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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憐憐 -【蜜糖小娘子(另類閒妻之五)】《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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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大頭寶珠
時間:
2017-6-28 00:24:10
標題:
憐憐 -【蜜糖小娘子(另類閒妻之五)】《全文完》
蜜糖小娘子
【另類閒妻5】作者 : 憐憐
唉……好無聊啊
她的姊妹淘都嫁人了，就剩她還待字閨中
偏她從小暗戀的表哥也娶了美嬌娘沒空理她
害她只能在一旁乾瞪眼、裝可憐
可出去外面招蜂引蝶也是很辛苦的一件事
要打扮得美美的、裝得乖乖的，還不能打盹……
不過老天爺還是對她不錯的
隨隨便便小睡一下，就給自己找了個好夫婿
尤其還是要遠嫁到江南去
這樣就算夫婿發現她除了一張小嘴甜死人不償命
所有的賢良淑德都只是做做樣子而已
也來不及把她退貨，把她趕回京城去……
作者:
大頭寶珠
時間:
2017-6-28 00:24:34
第一章
京城
「乖乖！少爺，這京城真是大啊！」一名相貌清秀的小廝忍不住讚歎出聲。
「狗兒，不要一臉土包子相。」另一年紀相同的清麗姑娘說道。
「你說什?？！我哪里像土包子來著？」叫狗兒的小廝反問。
「是誰剛才說京城真大來著？」小姑娘伶牙俐齒地反駁回去。
「你－－」可惡的小柳，每次都要抓他語病。他難得可以利用陪少爺上京城採購的大好良機，好好出來大開眼界，就算他忍不住讚歎一下又如何？
「我……我怎?啦？」
「狗兒、小柳，別再鬥嘴了。」褚少揚輕輕淡淡地道。
「是，少爺。」兩人又憤憤地互看一眼。「哼！」
「找間茶坊坐坐吧！你倆陪我走了一天，也累了。」
「好。」兩人又喜孜孜地四處尋找起茶店來了。
茶店內，人聲鼎沸，喧鬧鬧地流竄著蜚短流長。
小柳打從一進茶店，耳朵便豎得高高的，生怕錯過什?精采的話題，那她回江南去就沒得跟姊妹們報告了。
「說到我們京城三美啊，就剩一美還未許配人家了，真是不知該喜還是該憂？」
「唉，說到我們這一美，如此才德美貌兼具的姑娘家，真是打著燈籠都不知往哪找呢！」
「說的也是。像她這等該嫁入豪門的好姑娘，居然說要常伴青燈，?家人祈福……真是可惜！」
說著說著，?人又一陣唏噓。
小柳將旁人的茶餘閒話都一字一語仔仔細細地聽進耳了－－
京城三美還有一美未嫁？
真是太好了！老夫人臨出門前交代她的事可以交差了！小柳不動聲色地收集情報，心底盤算著該找機會給老夫人送信去，好把少爺的事給定下。
雖然這樣一來，鎮上會有許多姑娘心碎，但老夫人交代的事就必須做到。
她小柳名義上是幫著少爺打理身邊瑣事，事實上她是奉了老夫人的命令，看哪家姑娘不錯便傳個訊回家去。
她家少爺可是一等一的好。溫文儒雅，飽讀詩書，對待下人又明理和氣，打著燈籠也找不到像少爺這樣完美的夫婿人選。
在江南老家，多少丫鬟等著作少爺的小妾，很多大戶人家的姑娘也三番四次地明示暗喻希望委身給少爺。偏偏少爺都不心動，害得老夫人成天擔心她在有生之年看不到少爺娶妻生子。
說到他們江南褚家綢莊，真是名聞天下，連皇帝都特別偏愛他們褚家綢莊做出的衣飾。少爺每年都會到京城幾趟，就是?了改進褚家綢莊的服飾款式，且幫皇帝送送衣裳。
一想到可以交差，小柳的心就安定許多，人也精神多了。
望著小柳忽笑忽愁的臉，褚少揚和狗兒心底都忍不住打了個冷顫。
小柳是丫鬟中最受奶奶疼愛及信任的，這次被派來和他一起上京城，他心裏也很明白奶奶在盤算什?。定是要小柳?他物色個好姑娘，讓他定下來。
褚少揚無奈地一笑。
奶奶成天催著他訂親，生怕她在有生之年抱不到孫子。然而他就是沒遇到令他心動的女子，一個令他想寵她、呵護她的女子。
關於未來的物件，他情願相信感覺，相信那第一眼的心動，那第一眼牽引出的無數未知與相借相愛，才是他衷心期望的。
而這回，他隱隱約約感覺，這次的京城之旅應該會有些不同往常的遭遇．．．．
＊＊＊＊＊
唉！真無聊。
她的好姊妹們都有個好郎君了，就獨她沒有。偏她從小暗戀的表哥應天長又娶了個美嬌娘，她只能在一旁乾瞪眼。
唉……
可出外去招蜂引蝶也很辛苦，要穿得美美的不說，還得笑得神采奕奕，不能打盹。其實爹娘都不知道，到外頭找夫婿也是很辛苦的啊！還不如說嫁給佛祖算了。
也不用?不知道會不會嫁給他的男人拉開嘴，笑得跟花癡一樣……結果到最後呢？呿！還娶了別人，她那?努力都白費勁了！
常君惜不文雅地躺在床上，打了個大呵欠，苦惱地沈思著，直到眼皮自動合上。
「小姐……」吉祥看著主子在床上翻來覆去，好似在思考什?嚴肅的問題，其實在掩飾自己已經睡著，心裏就有氣。
她家小姐好歹也是京城三美之一，其他人都嫁了，她小姐還老神在在地獨坐空閨，完全都不著急她的將來，還大搖大擺地宣告天下她要常伴青燈，?爹娘祈福，差點把老爺跟夫人氣到不行。
一想到那天那種情況，吉祥就忍不住捏把冷汗。小姐居然在?家賓客前，一臉虔誠而無辜地宣稱她的志願，弄得老爺當場想翻臉又不好意思，嘴角抽搐不已。
而她大小姐則安安心心地吃著小點心，再假裝個小暈眩向賓客們致歉告退，溜回閨房中安心地睡大覺，裝病了好一陣子，讓老爺無處罵她，只好不了了之。
而她這才貌兼俱的好小姐從此便安心地在家裏睡覺、吃東西，偶爾找已出嫁的姊妹串門子，每月到寺廟去祈福幾次－－實際上是去睡上一天。如果老爺及夫人念得緊，便去多睡幾天。
唉！她的小姐怎會這?優秀呢？懂得把念經當幌子，在大家面前虛晃。
吉祥越想越不放心，決定把主子叫醒，好好說明女人的終生事業是找個好相公，不是睡覺。
「小姐－－」吉祥拉長了音。
「怎?啦？吉祥，吃點心了嗎？」常君惜揉揉惺忪的睡眼，柔柔地問。她的小嘴紅豔豔、長髮披垂，襯得一張吹彈可破的瓜子臉更加清麗。迷蒙的雙眸輕輕眨動，惹人憐惜。
唉！就是美人才有這等風情啊……
吉祥無奈，只有端了早準備好的桂花涼糕給她。「小姐，吃點桂花涼糕吧。」
「嗯。」常君惜甜甜一笑，甜得化人心。
她吃得好不開心，一面打算叫吉祥再去?房多拿幾盤點心，一面計畫著找一天去找容蓉聽八卦。
不知最近還有什?熱門新八卦？
上次聽說有個姑娘夜半會情郎，當場被抓到，姑娘差點鬧自殺，最後還是匆匆完婚。據說那一家的老爺差點氣到上吊。
還好她沒情郎，唯一暗戀的應天長也娶妻了。
不過她倒是好奇，如果這事發生在她身上，爹不知會怎樣？
好想知道喔……
「小姐，老爺說……你該出去走動走動了。」
「好哇！我去找姊妹們聊天。」常君惜決定裝傻。她知道她爹成天只想把她嫁出去。知道她決定常伴青燈後，氣得差點沒用最簡單的?繡球招親，把她嫁出去。
爹娘不知道的是，在應天長成親後，要她重新找物件很辛苦耶！
看她娘整天在家中想爹及她愛吃什?口味的飯菜，?大家張羅大大小小，還要煩她的婚事，她就覺得嫁人好辛苦。
再看著姊妹們成親時那沈甸甸的鳳冠霞帔，她就覺得她的頭一定會斷掉－－如果不小心戴著這些東西打盹的話。
光是想，她就覺得好可怕好辛苦喔！
嗚嗚……?什?爹娘這?不愛她，要讓她這樣受苦呢？
整天在廟裏睡覺也不錯啊，雖然姿勢不太舒服，但總比嫁人輕鬆多了。
自從她發明了邊睡覺、邊禮佛的方法後，她就更加喜歡去寺廟祈福了。
如果爹娘再繼續嘮嘮叨叨，她被逼到別無選擇，也只好削髮?尼了－－
可以整天在廟裏睡覺。真是好主意！常君惜呀常君惜，你怎?可以這?聰慧呢？
她越想，自己愈發意起來……
而一旁的吉祥，看著常君惜沾沾自喜的無邪笑容，也只能無奈地搖頭。
跟到這種主子，不知該說自己命好還是不好？
＊＊＊＊＊
「小姐，小心下轎。」吉祥細心地提醒。
而在轎中的常君惜也很聰明地即時醒來，馬上很優雅地掀起轎簾，蓮步輕移地下了轎，同時不忘很溫婉地笑著－－她可還是京城三美之首呢！
儘管仍是小姑獨處，優雅的形象還是要維持。尤其要作個有氣質又優雅的才女，可不是隨隨便便就可以的。
唉！美女難?啊……
常君惜歎了口氣，眉頭稍稍一皺，霎時四周傳來不舍的憐惜聲，害得常君惜又忍不住輕咳了一下，換來更多心疼不舍的抽氣聲。
她更加柔弱無骨，一副快站不住的模樣……
惹得一旁的豬哥男個個蓄勢待發，就等著美人兒一個不小心跌倒了，他們好充當人肉墊子。
常君惜這下玩得更起勁了，有欲罷不能的態勢。
「小姐，我們該進去了。」深知主子愛作戲的個性，吉祥連忙阻止寺廟外頭發生口水橫流的情形。
佛門清靜之地，還真不是主子的容身之處。
真希望主子趕緊遇到個好人家，快快嫁過去……
「吉祥！」常君惜嗔了吉祥一眼，不情不願地進了廟。
真是個不可愛的丫鬟！連她裝柔弱的嗜好都要打斷。討厭！
「小姐，你不想嫁人，也不要撩撥其他人吧！」吉祥提醒道。
「我沒有啊！我只是突然覺得很不舒服，有點暈眩而已。」常君惜一臉無辜而脆弱地猛眨著眼，雙瞳盈盈閃著淚光，身子微微一顫，仿佛隨時都要暈過去。
「小姐，如果你身體不舒服，我們可以回去。」
「不行！既然都說了今天要拜佛，我就應該做到。」真是的，吉祥越來越不可愛了。她就是受不了爹娘成天在她耳邊嘮嘮叨叨，才躲到廟裏來的，怎?可以輕易回家？
像她這才貌兼備的京城美女，婚姻大事怎能兒戲呢？
而且她從小就想好的結婚人選已經另娶他人了，那她怎?可以隨隨便便嫁呢？
她絕對不可以就這樣屈服！
「吉祥，我們進去吧。」常君惜柳腰輕擺，風情萬種地步入佛寺，徒留一地讚歎……
同時，褚少揚一行人也匆匆地走向寺廟。
「狗兒，你動作快點行不行啊？」小柳氣急敗壞地催著。
這狗兒真是絆手絆腳的，叫他提個東西也慢成這樣，萬一要是去慢了，來不及看到那傳聞中的常君惜，讓她無法完成老夫人交代的任務，她絕對不輕饒他！
「小柳小姐，你也行行好，我拿了這?多東西，你還要我走多快？」可憐的狗兒滿頭是汗地說。
「那你也別比我還慢嘛！」
「小柳，你?什?這?急著去寺廟上香呢？」褚少揚對小柳突然嚷著要去寺廟十分起疑。
原本大家走得好好的，小柳突地嚷著要去廟裏上香，幫奶奶還願。可從他有記憶起，奶奶就沒到過京城啊！偏偏小柳又堅持這是奶奶交代的，一定要去還願。
「呃……少爺，這是因?……因?……因?吉時不可錯過啊！」柳兒講得吞吞吐吐。
哎呀！少爺不會是起疑了吧？
小柳笑得十分尷尬，一徑地往廟裏走去，不敢再多說什?，生怕一個不小心泄了口風，事情搞砸就完了。
快走快走！走慢了就倒楣了……
一進廟堂，小柳便一個勁地東張西望，看到一位跪在佛堂前的姑娘便硬湊過去，想盡辨法要看姑娘的容貌。
「小姐！」一聲驚呼聲響起，一個丫鬟急急忙忙接住看似暈倒的姑娘，偏偏丫鬟力氣不夠，扶不住暈倒的主子。
「讓我來。」褚少揚幫忙抱起暈倒的姑娘。
他抱著暈倒的常君惜，連忙沖出去找小沙彌幫忙。
「謝謝公子。」吉祥看到這?斯文俊俏的公子，一時也傻了眼，忘了應該大驚小怪。
一瞬間，她有個想法－－如果她把小姐暈倒在陌生男人的懷裏這件事，一個不小心地宣揚出去，那小姐的婚事就有望了！
真是感激小姐這種習慣性的假昏倒，她再也不用因?自己家小姐嫁不出去而苦惱了！
同時，一旁的小柳也在想，如果她不小心讓老夫人知道少爺抱了個姑娘，那少爺的婚事應該不遠了……
「公子小心哪！」小柳在後頭興高采烈地喊。
她剛趁機瞄了一下暈倒的美人－－京城果真是地靈人傑，隨便碰到個昏倒的女人都這?美麗，柔弱而不脆弱，真是有當家主母的樣子。管她是不是京城三美，就是她了！
「小柳，我們不跟上去？」狗兒著急的問。
「等會等會。」小柳的雙頰泛著興奮的酡紅。
「姑娘，敢問你家少爺哪里人？」吉祥笑咪咪地向小柳走來。
瞧那公子一表人才，風度翩翩，頗有富家公子哥的氣勢。她決定對不起小姐一次，先和不知名公子的丫鬟套套交情，打聽來歷，如果不錯，她就將錯就錯吧！
圓了老爺夫人的心願，她也算是克盡職責的忠仆了。呵呵……
一下子，吉祥和小柳就像認識已久的老朋友，聊得好不開心，只有被小柳拉著，動彈不得的狗兒看著褚少揚離去的背影幹著急－－
＊＊＊＊＊
嗯……睡得真好！
常君惜心滿意足地伸了個懶腰。
正打算再很不文雅地打個大大的呵欠時，她眼角突然瞟見一個陌生男子坐在旁邊看著她。
「啊－－」哪來的登徒子？！吉祥呢？常君惜一個心慌，連人帶被地往床下滾去。
「小心！」褚少揚眼明手快地接住她。
「登徒子，放手！」雖然被抱得挺舒服的，但夫子說過男女授受不親，如果讓男人碰到了，就要怒斥他;不然她就得嫁了。
「登徒子？」褚少揚驚訝地看著懷中的女子。他一番好意居然還被罵登徒子？！
「對啊。你輕薄我還不叫登徒子嗎？」常君惜舒舒服服地窩在褚少揚的懷裏，氣定神閑地指責。
啊，真是個舒服的人肉枕頭，躺再久都不會膩……
聽著常君惜軟軟甜甜的嗓音，褚少揚心裏一陣暖，也不想太計較?更何況美人在懷，要凶這?個嬌滴滴的姑娘也很難吧！
「那你要不要我放你下來呢？」褚少揚輕笑道。
其實他一點也不想讓她離開他懷裏。他很自然地就想擁著她，想要擁有她一生一世。
「嗯哼……」隨便啊！反正滿舒服的……
常君惜又覺得困了，小嘴偷偷打了個呵欠，就窩在褚少揚的懷裏，自然而然地閉上眼。
「要還是不要？」
「嗯哼……」常君惜根本沒聽到褚少揚的問話，她只知道她很困，而眼前這個人讓她感覺好安心，可以很自在地賴在他懷裏休息。
「要還是不要？」褚少揚再問了一次。
懷裏的佳人嬌柔可愛，如果再繼續抱著她，他也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事。
「我要把你丟下去了喔！」男人輕聲威脅。
然而在他懷裏的常君惜，卻已經開始和周公閒磕牙了。
看著竟然睡著了的小佳人，褚少揚心底湧起一陣暖意。
這個陌生的女子，讓他心動。
她軟軟的嗓音如蜜糖，容貌清麗優雅，天真自然的氣質中，隱隱流露出大家閨秀的氣質。
看慣了江南女子那種扭扭捏捏的態度，眼前這陌生女子的落落大方令他心動不已。
就是她了！
褚少揚心中暗下決定，這女子將會是他的妻。
他決定讓柳兒趕緊去提親下聘，這次他回江南時，他要帶著他的妻子一同回去。
思及此，他忍不住低頭吻了懷中的美嬌娘－－
「惜兒！」一陣驚慌到幾乎誇張的叫喊聲從門外傳來。
常家夫婦及吉祥都沖了進來，正好碰見褚少揚低頭吻常君惜的場面。
緊跟著是柳兒和狗兒沖了進來。
「少爺！」柳兒高八度的尖叫聲吵醒了常君惜。
「什?事？」揉揉惺忪的雙眼，常君惜渾然無所覺剛才發生了什?事。
「惜兒！」常家夫婦也出聲了。
「爹、娘，你們怎?也來了？」常君惜完全忘了自己身在何處，整個人還恍恍惚惚的。
「惜兒，你這樣成何體統呢？」
「老爺、夫人，請不要責怪小姐。都是吉祥沒盡到丫鬟的責任……」吉祥咚地跪下，戰戰兢兢地請罪。
「這這這……真是太荒唐了！」常家老爺佯怒斥道。
「爹、娘……」常君惜想把事情搞清楚。
「什?都別再說了！惜兒，你太讓我失望了！」
「惜兒，娘不是一直教你，女人家貞節最重要。你這樣……教?娘的怎?不心痛呢？」
常家夫婦你一言我一語的，完全不給常君惜辯白的機會。
「少爺，你怎?可以隨意輕薄人家黃花大閨女呢？」柳兒也在一旁憤憤地出聲。
褚少揚沒作聲。
「少爺這樣做，又怎?對得起在江南的老夫人、老爺、夫人呢？」她把家裏的老人全搬了出來。
「少爺……」狗兒囁囁嚅嚅地想開口，問清楚是怎?一回事。
剛才還看到小柳和常家的丫鬟及常家夫婦有說有笑，神神秘秘地吱吱喳喳，怎?大家一沖進房間後，全都變了個樣子，個個都火氣騰騰的？
糟糕！忘了把這笨狗兒留在外頭！小柳心底直著急。萬一他把事情全招了，不就枉費她剛才和常家夫婦、吉祥在外串通了半天？！
她拚命向吉祥使眼色。
「老爺、夫人，事到如今，吉祥也不再隱瞞了。」吉祥抽抽搭搭地說。
常君惜聽了半天還是搞不清楚狀況，可是看到從小跟著她的丫鬟哭了，她也很不忍心。
「小姐，吉祥不能再幫你隱瞞了。」吉祥正義凜然的宣告。
隱瞞什?？常君惜納悶著。
難道吉祥要告訴爹娘，她說來廟裏祈福，其實是聽八卦及睡覺嗎？還是告訴爹娘，她半夜數豆子數到睡著了？
可是吉祥一向是她的好丫鬟，不可能會告訴爹娘這種事情吧！
難不成吉祥要告訴爹娘，她在上夫子的課時，也總是在找機會睡覺嗎……常君惜眨眨眼，一臉天真無辜的樣子。
看見主子亮出招牌表情，吉祥就渾身不自在。
她很瞭解主子只要露出這種無辜的模樣，就表示她會不承認自己做過的任何荒唐事。
可是她這次得讓小姐無法反駁。老爺夫人剛在外頭交代過了，這次無論如何都得讓小姐出閣。
所以，即使是用騙的、拐的，也一定要讓那位公子答應娶小姐。
難得天上掉下來個如意郎君，還是鼎鼎有名江南褚家綢莊的公子，這等天賜的好姻緣，自然是結定了！
小姐，真是對不起了……
「老爺、夫人，其實……」吉祥吞吞吐吐。
「其實我和令嬡早已相識，也已經私定終身了。」在一旁沈默已久的褚少揚突然出聲。
與其讓人算計，不如自己成全這美事。反正他喜歡她。
「啥？」?人心裏都打了個突。
「就是這樣。」俊逸的臉龐挂著沈穩的笑容，足以安定人心，也讓原本要反駁的常君惜看呆了，一時之間忘了說話。
「我……」常君惜眨眨眼，還是不知道該說什?。
「我會負責的。」握緊伊人的纖纖小手，他的眼神清澈而篤定。
「賢婿，這真是太好了！惜兒以後就拜託你了！」常老爺感動得痛哭流涕，兩手緊抓褚少揚的肩胛，使勁搖晃。
讓他傷腦筋的獨生女總算嫁出去了！
「這是我應該做的。」褚少揚簡明扼要地回復。
打一開始他就覺得這一大群人沖進來的時間也太剛好了，分明就是有詐。
不過這些人的穿著都不差，想必也是大戶人家，應該不是設圈套騙錢的。再加上懷裏的美人甜蜜可人，想擁有她的衝動是這?的強烈，因此他決定順水推舟，成就一樁好事……
作者:
大頭寶珠
時間:
2017-6-28 00:24:55
第二章
「恭喜小姐，賀喜小姐！」
「?什?？」睡眼惺忪的常君惜迷迷糊糊地問貼身丫鬟。
「小姐找到個如意郎君，當然要恭喜小姐了。」吉祥喜孜孜地表示。
「可是我連他都不認識，他?什?要娶我？」常君藉口中的他，自然指的是褚少揚。從那天在廟裏的相遇直到現在，她還是不瞭解?什?褚少揚要娶她。
他根本不認識她啊！
她也是回來後，聽吉祥和爹娘提到他的家世，才知道他是何方神聖。
可是，她不要嫁到江南啦！她不要去看表哥和他的夫人恩愛的模樣……
她想到這件事就有氣。
都是表哥，害她做不成小妾。
每次聽蓉妹在講街頭巷尾的八卦時，她都覺得那些小妾好幸福喔！每天只要打扮得漂漂亮亮，什?事都不用做，只要讓男人喜歡她們就好了。
偏偏這個夫君不娶她做小妾，害她要當夫人……做夫人很辛苦的耶！要像娘一樣整天打理家務，處理丫鬟跟家奴的事，又要出門串門子，和其他貴夫人交流小道消息，比較哪家的兒女成材，誰的相公威風，又要定期吃齋念佛，?全家的阿貓阿狗祈福，還要出來應付賓客，臉笑到快僵了也不能喊累……她最討厭這種事了！所以每次都要在客人來時假裝暈倒。
常君惜越想越不甘心，紅豔豔的小嘴撅得高高的，滿心不愉快。
「小姐，您和褚公子－－不，應該叫姑爺了－－兩個人才子佳人，天生一對啊！」
笑話！「我又不認識他。」怎?天生一對啊？
「小姐，這話不能亂講。」被別人聽到就糟糕了，好不容易拴起來的金龜婿會被別人搶走。
「明明就是這樣，?什?不能講？」
「小姐，你和姑爺可是私定終身，兩人情投意合，正好老爺大恩大德成全你們的姻緣！」吉祥連臺詞都想好了。她可是背了一整個晚上才講得這?順的，好小姐可千萬別來搗蛋。
「那我不就是和情郎私會廟宇了？」嗯，聽起來還不錯。她和褚少揚滿像傳聞裏的主角。真有趣！
等會她要去問問蓉妹，看有沒有聽到她的八卦。嘻！
「呃……算是吧！」看到主子轉嗔?喜的表情，吉祥突然有一點點不安的感覺。
她的小姐不會這?不知好歹吧？
「是，還是不是？」
「是吧……」吉祥遲疑了一會兒，還是決定回答是，免得小姐又嚷嚷著不嫁。
「那好。那我再考慮嫁不嫁他。」常君惜喜孜孜地說著，一心一意想著趕明兒就去找蓉妹妹聊聊，嘗嘗變成主角的滋味。
「小姐……」吉祥急得快哭了。
都不定了，小姐還不願意嫁，教她怎?跟老爺夫人交代？
「吉祥。」常君惜突然露出沈穩的微笑，甜蜜可人地令丫鬟一時也眩目了。「你說，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夫唱婦隨，這話對不對？」
「對……」
「那我是不是更該對自己的終身大事小心考慮呢？萬一我嫁到個雞狗不如的人，難道我也要夫唱婦隨嗎？」說著，常君惜就忍不住眼泛淚光。
「小姐．．．．．」
「難道吉祥希望我嫁個下三濫，跟著過貧困的日子，也連累你嗎？」常君惜已經語帶哽咽了。
「小姐啊……」那褚少爺不像個下三濫啊！吉祥在心裏想著。
「吉祥，我怎樣都沒關係，那都是我的命。但身?主子的我，怎?可以這樣連累自己的丫鬟呢？」常君惜越說越感傷，眼淚眼看著就要掉下來了。
「小姐，別哭……」吉祥連忙安慰主子。
「除非你肯幫我……」
「小姐要吉祥做什?，吉祥就做，只要小姐不哭。」
「那你就幫我告訴爹娘，不要隨便把我嫁掉嘛！」常君惜突然又露出甜甜的笑，對吉祥撒嬌，完完全全沒有先前的哭腔與淚水。
又被要了！
「這．．．．．」吉祥?難了。
「你說要幫我的！」
「小姐……」
「好啦！吉祥，你幫我告訴爹娘我不嫁啦……」
就在常君借歪纏著吉祥時，褚少揚突然破門而入。
「我覺得你最好先問我吧！」褚少揚怒氣衝衝地說。他一早就登門拜訪，讓常家夫婦盤問他許久，好不容易把身家解釋得一清二楚，連攀親帶戚的人士都出籠了，才讓常家夫婦放心地把女兒交給他。
他興匆匆地想送只玉鐲給常君惜，想不到他一靠近房門，就聽到一句「不嫁」！
這教他怎?不惱怒！
「啊－－登徒子！」常君惜一受驚嚇，脫口而出。
「小姐……」哪有人叫自己的相公登徒子的？吉祥這下更頭痛了。
糟糕！常君惜心中暗暗叫苦。
萬一她賢淑良德的好名聲就毀在這句話上，那多不值得呀！
撒賴的神情一斂，常君惜換上她最著名的嫺靜微笑，氣度優雅地說：「褚公子，勞您移駕到小女子的閨房，究竟?何事呢？」她一句話就指出男人的錯處，轉移他的注意力。
褚少揚楞住了，不知該如何接話。
「如果沒事就請回吧，小女子還要休息。」她三兩下就想把男人打發走。
「那……登徒子是誰呢？在下以?娘子閨房遭竊賊入侵，急忙趕來視察。」
褚少揚輕笑。她想隨便呼嚨過去嗎？
常君惜咬牙切齒，當作沒聽到他喚她的稱謂。「登徒子也，乃行事不莊重之厚?無恥之徒。公子您是嗎？」
「自然不是了。」褚少揚挑挑眉。
「那就是公子聽錯了。」常君惜優雅而肯定地說，小臉上流露出十分認真的神情。
常君惜的表情惹得褚少揚大笑起來。
他一直認?常君惜是個美麗的大家閨秀，可以當妻子的物件。雖然一開始就認定了她，但她這?可愛又天真的模樣倒是他一開始沒預期到的。
他有種逗逗她的衝動－－
「那?……我是否也聽錯了娘子不想嫁的話？」
「呃……」常君惜這下遲疑了。
「應該和登徒子那句一樣，是我聽錯了吧？」如果常君惜不認同他的話，那登徒子一言就有得追究了。
「呃……是呀是呀！」好女人不吃眼前虧！隱忍著氣，常君惜還是認同了。
名聲重要。君子報仇，三年不晚！
「吉祥，你說呢？」褚少揚轉而求證吉祥。
「姑爺說的是，聽錯聽錯，是聽錯……」
「我今天是怎?了？一直聽錯話……」褚少揚俊臉揚起嘲諷的微勾。
壞人、壞人、壞人、壞人……常君惜在心中用力地罵著褚少揚。
向來只有她欺負人的份，今天突然換她被搶白，她實在有點不太習慣。
爹居然要將她許配給這壞人……等會兒她一定要告訴爹她不嫁了！現在就這?欺負她，等過了門，還會對她多好？哼！
「褚公子也許是這幾天疲勞奔波，又驚嚇過度，才會有這種幻聽。多休息就沒事了。」常君惜這一番話聽來善體人意，好像頗能體諒男人，實則暗示他已精神錯亂，需要看大夫了。
「娘子說的是。真是可惜啊，原本想來帶娘子外出到市集逛逛的，既然我幻聽的情況這?嚴重，就只好作罷了。」褚少揚歎了口氣，轉身就想走。
什?？有得玩？！
沒想到她的未婚夫婿居然這?上道，還沒成親，就要帶她出門逛逛……上天終於派人來拯救她走出無聊的日子了！
常君惜睜大雙眼，面露擔憂，兩手緊握。「褚公子所言差矣。精神不好的人，更應該多到戶外踏青。未來的夫君身子若不好，我可是會非常擔心的……吉祥，你說對不對？」她努力要遊說褚少揚帶她出遊。
「嗯。」只要小姐承認褚公子是她未來的夫婿，不管她現在說什?鬼話，她都會點頭。
「那娘子還嫁不嫁在下呢？」他要她明確答應。
眼下的意思是如果不嫁，那他也不用費勁帶她出門了。他的身子可是「虛」得很，體力都是用在必要的事上。
「嗯……」常君惜眨眨眼。這個嘛……
「唉！沒想到身體不好的人，連追求自己幸福的權利都沒有……」褚少揚悠悠歎息，立即轉身離去。
「我當然只跟未來的夫婿出門囉！」常君惜終於突破了心裏的掙扎，連忙扯住褚少揚的手臂。
她怎能讓他離去！錯過這次，下次到市集不知是哪時候了……既然這個男人願意帶她出門散心，她還是不要太嫌棄他，就順大家的意嫁掉好了。
反正如果他待她不好，她還是可以要他蓋個佛堂讓她窩進去的……
據說有錢人家都是這樣的，那她的未來也比照辦理好了。反正有前例可循，她也不用想得太辛苦。
就這樣辦！
＊＊＊＊＊
「噯喲！」常君惜驚叫了一聲。
「怎?了？」褚少揚以?她腳受傷了，或是看到什?嚇人的東西。
「京城真大。」常君惜平日不常出門，偶爾出門不是去姊妹淘家、寺廟，便是去戶外吟詩作對，難得到市井街坊走動，所以才驚呼出聲。
褚少揚聽了，也只是莞爾。
大戶人家的姑娘本來就少出門走動，他並不覺得訝異。
倒是一旁的狗兒，橫了柳兒一眼，好像是在說：你之前還笑我土包子，人家道道地地的京城姑娘都不知道京城有多大呢！
柳兒也氣呼呼地瞪了回去。她哪里曉得常君惜這?足不出戶！
狗兒又反瞪回去，好像在告訴柳兒：看你以後還敢笑我嗎？
兩人大眼瞪小眼的，看得常君惜跟吉祥嚇壞了，還以?他們要打起來了。
「別理他們。兩個人向來都是這樣。」褚少揚淡淡說著。狗兒和柳兒自小在莊園內一起長大，打鬧習慣了，並不是真的不合。
「可是……」兩個人看那?久，眼睛不會很累嗎？常君惜想問的是這句話。
「狗兒、柳兒，別再孩子氣了。」
「是，少爺。」狗兒與柳兒異口同聲地答道。
「想吃點什?嗎？」怕常君惜走累了，褚少揚體貼地問。
「嗯嗯……」正當常君惜想了半天時，眼前出現個賣糖葫蘆的小販。「糖葫蘆！」她好想嘗嘗這糖葫蘆是什?滋味。每次她想吃，總是因?吃糖葫蘆的樣子不好看而作罷。
褚少揚挺少聽到姑娘家說要吃糖葫蘆，但納悶歸納悶，他還是買了。任何可以博得佳人一笑的事情，他都願意做。
「謝謝。」常君惜淺淺一笑，看了糖葫蘆幾眼。
原來糖葫蘆長這模樣。好像很好吃……
只是姑娘家不可以當街吃東西，這會破壞她美女的形象。所以她只好忍痛割愛了。
「吉祥，幫我拿給狗兒。」
「?什?？」褚少揚問道。明明剛剛就是她說想吃的。
「我剛看到狗兒在看，我想他大概餓了，遂幫他開口要了。小柳、吉祥，你們要不要吃點什?？」常君惜體貼地問。
其實她心裏正在大喊：我想吃、我想吃、我想吃！我好想吃啊……
沒關係，下次教吉祥幫她買回家中自己吃。
褚少揚看著她，她那想吃又不敢吃的表情完全顯露在臉上，好不有趣。
「真的不吃？」褚少揚戲謔地問。
「不了。只是想說狗兒也許愛吃。」牙一咬，常君惜忍痛割愛。
倒是旁邊的狗兒一臉錯愕地看著糖葫蘆，心裏想著他哪時露出了嘴饞的樣子？
他根本就不愛吃甜食啊！
「好吧！狗兒向來不愛吃甜食，我一時之間倒是挺想吃的，不如給我吧！」
「啊……」常君惜不舍地看著那紅豔欲滴的糖葫蘆就要進了褚少揚的大口。
「真的不吃？」就在吃下的前一刻，褚少揚又再問了一次。「糖葫蘆是很好吃的喔。甜甜的糖配上多汁的山楂，那滋味啊……」
「我要吃！」常君惜再也忍不住，情急地大喊。
「好吧……」褚少揚故做捨不得，把糖葫蘆讓給了常君惜。
「惜兒，這給你。」趁著伊人正津津有味地吃著糖葫蘆，他取出早擱在懷中的玉鐲。
這是褚家的傳家之寶，向來只傳長媳。
一旦贈與了，就是種承諾。
「好漂亮……」?什?登徒子對她這?好、這?溫柔呢？常君惜一邊吃著糖葫蘆，狐疑地想著。
這樣她很難把他當成壞人耶！可是如果她把登徒子當成好人，收了他的禮物，她就不能毀婚了……
不行，她不可以收。她絕對要很堅持地拒收這玉鐲。
「對不起，這禮物太貴重了，惜兒不能收。」常君惜很慎重地將禮物歸還給褚少揚。
「惜兒，這玉鐲本來就該給你的。」褚少揚無限溫柔地說。
不管怎?說，常君惜總是他未來的妻子。這鐲子早該在提親那天給她，拖到現在是他的不對。
兩人推託之際，旁邊的柳兒跟吉祥卻納悶不已。明明就問她們要吃什?，結果主子好像不怎?想聽她們的答案……她們都想好要吃什?了耶！
唉……暫且忍住吧！奴婢難?啊……
「這……」常君惜正左右?難時，褚少揚已鄭重地將玉鐲交到她手上了。
「惜兒，這是你的了。」
常君惜本想再推託一下的，偏偏這時有人注意到她了。
「是京城三美之首的常君惜耶！」
「真是美啊，一舉一動都如此惹人憐惜……」
?人七嘴八舌地讀美著，從紛紛耳語到簡直是高聲宣揚。
褚少揚利用?人圍觀的時候，趁機將玉鐲套到佳人的皓腕上，常君惜一下子也不好拒絕，只得收下。
「謝謝。」
旁人讚歎的眼光讓她不知道是該表現出柔弱的樣子，還是該表現出端莊的大家閨秀樣？
不過，她現在很累倒是真的。
想不到只是推託一下也可以把她累成這樣。真想睡覺……
她是滿想暈倒一次的。大太陽下走了一小段路，有點懶得再走回去，暈倒好像會比較容易回去。
就這?決定，她要暈倒了。
「啊！小姐！」吉祥驚叫一聲。怎?小姐這時就發作了？在路邊耶！難道沒良心的主子要她從這兒把她扛回去？
褚少揚卻眼明手快地扶住常君惜，穩穩地將她抱在懷裏。
「少爺好棒啊！」柳兒忍不住拍起手來。
抱著昏倒的小佳人，褚少揚怎?也想不透剛剛還好好的、活蹦亂跳的人，一下子居然會暈倒？！
不過他馬上就明白?什?了。
由於不習慣被異性抱著，裝暈倒的常君惜臉上浮現一抹羞紅。
褚少揚也不說破，只是淡淡笑著，抱著佳人離去。
而旁觀的人們又忍不住吱吱喳喳起來。
「真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啊！」
「我們的京城三美果然不是蓋的，每個都有好歸宿了！」
＊＊＊＊＊
「恭喜惜姊姊。」容蓉及丁香喜洋洋地道賀。
偏偏常君惜嘟著小嘴，悶悶不語，看得蓉兒及常君惜好不納悶。
「惜姊姊，怎?了？」
「沒什?。」都是那笨蛋登徒子褚少揚！居然在那天她裝暈倒後，告訴爹娘他要趕緊迎娶她過門，因?他不放心她的健康。
結果現在爹娘成天忙著她的婚事，她自己整天也要繡一些嫁過去的東西。
很累耶！
每天都睡不飽，還得喝登徒子送過來苦得要命的補品。
如果不喝，笨蛋登徒子就會來親自看著她喝;如果她還不喝，登徒子就會很噁心地用嘴對嘴的方式喂她，每次都喂得她全身酥酥麻麻，講不出來的奇怪感覺……她好可憐喔！
偏偏爹娘還笑得合不攏嘴，一副她嫁了個多好的夫婿的樣子，害她有苦說不出。
總之，她現在後悔了，不想嫁啦！
想著想著，常君惜的眼眶就紅了起來。
「姊姊，還說沒什?，看你眼眶都紅了……是不是捨不得嫁人？」容蓉心細地問。
「姊姊，男大當婚，女大不中留嘛！就別難過了。」丁香得意不已。她總算用了個很適切的成語。
「是男大當婚，女大當嫁。」雖然心情很差，常君惜還是忍不住要糾正丁香。
「噯，惜姊姊懂就好。」
「真是的。香妹?人婦後，還是這?心直口快。」
「說的也是。」
常君惜和容蓉你一言我一語地數落著丁香。
「兩位姊姊就別笑香兒了。惜姊姊，說說你自己吧！」
「對啊！據說惜姊姊的夫君很了不得喔。」容蓉又要分享她聽到的最新八卦了。
「真的嗎？蓉姊姊，說來聽聽。」
「聽說褚家綢莊是江南數一數二的……」容蓉開始述說她聽到有關褚少揚的八卦。
「真的嗎？那我和他私定終身的事呢？」
「私定終身？」常君惜這一問，問得容蓉一頭霧水。
「對啊！我和他在廟裏私定終身的八卦呢？」常君惜興匆匆地問起。
「惜姊姊哪有可能私定終身？」丁香皺起眉頭。
她的惜姊姊才不會那?勤勞，跑去寺廟跟男人私定終身呢－－睡覺都來不及了，還溜出去私會情郎？太辛苦了。
不可能的啦！
「惜姊姊，這話不能亂說的！」容蓉連忙道。
常君惜這一聽，才發現事情根本不是她所想的那樣。「那我的婚事外面怎?說？」
「當然是郎才女貌，神明面前一見鍾情啦！」容蓉無限甜蜜地說著。這才是她理想中和夫婿相遇的情況。
「對啊！坊間都說是因?惜姊姊驚人的美貌讓褚公子一見傾心，連忙去問小沙彌關於惜姊姊的事，一問之下，更被惜姊姊的孝心給感動了。」丁香補述。嗯，果然還是要才貌兼備才能有像姊姊這樣浪漫的故事。
像戲臺上面演的那樣呢！好好喔……
「而惜姊姊則對褚公子的翩翩風度心動，於是放棄了長伴青燈的想法。」容蓉接著說了下去，一臉沈醉的樣子。
多美好啊……
偏偏常君惜是越聽臉越臭。
才子佳人、一見鍾情？
她根本是完全不知道自己睡到哪去了，哪來的一見鍾情？！
更何況，登徒子也配叫風度翩翩？！
常君惜想了一下褚少揚的樣子，不知?何，突然感到一陣羞澀。
大概是想到那登徒子每次都趁喂藥時，喂她喝他的口水吧！
也只有登徒子才會做這種事……
外頭居然沒有傳她私會情郎的八卦？討厭，她不嫁了啦！
大概是察覺常君惜的臉色有異，丁香及容蓉都停住天馬行空的幻想，看著常君惜。
「惜姊姊，你害怕嗎？」丁香大膽地問。
「怕什?？」常君惜不解。
「怕嫁人了，就一切都不一樣了。」容蓉接著答。
嫁人會不一樣？這倒是她第一次聽到。
?什?嫁人會有不一樣呢？又會變成什?樣呢？
變醜嗎？還是變得更笨？可是容蓉和常君惜看起來還是和成親前一樣啊－－除了她們的夫君會一直纏著她們，害她少聽了好多八卦。
「我剛開始也會這?覺得，只是嫁了之後，倒也還好。」容蓉沒有察覺常君惜被不符合她理想的八卦氣得快變臉，以?常君惜只是害怕而已，因而鼓勵著。
「對啊！反正我就跟出嫁前一樣，少說話就好了。不說話也不會有人覺得我笨。」丁香可愛地一笑。
「對啊！我只要做好賢慧的妻子，常發呆也沒關係。」容蓉笑著說。
「只要記得要陪一下夫君就好了。」
「就是說嘛！」
常君惜、容蓉一一分享出嫁後該注意的事情，講得不亦樂乎。
「好累喔……」光是聽就累得不行了，居然還要叫她做這些事？！嫁人果然很麻煩。
所以，她還是繼續當她的常家大小姐好了……
「像我這?笨，都嫁得這?快樂了;惜姊姊這?聰明，一定會更快樂的。」丁香天真地說。
「真的嗎？」常君惜半信半疑。
「對啦對啦！惜姊姊，香兒不會騙你啦！」丁香熱切地點頭。
「可是……」?什?她的版本不是私會情郎呢？常君惜哀怨地想著。
其實，她也不是真的喜歡這?不名譽的八卦在她身上發生，可是既然她做不成小妾，那至少要有點轟轟烈烈的感覺啊！
她好歹也是京城三美中最後出嫁的，如果就嫁得這?平淡，那多無聊啊！
反正私會情郎最後也是要嫁人，不私會情郎也是要嫁人，那有點八卦地出嫁也沒什?不好……
「?什?我不是有點八卦地嫁出去呢？」常君惜終於說出實話了。
「什?？！」容蓉大驚，突然想起自己的經驗。
那種被迫出嫁的感覺真的很可怕，幸好她很幸運地遇到一個很好的夫君。
「?什?我沒有因?私會情郎而出嫁的八卦呢？」常君惜悶悶地說著。
「惜姊姊，你?什?希望這樣出嫁呢？」丁香怎?都想不透?什?常君惜會希望有八卦。
「因?這樣比較有趣嘛！」
「可是惜姊姊，難道你希望聽到大家都說你懷著身孕嫁出去嗎？」容蓉突然想到幾天前她聽到的八卦－－鄰村的閨女因?私會情郎又懷有身孕，只好草草出嫁。結果根本就沒有婚禮，隨便找個媒婆牽過去夫家便算成婚了；又因肚子太大，沒法做嫁衣，就簡單裁件紅衣當嫁裳。真是不風光！
容蓉一面說著，也只能搖頭歎氣。
倒是常君惜聽得花容失色，差點嚇哭了。
「好可怕喔！」沒有美麗的嫁衣，沒有風光的婚禮……這樣怎?對得起她身?京城三美的美名呢？
一個風風光光的婚禮可是所有女人的夢呢！更何況她可是才貌兼具的常君惜，絕對不可以隨隨便便就嫁了！
作者:
大頭寶珠
時間:
2017-6-28 00:25:13
第三章
「吉祥，有什?事，你一定要回來告訴我們喔。」常家夫婦對吉祥一再叮嚀。
「是。」
「惜兒有什?不是的地方，你要多多擔待。」
「是。」
「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要惜兒不可以再任性了。」
「是。」
「女人家，要聽夫君的話，孝順公婆，?夫家分憂解勞。」
「是。」
「告訴惜兒：『不要再任性，現在嫁出門，爹娘就不能再事事袒護你了。要自己多保重。』」
「是。」
「要多寫信回來讓我們知道她的情況，不要讓人挂念。」
「是。」
「還有什?沒交代的？」常家夫婦對看了一眼，總覺得遺落了什?，卻偏偏想不起來。
「老爺、夫人，請儘管交代。」吉祥順從地說。
「算了，再講下去，你也背不起來。就這樣去告訴小姐吧！」
養女如此，他夫婦倆也不敢太過期待女兒會有多適任?人妻子的角色。
雖然女兒號稱「京城三美」之首，但他們自己知道自己的女兒是什?樣子。
打惜兒一出生，他們夫婦倆便將她疼進心坎裏，罵也捨不得，更別提打她了。他們把女兒照顧得無微不至，養成她凡事不喜歡自己動手，總以?天塌下來也有別人幫她擋。
現在要嫁人了，又嫁得遠，他夫婦倆實在捨不得。但總好過萬一嫁得近了，夫家對她有什?不滿意，風聲立刻就傳開來。而且江南有應家這門親戚在，多少也有得幫襯。
再說這准女婿褚少揚看來斯文有禮，不像是壞人。尤其他對惜兒也很有心，訂親後便常來探望，對惜兒也滿真心的模樣。
如今他們也只能祈禱惜兒運氣不錯了……
「對了，交代小姐要記得哭一下。」
「是，老爺。」吉祥快步走向閨房中的常君惜，努力地背著剛才被交代的話，好把話轉述給主子聽。
就在快走到主子的閨房時，吉祥聽到一陣嗚咽聲。
「小姐！」吉祥連忙沖進房裏。
「吉祥……」常君惜抽抽搭搭地說著，眼淚像斷了線的珍珠。
「小姐，快別哭了。女大當嫁嘛，不要難過了。」以?主子是因?要遠嫁江南而難過的哭出來，吉祥趕緊安慰道。
偏偏常君惜還是哭個不停。
「小姐，你就別再難過了……」吉祥慌了。
常君惜還是一徑地流著淚。
「小姐，吉祥求妳……」
常君惜還是哭。
「小姐，你要吉祥怎?做才不哭呢？」吉祥已經快跪地求饒了。
怎?小姐之前還嘻嘻哈哈的，臨到出嫁這一刻才哭成這樣？
「嗚嗚……那你……幫我摘下鳳冠嘛！好重喔……」常君惜抽抽噎噎地說。怎?沒人告訴她這鳳冠這?重？她的頭痛死了！
出嫁還真不是普通的麻煩！頭上頂個沈甸甸的鳳冠，身上穿著厚重的霞帔，她覺得整個人都快被壓垮了，連偷偷打個盹都會被這鳳冠壓醒。
?什?丁香跟容蓉沒告訴她這點呢？嗚嗚……嫁人好辛苦喔！她可以改變心意嗎？
「小姐，這鳳冠絕對不能拿下來，不然會有不好的事。」吉祥忙勸阻主子。
「可是……」常君惜試圖抗爭?
「小姐，請你忍一忍，過一會兒就好了。」
過一會兒我的脖子就斷了！常君惜暗暗想道。
「吉祥……」常君惜試圖撒嬌。
「不行啦！媒婆說絕對不行，不然會不好的！」
「這鳳冠戴得我頭很痛耶！」
「小姐，媒婆說了，鳳冠如果拿下來，會影響你以後的幸福。」吉祥一時情急，只好亂掰。
「好吧……」常君惜屈服了。她才不想以後不幸福呢！
只好忍著點了……
＊＊＊＊＊
拜完堂後，常君惜靜靜地在新房內等夫婿進來。
好想睡喔……
?什?夫君還不進來呢？她快累死了，頭上又頂著沈重的鳳冠，很難過耶！
就在常君惜的忍耐力瀕臨崩潰時，褚少揚進房了。
「吉祥，你先退下吧！」褚少揚遣退吉祥，連忙替常君惜掀蓋頭，摘鳳冠，就怕身體不好的常君惜累壞了。
「惜兒，累嗎？」大手捧住她的俏臉，褚少揚仔仔細細檢視佳人，心中有股止不住的思念，令他幾乎失控……
他低頭封住她的唇瓣，靈巧的舌在她的檀口內纏繞，盡情汲取她唇內芳香的蜜津，狂野地似乎要把她吞噬，讓常君惜原本就昏昏沈沈的腦子更加昏沈．．．．．
她又沒吃藥，?什?還要喂她口水呢？
感覺好奇怪，她不想喝了……
「人家不要了……」常君惜勉勉強強推開褚少揚，癱在他的懷裏，不斷喘氣。
「可是我很想妳。」褚少揚柔情地說，不停地親吻著癱在他懷中的常君惜。
「但是我好累……」而且她想睡了。
不能先暫停嗎？等她睡飽了，再喂她喝藥不是更好？
「我跟你保證，不會很累的。」褚少揚火熱的唇從她的唇瓣滑落至她雪白的頸項，雙手則忙碌地隔著衣裳揉捏佳人豐腴的胸脯，讓她情不自禁地嬌吟。
「這是……什?啊？」常君惜只覺得頭昏腦脹、渾身無力。她不明白?什?讓夫君一碰，她的身體就變得這?奇怪……
「會讓你很快樂的儀式。每對夫妻都要有的。」褚少揚輕輕環住常君惜的小蠻腰，解開她的衣襟。在燭光掩映下，她展露出白晰無瑕的肌膚，渾圓可愛的雙峰展現在他面前。
他的大手更加流連忘返於她嬌嫩的粉色蓓蕾上……
「唔……」常君惜試圖掙扎。這個儀式讓她覺得害羞。
她紅著臉，想要逃開男人的箝制，心裏卻又不是那?真的想離開……
真是個刺激的儀式啊！每對夫妻都要進行這?刺激的儀式嗎？
將常君惜壓在床上，褚少揚貪婪地將唇滑落至她誘人的乳尖，時而吸吮、時而噬咬，惹得佳人嬌喘連連。
「啊……」思考能力立即從她的腦海遠揚。在男人強而有力的挑情下，她除了呻吟外，還是不停呻吟。
「舒服嗎？」褚少揚火熱的眼搜尋著在他身下渾然忘我的誘人胴體，大手放在她的下腹輕輕畫圓，讓她全身酥麻不已?
「唔……」常君惜完全說不出話，對褚少揚的挑逗已經無法再做任何抵抗。
「告訴我，可以再繼續嗎？」褚少揚煽情地問著，還不斷舔舐她的身體，引爆佳人未經開發的情欲。
「好……」常君惜腦袋一片迷糊，只想要褚少揚把體內的燥熱趕走，不論他問什?，她都會應許的。
「乖。」褪下伊人的褻褲，他讚歎地凝視著佳人的妖嬌，一股難以言喻的迫切感自他下體升起，催促著他佔有床上的佳人。
褚少揚低下頭，再度蓋住那嬌豔欲滴的灩灩紅唇。
「唔……」他抽幹了她腦中的空氣，讓她無法思考，唯一可做的就是隨著他的一舉一動呻吟。
「我……喘不過氣……」常君惜埋怨地輕捶著他厚實的胸膛，抗議卻說不完整。
「你很快就會習慣了……」
「喔。」雖然不知道?何這儀式要習慣喘不過氣，但她還是相信了。
褚少揚起身將自己的衣衫全數卸下，露出強健堅實的男性體魄，令躺在床上的小佳人眼睛都直了！
「看什?？」他淡淡地微笑。
「?什?你的身體跟我的不一樣？」常君惜連忙爬起身，粘在夫婿身上，滿心好奇地亂摸一通。
哇！好硬喔……可是胸部卻平平的，跟她自己軟軟的胸部不同。
看著心愛的女人對自己上下其手，褚少揚的呼吸聲越來越急促。「惜兒……你別亂摸……」
「可是你剛才一直摸我，?什?我不能摸你？」不公平！
她摸得起勁，手愈往下面去－－
「天！」褚少揚低呼一聲，情欲全然湧上，讓他憐香惜玉的心情消逝無蹤，緊緊抱住纖細的佳人。
「怎?了？」君惜喃喃問道。
「你得負責我們的快樂……」褚少揚低沈的嗓音透露著危險的訊息。
男人的大手伸至伊人的下腹，緩緩地撥弄著她那被密林覆蓋的神秘地帶，指尖不斷在她溫熱的蜜穴中摩挲，讓蜜汁不絕地沁出，濕潤了他的手。
他的手時急時緩地揉弄，直到佳人忘形地嘶喊。「啊……」
「這樣快樂嗎？」喑啞的嗓音在她的耳畔呢喃。
事實上，他撐得很痛苦。想要進去佳人幽室的欲望是如此急切，高漲的情欲似即將爆發……
「我不知道怎?說……」常君惜眼神迷亂。她不懂?什?夫君一碰她，她渾身就軟軟的，有一種非常奇怪又難以形容的傭懶感在她的四肢百骸遊走……是她生病了嗎？
「我會讓你知道怎?說的。」褚少揚邪氣地一笑，沙啞的嗓音催眠著懷裏的俏佳人，手指頻頻在她狹窄的花穴裏來回穿梭，直到她的花園四周再度蜜水涔涔，身子妖豔地扭擺。
「夫君……我不要知道了啦……」陌生的情潮乍然攫獲了她，她只有不停地扭動身軀，才能顯示體內那股激動。
「太遲了。惜兒親親。」
一把抓住她的腳踝，褚少揚強行分開她的雙腿，把它們架在自己的肩上，無限玩味地窺視那神秘又柔嫩的地帶。
「人家不要了嘛．．．．．」常君惜心慌意亂地哭喊。
?什?這個儀式會讓人這?不知所措？夫君摸遍她十幾年來沒人看過的地方，讓她渾身不住地輕顫……
好可怕！
她可不可以不要了？
「不要怕。我不會傷害你的。」低聲哄著伊人，他把頭埋進她的兩腿間，舌頭靈敏地舔舐著她的花核。
「啊……」常君惜的腦門快要炸開了。這是什?奇怪的儀式啊？
「別動。」褚少揚見穴口濕潤，便?起頭，將她的兩腿重新擱在自己肩頭，然後一個挺身，將昂揚飽滿的欲望推入她緊窒的女性幽室裏－－
「好痛！」她疼痛地大叫，所有的血液幾乎都往腦門上沖。「夫君，好痛喔……人家已經說不要了，你?什?不停下來？嗚嗚……我真的不要了……」她眼淚汪汪地哀求著。她覺得整個人都快被撕裂，痛得不能完整……
「等一下就不會痛了。」該死的，她好緊！
褚少揚也覺得不大好受，因?常君惜的甬道非常狹窄，緊緊將他夾住，讓他的欲望不斷被激起，想全力衝刺，又怕傷到小佳人……
「騙人……」她試著掙脫出男人的懷抱，但下體似乎就快裂開，讓她只能全身無力地依附著男人的身體。
她快要痛死了！
「惜兒，我沒騙你。」他肯定回復。
「可是人家不喜歡了……人家不要這種儀式，我不要！我不要……」她開始哭鬧，但男人壯碩的身軀仍壓得她動彈不得。
「等會兒就不痛了。乖點兒。」褚少揚邊哄著常君惜，邊扣住她的腕，臀部用力在她的體內頂著。
咬緊牙根，她沒有意識地呻吟著……
褚少揚如同脫?的野馬般，控制不住的欲火在體內燃燒，讓他不斷進出她的柔軟。
「啊啊……」
在常君惜的呻吟聲中，他們的情欲高漲不退。發絲散亂的儷人緊抓男人的肩胛，而他不停在她體內抽送。隨著他的律動，常君惜的哭聲漸小，最後變成誘人的吟哦喘息。
「嗯……」她雙腿夾住他的腰際，體內升起一種莫名的快感。
「惜兒，還要停嗎？」他雖是詢問，但語氣中充滿得意。
「不要……」
「那你還痛嗎？」
「不痛了－－」他再次用力一頂，讓她的呻吟聲加劇。
褚少揚扳住儷人渾圓的臀部不斷衝刺，一陣狂喜襲上四肢百骸，她失聲尖叫，指甲嵌入男人的肩胛。
他悶哼一聲，仍然沒有放過她，繼續衝刺。
一波波瘋狂的浪潮席捲了兩人的知覺，他與她同時達到高潮的頂點－－
＊＊＊＊＊
成親果然不容易啊……常君惜帶著一身酸痛醒來，只見吉祥侍立在一旁，看樣子好像等很久了。
「吉祥，妳等多久了？」一陣不祥的感覺掠過心裏。糟了！她該不會睡過頭，來不及跟公婆請安吧？
常君惜愈想愈不安。
這下她賢淑良德的名聲怎?辦呢？
「呃……小姐，有一會兒了。」其實是好一會兒了。
「糟糕！」常君惜急急忙忙下床，讓吉祥幫她梳妝打扮。
接著，她叫吉祥翻出從京城帶來的茶葉，趕緊泡壺香茶端去見公婆。
＊＊＊＊＊
「奶奶、爹娘，惜兒跟您們請安。」常君惜笑得無比甜蜜，讓人一看就捨不得動怒。
「乖。」坐在堂上的老奶奶及褚家夫婦看著常君惜，真是愈看媳婦愈中意。
「奶奶、爹娘，這茶葉是惜兒從京城帶來的春茶，希望合您們的胃口。」常君惜嘴又甜，沒幾句話就讓堂上的三位長輩疼進心坎，忘了她早上睡過頭的事。
「好好……好茶、好媳婦……」老奶奶笑得合不攏嘴，真是愈看這孫媳婦愈喜歡。
真希望小倆口趕緊讓她抱曾孫！
「謝謝奶奶誇獎。」常君惜這下笑得更甜蜜了。「奶奶愛吃什?？惜兒晚上弄給您吃。」趁著老人家開心，她趕緊獻殷勤。
「不用費事。你大老遠地從京城過來，要好好休息。」老奶奶可捨不得常君惜這樣忙碌。
「不費事不費事……爹娘愛吃什?呢？惜兒晚上做給您們嘗嘗。」
老夫人都不要了，褚家夫婦怎?可能會要常君惜下廚呢？
「要不改明兒，惜兒弄些北方小點心？」常君惜又道。
「好好……」褚老夫人笑得更是開心，更加堅信娶到個好媳婦了。
突然，常君惜身體輕晃了一下，吉祥連忙攙著她。
「惜兒，怎?了？」最緊張的就是老奶奶了。
「奶奶，沒事的。我可能是剛嫁過來，緊張了點，才突然一陣頭暈。」
「頭暈？這怎?得了！快回房休息……都是我不好，忘了你剛到江南，還要多休息，居然拖著你一直聊天。」老奶奶心疼極了。
「奶奶別這?說。跟奶奶聊天很有趣呢！」常君惜蒼白的小臉硬是擠出一抹微笑。
「好了，快回房休息。」老奶奶連忙催著她回房去。
「那等惜兒精神好些再向奶奶請安。」一面柔弱欲倒，一面又依依不捨，常君惜的模樣好不令人心疼。
告別了老夫人及褚家夫婦，常君借連忙回房補眠。
倒在床上呼呼大睡的她，渾然不知夫婿因?她的裝病，被奶奶叫去念了半天，還不忘提醒孫子要多抓幾帖藥，好好?剛過門的孫媳婦補一補……
作者:
大頭寶珠
時間:
2017-6-28 00:25:35
第四章
「啊……」
常君惜很不文雅地打了個大呵欠，準備上床打個小盹。
剛剛在長輩們面前，她明明困得要死，卻還要硬撐，真是難過。還好她聰明，懂得裝病開溜，不然還不知道要耗到什?時候呢。
親愛的棉被，我來找你了－－
常君惜一臉幸福地撲向床，讓站立一旁的吉祥看得目瞪口呆。
完全看不出小姐剛才還病奄奄的……
「吉祥，要幫我注意一下有無來人喔！」常君惜幸福地摟著棉被，滿心歡喜地想睡覺。
啊……累死了！
昨夜和夫君完成那個儀式後，她全身酸痛無力，早上還要起床，真是受不了的累……
她這?纖細的身體，怎?受得了這些折磨呢？
她真的好可憐喔！
不趕快睡覺，身體怎?撐得住呢？
她可是京城三美之首，說什?也要讓自己看來美美的，怎?可乙太過勞累呢？
啊！困啊……她不文雅地再打了個呵欠，眼睛已經閉上。不一會兒，她就見到周公了。
偏偏睡不了多久，她就感覺到有一道焦慮的眼光凝聚在身上。
「啊……夫君！」常君惜開始擔心自己剛才有無流口水或其他不雅的動作．．．．．
但褚少揚完全沒注意到常君惜異樣的表情，只是一心一意擔心著她的身體。「惜兒，你沒事吧？奶奶說你不舒服，嚇壞我了。」
一聽到心愛的惜兒生病，他的腦子馬上充塞著焦慮及擔心，連事情也做不下去，急忙撇下工作來看她。
「謝謝夫君關心。惜兒沒事。」原來如此。害她緊張了一下。
唉，也不等她睡飽再問她。真是的。
她是很高興夫君擔心她啦，但是她沒睡飽就是會有氣，所以現在自然也感動不起來。
難道夫君不知道睡覺對美女而言，是多重要的一件事嗎？
睡不飽她的心情就會不好，心情不好她就不會保持美麗的形象，不保持形象她就不會裝得很賢淑良德，不裝得很賢淑良德，她怎?可以稱得上是京城三美之首呢？
所以，睡眠對她而言是很重要的……
夫君這樣把她吵醒，?了維持賢淑良德的名聲，她又不能對夫君破口大?，害她好難過喔！
嗚嗚……她是可憐的小美女，都不能好好睡覺說……
「惜兒，以後不舒服就不要勉強去向長輩敬茶。我已經跟奶奶說過了。」原本擔心娘子身體健康的褚少揚瞅見常君惜扁了一下小嘴，看來佳人的情緒似乎不是很好。
他突然瞭解了。
她根本不是身體不舒服，而是想睡覺。
褚少揚覺得好氣又好笑?她假裝不舒服，讓他被奶奶念了許久，實在冤枉。
一方面他也氣惜兒的孩子氣。都已?人妻了，還會裝病。傳出去不笑死人才怪！
「謝謝夫君。」讓我睡覺、讓我睡覺、讓我睡覺……儘管心裏再想睡覺，常君惜還是維持著形象，溫婉地微笑。
看著妻子一下齜牙咧嘴、一下溫柔甜蜜的模樣，臉部表情變換得快速又自然，真是非常有趣。
原來她憋得這?痛苦？呵呵……
不娶到這種娘子也欣賞不到這種把戲了！褚少揚忍住滿腹的笑意。
「夫君……」夫君這樣看著她，好奇怪喔……
「怎?啦？如果還很不舒服，就再休息一下。」褚少揚無比溫柔，滿是愛意地凝視著小妻子。
「好……」可是夫君這樣看人，怎?可能睡得安心呢？
常君惜滿心的不悅，卻又隱忍著不敢發作。
?什?夫君不能體諒她體弱多病，需要多睡一下呢？
她開始堆起假笑，「夫君……惜兒現在很不舒服。」
「我知道。」褚少揚淡淡虛應。但這並不表示他打算饒了讓自己挨?的妻子。反正他現在有空，逗她一下也好。
常君惜扁扁小嘴。「夫君……惜兒想休息了。」
「我看我還是請大夫來看看好了。」
「夫君不用麻煩了……」
開玩笑！請大夫來就表示她又得喝苦苦的藥了。她才不要呢！
「不舒服就要趕快找大夫看看啊！」他就知道他的娘子對喝藥最反感了。
常君惜皺皺眉頭，想說服夫君不要抓藥給她喝。「夫君，我休息休息就好了，不用再麻煩下人幫我煎藥。」
「不行！我擔心你的身體。」明知道她裝病，褚少揚硬是要捉弄她。
她那努力逃避吃藥的模樣好可愛……
「夫君不用擔心。我休息休息就好了。」夫君怎?那?番，講都講不聽？反正她只要睡覺就會好了嘛！
「小病不醫，萬一變成大病怎?辦？」
「惜兒真的休息就會好了，不用再浪費銀兩請大夫。」
「怎?行？你是我褚某人的娘子，有病不看大夫，傳出去怕會笑掉人家大牙，說我們褚家不肯花幾兩銀請大夫來看病。」褚少揚仍然堅持要請大夫。
喔……?什?夫君這?頑固，就是講不聽？！
常君惜有點惱了，索性把臉往枕頭一埋，開始耍賴。
「夫君好壞喔……」她嚶嚶哭泣著，好不令人愛憐。
「惜兒別哭……怎?啦？」好端端的怎?哭了？褚少揚有點摸不著頭緒。
「夫君不好……」臉埋在枕頭裏，常君惜控訴的聲音聽來更加惹人憐惜。
「我怎?不好了？」莫名其妙地哭了起來，又說他不好……褚少揚更好奇了。
他從未看娘子這樣耍賴過。這倒是新鮮。
「惜兒身體不舒服，夫君還不讓惜兒休息……」
「身體不舒服要看大夫啊！」他啼笑皆非地回答。
「夫君都不聽惜兒的話……」模模糊糊傳來的聲音軟軟甜甜，一點也不像在抱怨。
「我不聽你什?啦？」
「惜兒說不看大夫就是不看大夫嘛！」看什?大夫？她就是要睡覺啦！常君惜不滿地想著。
「我擔心你的健康。」
「可是惜兒只要休息一下就會好了嘛……」常君惜繼續掙扎。
「要不我陪妳休息好了。」褚少揚興致勃勃地提出建議。
夫君陪她休息？
不要！那樣她才沒得休息咧！常君惜猛一?頭，臉上一滴淚也沒有。
「不用了。惜兒已經好了。」
「沒關係，你的身體最重要。我可以陪你休息，這也是我?人夫君應該做的。」褚少揚俊俏的臉龐揚起一抹邪惡的微笑。
「我真的好了。你看！」漾起一個甜蜜的微笑，常君惜急著下床，還走了兩步以茲證明。
她才不要讓夫君陪她休息咧！
萬一他們一起休息時，夫君又拉著她一起進行昨晚的儀式怎式辦？
以後她不敢再說要白天休息了，免得越休息越累……
＊＊＊＊＊
新嫁娘的第十天。
常君惜坐在涼亭內，滿臉怨慰。
「臭夫君、壞夫君、笨夫君、小氣夫君……」常君惜不停的碎碎念。
侍立在一旁的吉祥一頭霧水。「小姐，你在念什?？」
「沒什?。」只是那壞心的夫君又欺負她了！
她已經很多天沒睡飽了。每天晚上都要重復洞房夜的那個儀式，不做夫君會說只有不愛夫君的妻子才會這樣對自己的夫君……她常君惜可是個好妻子，絕對不會讓自己的夫君說她不愛他的。
結果，她沒有一天可以好好睡的。
好討厭，?什?嫁人之後就要睡不飽呢？
她好可憐喔！
而且她現在也不能睡，因?已經日上三竿，再睡下去就會有損她賢淑良德的好名聲。
唉，這樣舒服的風吹來，空氣中又飄著花香，她沒躲進去被窩裏呼呼大睡，反而在外面刺繡裝賢淑，真是糟蹋了一個美好的早晨。
真想睡覺……
還不如去園子裏亂晃，也許會給她晃出個安靜的地方睡覺。
就這?決定！
「吉祥，我去走走，你不用跟來了。」常君惜吩咐道。
「小姐，這樣不好吧？」園子這?大，萬一小姐走失了怎?辦？
「有什?不好的？自家的庭院還不能走嗎？」常君惜天真地說著，完全沒想到褚家莊是個很大的地方?
「小姐……」
「吉祥，我只是去逛逛，吃飯之前就會回來的。」她知道吉祥一定會想跟，但她才不讓她跟呢！她可是要去找地方睡覺的，如果吉祥跟著去，回來又會念很久……
「吉祥，我去走走。」絲毫不理會吉祥擔憂的神情，常君惜快快樂樂地走人。
耶！可以去偷偷睡覺了！常君惜一面走，一面在心裏歡呼。
呵呵……她怎?會聰明到想出這主意呢？
越想越得意的常君惜，完全沒注意到自己往哪個方向走，也沒特別去認她走過的路。
走著走著，常君惜才發現自己已經走到不知名的地方了。
「好像走很遠了，有點累……休息一下吧！」停下腳步，常君惜找了個有點隱密的假山躲進去。
這下誰也找不到她，她可以好好地睡上一覺。
真快樂！
想著想著，常君惜就呼呼睡著了……
＊＊＊＊＊
她心滿意足地醒過來時，已經是近正午時刻。
常君惜窩在假山山洞裏，準備過一會兒就回去用午膳。
沒過多久，她就聽到兩個丫鬟在外頭的對話。
「說到新少夫人啊……」
有提到她耶！躲在山洞裏的常君惜這下耳朵豎得更尖。
「人長得美不提，對我們下人又好，都不會要我們忙東忙西的。」
「而且又知書達禮。少爺真是好福氣啊。」
呵呵……她被讚美了。常君惜聽得樂不可支，精神都來了。
「那少爺?什?還放著方菲茹在帳房裏囂張呢？真是讓我想不透。」
咦，那是誰啊？
「誰知道？茹兒姑娘出身不好，可是她又這?能幹……」
「或許她可以當妾……」
「誰知道呢？哎，別再閒聊了，午膳晚了就不好了。」
「說的也是。快走吧。」
兩個丫鬟離開，留下一臉莫名其妙的常君惜。
夫婿要娶妾她怎?不知道？
她變成小可憐了！嗚嗚……
因?過於自怨自艾，常君惜一出山洞就完全忘了自己原先是從哪個方向來的了－－
＊＊＊＊＊
「什?？惜兒不見了？」褚少揚正準備去陪妻子用午膳，就見到吉祥慌慌張張地跑來。
「姑爺，對不起。小姐說她去園子走走，午膳之前會回來的，可是我怎?也等不到她……」吉祥急得都哭了。
萬一她的小姐有什?三長兩短，要怎?跟老爺夫人交代呢？
更何況小姐從小跟她一起長大，要是小姐有個怎樣，她也對自己交代不過去啊！
看吉祥哭成那樣，褚少揚也不忍苛責。「你別哭了。我去找惜兒，你去跟老夫人稟報，說我們不在家裏，不用等我們用飯了。」
「是。」儘管心裏再怎?急，這時候也只能強做鎮定了。
交代完，褚少揚馬上沖去找妻子－－
＊＊＊＊＊
她到底走到哪里了？
這並不是回主屋的路啊！常君惜邊走邊納悶著。
難道她迷路了嗎？?什?四周的景色變成一大片樹林了呢？
常君惜停下腳步，再次看看四周的景色，終於確定她是迷路了。
這下該怎?辦？繼續往前走嗎？萬一越走越深入林子，迷路得更加厲害該怎?辦？
思索了一下，她決定不要再繼續前進。
而且她肚子也餓了，繼續往前走會很累的。
還是等人來救她好了。
幸好她告訴吉祥午膳前就會回去，吉祥沒看見她，應該會派人來找她……
常君惜雖然感到很不安，還是鎮定地找了塊乾淨的草地坐下來，一面編著花圈一面等人來救。
像她這種美麗又有才德的人，老天爺絕對不會讓她紅?薄命的……
就在常君惜編完第一個花圈時，突然聽到有人叫她的名字。
是夫君！
「夫君……」常君惜試圖喊大聲點，但是她好餓喔！根本沒力氣大叫。
幸好褚少揚還是有聽到她的回應，立即沖了過來。
「惜兒！」看到小妻子無助地坐在草地上，褚少揚心中一緊，連忙沖過去緊緊地摟著她，生怕身形織細的她隨風飛去。「你嚇壞我了！下次不可以再這樣亂跑！」
只見常君惜木然地看著褚少揚。「夫君……」
「惜兒，你怎?了？」
該不會是發生了什?事吧？褚家向來守衛森嚴，不可能有什?閒雜人等出沒，?什?惜兒看來好像受驚過度呢？
直到此刻，常君惜才真的釋放了她的不安感。
「夫君，惜兒好怕……好怕再也見不到你了……」常君惜哭道，臉上淚痕斑斑。
「別哭。沒事了……」看到娘子嚇成這樣，褚少揚也不忍再苛責她。
吻著佳人淚濕的臉蛋，他不停地安慰道。
「夫君……我以後不敢亂跑了……」常君惜小臉深深埋在褚少揚的胸前，感覺好安心。
原來有夫君的感覺這?好，難怪丁香跟容蓉提到她們的夫婿時都一臉好幸福的樣子……
「你要再敢亂跑，我就打你屁股！」
「啊？」原來夫君是個很暴力的人……好害怕喔！
常君惜?起頭，不滿地嘟著小嘴。
「我真的會這?做！」褚少揚輕捏著妻子的嫩頰，語氣堅定地威脅。
「可是我會痛耶！」
「那看你還敢不敢亂跑！」
「可是我沒有亂跑啊！我有告訴吉祥。」常君惜試圖狡辯，絕對不讓夫君有機會打她。
「照打。」不理會她的抗辯，褚少揚氣定神閑地說。
「?什?？人家有告訴吉祥啊！」
「但你沒有告訴我。」
「你一整個早上都找不到人啊！」
「那你還是要等到告訴我後才能自己亂走。」
「?什?？不公平！」
「因?我是你的夫君。」
「可是……」常君惜正欲爭辯，褚少揚頭一低，馬上就堵住了常君借的小嘴。
「唔……」常君惜發出輕呼，褚少揚卻不理會她的反應，不但封住她的雙唇，還沿著她的唇線輕輕舔弄，舌頭攻進她的檀口。
常君惜柔軟的身子貼靠在褚少揚強健的懷中，沈溺在這美妙的感受裏。他的吻讓她渾然忘我，只有心甘情願的承迎……
良久良久，褚少揚終於放開了她。
「夫君……」她只能大口地吸氣，補足剛剛缺乏的氧氣。
褚少揚依依不捨地用手指圈畫著妻子紅豔柔軟的唇。他是這樣渴求著她，強烈地想要她……
不過她大概嚇壞也累壞了，還是讓她好好休息吧！
硬是忍下心中的欲望，褚少揚抱起妻子，往主屋的方向走去。
作者:
大頭寶珠
時間:
2017-6-28 00:25:51
第五章
自從嫁到褚家之後，常君惜根本什?事都不用做，只要乖乖晨昏定省，其餘時間窩在房內打瞌睡也沒人知道。除了夫君常常會半夜把她吵醒，把令人害羞的儀式多做一次外，她的日子可愜意極了。
而且自從她上次迷路，回來招了風寒後，所有人都認可她不用每天起來跟大家長請安，所以她可以偶爾早上睡得晚晚的，只要讓吉祥去說一聲她身體不舒服就好了。真幸福！
一想到這兒，常君惜的小嘴就忍不住微勾起來，頓時間忘了想睡覺這事。
「吉祥，成親沒有丁香跟容蓉說的那?難嘛！」
「小姐說的是。」吉祥不予置評。沒見過像小姐這樣的新嫁娘，淨把娘家的珍奇異品搬光，統統拿來孝敬夫家，再隨便做一些奇怪的點心充做北方小點，也唬得一家大小一楞一楞的。
不過也只有她家小姐才有這種能耐！
想著想著，吉祥也不知不覺地驕傲起來。
「吉祥，你就誇誇我嘛！我可是很棒的耶！」常君惜可不滿意吉祥只有這等反應。
她這?聰慧，剛過門就這?惹人疼愛，不好好誇獎怎?可以呢？
早知道嫁?人婦這?容易，她早就嫁了。
「小姐……」受不了主人的自鳴自誇，吉祥翻了個大白眼。
「本來就是嘛！」常君惜還真的不太知道謙虛?何物呢！
「好啦，小姐說得都是。」吉祥覺得還是順從主子的話好了，要不這一辯下去，還不知道怎?收尾哩。
「對了，你去幫我打聽一件事。」常君惜突然想到。
「小姐，什?事？」
「幫我問問方菲茹是誰？什?來歷？」
夫君這陣子忙得不可開交，常常入夜後才回房，她都等不到和夫君講話的機會。
原本夫君以事業?重的表現是讓她很覺得驕傲的，可是今天再次聽到丫鬟們談論一個叫方菲茹的姑娘，似乎和夫君走得頗近。
她聽到時，也不知?何，心裏就是一陣酸酸的感覺，說不上的不愉快。覺得好像就快失去夫君般……
「呃……小姐也聽說了啊？」吉祥說得吞吐，令常君惜更加覺得怪異。
「這是什?意思呢？」
「有關方菲茹的事情。」唉，原本她不想破壞小姐的好心情，想不到小姐還是知道了。
「妳早就知道了？」常君惜頗覺訝異。
「下人早就議論紛紛了」
「議論些什?？」常君惜不解。
「這方姑娘是帳房的女兒，因?從小在院裏長大，也就幫著處理帳房的事。」
「還有呢？」
「她跟少爺一塊兒長大。」
「還有呢？」
「因?老夫人很疼愛她，所以下人們都當她是小姐般看待。」
「還有呢？」常君惜才不相信這事這?簡單。
「那方姑娘原本是想嫁給姑爺的，結果小姐進門，硬生生截斷了她的好夢。」吉祥這句話講得頗?憤怒。
明明是姑爺心甘情願娶小姐的，可這話聽來好像是她家小姐橫刀奪愛，搶了姑爺似的……
有夠氣人！
她家小姐好歹也是「京城三美」之首，想娶她的人都爭破頭了，怎?可能會橫刀奪愛呢？
常君惜聽完，想了一下才說：「吉祥，去?房幫我準備碗參湯。」
她決定今晚親自去會會這位傳說中的茹兒姑娘，究竟是個什?樣的人物
＊＊＊＊＊
常君惜端著參茶，笑咪咪地送進帳房。「夫君好認真喔！」
再配上旁邊那個清秀的女子，真是值得認真的動力啊！常君惜一咬牙，硬是擠出個甜美的笑容。
「惜兒，這?晚了，你怎?還跑來呢？」褚少揚又驚又喜地端過常君惜手上的參湯。
「夫君這幾日來都熬夜工作，惜兒捨不得，便弄碗參湯給夫君補身體，怕夫君累壞了。」常君惜眨眨大眼，看來就是慧黠靈動得令人心疼。
「惜兒，以後不要這?麻煩了。」褚少揚輕聲囑咐。
「只要夫君不要太過勞累，惜兒?你泡泡茶又怎會麻煩呢？」常君惜咬牙切齒地瞟了瞟夫婿身旁高挑纖細的身影。
讓夫君好好工作，?夫君解憂本來就是她的份內事，所以她就很聰慧地泡了茶，做個賢德女子，順便探探這方菲茹是何等人物……
呵呵呵，她真是好聰明啊，是不是？她悄悄握緊了小拳頭。
不好，小妻子生氣了！
褚少揚聽出妻子語調中的諷刺，心裏警鐘一響。
「可是我會心疼。」當務之急，先安撫心愛的小妻子，其他等會兒再說吧。
「可是人家想念夫君嘛！夫君好幾天都沒跟惜兒說說話了。」她撒嬌地說著。
這趟她是來要宣示主權的。夫君是她的，不可以給任何人搶走。
「我也想妳。」褚少揚低頭輕吻妻子一下，語氣寵溺，「你先回房等我，我儘快把事情處理完就回房。」
?了讓他心愛的小妻子擁有全然無憂、而且更幸福的生活，他要多花點時間擴充原本的綢莊，將營生擴及其他層面。
「那夫君不要熬夜太久喔！」常君惜甜甜叮囑。
一旁冷眼旁觀的方菲茹總算受不了被忽視的滋味了。「少揚哥好體貼啊。」她口氣中的嘲諷明明白白。
常君惜假裝剛剛才注意到方菲茹的存在。「這是？」
「惜姑娘好，我是方菲茹。」刻意不稱呼常君惜?少夫人，一方面是?高自己的地位，一方面是宣示她並不認可常君惜的身分。
看到常君惜的模樣，她就忍不住生氣。
少揚哥真是沒眼光，居然娶了個沒什?精神的女人！看起來一副風吹就倒的模樣。
像她，氣色紅潤、體態美好，絕對比這個臉色蒼白的女人好多了！
少揚哥居然不要她這種大美女，而選擇一個幹幹瘦瘦的女人做妻子……如果她不趕緊讓少揚哥清醒過來，她真的會無法原諒自己！
「喔……是方姑娘啊！久仰大名。」
「你聽說過我？」方菲茹有點不相信。
「惜兒，你聽過茹妹妹？」褚少揚也覺得不可思議。
「對啊！」常君惜一派天真地說著，「大家都說帳房先生有個聰明伶俐的好女兒，幫了褚家很多忙呢！」
常君惜一番讚美的話，卻是清楚地告訴方菲茹，她只是帳房先生的女兒，不要忘了自己的身分。
「謝謝惜姑娘的誇獎。只要少揚哥願意，茹兒可以幫褚家更多。」方菲茹也很明白地暗示褚少揚，只要他願意，她絕對會?他做更多事情。
「那惜兒先代夫君謝過方姑娘了。日後你出嫁，褚家絕對會包份大禮的。」
常君惜沒被方菲茹激到，反而快快樂樂地順水推舟，把她歸在褚家之外的人。
「茹兒先謝過惜姑娘。」方飛茹咬牙切齒地答謝。
「好說。這是我身?妻子應盡的責任。」耶！小贏一局。嘿嘿嘿……
「夜深了，惜姑娘也該休息了。茹兒跟少揚哥還有很多事要做。」方菲茹擺明下逐客令。
「謝謝方姑娘關心。對了，方姑娘以後不用稱呼我惜姑娘－－好歹我也成了親，不適合再叫姑娘了。」
常君惜笑嘻嘻地望著夫婿，靈動的雙眸隱含無限的依戀。「夫君，惜兒先回房了喔！」
褚少揚含笑點頭。
他知道方菲茹對他的情意，但他並未對她動心;只盼他的不予理會會讓她自己想通。
方菲茹聰明，善於察言觀色，也很懂得經商之道;如果她今天是個男人，絕對會是個很好的哥兒們。
但絕不是個很好的人生伴侶。
方菲茹太好強，和她在一起，無法令人放鬆。
不像惜兒，甜蜜可人，懂得退讓。和這樣的女子相處，自在愉快多了。
凝視著妻子漸行漸遠的身影，褚少揚的唇畔不覺揚起一抹微笑。
等常君惜走遠了，褚少揚才回過神來處理公事。
看著褚少揚表情的變化，方菲茹實在不甘心。
「少揚哥很愛惜姑娘？」她試探道。
「茹兒，等你有一天遇到一個人，你就會懂了。」褚少揚也不正面回答，只是淡淡回應。
「我現在就懂了。」方菲茹相信她對褚少揚的感覺才是真愛。
真愛就是要和他並肩縱橫商場－－
「茹兒，等你長大了，就會知道了。」不願與方菲茹再爭辯，褚少揚簡單回答。
＊＊＊＊＊
翌日。
「吉祥，你知道那個方菲茹怎樣嗎？」
常君惜站在湖邊，有一搭沒一搭地把石頭丟進湖裏。
她今早又裝病，在房裏睡了大半天，現在午覺睡不著了，只好拖著吉祥來外面裝風雅。
「不知道耶！」可憐的吉祥今天的午覺就犧牲給她家小姐了。現在她想睡得很。
「她昨天很凶喔！」常君惜直接講了。
「喔。」凶就凶嘛，她家小姐從來也不會凶輸人，有什?好怕的？
「你的反應怎?就只有這樣？」常君惜不高興了。
「小姐，這方菲茹有多凶啊？」吉祥還是搞不清楚她家小姐的意思。
「凶到不肯叫我少夫人。」
「那怎?辦？」吉祥也不知道要怎?辦才好。
「不知道啊！」
主仆倆傻楞楞地站在湖邊，對著湖面發呆，不一會兒，吉祥才注意到主子幹的好事。「小姐，你就別再丟了。湖裏的魚沒丟著，你倒把旁邊的花砸爛了。」
「是喔！」常君惜這才停手，一叢好好的杜鵑已經變得歪頭喪氣了。
「吉祥，你注意一下，有沒有人經過？」雖然是她自己毀了這好好的杜鵑，但在人前還是要裝一下。
萬一有人經過，她得惋惜一下這叢慘兮兮的杜鵑，這樣才顯得她感情豐富而纖細嘛。
「小姐，是沒什?人……」
「沒人就好。」嘿嘿嘿……
「只是姑爺從剛才就站在那兒了。」吉祥說出實話。
「啥？」常君惜瞪大眼。「那……那要怎?辦？」
「妳們兩個幹嘛站在這裏嘀嘀咕咕的？」褚少揚走了過來。
「夫君……」常君惜滿臉通紅。
「吉祥，你先退下吧。」
「是。」太好了，她不用陪著小姐面對後果了！吉祥快快樂樂地退了下去。
啊！我也要退下……常君惜依依不捨地看著親愛的丫鬟、她唯一的救星離去，在心底吶喊。
「人都走了，你別再看了。」褚少揚喚著出神的小妻子。
「夫君……」常君惜吞吞口水，惴惴不安地拉著裙襬。
討厭，夫君幹嘛這時候出現呢？
「有什?要說的嗎？」褚少揚故做嚴肅地詢問。
雖然他知道小妻子的真實個性跟傳聞很不像，也不是那?完美，但他也樂於接受這樣的她。
只是如果她有謀殺植物的暴力傾向，做丈夫的就應該知道這點，並做點防範。
至少他可以交代下人別再種太多植物，或者是別對突然暴斃的植物大驚小怪。
「呃……」要怎?說呢？
說這棵杜鵑命苦，剛好就被她丟中了嗎？可是，夫君會相信她嗎？
「我怎?從來不知道我的娘子有殺害植物的喜好？」褚少揚乾脆幫她起了個頭。
「不是這樣的！夫君，你聽我說，這一切只是巧合。我不曉得這叢杜鵑就在這裏，我本來只是想丟石頭到湖裏的……」
「誰知道就一直丟到這叢杜鵑？」褚少揚幫她說完。
「是的。」常君惜頭兒低低，完全不敢看夫婿的表情。
褚少揚也不知道該說些什?才好。他的娘子怎?這?厲害？
唉，難怪當初岳父聽到他願意娶她時，簡直是感激涕零。
不過這樣可愛的小娘子?他的生活增添了很多樂趣，讓他的日子比以前愉快多了……
作者:
大頭寶珠
時間:
2017-6-28 00:26:10
第六章
「小姐！」吉祥嚇得尖叫連連。
完了，小姐真的氣壞了。
她跟小姐這?久，通常只有她非常生氣的時候，才會一言不發地進房提筆寫字。
而且也只有這時候，寫的字筆畫才會比較多一些。
力道也會重了一些。
紙也就比較容易破了一些－－
「小姐，你行行好，別再寫字了啦！」再寫下去就沒紙了。
教她怎?跟筆墨房的先生解釋，?何她家小姐一個晚上就用了百來張紙呢？
「你教我怎?咽得下這口氣？」已經連續好幾天了，夫君又早出晚歸，兩人都碰不到面。
每次他回房時，她已睡著；她醒來時，夫君又出去工作了。
「刷」地一聲，又是一張紙破了！
「小姐，你別生氣嘛！姑爺又沒做什?，只是忙於事業而已。」犯不著氣成這樣，犯不著拿紙出氣，犯不著……吉祥在心裏念著。
吉祥這?一說，瞬間又破了一張紙。
「哼，那方菲茹是有什?魔力，讓夫君在帳房忙到這種程度？」
「姑爺只是這陣子忙而已，過幾天就好了……」
偏偏常君惜怒氣難消，還是再多弄破了十來張紙方才罷手。
「吉祥，你說說！夫君這樣做對嗎？」常君惜不服氣地問。
「姑爺不對。」吉祥也頗?認同。其實她也很佩服小姐的修養，居然可以隱忍了這?多天才發作。
「就是說嘛！哪有人放著妻子不顧，整天去對著帳房先生的女兒？難怪我會這?生氣了。」
「姑爺的確不懂事。」
「不懂事就算了，居然不懂我上次送參湯的意思！」就是要他不能太晚回房。
「真的很不聰明。」
「而且也沒跟我道歉，真是不識大體。」難怪她會生氣。哼！
「的確很不識大體。」
「而且沒誇獎我的參湯好喝……沒風度！」常君惜十分嗤之以鼻的樣子。
這跟風度有什?關係？吉祥無言以對。
「既然夫君這?不懂事、不聰明、不識大體、沒禮貌，如果我不好好說說他，我的終生幸福就完了。」笨夫君！
吉祥決定沈默。
「所以我應該好好地告訴夫君，他不可以再繼續沈迷於工作中。」
吉祥只能點頭，以示贊同。
「我絕對不會拿我的幸福開玩笑！」常君惜講得憤慨。
夫君是她的，誰都別想搶走！
就在這刻，常君惜突然醒悟，原來她一直好愛夫君，所以她的心才會這?酸楚，心情才會這?起起伏伏。
她愛夫君愛得很深，很認真……
＊＊＊＊＊
「等等！」
方菲茹看到常君惜主仆的背影，在她們身後大喊。但前頭的兩人仿佛沒聽到，沒停下的意思。
「前面的人！」方菲茹加緊腳步追趕，「你們給我站住！」
「小姐，好像有人叫我們。」吉祥拉了拉常君惜的衣袖。
「是誰啊？」常君惜已知道是方菲茹，故意假裝沒聽到。
唉，還是沒辦法，得面對這凶女人。
「是我！」方菲茹來到兩人面前，气喘吁吁地瞪著情敵，模樣好不可怕，看得常君惜和吉祥心驚驚。
「你是……」常君惜故意假裝忘記她是誰，就是要方菲茹知道，她對她而言，不過就是個不重要的人。
「方菲茹。惜姑娘忘了嗎？」方菲茹?頭挺胸。
這瘦幹幹的女人居然敢忘了她是誰？實在是太不應該、太對不起她方菲茹了！
方菲茹滿肚子氣，恨不得趕快發泄出來。最好她給這女人個下馬威，讓她知難而退，省得她還得花心思趕走她。
「方姑娘……噢，我想起來了。妳好。」討厭，誰要記得情敵啊？
「我當然很好。」開玩笑，不好她就回房睡覺了，還出來給她下馬威？！
「有事嗎？」她看到這姓方的女人就煩，一點都不想理她！
「當然有！」沒事叫住她幹嘛？浪費時間！
「請說。」沒辦法，進退合宜是她的天性。
「請你不要再死纏著少揚哥了！」方菲茹瞪著她，一臉氣嘟嘟的模樣。
「我怎?個死纏法？」他們是夫妻，不纏他，要纏誰啊？她倒是很想跟方菲茹說，叫她不要再纏著她說廢話了。
「你明知少揚哥這幾日早出晚歸，就是不願再見到你，你?何不自動離開？」方菲茹說得理直氣壯。
「夫君是忙於事業，並非如方姑娘說的，只是想避著惜兒。」常君惜雖然聽了方菲茹的話，心裏大受打擊，但她還是決定相信夫君。
「夫君？」方菲茹聽得頗不是滋味。
「對啊！我們既然已拜堂成親了，當然要這?叫他囉。」哼，她要她離開夫君，她就得乖乖聽話？她常君惜才不吃這套呢！
聽到常君惜的回答，方菲茹心裏更是有氣，大喝一聲，「我才不管你叫他什?，我只要你離開他！他是我的！」
「?什?？」
「就憑我從小到大一直喜歡著他！」
「那又如何？」
方菲茹看她的模樣，還以?常君惜搞不清楚狀況。「我們從小一起長大，他不可能會真心愛你，我才是他妻子的最佳人選。你可不要再對少揚哥糾纏不清。」她說得理直氣壯，好像常君惜和褚少揚的婚姻只是兒戲。
「謝謝你告訴我這件事。」常君惜笑嘻嘻地回應。「但是我們已經成親了，癡心妄想的應該是方姑娘你。」
「什?癡心妄想？惜姑娘真是搞不清楚狀況。」方菲茹冷冷瞅了情敵一眼。
「搞不清楚什?狀況？」
「惜姑娘身子瘦弱，褚家又只有少揚哥一脈。照目前看來，惜姑娘似乎不能?褚家開枝散葉……」她抓著敵人的弱點使勁踩。
「妳……」
「惜姑娘還是趁早離開少揚哥吧。褚家需要的，是個出得了廳堂的少夫人，而不是個弱不禁風的女人。」方菲如冷笑一聲，便趾高氣昂地走人。
留下被打擊的常君惜及怒火沖天的吉祥。
「小姐，不要理這瘋女人！」
向來飽受寵愛的常君惜只是無言地落淚……
＊＊＊＊＊
入夜，褚少揚依舊未歸。
常君惜一個人守著空空的房間，想到方菲茹稍早的話，忍不住又悲從中來。
「怎?啦？誰惹我的娘子傷心了？」褚少揚一進門，就看到妻子哭得好令他心疼。
「啊……」常君惜一下子無從掩飾，只得強堆起笑容。「沒有的事?惜兒只是眼睛進沙子了。」
糟糕！這下夫君一定會以?她很沒用了！
怎?辦？怎?辦？
常君惜心底直著急，她可不想真如方菲茹所說，是個無用的小女人……
「是嗎？」褚少揚環抱著常君惜，不住地吻著她，手也跟著不規矩起來。
天知道他有多想念抱她的滋味！
而常君惜只是僵著身子，不知該如何回應。
「我的好惜兒，別生氣了。我知道我這陣子忙過頭，忽略了你。對不起……」
「夫君，惜兒是不是真的很無用呢？」常君惜還是希望直接從夫君這兒知道，她對夫君的意義?何。
如果夫君真的嫌棄她，她絕對會二話不說就離開。
「是誰這?跟你說的？」褚少揚聽到常君惜的話，大?震怒。誰敢否定他的妻子？！
「沒人。只是夫君這些日子忙得不可開交，惜兒又無法?夫君分憂解勞，也無法……」繁衍子嗣……
「我的小傻瓜！妳的存在就是我最大的安慰。只要看到你的笑容，我的煩惱就會自動消失了。」
「真的嗎？」常君惜大喜。夫君居然這樣肯定她！
原來一切都是那個趾高氣昂的女人自己想的！想通這點，常君惜粉嫩的臉頰因興奮而顯得紅潤。
「當然啦！不准再胡思亂想。」褚少揚抱著常君惜的手更加不規矩了。
「嗯……」常君惜發出微微的喘息，身體因?褚少揚的輕撫而顫抖。
「舒服嗎？」褚少揚沙啞的嗓音在她耳邊盤旋，帶著火苗的大掌罩上她粉嫩的酥胸，隔著外衣在渾圓的山峰上摩挲，讓常君惜渾身燥熱不安。
「啊……」她不自覺地發出輕喃。
「我知道你會喜歡的。」嘴角揚起一抹勝利的微笑，褚少揚立即褪去常君惜的衣服，低頭含住她顫動的蓓蕾，一手則逗弄另一隻渾圓，緩慢揉捏，惹得常君惜不安地扭動軀體，甚至弓起身體迎向他。
「我的惜兒真熱情！」看到常君惜反應這?強烈，他忍不住輕聲調侃。
「夫君……」常君惜嬌羞不已。
「等會兒再大聲叫我。現在先讓我好好看你。」褚少揚往後退了些，挑逗的眼神來回地愛撫著她光潔赤裸的身體。
「夫君……」常君惜被看得害羞，連忙以手遮著下體。
「把手伸進去一點，我要看你這?做。」褚少揚急切地命令著。
常君借完全愣住了。
「把手伸進去，像我平常摸你那樣做給我看。」褚少揚帶著常君惜的手，緩緩往她茂密的叢林探索。
「啊……」一種愉快的刺激感自身下傳來，常君惜忍不住叫了出來。
「不要停，繼續。」褚少揚一邊鼓勵著，一邊吻著常君惜渾圓的雙峰，舌頭來回膜拜她柔嫩的蓓蕾。
「夫君……」強烈的刺激感貫穿全身，常君惜再也承受不住了。「夫君，求你……」
「求我什?？」他把佳人壓在身下，手指也慢慢接近她的私密處，接替她的手指，挑弄她敏感的花核。
「呃－－」好熱喔……
「求我什?？」褚少揚挑逗地在常君惜耳畔呢喃。
「要我……夫君……」常君惜嬌柔的乞求，更加激得褚少揚興奮異常。
「怎?個要法呢？」
「夫君……求你……求你要了惜兒……」
佳人的輕聲呢喃像強力春藥，將他僅存的理智炸成碎片。他一個挺身，將她引向更歡愉的天堂……
＊＊＊＊＊
「少夫人，老夫人找你過去聊聊。」柳兒笑嘻嘻地對正在房裏刺繡的常君惜說。
她真是越看這新進門的少夫人越欣賞。
模樣嬌俏，又賢慧，真是打著燈籠都尋不到的好姻緣！
「好的。柳兒，你等我一下。」知道柳兒正用欣賞的眼光看自己，常君惜的聲調就更格外溫柔悅耳了。
「少夫人在繡給少爺的衣服嗎？」
「是啊。這幾天天氣有些冷，想替夫君多縫件衣服。」常君惜臉上帶著嬌羞的微笑，溫婉表示。
「少夫人真賢慧。」柳兒對常君惜敬佩不已。
「哪兒的話。這是我?人妻該做的事。」甜甜地一笑，常君惜講得雲淡風輕。
其實她心裏正享受著柳兒贊佩的眼光，好不得意。人家她就是這?賢慧，就是這?值得被稱讚的好妻子喔！呵呵……
「什?事這?高興？」突然傳來褚少揚的聲音，把正陶醉在讚美聲中的常君惜喚回現實。
「少爺好。」柳兒趕緊問安。
「姑爺。」吉祥幾乎是感激涕零地看到褚少揚的來到。再繼續看她家小姐這樣陶醉的樣子，她真怕小姐會露出馬腳。
「夫君，你來得正好。奶奶找我過去聊天，一起過去好嗎？」
「好。」妻子笑得這?可人，他想說不都難。
自從上次發現妻子哭泣後，他就盡可能地挪出時間陪妻子。
柳兒和吉祥看主子們甜甜蜜蜜的模樣，識相地退了出去。
「奶奶跟我說你最近都陪她聊天，說你很乖。」
常君惜溫柔可人地表示，「奶奶教我很多規矩，我很喜歡跟她聊天呢！」
雖然奶奶泡的茶都好苦，她一點也不喜歡喝，但只要能讓人覺得她很賢淑，再苦她都喝得下去。
「真的嗎？那妳可得教教我。」褚少揚看著愛妻溫馴的模樣，臉上得意滿足的笑容不曾停過。
「好哇！那你要我怎?教？」
「現在教嗎？」褚少揚別有深意地笑了。
「討厭！」看到夫婿的笑容，常君惜不自覺地撒嬌。
「真的？」褚少揚一甩摺扇，聳聳肩，「那好吧！我走開就是。」
「夫君別當真嘛……」常君惜急忙拉住夫君的手。
「那你討不討厭我？」
「討厭你就不叫你夫君了。」常君惜親昵地挽著褚少揚的手，甜甜地微笑。
「那是喜歡還是不喜歡？」
「哎呦，夫君別逗惜兒．．．．．」
「到底喜不喜歡？」他可是要逼她說出來。
「夫君……」常君惜嬌羞地不肯說。
夫君好壞喔！居然要她說出這種話……常君惜偷偷瞄了他一眼，滿臉酡紅。
「喜不喜歡？再不說……我要生氣了喔。」褚少揚板起臉，佯作生氣。
「喜歡、喜歡！惜兒喜歡夫君！」常君惜連忙說道。
「喜歡該怎?辦？」環著妻子纖細的腰，褚少揚要她吻他。
「夫君……」常君惜臉更紅了，急忙要推開他。
「好吧！妳不吻，我就自己吻妳。」緊緊抱著小娘子，褚少揚吻住了她的櫻唇。
常君惜的聲音淹沒在夫婿熱烈的狂吻中，閨房內正上演著鶼鰈情深的濃情場面……
作者:
大頭寶珠
時間:
2017-6-28 00:26:25
第七章
夫妻倆走進老夫人的廂房，常君惜抿嘴一笑，舉止得體地躬身請安。「奶奶好。」
「好！好！」聽到孫媳婦如此甜蜜地跟她打招呼，老夫人的嘴都快笑裂了。「惜兒，沒事把你叫來聊天，不會嫌我老人家煩吧？」
「奶奶想惜兒陪著聊天，惜兒高興都來不及呢。」常君惜認真地說。
「真的嗎？」老夫人推推身旁孫子的手臂，「你看你媳婦多乖！要好好疼人家，知道嗎？惜兒，要是少揚欺負你，只管告訴奶奶。奶奶幫你討公道！」
「奶奶，您很偏心喔。」?什?奶奶總以?他會欺負惜兒？褚少揚若有深意地看了妻子一眼。
她還真會收買人心啊！呵呵……
褚少揚揚起眉，「奶奶可是看惜兒漂亮、嘴甜，就決定不要你可憐的孫子了？」
看奶奶和夫婿開著玩笑，常君惜忍不住輕笑出來。
老夫人擺擺手，轉過頭看著常君惜，「不要理他！他從小就是這樣和我沒大沒小。」
「喔！」常君惜乖乖點頭。
見到孫媳婦如此溫馴，老夫人心裏又對常君惜多了三分疼惜。
「來，惜兒，陪我老人家吃吃松子糖。」
有糖吃？太好了！
常君惜心底樂呼呼的。她最愛吃糖了。
「謝謝奶奶。」
「惜兒，如果不喜歡吃我這老人家吃的東西，你可要講一聲。」雖然孫媳婦說喜歡來陪她聊天，但她還是怕她覺得無聊。
「奶奶，我最愛吃糖了。」常君惜連忙安撫老人家。
倒是一旁的褚少揚忍不住打趣道：「奶奶，你以?惜兒嘴怎會這?甜？還不是吃糖吃來的！」
「這小子，連媳婦也欺負。」老夫人嘴上是罵褚少揚，卻是笑得合不攏嘴。
三個人就一面吃點心，一面說說笑笑地聊起來。
「奶奶，菲茹來給您請安。」來的不是別人，正是她向來疼愛的方菲茹。
「茹兒來啦？」老夫人看著方菲茹。嗯，真是出落得越來越美了。
她今天刻意安排方菲茹跟常君惜碰頭，希望能化解方菲茹對孫子的執著。
希望茹兒會自己想開，不要再一直執著不屬於她的幸福……
唉！
這陣子茹兒和少揚待在帳房的時間越長，下人們傳的流言也越多，總讓她覺得不安。
她擔心以茹兒剛烈的個性，萬一少揚處理不好，就麻煩了。
「奶奶請茹兒過來，茹兒一刻也不敢耽擱。」方菲茹說得懇切，急欲向老夫人證明她有多以褚家?重。
「呵呵……難得你有這個孝心。」老夫人假裝聽不懂方菲茹話中的涵意。
「啊……少揚哥也在！」方菲茹一轉身就看到褚少揚俊俏的臉龐出現在面前，一顆心狂跳不止－－
她刻意忽略常君惜的存在。
「奶奶也叫茹兒來啊？」褚少揚忍不住開口。他實在納悶奶奶在打什?主意。
明知道茹兒跟惜兒處得並不是很好，還讓她們兩個碰在一起，豈不是尷尬？
「是啊！是啊！」老夫人笑得開心。「到底是一家人嘛！我想也該給茹兒介紹一下她的大嫂。」
「奶奶說的是。」褚少揚聽見奶奶願意幫忙，樂得順水推舟，連忙點頭。
「茹兒來，叫聲惜兒大嫂。」老夫人牽著方菲茹的手，笑咪咪地道，「你嫂嫂可是京城有名的三大美人之一，她的姊妹們可是都嫁給了人中之龍……改天叫你嫂嫂也幫你在京城物色個好夫婿。」她這話意思很明白了。
方菲茹傻楞楞地看著老人家，不知該說什?。
她知道奶奶要她對褚少揚死心。
然而，如果感情可以收放自如，那她又何必苦守著褚少揚一人呢？
?什?大家總以?放棄愛一個人是很容易的呢？她方菲茹並不是個朝秦暮楚，三心二意的女人啊！
頓時，她感到難過無比……
她心痛歸心痛，但還是硬擠出一句，「嫂嫂好。」
「噯，大家年紀相當，茹妹叫我惜姊姊就好?夫君的妹妹就是我的妹妹嘛。」常君惜也樂得在大家面前做順水人情。敵人都讓步了，她也不用窮追猛打。
果然是個識大體的好媳婦啊！老夫人笑瞇了眼。
突然，老夫人想起什?似地問著孫兒，「最近綢莊還忙嗎？」
「還好。」褚少揚淡淡回復。
「茹兒，你說呢？」
聽到褚少揚說還好，方菲茹也不能說忙。「是少揚哥厲害，新的生意已經上軌道了。」
「那就好。」老夫人滿意地點頭。「那你們就沒理由不趕快讓我抱曾孫了。少揚，你要多陪惜兒，不要疏忽人家了。」
「奶奶別這?說，夫君很疼惜兒的。」常君惜連忙開口捍衛夫君。「是惜兒應該更體諒夫君。」
雖然她有點不滿夫君的事務繁忙，不過做人家媳婦的，多少也要作個樣子。
更重要的是夫婿不能讓別人罵，只有她才可以罵。
「呵呵……惜丫頭真會說話。」老夫人對常君惜是越來越滿意。
倒是一旁的方菲茹看得不是滋味。「惜姊姊倒是體貼少揚哥。」話語中濃濃的酸意一聽即知。
「茹兒可以好好跟惜兒學學，以後嫁人就受用無窮了。」知道方菲茹並沒有想開，褚少揚決定幫妻子說話。
「說的也是。茹兒也到該嫁人的年紀了，要懂事些。」連老夫人也介面了。
方菲茹被搶白一頓，面子有些挂不住。「奶奶說的是，茹兒會記住的。奶奶，茹兒還有事要做，茹兒先離開了。」
「好吧！」老夫人歎了口氣，也不多說了。
等方菲茹離去，常君惜見老夫人又歎了口氣，連忙倒了杯茶給老夫人，說道：「奶奶開心點。茹妹妹只是年紀小，一時看不開而已。」
老夫人搖搖頭，又加了句:「惜兒，你茹妹妹年紀小，有什?衝撞你的地方，你要多擔待一些。」
茹兒從小個性剛烈，她只希望她能早日放手，尋得自己的好歸宿……
＊＊＊＊＊
清晨，風徐徐地吹著，天氣和煦。
照理說，這應該是個令人愉快的一天，然而常君惜房裏卻傳來一聲又一聲的尖叫。
「小姐！你怎?了？」吉祥不停尖叫著，惶恐充斥著她的心神。一大早她來伺候小姐梳洗，卻看到小姐已經起床了－－
天哪！
向來嗜睡的小姐居然會比她還早起？這實在太恐怖了！
而且小姐還說她睡不著？！她家小姐一向只有睡不飽，而不可能發生睡不著這種事情。
再來是她?小姐端來的早膳，小姐居然只吃了一點點就說吃不下了！
怎?可能？！今天早膳可是小姐最愛吃的漬蕪菁，再加上她特別?小姐熬的銀魚粥，可她家小姐只吃了一口便吃不下了！
「小姐！你到底怎?了？」
吉祥完全處於極度受驚的狀態，再看到常君惜忽地嘔吐起來，她只能不停不停地尖叫。
「吉祥，麻煩你安靜一下。」吐到虛軟無力的常君惜只能拜託她那吵人的丫鬟先閉嘴，讓她專心地嘔吐一下。
「可是，小姐你……」吉祥焦急地直跳腳。
「去找李嬤嬤來。」常君惜強忍著欲吐的衝動，趕緊叫吉祥去找幫手。
她真的真的不能再聽吉祥雞貓子鬼叫下去了。
呃－－好難過……
不多時，吉祥便拖著气喘吁吁的李嬤嬤進來了。
「李嬤嬤，少夫人今早一直不對勁！」
「少夫人，您怎?了？」李嬤嬤趕緊扶著虛弱的常君惜到床上休息。
「嬤嬤，少夫人今早說她睡不著、吃不下，然後就開始幹嘔……這到底是怎?一回事？」吉祥嘰哩哇啦地說著。
幹嘔？李嬤嬤看了一下常君惜蒼白的臉色，問道：「少夫人，您這個月的癸水是否來了呢？」
常君惜愣住了。
癸水來不來跟她幹嘔有什?關係？
好一會兒，她才搖搖頭。
李嬤嬤笑開了。「少夫人可能是有喜了吧！我去請大夫來看看。」
什?？有喜了？
常君惜和吉祥眼瞪著眼，完全無法消化這突如其來的喜訊。
原來這是有喜了……常君惜楞楞地想著。
肚子裏有一個小生命在成長，十個月後會變成小娃娃，會長大，會叫她娘、叫夫君爹……
一股莫名的感動流竄全身，常君惜越想越覺得欣喜。
她有喜了！
＊＊＊＊＊
常君惜有喜的消息一下子就傳遍了整個褚家，大家都是興高采烈的。
最高興的，就是褚少揚了。
「夫君……我想下床走一走。」常君惜坐在床上，對褚少揚撒嬌道。
「不行！剛有身孕的人要好好照顧身體，不可太操勞。」褚少揚板起臉拒絕。
「可是……」常君惜還想爭辯一下，看到夫君嚴肅的模樣，小嘴又閉了起來。
不公平！
大夫明明說她可以起來走動走動，結果夫君一句「有身孕的人不可太操勞」，她就哪兒都不能去了。
她已經在床上躺了好幾天，補品也不知道喝了多少。
一想到那些補品，常君惜的小臉就垮了下來。
好苦喔……
她不想喝完都不行，夫君會待在她身邊，盯著她把每一滴喝光。
害她每天嘴巴都苦苦的……
發覺妻子漂亮的小嘴扁起，褚少揚有點心疼了。「惜兒聽話，先把身體養好，很快你就可以下床走動了。」
「大夫沒說我身體不好啊！」明明就只有夫君覺得她身體不好而已，大夫才沒這?說呢！
「誰說的？」
「我明明聽到大夫說，我只要多休息就好了。」常君惜天真地反駁。
「難道你沒注意到我跟大夫在外面談了很久嗎？」褚少揚講得十分認真。
其實大夫真的只有要她好好休息，是他自己加油添醋，說她要好好調養身體的。
常君惜偏著頭想了一下。「好像有這印象。」
「所以你要聽話，好好調養身體。」
「好吧！」
「這才是我的好惜兒。」褚少揚寵愛地吻了常君惜一下。
過沒多久，常君惜又想說話了－－自從她只能在床上靜養後，她的話就變得很多很多。
「夫君這陣子都沒進帳房，茹兒一個人忙得過來嗎？」
「應該可以。茹兒的能力很好的。」褚少揚想都沒多想就回答。
打從那次和奶奶聊過天後，他都盡可能抽時間陪小娘子;知道她懷孕後，他更是幾乎整天陪著愛妻，很少進出帳房。
不過這陣子方菲如對惜兒的態度改善不少，他認?她應該是想開了。
方菲茹不但會主動問起惜兒的情況，偶爾也會拿些進補的藥方給下人熬煮－－只是她的藥方並沒有派上用場，因?褚家自己提供的補品已經多到惜兒喝不完了。
至於?什方菲茹會有這?大的轉變，他也沒多想。他現在滿腦子都是妻子及即將出世的孩子－－
作者:
大頭寶珠
時間:
2017-6-28 00:26:47
第八章
夜色已深，宅裏的人都休息了。
方菲茹一個人在帳房內忙著。
她整個人瘦了一大圈，看得出來她忙壞了。
看完一本帳本，方菲茹又換過一本，不願意停下來喘口氣。
雖然這些都不是急著要整理出來的帳目，但她堅持加快腳步做完核對帳目的工作。
她要證明給褚少揚看，她才是那個可以幫他處理生意，幫他分憂解勞的人。
也許她不甜美、不會說好聽的話、不懂詩書琴畫、不會小鳥依人，但她才是那個可以幫助褚少揚成長、拓展褚家綢莊的人啊！
少揚哥要的妻子，應該是這樣的。
而她才是最好的人選！
方菲茹日以繼夜地工作，把自己折騰得更加憔悴了。
「茹兒，可以休息了。」方老爹心疼地說著。
看女兒這樣拚命地工作，整個人都消瘦了，身?父親的他也看不過去。
他知道女兒從小就愛慕著少爺，但少爺畢竟已經成親了，女兒不該再奢望。
「沒關係的，我把這本帳目看完就好。」方菲茹硬是擠出個笑容。
她不能停啊！一停下來，她就會哭。
哭了，就代表她認輸了……
從小，她就好喜歡少揚哥。
她還記得第一次進褚家大宅時的情景－－那時娘剛過世，爹只好把她帶在身邊。
她在褚家的第一天就在偌大的宅子內迷路，她那時哭得好厲害，以?再也看不到爹爹了。
就在她最慌亂的時候，少揚哥出現了。
少揚哥很溫柔地帶她去找爹爹，陪她玩耍，還教她識字。
從那時起，她就認定少揚哥了。
偏偏少揚哥上了一趟京城，就被那個只會傻笑，言不及義的常君惜給迷惑住了，不再喜愛她。
然而，這樣的女人是配不上少揚哥的。
只要她可以證明給少揚哥看，她是多?有用，她可以幫助他那?多，少揚哥一定會清醒過來，重新在乎她的！
「茹兒，何必呢？」方老爹語重心長地說著。
「爹，少揚哥最近這?忙，我不幫他多少分擔點，誰來幫他呢？」方菲茹倔強地說。
「但你已經做太多了。」
「爹，我只是在做我該做的事情。」方菲茹還是堅持著。
「做你該做的事，也不用把自己折騰成這樣啊！」
「我沒折騰自己！」
「沒折騰自己？那你告訴我，?什?我女兒瘦得不成人形？」
「爹，我沒有。我很好，真的！」方菲茹急著安撫父親。
方老爹歎了口氣，知道自己勸不了執迷不悟的女兒。「你別太固執。是妳的就是妳的；不是你的，也強求不來。」
方菲茹只是靜默……
黑夜沈沈，方菲茹的淚水浸濕了帳本，她的心被噬入比夜色還深沈的黑洞中，連她自己也探不到底的黑色深淵，再也爬不起來。
她只能繼續沈淪……沈淪到地獄的最底層。
沒人可以救她、幫她……
＊＊＊＊＊
「少揚哥，有些帳需要你處理一下。」方菲茹一看到褚少揚走進帳房，連忙打招呼。
「什?事呢？」褚少揚接過方菲茹遞來的帳本，匆匆瀏覽過。「茹兒，我想你的能力可以處理這點小事，犯不著大費周章地請我過來吧！」他的不悅之情一聽即知。
「可是少揚哥，你已經好些天沒進帳房了，很多事我們都還沒處理好呢！」方菲茹焦急地解釋。
她不希望少揚哥看輕她的能力，但也不希望少揚哥荒廢事業啊！
方菲茹急急忙忙又翻出幾本帳本，想證明給褚少揚看，她真的需要他幫忙。
然而褚少揚只是把帳本遞回去。「茹兒，以你的能力，難道連這都處理不好嗎？」
「少揚哥，並不是這樣的……」
不等方菲茹說完，褚少揚就截斷她的話，「你該多體諒一下，惜兒現在懷孕了，需要我多陪她。」
「但只有一點點……」方菲茹還欲再說。
「茹兒，以經商的能力而論，你並不輸一般的男子。只是你這陣子很優柔寡斷，非常令我失望。以後有什?需要過目的，就差人送到我房裏吧！」褚少揚說完就匆匆離去，連多看方菲茹一眼也沒有。
方菲茹凝望著褚少揚離去的身影，覺得心好痛好痛。
少揚哥好絕情……
他根本沒看她！
沒看她?他消瘦，沒看她?他努力，只想到那個整天傻笑、無所事事的常君惜，他只擔心那個養尊處優的女人！
而她，?他做了這?多事後，換到的只是他的淡漠與絕情！
難道她對少揚哥而言，真的什?都不是嗎？
不！不該是如此的！
她跟少揚哥一起長大，難道會比一個突然闖進少揚哥生命的千金大小姐還不適合少揚哥嗎？
她不相信！
也不願相信！
都是那個無所事事的常君惜害的！
都是那個常君惜讓少揚哥變得如此無心工作，讓少揚哥對她如此淡漠……
只要那個女人不在了，少揚哥一定會再注意到她的！
只要那個女人消失……
方菲茹望著褚少揚離去的方向，心裏做了個很重大的決定。
＊＊＊＊＊
「茶兒，這藥要給誰喝呢？」方菲茹進到?房內，不經意地問著丫鬟。
「這是要給少夫人喝的。」叫茶兒的丫鬟回道。
「是嗎？想必熬很久了。」聽到大家把常君惜捧得跟寶似的，方菲茹就一肚子怒火。
「還好。要給少夫人喝的，再久都值得。」茶兒笑笑。
茶兒口氣中對常君惜的忠心，讓方菲茹覺得非常刺耳。「辛苦妳了！」她很是體恤小丫鬟的模樣。
「謝謝茹姑娘誇獎。」
「對了，我剛剛好像看到李嬤嬤在找你。你要不要去看看有什?事？」
「可是我正在煮藥啊……茹姑娘，你知道李嬤嬤找我做什?嗎？」
「這我就不曉得了。可是看樣子似乎滿急的。」方菲茹說道。
「這下糟了。我又走不開……」茶兒這下煩惱了。李嬤嬤是管丫鬟的，如果不理李嬤嬤，她就有排頭吃了。
只是少夫人的藥也不能耽擱，沒人看著藥，熬過頭就糟了！
真是一個頭兩個大－－
「茶兒，要不我幫你看著藥，你去問李嬤嬤看是什?事那?急。」看茶兒煩惱的樣子，方菲茹自告奮勇。
「那……那就麻煩茹姑娘了。」
話一說完，茶兒就急忙跑走了。
等茶兒走遠，方菲茹的嘴角浮現一抹陰冷的笑容。
她自懷裏掏出一個白紙包，神情愉快地打開，準備將它倒入常君惜的藥中。
這可是她千辛萬苦找到的毒藥，花了一大筆銀兩才買來的。
聽那賣藥的人說，一般貓狗嘗了這毒藥，不出一時半刻，馬上就會毒發而亡。
成人、孩童可能會拖久一點，但不出一天，便會毒性發作，一命嗚呼。
常君惜啊常君惜，我看你這下怎?再耀武揚威！等你喝下這藥，明天就只是一具冷冰冰的屍體了！
常君惜死了，少揚哥雖然會十分悲痛，但她會細心安慰少揚哥，陪伴少揚哥走過這段低潮期，然後少揚哥就會發現最愛他、最能在他身邊陪伴著他一生一世的人，只有她。
然後少揚哥會被她感動，並和她相守到老，而常君惜不過是少揚哥記憶中褪色的一部分。
只有她，才是少揚哥的真愛！
想到此，方菲茹忍不住大笑起來。
笑聲未停歇，茶兒已經回來了。「茹姑娘，李嬤嬤說她沒找我啊！咦？什?事這?高興？」
聽到茶兒的聲音，方菲茹的臉色馬上轉?陰沈。
可惡！這丫鬟回來得這?快！匆匆收起毒藥，方菲茹勉強撐起個笑容。
「沒什?。李嬤嬤沒找你嗎？那可能是我聽錯了，不好意思。」
「沒關係。沒事就好。」
「好吧！那我回帳房了。」方菲茹急急忙忙離開。
＊＊＊＊＊
「小姐，吃藥了。」吉祥端著?房送來的藥。
「喔，又要喝藥了……」常君惜一張小嘴嘟得老高。
雖然懷孕四個多月，但常君惜並不顯得臃腫，反而更添少婦的韻味。
「姑爺交代過了，你一定得喝完它。」吉祥板著臉，盡可能讓自己看起來很嚴肅，很鐵面無私。
沒辦法，姑爺說了，她只要讓小姐有一次沒喝到藥，就會被派去?房工作。
「吉祥……」常君惜一雙大眼俏皮地眨呀眨，似乎在打著什?主意。
但吉祥服侍常君惜這?多年了，主子的動作神情代表什?意思，她都摸熟了。「不行，姑爺交代過的。」
「吉祥……」常君惜還要掙扎。
「小姐，你還想我繼續伺候你吧？不要再?難我了……」
常君惜給了吉祥一個白眼，還是屈服了。
「小姐，我去幫你找點甜食過來。」既然小姐這?配合，吉祥也不好讓自家小姐因?藥苦而把小臉皺成一團。
「好。」聽到喝藥後有甜食可以吃，常君惜勉強配合。
端著藥才喝幾口，就有一隻不知打哪兒來的小貓溜入常君惜的房內。
「喵喵……」貓咪嬌柔的叫聲好不可愛。
常君惜一時興起，對著貓咪招呼道：「小貓過來！」
想不到小貓咪十分聰明，看到常君惜招呼便不怕生地湊了過去。
「啊哈，小貓咪不怕生耶！」常君惜欣喜地拍拍被子，示意小貓咪可以爬到床上。
常君惜和貓咪玩了好一會兒，突然發現小貓咪試圖舔藥碗的邊緣。
「小貓咪，你想喝藥啊？很苦耶！」常君惜將藥碗挪開一些，不讓貓咪喝到苦苦的藥。
見貓咪還是想舔藥碗，常君惜一時興起，便喂貓咪喝了口藥。「你喝一口就知道了。很苦，對不對？」
但小貓咪似乎不覺得苦，還是咪嗚咪嗚地叫著，仿佛還想再喝一口。
「你不怕苦啊？好極了，那你多幫我喝幾口喔！」常君惜高興極了，又多喂了貓咪幾口。
正當常君惜喂貓咪喂得很快樂時，吉祥走了進來。「小姐－－」
「啊！」常君惜像做壞事被抓到的孩子，心虛地吐吐舌頭。
「小姐，你怎?拿藥喂貓呢？」就知道她不在旁邊盯主子吃藥，主子一定會有新花樣。
「是貓咪想喝嘛！」
「那你也不能喂啊！」
「可是貓咪很勇敢，完全不怕苦耶！」
「小姐，這跟你可不可以喂貓咪藥沒什?關係吧？」吉祥無力地說。
小姐也真是的，都要?人母了，還這?孩子氣！真不知道以後她要怎?帶孩子？
「也不過才這?一次嘛！你不說、我不說，夫君不會知道的啦！」
「可是……」吉祥還欲說更多大道理。
「吉祥，你看貓咪！」常君惜的臉色突然變得很蒼白。
剛剛還活蹦亂跳的小貓咪現在正狂吐不已。
「啊！」吉祥的臉色沈了下來。
「怎?會這樣？」常君惜驚慌地問。
「天哪！」這種藥居然要她喝下去？常君惜用怨恨的眼光瞪著從小一起長大的丫鬟。
有夠沒良心！
「小姐，那是姑爺要你喝的……」不幹她的事啊！
「喵……」小貓咪吐完後，仍是天真地向常君惜示好。
「那你應該阻止夫君虐待我啊！連貓咪喝了都會吐的藥，?什?要叫我喝……」秀氣的眉峰完全皺起，常君惜嘀嘀咕咕地指責。
「小姐……」吉祥頭痛得很。她要怎?讓小姐瞭解，貓咪本來就不應該喝下安胎藥？
這時褚少揚走了進來。「怎?了？」
「沒有！」常君惜馬上正襟危坐，笑咪咪地跟夫婿打招呼。
「有！」
常君惜跟吉祥不一致的回答，讓褚少揚狐疑地挑高了眉。
「我到底要聽誰的？」
「不要聽吉祥的就好了。」常君惜孩子氣地嘟囔著。
「小姐－－」吉祥無力地翻著白眼。「沒有人會像你一樣，喂貓咪喝安胎藥，好嗎？」她決定自己供出來，免得被姑爺發現時再指派到廚房去幫忙。
「吉祥是壞丫鬟！」反正都懷了夫君的孩子，要退貨也來不及了，所以她就大方一點，露出真面目吧！
「我可不這?認?。」褚少揚不認同地搖頭，一面擺擺手讓吉祥先退下。「我倒覺得是有人賴皮。」
「夫君……」常君惜眨眨水盈盈的大眼看著褚少揚，樣子好不無辜天真。
不可以欺負很辛苦的孕婦喔，不然生出來的小孩會醜醜的說……
「沒關係，親愛的娘子，?夫一定會好好喂你喝下每一滴藥汁的。」褚少揚好不快樂地笑道。
「夫君……」常君惜仍試圖用柔情攻勢，柔聲叫喚著。
「無效！」
「夫君……」水氣蒙上眼眶。她好可憐喔……
不多久，房內就傳出常君惜嚶嚶的哭泣及抗議聲。
「夫君，不要喝了啦！」
「不行！」褚少揚口氣堅定。
「唔．．．．．好苦耶……」
作者:
大頭寶珠
時間:
2017-6-28 00:27:08
第九章
市集上人來人往，熱鬧的景象讓人心情忍不住就愉快起來。
然而，整個市集上最顯眼的，卻是一個身旁伴著娟秀丫鬟的美麗孕婦。
「小姐，你覺得這樣好嗎？」吉祥緊張兮兮地問。
這樣不太好吧！趁著姑爺出外處理綢莊事情的時候，小姐偷偷溜出來逛街……萬一被姑爺知道了……
「哎呀，你就不要說嘛！只是出來透口氣而已，別緊張。」常君惜一副沒什?大不了的口吻。
被夫君關了這?久，總算可以趁夫君不在時溜出來透一下氣，不趕緊溜出來怎行！
「可是……」吉祥還是感到不安。
「叫你別緊張就別緊張！」常君惜還是興高采烈地東看西看。
不過就出來一會兒，有什?大不了的？吉祥就是愛窮緊張。
「啊！那邊有好玩的－－」
一路上，常君惜看到有好玩的就會過去湊熱鬧。就這樣一路看看玩玩，越走越忘了注意路。
突然間，常君惜和吉祥發現她們來到了一條比較僻靜的小巷。
「怎會走來這兒呢？」常君惜一楞，喃喃自語。
「小姐，我們快走。這兒怪怪的……」仿佛感覺到什?，吉祥催促道。
「太遲了！」說時遲說時快，一個執刀的蒙面人忽地跳了出來，大叫道。
「是什?人？」常君惜勉強鎮定地喝道。
「問閻王去吧！」蒙面人也不回答，刀子一揮便往常君惜砍去。
「小姐，快逃！」吉祥連忙叫著。
常君惜反應也快，拉著吉祥轉身就跑。
「納命來！」蒙面人大喊。
常君惜與吉祥只是沒命地跑著，根本不敢回頭。
蒙面人急急追上，眼看刀子就要砍上常君惜了，吉祥忙沖過去要救常君惜，肩膀卻遭蒙面人砍了一刀。
眼見吉祥?她受傷，常君惜一個停頓，蒙面人有機可趁，馬上又要揮刀砍向常君惜。
「啊－－」常君借嚇得驚叫起來。
她趕緊就要跑，偏偏一個踉蹌，整個人往前絆跌，摔倒在地上，暈了過去。
幸好她們已經跑到人比較多的地方，常君惜剛剛的叫聲引來了人們的注意。
蒙面人發現情勢不對，連忙拔腿就跑。
「怎?了？」湧過來的人七嘴八舌地問著。他們只看到肩膀一片血紅的吉祥焦急地跪在昏迷的常君惜身邊，哭個不停……
＊＊＊＊＊
雷電交加，傾盆大雨直下。
褚家莊裏，人心惶惶。
有人對少夫人動手！
猜忌、害怕、心疼等等複雜的情緒交錯在每個人心中。
最明白浮現在每個人心中的，卻是悲傷。
儘管常君惜才嫁過來沒多久，可是她甜美的個性及和善的態度已經擄獲了每個人的心。
可是她現在卻昏迷不醒，性命垂危－－
「大夫……」褚少揚看來十分憔悴。自從常君惜陷入昏迷後，他就守在妻子的身畔，不眠不休地守護。
望著褚少揚期盼的神情，大夫也只能無奈地搖搖頭。
「褚少爺，少夫人摔了這一跤，孩子是一定保不住了……」
「我知道。那惜兒的情況呢？」拜託！說她沒事了，說她會醒過來，說她不會死……褚少揚在心底祈禱。
「少夫人驚嚇過度，這……老夫不敢保證。」大夫輕聲說道。
褚少揚聞言，良久都不出聲，只是將頭埋入常君惜的頸畔。
終於，他?起頭了，臉上卻是兩道淚痕。
「吉祥，妳先送大夫出去?」
「是。」吉祥勉強打起精神，送大夫出門。「大夫，這邊請。」
偌大的房內，只剩下昏迷不醒的常君惜和悲傷不已、卻捨不得離開妻子的褚少揚。
「惜兒，你醒醒啊！難道你不想再見到我了嗎？」
無人應答。
「我答應過你的，只要孩子生下來，我就帶你去西湖……難道你不想去了嗎？」
無人應答。
「我們不是說好了，要一起回京城探望爹娘嗎？你不是說很想念你京城的姊妹們？」
無人應答。
「你不是很想去很多地方嗎？我都可以帶你去啊！只要你醒過來，我們馬上就走，我帶你去遊遍天下！」
仍是無人應答。
「惜兒，你醒醒啊！你不是說要跟我相守到老嗎？惜兒……」
依舊無人應答。
褚少揚和常君惜說了許久，心裏越覺得挫折難過。「醒醒啊！惜兒……不要丟下我一個人……不要……」
望著常君惜毫無血色的臉，褚少揚陷入會永遠失去她的恐懼中。
「惜兒……不要留下我一個人……我不准你這?做！」
＊＊＊＊＊
「姑爺，您去休息，小姐有我看著。」吉祥勸著不眠不休看護常君惜的褚少揚。
「沒關係，我不累。」褚少揚不敢離開妻子一步，生怕錯過和她相聚的時刻。
「姑爺，您是肉做的，不是鐵打的，不能這樣硬熬啊！」
「沒關係，我不累。」褚少揚仍是堅持。
「姑爺……您別這樣，小姐知道了會心疼的……」
「沒關係，我真的不累。」褚少揚仍是不肯將視線移開妻子。
只要惜兒醒來，就算要他一直都不睡覺，他也願意的。
他願意做任何事，只要可以讓惜兒醒過來，不要留下他一個人……
「姑爺！」吉祥咚地一聲跪了下來。「是吉祥不好，沒照顧好小姐……」
「不關你的事，起來。」真是煩死了！褚少揚連頭都沒回。
「不！是吉祥沒照顧好小姐……吉祥該死！請姑爺別再折磨自己了……」吉祥哭得厲害。
「起來。」心疼不已地看著昏迷的愛妻，褚少揚誰也不想怪，他只期盼心愛的妻子可以醒過來。
他只怪自己沒守護好妻子……
「姑爺……」吉祥依然跪著。
「我都說起來了。」褚少揚的聲調很冷，還有著很深很深的悲痛。
「不！姑爺不休息，吉祥就長跪不起。」
「起來。」
「不。」
「起來。」
「不。」
「不要吵了……」正當褚少揚和吉祥僵持不下時，一個很微弱的聲音傳來。
「惜兒！」
「小姐！」
常君惜醒了！
「夫君……」常君惜勉強開了口，想弄清楚自己?何會躺在床上，又?何會這?難受。
「噓，不要說話……」褚少揚連忙制止妻子，生怕她好不容易清醒了，又受不了刺激。
常君惜想起來了。她被人追殺－－
「孩子呢？」
換褚少揚與吉祥沈默不語了。
「孩子……沒了？」看到褚少揚的神情，常君惜就猜到了。
「沒關係，你沒事就好。」握著妻子的手，褚少揚試圖安慰她。
「孩子……我們的孩子……」兩行清淚自常君惜的臉龐流下。「我們的孩子沒了……」
「妳人平安就好了。」
「我們的孩子啊……」常君惜忽地情緒激動了起來，她試圖要起床，卻無力起身。
「惜兒，別難過了。」褚少揚試著穩定愛妻的情緒，但常君惜卻是更加激動。
「?什?……」剛清醒的常君惜一下子受不了刺激，又昏了過去。
「惜兒！」眼看愛妻又昏迷過去，褚少揚急著大叫，「快請大夫－－」
＊＊＊＊＊
「把人帶上來。」褚少揚冷冷地下達指令。
望著遵從指令離去的家丁們，常君惜擔憂地看著神色陰鷙的夫君。「夫君，你真的要這?做嗎？」
「殺人償命，血債血還。」褚少揚森冷地回道。
常君惜在大夫的細心醫治下，好不容易從第二次的昏迷中清醒過來，慢慢地複元。
愛妻的命總算救了回來……
一想到此，褚少揚的心就糾結在一起。
失去她的痛苦一次就夠了，他再也不要承受這種痛苦。他無法忍受沒有惜兒陪伴的日子！
老天垂憐，將他的惜兒還給了他。他絕對不會再輕忽，也不會再讓他的惜兒處在任何可能的危險之中。
他要找出兇手！
確定常君惜沒有危險後，褚少揚便全力追查下手殺害常君惜的蒙面人。
明察暗訪之後，終於讓他找到可疑的人。再經過一番威脅利誘，總算逼出了主使人。
然而結果卻是他最不願相信的－－
主使人竟是方菲茹！他們從小一起長大，他疼愛她如自己的親妹妹，結果竟是換來愛妻被她買兇殺害？！
教他怎?不氣憤心痛！
如果不是前幾天讓他發現了一筆不明的開支，金額正好和嫌犯供出的金額相符，他也無法相信方菲茹是兇手……
「夫君……」雖然失去孩子是件很痛苦的事，但曾經在情關中執著的常君惜還算同情?愛瘋狂的方菲茹。
閻王府前走過一遭，她原本孩子氣的個性比較收斂了。
她很慶倖自己撿回一條命，也希望事情從此雲過霧散，不要再追究了。
同?女人，她可以理解得不到回應的愛情有多?痛苦！
方菲茹的狠毒的確嚇壞了她，但撿回一條命已經是不幸中的大幸。只要把她支開，別再出現在她的生活中就好……
「你只要好好養身子，這事交由我處理，你不要管。」褚少揚知道妻子想說什?，先制止她。
既然夫君這?堅持，常君惜也不再多說。
不一會兒，方菲茹被家丁帶到大廳。
「少揚哥。」看到這一大群人及他的表情，方菲茹大概猜到了幾分。
事?敗露了。
她並不打算承認。無人證、物證，又有誰能定她的罪？
「跪下！」褚少揚冷聲暍道。
「?什?？」方菲茹頭?得高高的，傲然回嘴。
「你還不知道?什?嗎？」看到方菲茹態度如此倨傲，褚少揚的怒火更是旺盛。
「我又沒做錯什?事，?什?要我下跪？」方菲如故做無辜地問。
「你到現在還不承認自己做的好事？」
「無憑無據的，少揚哥，你要我承認什?？」
「不要再叫我少揚哥了，我們沒有任何關係！」褚少揚的怒氣已經被方菲茹傲慢的態度激揚到最高點。「我問你，你可知道?什?我的妻子會在大街上跌倒，孩子也流掉？」
「她自己要到處亂跑，留不住孩子，?什?要問我原因？與我何干？」方菲茹瞪著在褚少揚身後的常君惜。一定是她胡說八道，少揚哥才會對她這?凶！
「妳－－」
「我說錯了嗎？孩子流掉又如何？是我叫那孩子流掉的嗎？你們?什?要問我呢？是我叫殺手去嚇她的嗎？」方菲茹講得激動，神情也變得狂亂。
「我沒有說跟你有關係，也沒說是殺手嚇得她跌倒。」褚少揚冷冷指出方菲茹的語病。
「我……」方菲茹一時語塞。
「如果不是你做的，你又怎?知道這些事呢？」
「我……我……笑話！褚家少夫人被殺害一事，方圓百里有誰不知道？」方菲茹硬是反駁。
「那你又怎?知道惜兒是被殺手嚇到跌倒？」
方菲茹無語。
「說啊！」
「我……我猜的。」
「猜的？」褚少揚質疑。
「對，我猜的。我知道其他人一定會說是我找的殺手，好讓我變成代罪羔羊。」方菲茹被逼急了，還不停捏造事實。
「讓你變成代罪羔羊？」
「少揚哥，你一定要相信我！是其他人亂說的！」方菲茹急切地將一切推給其他人。
「其他人?什?要這?做呢？」褚少揚的口氣變得輕柔而危險。
方菲茹的狡辯及胡言亂語已經讓他對她最後的一點疼愛也消失了。
「他們害怕，而且也嫉妒我啊！嫉妒我從小就受到你跟奶奶的疼愛！」
「真的嗎？」
「少揚哥，茹兒不會騙你的，你要相信我！」
「是這樣嗎？」褚少揚一拍手，示意家丁帶殺手進來。「那你告訴我，你後面這個人也是和你有過節，要陷害你的人嗎？」
方菲茹轉頭一看，整個人都呆住了。
「告訴我啊！」褚少揚厲聲質問。
「我……」方菲茹支支吾吾。
「講不出來嗎？好，我幫你問。」褚少揚離開座椅，走向被帶進來的人。「姚大，你認識這姑娘嗎？」
「認識。她叫我去殺個女人，還跟我說不准留活口。」
「你亂說！」方菲茹尖聲斥叫。
「這姑娘說你亂說……你先前跟她有過節嗎？」
「沒有。我也只見過這姑娘兩次－－就是碰頭談生意及付錢的那兩次而已！」褚少揚每問一句，姚大就答一句。
「茹兒，現在你要怎?解釋？」褚少揚轉身面對方菲茹，神情陰沈得可怕。
「少揚哥……」
「不要叫我！」
「?什?你對我這?無情？我做錯什?了？」方菲茹改采哀兵政策。
「那惜兒又做錯了什?？你?什?要對她下毒手？」
「我……我愛你啊！」方菲茹哭得淒慘極了。
「愛我？」
方菲茹豁出去了。「從小我就愛著你，一直在等你娶我，可是你卻不顧我的感受，娶了個一無是處、只會裝笨裝傻的千金小姐……那我?你做這?多又算什?？」
「不准你批評惜兒！」褚少揚出聲喝止。
「?什?我不能批評她？我在帳房裏做到三更半夜，而她卻整天吃睡玩樂！」方菲茹憤怒地指著常君惜罵道。
「妳－－」
「我說錯了嗎？她什?都沒有做，憑什?她可以擁有你的愛情，我卻什?都沒有？」
「夫君……」在一旁的常君惜聽得心裏難受，想緩和一下場面。
她從來不曉得自己的存在讓方菲茹這?傷心……
一聽到常君惜的聲音，方菲茹就像發狂似的，馬上沖向她。
「都是妳！都是你的錯！」方菲茹嘶聲尖叫地撲向常君惜，神情猙獰可怕。
常君惜嚇得完全楞住，無法做任何反應。
「如果沒有你，少揚哥就會是我的了！都是妳！妳不在就好了！」方菲茹拔出發簪，企圖刺向常君惜。
「住手！」褚少揚連忙沖過去制止她。
「啊！」尖叫聲此起彼落。
「夫君－－」
「少揚哥－－」
?了保護常君惜，褚少揚用肉身護住她，自己硬生生承受了方菲茹的攻擊。
「少揚哥……我不是故意的……」方菲茹嚇壞了。她完全沒想到他會?了常君惜，連命都不顧了。
少揚哥對常君惜的愛比她想得還深……
她輸了！她這一生的期待全部落空，她什?都沒了！
方菲茹望著常君惜和褚少揚對彼此關心的模樣，還有那濃得化不開的情意，知道自己什?都沒有了……
突然，一陣空虛、刺耳的笑聲傳來。
方菲茹發瘋了。
徹徹底底地瘋了……
作者:
大頭寶珠
時間:
2017-6-28 00:27:21
尾聲
五年後
「爹……」一個童稚軟甜的聲音出現在褚少揚耳畔。
「喜兒，怎?了？」褚少揚一臉慈愛地看著眼前精靈般甜美的白晰小女娃。她跟她娘長得真像……
「爹，我偷偷告訴你喔－－」喚做喜兒的小女娃兒神神秘秘地跟褚少揚咬耳朵，一雙黑白分明的美目靈活地轉動，神韻像極了常君惜平日俏皮的模樣。
「怎?了？」褚少揚溺愛地看著古靈精怪的女兒。
常君惜經過一年的細心調養後，才又生下喜兒。
因?這是常君惜大難不死後的第一個孩子，所以他決定將她取名?喜兒，喜獲新生兒的意思。
現在常君惜又懷了第二眙，褚少揚依舊是寶貝得不得了，每天又是湯又是補藥，更是不准她下床半步，氣得常君惜大叫要和他分床而眠。
不過愛妻說歸說，他可不打算遵命。
「爹，我告訴你，但是你不可以說是我說的喔！」喜兒看著褚少揚，認真的要求。
「到底是什?事情，神秘成這樣？」
「你絕對不可以講喔！」
「好。」
「我知道娘?什?每天都皺著眉頭了。」喜兒一臉興奮地宣佈。
「?什?？」
「因?你要她喝的湯好苦好苦喔！」喜兒說著，緊緊地皺起眉來。
「你怎?會知道？」褚少揚倒好奇了。明明是給妻子喝的藥，女兒怎?會知道藥苦呢？
「因?娘讓我喝了半碗啊！而且娘讓我吃了糕點，可是嘴還是苦苦的說……」喜兒說著，小臉又因?回憶起剛剛藥的苦味而揪在一起了。
「什?？」褚少揚一聽，臉色大變。
顧不得女兒嘰嘰喳喳地說著藥有多苦，他立刻沖往廂房，準備親自逼著愛妻喝光每一滴藥汁。
喜兒還沒發現父親已經走了，還在裝可憐道：「很苦很苦喔！苦到喜兒快要哭出來了，好難過喔！所以爹爹啊，喜兒還要再吃點糖才行……」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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