅楷從哪個角落竄出來。
直到回了家,心才算是落下。懶懶坐到一邊,表面上聽著霍爸爸跟秦峰零探討學術問題,其實心思早就飄遠。
傅楷要到哪裡去找她呢?她家還是學校?
正想著,門鈴響了起來。
不等霍淼起身,霍媽媽從廚房走了出來,「你是誰啊?」
「霍阿姨吧,您好,我是淼淼的朋友,不知道淼淼在不在家啊?」傅楷的聲音從門口傳來,直接把霍淼釘在了椅子上。
傅楷探探身已經看見了霍淼,面上笑容燦爛,「阿姨,我叫傅楷,是淼淼高中的學長。其實我早就想來拜會阿姨跟叔叔的,可是淼淼就是不讓。」
霍媽媽掃了眼傅楷,一表人才,衣著不凡,心底不禁有點埋怨霍淼,既然有了這麼好的對象幹嘛不領家來,現在屋裡有一個,門口站一個,豈不尷尬。「請進,請進。,淼淼,快出來。」
傅楷進了霍家,啄著笑等霍淼。看她慢吞吞的挪了出來,一副不敢置信的樣子強忍住笑,做出一臉苦意。「淼淼,我知道是我不對,不該逼你那麼緊,既然你不想結婚,咱們就不結,我等你,等多久都行。」一番表白,效果自然不用說。
霍媽媽本已經轉身,一聽這番話,又猛地轉回來,差點沒被自己絆倒。「你,你說什麼?你要跟淼淼結婚?」
「媽,你別聽她胡說。」霍淼這回真急了。
傅楷垂垂頭,透著委屈。「阿姨,淼淼不想結。」
「霍教授,小師妹有對象了?你不是說……」身後傳來秦峰零的聲音,接著是霍爸爸,「霍淼,你跟我進屋。」
她惡狠狠的瞪了一眼傅楷,怒著嘴委屈的跟霍爸爸進了房間。
客廳裡,霍媽媽,秦峰零,傅楷三人對坐。
「你好,我是小師妹學院的主任,傅先生在哪裡高就?」秦峰零這話是變相的再告訴他,他跟霍淼的關係很近。
傅楷看看對面的秦峰零揚起笑,遞上一張名片,「自己的小公司,沒辦法跟秦主任比。」態度謙遜,不卑不亢。
秦峰零低頭看見名片,臉一下就黑了。在H市,沒有人不認識傳世軟件,更何況還是他們學院積極合作的就業單位。「傅總真是謙虛,傳世軟件若是小公司,別家的就都要幹了。」
「秦主任誇獎,我們生意人怎麼也不如你們做學問的高雅。」兩個人一來一回,無謂的說著,可是秦峰零的氣勢明顯弱了。
霍媽媽無聲的打量著傅楷,無論是外貌,談吐,氣質傅楷一下子就把秦峰零給比了下去。平心而論,若真是要選女婿,自己更滿意眼前這位。
「傅先生跟淼淼在一起多久了?」霍媽媽斟酌了半天,最後還是決定直接開口詢問。
這問的正中下懷,傅楷習慣性調高嘴角,「阿姨喊我傅楷就行了,也不是很久,兩年多吧。兩年前躲我躲到了加拿大,還好一回來就被我抓住了,誰知道我前兩天一提結婚,這丫頭又要跑。」抱怨的語氣裡更多的是膩寵。見霍媽媽面色已變,他心裡暗笑,要的就是一場誤會。
「兩年前……」不自覺的低喃,難道淼淼離婚就是為了這個男人?這個疑問不僅僅是霍媽媽有,就連秦峰零都坐不住了,覺得自己像個小丑,面色不善的起身,「師母,我才想起學校還有事,我就不吃飯了,改日再來拜會。」罷,有些急迫的走了。
傅楷仍是保持風度的坐在一邊,直到霍淼紅著眼眶出來。「媽,我先走了。」
「淼淼……」
「阿姨,我送她回去,您放心好了。下回再來拜會您。」傅楷忙起身跟了出去。
霍媽媽一頭霧水,轉身進了房,「常青,淼淼她……」
霍爸爸歎口氣,「孩子的事讓他們自己解決吧,你別管,以後也別張羅給孩子介紹對象了。」
作者:
嗜酒態睡
時間:
2017-3-16 00:22:09
Part 15
霍淼坐上傅楷的車,眼睛已經不那麼紅了,她一直低著頭,似生氣也似隱忍。
傅楷並不言語,只是開著車,心頭卻有一絲煩悶。明明是按著計劃進行的,,可是看見她紅著眼出來的委屈表情,他還是忍不住該死的心疼。這個女人,似乎是天生降下來降服他的。
初遇,聽聞她結婚了,也不過是一絲失望而已。
可聽見她為了那麼一個荒謬的理由離婚,他以為,是不夠愛才那麼輕易的離開,那麼,這就是自己的機會。
可惜,當她那樣悄無聲息的離開,他猛然驚醒,不是不愛,是愛的癡迷,才會愚蠢。
可是,他善於利用別人的愚蠢,成全自己的幸福,就算,這不夠善良。
出了小區,車一直慢行,直到經過一家霓虹閃爍的小酒吧,傅楷猛地剎車。
「去喝一杯。」
「我要回家。」低低的聲音挑著他的神經,讓他心尖一顫。在不容她拒絕,直接熄火,把了鑰匙。
「陪我喝一杯。」
霍淼仰起頭,瞇瞇眼,不自然的苦笑。現在算什麼呢?她利落的下車,不再言語。馬路上馬沒有,車還不有的是。
剛抬起的手,一把被扯住。傅楷強硬的拉她進了酒吧。
霍淼使勁的掰他的手,可是換來的卻是更加用力的禁錮,腕上的淤青剛消,恐怕又要回來了,她疼得皺起眉,隨即被甩到一處沙發上。
她一皺眉,傅楷的心就皺了,幾乎想說軟話,還好酒吧的服務員走了過來。
「傅總,您來了,還是老樣子嗎?」
傅楷揮揮手,服務生自然的下去,不用言語,已有默契,看得出他是經常來的。霍淼壓下怒火,端正坐好,「傅楷,今天我沒心情跟你胡鬧,趁我沒有發火,快讓我走。」
他坐到一邊,歪歪著身子,表情像是受了委屈,一張笑面卻有苦意。「丫頭,在你心裡我傅楷到底算是個什麼?」
朋友,一個曾是她初戀的朋友。霍淼剛要開口,可是幾個衣冠楚楚的公子哥湊了過來,掃了霍淼一圈,方打招呼。「楷哥,好久不來了?又換女朋友了,不介紹一下。」
傅楷並沒起身,只是往霍淼身邊湊了湊,讓幾個人入座。「別亂說,這是我老婆。」
一句話讓霍淼白了臉,卻讓那幾個公子哥不懷好意的笑了起來,端起服務員剛送的酒,「那可得跟嫂子喝一杯,楷哥什麼時候辦喜事說一聲,哥們幫你張羅。」
「我不是他老婆。」霍淼欲起身離開,坐在這好滑稽。
傅楷一把扯住她,身子貼近的曖昧,「給我點面子,就這一回。」
不知為什麼那種懇求的語調讓霍淼心疼,她睨視著傅楷,見他笑得燦爛,發現自己並不瞭解他。
「你們幾個別胡說,嚇跑了淼淼,跟你們沒完。」他這一說,幾個公子哥笑得更加玩味,讓霍淼覺得厭惡。
「去去去,別在這電燈泡了,都快比菲利普亮了。」趕走了人,傅楷沒動,掏出一根煙點燃。
她微微皺眉,「你什麼時候開始抽煙了?」
「你走了的時候。公司焦頭爛額,又找不到你的人,看著離婚協議我就煩,尼古丁不錯,至少吸它的時候,我不想砸東西。」
「傅楷,我們之間……」
「丫頭,我看過一句話不錯,說吸煙傷肺,不傷心。你要是不傷我心,我也不會用它傷肺。」他掐斷她的話,緩慢的節奏配著裊裊飄起的煙霧,讓她心有慼慼。
「我沒傷過你。」她單薄的音調自己都開始懷疑自己,可是她真的沒有去傷他。
傅楷笑了,笑的她再次心疼。「我犯賤,自己傷自己行嗎?霍淼,別躲了,若是兩年前你可以說你不知道我傅楷喜歡你心無愧就的走,那麼此刻我不會再給你機會。我要你,我喜歡你,兩年前見到你那一刻,我真的想跟你結婚。」
***
到底怎樣才算是犯賤?
傅楷的表白過後,沒有一絲一毫的回應,那個女人久久的低著頭,半響,他以為她要說什麼,可惜,她只是拿起酒杯,一杯接一杯喝。而他,只能苦笑著,一根接一根的抽,直到一包煙盡,她低低的開口,「我要回家。」
然後,他們就坐上了他的車。
傅楷反反覆覆的想剛剛的情境,可是千萬思緒只化作一抹苦笑凝在嘴邊,久久不散。
就在同一時間,單元門下的應默,陰冷的看著紅色的跑車載著躲了他多日的女人慢慢靠近。
心裡低咒:該死。
霍淼始終低垂著頭,直到下車,聽見傅楷輕佻的語調,「好巧。」
循著他的目光望去,應默站在門口。
不自覺的怔住。
應默看了她一樣,毫不考慮的逼近,一把握住她的手,「發生了什麼事?」
「沒……」
「別跟我說沒有,你只有在有事的時候才會是這樣的臉色。」毫無預兆的逼近,輕嗅,「你喝酒了?」
霍淼用力的甩手,拒絕回答,也拒絕他的敏銳。
傅楷上前,揭開兩人的牽絆,「你弄傷淼淼了。」
「這是我們兩人之間的事,傅總沒必要在這裡。」應默低沉的聲音,像是暴風雨的前奏,那一種低鳴夾雜的細碎的風雨。
傅楷低低的嗤笑,眼神變得銳利。「你怎麼知道是你們兩人的事,而不是我們兩個人的事呢?」
兩個人像是兩頭鬥牛,仇視著互敵。
霍淼想,自己是醉了吧,她不在著急,只想發笑。不過她沒笑,悄悄轉身,進了單元門,在那兩個人沒有跟上之前,毅然的鎖緊房門。
也許,她應該再次考慮離開。
作者:
嗜酒態睡
時間:
2017-3-16 00:22:22
Part 16
「傅楷,你明知道淼淼的心,何必趟這趟渾水?」應默看著關上的門,冷靜下來,用一貫低沉的聲音緩緩的開口,頗是無奈。
傅楷笑的極是燦爛,說出的話卻像是雙刃劍,「就是太瞭解她的心,才知道我比你的勝算更大。應默,兩年前我們已經說清楚了,所以我的追求很公平。如果你輸了,就是輸在她太愛你。」
雙刃劍,傷他,亦是傷自己。
應默抿著嘴,看著他輕笑著離開,遲遲未動。
不會輸,哪怕相互折磨一輩子,他也不會讓屋裡的傻女人再犯一次傻。如果,她真的執著於命運,他願意先一步拋棄命運要奪走的那部分。
掏出手機,「應然,我是哥。在哪裡?」
電話裡說出一個熟悉的飯店名字。
應然剛談完一單生意,就接到老哥的電話,讓她在飯店咖啡廳等著。
她坐到大廳的一處顯眼位置,應默一進來就看見她。
「哥,找我什麼事?」
他抬起頭看著妹妹,斟酌了一下語言,緩緩開口,「應然,哥希望你去跟霍淼說說心事。」
心事?「說什麼心事?」應然笑了笑,老哥怎麼突然讓她去找嫂子談心,她可並沒有跟嫂子那麼熟絡。
「你的心事。」應默有些煩躁的重申,再不拐彎抹角,「關於傅楷的心事。」
看著應然臉色大變,他低下頭。
「你什麼時候發現的?」她聲音帶著抖音,面色有些發白。
「沒多久,一年多吧。」
「……」
「……」
「應然,你再不下手就只能學著放手了。」應默的聲音散發出濃重的苦澀跟無奈,讓應然握著咖啡的手一顫,一滴暗色漫出白瓷,漸漸暈開,發散。
「……」
「……」
她何嘗不想下手,只可惜這麼多年都沒有下手的機會。求學期間,一個亮眼的中國女孩很容易引起別人的注意,不接受亦不拒絕的態度很是曖昧,可她卻只是冷眼的看著追求者在宿舍、餐廳甚至教室高調的告白,然後淡淡的走開。
她並不是喜歡這樣的高調,她只是想引起某個花花公子的注意,可惜,傅楷在一次送女友回宿舍的路上遇見她,只輕佻笑了笑,「好久不見,應然小學妹。」
原來他還記得自己。應然心裡歡喜,可是下一秒……
傅楷努努嘴,眼裡的笑意更加濃重,不清不淡的說:「學妹最近的人氣很高哦,可惜我沒有追舊女友的習慣,不然你一定會成為我的目標。」
一句話,讓應然臉色劇變,倉皇而逃。
「哥,我該怎麼下手,又該怎麼放手。」這時候她覺得自己很是狼狽。
應默站起身,走到對面輕輕的抱住她,「大膽的下手,若是抓不住,就灑脫的放手。然然,別讓自己太辛苦。」
「哥……」微微哽咽的聲音悶在他的懷裡,發散不出的苦澀,久久不散。
送應然回家後,已經十一點了。
車停在紫金苑,應默抬頭看著熟悉的窗戶,橙色的燈光溫柔的尼漫。
她還沒睡嗎?
熄了火,拔下鑰匙。
他不想再猶豫,在猶豫下去就更難下手。
電梯在九樓停下,一層兩戶的設計房門各持一邊。這座房子是應默畢業那年媽媽送的禮物,是一戶一居室的小公寓,可是他已經有兩年多沒來了。以前,是他不想自己來,來了多是寂寞跟想念,太蝕心。如今,是裡面的人不讓他來。
自嘲的笑了笑,一臉的落寞。他並不是把心情寫在臉上的人,認識他人大多用冷漠形容他,有時候笑著,卻還是讓人覺得不貼近。
掏出鑰匙,輕易的插進去旋轉。應默想:如果他跟霍淼也能像這把鎖一樣,始終不變,會不會也像這把鎖一樣輕易打開,然後舊夢重圓?
輕輕的扣上門,他並沒有直接進漫出燈光的臥室,而是穿過客廳進了衛生間,脫了西裝襯衫,打開花灑。
霍淼在臥室裡聽著音樂,朦朧的覺得衛生間有聲音,難道自己忘了閉水?
跳下床,往衛生間走去,一邊責備自己的粗心,一邊加快腳步。
「啊……嗚」猛然見有人,霍淼嚇得嘶聲大喊,可是下一秒已經被人摀住嘴巴。
「是我。」熟悉的低沉聲音讓她緊張的心安撫下來。
摀住嘴手放下,她轉過頭,頓時羞紅臉頰,熱氣上升。
應默裸著身子,關了花灑,左右看了看才發現浴室裡只有她的一條印著粉色櫻花瓣的浴巾,「有浴巾嗎?」
霍淼閉著眼,可腦袋裡全是應默光裸著壁壘分明的胸膛和他肩胛處的線條根本沒聽見他的問話。
應默看著她有些抖的背影,耐著性子又問了一遍,「有浴巾嗎?」
「呃……哦,就在架子上。」
應默看向那條櫻花瓣,一想它圍在自己身上感到一陣惡寒,剛要抬步光著身子出去,步子又頓住。她是不是在洗完澡之後裹著這條櫻花瓣呢?
這個想法鑽進腦袋,鬼使神差讓他裹上了那條可笑的浴巾。
應默出了衛生間就坐到的客廳的沙發上等著霍淼出來。不多不少,五分鐘後霍淼忐忑的走出衛生間,紅熱退去,臉上多了憤然。「你怎麼進來的?」質問的口吻因為發抖少了些氣勢。
「開門進來的。」
霍淼被這個答案弄得一愣,見沙發的人居然笑了,方覺自己被耍了,懊惱的垂頭,茶几上的鑰匙正好落入眼眸。她怎麼忘了,這房子是應默送她的,有鑰匙很自然,她的確是問了一個愚蠢的問題。
「請你離開。」鎮定下來,她一字一頓的說。
應默站起身,表情又恢復一貫的陰冷,「你要跟我回家嗎?」
隨著他的逼近,她不斷後退。眨著眼,像一隻受驚的兔子。
「霍淼,你不跟我回家,我只好搬過來。你應該沒忘我說過的話吧!」
……我從不玩一夜情,那天肯給我,就該想到今天……
她眼巴巴的看著應默轉身進了臥房,心跳加速,腦袋混亂。等她反應過來,跟進臥房的時候,應默已經睡著,打著低低的鼾聲。他枕著她的枕頭,蓋著她的被子,她的櫻花浴巾被丟在小地毯上。
她想出口的爭論,瞬間壓在喉嚨,沉甸甸的鼓在咽喉,一聳一聳。
床上的人眉頭深鎖,似乎枕頭的位置讓他不舒服的轉動脖子。
霍淼上前一步,轉身從衣櫃裡又拿了一個枕頭放到床上,不多時,應默已經把頭轉到新枕頭上,深鎖的眉頭,也鬆了一些。
該拿他怎麼辦?
霍淼迷惑了,她知道自己可笑,可是這麼可笑的她到底該怎麼辦?
轉身,回到客廳。
夜色暗沉,無星無月。黎明將近,暮靄沉沉。
霍淼窩在涼台的軟骨頭上,一夜無眠。
愛情,零零碎碎,一地雞毛。
她僵硬的伸開身體,緩慢的走進浴室。黑黑眼圈,紅腫的眼睛,太不適合去上班了。
簡單的洗一把臉,回到臥室。應默躬著身體蜷曲著睡眠,安靜平穩。
我也想這樣愛你,可惜,我沒勇氣。——霍淼靜靜地想著,對著床上的人微微一笑,沉默著告別。
再轉過身,笑容淡去,打開手機。
長長地等待音過後,另一端傳出慵懶的聲音。「丫頭,這麼早打電話擾我好夢最好是說些好事,不然我真的會發火。」
「……傅楷,也許我應該將就一下。」
作者:
嗜酒態睡
時間:
2017-3-16 00:22:36
Part 17
傅楷聽著電話那端低低的聲音,還半在睡眠的腦子一下子就醒了。喜悅還沒來得展開,疑惑捲上心頭,「為什麼一夜,你就下了決定。」
「……」
他坐起身,靠著床頭,隨手點燃一支煙。繚繞的煙霧,發散在空氣裡,就像他糾結的心情。「淼淼,出了什麼事?」
半響,電話那邊傳出無奈的歎息,「他在我家,傅楷,幫我最後一次。」
……幫我最後一次……
傅楷站在頂層的辦公室,看著窗外的街道上穿行著的汽車跟行人,一根煙夾在指間。
秘書凱莉推開門走進辦公室,就看見總經理站在落地窗前,好看的手指夾著香煙,一身的落寞與失意……落寞?失意?凱莉搖搖頭,這兩個詞似乎跟自己的浪子上司畫不上等號。
這還是她第一次見傅總抽煙,心裡想著,原來他會吸煙。
「傅總。」凱莉輕聲的喚。
傅楷轉過身,「什麼事?」
「尚賞科技園的代表來了。」
「請他進來。」傅楷熄滅香煙,收起繁雜的思緒,全心的投入工作之中。
公事接近尾聲,好不容易送走了科技園的代表,他疲憊的仰在座椅上,辦公室的古董鐘「當、當、當、當、當」的敲了五聲。
按下電話內線,「有人來找過我嗎?」
「傅總,沒有。」
她還沒來?
傅楷苦笑,原來她也知道自己很殘忍,不好意思來嗎?
五點一刻。內線電話響起。「傅總,霍小姐來了。」
「請他進來。」
辦公室的門打開,霍淼走了進來,面色陰沉,眼底晦暗。
她到底幾天沒睡覺,一天而已,居然憔悴成這樣?就那麼愛應默嗎?那麼愛幹嘛還非要執著那些無稽之談。
霍淼忐忑的坐到傅楷的對面,見他不語,心虛的很。她知道自己的要求很過分,可是愛情不是一百分就是零分,她不想用零分的愛情將就了傅楷的一生。
「傅楷,最後一次可以嗎?」
「你連將就都讓我作假,霍淼,你可真殘忍!」他勾起嘴角,似笑非笑,滿是諷刺。
霍淼心一揪,這樣的表情,倒是跟酒吧的那個傅楷如出一轍,讓她心疼。「對不起。」
「霍淼,你能不能別跟說這三個字!」他真的生氣了,心裡像是著了火,撲都撲不滅。
「對不……」起那個字在傅楷著了火的眼神下生生的嚥了下去,她眨著眼,無措的看著對面的男人,既無辜又可憐。
傅楷狼狽的笑了出來,連帶椅子一起轉過去背對霍淼,片刻,又轉了回來。「今晚到我家去住。」
霍淼一臉愕然。
「難道還要他在跟你住下去?」
「我,我可以去我爸媽家。」她吞吐的說。
傅楷狠狠一歎氣,「你以為你說跟我在一起他就相信了?讓他相信的最好辦法就是咱們同居。」
「同居?」霍淼一下就慌了,「那不方便吧!」
傅楷瞪圓了眼,火氣蹭一下就竄了上來,「霍淼,我他媽犯賤了腦殘了喜歡上你這傻妞。」
霍淼被他一下就吼傻了,愣了半天憋出來一句,「你怎麼罵人啊?」
傅楷陰沉的臉瞬即僵硬,半刻,霍的起身,指著霍淼,張了張嘴,卻什麼都沒說出來。
***
霍淼抿著嘴跟在傅楷身後,不明白一向把笑容掛在嘴邊的人生起氣來怎麼這麼嚇人?週身的氣場似乎掛著字幅——離我遠點。
從傳世的大樓下來,員工們連招呼都不敢打,上了車,不等她繫好安全帶就「噌」的開了出去。等到了他的別墅,他還是一聲不吭。
「喂,上廁所你也跟著?」傅楷猛地回身,嚇了霍淼一跳。
她仰起頭,窘迫的臉紅紅的別過身去回到客廳坐下。
片刻,傅楷已經換了一身家居服,手上拎著一件襯衫。「家裡沒有女孩子的衣服,給你這件當睡衣。」
霍淼接過衣服謝了一聲,問了客房是哪間,就上了樓。
傅楷坐在樓下吸煙,三根煙,門鈴響了。
「淼淼呢?」應默陰沉的臉倒是跟傅楷剛才的模樣極像。
傅楷笑著不語,感歎著沒想到他們假裝的時候都是這麼短,看來真是無緣。
樓上的霍淼剛換好衣服,洗了臉就聽見樓下有聲音,出了門,站在樓梯口問:「傅楷,有人來了嗎?」
應默一把推開傅楷,走了進去,就看見霍淼穿著件男式襯衫,流海微濕。目光灼灼的含著怒意。
霍淼咬著牙,忽略一切她能讀懂的目光,想轉身。
胳膊被拉住,他盯著她的側臉,眼神鋒利,「跟我走。」
霍淼不敢側目,眼睛盯著樓梯,不轉不動。心虛,難過,無奈,太多太多,她分不清,也不想分清。早已經料到了這一幕,可是沒想到這麼早。
這時候,身後傳來傅楷的聲音,「她不會跟你走,應默,你放手吧。」冰冷,不帶任何感情。
霍淼感覺的禁錮她胳膊的手又緊了緊,心頭一震,大夢初醒。
「應默,你走吧,別打擾我的生活了。」
趁著他微愣的空隙,霍淼撥開他的手,憤然的投入身後傅楷的懷抱,那麼輕易,那麼從容……「讓他走……」
傅楷抱住她,感覺懷裡的女人傻的可以,而他自己更傻。輕輕的拍著她的被,像是安撫。「應默,是男人的話就請你現在離開,別打擾『我們』的生活。」他將「我們」二字咬的極重。
應默瞇起眼,快速的身後再次的抓回霍淼,看著她,一字一頓,「我最後問你一次,跟不跟我走?」
霍淼怔住,應默的眼映在她的眼裡,顏色沉的比墨更濃稠,她咬著牙,撇過頭去,「……」
傅楷奪回她的身體,將其拉至身後。
「請你離開。」
「……」
「……」
無盡的沉默,霍淼的腦袋嗡嗡作響,直到那沉重的步伐一步步漸行漸遠……
她站在原地,抬起頭看著關上的門扉,丟盔棄甲,一點點蹲下身子。
結束了嗎?
結束了吧!
她心口空空的疼,好像丟失了心。腦袋裡不斷的回放著,應默的「跟我走」「跟我走」「跟我走」,像是緊箍咒,圈著她丟失的心。
作者:
嗜酒態睡
時間:
2017-3-16 00:22:47
Part 18
霍淼在傅楷的注視下醒來,一睜眼就看見他放大的臉。
揉了揉眼睛,剛想問他怎麼會在這,傅楷的臉猛然逼近,直接嵌住她的嘴唇。
霍淼啞然怔住,睜著眼睛,一動不動。
傅楷的吻很輕很柔,在她的唇邊輾轉徘徊,他試探般伸出舌尖,可是本以為會掙扎的女人竟一絲不動。
睜開眼,他只覺得被一道幽幽的光射到,從那閃爍的光線裡,他看見自己的樣子。
霍的按住她腦袋,強迫她靠近,進而加深這個吻。
舌頭在口腔裡翻滾,唇齒間似籐蔓般糾纏,可是兩個人對視著,誰都沒有閉眼。
一絲笑聲在糾纏的口吻中傾瀉而出,傅楷坐到地毯上,仰著頭,看著床上坐著的女人,無辜的眼神,紅腫的嘴唇,還穿著他的襯衫坐在他的床上。這一幕,他曾幻想過,可是此刻,他覺得沒有滋味。
「看來,你這顆小樹苗還沒有辦法讓我放棄整片森林。」自嘲般的調侃說出口的那一剎那,床上的女人發出輕笑。
傅楷氣惱的站起身,這個女人為什麼總是做些不合時宜的事,難道她就不能順著一次他的心意嗎?
接吻的時候,滿臉滿眼的憐憫,似乎在看一隻小狗。
如今,他想讓她憐憫了,她卻笑得燦爛,沒心沒肺。
霍淼掀被下床,「傅楷,你可知道我曾夢想得到你一個這樣的吻,可惜當年你沒給我機會,後來遇見應默,我就忘了這個夢想。」罷,站起身進了浴室。
傅楷坐在地上,遲遲未動,似乎捉住了什麼,可又轉瞬即逝。
等霍淼再次出來已經換好了自己的衣服,她將襯衫丟給那個失魂落魄的男人,「謝謝。」
傅楷接過衣服,站起身,「丫頭,誠實一點,告訴我什麼感覺?」
霍淼皺眉,思了片刻,「沒有滋味。」
沒有滋味,原來是沒有滋味。
「那應默的呢?」問出口,他就後悔了,可是又有點期待。
「……」
「……」
「罌粟。」
「……」低聲道出的答案讓傅楷凝眉。
霍淼歎了口氣,拎起皮包,「若是看不見,只會蝕心的想,可是看見了,就會忍不住的嘗,戒都戒不掉。」
歎息,自嘲,苦澀,無奈。
一個轉身,她沒有看見,這些也在那個注視著她的男人眼中,而且還多了一味落寞。
***
霍淼成功的讓應默消失在她的生活裡,他不再出現,也沒有人會告訴她他的近況。
霍淼想:這樣挺好,至少只是想念而已,跟在加拿大的時候一樣。
晚上她約了傅楷吃飯,上完了課,早就收拾好等著。
眼看時間到了,卻接到傅楷的電話說有事不能赴約了,電話那邊透著噪雜,她清晰的聽見女人曖昧的呼喚,「楷哥,快來啊。」
「嗯!」一聲,手機就切斷了,霍淼笑了笑,看來她沒能讓傅楷感到失戀。這樣挺好。
剛要出門,手機又響了,她以為又是傅楷,「怎麼,傅少爺還有什麼吩咐?」
手機那邊靜了,半刻,才傳出輕輕柔柔的聲音,「嫂子,我是應然。」
「不好意思,有點堵車。」霍淼到達約定的咖啡廳的時候,已經遲到了半個小時。
「這家的愛爾蘭咖啡很好喝,要不要來一杯?」應然問,不自然的沖霍淼笑笑以示不在意她的遲到。
霍淼搖頭,跟服務員要了杯果汁。「我最近睡不好,還是不喝咖啡了。」
應然看著霍淼,一陣心虛,定了定神色才緩緩開口,「嫂子,我……我……」在家打好的腹稿見到她的一剎那卻怎麼也開不了口。
「你怎麼了?」霍淼不禁詫異,應然向來不是這麼婆媽的人。
應然喝了一口咖啡,似乎下了很大的勇氣,「我喜歡傅楷。」
「嗯!」霍淼下意識的「嗯」了一聲,「嗯」完了,才反應過來,睜大了眼看著應然,震驚過後,她垂下頭琢磨著這話的真假。
難道應默看出來什麼,讓應然試探自己?
不對,應默不是那樣的人,應然此刻也不像說謊的樣子。
她還是第一次見應然這樣的侷促,無措,慌亂……應家人似乎天生就有著冰冷的表情,無論喜悲都沉靜的讓人看不出。可是此刻的應然,眼裡焦急夾雜著羞澀,身上透著狼狽。
「……」
應然見她遲遲不語,一時間琢磨不透。「嫂子,你跟傅楷……」
霍淼一驚,抿了口果汁,勾勾嘴角,不答反問,「他知道嗎?」
應然有點懊惱,悶悶答:「也許知道,也許不知道。」
「那就讓他知道。」霍淼笑著說。
「可是,你跟他……」欲言又止。
「……」
「……」
「能搶走的就不是愛情。」霍淼小聲的說,像是自言自語,可是眼睛卻是看著她。
應然一時愣住,不明其意。
她站起身,「應然,你再不下手就學著放手吧。」說完,便起身出了咖啡廳,她只能言盡於此。
不管應然是真是假,她都只能說這麼多。
回到家,她拿著手機左思右想,還是決定給傅楷發個短信。
——明天,我去找你,什麼時候方便?
等霍淼要睡覺的時候,手機才響。
——有事?
她哼哼一聲,這人,真是的。從那天她出了傅楷的別墅,傅楷對她的那些特權就消失,傅楷說,以為喜歡你,才那麼寵溺。現在幡然醒悟,原來我浪費了那麼多時光,不讓你賠我就不錯了,還想我那麼待你,沒門。商人本色顯露無疑。
——有事!!!!╭(╯^╰)╮
打了一個不屑的表情。
不大一會兒,手機就又響了。
——晚上接你吃飯,白天忙。晚安。
霍淼看著手機屏幕砸吧砸吧嘴,男人是不是永遠比女人現實呢?
床頭的電子錶顯示十點,關上檯燈,躺了下來。
半個小時後,霍淼歎息一聲坐起身,還是拉開抽屜從一個小紙袋裡取了一片安定吞了下去。
失眠,真是要命。
***
失眠的不僅僅是一個人。
推了那些癡纏的女人,傅楷一個人回了家,一走進臥室目光就定在角落的襯衫上。
那上面因應該有她的味道吧!
罌粟——之於他,她又何嘗不是呢?
作者:
嗜酒態睡
時間:
2017-3-16 00:22:57
Part 19
霍淼回國的時候還是春天,可是一轉眼夏天也快過去。
傅楷意外的出國了,連最後的一頓飯都沒吃上就匆忙的走了,只來得及給她發一個短信。
——丫頭,我出國談生意,下個月歸,勿念。
再然後,電話就不在服務區內了。
霍淼站在機場的出口,不斷張望,直到看見那個風騷的男人勾著嘴角衝她揮手。
「丫頭,想我不?」
不等霍淼說話,傅楷的身後就鑽出一個金髮藍眼的外國美人,用著不太標準的中文問。「凱,這是你妹妹嗎?」
傅楷一把攬住美人的香肩,擠眉弄眼的調笑,「我說不是,你會不會吃醋?」
美人嬌滴滴的嗔了他一眼,轉眸大方的看著呆愣愣的霍淼,伸出手,「你好,我叫克裡斯丁,你叫鴨頭?」
惡劣的男人發出猖狂的大笑,霍淼強忍著踹他的衝動對克裡斯丁笑了笑,「你好,我叫霍淼。」
「霍淼?凱,你為什麼叫她鴨頭?」
傅楷親了親克裡斯丁的臉頰,在她耳邊不知親暱的說了一句什麼,成功的讓她不在執著於鴨頭的問題。
三人行出了機場,一個外國男人姍姍來遲的衝了過來,「克裡斯丁。」
克裡斯丁一聽,鬆開傅楷的胳膊直接衝進外國男人的懷裡,兩個人肆無忌憚的熱吻,接著沖傅楷招招手以示告別。
霍淼完全傻了眼,本以為這洋妞是傅楷的新女友,不過剛剛的一幕顯然不是那麼回事!
「上車啊,傻愣著幹什麼?」傅楷倒是沒什麼表情的拉她上車。
「傅楷,那個克裡斯丁不是你的女友嗎?」
「什麼女友?在飛機上認識的,剛才接她的男人才是她的男友。好像兩個人都是G大的留學生。」
「那你們……」
傅楷哼笑一聲,「丫頭,你在國外待了兩年就沒有什麼艷遇?」
霍淼悶著不語,覺得自己又犯了一次傻。不由的想起應然,她怔怔抬頭,「傅楷,你該找個好女孩,這麼玩下去你會錯過很多。」
「……已經錯過了。」
「你說什麼?」她似乎聽見傅楷開口,可是聲音太低什麼都沒聽清。
傅楷轉過頭笑了笑,語氣輕浮,「好女孩玩不起我的遊戲。」
「……」霍淼撇過頭,頓時無語。
「丫頭,咱們先回趟傳世,然後哥領你吃頓香的。」傅楷吊兒郎當的說。
進了傳世大樓,處理好公事,就拉著霍淼直奔一家老菜館。
「在美國這一個月,我就想這的菜。你說我以前留學的時候覺得吃西餐特有情調,加上燭光美人,那叫一個香。也不知最近是怎麼了,吃著覺得膩味。」傅楷拉開了邊說邊吃。
霍淼心底低歎,你那哪是吃西餐,你是吃美人去。歎完了,又不猶的唏噓,應然的事到底是說還是不說呢?
傅楷吃的差不多,擦擦嘴,瞅著魂不守舍的人,挪揄一句,「我說丫頭,怎麼說我也是個帥哥,跟我吃頓飯你就不能專心點。」
她抬起頭,不由自主的歎口氣。
「你瞧,你還歎氣,得得得,以後我可不找你接機了。」
「不是,我只是考慮有些事該不該跟你說。」霍淼搖著筷子猶豫。
「說啊,你還有什麼我不知道!」
「……」
「快說,再不說我可不聽了。」傅楷掏出一根煙,剛要點燃,就被人奪了火機。
「別抽了。」
看著她那種目光閃閃,傅楷燦燦的收了煙。「快說。」
霍淼咬咬嘴唇,「應然在你出差前找過我,跟我說了些你們的事。」
「停,丫頭,你自己的事都整不明白,就別操心別人的事了。」
「你知道?」她訝異的開口。
傅楷自嘲的笑了笑,「沒幾個人會像你那麼遲鈍。」
「……」
「對了,你猜我在美國見著誰了?」傅楷忽的神神秘秘的說。
霍淼的心思還沒有轉回來,不在焉的應聲,「誰啊?」
「應默。」
一個名字讓她身子一僵。
「他居然跟我住同一個酒店,不過只待了幾天就走了,好像也是談生意。丫頭,最近默然公關搶生意搶的很狠,既然你跟應然還有聯繫就給她透個風,行有行規,做的太狠了,會惹禍上身。」
「什麼意思?」霍淼緊張捂緊拳頭。
傅楷歪歪嘴角,「還能什麼意思,他搶別人的飯碗,別人自然要給他教訓。生意生意,就是黑白黑白,以前他們公司白道上應局長罩著,黑道上也給三分薄面。如今應局都退了,就算是白道上顧著人情,黑道可是未必那麼念舊。」
「我去給應然打電話。」霍淼「噌」的站起身。
傅楷看著她拿著手機指尖顫抖的撥號,心頭一緊,隨即抽出一根煙,咧咧嘴角。
香煙點燃,煙霧繚繞。
霍淼卻是急的打圈走動,口裡不斷念著 「怎麼不接電話呢?」「怎麼不接電話呢?」
一遍一遍……
她的焦急,在他眼裡,心疼。
看不過去,他一把奪了手機,「丫頭,你看看你自己的樣子?我只是說有可能會有人對他不利,你就急成這樣,你如今是在折磨自己,還是折磨我?」
眼裡的急切還沒退去,她被拉著坐下。
「明天再打。」傅楷一下子關了她的手機,有點賭氣的說,「吃飯,吃完了,送你回家。」
作者:
嗜酒態睡
時間:
2017-3-16 00:23:11
Part 20
一頓飯,吃的有點不歡而散。
起初霍淼因為應然的事心不在焉,在聽了傅楷說應默的事之後,更加的心不在焉。
紅色跑車緩緩停下,他頗有些無奈的掏出手機丟給霍淼。「快打電話吧!」
拿回手機,她有些迫不及待的開機,剛找到號碼,又意識到什麼一樣,按下了鎖定鍵,撇過頭,笑了笑,「太晚了,明天再打。」
「霍淼?」低吼夾雜著不解,一個名字卻滿滿的質問。
低歎,無可奈何,「傅楷,我是不是特窩囊。」
他忽的想起她兩年前站在他辦公室說要離婚的時候,一樣的模樣,像一隻小白兔,不哭,卻可憐巴巴的紅著眼。
終是心疼,探出頭揉揉她的頭髮,「丫頭,何必執著呢?在一起吃苦也沒什麼不好。」
霍淼垂著頭,苦笑。
她看不了那個人吃苦,捨不得。
車子再次發動,到了紫金苑,霍淼剛下車電話就響了,是應然。
「應然……」
「嫂子,嫂子……嗚嗚……」
霍淼聽見哭聲,腦袋轟的一下。不祥的預感直衝鬧頂,她握著電話大吼,「別哭,出了什麼事?快說出了什麼事?」
傅楷在車內聽見她的吼聲忙是下車,只見她握著手機渾身發抖,手機的另一邊模糊的說了幾句。等霍淼轉過身,已經是一臉的眼淚。
傅楷一下子就慌了,「淼淼,怎麼了?誰來的電話?」
「……」
「你倒是快說啊,急死我啊!」傅楷把著她的肩膀。
半刻,霍淼「哇」 的哭了出來,「傅楷,出事了,他出事了……」
? ? ? ? ?
霍淼跟傅楷趕到醫院的時候,手術室的燈還亮著。
三名歹徒在應默出了公司的轉角路口截住了他,什麼話都沒說上來就是一頓狠砸,接著敲了車窗拉出應默,棍子直接輪在頭上肩上,總之,被送到醫院的時候他全身上下沒有一處能看的地方。
霍淼給應然打電話的時候,應然剛接到通知正往醫院趕,直到應默進了手術室她才打通霍淼的電話。歹徒很職業,手腳利索,打完人就跑了,什麼線索都沒留下,警察也沒有辦法。
「是誰?到底是誰?」霍淼翻身揪住傅楷,「你一定知道對不對?你一早就聽見風聲,你一定能查出來是誰?」
應然被她的喊話怔住,也滿是期望的看著傅楷,眼裡有淚,可明顯多了幾分狠厲。「學長,我要那些人的命。」這麼多年,她還是頭一次喊他學長,那樣的鄭重。
傅楷啞然,看著眼前的兩個女子,無聲的歎氣。「我幫你們查,不過,還是等應默好了自己解決。」
兩個小時後,手術結束。
被包的像個木乃伊似的人被推了出來,霍淼忙迎上去,「應默,應默……」
「病人麻藥還沒過,請讓讓……」接著醫護人員就推著應默進了監控室。
霍淼一直跟著。
傅楷陪在身邊。
應然進了醫生辦公室。
「左肩骨有裂痕,左臂骨折,這兩處是最嚴重的,需要慢慢休養。輕微的腦震盪觀察一晚就好,剩下的就都是皮外傷了,麻藥過了肯定是要遭些罪,但是基本上無礙,可以放心。」
聽完了診斷,應然的心總算是放下了。
可是霍淼的眼淚就沒斷過線,趴在玻璃上一動不動的盯著裡面的人。直到應默的父母趕到,她哀求著傅楷帶她走。
可出了醫院就又後悔了。坐在車上瞅著醫院,巴巴的可憐。
傅楷氣惱的扯她回到監護室的轉角處,看著她小心翼翼的弓著身子偷看流淚,覺得卑微。
可一想自己呢?他比她更卑微。
***
「嫂子,我爸媽走了,你要是想來看哥哥,就快來吧。」應然的聲音帶著一絲疲憊。
霍淼猶豫了兩秒,終是抵不過思念,應了下來。
站在病房的門口,她遲疑的握著門把,先是鉤鉤僵硬的嘴角,然後用最大的勇氣推開門。
應然見她,「噓」了一聲,「剛睡下,昨晚痛了一夜。」
她點點頭,看著應然憔悴的臉,遞上保溫瓶。「雞湯,我讓媽媽燉了好久。」
「等我哥醒了我會給他喝的。」
霍淼搖搖頭,「給你的,你哥的在這。」
應然接過雞湯,「謝謝,我去餐廳喝,順便吃點飯,幫我顧一會兒。」罷,拎著雞湯走了出去。
這是第二次在醫院看他,而他一次比一次狼狽。
除了臉,能包住的地方都被紗布纏繞著,胳膊還打著石膏。
她有多久沒有這樣近距離的看著他了,手不自覺的覆上額上的淤青,指尖微顫,不敢想像棍子打在他身上的時候有多麼的疼。他閉著眼,眉頭皺著,嘴唇也抿著。身上的傷口一定很疼,睡夢中也那麼疼嗎?
他的唇很薄,書上說薄唇的男人大多是薄情的。應默,你為什麼不能也薄情一點呢?那樣的話,我不會這樣的心疼你。霍淼想著,指尖不斷的徘徊在那薄薄的唇上。
唇上有些乾裂,她咬著自己的唇,小心翼翼的靠近,慢慢的探出舌尖,一點點濕潤著他的唇。
是鹹的。
因為眼淚掉到唇瓣上。
一滴,再一滴……止都止不住。
索性閉上眼,任眼淚流淌,任自己的心和不受控制的唇慢慢的輾轉在思念之上。
直到舌尖被捲起,意亂情迷霍然終止。
一雙墨黑的眸子,三分情迷七分訝異的看著她。
乾啞的聲音,「你到底要我怎麼樣?」
他醒了?!
霍淼慌亂的跌坐在地上,大腦一片空白,目光模糊,卻把他的話聽得一清二楚。
「我……」一個字都無法解釋。只能看著他眼淚不斷的流。她知道自己不能這樣,可惜,情緒早就已經不在受她的控制。
心裡那道堤壩又一次被衝垮,那種支離破碎的海潮拍打聲,此起彼伏,不休不止,直到堤壩坍塌到連一塊石頭都碎掉,破碎的聲音,在耳邊,嘩啦啦,滿心傷。
「霍淼,你到底知不知道你自己在幹什麼?」應默的聲音冰冷且犀利。
她怔怔的抬頭,搖頭,然後起身,逃跑。
可是,當她的手握住門把的那一刻……
「不許走……」伴著厲聲的呼喚的還有他掉下床鋪的聲音跟痛苦的呻吟。「啊……」
「你幹什麼,你這是在幹什麼?」這一回,換她瘋狂的質問。
應默一把環住她,忍著疼的大力抱住,「別走,淼淼,別走……」
別走……別走……
霍淼閉上眼,她要怎麼走?該怎麼走?
微微推開,可他就逼近一分,明明痛得要命,卻咬著嘴不吭聲。
「應默,放開我。」
肩上人搖著頭,「我一鬆手你就走了,不鬆,不鬆……」
「……」
「……」
最終,她還是開口。
「我不走,我去喊醫生,馬上回來。」
作者:
嗜酒態睡
時間:
2017-3-16 00:23:25
Part 21
「不……」低喃,帶著懇求。
霍淼的心一下子就碎了,一地破碎。
她知道留下意味著什麼?
所以,她不能留下。
「應默,我得離開,傅楷在樓下等我。」她以為自己會顫抖,可是聲音卻是異常的鎮定,鎮定到讓懷裡的男人真的信了。因為她聽見他的嘶吼……
他說:「霍淼,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霍淼,我在給你幸福的機會,你知不知道我是再給你機會!」
「霍淼,別走……」
每一聲她的名字都像是一把刀,她從不懂得應默聰明跟智慧,可是她瞭解這個男人的認真和決絕。
站起身,轉頭,放空自己……
「嫂子……」應然從餐廳歸來,看著失魂落魄的霍淼從身邊走過,不解片刻,幡然醒悟的快步跑進病房。
果然,自己那個堅強的哥哥倒在地上,一動不動,雙眼放空。
「哥……」哽咽,她蹲下頭。
應默張開眼,面無表情,「然然,她要是少愛我一點就好了。」
——如果你輸了,就是輸在她太愛你。
——這是傅楷的話,沒想到居然該死的被他說對了。
***
醫生替應默再次包紮,大腿上被玻璃碎片劃下的傷口都裂開了露出粉嫩的肉混著鮮血。
應然看著心疼的掉眼淚,可是應默冰冷的像個死人,一動不動,任人擺弄。
終是看不下去,她跑出病房,打開手機。
「我要見你,現在,馬上。」
「應然,怎麼了?」
「求你,現在出來就見一面。」
掛上電話,她腿軟的坐在地上,直到醫生處理完喊她進病房。
應默的臉蒼白的嚇人,額上隱隱有汗。可是此時,倒是比剛才更像個活人。他開口:「回去休息,我一個人可以。」
應然點點頭,轉身,離去。
***
「什麼事,這麼急著找我?」
應然啄著咖啡,苦澀,甚至發酸。「學長,你愛霍淼嗎?」
傅楷瞇著眼,嘴角依舊是笑,眼裡卻是質疑。「這,與你有關?」
有關,當然有關!「與我哥哥有關。」
「那應該你哥哥來找我才對。」傅楷挑眉,看著她緊握的拳頭跟隱忍的神色,不緊不慢的開口,「應然,這樣不像你。」
「那怎樣才像我?」她自嘲般笑著,連她自己都快搞不清什麼樣的樣子才像自己。她習慣冷靜,思考,然後計劃著一切,可是如今呢?她不過把自己掉進一個怪圈。
傅楷依舊笑著,「應然,別浪費時間了,你、我、霍淼,我們三個人都不應該圈在一起的。」
應然很少發呆,可是這一次她呆愣愣的看著傅楷離去依舊坐在咖啡卡座裡一動不動。
——你、我、霍淼,我們三個人都不應該圈在一起的。
疼,像是一根細針插進肉裡,拔都拔不出來
難怪霍淼聽見她說喜歡傅楷的時候,除了驚訝之外沒有一分自責,難怪她會說跟哥哥一樣的話。
——你再不下手就要學著放手了。
褐色的咖啡蕩起一圈圈漣漪,除了苦澀多了一味鹹味。
一顆心漸漸的落下。
愛,原來,這麼傷。
***
日子一層不變的過著,混沌,繁雜。霍淼拿著學校的暑假注意事項,心裡咯登一下,兩個月的假期,她要怎麼躲?
這一個月,她就差住在學校了,寧願在辦公室聽幾個老師家長裡短的說這兒說那兒也不願回家,房子空,心也空,太容易鑽進那個人的身影。
傅楷給她打過幾次電話她都沒接。
她想,若是不能將就,乾脆就絕情一點,至少還能給別人機會——例如應然。
「霍老師,還不走啊?」
「走?」霍淼看看表,才十點,還不到午餐時間。
「哦?忘了告訴你,今天校區借給教育局職工考核當考場,除了監堂教師留下,其他的教師十點就可以下班了。」
霍淼道了聲謝,無奈的收拾東西。
一出校門,一輛熟悉的轎車停在門口,她揉揉眼,再次確定。
不會錯,是應默的車!
轉身,亦然的向後門走去。
也許,她應該換個城市。
心口發悶,腦袋也迷迷糊糊,抬起手攔了一輛計程車,「師傅,麻煩去一院。」
進了醫院,不用掛號,從皮包裡取出複診卡,霍淼直接進了二樓的神經內科。
老醫師看見她點點頭,算是打了招呼。
「師大夫,我的藥快吃完了,想再開一些。」
師大夫推推花鏡,「閉眼。」
霍淼閉上眼,老大夫看了看她不斷顫動的睫毛,低下頭寫藥方。寫完了,拿起印章卻是一頓,「我建議你去看一下心理醫生你有去嗎?」
搖頭,「大夫,我只是失眠而已,心理很健康。您不是也說我是神經衰弱症嗎?」
師大夫按下印章,遞給霍淼,在她起身之前還是說了一句,「任何病症都是有誘因的,你的確是神經衰弱症,可是你的工作生活以及以往的健康證明,都說明你沒有可能突然的神經衰弱。我勸你,還是去找一個心理醫師談談,安眠藥幫不了你的。」
霍淼握著藥方的手不自然的緊了緊,微微一笑,「謝謝師大夫。」
***
霍淼離開不久,應默就進了神經內科的診室。
「哪裡不舒服?」師大夫以為是患者沒抬頭就先問了句。
應默伸出手,「您好,我是剛出去那位患者的家屬,我想知道她得了什麼病?」
師大夫抬頭,盯著他看著一會兒,復又低下,「你是她什麼人啊?」
「丈夫。」絲毫沒有猶豫跟心虛。
霍淼出了校門他就看見她傻兮兮的表情跟做賊似地躬身走向後門。本想跟著她,可是她的車卻去了醫院。
師大夫的頓了一下,抿抿嘴,「病人的隱私我們是不能透露的,不過,我建議你最好多關心一下你的妻子,最好帶她去看看心理醫生,她已經在我這裡開了三個多月的安眠藥了……」
師大夫本還要說,可轉眼看見他一剎那的瞬間冷然,不猶的住了嘴。
不知道這對夫妻有什麼矛盾,還是少說為妙。
作者:
嗜酒態睡
時間:
2017-3-16 00:23:39
Part 22
晚上九點,電視裡放著愛的死去活來的通俗劇情,膩歪。
霍淼暗自嘲笑自己,她居然還覺得人家膩歪,自己不就是最膩歪的那一個嗎?
關了電視,走進臥房,床頭櫃上放著新開的安眠藥,一共二十顆,多一顆都不給她開。
小小的白色藥粒,卻能讓她睡一個沒有他的好覺,是個好東西。
捻起藥粒,剛要吞下腹,客廳就傳來動靜。
霍淼握著水杯,走了出去。
她的腳跟定在臥室的門口,面上頓時失了表情。
應默就站在門口,手裡還拎著鑰匙,跟她不到十步遠的距離。兩個人誰都不動,靜靜地看著對方,直到他開口:「如果你要離開我,就活的好一點。既然你活得這麼不好,又不肯不離開,我只能回到你身邊。」
他說的極是認真,還帶著一份小心翼翼。霍淼卻如遭雷劈,握著水杯的手,不知覺的僵硬。
應默看得出她的掙扎,可他,已經不能再等了。
離開,他試過,而且不止一次。
兩年前,他沒有去找她,等待並沒有讓他忘卻。
三個月前,他有點絕望,可惜,哪怕看著她從傅楷的床上爬起來,他依舊沒辦法放棄。他發現,他不在乎,唯一在乎的是她好不好。
「淼淼,我把公司的股份轉給了然然,存款在銀行,只要銀行不倒閉,我們這輩子就餓不死。」
他在告訴她,他為了她已經先一步放棄了一切。他在告訴她,她那對命運的執著多麼的可笑。他更是再告訴她,他有多愛。可惜,她不理解,不接受,不妥協……無力,憤怒,甚至埋怨……
霍淼指著門口,殷紅的眼滿是悲慼與怒意,「你走,請你走……」
她不懂,他為什麼不懂她這麼折磨自己是為了什麼?如果,她只是要兩個人相愛在一起那麼她大可跟著他,哪怕一元錢都要掰成兩半。可是,她要的不是這樣。她要他做自己想做的,要他能實現抱負,施展才華……他們不同,她沒有夢想跟野心,可是他有,有能力、有野心,這樣的男人是應該成功的。
應默大步上前,一把奪過水杯放到一邊的吧檯,一邊緊緊地桎梏住她的小臂,見她面色蒼白,眼底發黑,眉心皺起,拉扯著她進了臥室。一眼便掃到床頭櫃上的小藥包——艾司唑侖片。
極力的壓住情緒,他盡量的放軟語氣,「我不是跟你商量,我是拉告訴你結果,我回來了,回到你身邊,你想躲也躲不了。」
霍淼低咒,不斷的掙扎,他的手握的更緊,捻起藥包,「霍淼,別逞強,你看看你現在過得什麼日子。安眠藥,神經衰弱,心理醫生,你知不知道我在聽見那個老大夫說出這些話的時候差點沒掀了桌子。」
應默的禁錮緊的很,她放棄掙扎,覺得頭暈暈的。「這跟你沒關。」
「有沒有關係,你心知肚明。」
「應默,放手。」
「不放。」
「……」
「……」
兩個人執拗的杵著,誰都不妥協。
直到霍淼的腳跟站不住的晃動,身子一斜,直接倒進應默的懷中。
「淼淼?淼淼?」他嚇壞了。
霍淼努力的抬抬眼皮,若蚊般的聲音清淺傳出,「我吃了藥……」說完,眼皮便磕上。
提起的心漸漸落下,聽著她平穩的呼吸,應默抱她上床。
轉手拿起藥包,數了數,十七粒。
他憤憤的想,真該狠狠的揍這丫頭一頓,她居然吃了三粒!
望著她的睡顏,他除了歎息之外竟發不出任何聲音。這幾年,別人以為他過的不錯,可是誰知道真正的他到底在做什麼蠢事。他不該等的,分開的不僅僅是兩個人,更是兩個人的快樂。
他們已經深深的刻在對方的生命裡,膠著著,任何人都分不開。
退了西裝,他躺到她的身側,從後面緊緊的擁著她。下巴卡在她的頭頂,一下一下的摩挲。
她那迷信的命運,該怎麼辦?
思索良久,終是無果。
一聲輕輕的歎息,不管,反正都是要在一起。
晨光輕揉的拂過眼瞼,緩慢的睜開眼,霍淼一時懵楚,換過神來方想起昨晚應默就那樣的輕易的進了家門。
「早。」沙啞低沉的男音在耳邊輕撫。
她緩慢的轉身,看著強硬的擁著自己的男人,一時間,滋味難辨。
熟悉的姿勢,熟悉的味道,那樣的協調且契合。
像是被蠱惑,她不動,他亦然。
這算什麼?
誰知道呢?
***
一通電話打斷了兩兩對望,是應然,一個難纏的香港客人非要應默到場才肯簽約,沒辦法他只能戀戀不捨的起身,趕往公司。
霍淼抹著額頭,想著他離去時候的吻,輕輕的,印在額頭,「等我回來。」
夢幻的不像真實。
可惜,等房子空下來,她也清醒了。
「你好,我是前一陣咨詢濟州島七日自助游的,請問最近的團什麼時候發?」
「……」
「我有護照,沒有過期。」
「……」
「好的,好的,轉賬可以對嗎?身份證號是XXXXXX198401173310,霍淼,三個水的淼。我馬上轉賬給你,明天就可以走對不對?」
「……」
「好,謝謝。」掛了旅行社的電話,霍淼鬆了一口氣,看來老天幫著她。
上網把團費轉賬,接著查詢了一下濟州島的天氣,便開始收拾行李。帶幾件衣服便可,等七天濟州島之行結束,她會直飛首爾,看著存折上的幾個零,應該能玩一個月多月。
掛表滴答滴答的指向三點。
她的動作得快一些,今晚不能留在家裡。
動作急促,她提著箱子往門口走,手剛摸到門把,門已經被推開。
啊?
手腕一把被揪起,應默站在門口,身上散發著寒氣,眼裡有著陰霾。「你要幹什麼去?」
「放手……跟你無關。」被揪的極痛,霍淼想要掙脫,可是應默卻抓得更緊。
眼睛掃過打包好的行李,以及她手裡握著的護照跟身份證。「你要去哪裡?」
「濟州島。」
濟州島?
應默身上的寒意越聚越重。如果不是他提早回來,不,如果不是他全副心思都在這個女人身上根本沒心思談生意匆匆的打了招呼就把爛攤子丟給應然趕回來,是不是等他在晚一點,她就像兩年前一樣不聲不響的消失了呢?
還要他在瘋了一般的找她一回嗎?
為什麼,她就不懂,她再也不能那樣無所謂的拋下他?
應默怒意漸漸凝聚,陰鬱的眼睛瞅著她的眼,「這一次,要逃多久?兩年?三年?還是真的打算一輩子!」
她根本沒有那麼多錢去那麼久,霍淼黯然的想,垂下頭。
可這樣的表情在應默的眼裡,卻是心虛的默認。
想離開?
再也不可能了!
臂彎用力,霍淼直接跌進他的懷裡,暴風驟雨般的吻打在她的唇上,沒有一絲溫柔,滿是激烈的憤怒。
作者:
嗜酒態睡
時間:
2017-3-16 00:23:47
Part 23
這不是吻,是啃咬。他恨不得把她吞下腹內,不給她一絲呼吸的機會。探在腰間的手緊了又緊,幾乎把她嵌進體內。
一瞬間,他打橫的將她抱起。
「應默……」她感到危險,拚命掙扎。
她的掙扎只是加深了他控制的慾望,霍淼的身子被丟到床上,還沒抬起頭,他已經覆了上去。
灼熱的吻,一下下啃咬著她的脖頸,深深淺淺的紅紫瞬間佈滿。一字領的連衣裙,只要他稍一用力就被扯到腰間,白色的文胸,像一隻蝴蝶,他滿眼滿目都是她,深的,淺的,濃烈的,熾熱的,更多的是帶著慾望的。
他咬住她的肩頭,強迫性的給她最深的痕跡,直接的動作讓霍淼倒吸一口氣。
「嗯……痛……」
應默從她的胸口仰起頭,嘴角掛著一絲紅色,眼裡滿是慾望整個人冷然帶著魅惑。痛?原來她知道什麼是痛!他也很痛,他就是讓她知道自己有多痛。
那種痛是最奢侈的思念無邊無際,空洞匱乏;那種痛是明知道什麼是幸福卻不能用力去抓;那種痛是她的每一次微笑都近在眼前,而他卻無能為力……
他痛著,她也痛著,可是他在等,她卻是固執的執著。
最後的一隻蝴蝶也被他撕裂丟棄,身下的人赤裸裸的閃閃發光,理智是多餘的,眼眸裡的白皙跟手下細膩的觸感令人發狂,這一切都是他極度想念的,一顰,一笑,輕語,低吟……壓抑已久的慾望,再也無法壓抑……
束縛住她的雙手,讓她無法動彈,任他為所欲為。
溫熱的吻觸碰著她的敏感地帶,一下輕啄,一下深吻。
霍淼的掙扎慢慢退去,身上帶著酥麻的感覺讓她思路渾濁,昏昏沉沉的陷入情迷之中。
胸口一涼,理智似乎要突出重圍,可惜,她還沒來得及開口,身上的人已經嵌住她的嘴。
舌頭在嬉戲,像一隻小蛇,靈活的勾引她的慾望。
慢慢的向下,直到觸電般的輕顫,止不住低吟出聲。胸口一酥,他的吻在細細的允。
雙臂再次被固定在頭頂,霍淼的身子躬起,直接送進他的口中,看上去更是誘惑。
她知道,自己再一次淪陷,可是這種罌粟般的誘惑,她根本無力抵抗。
迷濛的展開眼,手覆到他的後背,赤露的胸口凸起的肌肉有著細碎的疤痕,左肩更是一道極深的痕跡。
他抬起臉,盯著她,懷疑她的迎合是否下一秒就被推翻。
她的手扶上他的眉頭,微皺,眼眸裡都是他。
衣衫早已經不知所蹤,身體已經軟了,心也跟著酥麻的通透,貼近的相親的肌膚,像是著了火,舒服可又灼熱,她不安的挪動一下臀部,卻讓身上的男人徹底瘋狂。
霍淼張開嘴,可是傳出來的都是破碎的呻吟……
身體的感官全部炸開,腦袋暈眩,想要抗拒,卻抵不住身體裡想要的更多。
理智早已經不屬於她,一切都拋開,只剩下那抵盡思念的輾轉流連,一遍,一遍,直到喘息平靜……
她早已經忘記濟州島,飛機票,暈沉沉的倒在他的懷裡。
連最後的一絲意識還都停在激情當中。
***
「淼淼,淼淼……」
懷裡的人嚶嚀一聲只是向他的懷中更深的擠了擠,並沒有醒過來的意思。
應默膩寵的笑著,終是捨不得離開,抱著她起身。
炙熱的夏,不用擔心她會著涼。
放下一池的熱水,跨進浴盆。
看來是累極了,這樣都不清醒。
應默的手在她的身上撩起水花,水溫漸漸的升溫,直到他探下下面,懷裡人抗拒的縮了縮,連帶的小臉皺起。
搖搖頭,終是捨不得她皺眉,壓下火氣。
草草的洗了澡,復又抱著她回到床上。
親暱的圈住她,拉過薄被遮住彼此親狹糾纏的身體。天色已黑,月光射進室內,正好投射到床頭的小藥包上。
應默探手撈了過來,眉頭一挑,她現在不需要這個,「啪」精準的丟進了床邊的小垃圾桶。
霍淼的睡眠並不踏實,蹭了蹭他的胸口轉了更舒服的姿勢。背對著他,臀部剛剛好的貼合。
一聲悶哼,該死。
這一夜,還真是甜蜜的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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嗜酒態睡
時間:
2017-3-16 00:24:00
Part 24
她被軟禁了。
霍淼醒來的時候,床畔已空。正是慶幸的穿衣打算再次潛逃,可是她發現她竟然打不開自己家的大門。
一身的酸痛,根本沒有力氣喊叫。
挫敗的進了浴室打開花灑,鏡面裡映出她一身塗靡的痕跡,淡紫色,一簇一簇,像是種滿了紅英。
肩胛處有著深深的咬痕,已經破皮,輕輕一碰,不禁「呲」的一聲,應默下口可真狠。
簡單的塗了藥,換上衣服,坐到客廳。
霍淼發現自己竟沒有一絲怒意,心裡平靜的讓她自己慌。慌的她不知所措,只能幹坐在沙發上等著他回來宣判。
坐了半刻,看見門口的散落在地的行李跟護照,想了想還是給旅行社打了電話,取消了行程。
電話剛撂下,門口就傳來動靜。
她身子一繃。
應默已經拎著吃食走了進來。
瞄了瞄她手裡的手機,抬手奪過,又把吃食塞到她的手中。
「淼淼,你的暑假不需要手機。」接著也掏出自己的手機,按下關機鍵。「我很公平。」
這叫什麼公平?霍淼傻了眼。
「應默,你……」
嘴巴一下子被堵住,熱吻帶著薄荷的香吻,「如果你想說我不想聽到的話,我們大可以幹點別的。」冰冷的聲音極其低沉帶著誘惑,堵得她只能僵著身子閉嘴。
應默滿意的轉身,臨近臥房又探出頭,微笑。「霍淼,正式通知你,這一個月你被軟禁了。當然,一個月後你可以報警,或是起訴我非法監禁你。」
***
四十八米的房子,一廳一臥一衛,想躲都躲不及。
霍淼看著浴室裡多出來的牙刷毛巾,心裡心虛的很。她怎麼就這樣讓他鯨吞蠶食了呢?
兩隻牙刷並排的插在一個水杯,像是相依的兩個小人兒。
……「你幹嘛用我的牙刷?」
揉揉睡得迷濛的眼,方發現手裡握著的是一隻藍色的牙刷,不是她的粉色。口腔裡的泡沫泛著薄荷的味道,手並沒有停下來,「老公,以後咱們就用一隻牙刷吧,就當間接接吻了。」
「……」應默一步上前,狠狠的吻了一個響聲,接著拿起漱口杯簌簌口,「我喜歡直接的。用你自己的牙刷。」
……
應默站在門口看見霍淼對著牙刷發呆,嘴角挑高,她還是這麼喜歡發呆嗎?
看著她在這小屋裡跟他躲貓貓,他並不氣。
一個月,不管是強迫還是威脅,他不會再放手。
放輕步伐,他從身後擁著她,感覺到她的僵硬的抗拒,可他不理,直到她無力的垂下手,才放輕勁道。
「應默,放我走吧。」她低低的說,聲音裡滿是頹敗,已經被關了半個月了。現在的她似乎連抗拒都要猶豫了。
稍稍用力,把她整個嵌進身體,親吻下她圓潤的耳墜,「淼淼,你有很多機會走,可你沒走。困住你的不是鎖頭,是我而已。」
「……」
「別躲,躲也躲不開,就算是離開這間屋子,我還是在你身邊。」
「……」
「淼淼……」
鼻子酸酸的,嗓子一下子就哽住,她何嘗不知,何嘗不曉。可是他就是她的毒,戒不掉。
「我們不應該在一起,不應該……我是不祥的……」
應默摀住她的嘴,低下頭親吻,「我說了,銀行不會倒閉……我說了,你不會禍及應然……我說了,咱們餓不死……」每一下親吻都是一個理由,說服的很夠力,她的抵抗顯得可笑。
何況,她的抵抗向來是沒有力度可言的。
親暱的吻慢慢的變了味道,帶著絲迫切,卻是異常的溫柔。「可以嗎?」
詢問讓霍淼一怔,撇過頭,「不可以。」言不由衷。
耳邊傳來低低的嘲笑,讓她臉一紅,「口是心非……」最後一個字拖得極長,吹著熱氣鑽進她的耳眼,酥麻麻的差點沒呻吟出聲。
抱起她,讓她攀附在自己的身上,抬步走進臥室,還沒來及疊起來的被子,散漫在床上,兩個人直接倒在床墊之上。
曖昧的氣息,炙熱著身心。
霍淼窩在應默的懷裡,幸福的心虛不已。她癡迷的望著他的臉,他們現在算什麼呢?同居?和好?抑或是傅楷曾說的「將就」!
她不懂,想不懂,更弄不懂。
深深的把頭埋進堅硬的胸口。
昨天他已經把手機還給她,可是除了給爸媽打了一個電話報平安之外,她竟誰的電話都不想接,不想打。短信箱裡堆滿了信息,她一個都沒看。
原來,妥協是這麼的容易。
她真的就這樣妥協了嗎?
***
應默轉醒,懷裡的溫暖讓他踏實。
他知道,這個女人的腦袋還在打結,他們之間的問題還有很多很多,可是此刻,他依舊覺得幸福,像是回到兩年前。
打開衣櫃換上衣服,霍淼還著著睡衣坐在床邊發呆。
穿好了衣服,他取了一件白色連衣裙遞給她,「換上。」
「幹什麼?你讓我出去嗎?」霍淼眼睛一亮,驚喜的眨著眼。
這樣的眼神看著他,哪怕有猶豫此刻也消失殆盡。
應默揉揉她的頭髮,「你也快開學了,我也不忍心真就關你一個假期,咱們去旅行社,不是想去濟州島嗎?」
亮亮的眼睛暗了一下。
「要是不想去,咱們在家也挺好。」應默說著就要脫襯衫。
霍淼忙是展顏,抱著連衣裙,向衛生間走,「我馬上就好,五分鐘。」
看著她跑進衛生間,他無奈的笑笑走到客廳,看了眼茶几上手機,想了想,還是撥了電話給應然。
「我要去韓國幾天,爸要是回來了問我,就說去談生意了。」
「哥,這麼多天你沒打電話,打了就是告訴我你要去韓國?你知不知道公司亂套了,那些港商各個龜毛的要命,我快被逼瘋了。」應然的聲音滿是疲憊。不用想也知道她此刻的混亂,可是他不拋下一切,永遠都抓不回霍淼。
「然然。」
「得得得,算了,我也不問,你只要告訴我你什麼時候回公司就好。」
「……」他也不知道。
「哥,你到底在幹什麼?要是媽媽知道公司一團亂,一定會殺過來興師問罪的。」
衛生間裡傳出洗漱的聲音,她應該快弄好了。
「然然,哥最近在辦很重要的事,拜託你了。」
「……」
「不說了,不用給我打電話,一切你做主就好。」他剛要掛電話,電話那邊急急的喚著。
「等等……哥,是嫂子嗎?」
電話掛斷。
霍淼穿著連衣裙,清爽的站在門口,「可以走了。」
應默悄悄的收起手機,按下關機,迎了上去,「走吧。」
***
應然握著手機,聽著忙音,不由歎息。
雖然應默沒有回答,可是她猜得出,因為除了霍淼沒人能讓應默如此的失常。
「應經理,香港華為集團的代表來了。」秘書在門口敲門催促。
她扶著額頭,該死,應默以前到底是把自己當幾個人用的?居然這麼大的工作量,如今都落她身上,還真是吃不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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嗜酒態睡
時間:
2017-3-16 00:24:14
Part 25
「陳經理,這合同是不是應該……」
「哎呀,小應就是不如你哥哥沉得住氣,咱們這還沒喝好呢,談什麼合同?」香港華為的代表操著不太標準的普通話舉著酒杯又要灌應然的酒。
應然強笑著,心裡不斷咒罵。一桌子酒瓶子他還沒喝夠,喝死才夠啊?可面上只能接過酒杯,「陳經理,我的酒量真的不好,最後一杯,你看我的秘書都被你的海量給喝倒了。」
陳經理瞟了眼應然的秘書,瞇著眼笑,「不喝也好,那咱們去唱歌,小應,你們這最好的夜總會在哪?」
負責這次廣告設計的小李一聽,站起來攬過陳經理,「這我們應經理哪裡知道,陳經理,下面的項目我小李帶隊怎麼樣?」
應然抿著嘴,心裡已經有些煩了,看著他們擠眉弄眼的樣,不用想也知道去哪。合同遞了過去,「小李,那你可要好好陪好陳經理,一切費用回公司報銷。」
小李接過合同揚揚手,讓她放心。
可出了酒店的門,那陳經理硬是拉著她的手不放,「不行,小應必須去。看不起我怎麼的?」
小李拉著,「陳經理,咱們去玩,帶著我們應經理多沒趣。」
「你算個什麼,不行,今天小應必須去。」
應默咬咬牙,心裡想著三千萬的合同,三千萬的合同。接著硬擠出笑,把醉倒的秘書托給司機,上了小李跟陳經理的車。
一進夜總會的包房,小李已經帶著幾個穿著清亮的小姑娘走進了,姑娘們早就熟門熟路,圍著陳經理開始餵酒。
應然也懶得看,坐到角落捏著合同等時機。
小李抱個姑娘唱著周傑倫的屋頂,「……在屋頂唱著你的歌……」七零八落,簡直成了念詞。
正是厭煩,那陳經理竟然從姑娘堆裡坐到了她的身邊,拿著一滿杯的紅酒,「小應,來,再喝一杯。」
應然看著酒杯,胃裡就已經開始翻滾。「陳經理,我真的不能……」
「小應,喝了這杯,咱們簽約。」陳經理的肥厚的大手一把拉住應然的手,應然猛地抽回,狠狠心,接過酒杯,仰頭就灌。
可惜,進肚半杯,胃裡猛地一縮,她顧不得別的,捂著嘴衝出包房。
***
傅楷今天是參加同學聚會,他在杜倫大學的同學大多都是在他們這行混的,吃了飯,幾個小子又竄龍著唱歌。
剛跟著吼完一首,他鑽個空溜了出來,站在轉角處吸煙。抽了兩口,掏出手機。
還是關機。
這該死的丫頭到底躲哪裡去了?他還真是欠了她的,心煩。狠狠的吸了一口煙,剛想掐滅回包廂,一個女人猛地撞進他的懷裡。
不等他看清,只聽一句「對不起」,就衝進了洗手盆嘔了起來。
傅楷覺得聲音熟悉,探著身子看了一眼,竟是應然。
忙是走過去,輕拍她的後背,「怎麼喝成這樣?」
應然吐得狼狽,好不容易吐空了才淒慘的仰起頭,鏡面裡映著傅楷的臉,皺眉,有些怒意。她驚訝的怔住。
片刻,才反應過來,剛剛拍她的是傅楷。笑了笑,「好巧。」
這算不算,最不合適的時間碰上最不該見面的人?
「你怎麼喝成這樣?」傅楷遞上紙巾,又問了一遍。
她剛要說話,小李已經跑了出來,「應經理,你沒事吧!」隨即,看見一邊的傅楷,「傅總,這麼巧。」
傅楷認識小李,默然公司的設計師,極有才華的一個人。點點頭,算是招呼,接著瞅著應然,「談生意?」
應然點點頭。
他眉頭擰的更緊,「你哥呢?怎麼讓你來?」
不提應默還好,一提應默只剩下苦笑。
小李在一邊搶功似的開口,「應總不知道去幹什麼了,都快一個月沒去公司了,現在都是應經理頂著,那些港商各個的都……」
「小李!」應然厲聲喝止。
「學長,客人還在等我,不聊了。改天聯繫。」說著應然轉頭就走。小李衝著傅楷聳聳肩,忙跟了上去。
傅楷看著應然微晃的走在走廊,突然有些不是滋味。「學長?」她什麼時候開始喊他學長了?
踱著步子回包廂,可一轉頭,傅楷就看見了應然,原來他們的包廂是對著的。
門沒關嚴,他無意看了過去,一屋子小姐,還有一個眼熟的男人喝的已經滿臉通紅,正推著一杯酒欲餵給應然。
傅楷歎口氣,女人都是不讓人省心的。
得,總不能看著了也不管。
推了門,「哎呦,這不是陳經理嗎?這麼巧。」說話間,應然已經被他拉到身後。
那陳經理瞅著傅楷,驚訝過後忙是笑面如花,伸出手,「傅總,哎呀呀,太巧了,太巧了。」
應然頭暈暈的,一時間反應不過來。等到看著傅楷坐到陳經理身邊,問她要合同才懵懵懂懂的遞上。
只見傅楷笑著拿起剛才陳經理要硬灌她的那杯酒,「陳經理,應然是我學妹,小姑娘不能喝,這杯我就替她了,你們的合同快簽了,老弟領你去下一攤,保證比這好。」
陳經理眼神一飄,神色遽然,摸著筆簽了合同,「傅總一句話的事,喝什麼酒,傷身,不喝了。」
傅楷見合同簽完,知道自己插著一槓子不合規矩,這姓陳的是香港華為總裁的侄子,不是什麼安生的主。他硬是舉杯,「陳經理這麼給我面子,我哪能不上道。這杯,小弟必須喝。」
「不,不……」
那陳經理竟是一頭汗的要攔,傅楷笑了笑,舉杯,仰頭,紅酒過喉,酒不錯,可,這麼喝,真是糟蹋。
陳經理見他喝光了,接過著空杯,一時蒙住。神色難辨。
傅楷給應然個眼色讓她走,拉著陳經理要去續攤,結果那陳經理竟是說什麼也不去,扯了個小姐出台就算了。
送走陳經理,傅楷回到自己包廂,同學們都唱夠了,他結了帳,感覺暈乎乎的往外走,琢磨著自己的酒量似乎淺了。
此時就見應然站在門口張望。
「應然。」
應然忙跑過去,「今天,謝謝你。」
傅楷笑了笑,「開車了嗎?」
她搖頭。
「走,送你回家。」
「你喝酒了。」
傅楷撇撇嘴,「那怎麼辦?還是別送了,咱們各走各的。」看著對面人的臉沉了,他噴笑出來,「放心,有司機。」
被耍了的應然一時漲紅了臉,想著轉頭自己走,可傅楷整個身子一晃,差點沒跩了,還好被她架住。
司機正好把車開了過來。
她鼓著嘴,還是扶著他上了車。
上了車,傅楷明顯感覺自己不太對勁,身體異常的燥熱,渾身發軟,唯有該軟的地方卻堅硬的難受。
作者:
嗜酒態睡
時間:
2017-3-16 00:24:25
Part 26
司機在應然的要求下先送傅楷回別墅,應然見他眼神迷離,腳跟不穩,懊悔不應該讓他替自己擋了那杯酒。
拌拌磕磕的攙扶著他進了客廳,她看著空空的房子,納悶著連個傭人都沒有,腳步走向了廚房。
端了溫水出來,傅楷已經躺在了沙發上,西裝丟在地上,襯衫半開,讓她看的臉一紅。
湊了上去,「傅楷,傅楷……」喊了兩聲,傅楷慢慢的張開眼,眼裡異常的迷離,閃爍的應然不懂的危險。
她心一顫,下意識想起身,可是水杯已經被沙發上的男人一把揮開,一地碎片。
「啊……」不等她作反應,天翻地覆,只覺得背上一陣刺痛,身上的重量更是讓她倒吸一口涼氣。
應然愕然的喚他:「傅楷……」
聲音被傾噬的吻撲面蓋去,她被壓在地上,背上的疼痛加上身上男人的異常讓她拚命的掙扎,尖叫,甚至撕咬……
亂了,她的大腦已經沒有思考的空間,唯一的感覺就是痛,無盡的痛……
傅楷的眼睛變腥紅,像只餓久了的吸血鬼。
他的手拚命的向能解除燥熱的根源伸去,撕去阻隔,他知道自己不對勁,可他沒有精力考慮,唯一的念頭便是把那逼瘋了的欲火,發洩出去。
大理石的地面開始有血液漫溢,應然每掙扎一下都覺得像是在針板上滾,她不敢在動,可是騎在她身上的男人卻絲毫沒有意識的撕裂她的衣服,大力的揉捏著她的肌膚。
應然閉上眼,覺得抓住了什麼,可又被疼痛消散,她不懂,傅楷到底是發了什麼瘋,毫無理智可言。
淚眼模糊的她覺得身上一輕,可是張開眼,看見的卻是傅楷全然赤裸的激昂,來不及羞澀,她只能尖叫著痛苦,覺得自己似乎這一刻就會死去,背上因猛地衝勁讓玻璃碎片多刺入一分,下面被撕裂的疼痛鋪天蓋地。
混沌的腦袋在進入她的那一刻,一絲清明傾入,傅楷眼裡的欲望並沒有退去,可是似乎有意識自己幹什麼。
身下的女人妝容糊成一團,面色蒼白,一臉的淚水。
而女人的身下卻是一片鮮血。
他沒有退去,躬著身子拉著應然起身,翻身扣在沙發上。
下面的緊致讓他絞痛,可是也有釋放的快感。
離開地面,欲望立馬就被撩撥的讓他的理智殆盡,他抓住身下的人的胸部,揉捏,親吻,吸允……身子隨著那飄渺的嗚咽聲律動著,一下一下,或深或淺。
兩具身體嚴絲合縫的貼合著,白色的沙發沾滿的血液的色彩。
應然閉上眼,咬住下唇不在喊叫,她痛,痛的發麻,知覺一點點抽離,思緒一點點發散,最後一點點的清明也只是無盡的痛。
口舌在她的身上流連,戳刺地越來越用力,每一下都撞到最深處,他身體顫抖起來,猛地抬起她的腿,幾個挺身,火熱的射出。
發洩過後,傅楷趴在應然的身上,感覺自己飄忽一般,迷糊糊的根本沒有意識的昏睡過去。
***
靜謐的醫院裡,床上的女人安靜的睡著,眉頭在睡夢之中不自然的微皺。
傅楷的頭埋在雙手之中,直到床上的人身子微顫,他才緊張的抬頭,在確定她只是夢靨的時候,又稍稍的閉眼。
他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麼,直到清晨醒來還以為自己在夢中。
白色的沙發滿是血,大理石地面上散落著沾著血跡的玻璃碎片。身下的人像一個破碎的娃娃,赤裸的身子沒有一處是完好的,她閉著眼,沒有活人的氣息。背上更是不堪入目,散碎的玻璃刺入皮膚,血淋淋一片。
他拚命的大喊,可是應然跟死了一般,沒有一絲回應。
他抱著她,要她醒來,他瘋了一般抱著她跑到醫院,嘶吼著,直到她被推出手術室,他似乎才愕然,這不是夢。
他真的做了殘忍的事……強奸,有甚者,是謀殺!
「傅總,你吃點東西吧。」傅楷的秘書劉靜拎著熱粥走了進來悄聲說。
傅楷搖搖頭。
「傅總,應經理她……」
「出去。」他的聲音異常的冰冷,嚇了劉靜一跳,她跟著傅楷一年多了,從沒有見過他這樣的狼狽冰冷。小心的放下熱粥,退了出去。
應然趴在床上,側著頭,巴掌大的小臉再沒有往日的精神。
已經過了二十四的小時了,她為什麼還不醒來呢?
正午的陽光射進病房,一陣腳步聲傳來,傅楷起身迎上,「張醫師,應然什麼時候能醒?」
張醫師推推眼鏡,「按理說是該清醒了,不過她現在注射的藥物中都有安眠的作用,不用擔心,她的身體受到了外部的極大傷害,她需要長時間的休息。」
傅楷點點頭。
「傅先生,手術的時候我們發現患者的身體似乎受到過很嚴重的侵犯,你最好聯絡一下她的家人,或者替患者報警。」
報警?他冷笑一聲,報警說自己強奸了她嗎?他感覺胸腔很痛,斂了面色,轉頭謝謝張醫師,「我想等應然醒了在做決定。」
「嗯,也是,有好多這樣的例子,患者都是不願接受警方的插手。」張醫師見傅楷的神色不善,也不再多說,囑咐了幾句便帶著護士們向下一個病房巡視。
傅楷跪在床邊,大手緩緩的伸出,可伸到她的頭頂,又霍然的收回,緊緊的握成拳頭。「應然,快醒來吧!然後,給我判決。」
說完,看著床上的人依舊悄無聲息,他頹然的坐到地上,片刻,掏出手機,「劉秘書,你去聯絡默然公關公司的應總,就告訴他,應然出事了。」
作者:
嗜酒態睡
時間:
2017-3-16 00:24:35
Part 27
應默拉著霍淼在濟州島整整待了十天,他靜靜的看著霍淼一點一點的變化,知道自己很快就會不知不覺的把她蠶食掉。
坐在回國的飛機上,霍淼溫順的靠在他的肩頭淺眠,嘴角勾著。這才是真正的她。
你不該有煩惱的,淼淼,一切有我。應默親吻著她的額頭,心裡想著接下來的打算。
一場婚禮,是他欠她,也是她欠自己的。
出了機場,霍淼似乎還沒有睡夠,哈欠連天,整個人都迷糊糊的被扯走。
應默拉著她,猛一回頭,她直接撞進他的懷裡。
一抬頭,果真看見應默一臉壞笑,捻起她的下巴就吻了下去。舌尖勾勒著她的唇形,一點點的探進,捲著她的小舌。
機場裡這樣的親吻的場面並不陌生,重聚,分離,這就是這樣的地方。
可是霍淼卻羞紅了臉,抗拒的推他。「應默……」
「真想在這吃了你。」稍一用力咬了她的下唇,聽見她嚶嚀的聲音,戀戀不捨的離開。可一看她羞紅的臉,心裡癢癢的,又想再次捻住她,狠狠的吻她。
就在此時,手機卻響了。
霍淼咬著嘴側過身,應默啄了她一下,才掏出手機。「喂……」
手機的另一邊似乎很急的說了些什麼,總之,通話還沒結束,應默的臉色已經大變,變到連霍淼都感受到,上前去拉他的臂彎。
「怎麼了?」
「然然受傷了,在醫院,咱們快走。」應默說完,便拉著霍淼奔出機場,還好他們的行禮並不多,打了車就直奔醫院……
到了病房門口,霍淼看見傅楷一臉邋遢的樣子,直覺不妙。應默已經先一步衝進病房,等她再要進去的時候,應默竟翻身出來。
「應默,應然怎麼……應默,你幹什麼?」霍淼嚇傻了。
應默出了病房竟是奔向傅楷,一拳直接輪在傅楷的臉上,接著扯著他的衣領一頓猛打,絲毫不客氣。
傅楷冷冷的就那樣一拳一拳受著,不還手,亦不躲避,更不畏懼。
霍淼衝上去,緊緊的抱著應默的腰,攬著他,沖傅楷大吼,「你走,你傻了,他會打死你的。」
傅楷笑,閉上眼直愣愣坐到地上。抹了一把嘴角的血跡,仰著頭,看看暴怒的應默,沖霍淼說,「別攔他,讓他打,最好打死我。」
應默的怒意明顯上升。
霍淼低咒一聲,整個身子都貼在他的後背,下了死勁的抱著他。「應默,冷靜,不管發生了什麼。應然,對了,應然到底怎麼了?」
提到應然,霍淼明顯感覺應默的身子僵了。她試探的放鬆收緊,慢慢的鬆開他,直到確定他已經恢復理智,才顫抖的鬆開手,慢慢的走到他與傅楷中間,面對著他。
「咱們,咱們進去看看應然好不好?」
應默深吸一口氣,閉閉眼,再睜開的時候,眼裡已經被掩蓋了很多的情緒,他拉著霍淼再次回到病房。
應然趴在床上,睜著眼,眼裡卻沒有一絲光彩,連眼珠都不轉動。病房裡靜極了,點滴下落的聲音,一下一下的撞擊著霍淼的心臟。
應然……像被抽去了靈魂,好駭人。
絲被的衣角歪著,霍淼慢慢上前,掀開,整個人都傻掉。
她終於明白為什麼應默會那麼激動,她終於明白傅楷為什麼說讓他打死我吧。
整個後背全是都是傷痕,雖經過處理卻依舊不堪入目,可真正讓人難過的是應然的肩胛,頸部……她不會看錯,是吻痕,紫色,微微泛黑,因為她自己身上也有。
一個被抽了靈魂的一身傷的女人卻帶著吻痕,這代表什麼呢?
愚笨如她,都馬上聯想得到,更別說向來聰明的應默。
「然然,然然……」應默輕輕的趴在床邊喚著,可是應默絲毫沒有反應。眼睛轉了一下,又黯淡下去,身子不自覺的縮了縮。
霍淼想不通,如果是傅楷幹的,應然絕不會是今天這樣。
身後傳來腳步聲。
應默霍的站起身,霍淼下意識去攔他。
「放心,我不會再動手。」剛剛他的確是衝動了,仰起頭看著傅楷,一字一頓的問:「到-底-出-了-什-麼-事?」
「到-底-出-了-什-麼-事?」
傅楷倚著門,再沒有以往張揚的樣子,失魂落魄的像個乞丐。當聽見應默的問話,一瞬間,眼裡像是掬了光,殺氣。
「我被人下了藥,是應然送我回家的……」
後面的不用說都能猜到大概。
霍淼看著應默的肌肉繃緊,緊張的大氣都不敢喘,只是使勁的拉著他,怕他真的打死傅楷。
這還是第一次她從心裡害怕什麼,兩個男人都無懼的對視著,她的腿有點軟。
片刻,應默霍的扯她一下,按她坐到床上,「看著應然。」臨走,歎口氣的轉頭,還是留了一句。「放心,不會有事。」
霍淼呆呆的坐在床邊,看著兩個人走出病房之後,再去看應然,心尖一顫一顫。
「應然,該怎麼辦?怎麼會發生這樣的事呢?」自言自語,無人應答。
門外有著交談的聲音,又時會一下子爆發,甚至爆出髒話,霍淼隨著那音量的提高,心跳也不斷的加快,直到傅楷喊出,「你他媽以為是我願意傷害她嗎?」
「那是誰害我妹妹在哪裡呢?」
「我,是我,我現在也恨不得把自己大剁八塊,應默,你報警吧,報警抓我,報啊……」
「別當我不敢!」應默的聲音冰冷且認真。
霍淼唰的站起身,要衝出去阻止,可是衣角卻被抓住。
她木然的回頭,看見應然像一隻受傷的小獸一樣的眼神啄著淚花看著她,乾裂的嘴唇慢慢的張合,聲音很淺很輕。可是她還是清晰的聽見,「不要報警,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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嗜酒態睡
時間:
2017-3-16 00:24:50
Part 28
應默知道事情並不全然的是傅楷的錯,可看見然然,心底的火就層層的上竄,壓都壓不住。
他徘徊在病房外面,心急火燎。
病房內突然發出嗚咽聲,他似被紮了一樣的要衝進去。
「別去……」身後的溫軟直接攔在他的腰上,低低的聲音啄著熱氣砸在他的心頭,「讓他們談談,畢竟應然對傅楷……」欲言又止,說不下去。
他的手頓在門把上,鬆開,轉身抱住霍淼,「我知道,若是不知道,我一定會殺了他。」
歎息,多半是無奈。
……
病房內,傅楷比應然更像是受傷的那一個,小心翼翼,不敢靠近。站在離她最遠的角落,慚愧的開口,「對不起。」
應然撇著頭,眼淚一個勁的掉,神色卻不復傷心,「你走吧,我不怪你。」
他愕然的抬頭,直到確定那是她真實的聲音之後,方如困獸一樣的煩躁,接著狠狠的甩了一巴掌到自己的臉上,似乎下了極大的勇氣,衝到病床邊。
應然不自覺的縮進被子裡,他的逼近,讓她害怕,簌簌發抖。
傅楷的心更痛,可是他要面對。
「應然,你報警吧。」
應然怔住,有些怯懦的仰頭,眼裡閃爍著不解,看著他一眼的深色,又黯然的縮回去,搖頭。
「應然,那……我們結婚吧。」
這一次,她的身體比心更先一步作出反應,被子被手劃開,她大大的眼睛一眨都不眨的直視著他,一動不動。
看不穿,什麼都看不穿。
靜默。
「你不愛霍淼了嗎?」低低的聲音像是針尖,細小,扎進肉裡更痛。
傅楷搖頭。
應然也搖頭。
兩個人相視,雙雙紅了眼。
傅楷想伸手幫她擦眼淚,可是看著她盯著自己的手強壓著恐懼,最後還是燦燦的收回手,「應然,給自己時間,也給我時間整理。總之,要麼你報警,要麼你嫁給我。……我,我會對你好的。」
是——我會對你好的,不是——我會愛你的。
應然的嘴角微微咧開,牽著著嘴邊的傷口,一疼。眼淚又掉了下來,她縮回到被子裡,像是烏龜躲進自己的烏龜殼。
傅楷跪在床邊,雙拳握緊,大腦跟心都亂成一團,無從解開。
不知過了多久,他慢慢起身,放輕步子打開病房門。
門外相擁的兩個人,緩慢的分開,他墜下頭掩飾那不可追溯的傷。在抬起頭,一眼的幽深,已看不出神色如何。
他沒有去看霍淼,直接面對著應默。低沉的開口,「我讓應然自己決定,要麼報警,要麼結婚。」結婚兩個字像是一把剪刀,把那些該有的,不該有的一下剪斷,傅楷側著頭。原來,真正的無可奈何,竟是這麼疼。
應默似乎對這個結果並不意外,點點頭算是同意。
話題到這裡,已經變了味道。兩個人複雜的神色也都消失,反而眸子裡都生出同一種危險的氣息。
「華為的代表陳自成對不對?」應默詢問的話就像是已經把人碎屍萬段。
傅楷點頭,語氣很生硬,「你先不要動手,我要整個華為陪葬。」
「華為總裁跟你母親不是朋友嗎?」應默皺眉,這一次他出面會好一些。
傅楷謝絕他的好意,笑的陰冷俱人,「朋友?哼,若是應然同意我的求婚,就當是給你們應家的聘禮,若是應然不同意,我總要給自己的牢獄生涯找幾個『朋友』,省的寂寞。」
傳世大樓。
會議室裡的氣壓極低,主管們都寒蟬自若,鼻觀心,不敢言語。一向春風滿面的總裁陰冷的像是被鬼附身,誰都不敢靠近。
「能馬上抽出來的資金有多少?」
財務部的主管,忙是遞上文件夾。傅楷掃了一眼,皺眉。
「全部抽出來,再把辛未那邊的開發停掉,備用資金調轉過來。」他的指令讓會議室的人倒抽一口氣。
開發部的忍不住開口,「傅總,辛未已經開發到關鍵之刻,這時候停了,咱們會損失將近四個億的前期投入。」
「那又怎麼樣?我怎麼說,你們就怎麼做。」傅楷丟了手中的文件夾,砰地一聲。接著起身出了會議室,留下的人面面相覷。
回到辦公室,他煩躁的掏出煙,吸了一根又一根。每一回憶那日早上的一幕,他都恨不得直接衝到香港,剁了陳自成。
狠狠的吸了兩口煙,捏在煙缸裡,拿起電話。
「嚴施,我傅楷。」
「你小子怎麼想起給我打電話了呢?怎麼,不會還惦記我妹妹?我都跟你說了,她有喜歡的人了。」
傅楷無心玩笑,「有事求你。」
那一邊聽著他聲音不對頭,馬上意識到是正緊事,「什麼事?」
「借我六個億的資金,我要用三個月。」
「你要幹什麼?六個億可不是小數目!我家老頭子現在被我那妹妹折磨的頭疼,嚴氏的資金也大多被我妹妹折騰著她男人呢……得,我去給你弄,不過你得說你要的這麼急到底幹什麼?」
「拆了華為,吞掉。」簡單,凶狠。
嚴施那邊靜音,傅楷能想像得到他扶額的樣子,片刻,「傅楷,我記得你並不不喜歡玩這個戲法的,當年我那麼勸你你都不跟去美國組建公司,執意的回去幹你家的軟件,現在怎麼這麼好胃口要動華為?」
「華為的陳自成你認識嗎?」
「不熟,不過聽說也就是個酒色之徒,仗著他舅舅橫行霸道,還經常跟小明星沾出點花邊新聞。他惹你了?」
「不是惹我,是給了我一刀。」
嚴施那邊一聽,「哥們,六億我後天讓我妹妹轉給你,順便給你一個小道消息,華為有意開發內地地產業,投了很多。」
傅楷陰冷冷的笑著,很好,「謝了。」
那邊也傳來低低笑聲,「不謝,我也要趁機撈一筆,什麼時候崩盤,給我一聲招呼。」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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嗜酒態睡
時間:
2017-3-16 00:25:03
Part 29
應默呆呆的坐在客廳已經半個多小時了。
霍淼歎口氣,還是從臥室走了出去,「我去趟我媽家。」
人剛走到門口,身後就傳出,「淼淼,我很累。」
她頓住,一時間,氣氛變得微妙。
自從應然出了院,整個人都沉靜了,就躲在家裡不讓任何人照顧接近。傅楷整個就不見了人,應默在公司打掃爛攤子,幾次讓她搬到他家都遭到拒絕,他也就不再開口,只是偶爾到紫金苑過夜。
她知道他累,可是她也累。
現在他們算什麼呢?
吸毒者最怕的就是戒毒後再次沾染,因為那樣會更難戒掉。如今的霍淼就像是再次沾染毒品的吸毒者,想戒,可是難。
鑰匙在手裡緊了緊,「我也很累。」
應默猛地抬起頭,眼神帶著迷濛跟疲倦,霍淼一下子就後悔了,自己這時候不應該再給他添堵的。就算是要攤派,也得等應然的事淡了以後再說。
放下鑰匙,轉身進到屋內。「我只是去媽媽那看看,一會兒就回來。」語氣恢復到平常,甚至勾起了嘴角,「晚上一起吃飯?」
應默的眸子沉了下去,勉強笑了笑,拉過她親了親,「去吧,我不逼你。」
霍淼身子一僵,有點尷尬的匆忙離去。
這樣,誰能不累呢?
應默回到公司,手機就響了。
「應然呢?」傅楷的聲音似乎比應默更加疲倦。
「在她公寓裡,不讓任何人靠近。」他坐到軟皮座椅上,揉著眉頭。「你那邊進行的怎麼樣了?」
「看明天早上的財經報紙就知道了。」
……
第二天,鋪天蓋地的財經版的頭條全都是一個內容,「陳氏叔侄涉嫌欺詐,華為賬務出現問題,集團欲將解體」,「傳世軟件與嚴氏竭誠合作,對華為進行全面收購」。
剩下的,全部都是傳世有意涉足地產業……嚴氏有意擴大國內市場等一系列的相關報道。
報紙被放在應然面前的時候,她靜靜的看完,然後仰頭尖尖的下巴,「是傅楷做的?」
應默點頭,「然然,你是我妹妹,傷害你的人我一個都不會放過,除非……」
應然的眼神一飄,忙是垂下頭掩蓋。
「這是你住院時候的驗傷單,足夠讓傅楷做十年以上的大牢。」他說完,便不再說話,等著應然的決定。
牆上的掛表滴答滴答的走動,房間裡靜極了。
「哥,你真自私。」輕不可聞的一聲慢慢傳出,應然瘦弱的身子晃晃的站了起來,眼睛裡空空的,她看著應默,「你知道我喜歡他,愛他,就算是被他強奸了,我也絕不會怪他,更不要說那天他還是變相的救了我,如果不是他喝了那杯酒,你說我會不會死在陳自成的床上呢?」
「然然……」應默皺起眉頭,語帶責備。
「哥,你敢拍著胸脯說,你這麼逼我做決定就沒有一點點的私心?你怕,你怕霍淼跟傅楷還有牽絆,所以接著這次出事,直接的讓我跟傅楷送作對。你怕,你怕霍淼還有依靠的地方再次躲起來,迷信那些所謂命運,便趕緊的讓我把那點依靠徹底的奪走。」
眼淚凝在應然的眼眶裡,這些天,她比任何人想的都通透,因為她把自己當成局外人。
「哥,你有沒有想過我?我是愛他,愛他十年,可是我也是有自尊心跟驕傲的,我不要施捨的,我不要……哥,他對我說『你、我、霍淼三個人都不應該圈在一起的』,我那時候就知道自己沒有下手的機會了,只能放手……」
應默第一次見應然這樣的歇斯底里,她大哭,抱著他廝打,直到累的軟弱身子,小聲嗚咽。
抱著她放到臥室的床上,應默歎息著要離開。
「哥。」弱弱的聲音再次傳出。「傅楷他不是你跟霍淼之間的障礙,我剛才……」
「然然,不管你信不信,哥真的沒有私心。」
關上門出了應然的公寓,應默倒在車上,覺得無論是身體還是心都從沒有這麼累過。霍淼這些日子又開始故態萌發的躲躲閃閃,應然剛剛雖說只是發洩的亂咬,裡面幾分真假他卻還是聽得出來的,還有傅楷……哎,為什麼一個個的就這麼不省心呢?
應默看著街邊滑過一輛輛汽車,思緒不猶的飄遠……
那一年,他剛回國,閒著沒事走到師大的校園後街,那裡很熱鬧,全是年輕人。
他的寶馬車在那條街上很顯眼,好多女孩子都偷著看,有些情侶女生還夾著男友的胳膊,嚷嚷著,以後你也給我買一輛。
只有一個女孩很特別,她很美,眼睛裡水靈靈的動人,一身紅裙子也很飄逸。可她卻端著一碗臭豆腐毫無氣質的吃的極香,就站在他的車前。應默在車裡看著,嘴角不留意的就勾了起來。直到那女孩一碗吃完,才用手背擦擦嘴,掏出電話,聲音極大的喊著,「大姐,我都對著個寶馬吃了一碗臭豆腐了,你要是再不下來,我就不陪你逛夜市了。」
應默當時聽著就笑了,直到那女孩跟另一個胖胖的女孩一起走了,他的嘴角還沒有落下。
真是個有意思的姑娘。
三個月後,當他聽著總編介紹那個霍淼的女孩的時候,一下子就想起了師大的後街。
等聽見她說,「我要是勾引你,你讓我勾引嗎?」
他突然心情極好,並且沒有一點意外。
他們不是相交的兩條線,也不是平行的兩條線,而是重合的兩條線,不會分開。
淼淼,我真的累了,不能等了。
車子駛出應然的公寓,卻沒有去紫金苑,也沒有回江邊的房子,而是進了市裡給老幹部蓋的別墅區。
作者:
嗜酒態睡
時間:
2017-3-16 00:25:13
Part 30
霍淼兩天沒有看見應默了,心裡莫名的發慌。
應默那個人,想要得到什麼不是設好了陷阱等著獵物自己上門就是出擊極狠,一擊即中,絕不拖泥帶水。
她慌的就是,關於他們之間,是不是有什麼陷阱等著她。
「霍老師,忙著呢?」正是發呆,顧主任敲著門走了進來,身後還跟著幾個領導。
她忙是起身,「不忙不忙,主任有什麼事嗎?」
「沒事,就是晚上各辦公區的頭頭聚餐,張校長發話一定要你作陪。」顧主任笑著道,「快快,車就在外面呢,咱們走吧。」
呼啦來的一片呼啦一下就走了,霍淼被拉扯了,連個拒絕的話都沒說出來就被塞進了車裡。一想起辦公室那些老師們唏噓的眼神,她就惱怒的握拳。
車上的領導她並沒有接觸過,只能按捺著火氣,保持微笑。
進了酒店的包房,顧主任便把她拉到身邊安坐,一副裙帶關係的樣子杵的霍淼那叫一個彆扭。
在席的能叫上名的除了校長就是主任,剩下的估計也都是官。
招生辦跟就業辦是最會炒熱氣氛的,三杯兩盞,一個個已經攬著肩膀哥倆好。
霍淼垂著頭,心裡琢磨著怎麼開口走。
「霍老師,咱們喝一杯,一定要喝一杯,上次就業的事可是多虧了你的幫忙。」顧主任喝的滿臉通紅,情緒高漲,明顯已經到了興奮點,舉著杯拉她。
不是不能喝,只是不想喝。
「顧主任,我不能喝酒的。飲料代酒好了。」她自認為笑的得體。
顧主任卻是說什麼都不幹,硬是斟了一杯啤酒,張校長也站了起來,霍淼推辭不過,只得喝了。
「霍老師好酒量,這就是巾幗不讓鬚眉。……」一眾人倒是樂呵呵的捧著。
「霍老師,聽說你跟傳世軟件的傅總很熟是不是?」張校長笑著開口。
顧主任在一邊擠眉弄眼,「何止熟,只要霍老師一句話,那傳世的傅總馬上就聽……」
霍淼抿著嘴,克制住握著酒杯的手,臉色已經暗沉。不過在坐倒是以為她不好意思,更是火上加油的湊話。
忍耐總是有限度的。
直到某個有些熟悉的聲音,不陰不陽的開口,「哼,咱們霍老師可是極有手腕的,我看不只只是傳世的傅總,恐怕沒有一兩個在手哪裡能握住拳頭。」
霍淼霍的抬頭,波光閃閃。
對面坐的人倒真是眼熟,片刻,她終是記起——秦峰零。
張校長似乎並沒有聽出秦峰零的諷刺,反而笑著起身,「哎,我記得霍老師的工作還是秦主任給辦的,今兒這事,可還要秦主任幫我說幾句。霍老師,今兒非要你來,其實是在下有事相求。」說完,張校長便給顧主任遞了個眼色,他忙是接口。
「張校長的侄子在傳世的技術室當技術員已經很多年了,這不傳世剛把香港華為收了嗎,張校長的侄子就想能不能托托您跟傅總說說把他調到香港那邊……」
不等顧主任說完,秦峰零又是不冷不熱的一句,「那還不是霍老師一句話的事,今兒晚上霍老師就能給辦了。」
一室間,曖昧的笑聲或是讚揚。
霍淼端著酒杯冷笑,她要是再坐在這她就是孫子。
站起身,一揚手,「張校長,這事我辦不了,您還是另請高明吧。」頓時尷尬,顧主任酒醒了大半,拉著霍淼不讓走,嚷嚷著別開玩笑了,霍老師都急了。
霍淼一甩手,心底告訴自己冷靜,千萬別罵髒話。一、二、三……
「不好意思,我先走一步了,張校長,我明天會把辭職信給你的。」這學校說什麼也不能幹了。
拎著皮包,她不等眾人反應過來,已經先一步拉開了包房門,猛地出去。
走的有點猛,倒是撞了一個人,一抬頭,不巧,正是傅楷。
「淼淼?」傅楷也滿是驚訝,他身邊站著一個英俊的男子衝她笑了笑。
「霍老師……」顧主任跟張校長見真的急了,也跟著追了出來。
面面相覷,更是尷尬。
「傅總?」顧主任心裡暗叫不好,一時間有捉摸不透,不敢貿然開口。
傅楷一眼就看出霍淼眼神不對,面上不現,倒是樂呵呵的跟著幾人打招呼,並介紹了身邊的男人,「這是嚴氏的太子爺,嚴施。」
張校長怕誤了侄子的工作更是賠笑臉,說好話。
嚴施有禮的站在一側看著,不多言。
霍淼心煩的很,推推傅楷拉著她的手,「你們聊,我先走了。」
出了酒店,夜幕低垂。沒等她打著車,傅楷已經開車上來了,「上車。」
「嚴氏的太子爺呢?」
「不知道,那麼大的人丟不了。」傅楷笑了笑。
霍淼卻還是繃著臉,心裡極不舒服。秦凌峰讓她不舒服,張校長跟顧主任也讓她不舒服,此刻的傅楷更是讓她不舒服,總之,她就是心裡不舒服。
「丫頭,這是誰招你了,臉繃成這樣?」
「心煩。」
「煩什麼?學校的事?亦或是應默,應然還是……」我……傅楷把車停在路邊,順手掏了一根煙。
霍淼悶聲不語,「……」
傅楷丟了煙頭突然發笑,笑著笑著,臉色陰沉下來。「丫頭,你跟應默和好是嗎?」
「沒有。」的確沒有,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跟應默現在算是什麼。心頭悶著,疼的慌。
「說謊!……丫頭,你……哈哈,算了,你就是個丫頭。」傅楷沒頭沒腦的說著,說完又揚起了笑,發動車子。
霍淼始終都沒有側頭看他,因此錯過了這個男人為她流的最後一滴淚。
淼淼,你永遠不知道,那個吻是什麼滋味。
蝕心痛骨,永生難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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嗜酒態睡
時間:
2017-3-16 00:25:26
Part 31
到了紫金苑,霍淼並沒有下車。
傅楷又掏出香煙點燃,她不問,他便也不語。
兩個人就這樣坐著。
片刻,「傅楷,咱們去喝一杯吧,就去上次那個酒吧。」
「好。」
燈火迷離,夜幕下,酒吧被霓虹裝飾的曖昧。幾個要打招呼的人都被傅楷陰沉的臉嚇得退了回去。
小舞台上,一個女孩抱著麥克低低吟唱著王菲的流年,「愛上一個天使的缺點用一種魔鬼的語言上帝在雲端只眨了一眨眼最後眉一皺頭一點……」
不用招呼,服務員已經自覺的送上了酒。傅楷大方的甩出小費,還把車鑰匙拋給了那個小弟,「下班順便送我回家。」
「沒問題,楷哥。」小弟樂呵呵的走了。
霍淼端起酒與他碰碰杯,一仰頭就乾了。
兩個人都是不語,倒是極有默契的乾杯喝酒。一托盤的調酒,不到半個小時只剩下空杯,可是兩個人的眼睛都是清亮亮的明顯沒醉。
對視,苦笑。
「丫頭,我準備好了。」傅楷抿著嘴,「明天,我去跟應然求婚。」
霍淼癡癡的笑了起來,舉起空杯晃晃,「恭喜……不過,我恐怕不能參加你的婚禮了。」指尖在酒杯上轉了轉,「我明天辭職,想再出去走走。」
「丫頭,不要……」傅楷傾著身子開口,她忙撂下杯子擺手。
「不是逃跑,我只是想靜一靜,最近發生了太多的事,有點亂。」
這不是逃跑是什麼?傅楷調高眉頭,對於霍淼,他似乎開始有跟應默同樣的感覺——無力。她似乎永遠是不管你說軟的、打硬的都是碰在棉花團上,再多的力氣也是白費。
她就是那種一條道走到黑,不撞南牆不回頭的主。不對,是撞了南牆也不回頭的主,撞了南牆之後,她會直接蹲牆角就不動了。沒有道理,無由來的固執。
「有生之年狹路相逢終不能倖免手心忽然長出糾纏的曲線懂事之前情動以後長不過一天留不住算不出流年……」台上的女孩唱到了深情,低吟一般倒真是有幾分味道。
傅楷仰著頭靠到身後的軟椅上,霍淼的目光也投到了台上。
流年……還真是流年。
斑駁的光影散落在台邊,光柱晃動,似乎流出熟悉的人影。傅楷跟霍淼同時的搖搖頭,目光恰巧相遇,看見對方的動作,愣了愣均是一怔。同樣的動作,迅速的轉頭,再三的確認。
「應然?」
「應默!」
異口同聲,看來不會錯。
吧檯邊上坐著的男女正是應然跟應默。
應默轉頭間已然看見霍淼,再一側目就瞧見了傅楷,眉頭不自然的皺起。應然已經喝得有點懵,可打著必須要喝醉的目的,明顯不滿意現在的狀態,還在跟酒保要酒。
傅楷一步上前,遞了眼色給酒保,一把奪了應然手裡的酒。「你喝的已經夠多了,走,我送你回家。」
應然懵了一下,醒了之後,且是掙扎,躲開他的觸碰。
應默沉著臉,眼睛掃著傅楷,二人似乎打成某種共識,各自扯了人離去。
「你放手,放手……」應然站在街邊歇斯底里的喊著,惹得路人頻頻側目。
傅楷還是第一次見她失控,只覺得很有把自己剁了的心。他發狠的一拉,硬是把人按進胸口,「別怕,都過去,我再不會傷害你,再不會……」
應然哭的發抖,她那種心底的恐懼感竟在他強硬的胸口慢慢退去,畢竟愛過,怎能轉瞬遺忘……
「嫁給我好不好?我會對你負責的。」預備好的話開了口,似乎就不在困難,他像順毛一樣撫著她的背,在那僵硬的一瞬間,心一下子就提了起來。
應然漸漸的恢復冷靜,退了一步,離開他的懷抱。哭花了的眼妝,有點可笑,卻讓人笑不出來。
她的眼神迷離,困惑,接著一點點的凍成冰塊。「不好,不好,我不會嫁給你,傅楷,你真的太看不起我了。」
「應然!我是認真的,從來沒有這麼認真過。你要是不嫁給我,咱們現在、立刻、馬上就去警局。」他不能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他真的很認真的想過。
應然笑了,笑的像是一杯冷掉的咖啡。
她在笑自己,為什麼所有人非要把她逼到最卑微的那一角呢?傷害她已經承受了,為什麼就不能讓她平靜的自己療傷,非要給她一個未必是良藥的方子呢?
今天,她接了媽媽的電話,開口便是問她是不是要跟男朋友結婚,滿口滿心的都是歡喜,讓她如鯁在喉。
自己的哥哥下手有多狠,她早就見識過了。
這一次,不管他是真的是為了她,還是為了自己,她都不能如他所願。
應然這輩子什麼都能輸,就是不能沒有自尊。
她看著傅楷,一字一頓,「如-果-你-非-要-這-樣,那-就-去-警-局-吧!」
傅楷表情一木,不過轉瞬釋懷,他四面看了看,掏出電話,「小四,你們酒吧附近最近的警局在哪裡?」
「沒出什麼事,你快說就是了。」
「好,掛了。」
撂了電話,他一把拉起應然的手,「警局在酒吧後身,咱們繞過去。」說罷,就進了一條小街。一竄過去,一個紅色的閃燈明晃晃的亮著,警隊的Q版宣傳畫樹在一邊,大大的牌匾刻著XXXX分局。
應然見他認真,使勁的一脫手,「夠了傅楷,你有完沒完?」
傅楷這些日子沒日沒夜的攻擊華為,華為垮了,他又反覆的想了三天,連嚴施都覺察出不對勁飛了過來。當他終於下定決定,應然卻莫名其妙的固執。
他不懂,她不是一直很喜歡自己嗎?那為什麼不答應他的求婚。
「沒完。應然,現在你選,要不答應我的求婚,要不咱們現在進去。」
作者:
嗜酒態睡
時間:
2017-3-16 00:25:45
Part 32
應然自然是不肯答應他的求婚,所以傅楷只好拖著她進了警局。
警局值班的是個年輕的小警察,一見一男的拖著女人進來,就哼的一聲嚷嚷開,「拉扯什麼,什麼事,坐那邊說。」
「我們來報案。」傅楷冷著臉。
小警察打開本子,一本正經,「報什麼案?」
「強奸……還有使用暴力。」
「什麼?」小警察一愣,仰起頭看傅楷冰冷的神色不像是開玩笑,再一看應然哭的一塌糊塗的臉,且是提起精神。「時間,什麼時間,還有地點,對了,知不知道罪犯的姓名跟工作。還有受害者的姓名……對了,還有經過。」小警察似乎第一次碰見大案子,激動的倒是有點語無倫次。
應然不語的別過頭,傅楷身子前傾,「大概一個多月前,在玫瑰灣的別墅A區十七棟,罪犯姓名傅楷,職業是傳世軟件的總裁。受害者名叫應然,經過就是……酒醉行兇……」
小警察奮筆疾書,「傳世軟件總裁……」寫到這,他猛地抬頭,看看傅楷,眨眨眼,使勁看,看完了,突然埋下頭拉開抽屜,翻了半天才抽出一沓晨報,第一版便是傳世軟件全面收購香港華為集團的大標題,還附了一張傅楷的近照。再三對比之後,小警察瞪圓了眼,「你,你,你不就是那個傳世的總裁傅楷嗎?」
傅楷挑挑眉,嘴上應了一聲,心裡卻想:若是這個警察是他的員工,他一定會開除他。
小警察似乎開始自我糾結,過了好大一會兒,他怔怔的發問,「到底是你強奸了這個叫應然的,還是這個叫應然的強奸了你啊?」
噴……
應然別著的頭不得不轉過來,有種碰上了男版霍淼的感覺。
傅楷的臉徹底綠了,一拍桌子,「我剛才說的你沒聽見嗎?我說罪犯叫傅楷,受害者叫應然。」
他一凶,那警察更慌了,卻還硬挺著身上那身警服,也吼,「那你神經的來報什麼案?要報案也是受害者報啊!」
傅楷壓住心尖蹭蹭上竄的火,指著應然,「她就是受害者。」說完,歪倒椅子上,換他別過臉,嘴裡順出一句S開頭的髒話。喝酒被下藥,求婚進警局,進了警局還碰上個二百五的公務員,真是倒霉到家了。
小警察的火氣也被勾了起來,不敢對傅楷凶,倒是對應然板著臉,「受害者姓名。」
應然捻起眉頭,「應然。」
「與罪犯關係。」
「他是我學長,也是生意夥伴……」還是她暗戀了十年的男人。
「犯罪動機?」
傅楷「撲哧」一聲笑了出來,翹著二郎腿指著警察,「同志,你問受害者犯罪動機?」
小警察方發現自己口誤,一時窘迫,漲紅了臉,指著他,「你安分點,別以為是個總裁就了不起,一會兒我就鎖了你。」罵完了,接著問應然,「描述一下當時的情境。」
「……」
傅楷見應然臉色一白,收了笑,不耐的拍桌子,「罪犯認罪了,你還問什麼問,不是要鎖了我嗎?趕快的。」
「傅先生,法律是有規章的,她不描述當時情境我就沒辦法備案,沒辦法備案就沒辦法進行刑偵審訊,沒辦法行政審訊就沒辦法定案……」
傅楷覺得腦袋一漲,只想爆粗口。
應然沉著臉,靜靜的看著傅楷的側面,「我被客戶灌酒,他替我擋了,卻不知那酒裡有藥。散了席,我送他回家,他被藥性迷了心智,對我……」
「那也就不是蓄意的了,灌你酒的那個客戶呢?我們得抓他扣留,進行進一步調查。」小警察眼神那叫一個閃亮。
「死了,三天前跳樓自殺了。」應然輕吐的話像是死了一隻魚一般靜寂。
警察筆下一頓,「畏罪自殺!……嗯,他死了就死無對證了,得調查得調查……」
傅楷被這無厘頭的公務員弄得已經沒了耐性,撥弄著頭髮看向應然,卻不料應然的眼正好對上他的眼,一眼的落寞像是靜秋的葉,卻片片似刀落到心頭。
「應然……」
「因為責任對一個愛了你十年的人求婚,你知道那個人的心境嗎?可憐,連她自己都可憐自己。」
「不是的。我不是……我是……哎……」傅楷心頭像是纏了亂麻,倒是說不出什麼。
應然落寞的垂頭,心尖微涼。
小警察插了幾句嘴都被忽視,這會兒兩人又都撇過頭不語,倒是氣煞。一揚備案本子,指著二人,「你們把警局當什麼了?信不信我治你們一個擾亂公共秩序,全給你們收押。」
應默青著臉遞了電話給警察同志。
「喂……哦……局長!是,是,我明白,馬上放人銷案。」小警察恭敬的把電話還給應默,「應先生,人你可以帶走了,不過下次可不能再開這種玩笑了,要知道報假案可是大罪。就算是小兩口鬧矛盾,也不能這樣鬧,他們是在浪費納稅人的金錢。」
「我明白,回去一定教育,麻煩您了同志。」
應默瞪著傅楷,又看看被霍淼扶著的應然一身狼狽,強壓著火氣,「還不走,等著人民公僕請你們吃夜宵啊?」
傅楷「哼」的一聲,嘟囔著「會噎死」出了警局。
應然本就喝了不少的酒,哭鬧一場,又被那個沒腦子的人民公僕審了半夜,早就累了,一上車,就歪在霍淼的肩頭睡了過去。
應默開車,先是送了傅楷,又將應然送回公寓。
回到紫金閣的時候已經下半夜兩點了,霍淼也是困極,簡單的洗漱之後就上了床,蜷著身子縮在一角入了眠。
應默站在門口,一時間頗多感慨。
什麼時候開始的冷戰呢?
他拉著霍淼出了酒吧,他不言,她便不語。
手機震動,應默小心的退出臥室,屏幕上顯示著「傅楷」二字。
「明天有時間嗎?我去你公司找你,我想跟你談談。」
「好,我正好也想跟你談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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嗜酒態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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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3-16 00:25:57
Part 33
霍淼第二天便去了學校送辭職信,辭職並不是她意氣用事。
首先,被學校知道她跟傅楷還有應默的關係,一旦傳到父母耳朵裡,她很難交代。其次,她是被秦峰零弄進來的,那天飯局之後,她一直彆扭。最後,她真的想離開一下下,理清楚想明白她跟應默的事。
上交了辭職信,得去人事科辦理離職,霍淼一想會見到秦峰零,就老大的不願意。剛進了人事科的辦公室,手機就響了,她退了出去一看「媽媽」,便接了起來。
「淼淼,你在哪呢?」霍媽媽的語氣那叫一個急迫。
「學院啊?怎麼了?」她嚇了一跳,這還沒辦完離職不會就被老媽發現了吧!
「沒怎麼,就是說說你,你說你這孩子,和好了也不跟媽媽說一聲,害得我還整日的擔心你的終身問題。」
「媽,你說什麼呢?」
「還不就是你跟應默和好的事,你還瞞著,我都聽說了……」
霍淼腦袋一嗡,剛要反駁,電話那邊已經換了人,應爸爸向來低沉的聲音,緩慢而有節奏的說:「淼淼,有時間就讓應默來家裡吧。當初你們沒來得及辦婚禮,這一次一定補上,我跟你媽媽約了以前的老同事,就不跟你多聊了,別忘了早點帶應默回家。」
「嘟嘟嘟……」的忙音響起,霍淼站在人事科的門口一臉僵硬。
她跟應默和好?她怎麼不知道?
鈴聲再次響起,一個陌生的號碼。霍淼有點麻木的接起,「您好。」
「喂,是淼淼嗎?我是應阿姨。」
嗡……「應阿姨?!」
「淼淼,你這孩子,都跟應默和好了,也不說來家裡看阿姨?你叔叔正好剛回來,晚上要是有時間就來家裡吧。」
「阿姨,我沒有跟應默和好。」霍淼硬著頭皮說。
電話那邊傳來笑聲,「沒和好,沒和好,還害羞是不是?阿姨知道,不點破你們。」應阿姨樂呵呵的笑夠了,似乎自言自語般道:「哎,你們這些孩子,都同居了還說沒和好。行了,阿姨不管這些,總之你這幾天一定抽時間來阿姨家吃飯知不知道?」
「嘟嘟嘟……」熟悉的忙音。
霍淼徹底傻了,為什麼好像全世界都知道她跟應默同居了似的。
不想還好,這一想,電話又響了。
是許姍姍。
「霍淼,你跟應哥同居了是不是?終於想通了?想通了就好,你們這一次一定好好過日子,我後天就回H市了,到時候請你跟應哥吃飯,你還沒見過我老公,正好見見。好了,就這樣吧,等我回去見面再聊。」
許姍姍烏拉拉說了一通,根本不給霍淼說話的機會。
等她電話一掛,應然又打了進來,開頭第一句竟都是相同的,「嫂子,你跟哥同居了?……你們好好過日子,一定會幸福的。」大同小異的內容在應然的嘴裡只是多了分傷感,可是此刻的霍淼已經無暇估計。
瘋了,瘋了。
難道她登了報紙說她跟應默同居還是她臉上寫著她跟應默同居了?
揪著離職申請,霍淼拿著手機直抖。
略一猶豫,翻開通訊錄,撥通了應默的電話。
電話在「不得不愛」的第二句被接了起來。
「喂。」他向來低沉的聲音傳來。
「是我。」霍淼說完,發現自己的聲線跟平常不太一樣,急忙平心靜氣,「我……」可靜了下來,她突然不知要怎麼開口。
「有什麼事?」
「……」一時靜寂,她不知如何開口,懊惱不已。
果然,那邊不到三秒就失了耐心,「打電話來到底什麼事?」
霍淼挫敗的想掛斷電話,嘟囔著,「沒事。」
這回倒是換應默沉默,不過,顯然這沉默不是死亡,而是爆發。
「霍淼,不要拿你的怯懦挑戰我的耐性,如果你是要問同居的事,完全可以大方的質問。」
「……」
「同居的事是我說的,沒事掛吧。」
「……」
咯登一聲,電話已經掛斷。
這個電話糟糕透了,霍淼握緊手機,閉上眼,努力平靜心裡的波濤。
應默收起手機,坐回椅子上。坐在辦公桌對面的傅楷瞇著眼與他對視,「你對淼淼似乎越來越沒有耐性了?」
應默挑起眉頭,不予置評。推開面前的合同書,指尖敲擊桌面,「有時候耐性是多餘的。不過,你則不同。」
霍淼給她太多的耐性只會讓她不斷的縮回殼裡,耐性對於她來說就是退縮的機會。可是應然不同,她的傷需要時間跟關愛。
傅楷掏出香煙,用指尖捻著,卻不點燃。「應默,其實我一直很想知道,如果當年我沒告訴你我跟淼淼的婚姻是假的,你會不會還對她這樣的寬容執著?」
「不會。」應默毫不考慮的回答,「如果當年你沒告訴我那場婚姻是假的,我絕不會放任她獨自生活兩年,我會馬上把她抓回來,告訴她什麼才是幸福。」
在聽見「不會」的那一剎那,傅楷平靜,可是後面的話,卻讓他整個僵住。
原來,他真的錯過了。錯過了,擁有那個傻丫頭最好的時機,讓她遇上了更愛她的人。
笑容勉強的綻開,一點點柔軟,只因為釋懷。
「我會很努力的去喜歡應然,真心的。」他淡淡的開口,丟了手上的煙,風輕雲淡。
應默向來沉著的嘴角,緩緩上揚。「你是一個好男人,我是真的這麼認為。霍淼遇見你,是她的運氣。至於應然,我作為哥哥,只能說你們兩個是有緣分的。」
傅楷站起身,眼睛裡似乎又浮現了以往的明快,「但願不是孽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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嗜酒態睡
時間:
2017-3-16 00:26:06
Part 34
傅楷坐進車裡,卻遲遲不動。眼睛直直的看著街邊一對相擁的情侶,男孩抱著女孩,女孩子咧著嘴,踮起腳尖啄了男孩的臉頰。
這情景,真的好像當年……
那時候,霍淼像顆小青梅,紮著個馬尾,每天睡得迷迷糊糊。她本不在他的獵艷計劃,可看著她揉著眼睛從教室出去上廁所,他就鬼使神差的把要送給二班班花的玫瑰放到了她的桌子上。
表白對於他來說很容易,不用想,就能說出N個版本,絕不重樣。
女孩子含羞帶怯的點頭他也並不陌生,可是不知為什麼,當霍淼一臉迷糊的垂下頭的時候,他的心尖一悸。
也許,那就是動心吧,只是年少的他,根本不懂。
放學時分,他甩了一眾女友,獨獨送她回家。明天,他就要離校出國唸書了,可這個女孩卻讓他產生眷念。
傅楷在道邊跟她揮手告別,看著她紅著臉,大著膽子的一步上前,使勁的在他臉頰啄了一下就跑進家門,他真的傻了,傻兮兮的站在道邊笑。
這算不算是被女色狼襲擊了呢?
直到去了英國,他還是時常想起那個吻,軟軟的,很重。
回國相遇,他並沒有意料到,她結婚了,更是讓他驚訝。
當他發現,霍淼會癡癡地發笑,呆呆的游神的時候,已然明白,她的表情叫做應默。
笑是應默,哭也是應默,開心是應默,傷心也是應默。
所以,當她走進辦公室,滿是憂傷的讓他假冒第三者的時候,他雖笑著,可是心裡一格一格的想抹去那個叫應默的情緒。
不過,顯然,他錯過了。
已經沒有人會記得,是誰先遇見了誰。
愛情,不分先來後到。
車窗外的情侶牽著手走遠,傅楷揚起笑,發動車子。淼淼,我也該離開你了,因為你已經有了騎士,最適合你的騎士。
霍淼不懂,自己已經很小心的躲避,可是還是被傅楷抓住。
她揉著太陽穴,不等他開口,已然先承認,「你要是問我同居的事,就不要開口了。我承認我的確跟應默同居了,可僅限於同居而已,我們真的沒有和好。」
說完她狠狠的灌了一口果汁,覺得胃裡像是著了火。
傅楷「噗」的一聲笑了出來,笑的霍淼一臉的莫名其妙。
「丫頭,你還真是被應默吃的死死的。別掙扎了,他只要用點手段你都逃不走的,你能跑那兩年還是人家高抬貴手。」
她凝著眉不解。
「其實,你當年出國的時候,應默就知道咱們倆是假的。」傅楷抬頭揉揉霍淼的流海,看著眼睛瞪得溜圓,接著道:「那年你一聲不響的就走了,我動了人脈去找你,不過動作太大,應默很快就發現了。他衝進傳世的樣子像頭獅子,暴怒的獅子。三個保安愣是沒攔住他,讓他揪著我的脖領子掄拳頭。他的質問很犀利,我一時疏忽就流了嘴,說破了就也沒什麼好隱瞞,便直接告訴了他實情。丫頭,當知道你在加拿大的時候,我以為他會去找你,可他只是恢復以往的平靜,那時候我不懂,直到昨天。他說,如果不知道咱們是假的,他會毫不猶豫的把你抓回來,再次給你幸福。我想他知道你因為他離開,所以給你時間沉澱,也給他自己時間調整,不過顯然,你沉澱的不夠,他永遠調整不了對你的愛。所以,丫頭,別躲了,好好跟應默過日子吧!」
傅楷斷斷續續的說著,霍淼從始至終都沒有說話,只是眨著眼滿眼的迷茫跟震驚。
夜色低垂,她霍淼站在江邊的樓下抬頭看著漆黑的窗。手機在衣袋裡不斷的震動,她知道是應默,可是卻沒有勇氣接起。
打開皮包,暗格裡有著一把她不敢面對的鑰匙。
她在猶豫,也在害怕。怕鑰匙打開的大門,通向的不是幸福,而是折磨。也怕她自己就此退縮,錯過的不是命運,而是應默。
應默,應默,應默……那個名字百轉千回,牽腸掛肚。
微風吹過,臉頰一涼。
她竟然又哭了。
應默,我該怎麼辦?我能否自私一點,就坦然的讓你放棄一切,只因為那荒謬的命運之談。
鑰匙在手裡緊了又緊,擱出了紅紅的痕跡。
霍淼緩慢的挪動步子,走進單元,一步比一步快,最後幾乎是跑進電梯,生怕下一秒自己就會後悔。
到了熟悉的門牌下,她的手顫抖的幾乎沒辦法把鑰匙插進門鎖。
「咯登」,推開大門,一室的黑暗。
客廳裡一塵不染,裝潢的極其簡單,跟以前一摸一樣。
霍淼幾乎是小心翼翼的推開臥室的門,一點一點,手摸上開關,打開壁燈。
上一次她跟應默酒後睡在這裡,只想著逃跑,居然沒有發現這臥室裡,竟處處是她的痕跡。
是她喜歡的窗簾顏色,是她最愛的歐式傢俱,還有一張她跟應默的合影,照片裡她笑的燦爛,可是應默卻沉著臉。
她記得這張照片是她畢業典禮的時候照的,只因為她被一大群男同學擁著照相被他看見,就氣了一天。那一天的照片,應默沒有一張是笑著的。
轉身拉開衣櫃,霍淼終於抑制不住的大哭起來。
衣櫃裡整齊的排放著各式衣服,從左到右,每一件都是她熟悉的,那是她沒有帶走的衣服,應默全部都留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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嗜酒態睡
時間:
2017-3-16 00:26:17
Part 35
霍淼把自己縮在角落,抹著眼淚,一夜就這樣在懊悔跟心疼中度過,晨光映進屋子的那一刻,她腦袋裡不由的想起許姍姍。
是不是自己真的錯過了什麼呢?
摸出手機,找出號碼,亦然的撥了過去。
再次坐在闌珊閣。
霍淼的眼睛很腫,面色蒼白,眼睛裡卻是閃著光。
「可以告訴我,你跟應默同居的那段日子是如何過的嗎?」
許姍姍笑的嬌俏還帶著挪揄,「怎麼?才想起來吃醋啊?」
霍淼握著茶杯,根本笑不出,搖了搖頭,「只是怕自己錯過太多。」
許姍姍抿著嘴,霍淼今天給她的感覺很不同,有點像當初下定決心搬出應默家的自己,明明已經下定了決定,可是心裡還是一扯一扯的牽掛。
「霍淼,我自認為從來就沒輸過你,我是輸給了我自己。」
那時候的她多麼驕傲的人,無論是愛情還是事業,她根本就不知道退縮二字。霍淼跟應默一離婚,她就打包著行李站到了應默家。
「嗨,我偷了我爸爸一大筆資金,如今被趕出家門,你能收留我嗎?」許姍姍站在門口,說的可憐兮兮,可是臉上笑得燦爛。
應默瞟了一眼,什麼都沒說,只是讓出門口。
她得意的進了應默家。
「要住哪裡都隨你便,不過我的東西不能亂碰。」應默開口,連看她都沒看。
許姍姍面上答應,心裡卻轉著花花腸子,「那我可就睡你的臥室了。」不等應默拒絕,她先一步走了進去,直接倒在大床上,閉著眼,「好舒服……啊……」天旋地轉,等她「啊」的一聲停了,人已經滾到了地面。「應哥?」
應默扯著床單,根本不理會她,直接全部撤了床品,「這些都是我的東西,我說過不要亂碰。」
接下來,這樣的事多了去了。水杯是他的,不能碰;碗筷是他的,也不能碰……
更甚者,一次她在洗澡,應默竟直接衝進去,拿了一把梳子說,怕她用先取走,根本無視她光裸的身子。
也是那一次,她真的有點絕望了,感覺自己的驕傲和自尊在應默近乎殘忍的冷漠下消失殆盡。
她裹著浴巾,直接追出浴室,「應默,一把梳子,至於你衝進去嗎?我就是用了能怎麼的?」
應默握著梳子,似如珍寶,淡淡的語氣不緊不慢:「不怎麼的,只是淼淼知道了會不高興的。」
「霍淼!又是霍淼,應默,她已經走了,她離開你了,你為什麼就不能清醒呢?」許姍姍從沒有想過自己也會有這樣沒氣質大叫的一天,還是裹著浴巾跟一個男人叫囂。
自小,無論她要什麼,爸爸都是雙手奉上,她才是應該被如珠如寶寵愛的那一個。
為什麼眼前的男人不懂呢?
瘋狂的因子在體內爆炸,許姍姍一把扯開浴巾,赤裸裸的抱住應默,「抱我,抱住我……」踮起腳尖,將細碎的吻印上那微薄的唇……冰涼涼的,竟然沒有辦法溫暖。
她羞愧的想死,摀住臉蹲下嗚嗚的哭了起來……
浴巾被披在身上,那個她以為沒有溫度的人居然真的抱住了她,低沉的聲音在耳邊低喃,「姍姍,不要愛一個把心給了別人的男人,你值得更好的人愛你。」
那是他第一次喊她姍姍,以前他總是客氣的喚她許小姐。
……
「就是這句話讓我徹底絕了跟應哥在一起的念頭,他那麼善良,可惜我遇見他遲了。」回憶過去不知不覺帶著苦澀,明媚的眼睛裡莫名的淡出憂傷。
那段日子,她的自信為零,徹底的被應默打垮。
「對不起。」霍淼低聲道歉惹的許姍姍自嘲的笑了出來。
「對不起我什麼?對不起比我先一步得到應默的愛,還是對不起我因為你被打擊的那麼慘?霍淼,你根本不用道歉,至今我也不覺得我比你差什麼,你知道後來為什麼我沒有撤走資金,繼續幫應默度過難關嗎?」
霍淼搖搖頭。
許姍姍輕笑,「因為應哥說,他的眼光的確很差,哈哈哈……」
被嘲笑的某人紅著眼也跟著笑了起來,「是啊,他的眼光真的很差!」
「不過,還好世上有好眼光的男人。」許姍姍的眼光越過霍淼投到門口,眼裡那種溫柔尼漫在四周,讓人不可忽視。
身後傳來有點生硬的男聲,「親愛的,有沒有想我?」
霍淼回過頭,一個高大英俊的外國人走了上來,直接抱住許姍姍火辣辣的親了一記,接著揚著燦爛的笑跟她打招呼,「Hello,我是保羅。」
「你好,我叫霍淼。」
保羅一聽她的名字,眼睛一亮,接著衝著許姍姍眨眼,怪裡怪氣的問,「Baby,她就是你說的那個禍水?」
許姍姍一臉的甜蜜,挑訓的看著霍淼用力的點點頭。「親愛的,你說應是不是很沒有眼光?」
保羅誇張的點頭,一副妻奴的標準嘴臉,「感謝應沒有眼光,不然我到哪裡去找我的Baby。」
霍淼看著這夫妻倆一唱一和,感覺自己那種悲傷的情緒一點點抽離。
應默,在等我一下,一下下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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嗜酒態睡
時間:
2017-3-16 00:26:28
Part 36
霍淼失蹤了。
應默找遍了整個H市,可是她消失的那樣乾脆,沒有一絲前兆。
「應哥,你別急,我昨天剛見過她,她的樣子明顯已經釋懷,也許她只是出去渡個假什麼的。」許姍姍有點的心虛的寬慰,腦袋裡一直回憶昨天見面的情境,可怎麼想也想不出哪裡不對勁。
霍淼那天的表情,開始的時候的確很奇怪,可是聽她說完,她已經完全一副急著投入應默懷抱的樣子,那種期待幸福的眼神根本遮不住。
傅楷歎出一口氣,「應默,現在著急也不是辦法,機場那裡根本沒有她出入境的資料,所以她不會走遠。」
應默滿眼的疲倦,端起咖啡的手被應然截住,「哥,你的胃……」
放下咖啡舉起雙手,做投降的姿勢,應默有些頹廢的靠到皮椅上,太陽穴一跳一跳的疼,「然然,去給我找一片去痛片。」
「怎麼?你胃痛了?」應然一急。
應默搖搖頭,「頭疼。」
「兩天不休息,咖啡當三餐,你只是頭疼算是運氣了。」傅楷不冷不熱的說道,接著站起身,「咱們別在這憋著了,走,我請你們吃飯,吃飽了才有力氣找人。」
「你們去吧,我沒胃口。」應默陰沉的說。
傅楷上前一步,扯他起身,「你不去這兩位小姐也不會去的,你倒是心疼霍淼,怎麼不心疼心疼姍姍跟應然,就你家的女人有人疼,別人家的都活該遭罪?」
應默聽完,眼神直接瞟向傅楷,傅楷坦然迎視,倒是沒有半點心虛。許姍姍多麼精明的人,雖不知前事,可這話怎麼聽怎麼有貓膩,挪揄的撞了一下應然,小聲低喃,「死丫頭,等找到霍淼,你最好坦白從寬。」
應然本身白著臉被她這一說,竟粉紅了半邊。
傅楷瞄了一眼,嘴角一勾,燦爛的攬著應默的肩膀,「走吧走吧,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得慌。咱們可不是一頓不吃,是好幾頓都沒吃了。」
在傅楷的張羅下,一頓飯吃的稀稀落落。
許姍姍被保羅接走之後,傅楷便硬拉著應然離開,應默回到家,看著空空的屋子,覺得這不真實。好像霍淼只是躲到了某個房間,只要他想,一下子就能找出來。
淼淼,你到底躲到哪裡了?難道你就這麼狠心的看我著急嗎?
你出來好不好?
我也會累,現在我真的好累。
應默閉著眼靠在沙發上,霍家沒有,紫金苑也沒有,霍淼除了傅楷之外再沒有可以能親近的朋友,這一次連傅楷都不知她去了哪裡,她怎麼會不見呢?
酒店?會不會在酒店?
應默快速的撥通電話,「幫我查H市所有的酒店有沒有一個叫霍淼的人入住。」
「霍淼?怎麼都在找這個人啊?」
「還有誰再找?」
「我爸爸的一個朋友昨天晚上也托我找了,好像姓傅,不過真的沒有這個人的入住記錄,三星以上的酒店我都查過了。」
「謝謝。」掛了電話,應默重重的再次倒入沙發。
應該是傅楷找的。
應默低垂的側臉在牆面打著暗沉的影子,透著哀傷的味道。
三天過去了,霍淼依舊不見人影。
應默像是一隻煩躁的獅子,額上明晃晃的寫著生人勿擾。
就連應然跟傅楷都沾著邊的有些火氣,相互開炮。
「應然,你到底是鬧什麼脾氣,這時候你就不能體諒一下?」傅楷揉著額頭,對於莫名其妙生氣的女人很是無法理解。
「我沒有鬧脾氣,你看不慣我就直說好了,還有傳世要關門大吉了嗎?你這個總裁整日的在我們這小公司窩著?我們默然供不起你這尊大佛,門口在左邊,不送!」應然機關鎗一樣的連環發射,她就是看不慣傅楷為霍淼著急的樣子。
「應然,你……你無理取鬧。」
「呵呵,你才知道嗎?我就是無理取鬧,我不僅無理取鬧,我還無事生非,無中生有,所以你傅大少最好離我遠一點。」
「應然,你別挑戰我的耐性!」傅楷真的急了,上躥下跳的覺得應然不可理喻,明明前天晚上還說會考慮他們的婚事,今天就跟打了雞血似的,到處找茬。
「我就是挑戰……」
「住嘴。你們兩個都給我出去。」應默陰冷的臉恐怖的嚇人,應然本就很聽哥哥的話,被這一吼已經一溜煙的跑出辦公室。傅楷被應默瞪得一顫,只得灰頭土臉的追了出去。心裡暗罵,死孩子跑的真快。
辦公室一空,應默再不隱忍,直接掀了凳子丟向門口,一掃桌子上的辦公用品,最後直接把實木辦公桌掀了起來。
一室凌亂狼狽,猶如困獸般的應默,嘈雜混亂。
霍淼,你最好不要讓我找到。
落山的太陽將餘暉一點點攝入辦公室,大門被推開一個小縫,應然探著腦袋慢慢擠進屋內,小心翼翼的靠近應默,「哥,回家吧。」
應默仰起頭,眼裡的凌厲讓應然心一顫。她不得不替霍淼感到擔心,有點不敢想像被找到後會怎麼樣?她是不是應該祈禱霍淼躲的久一點呢?
應默緩緩收起外露的神色,恢復以往的冰冷,拱手支起身子,「讓人把這兒收拾了。傅楷前些日子介紹的嚴氏是個大客戶,你明天去跟進,嚴氏的太子爺嚴施後天就要去美國了,趁他走之前把合同簽下。」
啊?應然被突然吩咐下來的工作怔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哦,哦,哦!」連連應聲。
直到應默離開,她才恍然的驚醒,應默居然在這時候還給她工作,難道他不找霍淼了?
作者:
嗜酒態睡
時間:
2017-3-16 00:26:39
Part 37
第二天,應默似乎已經恢復如常,將這些日子積累的大量工作讓秘書全部的抬到辦公室。
晚上十一點,默然公關公司的燈,依舊的通亮的。
老闆不下班,員工哪敢走。
應然進了辦公室,遞上剛剛簽好的合同,應默掃了一眼,直接丟在一邊。
應然怯生生的開口,「哥,你不找嫂子了?」
「找。」應默抬頭看她,一臉平靜,「全權委託給信用社了。」
「哥,你找到嫂子以後,不會動粗吧?」這是她一直擔心的,這幾日,應默的表情就是:找到了我就掐死你。
應默合上手下的文件,眉頭調高,「不會……不過,我會讓她再不敢跑。」
應然聽著,不禁打了一個寒戰。
他說這話的情境,完全是大灰狼對小白兔說,看你下回還敢一個人出去玩,就下來就應該是撕碎入腹吧。
十二點一刻,應默累的有些頭疼的進了電梯。腦袋裡全是合同跟策劃,積累了一個星期的工作,他一天完成了一半,著實有點壓力。
不過,他此刻正需要的就是這種忙碌,至少不會讓他分分秒秒的想給徵信社打電話,詢問霍淼。
電梯「叮」的一聲停下,應默揉著額頭往裡走,剛掏出的鑰匙,卻因門口的人「嘩啦」一聲掉在地上。
她穿著一件寬鬆的白T恤,抱膝靠在他的門口,小臉歪在膝蓋上,閉著眼睡得極香。
許是聽見他急速靠近的腳步聲,不舒服的將臉埋進膝蓋蹭了蹭,嘴裡發出一聲喏喏的嚶嚀。
應默在那一聲嚶嚀過後,恍然清醒這不是夢。
指尖不受控制的顫抖,直到觸摸到她溫軟的臉頰,他咬緊的後牙才緩緩放鬆。
霍淼被臉頰上的癢癢弄醒,睜開眼看見應默就在眼前有點怔住,片刻,她霍的一把抱住應默。
耳邊傳來她久別的聲音,低低的帶著剛剛睡醒的沙啞,透著委屈,「應默,我們不能結婚。」
應默瞬間僵住。
好似滿滿的一碗水,一下子打翻在地。
他冰冷的推開霍淼,撿起鑰匙站起身開門。
衣袖被一隻小手緊緊的抓住,接著溫軟的身體自他的後方緊緊的貼了上來,「我不想改名叫霍垚,聽上去像是火藥,所以,咱們暫時不要結婚好不好?」
她到底要說什麼?應默被弄糊塗了。
他轉過身,一把揪起霍淼拎著她進屋,彭的關上門,把她甩在沙發上,強壓的怒火跟迸發的思念,讓他什麼都不想聽不想問,他只想狠狠的讓這個小女人知道,這樣的離開是要承擔後果的。
「你最好不要說話,也不要反抗。」他努力的控制自己才能不讓自己直接掐死她,不過撕開她T恤的動作依舊像是要把她撕了一樣。
「應默,你聽我說……」霍淼的確是被他的眼神嚇到了,身上一涼,更是讓她斷斷續續的解釋不清。可是,一想要解釋的內容,她也就放軟了身子,真真的不反抗,反而意外的迎合。
的確是迎合。
她的小手扯著應默的襯衫,被壓在沙發上仰著頭,光裸的脖頸顯現著優美的曲線,被內衣托高的胸部,白嫩嫩的在應默的眼前起伏波動。
應默本身的火氣跟憤怒,一下子就被撩撥的只剩下欲望。她的主動,更是讓他情動異常,雖是疑惑不解,只幾天,這彆扭的女人居然開始迎合他的親熱?一看眼下那白生生的一片,眼睛裡都冒出了火星。
圈著她細細的腰身,用牙齒咬開礙事的衣扣,接著一口含住她挺起的脖頸。
「嗯……」霍淼一聲悶哼,雙手抱住他的頭,不知是要拉近還是推遠。
短褲早就被退到腳踝,她探出手,解開應默的皮帶,在他黑亮的注視下,羞的耳根都紅了。
挺挺纖細腰身,感覺到身上的男人明顯倒吸一口氣,她即羞又覺得想笑,紅著臉主動攬住他的脖子,送上香甜的嘴唇。
應默卻別過頭,霍淼一怔,癱軟的身子一僵。
剛要開口,整個人卻被應默拖到地上,不等她尖叫,已經被揪了起來,為了不掉到地上,不得不雙腿夾到他的腰上,臉上熱辣辣發燙。
霍淼害羞的埋頭。
應默哼了一聲,直接把人抵在牆上,掐著她的細腰,直接闖入花園。
嬌喘的聲音越來越大,感覺越來越強烈,重重的撞擊下,霍淼一口咬住他的肩膀,額上全是薄汗。
瞬間的高點,她尖叫著繃直身體,十幾秒後,徹底的掛在應默的身上,若不是腰被托住,定會順著牆面滑下去。
應默抱著她,在她耳邊低喃幾句,抱著她進了臥房,兩個人倒到床上。
等霍淼緩過勁,覺得渾身都開始炙熱,還沒等她移動,身上的人已經開始又一輪的攻城掠地。
最後,她累得只能哼哼的求饒,應默卻狠了心的折磨她,逼著她說些羞人的話。
等她不甘不願的說了,立即撤了熱泉,讓她空空的更是難受。
「求我,求我我就給你。」應默幾乎冷酷的說,可眼睛裡卻有著熟悉的溫度。
霍淼瞇著眼,抬起手抱住他的脖子,「求你……嗯……」
猛地一下,直到高點,又快速的退出。如此重複,讓霍淼發瘋的尖叫。
最後,不得不求繞,嗚嗚的哭了起來。
應默不是不心疼,可一想她逃跑的行為,欲火就像是野草一樣,燒都燒不盡。
又是重重的一下,他惦著她的下巴,沙啞低沉的命令,「你發誓,說你再也不跑了,再也不離開我。」
霍淼立即嬌媚的重複,「我發誓,再也不離開你,再也不逃跑了。」說完,身下一燙,整個人似乎靈魂出竅般,幾欲休克。
怪不得有人說,高潮就是小死一回,這一晚,她不知死了多少回。
霍淼被累的連指頭都不願抬起,心心唸唸想著睡一會兒,睡醒了再跟應默解釋。
當她沉沉睡去,無意識的往熟悉的溫度靠了靠。
應默看著懷裡的小女人,一心滿足,緊緊抱住,進入睡夢之前,就琢磨好明天如何審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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嗜酒態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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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3-16 00:26:50
Part 38
天亮的很快,至少霍淼是這樣想的,因為她覺得自己才入睡就已經亮天了。她想用被蒙住頭,可是明顯有人不允許。
腰上的大手游移的很慢,不過已經夠她發顫的了。
昨晚應默真的是太瘋狂了,她真的以為自己會死在高潮裡。
「默默,我疼,別……」迷糊糊的推開他的手,嘟囔著轉過身用被子捲起自己,遮住腦袋。
應默看著她,呆了片刻,緩緩起身進了浴室。
地板上的手機嗡嗡震動,霍淼還是被吵了起來,床畔已空,她迷迷糊糊的接了手機,「喂?」
「對不起,打錯了。」電話「啪」的一聲被掛斷。
她剛要爬回去接著睡,可是手機又震了起來。
「喂?」
「……請問這是應默的手機嗎?」電話那頭試探的問。
霍淼瞬間清醒,看著黑色的手機懊惱的敲頭,浴室裡傳來嘩啦啦的水聲,她只得硬著頭皮應著,「是應默的手機,你稍後再撥好嗎,他現在不方便接電話。」
「哦。」對方應了一聲,接著猛地大叫:「嫂子——你是霍淼對不對?」
「應然?!」霍淼終於聽清電話裡的聲音。
「嫂子,你回來了?我哥知道你回來嗎?哦,不對,瞧我笨的,你應該跟我哥在一起才對。天啊,你回來了,我都不敢相信。」應然又是興奮又是驚訝的不斷感歎,「對了?我哥呢?他幹什麼去了?」
「他……他在洗澡。」霍淼尷尬的說,耳根不由的發紅。
電話的那邊傳出隱忍的曖昧笑聲。
***
應默光著膀子,用浴巾裹著身體出來的時候,看見的就是一個紅透了的小豬趴在床邊,雙手握著他的手機,一臉的懊惱。
他抽出手機,看了一眼通話記錄,已經瞭然,冷著的面孔,倒是柔軟了一些。
他當著霍淼面扯了浴巾,光溜溜的換了衣服,穿好了再回頭,紅透了的小豬已經把臉埋進了被子裡。
「去洗澡,然後咱們好好談談。」冰冷的聲音下達命令,霍淼「噢」的一聲,裹著他昨晚脫下的襯衫乖巧的不能再乖巧的進了浴室。
看著襯衫下白嫩的兩條細腿,應默感覺喉嚨一乾,硬硬的別過頭去,壓住火。
也許,應該再狠狠的愛她一回,之後再談。
這念頭在他腦子轉了又轉,不知用了多大的意志力才克制住沒衝進浴室。
餐桌之上,一人一杯牛奶,兩兩對視。
「說吧。」應默挑眉,讓她自己坦白。
霍淼看著應默的俊臉一直偷偷的發花癡,被她一問,倒是沒反應過來的反問,「說什麼?」
「霍淼,要我逼供?」應默頓了頓,語帶危險。
霍淼一激靈,馬上坐正,一副乖學生的樣子,語氣溫溫柔柔帶著嬌戚,「應默,我不是逃跑,真的不是。」舉著手做發誓狀。
應默不語,等她繼續說。
「我只是回了一趟老家,找個故人。」
「……」
小手搭上他的大手,撒嬌的味道越來越重,「應默,我真的不想改名,咱們暫時不要和好好不好?」
這句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話,應默記得她昨晚就說過一次。不過結論讓他很不滿。手一下子抽回,端起牛奶。
霍淼知道他生氣了,嬌媚的跳下高腳椅,繞過餐桌從他身後抱住他,一手輕撫著他的腹部,一下一下,安撫著。「應默,我知道自己很笨,也知道你們都以為我傻了,缺心眼的認定那禍水的言論,可是,我真的信,也真的怕。當年許姍姍沒出現之前,我就已經隱隱擔心,她說出來只不過是讓我下定決心離開你,我從不怪她,甚至一度希望你能跟她好。我在加拿大的兩年,每天學著不去想你,可是卻越發想你。我以為自己心很大,可是再次見到你,我才發現我的心很小,只裝下一個你。」
應默的心似乎被隱形的手慢慢收緊,分不出甜酸。
霍淼接著說,「應默,我不想躲了,也不想逃了,我……我想跟你在一起。」
應默猛地回身,震得霍淼一個趔趄,還好手臂被緊緊扯著,才沒有跌倒。
她目光清亮,帶著羞澀。咬著下唇,似乎在想接下來怎麼說。
應默卻已經是波濤洶湧,神情震驚恍惚。
霍淼偎了過去,找到熟悉的位置,輕易的用頭蹭著他的下巴。「我去找了當初給我起名的那個風水師,他說我們不是不能在一起,只要改個名字就好了……」她猶豫的勾著手指,小聲的低喃,「我不想叫霍垚,可是我想跟你在一起。」
一捧淨土掩風流,她是一堆土塊填禍水。
應默不可抑制的微微顫抖,再不裝酷,用力的抱緊懷裡的小女人,無比寵溺的親吻她的耳垂:「小傻子,你怎麼這麼傻?」
霍淼紅了眼眶,知道應默已經不怪她了,感動的一塌糊塗。轉過身,吊住他的脖子,「咱們不結婚好不好?風水師說,只要咱們不結婚,我就不能禍害到你。」
「淼淼,我不信那些的。」應默沉著聲音遮住哽咽,聽見這些真是不枉等了她這麼多年。
霍淼不依,固執的說,「我信。」
「淼淼,總有別的辦法破解的對不對?」語帶懇求跟期待。
霍淼很瞭解應默,他雖是海歸派,可是骨子裡保守著呢!就拿跟她上床之前帶她去領證就知道他這人有多守舊。可是,這一次,不管是求他還是威脅他,她都得這麼做。
「有倒是有。」她咬著舌尖小心開口。看著他眼睛放光,心有慼慼,「風水師說只有血脈相通就不會禍及你的,就像我跟我爸爸媽媽血脈是通著的,我就不會禍及他們。」
應默擰著眉頭,「難道是要咱們相互吸血?」一想他都覺得不可行 ,這純屬迷信。
霍淼把頭搖的跟撥浪鼓似的,接著引導,「你看我跟我堂姑奶奶我們是遠親,可是通著血脈就相安無事。堂姑奶奶是我爸爸的堂姑姑,我是我爸爸的女兒,所以我們的血脈是相通的。」
「那我回去查查族譜,看看有沒有跟姓霍的人結過親這樣總行了吧!」應默有些無奈的說,弄不清霍淼要表達的重點。
霍淼一聽,小臉皺在一起,極是不滿,「應默,你到底有沒有認真聽我說的意思啊?」
「淼淼,你到底要表達什麼,直說不行嗎?」聰明人繞圈子,笨人聽不懂。笨人繞圈子,聰明人頭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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嗜酒態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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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3-16 00:27:00
Part 39
「意思就是咱們之間得有一個聯繫血脈的人存在才行,這個人跟你有血緣關係,也得跟我有血緣關係,這樣一來,咱們倆就血脈相通了,你懂了吧!」
「……」
「……」
應默看著霍淼,轉了兩個彎才笑著猜測,「你的意思是咱們得有個孩子才能在一起對嗎?」
霍淼羞澀的點頭,一副小雞吃米的樣子,即忐忑又慌張。
應默深邃的眸子,漸漸透出笑意,過了幾秒,忽的大笑出來。
這世上,能把那麼簡單的意思說的如此複雜的大概只有他的傻丫頭了。
應默看著晨光下的霍淼,心裡暖融融的一片,如果時光消逝而去,唯一雋永在他記憶裡的一定是此刻的霍淼。
以前他的確怪過,也恨過,更是無數次罵她愚蠢、迷信,更是早就把這些年分離的罪過都寫進了霍淼的檔案,可是此刻,他霍然清醒,霍淼才是他們之間付出最多的那一個,遠走、孤獨、煩惱,她只是缺少一些不顧一切的勇氣,可應默自己恰恰有的只是這份勇氣而已。
不過,還好,他們終究沒有那麼輕易的錯過。
***
晚上應默要帶霍淼去吃飯,剛剛和好的兩個人自是蜜裡調油甜蜜的猶如戀愛一般,霍淼問都不問,直徑打扮妥帖一副小女人的樣子依附著應默出門。
車子在中心路轉彎,遠遠的就看見一座座別緻的小別墅群。
看著應默停好了車,霍淼手心的汗都出來了,心裡慌得無可復加。
這是應爸爸跟應媽媽的家。
「應默,咱們能不進去嗎?」霍淼小臉皺成一團,輕聲哀求。
應默一笑,安撫般揉揉她的頭髮,拉著她下車,「別擔心,我爸爸剛回來,只是簡單的吃飯,不會吃了你。再說,我媽疼你都來不及,不會凶你的。」
霍淼一聽,小臉皺的更緊,她本身只是覺得自己心裡建設不夠,才不敢進去,這應默一提到「凶」這個字,她的腦袋裡馬上冒出來應媽媽應爸爸對她這個離了婚的媳婦怒斥場景,身心都是一顫一顫的抖。
應默輕輕的抱著她,咬著耳朵,「別自己胡思亂想。」捏著她的掌心,低頭啄了一下她的眼睛,溫柔的蠱惑了霍淼。
進了應家,自是沒有霍淼想的那樣情境。
應媽媽一見她,眼眶倒是紅了一圈,「你這個沒良心的孩子,這些年也不說來看看阿姨。」
「應阿姨……」喊了一聲,霍淼也哽咽了。
應默跟應爸爸對視一眼,一致的拉起自己的女人往客廳移動,杜絕兩女在門口抱頭痛哭。
「老婆,進屋說,小淼這不都回來了,哭什麼。」
應默藉機拉著霍淼回到身邊,牽著她的手坐到飯桌,「快吃飯吧,我都要餓死了。」難得他這般放肆的開口。應媽媽忙讓阿姨上菜,一頓飯在霍淼講述加拿大留學的糗事中熱熱鬧鬧的結束。
晚飯結束後,應媽媽自是拉著霍淼不鬆手的聊天,她是打心眼喜歡這個孩子,自己雖是有女兒,可是女兒太過聰明獨立,自小便沒有讓她操心的事,可是作為母親往往都是願意操這份心,所以當不那麼優秀的霍淼出現的時候,各種小凹凸倒成了她最為歡喜之處。
應默見霍淼說的母親笑的前仰後合,便也放心的上了樓。
應景真的書房一派古香古色,書桌對面擺著一副茶几,茶具齊全。剛剛沖好的普洱,香味誘人。
應默脫了西裝,隨性的坐下。
「和好了?」應景真端著熱茶聲音倒是跟應默很像,只是蒼老一些,多了分涼薄。
應默點點頭。
「什麼時候復婚?這一次不會再有紕漏了吧!」
「等有了孩子再說復婚的事,爸,我們談好了,這一次絕不會有紕漏了。」
應景真並沒有在追問為什麼等有孩子再復婚,只是抿著茶,說了句,「別拖延太久」便就此打住話題。
應默並沒有離開,他知道父親並沒有問完,靜靜地等著。
一杯茶飲盡,應景真果然開口。「應默,你妹妹的事你如何看待?」
應默背脊挺直,「隨她去。」
「她是你妹妹。」這句話明顯帶著暗示的意味。
「爸,那個人挺好的,無論是家世還是人品,跟然然都很相配。」
「是嗎?」應景真笑了笑,又倒了一杯茶遞給應默,「好到跟小淼也有牽絆。」
這句話讓應默的神經一下子就繃緊了。
「應默,你以為當年的事就那麼壓住了,你不會不知道咱們應家的人不管是婚喪嫁娶,總是有人關注的。更何況,傅楷的家世又怎會允許他那麼胡鬧?當年若不是小淼走的快,傅家早就對她下手了。今時今日,你認為傅家會允許傅楷娶前妻的小姑子嗎?這要是被媒體挖出來,恐怕你們都沒有好日子過。」
應默站起身,臉陰沉的嚇人。「傅家若是敢對然然半分不禮貌,我自是會讓他們後悔終生。至於媒體,有錢能使鬼推磨,我不信傅家連這點新聞都壓不下去。」
「應默,你還是太沉不住氣,你真以為你手裡的那點把柄能操控一切?其實,你不過是威脅了然然一個人罷了,因為她喜歡傅楷,在乎傅楷。可是傅家人自己都鬥得你死我活,不用你開口威脅,已經有人幫你透風。警局的事,若不是我壓住,你以為傅家會這麼安靜?」應景真也喝完了茶,站了起來,看著比自己高半個頭的兒子,搖了搖頭,「知道為什麼不讓你跟然然進官場而是接手你母親的事業嗎?因為太累,我這輩子活的就太累,不想你們也跟我一樣。應默,霍淼很好,簡單,不累。我希望然然也能找到一個這麼好的人。」
應默不敢相信的看著父親,直到應父出了書房的門,他才恍然的跟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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嗜酒態睡
時間:
2017-3-16 00:27:10
Part 40
「應默,你怎麼了?」回程的路上應默一直不語,一進家門,他便不由分說的一把抱住霍淼,緊緊的,像是溺水的人抱住浮木。
埋在她肩頭的頭搖了搖,霍淼更是著急。「應默,有什麼事跟我說說好嗎?是不是應叔叔不喜歡我了,他不希望咱們在一起了?」霍淼咬著舌尖說出她最為擔心的事。
應默歎息,拉著她坐到沙發上,枕著她的膝頭。「不是,爸爸盼著咱們早點復婚,你別亂猜。」
「那出了什麼事?你別這樣嚇我好不好?」
應默仰起頭,想了想終是沒講,他收起情緒,拉下她的頭,直接吻上那誘人的小嘴。「淼淼,今天好像是你的危險期,咱們是不是應該做一些為下一代努力的事?」他的聲音帶著莫名的沙啞,有著以往的冷漠,卻是莫名的溫柔,亦如舔吻著她嘴唇的舌頭。
霍淼的臉紅彤彤的,閉著眼迎合。
衣衫散落,歡愛像是愛情的餘味,濃烈且悠長,消散了許多愁事。
冰絲的床單像是被熱熔,霍淼傾盡身心的感受著應默的傾入,他似乎將靈魂都搗弄到深處,密集且蠻橫,濕著的吻一路順延,點著了火,卻不熄滅,等著她的求饒。
直到她紅著臉,說出那些羞人的話,他才肯一點點釋放。
等到應默滿意,霍淼早就累得像是一灘水,癱在床上。可他卻依舊含著她的唇,不給她一絲一毫的空氣。
昏睡著的霍淼感覺體內慢慢的漲熱,迷濛的睜開眼,看見應默壓在身上,早就埋進了她的身體裡,一下一下的聳動,細細的觸感瞬間爬滿整個身體,經不住的小聲呻吟,「應默……」
應默被這一聲喚的熱氣下送,更是快速,英俊的臉龐掛著汗珠,舔吻她的眼睛,一下一下……顧不得太多,憐惜她啜泣的哀求,卻依舊的放開自己狠狠的愛她……
第二天清晨,霍淼睜開眼睛的時候,應默呆呆的靠著床頭看她。
臉一紅,不自覺的縮縮脖子,問了句:「今天不上班嗎?」
「不上,然然在公司沒事。」他拉著她入懷,眉頭始終揪著。
霍淼昨晚就察覺出不對勁,如今再看他更覺得不對。「應默,是不是出了什麼事,別瞞著我,告訴我好不好?」
應默的手臂收緊,眼睛又暗了一分,且要開口,手機卻響了起來。
「哥,哥……」應然的聲音帶著哽咽,只喊了這兩聲,卻已經讓應默慌了陣腳。
「然然,你在哪裡?公司?還是家裡?」應默鬆開霍淼起身著衣,霍淼被這架勢也嚇著了,跟著慌亂的穿衣服。
「好,你別動,我馬上去找你。別擔心,有哥在,不要緊的。」應默安撫著,掛了電話之後,匆忙的洗了一把臉,吩咐霍淼,「淼淼,你去找傅楷,讓他去然然家。」
霍淼連連點頭,尋著手機打電話,應默已經跑出了家門。
***
等霍淼跟傅楷趕到應然家的時候,應然已經平靜下來。屋裡亂作一團,能摔的東西都摔了。
「出了什麼事?」傅楷走到應然身邊。
應然別過頭不語,繃著臉帶著蒼白。
「早上我爸爸來過,他不同意你們的事。接著你媽媽來了,倒是目的相同。」應默黯然的說著,有些無力。
若只是傅家不同意,他倒是不愁,可是如今連父親都站了出來,他真的是不方便再出面了。
傅楷神色一變,「然然,有沒有受傷?」
應然擺擺頭,可是臉色竟又是白了幾分。應默跟霍淼都擔心的看她,霍淼剛想開口,應然已經捂著嘴跑進了衛生間,乾嘔起來。
這一次換傅楷跟應默白了臉。
霍淼忙是跟進去,遞毛巾,遞漱口水,可應然一聞漱口水的味道又轉過身乾嘔。
這次,連霍淼都白了臉,一手舉著毛巾,一手擎著漱口水,帶著抖音的問,「應然,你不會是懷孕了吧?」
***
應然的確懷孕了,她自己也是剛剛知道,還來不及通知傅楷小盆友。
在霍淼問出門外兩個男人都懷疑的問題的時候,應然只是慘白著臉點了點頭。
一室寂靜,直到傅楷上前一步將應然抱住,低聲詢問,「看過醫生了嗎?幾個月了?」才所有反應。
「四周,醫生說我是敏感體質才會這麼快有反應的。」
「四周?!」
「四周??」
霍淼跟應默同時驚呼,距離他們出事已經有四個月了,怎麼才懷孕四周,除非……
看著兩個人不自然的紅暈爬上臉頰,應默尷尬的咳咳別過頭,霍淼卻大咧咧的開口,「整了半天,你倆早就狼狽成奸了?」
轟……應然漲紅了臉。
傅楷硬挺著瞪著霍淼,不過臉上卻遮不住的尷尬。應默臉色稍有緩解,拉拉霍淼讓她別再發出雷語。「既然有了孩子倒是好辦了許多,爸爸那裡我再去談,至於傅家……傅楷,你若是擺不定你們家,不如讓然然早些打掉孩子。」
「哥?」應然怔住,一時慌張。
傅楷面色鐵青,攬著應然的肩頭緊了緊,「放心,我可以搞定。」
「最好如此。」
兩個男人一個眼神,卻是高手過招一般。
霍淼看不懂,應然是沒心思看。
「然然,你收拾些必備的用品先搬去我家,你懷孕了自己一個人也不妥當,再說難保誰在找上門。」
「哥,我一個人沒事的。」
「不行,你別忘了你現在不是一個人。」應默態度堅決。
傅楷想了想,「這幾天我要處理一下家裡的事,恐怕也沒有時間照顧你,聽你哥的話,去他家住些日子。」
應然點點頭,跟著霍淼收拾東西。
應默看著傅楷的眼光追著兩個人身影進了臥室,神色一時難辨,「傅楷,我不是說著玩,如果你搞不定傅家,讓然然受一點委屈,我都會毫不猶豫的逼她打掉孩子,跟你一刀兩斷。」
傅楷轉過頭,眼裡難得犀利,「你大可放心,傅家如今早就改朝換代。」
作者:
嗜酒態睡
時間:
2017-3-16 00:27:22
Part 41
「改朝換代」這話卻是不假,傅楷坐在傅家祖宅大廳,睨視著對面坐著的長輩們,一臉的笑燦爛的有點讓人發楚。
早上在應然家裡凶的像是老虎的傅夫人如今倒像隻貓,坐在傅傳中的身邊溫柔的供茶遞水。
傅楷一向厭惡母親這種假象,在父親面前她永遠虛偽的一派賢淑自持,可離開的父親身邊,貓咪轉身便是老虎,利爪撲向的人從來沒有全身而退。
傅楷的笑又深了幾分,若不是父親縱容,母親也不會這般。
他厭惡,卻只能冷眼旁觀,因為這是傅家,要的就是這樣的女主人,排外安內,應對自如。
傅傳中看著傅楷,對於自己生的這個兒子,無不驕傲。他很放縱他,在外面那些緋聞,只要不是太過分,他都是睜隻眼閉只眼,真鬧大了,自有人比他更快的去處理。例如某些靠他上位的小明星,炒新聞不要緊,一旦出了么蛾子,下場恐怕是銷聲匿跡。
最近的事,他倒是聽說一些,只是沒想到傅楷會提出結婚。
「傅楷,她不適合傅家,換個人選。嚴家的那個小女兒,你可考慮一下,聽說嚴廣夏有意把部分生意留給她,你不是很喜歡她嗎?」傅傳中徐徐開口,傅夫人接回茶杯放到桌上。
傅楷笑,聲音有些漫不經心,「以前您不是說嚴嚴是私生女,私生活混亂一片,不適合傅家嗎?再說,她現在也沒入嚴家的戶籍。」
「阿楷,當時嚴家的小女兒的確是不太好,不過現在不同了,G市幾乎成了他們嚴家的,這功勞可都是這小女兒的本事。」
「可是我聽說她跟馳遠的胡定睿關係曖昧的很,而且嚴廣夏永遠都不會讓她進嚴家。」
「那又如何?進不進嚴家都無所謂,她能帶來利益就好。至於私生活,你自己的風流史也不少,只要結婚之後兩人能夠相處好就可以了。」傅傳中接口,聲音裡有著不容忽視的威嚴。
傅楷大笑出聲,「爸,什麼是相處好?我玩女人不玩出新聞,嚴嚴睜隻眼閉只眼的幫我處理情婦就算是相處好的話,我想嚴嚴可是勝任不了,我得找一個像媽媽這般能幹的才行。」
傅夫人的臉一下子就變了顏色,溫柔的目光瞬間啐了毒。
傅傳中並沒有被刺激,反而更加平靜,「傅楷,你這是在激怒我!」
傅楷掃了一眼坐在側面的叔叔嬸嬸,終是收起笑意,眼睛裡透出的神色再不是陽光,而是暴風。「傳世現在的股價是12.319,如果我明天提出辭呈,並將手上的股份拋售的話,不知道會掉幾個百分點?會不會跌停呢?」
此話一出,傅傳中的臉色大變,圍著客廳的傅家人全都是風雲變色。
「哦,對了。關於香港華為的收購已經完成,可是那是跟嚴氏的合作,如果嚴氏撤資,不知道傳世能不能吃下?就算吃下了,恐怕也會噎死!」傅楷冰冷冷的說,好像說的並不是自己的公司。為了盡快擺平家裡人,他不得不出狠招,而唯一能讓傅家人閉嘴的就是利益,沒有辦法給他們過多的利益,就只能削減他們的利益。
他跟嚴施在大學時的拆分遊戲,也許還要再玩一次。
「你在威脅我?」傅傳中握著枴杖的手已經氣的發抖。
傅楷冷眼看著,「爸爸,我只是在徵求你的意見。我要跟應然結婚,希望得到你的祝福,我可以保證,結婚以後再不會有亂碼七糟的緋聞。」
「大哥,其實應家的那個女孩也不錯。」傅傳中的三弟傅傳承衡量過後選定位置開口勸解。
「住口!」傅傳中大怒,站起身掄起枴杖指著傅楷,「你要跟前妻的小姑子結婚,你有沒有想過媒體會怎麼寫?」
傅楷一怔,驚訝跟怒意一樣的濃,「你調查我?」
「調查?當年若不是我壓住,你以為你跟那個莫名其妙的丫頭結婚的事會瞞的無人知曉?傅楷,你太相信自己,太看清你的父親。」傅傳中放下枴杖,一頓怒吼,似乎消耗了不少的體力,有些輕喘。傅夫人忙著安撫,眼角掛著淚。
傅楷靜默片刻,也站了起來,眼神陰鶩的嚇人,掃視一圈,他知道不管如何,在利益面前哪怕是對他不滿,他們也是會站在對自己有利的一面。父親早就脫手傳世,雖是掐著股份卻沒了實權,這些叔叔嬸嬸不會傻到跟掌控他們經濟命脈的自己作對。
「爸,我重來都沒有看輕過您。您是我的父親,傳世在你的手裡擴大。讀書時我不是沒有別的選擇,可我毅然回國接手傳世就是因為尊重您。我希望能像您一樣,讓傳世在我的手裡也能不斷發展,不僅是國內,更要像嚴氏一樣走出國門。不瞞你們,我已經跟美國的WT的CEO秘密會面了幾次,他們很有誠意的跟傳世合作上市一款線上遊戲,拋開利益,我們的合作將是帶傳世進入美國市場的第一步。」
這個消息一下子就讓室內靜了下來,傅傳中並沒有太多的喜悅,反而有種挫敗的感覺。他笑了笑,臉上的輪廓跟傅楷如出一轍,可是他已經老了。
傅楷靜靜的站著,父親的笑讓他皺起眉頭,「爸,我……」
「不用說了。阿楷,從今天起,傳世正式交給你,至於應家的丫頭,你想娶便娶。不過,我不會承認,婚禮日期通知你媽媽便好。」傅傳中揮揮手,傅夫人便扶著他往樓上走,最後轉身看向傅楷的眼神大多是埋怨的。
這場仗他贏了,可是他也輸了。嘴角勾起笑容,他又是以前的傅楷,「三叔,婚禮的事就請您幫著打點了,我要在下個月完婚。至於媒體就交給幾位嬸嬸,我跟應然都在杜倫念的大學,就說我們是學生時代的戀人便好,順便把這些年的緋聞一起澄清了。二叔,還要拜託您去一趟應家,應然的父親應局你應該不陌生,擇一個日子,我跟您一起去拜會一下。」
***
傳世浪子終是收心,情定應家千金。
傅楷婚期將近,新娘子浮出水面。
應家千金疑似有孕,奉子成婚。
……
鋪天蓋地的新聞讓應然本就敏感的體質更加的不舒服,在頻繁的進出醫院中,還是被記者拍到了她與傅楷在婦產科的照片。
「我在等你解釋,應然。」應爸爸明顯已經火大,可是看著女兒一副虛弱的樣子又強壓著火氣,只是把印有應然剛從婦產科走出來照片的雜誌丟在桌上。
應然怒著嘴,就是不語,可是眼眶卻紅了一圈。自從懷孕後,她就很愛哭,哪怕是一點小事都能掉下眼淚,現在爸爸發火,她更是強忍才沒有大哭。
應默跟霍淼一個護住孕婦,一個安撫應爸爸,「應叔叔,這年頭奉子成婚一點都稀奇,反而很時髦的。你看那些明星,哪個不是奉子成婚啊?我跟應默就想趕這時髦的,結果倒是讓應然搶了先……」
「霍淼!」應默看著父親臉色更沉了,心裡那叫一個毀,他應該讓霍淼護著應然才是。
應然躲在應默的身後,卻被霍淼的話逗笑了。
「你還有臉笑!」應爸爸怒吼一聲,應然嚇得一縮,可是眼淚已經抽了回去,反而大著膽子沖霍淼吐吐舌頭。
霍淼忙是扶著應爸爸坐下,「應叔叔,不能嚇不能嚇,醫生說了,這孕婦受了驚嚇可是會流產的。」
「霍淼!」又是一聲低吼,應默的臉已經皺了起來。
霍淼莫名其妙的看著應默,喃喃問:「我又哪裡說錯了?」
你什麼時候說對過?
眾人無語,還好應媽媽及時出現,一看客廳裡的架勢,就知道事大了。
先是給自己兒子一個眼神,讓他把媳婦拉走,接著站到霍淼的位置,「孩他爸,有什麼事不能好好說要這樣教訓孩子?然然這次做的是不對,可是事已至此,傅家既然發了新聞,就證明他們很有誠意接納然然,就算是再不滿意傅家,也要考慮一下現在形勢。難道你真要女兒挺著大肚還沒嫁人嗎?」
應爸爸哼了一聲,吐了口氣,「應然,跟我去書房。」
「孩他爸……」
「放心,她肚子裡還有個小的,我不會動手。」妻子一副他會打死女兒的表情,應爸爸又瞪圓了眼,「應然,快點。」
應然摸摸鼻子,忙跟了上去。
作者:
嗜酒態睡
時間:
2017-3-16 00:27:33
Part 42
應然剛走到樓梯口,門鈴就響了,不巧,正是傅楷跟傅傳承拎著禮物上門。
應爸爸臉色一沉,睨了一眼應然,也不招呼,直接抬手示意傅楷上樓。
傅楷有點搞不清狀況,一見未來岳父喊,馬上屁顛屁顛的跟上。
應然的心一下子就提了起來,爸爸沒別的缺點,就一點——護犢子。恐怕今兒要數落應然的話都得落到傅楷身上。
進了書房,應爸爸走到茶几前,背對著兩人。「然然肚子裡的孩子可是你的?」
「應叔叔,然然肚子裡的孩子是我的。」傅楷緊緊的拉住應然的手。
應爸爸轉身,虎目圓瞪,不由分說,一步上前,「啪」的一聲一巴掌直接打在傅楷臉上,清脆響亮,紅彤彤一片馬上腫了起來。傅楷被打的一怔,一轉臉看著應爸爸的怒意,莫名其妙的沒有火氣,只是把應然稍稍向後推了推。
應爸爸撩起袖子,「小子,你可以還手的。」
傅楷自是不會還手,硬硬的挨了幾下,愣是一聲沒吭。應爸爸利落的一個側踢,幾乎把年輕時軍隊裡常用的招數都使了出來,傅楷撞到書桌上,掃掉了一桌的書本,辟里啪啦,好大響聲。
應然蒼白著臉,身子一抖一抖,已經嚇傻了。
終於打累了,應爸爸彈彈衣袖,平順呼吸。傅楷把著書桌慢慢起身,走到應爸爸面前。「應叔叔,我會對然然好的。」
「哼。」應爸爸旋身坐到茶几邊,「小子,好不是說出來的,你走吧。婚禮的事你們家看著辦就好。」
這算是過關了。
「應然,你自己的選擇,以後後悔了不要回娘家哭訴。」聲音冷冷的,卻透著擔心。
應然這時,才怒著嘴抽泣起來。
傅楷轉身攬住她,替她回答。「不會的,絕對不會的。」
「最好是。」應爸爸站起身出了書房。
應然看著傅楷青紫交加的臉,心疼的眼淚辟啪的掉,渾身上下的摸了一個遍,「傷到哪裡了?你怎麼不躲呢?我爸爸當了十二年的兵,拳腳都厲,到底傷到哪裡了?」
傅楷笑了笑,牽扯嘴角的傷口,又「呲」的一聲。
「很疼嗎?」
「不疼,你爸沒下死手,至多是教訓教訓搞大他女兒的臭小子罷了。不過還好,這臭小子肯負責,不用打死他。」傅楷說完,呵呵的笑了起來。
應然的眼色卻是一沉,心裡驀然的不是滋味。只是責任嗎?
「傻丫頭,又多心了是吧!咱們不是早就說好了,誰都不多心,不瞎猜嗎?」傅楷揉著她的頭髮,聲音放得極輕。
應然霍的投入他的懷裡,嗚嗚的哭了起來,「對不起,我就是忍不住,誰讓你那麼喜歡她,那麼那麼喜歡……」
傅楷悶笑,心情莫名的暢快起來,指尖劃在她的背部一下一下安撫,「今後,我也會那麼喜歡你跟孩子,那麼那麼喜歡……」
有些愛情不過是「一時的情緒」持續的加溫,而有些不知覺的感覺,就算是忽視,也總有看清的一天。
此時,他看不清,也沒有完全放開那一時的情緒,可是以後誰都無法預料,只要不後悔就好。
***
進入孕期第三個月,應然的反應更加強烈,幾乎是聞見什麼味道都吐,身體不見豐腴,反而瘦的皮包骨一般。一頓飯,勉強的吃下一碗白粥,傅楷都要謝天謝地。
傅家得知有孕的確切消息的時候,正經的掀起了一波大浪,先是傅傳中拐著彎的要求見一面應然,接著傅夫人也開口說會參加婚禮。
應然到傅家的時候,剛被傅楷一句「醜媳婦要見公婆」的話給逗哭了。
傅家人熱情的迎接應然,見她紅著眼睛,都有些心照不宣的瞪了眼傅楷,認定他是罪魁禍首。
傅楷委屈的跟什麼似的又沒辦法解釋,孕婦啊就是世界最不講理最不可理解的人。
傅傳中跟夫人出來的時候一樣的瞪了傅楷一眼,外加「哼」的一聲。
應然看見傅家大家長,忐忑的端著笑,有些坐立不安。
傅傳中什麼都沒問直接喊了開飯,應然臉色一白,等菜餚一碟一碟端上來的時候,她更是白了又白,桌子下面扯著傅楷的手緊的把指甲都扣進肉裡。
「孕婦要多吃一些魚,孩子才聰明。」傅夫人一張口,傅楷的二嬸已經把蒸魚端到了應然面前。「阿楷,還不快給你媳婦夾魚。」
傅楷剛要拒絕,應然已經忍不住的喊了聲「對不起」,跑了出去。
傅傳中臉色一沉,傅楷抬屁股就追,等應然吐完,人軟噠噠的靠在他懷裡,嗚嗚直哭,「我搞糟對不對?你爸媽本身就不喜歡我,現在就更不喜歡我了。傅楷,要不你還是娶那個嚴家千金吧,反正你家人不喜歡我,你也不喜歡我……」
傅楷這幾天,已經被應然的這種話堵的死的心都有了,他沉著臉不吭聲,不像以前一樣輕聲細語的哄著。
應然等不到他的安撫,委屈更大了,眼淚一下子就掉了下來。
他手一緊,抱著應然讓她坐到洗手台上,身體擠進她雙腿間,壓下去狠狠的吻住她,強硬的掰開她的牙關,咬著她的舌尖使勁的吸吮。
直到口腔裡傳出的嗚咽聲減小,柔軟的舌頭穿梭的回應,他才一點一點的抽離,怕再下去會擦槍走火。
「晚上回去再繼續,嗯?」帶著輕笑的聲音尼漫在應然的耳邊,讓她紅著臉悶進傅楷的肩頭,小拳頭不輕不重的捶他兩下。
「咱們再不出去,恐怕他們就要來叫門了。」話音一落,門口就傳來敲門聲。
「阿楷,應然要不要緊?你爸爸喊了張醫師來……」
應然埋在傅楷肩頭的臉又使勁的努了努,可不可以不出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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嗜酒態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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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3-16 00:27:42
Part 43
應然的婚禮盛大的不像話,記者圍著酒店,應默帶著霍淼下了車,閃光燈就沒停下過。
好不容易進了新娘休息室,霍淼鬆了口氣的歪在沙發上。
剛換好婚紗的應然徐徐出來,白色的緞面服帖的黏著皮膚,一字領嵌著碎鑽跟珍珠,閃光熠熠,婚紗的腰部處理很妙,幾朵仿真的白玫瑰正好遮了應然微凸的小腹,卻又不會顯得沒了線條。
霍淼咬著手指,看著婚紗下孕育著生命的應然,嫉妒眼睛都紅了。婚紗,孩子——這都是她想要的。
應默看著霍淼沒出息的樣,嘴角一挑,一把拉她起身圈在懷裡,低喃了一句惹得霍淼瞬時紅了臉。
應然指揮著化妝師移動頭上的白玫瑰,化妝師擺了幾個位置她都不太滿意,精緻的小臉皺巴巴的一團。
「新娘子哪有皺眉的,應然,我幫你戴。」霍淼上前要接過玫瑰,應然馬上喊停。
「嫂子,這樣挺好了,不用您了,您還是繼續跟我哥恩愛吧。」應然敬謝不敏,卻忽視了霍淼眼裡閃過的玩味笑意,應默上前一步,寵溺的揉揉她的卷髮,嘟囔著淘氣。
好不容易裝扮好,應爸爸也已經站好了位置。
紅色的地毯上灑滿了白色的花瓣,傅楷一身黑色的禮服站在台上,看著應爸爸牽著應然向他走去。
等到新人說出「我願意」三個字的時候,霍淼眼眶第一個紅了,頭歪在應默的肩頭。
應默攬著她的手緊了緊。淼淼,我們早晚也會有這樣一場婚禮。
應然嫁了人,自然是不能再在默然上班,傅家人善於利用媒體,幾篇夫唱婦隨、浪子回頭的報道,一下就把傅楷的形象乾坤大挪移,完全成了好好先生的典範。
傳世軟件的企業形象更是加了不少分。
霍淼端著最新的財經雜誌,唉聲歎氣,看著應默的目光滿是哀怨啊哀怨。
應默實在是受不了了,放下策劃書,把封面是應然大肚拉著傅楷參加宴會照片的雜誌丟到桌子上,「淼淼,咱能不盯著他們嗎?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對傅楷餘情未了呢!」
霍淼撅著嘴,撒潑似的撲到應默懷裡,批了啪啦的捶著他的胸口,「都怪你,都怪你!」
「怪我?」應默一挑眉頭,滿眼的笑,「那我是不是得在努力一些啊?可是昨晚也不知道是誰,哭啼啼的說『默,我不行了,求你別……』」
霍淼雙手摀住他的嘴,臉上燦燦的,張嘴就在他肩頭狠狠的咬了一口,黑色的西裝上一圈口水的痕跡。「流氓!」
應默心情好的一塌糊塗,任她在懷裡撒潑作亂,「我不流氓,你怎麼懷孕?再說,以前你不是總說偉大的愛情故事裡總有一個人得先耍流氓嗎?」
霍淼的臉粉紅粉紅的,嘟著小嘴明顯不滿應默用她的話頂她。
可是……那是她想耍流氓的時候才說的,不是為了讓應默耍流氓說的。
以前的應默在床上的運動上極是克制,就算是情動也都會小心翼翼,可是這次相遇,尤其是和好後,他簡直是春天到了,每一次都是霍淼哭著哀求,他才肯休兵。
難道這些年憋著了?
「默默,你說我走的這幾年,你有沒有……有沒有跟別人……」霍淼嘟囔著聲音極低的含住兩個字。
應默悶笑著,「現在才想起審我這個,會不會晚了點?」
霍淼「哼」的從他身上爬下來,坐回沙發上,「我是怕你憋壞了,不過,你要是一時憋不住我也能原諒你,反正我在國外……恩,你知道的,外國人向來開放……啊……」
應默大手抄起霍淼,繞到她身後,抓著她兩腿往兩邊一分,把她騰空抱起,抵在牆上,霍淼雙腳離地,失去平衡,尖叫著摟住他。應默舉著她不放手,迫著她不得不雙腿纏上他的腰側穩定平衡。熱源的利器直接頂在她的柔軟之處,應默故意一頂,危險的咬著她的耳朵,「開放?淼淼,有多開放?嗯?」一個「嗯」字直接咬住她的耳垂,使勁的一吮。
霍淼瞬時戰慄一下,這人,專挑軟的地方下手。「沒,我說笑,默默,快放我下來,一會兒劉秘書進來了。」
應默含著笑,不依不饒。「淼淼,可是我著了火怎麼辦?反正你在國外都那麼開放了,辦公室試沒試過?」
霍淼這會兒要是說「試過」應默一定掐死她,可要是說「沒試過」他馬上就給她試試。
她卡在牆面跟傅楷中間,再一次認清自己根本不是應默的對手,什麼都問出來不說,反倒被人抓了小辮子。識時務者為俊傑,她馬上軟聲細語的求饒,「默默,我錯了,咱們回家……」
「你沒錯,咱們也不回家,就在這滅火。」應默說著手已經探進了她的短裙裡,牙齒咬開她襯衫的鈕扣,隔著胸衣啄吻著,看著一朵朵紫花展開,得意的仰頭對霍淼眨眼,發出愉悅的笑聲。
霍淼身上一陣陣酥麻,探著身子看門口,又羞又怕。應默可不顧這些,探手就把她的內褲扯了下來,摸索著逗弄她。她漸漸的軟了身子,不自覺的夾緊他。
應默一挺身,讓她直接接觸到自己的火熱,壓著嗓子靠近吻她,「想要嗎?」
霍淼被逗弄不上不下,死咬著嘴唇,搖頭。
應默按著她的臀瓣靠近自己,抬頭咬住她的唇瓣,輾轉吸允。
霍淼意亂情迷的回應,一室間,只剩下「吱吱」的接吻聲,曖昧升溫。
「哥……啊!」
辦公室的門一下子被推開了。
應默連忙把霍淼按進懷裡,背過身遮住她,確認她不會春光外洩,才轉過身瞪著門口的大肚婆以及大肚婆身後摀住嘴巴偷笑的男人,咬牙切齒般憤恨的說:「看夠了就關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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嗜酒態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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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3-16 00:27:53
Part 44
霍淼只想找個地縫轉進去,最好永遠都不出來。居然被應然跟傅楷看見了,嗚嗚,讓她死了吧!
應默鐵青的臉明顯不悅。
應然坐在沙發上扶著碩大的肚子,悶著笑說:「寶寶,咱們什麼都沒看見對不對?」
傅楷一聽,噴笑出聲,攬著應然瞄應默,「大哥,這也算是你給外甥上了胎教第一課了——性教育。」
「傳世要黃了嗎?你們夫妻怎麼有時間到我這座小廟。」聲音冷得讓應然打顫,偷著笑了一聲,扯扯丈夫的衣袖。玩笑再開下去,就真的要急了。
傅楷攤攤手,「我媳婦說要回娘家,我們辦完事剛好路過這兒,就進來看看你們要不要也跟我們一起回去,誰知道……呵呵……」
「傅楷。」低鳴般的警告,傅楷聳聳肩靠到沙發上。
霍淼臉紅的似乎要炸出血來,應默無聲的歎息,拎了西服外套,牽起霍淼,「走,今天回媽媽那兒吃飯。」
***
應媽媽見兒女,媳婦,女婿一起回了家,高興的讓阿姨添菜。
應然過了五個月,食慾便是打開,大有把前五個月吐出去的全吃回來的打算,如今接近臨盆的身子,不見肥胖跟臃腫,只是凸起的肚子大的嚇人。
傅楷自是小心呵護,要什麼他便是雙手奉上,絕不含糊。
看著傅楷遞水,餵食,挨了應然的巴掌都笑嘻嘻的賠不是。霍淼不禁感慨,誰能想到這個浪子真有被收服的一天呢?雖然過程坎坷,不過結果卻是美滿。
應默從身後抱住霍淼,親親她的耳墜,「淼淼,咱們結婚吧。」
霍淼身子一繃,「不是說好了,等有了孩子再結的嗎?」
「……」應默不語。
她歎息,轉過身摟住應默,算是安慰。
半年了,可是她的肚子一點消息都沒有,每到危險期,他們猶如備戰,可是當她看著驗孕棒上的紅線只有孤單單的一條,沮喪的像是抖敗的雞。
她真的是太想要一個孩子了。
「默默……」霍淼張著嘴要開口,可是應媽媽推了涼台的門就衝了進來。
「應默,快,你妹妹要生了……」
霍淼來不及反應,已經被沙發上的應然嚇住了,背帶褲子已經濕了一片,仰著頭哭著大喊疼。
120的救護車遲遲未到,傅楷急的連髒話都飆了出來。最後,還是應爸爸冷靜,指揮著應默跟傅楷把應然抬了出去不等救護車,直接開車去醫院。
距離預產期還有兩個星期,醫生說是早產。
等應然進了手術室,傅家人也都到了,隨著傅家到的還有一大批媒體。
應爸爸寒暄了幾句,便攜著應媽媽進了醫院準備的休息室等消息,傅家人拉著戰隊的跟媒體打哈哈。
不到一個小時,終於傳出了嬰兒的啼哭。
傅楷抱著兒子笑的那叫一個美。八斤八兩的胖小子,別提多惹人愛了。
應然過了半個小時才被推了出來,意識倒是清醒,就是明顯累極,看了眼孩子,就睡了過去。
等安排妥當,應默帶著迷糊糊的霍淼回家的時候都半夜時分。晚飯沒吃多少,這一折騰兩個人倒都是餓了。這點做飯是不可能了,沒辦法,只能打了社區裡24小時的便利店的電話要了幾袋方便麵。
應默圍著圍裙煮麵,霍淼歪在沙發上假寐,等麵條煮好了,她端著大碗狠狠的夾了一筷子填進嘴裡。
麵條聞著香噴噴的,可是進了嘴,霍淼就覺得味道不對。
含著麵條抬頭看應默,見他吃的極香,她又勉強的嚼了嚼,這一嚼,頓時覺得油膩的混湯味直衝嗓子眼,胃一收縮,直接把麵條吐回到碗裡。
應默被她嚇了一跳,放下了碗,繞過桌子,給她拍背,「怎麼了?胃不舒服還是麵條不好吃?」
霍淼乾嘔了半天,眼淚都出來了,可一聞那麵條味,胃就一個勁的抽,抽的她又是捂嘴乾噦。
應默忙把面倒了,從冰箱裡擰了一瓶礦泉水遞給她漱口。
霍淼又趴到衛生間抱著馬桶嘔了半天才像脫了水的人似的被應默半抱著弄進臥室。
「明天去醫院看然然的時候,你順便做個胃鏡,這麼個嘔法,八層是胃出了毛病。」他皺著眉擔心的說。
霍淼歪在床上,又累又難受,哼哼唧唧的應著。
到了下半夜兩點,霍淼噌的從床上坐了起來,推了推應默便直接衝進了衛生間。
應默迷糊糊以為她又是胃不舒服,跳下床跟了進去,結果霍淼坐在馬桶上舉著早早孕做著拜佛的姿勢。
不等他反應,霍淼已經「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怎麼了?淼淼,沒事,咱們這麼年輕,有的是機會,早晚會有的。我不催你結婚,再也不催了。」應默見過了幾個月這樣的風浪,已經見怪不怪。
可這次霍淼哭的都打嗝了還是不停,一個勁的在他懷裡搖頭。
「別哭了,我都心疼了。你這不是還在危險期呢嗎?要不,咱們現在就努力一下。」應默說這就抱著霍淼回到床上。
霍淼抽泣著,使勁推開他,顫顫的舉著驗孕棒,「有,有……有了」
應默斷斷續續的只聽見最後的兩個字「有了」,整個身子都是僵住,半刻,一把奪了驗孕棒,反覆看了三遍才傻笑出聲。
笑著笑著,眼眶就也紅了。
這一夜,兩個人就捧著驗孕棒依偎在床上,一會兒哭,一會兒笑了整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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嗜酒態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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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3-16 00:28:06
Part 45
「你說什麼?」
「應先生,你夫人並沒有懷孕。」醫生推推眼鏡,身子不自然的向後退了退。
「可是驗孕棒上明明是兩條線!」
「對,而且我昨天還吐了,就是聞見麵條的味道就噁心,這不是懷孕的症狀嗎?」應然眼睛通紅,聲音已經帶著哽咽。
拿著化驗單的醫生吞吞口水,感覺好像是他把孩子給看沒了似的。「是假孕。一些很想要孩子的人會出現這種狀況,出現孕吐,噁心,嗜睡等一系列的懷孕症狀,可是那些症狀都是病人給自己的心理暗示,應夫人,別給自己太大的心理壓力,你跟應先生都這麼年輕,身體有沒有毛病,孩子很快就會有的……」
霍淼聽到這裡,再不忍著,直接「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嚇得那醫生差點沒咬住自己的舌頭,絕症病人也沒這樣的啊。
應默也是失望,一想昨晚兩個人依偎在床上幻想著結婚的事,心裡更是難過。可低頭看著懷裡哭的傷心的女人,攬著她的手很是一緊,這麼下去,她早晚又會神經衰弱的。
「淼淼,咱們談談好嗎?」等霍淼差不多控制住自己的情緒,應默牽著她去了醫院的餐廳。
「談什麼?」
「咱們結婚吧。」
「默默……」霍淼嘴一扁,大有風雨回頭的趨勢。
應默扶著額頭,「醫生說咱們遲遲沒有孩子,極可能是心理壓力太大,有孩子的最終目的就是結婚,咱們把婚結了,壓力不就小了,也許就真的有了。」
「不結。」霍淼努著嘴。
「淼淼。」低沉的聲音像是G大調。
霍淼眨著哭的像兔子一樣的眼睛,「你別誤導我,咱們的最終目的不是結婚,是破了禍水,咱們結了婚,我就禍了你,別說孩子,應阿姨給你跟然然的公司第一個遭殃。」
怎麼到這事上,你的腦袋就這麼靈光呢?應默無語問蒼天,拿她真是沒有辦法。
哄也不行,騙也不行,用強的,她就撩桿子跑了。
「淼淼……」
「默默……」
兩人對望,相顧無言,最後倒是都笑了出來。一場假孕也就此了結。
年關將近,霍淼幫著霍媽媽辦年貨,兩個人大包小包的扛在身,就是打不著出租車,正巧傅楷來電話,霍淼也不客氣,直接喊著,「妹夫啊,你嫂子我在北環打不著車了。」
傅楷在電話裡,呵呵的笑,「死丫頭,你結婚了嗎就讓我喊你嫂子,你也不臊的慌……哎呦,應然你幹嘛掐我?」
「報應吧,應然使勁掐他。」霍淼拿著電話也不管應然能不能聽見的使勁喊。
霍媽媽一早就躲到一邊,側著臉,就差在額上寫著:這沒素質大喊的不是我閨女。
自有了孩子,傅楷就換了一輛休旅車,他本以為就霍淼一人,等了北環才知道還有霍媽媽,頓時有點尷尬。
「阿姨好。」笑著喊了一聲,忙是幫著搬東西。
霍媽媽也是彆扭,幾個月前風風火火的大婚她可是嚇了一跳,也是那時候,才知道自己的女兒早跟前夫陳倉暗度好幾個月了,現在就差一道手續了。
應然抱著孩子坐在後面,霍淼便坐到了副駕駛的位置。
一路上說說笑笑,倒無異常,霍媽媽坐在應然身邊,心裡卻是不舒服,總覺得這前男友娶了老公妹妹的事特不靠譜。
霍淼知道媽媽彆扭著,也不吱聲,卻是暗想,若是被知道她跟傅楷還結過婚不知道現在還能這麼鎮定嗎?
想著想著,自己就樂了出來。
她那點小心思,傅楷一見便知,掛檔的功夫壓低了聲音呵斥,「注意點,管住你的嘴。」
霍淼不服氣的哼哼兩聲,倒是沒說什麼雷人的話。
送完了霍媽媽,霍淼便跟著傅楷去了應家。雖說沒領證,可大家都心知肚明怎麼回事,霍爸爸向來說一不二,一早就告訴霍淼年三十讓她去婆家。
傅楷跟應然送了年貨便匆匆回了傅家。
應爸應媽應默霍淼,四個人正好湊了一桌麻將。吃了年夜飯,放完了煙花,四個人就一本正經的賭上了。
第一圈,霍淼連做了五座,才被應默糊了一把下了莊。接著幾乎是抬手就是自摸,一圈下來,三家輸,一家贏。
「小淼今年看來是旺啊!」應爸爸笑著道,丟了章八萬,霍淼大喊「糊了」。
「應叔叔,謝了。」接過錢,霍淼笑的那叫一個美。
應爸爸倒是好脾氣,點了炮反而更加高興,「不謝不謝,就當是給我孫子的壓歲錢了。」
「糊了!」應媽媽一掀牌,撿起霍淼丟的那張餅子,「哈哈,一提我孫子我就糊了牌,應默,你們可要快點努力。」
霍淼的笑越發勉強,應默伸手在底下拉拉她的手,卻被霍淼推開,接著玩牌。
玩到十一點,阿姨便把餃子煮好了,招呼著他們去吃。
霍淼被牌桌上應媽應爸一會兒一句「孫子」一會兒一句「結婚」弄得垂頭喪氣,坐到桌上插著餃子抒發心口鬱悶。
「來來,這是鱍魚餡,吃一個年年有餘。」阿姨又端了一盤餃子上桌,正好放在霍淼面前。
她隨意的夾了一個,剛填進嘴裡,就覺得反胃,捂著嘴跑進洗手間把剛才吃的餃子都吐了出去。
應媽應爸嚇了一跳,應默忙是跟上,「別給自己太大壓力。」前幾天剛驗過試紙,看來又是假孕的現象。
霍淼就快把肝都吐出來的,漱漱口吐了水,哭喪著臉說:「你爸媽一會兒一句孫子,一會兒一句結婚,我能沒壓力嗎?默默,你說我會不會是不孕症啊?」
應默頗是無奈,哄孩子似的給她擦擦嘴,「別胡思亂想,咱們都查過身體,健康著呢!可能是時候未到,我會跟爸媽說的,咱們出去吧。」
霍淼點點頭,拍拍有點蒼白的臉頰,跟了出去。
應媽媽見著霍淼,簡直是雙眼放光,「小淼,是不是有了?」
嗚嗚,瞧,這能沒壓力嗎?
作者:
嗜酒態睡
時間:
2017-3-16 00:28:17
Part 46
到了初三,應默大包小裹的拎著霍淼去霍家。
霍爸霍媽見著應默別提多高興了,應默進門開口就喊「爸、媽我們回來了。」
霍淼一時尷尬,霍爸霍媽倒是應的巧,「應默快進來,媽給你燒了你最愛吃的茄子,一會兒就好,先去跟你爸爸下盤棋。」
「好。」應默進了書房,霍淼一個人站在門口,就想不明白,應默怎麼到哪裡都那麼自在呢?
燒菜她是不會,幫忙也是倒忙。應默陪著霍爸爸下棋,她也懶得看,便一個人窩進臥室看電視。
飯菜好了,一家人樂呵呵的吃飯。
霍媽媽一個勁的給應默夾菜,說著說著就又說到了結婚上。「應默,你們打算什麼時候去領證啊?」
「媽!」霍淼立馬不高興了。
霍媽媽才不管她,「婚禮可以不辦,不過結婚證必須去領,你說現在人家問我,我都不知道該說你單身還是已婚。」
霍淼轉頭求救,「爸。」
霍爸爸皺皺眉,哼了一聲,拉著應默喝酒。弄得霍媽媽跟霍淼都沉了臉。
應默抿了一口白酒,放下杯子就拉霍淼的手,「爸、媽,我跟淼淼很快就會領證的,你們不用擔心。」
「那就好,那就好。」霍媽媽一下子就高興了,忙是夾菜。
霍淼的筷子卻撂在了桌上,「誰要領證了?我不同意。」
「霍淼!」霍爸爸冷了聲音,「沒規矩。」
「爸,我不想領證,我們過得挺好。您不是也說只要我覺得好您都會支持我的嗎?」霍淼說著就紅了眼眶。
「大過年的哭什麼哭,你媽也沒說讓你現在就去領證。霍淼,你最近的脾氣是不是太大了。」霍爸爸已經語帶責備。
她一聽,心裡更覺得委屈,眼淚辟啪的就掉了下來,垂個頭不語。應默看著,一想三十的事,心裡也是疙瘩,「別哭,別哭……」誰知,他這一哄,霍淼竟大聲號了出來。
越哭聲音越大,嚇得霍媽媽瞪圓了眼,霍爸爸的臉色越來越沉。
應默無聲歎息,知道她最近壓力特別大,也不責備,抱著她進了臥室。哄了好半天,等人不哭了,方發現這丫頭竟在他懷裡睡著了。
嗤笑一聲,小心的把她放到枕頭上,蓋上被子才出了門。
「爸、媽,淼淼最近壓力挺大的,結婚的事我們會有分寸的。」應默回到餐桌。
霍媽媽撂了筷子,眼睛也紅了,「兒大不由娘,我是管不了這個女兒了,應默你可要多擔當一些。」
「媽,淼淼只是一時情緒化,你別真跟她置氣。」
「算了,算了,你們吃,我也乏了,回屋歇歇。」
霍媽媽一走,就剩下翁婿倆,兩人對視一眼,倒是極有默契的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應默,你跟淼淼的事,我向來不問,一是瞭解自己的女兒,二是信任你。」
「爸,我知道。淼淼鑽牛角尖,我不想逼她太緊,等過些日子就好了。」應默淡笑著,卻摻著不知的苦澀。
入了夜,霍淼也沒醒。應默退了衣衫便側到床邊抱住她。
雖在睡夢裡,可是她卻自然而然的在他的懷裡尋了一個舒服的位置。
晨曦,雙人床上依偎的兩個人只佔了半張床的位置。
應默早就醒了,可是看著霍淼睡得熟,就沒動,一直抱著她。
她瘦了,自從四個月前的那次假孕事件之後,雖沒說什麼,可是應默知道她給自己的壓力太大了。每到危險期,哪怕是累極都纏著他癡纏不停。
仍不見消息,年前開始又出現了假孕的現象。
這一次,比上次還要嚴重,不僅乾嘔,還伴著嗜睡跟情緒化,可這丫頭卻死活都不肯再去看醫生,說是不丟那個人。
該拿你怎麼辦,我的小傻子。
「默默。」喏喏的聲音在他的身下發出,不用睜開眼,只聞著他的味道就讓她感到幸福。
「醒了?起來吃點東西吧。」應默掀開被子起身,順帶著拉她。
霍淼揉著眼起身,一想吃東西,就覺得喉頭發緊,被應默一拉,整個人伏在床邊乾嘔起來。
「嘔……嘔……」到沒有吐出多少東西,可是鼻涕眼淚都下來了。
應默扶著霍淼靠到床邊,忙跑出去拿盆跟抹布,霍媽媽正端著早飯進客廳,「怎麼了?」
「淼淼吐了,我給她收拾一下,」
「吐了?我去收拾,應默你去喊你爸吃飯就好。」霍媽媽放下早飯奪了應默手裡的盆就進了屋。
應默進了霍爸爸的書房,「爸,吃飯了。」話音剛落,就聽見霍淼跟霍媽媽吵起來的聲音。
兩個人忙是出了書房,「怎麼回事?大早上的吵什麼吵?」霍爸爸一進屋就吼了出來。
霍淼穿著拖鞋站在床邊,眼淚鼻涕糊了一臉。
霍媽媽的盆丟在地上,氣的臉通紅,「這死丫頭,我就問問她是不是懷孕了,誰知道她跟炸廟似的就哭了起來。」
應默一聽,一把把霍淼撈進懷裡,「媽,淼淼最近心情不好,我替她給你賠不是。」
霍媽媽一聽,眼眶一紅,旋身坐到床邊,「瞧瞧,我養的好女兒,還不如個女婿。」
霍淼哭的更凶,哭著哭著躬著身子又開始乾嘔。
「淼淼,咱們去醫院,去醫院……」應默從衣架上扯下外衣遞給霍淼,自己也穿上衣服,「爸,媽,我們去趟醫院。」
「不去,我不去。」霍淼捧著衣服不肯去,臉色白的嚇人。
霍媽媽又急又氣,一巴掌直接拍在她的肩頭,「死丫頭,都這樣了還不去醫院,你想幹嘛?」
「不去,我就不去……」霍淼掙扎著往床邊靠,覺得頭暈暈的,嘴唇微微翕動了兩下,身子就軟了下去。
「淼淼,別任性……淼淼……」應默才一鬆手,就見霍淼竟直接倒向床邊,就這麼暈了過去。
作者:
嗜酒態睡
時間:
2017-3-16 00:28:27
Part 47
霍淼覺得自己做了很長很長的夢,等她睜開眼睛的時候,已經在醫院了。
這是一間很舒適的病房,百葉窗隔著日頭,床頭上的加濕器「噗噗」的發出細微的聲音。
她惻惻頭,應默就坐在床邊。
墨黑的眼瞳裡波濤洶湧,見她睜開眼,伏低身子,溫柔的問:「有沒有哪裡不舒服?頭暈?噁心?肚子痛不痛?」
霍淼搖頭,再搖頭,不懂他為什麼那麼的激動。「我暈了過去?」
她記得早上再跟媽媽吵架,吵著吵著就又吐了,後來的事就有些模糊了。她使勁的想著,應默就專注的看著她,好像全世界都停下來似的。
霍淼被看得有點毛,「默默,我不會是得什麼不治之症了吧?」她緊張的問。
應默再忍不住,俯身緊緊的抱著她,鼻尖蹭著她的鼻尖,「淼淼。」寵溺的輕喚,呼吸都變得順暢,「我們有孩子了,真的有孩子了……我們可以結婚了,我們要當爸爸媽媽了……」
霍淼的眼睛一下子就瞪圓了,眼裡滿是不敢置信的喜悅,滿溢的興奮夾雜著一絲質疑,「可是,上個星期才驗過驗孕棒,會不會……」
應默無奈的歎了口氣,聲音低沉卻遮不住愉悅,「我早就該把那些不靠譜的驗孕棒都丟了。」
沒孕的時候,驗出有孕,有孕的時候,卻驗不出來。
霍淼傻笑著扶著小腹,有孩子了,她真的懷孕了?這有點不真實,感覺幸福來的太突然了。「默默,這是真,我不是做夢對不對?」
「是真的,不是做夢。」應默抱著她坐到自己懷裡,「醫生說已經七周了,孩子長的很好,很健康。」他的聲音帶著不自然的抖音,說不出的感覺。
那種感覺就像是久旱的人逢著甘露,喜極而泣也不誇張。
霍淼亦是同感,緊緊的抱著應默,興奮的簌簌而泣。
「淼淼,嫁給我好嗎?」應默突然從兜裡取出一枚戒指,霍淼看著那熟悉的戒指哭的更凶。
「默默,咱們明天就去領證。」
***
應媽應爸得知消息,也是笑的合不攏嘴,拉著親家,迫不及待的商量婚禮事宜。
醫生又來看了一次,囑咐了些注意事項便准了她明天出院。
入了夜,一室靜謐,霍淼熟睡的臉粉紅惹人,應默替她拉拉被角,在她額頭上輕輕的落下一吻才上了陪護床小歇。
兩個人折騰了一天,都累了,倒是睡得酣香。
第二天,民政局第一對新人便是應默跟霍淼。
霍淼拿著小紅本,坐在副駕駛,忍不住的嗤笑。「默默,咱們又結婚了。」
應默笑,抬手揉揉她的頭髮,一臉的寵溺。「是啊,這一次打死也不離了。」
「默默,要是……」霍淼板著手指欲言又止。
應默踩住離合,掛擋的空隙側著頭倪她,聲音極小,「淼淼,不管你是不是禍水,我都認定你了。」
***
三個月後。
應默把婚禮定在了室外,H市最大的濕地公園裡滿是裝飾的花門跟燈柱。
粉色的玫瑰花一叢一叢的立在小道上,霍淼的婚紗是應然跟傅楷送的,同樣是在腹部做了裝飾,讓人看不出已經有了四個多月的身孕。
這一天,她等了太久,每一個環節都能讓她感動的落淚。
交換完戒指,應默一伸手便把霍淼撈進懷裡,低下頭吻住。「不要哭……」霍淼的眼淚像是決堤了一般,整場婚禮一直見她在哭。他一點點的舔去她臉上的淚痕,柔情似水的輕哄,哄著這個世界上他最心愛的小傻子。
霍淼很想開口說點什麼,可是一張嘴都被哽咽給頂了回去,連她自己都控制不住,索性哭的徹底。
應默看著懷裡的小女人,又是心疼又是欣喜,不猶的親吻低哄:「別哭了,小心傷著孩子。」
提到孩子,霍淼還真是收斂幾分。應然抱著未滿週歲的傅行,嗲聲嗲氣的說:「新上任舅媽是不是要給小星星個紅包改口啊?」
霍淼從伴娘的手裡抓了一把紅包塞到小星星手裡,笑的小星星流了一下巴的口水。應默換了個手,接著要:「嫂子,是不是也得給我這個小姑子個紅包啊?」
「還有我,丫頭,我也要。」傅楷接過兒子,也添個臉伸手。
應默寵溺的攬著她微笑,霍淼轉手又取了紅包,揚高了聲音:「小妹夫,喊聲嫂子我就給你。」
反被新娘調戲了的傅楷自是被眾人嘲笑,都喊著「喊啊喊啊……喊了就給傅總紅包。」弄了一個大紅臉。
「臭丫頭,誠心是吧?」傅楷歪著嘴哼哼。
應默也哼了一聲,「妹夫,喊你嫂子臭丫頭是不是太不禮貌啊?」
一句話,直接噎住傅楷。
霍淼沒心沒肺的笑了起來,指揮著姐妹團,「快,讓傅楷喊了嫂子的都有紅包。」
團裡面的丫頭一聽呼啦的圍了上來,應然利落的抱過孩子,躲到一邊看熱鬧,一會兒就聽見傅楷的求救,「然然,快救救你老公,媳婦兒,救我……」
熱熱鬧鬧的婚禮一直持續到夕陽西下才散了人群。
拋出去的花球,不偏不正的砸到了誤了飛機來遲了的嚴氏太子爺嚴施的頭上,高大的個子,頭上散落了幾片白玫瑰,要多好笑有多好笑。
傅楷抱著睡熟的兒子,忍不住調侃,「哎呦,嚴公子看來是要下一個結婚了。瞧瞧,白玫瑰直接砸在頭上。」
嚴施撇撇嘴,隨手把花球遞給身邊的助理,「應總,恭喜。」
「謝謝。」應默笑著應承,嚴氏這大少爺能來實屬意外,眼神瞟向傅楷。
傅楷笑著起身。「嚴公子是來收集美人的,參加你婚禮純屬順便,不用有太大的壓力。」
嚴施一拳不輕不重的打在他的肩頭,「少貧了。」
傅楷「哎呦」一聲,一臉可憐像的衝著應然撒嬌,「媳婦,你老公被欺負了。」
應然一點都不客氣的「呸」他一下,弄得大家又笑了起來。
作者:
嗜酒態睡
時間:
2017-3-16 00:28:40
Part 48
每一個人都應該有自己的幸福。
應然想到這句話的時候,心頭很暖很暖,暖到她鼓起最大勇氣問了傅楷一直不敢問的問題。
四歲的小星星睡得很熟,她看著孩子,低聲道:「你,愛上我了嗎?」
傅楷一愣,片刻才從報表裡抬起頭看著床邊的妻子,一時不語。
應然有些忐忑,手心裡滿是汗,等她抬頭,傅楷已經又把頭漫進了報表。她「霍」的鬆了口氣,還好他沒聽見,不然自己多傻!結婚已經四年多了,何必還執著於這個問題?
保姆這時候敲了敲門,抱走了小星星。
應然進了浴室洗漱。
傅楷抬起頭,聽著嘩啦啦的水聲,盯著浴室的玻璃門。
看著看著,嘴角微微綻放。
應該是愛上了吧!
愛情有千百種樣子,他對她只不過是悸動的晚了一些。
再看不進去報表,脫了睡袍,不敲門的直接進了浴室,「媳婦兒,咱倆一起洗吧!」
應然嚇了一跳,卻來不及遮掩,已經被傅楷捲進懷裡,深深的吻住。
舌尖纏綿,淋浴頭嘩啦啦的噴灑,一室蒸騰的熱氣,帶著曖昧的氣氛,更是讓人興奮。情動之時,傅楷舔著她的耳根,「然然,愛我嗎?」
應然的敏感跟著顫動,眼波微轉,這是傅楷第一次問這樣的問題,她有些不解。
傅楷見她不答,猛地一衝,沙啞的聲音,「愛我嗎?」
應然輕吟一聲,「輕點……」
「說,愛我嗎?」
「愛……愛……」揚起的脖頸展現著優美的弧線,傅楷在聽見那個字的時候,覺得喜悅從身體的滿溢。
他抱著應然,頂在牆面上,仰視著渾身嫣紅的她,頭髮被水打濕,貼在額上,幾滴水沿著顴骨下滑,性感的樣子讓應然一緊。
「然然……」他親暱的用鼻尖碰觸她的下巴,低低的聲音透著沙啞,說出的話卻是動人心魄,「我也愛你……」
應然整個人一震,下身一咬一咬,只聽見傅楷一聲悶哼,下面一陣熱源噴出。「該死……」他低咒著,反手抱著她落地。
兩個人移到床上,應然還在那句「我也愛你」裡深陷不拔,傅楷有些懊惱的側在床邊,等到應然蔓籐般爬上來,他卻有些哭笑不得,「老婆,對不起。」
應然訝異。
「我是指剛剛……沒餵飽你……哎呦……」傅楷越說越覺得惱羞成怒,硬是翻身把應然壓在身下,「我現在餵飽你。」
天底下大概只有他會在對老婆示愛的時候……早……洩……吧!
應然呵呵的笑了起來,眼裡卻閃著淚花,慢慢的挺身,長腿圈住他的腰身,「老公,我很飽,很飽很飽!」
「還不夠……」
沒有人可以回到過去重新開始,但誰都可以從現在開始,書寫一個全然不同的結局。
***
「小保羅,以後我當你的老婆好嗎?」應美美一手拉著小保羅,一手拿著棒棒糖往嘴裡添。
小保羅眨巴眨巴泛著淚光的眼睛,指著她手裡的棒棒糖,「你把那個給我,我就讓你當我老婆。」
「這個啊?」應美美歪著頭猶豫,想了好一會兒,又狠狠的舔了一口棒棒糖才依依不捨的遞給小保羅,「好吧,不過你要記住我就是你未來的老婆了,咱們得拉鉤蓋章,反悔的是小狗。」
小保羅接過棒棒糖閃著淚花的眼睛笑得彎彎的,用力的點點頭,一口含住還帶著應美美口水的棒棒糖。
遠處的應默看著看著嘴角不由的勾起,推推跟許姍姍聊的正歡的霍淼,「淼淼,你姑娘給你找了一個小女婿。」
「啊?」霍淼一時愣住,許姍姍卻已經蹦了起來,「呀,應哥,你姑娘太不厚道了,居然拿個她吃過了的棒棒糖糊弄我家保羅!」
應默悶笑,「我看保羅倒是很開心,我是不介意女兒姐弟戀,不過聘禮可得多要點才行。」
許姍姍鼓著臉,正好手機響了,她一接起,聲音軟諾諾的帶著委屈,「老公,咱家兒子被騙了。」
? ? ? ? ? ?
每一個故事都有一個結局,悲喜,暢快,轟烈……
霍淼很幸福,兒女雙全,老公體貼,不過,她也有煩惱的時候,例如應該像她的女兒卻像了爸爸的腹黑,應該像爸爸的兒子卻反而像她一樣神經大條。
「老公,你說咱兒子會不會像保羅似的被騙走啊?」
應默從策劃案裡抬頭,嘴角勾起笑,用力的點點頭。
霍淼的臉皺在一起,「怎麼辦?難道我兒子也要被一個吃過的棒棒糖騙走?我不要……老公,你想想辦法啊?明明是雙胞胎,為什麼不都像你一樣聰明呢?」
應默寵溺的搖搖頭,站起身向她走了過去,「小傻子,不聰明也沒什麼不好,你不聰明不也找到我了嗎?也許,咱家應聰聰就能找到個聰明的老婆也說不准!對了,嚴施的女兒放暑假要來中國玩,由傅楷接待,傅楷說讓你把美美跟聰聰都送過去,孩子們湊在一起熱鬧。」
霍淼撅著小嘴點點頭。
應默低頭啄她一下,回身繼續工作,順便聽著她的繼續嘮叨跟庸人自擾。
不過,這次的庸人自擾卻真的成了真。
等到暑假結束,應聰聰回到家的時候,小胖手上多了一道疤痕。
「聰聰,這是怎麼弄的?」霍淼心疼的捧著兒子的手,轉身惡狠狠的瞪著傅楷,「你就這麼照顧我兒子的?」
傅楷無奈,「拜託,那是嚴家的小祖宗弄的,真的不是我照顧不周,不信你問小聰聰。」
「聰聰,這是怎麼弄的?」
胖乎乎的小聰聰垂著頭似乎不好意思說,美美「哼」的一聲,極是不屑的告狀,「媽媽,哥哥笨死了,連個小孩都打不過,那是小葉子用鉛筆刀給他劃的。」
「我是讓著她。」聰聰辯解。
美美又是一聲冷哼,臉上一副小大人的樣子,指著聰聰的腦袋,「你說你憑什麼讓著她?」
聰聰抬起頭,小臉紅撲撲的,「小葉子說我要是讓她欺負,她長大了就嫁給我。」說完,更是羞澀的低頭。
傅楷「噗」的一聲笑了出來。
霍淼欲哭無淚……呀,這還不如被棒棒糖騙走呢!兒子,你這不是找虐嗎?咱不這樣行嗎?
***
下了飛機的小葉子拉著爸爸的手,不斷的回頭。
嚴施站住腳,蹲下身,「小葉子,落了什麼東西嗎?」
小葉子用力的點點頭,撅著小嘴,「爹地,我把聰聰哥哥落下了。」
額?聰聰哥哥?那不是應默家的龍鳳胎嗎!「小葉子為什麼說把聰聰哥哥落下了?聰聰說要跟小葉子到咱們家做客嗎?」
小葉子搖頭。「沒有,可是他說他會娶我的,他會讓我欺負一輩子,就像媽媽欺負爸爸那樣。」
嚴施聽的哭笑不得,剛剛走過來的溫塵矜卻是一臉的不耐煩,點了點女兒的腦袋,「笨丫頭,這世界雄性的生物天生就會說謊。」
小葉子極不認同,抱著爹地的大腿,「聰聰哥哥比我笨。而且他跟爹地一樣,不會說謊。」
嚴施笑著一把抱起女兒,看著妻子眼神溫柔且寵溺。「爹地不是不會說謊,只是不願意在因為謊言而去你媽咪,小葉子長大了就懂了。」
小葉子抱著爹地的脖子,雖是不懂,卻還是用力的點點頭,全然沒有注意到媽咪的臉上難得的溫柔。
愛情,像是一股氣流,沒人會預料到它什麼時候來到你的身邊。如果你問愛情在哪裡,愛情會告訴你,故事開始的那一刻,它其實早已經到了……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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