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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星葶]蓮花美人(香車美人套書之三)[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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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慕冰至
時間:
2017-9-6 00:09:36
標題:
[星葶]蓮花美人(香車美人套書之三)[全文完]
星葶-
蓮花美人
【香車美人套書之三】
這個自詡風流通的“老頭子”是怎麼著
竟敢調戲年方十九的她,不怕會殘害民族幼苗嗎?
開蓮花跑車又怎樣,是主宰她這學期成績的教授又怎樣?
他也不去照照鏡子,難不成還真以為她看得上他!
反正這間名不見經傳的學校她也不抱希望,大不了再教一次就是
可是……為什麼她對他愈冷淡,他就愈是愛纏著她?
她真的不懂……
第一次,在高速公路的休息站遇到她她不僅嘲諷他,還對他比
了中指第二次,在學校的教室裡見到刻意迴避的她
他管不住的心開始為了她而跳動……
想他堂堂一個魏氏集團的總裁,到那裡不是要風得風、要雨得
雨可是現下不僅要參考這個小女子“卑躬屈膝”,
還得小心“伺候”著她
看來,要把她“培育”到“有花堪折直須折’的程度
他還有得熬呢……
作者:
慕冰至
時間:
2017-9-6 00:09:46
楔子
金未來大師的預言還真不是蓋的,果然很神──所做的“愛情預言”居然全都成真了!
沒錯沒錯!“愛情大飯店”上次活動所造成的話題沸沸揚揚,獲得廣大的回響。於是飯店順應民意再次辦活動,預計再度禮聘國際名預言師金未來為飯店活動出面預言。
可惜--金未來大師不願出面!原因無它,還不就是上一次所做的預言成真,使得大師因而更加聲名大噪、大受歡迎;不僅上門要求預言的人多不勝數,讓他疲于應付,就連他的一舉一動都成為記者的追蹤焦點,不堪其擾。
不過,在盛情難卻下,大師並不直接拒絕,反而丟出了個難題給飯店──必須找到十二名不同時辰出生的女子,他才願再度為飯店出席預言。
什麼?!這……不是在為難人!不!是飯店!還真是XO#*!可飯店會就此舉白旗投降嗎?才不呢!辦法是人想出來的,所謂“人定勝天”、“鐵杵磨成繡花針”……總而言之,在努力、不妥協加上精誠所至、金石為開的精神下,“愛情大飯店”終究找齊了金未來大師所要的十二名幸運兒,而且精明如飯店總經理,十二名幸運兒是從自己飯店裡曾住宿過的女性顧客名單中遴選出來的。
無奈啊,人算不如天算!金未來大師沒想到原意欲刁難,反而又為自己招惹了麻煩。於是乎,他只好再開金口──
“子時出生的你,未來的另一半會是開著紅色Benz(賓士,朋馳)的男人。”
“醜時出生的你,未來的另一半會是開著銀色Ferrari(法拉利)的男人。”
“寅時出生的你,未來的另一半會是開著藍色Lamborghini(藍寶堅尼)的男人。”
“卯時出生的你,未來的另一半會是開著黑色Audi(奧迪)的男人。”
“辰時出生的你,未來的另一半會是開著金色BUICK(別克)的男人。”
“巳時出生的你,未來的另一半會是開著橘色JAGUAR(積架,捷豹)的男人。”
“午時出生的你,未來的另一半會是開著黃色PORSCHE(保時捷)的男人。”
“未時出生的你,未來的另一半會是開著紫色CADILLAC(凱迪拉克)的男人。”
“申時出生的你,未來的另一半會是開著紅色ALFAROMEO(愛快羅密歐)的男人。”
“酉時出生的你,未來的另一半會是開著白色LOTUS(蓮花)的男人。”
“戍時出生的你,未來的另一半會是開著白色LOTUS(寶馬)的男人。”
“亥時出生的你,未來的另一半會是開著黑色ROLLSROYCE(勞斯勒斯)的男人。”
哪個女人不愛做夢、不憧憬愛情?不可諱言,“香車美人”是許多男人的希望、女人的夢想;可儘管有了金未來大師的“愛情預言”保證,儘管她們成了所有女人羨慕的對象,這十二名幸運女子到底有幾人會和名車王子雙宿雙飛、 守終生?所有的真相,就從他們邂逅那一刻起……
作者:
慕冰至
時間:
2017-9-6 00:10:00
第一章
夏天,原本是美麗的,因為可以大吃特吃各式各樣的冰品、飲料,還可以大快朵頤盛產的西瓜、椰子、荔枝、龍眼,尤其是飯後喝一杯清涼的西瓜牛奶,不但可以補充營養,還能消暑解渴。
雖然夏天炎熱得讓人受不了,但是可以名正言順地去游泳,所以其實也沒有想像中的那麼不好。
在今年夏天之前,江霈親的確是非常喜歡夏天,可是今年過後,她就開始討厭起夏天了。
她是臺北第一女子高中的應屆畢業生,只要她認真複習課業,沒有意外的話,她百分之百能考上國立大學;可是偏偏上天捉弄人,竟在這種關鍵時刻在她平靜無波的生活裡掀起陣陣波瀾。
江霈親畢業後的一個星期,她母親發現父親在大陸包二奶,而且二奶只是保守估計,說不定還有三奶、四奶,因此他們家中掀起了一場家庭革命,母親氣得要與父親離婚。
不過看在她是考生的份上,他們並沒有馬上離婚,只是協議在她考完後再辦離婚手續。
早離、晚離有差別嗎?她實在是不瞭解他們的想法。
這件事已經攪亂了江霈親平靜無波的心湖,讓她一刻也靜不下來,腦子裡想的不是數學公式、國學常識,而是該如何挽救這個即將面臨破碎的家。
可是在她還想不出任何辦法時,聯考的日子已經悄悄地逼近。
在聯考前兩天,江霈親又很不幸地患了重感冒,高燒不退的她只好住院、打退燒針,還有不停地打點滴。
雖然她生病了,但她的父母卻對她不聞不問,僅僅只是找一個看護照顧她,讓她不至於病死。他們只關心往後自由的日子,哪還有心思管她這個麻煩的累贅──因為,她跟著母親,母親不好改嫁,更不方便尋找自己的第二春,跟著父親,他要去大陸陪那個二奶,也沒空管她。
到了聯考當天,她的燒雖然退了,但是身體仍不太舒服,可是一想到自己的將來,她也只能抱病上考場。
身體不舒服、心情又混亂,不用等接到考試成績單,她就知道自己考得很差。
放榜後,班上同學個個都考上國立大學,而她也幸運地考上了中部一所連聽都沒有聽過的私立大學。其實有這樣的結果已經算是幸運了,她原本還以為自己會連一所學校也沒得念。
考試結果底定後,她的父母也離婚─了,母親只顧著和她新交的男朋友甜甜蜜蜜,父親則飛到大陸陪二奶,只剩下她自己去面對自己的將來,再也沒有人會給她意見、會幫她考慮她的將來。
江霈親在重考及將就之間猶豫不決,最後她選擇將就去讀那所不怎麼出名的私立大學,因為留在臺北重考必定會看到眾人同情、訕笑的嘴臉,所以她寧願孤單一個人到中部,最少在那裡沒有人知道她的過往,也沒有人會譏笑她。
母親曾去幫她排過命盤,說她這一生會大富大貴、每遇劫難必有貴人相助。在過去的十九年裡她是順遂如意沒錯,可是不知為何倒楣的事卻都集中在今年,她今年若不是流年不利,就是犯太歲。
這個夏天過後她會變成什麼樣子呢?
唉!她一點都不敢想像!
坐在小發財車裡,江霈親不發一語地望著窗外一幕幕快速掠過的景色。
別人開學有父母接送,而她卻只能花錢包一輛小貨車替自己運送行李,順便也隨車南下台中。
說來悲哀,在她最重要的人生階段,她的父母竟然全都缺席了。
他們打亂了她的人生,本來她是該恨他們的,可是她卻無法恨自己的父母,因為他們只負責把她生下來撫養長大,並沒有義務一定要參與她長大後的生活。
她滿十八歲了,不但不適用兒童福利法,就連少年保護法也跟她說“莎喲那拉”了,就算他們真的拋棄了她,站在法律上的角度,倘若她告他們遺棄,他們也無罪。
唉!誰說長大是一種福祉?在她看來,長大根本是一種悲哀,一種孤獨的悲哀。
正當江霈親沈浸在自怨自艾的思緒裡時,她旁邊負責開車的司機突然開口打斷她的沈思。
“小姐,我們要從哪一個交流道下去?”司機突然想到地詢問。
她頭也沒回地直接回答司機。“我不知道。”
“不知道?那是你的學校,你怎麼會不知道?”
“今天是我第一次去那個學校,我怎麼會知道?”她若是知道才有鬼。
“那有沒有位址?”
江霈親從衣服的口袋中掏出一張抄有學校名稱及校址的字條遞給司機。
看子下字條,司機大概知道要由哪一個交流道下去。“到了台中後我再問人這間學校怎麼走,一切包在我身上。”
“謝謝!”她苦著臉道謝。
到T大就讀並不是她心甘情願的,所以她當然會苦著一張俏臉,怎麼也笑不出來。
與司機對話完後,江霈親繼續無聊地看著窗外的風景。
突地,一輛白色的車子開得飛快,咻地急駛而過。
沒事開那麼快,找死!她不悅地在心中咒罵著。
自從這個夏天不幸的事一件件地發生在她身上後,她就看什麼都不順眼,變得有些憤世嫉俗。
“哦──贊喔!”司機的口氣相當地興奮。
“很危險耶,有什麼贊的?”江霈親語氣不佳地問。
開那麼快若是煞車不及,很容易就會出車禍,自己出事不打緊,可憐的是那個被撞的無辜人。而且在高速公路上飆車,鐵定會有收不完的罰單。
不過反過來想,像那種不愛惜自己生命的人,多繳幾張罰單也算是另一種造福人群的模式。
“這你就不懂了,那輛可是蓮花跑車,時速由零到一百只要六秒,它剛剛的行車速率少說也有兩百。”
“蓮花跑車?”江霈親覺得這個名詞有點熟悉。
“這蓮花跑車是英國車,特色是底盤低、酷炫的流線型式、速度快,台灣目前沒有幾輛,我們能親眼看見它由我們身邊呼嘯而過,那可是我們的運氣。”司機滔滔不絕地把他所知道的蓮花跑車資料全說了出來。
江霈親仔細地聽著司機所說的話,她的思緒全繞著“蓮花跑車”這四個字打轉,她努力地在腦中搜尋著有關於蓮花跑車的記憶。
啊!她終於想起來了。
去年淹大水,家中不但沒水、沒電,連房子都泡了水,所以他們只好全家到愛情大飯店去住了幾天。
沒想到才沒多久,她就收到愛情大飯店的通知,說她幸運地被抽中參加愛情大飯店的預言活動,可以得到金未來大師的預言。
因為先前的玻璃鞋活動令人印象深刻,所以母親就鼓勵她去參加,好聽聽金大師對她的預言。
她記得金大師的預言是,她未來的另一半會是開著白色蓮花跑車的男人!
一聽到這個預言,母親比她還高興,說什麼算命算得真準,她真的是大富大貴的命,還說什麼下半輩子全靠她了。
先前她還聽不懂母親話裡的意思,可是現下她終於明白了。
一個買得起蓮花跑車的人肯定非常地有錢,她若是真的嫁給有錢人,那她就成了有錢的少奶奶,如此一來多多少少也能庇蔭娘家。
唉,可是母親卻等不及她嫁給有錢人,就拋下她跟一個有錢的中年男人走了,還自己當起了少奶奶。
現實實在是很諷刺啊!她感嘆地搖搖頭。
以她現下倒楣的情況來看,她是不可能和開著白色蓮花跑車的男人結婚的,而且蓮花跑車那麼名貴,司機也說台灣沒有幾輛,要恰巧碰上白色的蓮花跑車更是難上加難。
所以那個預言應該只是飯店搞的噱頭,根本就不可能會實現。
“那輛白色的蓮花跑車實在是太炫了﹗”司機還沈浸在看到蓮花跑車的感動中。
“你說剛剛那輛車是白色的蓮花跑車?”江霈親訝異地問。
“是啊!你剛剛沒看到嗎?”那輛車非常地引人注目,他還以為她有看到。
她仔細回想方才看到的畫面,果真是白色的車子。
白色的蓮花跑車!不會這麼巧吧?
司機因為肚子痛必須上廁所,所以他們就將車子開到泰安休息站。
而非常湊巧的,那輛白色蓮花跑車的主人也在他們之前進入休息站,且他們的小貨車又剛好停在蓮花跑車旁邊,可是肚子疼痛不已的司機現下根本沒有心思去讚賞名車,只是迅速地奔往廁所的方向。
見司機離去,江霈親隨即下車走到車後去顧著車上的東西。
小貨車只有搭了一個遮雨棚,要是不小心,車後的物品說不定會被偷光。
雖然裡頭的東西並不值錢,可是世風日下,只要有機可乘,小偷可是什麼都會偷的。
她靠在車後等著司機回來,而她的目光則落在一旁的白色跑車上。
這輛車還真炫!
剛剛這輛白色蓮花跑車只是在江霈親的眼前一閃而過,她根本來不及看清它的樣子,所以此刻她當然也認不出它是方才在高速公路上的那輛蓮花跑車。
不知是哪個廠牌的?她好奇地看著車子。
Elise!這是哪一家廠牌啊?
對車於沒研究的江霈親只知道國內幾家比較常見的廠牌,像是TOYOTA、FORD……等等,高級一點的就是BMW、Benz,其餘的她一概不知道,也不清楚。
當江霈親正在對這輛車評頭論足之際,車子的主人也回來了。
魏雲看到江霈親站在他的車旁,他立即扯出一抹親切的笑容,朝著她笑了笑。
一個陌生人無緣無故地對著她笑,讓她覺得很莫名其妙。
江霈親賞了魏雲一個白眼。
這個小女孩還真有意思。對於她的無禮,魏雲完全不以為意,反而還覺得她非常地特別。
憑著他高碩挺拔的身材、斯文有禮的氣質、俊秀無瑕的面貌,每個女人看到他就像蜜蜂看到花蜜一樣緊黏著他不放,從沒有人像她一樣不將他放在眼裡的。
頭一次遇到這樣的女子,他覺得非常地有意思,所以他玩心一起,決定要逗逗眼前這個特別的小妹妹。
“小姐,你在幫我顧車啊?”他學著她靠在車後,對她說道。
真是輕浮的男人!江霈親又賞了他一個白眼。
“小姐,你的眼睛又圓又大,應該是拿來放電引誘男人的,實在不該用在瞪人上。”
聽了他的話,扛霈親終於忍不住開口罵道︰“神經病!”
像他這種一見到女人就巴上去的男人她見多了,但是她還沒見過有人像他這麼不要臉的,她都對他擺出一張臭臉了,他竟然還濃臉皮地糾纏她。
“我不是神經病,我是看你可愛、漂亮,再加上我們有緣,所以我才會找你說話。”
江霈親實在是受不了他的糾纏,既然他不肯走,那她走就是了。
她決定離他遠一點,所以她往洗手間的方向走去,打算在洗手間門口等司機出來。
“你不想和我一起去兜風嗎?”魏雲比了比身後的蓮花跑車。
通常女人只要看到他的車,就會一窩蜂似的一湧而上,若他再退場門邀約,更不會有女人能夠推拒,從來沒有例外。
對於車子不甚瞭解的江霈親根本就不知道那輛車的貴重,對她而言那輛車和一般的車子根本沒兩樣。
“兜風我是很有興趣,但是我沒有興趣和你這種自以為瀟灑的白癡一起去兜風。”話一說完,江霈親還對他舉起中指。
聽了她的話、看了她的手勢,魏雲不但不生氣,反而覺得她可愛到了極點。
難道他真的是神經病,不然為什麼人家罵他他不但不生氣,還笑得很開心,真是奇怪。
江霈親決定先溜為妙,省得和他糾纏不清。
看著她逃命似的跑開,魏雲笑著搖了搖頭。
真是一個可愛又特別的小女孩!
他的魅力對那些成熟的女人來說可是致命的吸引力,大概是這個小妹妹還沒有“轉大人”,才會這樣落荒而逃。
算了!以他現下的身分,實在是不宜殘害國家幼苗,要是碰了她這種清純的妹妹,他可是會良心不安的。
就當今日的相遇是短暫的緣分,今日一別,緣分就將隨風而去,反正在茫茫人海中,他們根本不可能再見面。
魏雲帥氣地打開車門,隨即火速地離開休息站。
看著那輛白色的車子駛離,江霈親總算松了一口氣。
雖然她故作冷漠,可是那個男人帶給她一種強烈的壓迫感,因此除了逃離外,她實在想不出其他的辦法。
幸好他沒有追來,否則她還真不知該如何是好。
她有過很多被人搭訕的經驗,每一次她都能無動於衷地抬起高傲的下巴離去,可是這一次她卻只能落荒而逃,實在是太難看了。
但他看起來像是已經二十七、八歲了,他的年紀顯然比她大上許多,這也難怪她會覺得恐懼,因為以前向她搭訕的人年紀大多都和她不相上下。
等等!像他這種成熟的男人怎麼會對她有興趣?難不成他是想要老牛吃嫩草?
不對,他一定是逗著她玩的!江霈親越想越覺得自己的猜測沒錯。
要是他真的有心要向她搭訕,應該會死皮賴臉地黏著她,不該這麼簡單就放棄才是。
無聊的大笨蛋!
江霈親越想越氣,她不但噘起小嘴,臉上也出現了顯而易見的怒氣。
幸好她以後不會再看到他,否則要是讓她再看見他那張臉,她一定會忍不住一把掐死他。她切牙切齒地想著。
“你怎麼了?”從洗手間出來的司機感到奇怪地問。
剛剛明明還好好的,怎麼他才上個廁所出來,她的表情就變得這麼嚇人?
“沒事。”江霈親努力壓抑著自己心中的怒火。
看她的樣子實在不像沒事,不過那是她的私事,他也不好過問。
“沒事的話,我們就上車咯!”
“好。”一直待在這兒會讓她想起方才不愉快的事,她也贊成趕緊離開這個地方。
他們一前一後地往車子的方向走去,江霈親突然聽見走在前頭的司機沮喪地自言自語著。
“真是可惜,那輛蓮花跑車竟然開走了,早知道車主會這麼快就離開,我剛剛說什麼也要忍住。”
能這麼近距離觀看傳聞中的蓮花跑車,是多麼難得的機會,可是他竟然讓這個機會輕易地溜走,實在是令人感到惋惜。
“什麼蓮花跑車?”江霈親疑惑地問著司機。
“剛才停在旁邊的那輛白色車子就是我們在高速公路上看到的蓮花跑車,我一進休息站就看到它了,還特地把車停在它旁邊,就是希望從洗手間出來時能多看它幾眼,可惜我還是白白地錯失了這個機會。”
司機越想越惋惜,都怪他的肚子不能忍,才會害他失去這個機會。
不知道下一次要到什麼時候才能再看到蓮花跑車?
“那是白色的蓮花跑車?”江霈親的嘴角輕微地抽搐著。
未免太巧了吧?她不但見到了白色的蓮花跑車,還和車主見了面,而且她不但罵他,還對他比了中指。
天啊!剛剛的事會不會是她在做夢?
要是預言真的會實現,那麼那個男人就可能會是她未來的老公,她剛剛那麼對他,分明就是自找死路,他若是個會記仇的人,那她以後的日子就不好過了。
江霈親越想越覺得悲哀,最後還苦著一張臉。
“蓮花跑車竟然就這樣開走了,也不知道是開到那裡去?不知道以後還有沒有機會再見到蓮花跑車?”司機仍然沈浸在惋惜的情緒中。
司機的話把江霈親的思緒拉回現實,她突然覺得渾身一震。
真是的!她在胡思亂想什麼?
這個世界上的白色蓮花跑車又不是只有這麼一輛,她又何必硬是將車子的主人和預言牽扯在一起。
她真是笨蛋,幹嘛沒事自己嚇自己。
他早就已經不知道開著車子跑到什麼地方去了,何況他們的年齡相差那麼懸殊,根本就不可能會有所交集,因此他們要再見面的機會是微乎其微,更別說會有接下來的發展。
台灣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他們根本不會再見面,所以她的煩惱全是多餘的。
這麼想,江霈親終於放下心來。
她討厭風流、花心的男人,所以就算他要追她,她也不見得會接受。
她未來的老公絕對不會是故作風流的他!
作者:
慕冰至
時間:
2017-9-6 00:10:17
第二章
為了省下房租,再加上沒有交通工具,因此江霈親選擇住在學校的宿舍。
在整理完自己的衣物後,閑來無事的她就在校園內四處閒逛,沒多久,她就把學校的校舍及大樓全都摸熟了。
開學上課的第一天,江霈親不慌不忙地前往上課地點,挑了一個最角落的位置坐下後,她安靜地翻開濃重的書本準備預習功課。
越接近上課的時間,教室裡的學生也越多,而原本安靜的教室,也漸漸地嘈雜起來。
“同學,我叫陳冬芝,你叫什麼名字?”坐在江霈親前面的女生轉過頭來詢問著。
“江霈親。”她簡短地回答。
她沒興趣交朋友,會報上自己的姓名只是純屬禮貌。
“你是哪個學校畢業的?”陳冬芝興高采烈地問。
江霈親最不願意回想的就是自己的高中生涯,可是偏偏陳冬芝又不識相地提起,她的臉色立即變得很難看。 但她只是低頭不再理會她。
見她不回答,陳冬芝以為是她沒有聽見她的問話,所以她又開口問了一遍。
怎知江霈親仍是不理會她。
“你這個人怎麼這樣啊?”陳冬芝碰了個軟釘子,覺得非常地不悅。“我是看你一個人坐在角落才和你說話,結果問你話你也不回,你實在是太過分了。”
聽陳冬芝這麼說,江霈親不禁也動了怒氣。
“我一個人坐在這兒好好的,是你自己要;找我講話,你有講話的自由,而我當然也有拒絕回答的權利。”誰說人家問,她就一定要乖乖地回答。
“你這個人真的很奇怪耶!”碰了一鼻子的灰,陳冬芝不快地加大音量。
“我奇怪?難道你就不奇怪嗎?你要是不奇怪,你就不會找我這個怪人講話。”她反將陳冬芝一軍。
“你、你簡直不可理喻!”
“既然知道我不可理喻,那就別理我。”她可不希罕她的友誼。
反正再好的朋友在看到她的失敗時也免不了會跟著眾人一起訕笑,既然這樣她還要朋友做什麼?倒不如一個人獨來獨往來得快活。
“你──”陳冬芝氣得忘記了要維持自己的淑女形象,她火大地拍了下桌子。“你以為你是什麼東西?”
要不是看在她和她一樣都算是美人的份上,她才懶得和她交談。她原以為若是能和她交上朋友,兩個美女不管走到哪兒都會引人注目,這樣大家不想認識她都難,只是她萬萬沒想到這個江霈親的架子這麼大。
陳冬芝拍桌子的聲音讓教室內頓時鴉雀無聲,眾人噤若寒蟬地睜大雙眼看著她們。
“我們是同類,我若是東西的話,那你是什麼?”江霈親冷冷地笑著問。
“你──”陳冬芝氣得說不出話來。
就在氣氛漸趨火爆時,一名穿著短襯衫、西裝褲,打扮得異于大家的男人走了進來。
“怎麼才一開學火藥味就這麼重呢?”他站在講台前不疾不徐地問。
沒想到他當教授的頭一堂課就遇上兩個女同學吵架,要是她們真的打起來,他可就頭大了。
突如其來的聲音讓大家將注意力轉移到前方的講台,他們疑惑地看著這個看起來很年輕的男人。
“大家好,我在這兒自我介紹一下,我叫魏雲,這一堂國貿理論是我的課,你們可以叫我魏教授。”
一看到這麼帥、這麼年輕的教授,女同學們的雙眼立即發亮。
有這麼帥的教授可以看,大概不會有人想要蹺掉他的課了。
而陳冬芝現下的注意力全集中在魏雲身上,壓根兒就忘了方才與江霈親的不愉快。
是他!江霈親第一眼就認出他了。
沒想到這個世界居然這麼小,他們不但再次相遇,而且彼此的身分還非常地尷尬──她是學生,而他卻是教授。
她先前對他那麼不禮貌,要是讓他認出了她,她以後的日子鐵定會不好過,說不定還會被死當呢。
江霈親偷偷地立起課本將自己的臉整個擋住。
可是躲得了一時躲不過一世,如果沒有意外的話,他們要相處一整個學期,想讓魏雲看不到她是非常困難的。
是她!在江霈親立起書本之前,他就已經認出她了。
世界竟然這麼小,他們居然真的在茫茫人海中重逢,而且她還是他的學生。
若是以前,他定會為這樣的巧合喝采,並千方百計地把她追到手,可是現下他的身分不同了,對自己的學生下手,似乎不太道德。
唉!他好不容易爭取到這個為人師表的機會,還是安分點好。
“你們都是成年人了,我不會像要求國小生一樣地要求你們要相親相愛,我只要你們控制好自己的情緒,不要太火爆了。”只要她們不要動手打起來,她們要怎樣他都無所謂。
一聽魏雲這麼說,陳冬芝知道他定是看見了她和江霈親的爭吵,為了怕他以為她是個壞女孩,所以她準備挽救自己在他心裡的形象。
“教授,我只是和她溝通而已,不過我們溝通的聲音大了點,所以才會讓人誤會,其實我們並沒有吵架。”吵也是江霈親和她吵,她一點吵架的意思都沒有。
假惺惺!聽完陳冬芝的解釋後,江霈親覺得自己都快起雞皮疙瘩了。
“沒有吵架就好。”魏雲也不打算揭穿她的謊言。“既然今天是我們第一天上課,那我們輕鬆一點,讓你們自我介紹。”
其實魏雲原本也不想用這麼老套的方法,可是他真的很想知道她的名字。
“就由這一排開始。”他指了指江霈親坐的那一排,因為他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她的名字,以及她各方面的相關資料。
好不容易等前面的學生介紹完後,終於輪到了陳冬芝,她為了要加深魏雲對她的印象,便大方地站起身,將自己從頭到腳介紹了一遍。
“我叫陳冬芝,我爸都說我是冬天的芝蘭,冬天時蘭花是不開的,但他希望我能在冬天開花,這樣我就是一枝獨秀,是最特別的。我是從屏東來的,不過我的膚色非常的白,完全沒有受到南部毒辣太陽的荼毒,所以我若是不說的話,絕對沒有人會知道我的故鄉在屏東。我的興趣很多,不管是運動還是文藝我都在行,但最喜歡的是跳舞,我以前在學校還有個舞後的封號。我現下住在……”
沒有一個人受得了陳冬芝長篇大論的自我介紹,魏雲當然也不例外。
若是繼續聽她高談闊論下去,他鐵定會先瘋掉。
“陳同學,大家都記住你了,可是時間有限,我們要把自我介紹的時間留給別的同學。”像她這樣的自我介紹,相信沒有一個人能忘得了。
聽魏雲這麼說,陳冬芝只好笑著對他拋了個媚眼後坐下。
“下一個。”終於輪到他最期待的人,魏雲豎起耳朵仔細地聽著。
但江霈親並沒有站起身,她仍是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因為她的自我介紹很簡短,說完就要馬上坐下了,實在沒有站起來的必要。
“我叫江霈親。”
魏雲等著她繼續說下去,可是等了許久還是沒有聽到她的聲音。
“江同學,你自我介紹完了嗎?”
“介紹完了。”她終於抬起頭來看著他,但不是像花癡般地望著他,而是白了他一眼。
“這樣不會太短了嗎?”
對於她無禮的白眼,魏雲並不在意,因為他們第一次碰面時他就知道她那一雙大眼特別會瞪人。
“就這樣而已,其他的沒什麼好說的。”她相信沒有人會吃飽撐著想要瞭解她的一切。
既然她不肯說,就算他硬逼她,她也不會透露的,既然如此他也只好作罷。
反正知道她的名字也算是個好的開始,相信有了她的名字,要查出她的資料並不難。
“下一個。”
接下來其他人的自我介紹他都沒有聽進去,因為當他的目光掃視全班時,就會不由自主地望向坐在角落的她。
她連自我介紹都這麼特別,可見她真的是一個很特別的女孩子,他並沒有看走眼。
他對她的好奇在重逢後又多了一點,他期待在往後的每一天都能多發掘一些有關她的
事。
即使她送他白眼也無妨,因為她願意瞪他就表示她有注意到他,這算來也是個好的開始。
下課時間一到,所有對魏雲一見傾心的女生全都擠到了講台邊,將他團團圍住,不停地詢問有關他的資料。
“教授,你好年輕喔!你幾歲?”
“教授,你有沒有女朋友?”
“教授,你是那裡人?”
“教授,你是哪個學校畢業的?”
左一句教授、右一句教授,讓江霈親感到刺耳極了,她索性起身走到外頭,圖個耳根清靜。
目送著江霈親離去的身影,魏雲覺得她真是冷漠極了。
“教授,你在看那裡?怎麼都不回答我們的問題呢?”
“我去洗手間一下,你們的問題我等會兒上課再回答。”要擺脫這些有如花癡般的女學生,尿遁確實是個不錯的計策。
“教授,下一堂課是經濟學,不是國貿理論,如果你下堂課也來上,那不就是搶了別的教授的飯碗嗎?”
魏雲露出一抹淺笑,對著她們神祕地說︰“等會兒你們就知道了。”
一走出教室,魏雲隨即四下搜尋著江霈親的身影,在看到她走進女生廁所後,他也立即走了過去。
他一點也不覺得自己站在女生廁所門口有什麼不對,雖然每個經過他面前的女生都用異樣的目光看著他,可是他卻不以為意地露出他的招牌笑容,一一地朝她們打招呼。
江霈親一踏出女生廁所,就看見魏雲笑著和幾個女生揮手。
神經病!她在心底咒罵了聲。
簡直跟變態沒兩樣。
她假裝沒看見他,低著頭打算快速走過。
“江同學。”她越不想理他,他就越要招惹她,當她走到他面前時,魏雲立刻出聲喚住她。
江霈親假裝沒聽見他叫她,反正姓江的人多得是,他又沒指名是哪一個江同學,她當然沒必要理他。
“江霈親同學。”他沈著氣連名帶姓地再叫一次。
唉!他都這麼清楚明白地叫她了,她若是再不回應的話豈不是太不給他面子了。
“魏教授,有事嗎?”她謙恭有禮地詢問。
“怎麼?不認得我了嗎?”他相信只要是見過他這張英俊臉龐的女人,絕不可能會忘記他,江霈親當然也不會是個例外。
他是藉故找她攀談?還是真的想跟她相認?她真的不懂他的意思。
她和他並不熟,除了剛剛才知道的師生關係,以及他們先前有過一面之緣,他們並沒有任何交集。
“我當然認得你,你是魏教授。”她避重就輕地說,就是不提先前在休息站的事。
魏雲當然知道她在裝傻,不過他可不會讓她一直裝傻下去。
“我們在泰安休息站見過面,沒錯吧?若是我沒記錯的話,你那時還對我比了中指,你用這麼不禮貌的態度對待教授似乎不太好喔!”
聽他的語氣,似乎是要來興師問罪的,不過她一點也不怕,反正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她就不信她會說不贏他。
“我對魏教授可是一直都非常地有禮貌,更不可能會對教授不敬,我承認我是有對人比中指,但那是在罵一個無聊、自大、愛隨便搭訕的風流大色野狼。教授您一定要相信我,我真的沒有罵您,倘若教授認為我用臟話罵您的話,那教授就是承認自己是我口中的那個風流大色野狼。”
江霈親洋洋灑灑地說了一堆,一點也沒有認錯的意思,反而還故意罵了魏雲一頓。
這個江霈親的膽子真大,竟然連教授也敢罵,還罵得他無法還口,他要是繼續拿這件事來指責她,那他就是承認自己是那個無聊、自大、愛隨便搭訕的風流大色野狼。
魏雲故意開心地笑著說︰“我當然不是你口中的那個風流大色野狼,我只不過是一看到落單的可愛妹妹,就會情不自禁地想要逗逗她。”
聽了他說的話,江霈親氣得臉上一陣青,一陣白。
“請教授說話檢點些,否則我會一狀告到校長那裡,讓你吃不完兜著走。”
魏雲聞言只覺好笑。
“你以為我真的在乎這分工作嗎?老實告訴你,我一點也不在意當教授的薪水,我會來教書,只不過是為了興趣及好玩罷了。”
如果她認為一個教授開得起蓮花跑車,那她可是大錯特錯了。
事實上,他是魏氏財團的總裁,他的財產每天、每時、每分、每秒都在增加,光是一天在股市中進出的金額就高達數億元。
這麼富有的他會跑來當一個薪水微薄的教書匠,確實是讓人跌破眼鏡,不過就如他自己所說的,他是為了興趣、好玩,他想要過足一個操有學生生殺大權的老師癮。
至於他的公司,他已經全權委託專業經理人幫他處理,反正只要公司不賠錢、不破產、不倒閉就可以了。
他想要活得自由自在,不想被金錢、公事束縛,只能當一個為工作賣命、沒有任何生活情趣的賺錢機器。
錢他多得是,他不需要累死自己,只要拿點錢出來請人為他賣命,不是也一樣嗎?而且讓別人來替他經營公司,他的財產不減反增,怎麼算他都是獲利最多的人。
這麼多年來,他的公司不但經營得有聲有色,他也能隨心所欲地做自己想做的事,這就證明瞭他的作法是對的。
江霈親不悅地瞪著魏雲,她覺得自己遇到一個神經病,因為他的行為模式實在太異于常人,也太怪異了。
此時正好上課鐘響,江霈親不疾不徐地打斷魏雲的思緒。
“既然你覺得當教授很好玩,那你就自己慢慢玩,恕我不能奉陪。”
話一說完,江霈親就轉身走回教室。
魏雲愣愣地看著她離去的背影。好,她不想理他,那他就偏要巴著她,若是當教授的生涯裡少了她,那可就一點也不好玩了。
正當江霈親在慶幸擺脫魏雲時,他卻又從教室門口走進來踏上講台。
怎麼又是他?
她若記得沒錯的話,這一堂經濟學的教授並不是他。
難不成是她記錯了嗎?江霈親拿出課程表,仔細地搜尋著經濟學教授的名字。
“大家一定很好奇,為什麼我會出現下這一節經濟學的課堂上?”魏雲掃了教室裡的學生一眼,最後將視線移回仍盯著課程表不放的江霈親身上。“不必看了,我會出現的原因課程表上沒有寫,若想要知道,就仔細聽我說。”
不知道為什麼,江霈親就是覺得魏雲這一席話是對著她說的。
“經濟學的胡教授開學前一天出了車禍,現下正在養病中,所以他的課就暫時由我接手,直到胡教授能回來上課為止。”
聽完魏雲的話,江霈親震撼不已。要是胡教授的課全由他接手,那她不是幾乎天天都會看見他!
天啊!怎麼會這樣?她可不想每天都看見他。
江霈親雖然坐在最遠的角落,但是她臉上嫌惡的表情還是人了魏雲的眼底。
“要是有同學不滿意這個結果,那我也只能說聲抱歉了,不過我相信只要天天見到我,大家漸漸地就會習慣我的存在。”
“能天天見到魏教授對我們來說可是求之不得的,有誰會不滿意呢?”陳冬芝對魏雲拋了個媚眼。
魏雲回了陳冬芝一個笑容,表示他有收到她傳來的秋波。
其實他已經很習慣女人對他頻送秋波了,身為一個紳士,即使是一隻大恐龍、大怪獸對他拋媚眼,他也都應該回應,絕不能視而不見。
陳冬芝覺得自己全身都酥了,只能癡迷地看著他。
像他這樣成熟的男人,正是她最喜歡的類型,也只有像他這樣成熟、英俊、穩重的男人才配得上她。
“我勸大家認真地上經濟學,只要弄懂了經濟學上的供需曲線圖,相信會對你們的國貿理論很有幫助。而且大家最好和我和平相處,因為你們應該也明白我手中握有你們的生殺大權吧?”
他對著江霈親使了個眼色,要她把他說的話牢牢記在心裡,他這麼說可是為了她好。
但坐在江霈親前面的陳冬芝卻以為魏雲是在對她拋媚眼,她芳心怦然地醉倒在他的男性魅力裡。
他究竟是想怎樣?難不成愚弄她很好玩嗎?
江霈親實在是弄不懂魏雲的用意,他這個人一下輕浮得要命,一下又這麼嚴肅,實在是把她弄糊塗了。
雖然說打自己學生的主意是不道德的,但是逗逗自己的學生應該沒關係吧?
誰教她每次都那麼認真地和他鬥嘴、擺臉色給他看,讓他覺得她實在太可愛、太有趣了,現下要他不逗她都難。
作者:
慕冰至
時間:
2017-9-6 00:10:39
第三章
大一新鮮人一進校門,學長姐及社團就會安排一連串的迎新活動,而在這些迎新活動中,最受矚目的莫過於是校方所舉辦的迎新舞會。
依照道統,學長姐要邀請學弟妹參加迎新舞會,而在挑選學妹時,外貌也就成了學長的重要考量,大家都想帶一個漂亮的學妹出場,沒有人想帶一隻恐龍或怪獸去參加舞會。
因此外貌亮麗的漂亮學妹自然有許多學長搶著要邀她們一同前往。
江霈親卻婉拒了許多學長的邀約,因為她對這種變相追女生的把戲不感興趣。
迎新舞會在開學的第一個週末夜展開,許多打扮火辣、搶眼的女生們紛紛湧入舞會會場。
住在學校宿舍裡的江霈親在一旁觀看著室友們的精心打扮,她不明白她們怎麼會對迎新舞會這麼熱中。
雖說是迎新舞會,但實際上不過是學長們為了尋找新獵物的藉口罷了。
“霈親,你真的不去嗎?”江霈親隔壁床的黃純純關心地問。
“沒錯!”她堅決地說。
她說不參加就絕對不會去,沒有什麼事能夠改變她的決定。
“這樣你豈不是會很無聊嗎?這樣好了,你跟我們一起去,人多一點應該會比較好玩。”黃純純以為江霈親是無人邀約才不想去,她好心地邀請她加入她們。
“謝謝,我不去。”江霈親搖著頭婉拒。
這個黃純純挺親切的,搬進宿舍的頭一天她就嘰嘰喳喳地說個不停,也不管她是不是想和她說話,這麼算來,黃純純應該是她在這個學校交到的第一個朋友。
“純純,舞會快開始了,我們趕快去。”另外兩個室友急切地催促著黃純純。
黃純純用眼神詢問江霈親,希望她會改變心意。
“再見,祝你們玩得愉快。”她對著她們揮揮手。
送走了她們,江霈親躺在床上,想著自己該如何安排自己以後的生活。
雖然她在名義上是跟著爸爸,但他一直住在大陸,他們父女已經有一陣子沒見面了,現下他還肯拿錢供她上大學,但若是有一天他斷了對她的金援,那麼她不但沒書可念,連生活都會成問題。
不行!她現下就該獨立,不能再倚賴父親了。
正當江霈親腦中在想著該如何經濟獨立時,宿舍的擴音器裡突然傳來了廣播。
“七五O五室江霈親同學,一樓有訪客找你。”
一聽到七五O五室,江霈親立即豎起耳朵想要仔細地聽清楚廣播的內容,就怕會錯過什麼重要的訊息。
訪客?她會有什麼訪客?
她一個人到中部讀書,根本就沒有通知任何人,所以她以前的那些親朋好友也不可能會到這兒來找她。
她父親還在大陸的二奶那裡;而她母親則是和她的現任情人環游世界去了,現下她有可能在法蘭西巴黎的香榭大道喝咖啡或在日本泡湯,也有可能在水都威尼斯坐船過拱橋……她現下有可能出現下世界的任何一個知名角落,但惟一不可能的就是出現下她面前。
而在這個學校裡她也不曾和別人打交道,至於那些邀她當舞伴的學長她也都一一回絕了,他們更加不可能會自討沒趣地強迫她去參加舞會。
到底會是誰來找她呢?
算了,她還是下去看看好了,反正她就算是想破了頭,也想不出那人是誰。
等江霈親下了床、穿上拖鞋,開門打算要出去時,卻看到門邊鏡子裡的自己,她愣了一下。
她要穿這樣下去嗎?她在心裡問著自己。
她現下不但穿著小叮當的寬大睡衣褲,頭髮還隨意地用大夾子夾起,腳上則穿著拖鞋,她全身上下沒有一處是可以見人的。
正當她猶豫該不該換衣服時,又傳來了催促的廣播聲。
換衣服、整理頭髮得花點時間,看這個人這麼急,大概是無法再等下去了。
不換了!反正也不會是什麼重要的人來找她,穿這樣就行了。
一打定主意,江霈親隨即下樓。反正在女生宿舍裡多得是穿睡衣走來走去的女學生,大家早就見怪不怪了。江霈親在心裡說服著自己。
“我是七五O五室的江霈親,請問是誰找我?”她在四下搜尋後仍沒見到熟悉的臉孔,便索性到宿舍門口旁的值勤室詢問。
“他在外面等你。”值班人員指著外面一個背對著她們的男人。
女生宿舍是男賓止步的,所以那個人只能在外面等。
“謝謝。”江霈親道了謝後疑惑地走到外頭。
這個人的背影好陌生,他到底是誰?
“先生,你找我嗎?”她輕拍了下那人的肩膀。
他就像是要給她一個意外驚喜般地慢慢轉過身來。
“哇!我還真是幸運,竟然可以看到你穿睡衣,卻一點也不性感撩人的樣了。”轉過身後的魏雲戲謔地說。
他原本是想給她一個驚喜,沒想到她給他的驚喜也不小。
“是你!”見到魏雲,江霈親嚇了一跳。
他怎麼會知道她住在學校宿舍?而且他來找她又是為了什麼?
“我是教授,你是學生,要查到你的資料並不困難。”魏雲知道她心中的疑惑,立刻說道。
“原來學校要我們填個人資料的用意,是給教授查學生的隱私啊!”江霈親不悅地說。
魏雲已經習慣她的伶牙利齒,所以他一點也不會覺得生氣,況且是他先侵犯她的隱私,她會生氣也是理所當然,要是換成他,他早就火冒三丈了。
雖然己所不欲勿施於人,但是為了得到自己想知道的資料,他不得不這麼做。
為了知道有關她的一切事情,他不只從學校得到她填的個人資料,甚至還請征信社代為調查,所以他也知道她父母離異的事,以及她為何會從一個陽光少女變成現下這副冰冷的模樣。
“我今天可不是專程來找你吵架的,你就收收你的利爪,別再把我的好心當驢肝肺。”
“不知教授專程來找我是為了什麼重要的事?”她瞪大雙眼看著他。
她和他之間並沒有什麼交集,她相信絕對不會有什麼天大的事,需要讓他這個教授罔顧人言可畏地前來女生宿舍找她。
“今天學校舉辦了迎新舞會,我聽說你沒有伴,所以才來找你一起去跳舞。”魏雲說出自己的來意。
其實他是偷聽到那些男生說她很難約,因為她毫不留情面地推掉所有的邀約,所以吃了她閉門羹的男生們就私下約定要在舞會當晚孤立她。
知道她必須待在宿舍裡孤孤單單地過一個晚上,他就覺得有些心疼。
像她這種花樣年華的少女,應該是要快快樂樂地享受被男人捧在手心裡呵護的感覺,而不是冷漠地拒絕所有人對她的關愛。
他原本不是一個會輕易關懷別人的人,可是自從遇上她後,一切就都變了,他開始在意她的一切,希望她能重拾歡樂。
也許真的是他們兩個有緣,所以才會在來學校的路上就邂逅了。
一聽到他是來找她參加迎新舞會,江霈親立刻露出嫌惡的表情,對他的邀約一點也不感興趣。
“我不去。”話一說完,江霈親轉身就要回宿舍。
“等一下。”魏雲拉住她的手。
“教授,這樣很難看耶!”他們兩個人在宿舍前拉拉扯扯,要是傳了出去,那她可是跳到黃河都洗不清了。
“怕難看就跟我走。”反正他不怕被解聘,被人傳成怎樣他都無所謂。
他這個人怎麼比牛還固執!她知道自己不答應就無法擺脫他,所以她決定用點小手段以擺脫他的糾纏。
“我答應和你去舞會,不過我要上樓去換件衣服,順便打扮一下,你總不會希望我穿著睡衣、拖鞋與你一起出現下舞會會場吧?”
她用換衣服當籍口,只要她能躲在宿舍裡,她就不信他能奈她何。
不過魏雲可不是十七、八歲的小男生,他也沒那麼好騙。
他笑著對她說︰“你當然該換衣服,我可不希望帶著穿著一身小叮當的你出門,這樣我鐵定會成為校園裡的笑話。”
成熟穩重的他配上小叮當女,這要是傳了出去,一定會被人笑掉大牙的。
“你是不是能把你的手放開,好讓我上去換衣服?”他仍緊緊地抓著她的手,絲毫沒有鬆開的跡象。
魏雲回了她一個莫測高深的笑容。
“我會放開你的手,但不是現下。”
“你不放手,我怎麼上樓換衣服呢?”
“反正你的衣服也不適合參加舞會,不如讓我帶你去買一套火辣、亮眼的衣服,這樣保證你會成為眾人注目的焦點。”
他雖然有錢,可是他並不喜歡把錢花在女人身上,她可是頭一個能讓他心甘情願掏出荷包的女人。
“你的好意我心領了,但我並不想讓人注意到我。”
“你長得這麼漂亮,大家早就注意到你了,否則也不會有那麼多人想邀你共舞,只可惜你太冷了,冷得把大家的熱情都澆熄了。不過你越冷就越有男人想得到你,畢竟男人都有劣根性。”
她冷不冷關他什麼事?江霈親不悅地瞪著他。
“不要瞪我了,我們快去準備,否則會趕不上舞會的。”
他拉著她的手欲往外走。
雖然江霈親死命地抗拒他,但她的抗拒根本就起不了什麼作用,最後她還是只能被他拖著走。
“救……”江霈親想要高呼救命。
魏雲見狀立即捂住她的嘴。
“你要是一喊救命,相信我們兩個明天就會出名了,而且全校所有人都會認識我們,難道你希望在未來的四年裡都過著被人指指點點的生活嗎?”
江霈親一聽到他的話,便立即噤聲,因為她一點也不想在學校裡出名。
“我要是跟你一起參加舞會,我一樣會被人指指點點,也一樣會聲名大噪。”
“放心,我絕對會讓你成為眾人注目的焦點,但是卻不會讓人認出你來。”他信心滿滿地說。
江霈親很懷疑他的保證,畢竟要做到如他所說的一樣,可是十分困難的。
“相信我。”
他不喜歡她懷疑的表情。
“嗯。”江霈親無奈地點頭。
他是一個固執的男人,她若是沒有照著他的話去做,那結果鐵定會對她不利,倒不如就信了他的話算了。
“走吧。”
這一次,江霈親不再抗拒,她任由他拉著她,心不甘情不願地跟著他走。
舞會中燈光昏暗,音樂聲震耳欲聾,大家忘情地擺動著身子,誰也不會去注意身旁多了什麼人或少了什麼人。
江霈親穿著駝色的豹紋小可愛及一條短得不能再短的同色迷你裙,腳上還穿了一雙豹紋濃底靴。
一路走來,雖然有人用好奇的目光注視著他們,但真的像魏雲所說的一樣,居然完全沒有人認出他們。
“我說的沒錯吧?絕對不會有人認出我們的。”他在她的耳畔說著。
“廢話。”她白了他一眼。
他們現下戴著嘉年華會的眼罩,被遮住了大半的臉,人家會認得出來才怪。
“我們去跳舞。”他拉著她的手走向舞池。
魏雲一上場就盡情地扭腰擺臀,完全不輸瑞奇馬汀的電動馬達。
真是夠了!江霈親覺得丟臉地遮住自己的臉。
“你怎麼了?怎麼不一起跳?”他覺得她很奇怪。
“我不跳了。”她轉身就要走。
“你到底是怎麼了?”他拉住她的手,不讓她離開。
雖然他時常惹惱她,但是平心而論,他對她還算頂好的。
看在他這麼照顧她的份上,她就好心地提醒他。
“你不覺得大家都在看你嗎?”
“當然,因為大家都注意到了我的電動馬達。”他自戀地又扭了下臀。“我學生時代的舞技一流,還被封為舞王呢!”
大土豬!江霈親白了他一眼。
他的學生時代已經不知道是幾百年前的事了,居然還敢拿這種陳年往事出來炫耀,真是蠢得可以。
“你的電動馬達適用於拉丁舞曲,可是現下放的是電子音樂,是要搖頭跳的。”說完,她跳了下眾人所跳的舞給他看。
“不準吃搖頭丸!”他對於“搖頭”這兩個字相當地敏感。
“誰說要吃搖頭丸了?我是說隨著音樂搖頭,又沒有說要吃搖頭丸。”她真是受夠他了。
“是嗎?”他十分懷疑她的話中有幾分真實
魏雲原本不太相信她說的話,可是看到身邊的人跳著和她同樣的舞步,他才相信她說的是真的,她並沒有騙他。
原來這只是一種現下流行的舞步,並不是中邪、鬼神附身或是吃了搖頭丸才會搖得這麼忘情。
“這樣跳對嗎?”他搖著頭,可臀部也隨著頭一起扭。
看著他的舞姿,江霈親覺得滑稽極了,她忍不住笑出聲來。
天啊!他實在太會耍寶了。
這麼珍貴的畫面魏雲當然沒有錯過,他很驚訝她竟然會笑得這麼開心。
第一次看見她的笑容,他發覺她真的比較適合當陽光甜姐兒。
“跟我一起跳。”他要她學他新創的舞步。
反正迎新舞會也只有這麼一次,再加上現下根本沒有人認得她,她決定要放開心胸好好地玩一玩,不再戴著自己的假面具。
江霈親笑著和他一起跳,兩人一同擺臀,看誰的馬達比較有勁道。
旁邊的人看他們跳得這麼高興,也跟著加入他們。
當眾人玩得不亦樂乎,氣氛High到最高點時,電子音樂一停,立即變成了優雅的華爾滋。
這是DJ給現場所有男同學的福利,畢竟要是大家一起搖頭一個晚上,那根本就沒有好戲可看,惟有放點慢舞的音樂,這樣男生才有機會牽到女生的小手、摟到她們的小蠻腰。
標準舞可是魏雲的拿手項目,這下他可得意了。
“我帶你跳。”
在江霈親還沒會意他話中的意思時,他的手已經摟住她的腰,她只好順從地跟著他的腳步,由他帶著她跳舞。
魏雲熟練地帶著她轉圈飛舞,他們兩人頓時成了眾人注目的焦點。
江霈親亭受著跳舞時的愉悅,她忘了憂傷過去、擔心未來,現下的她只有快樂,所以她的笑容一直沒有停過。
“你笑起來好可愛。”魏雲忍不住讚美她。
聽見他的稱揚,她的神色一僵,再也笑不出來了。
“怎麼了?”他停下跳到一半的舞,關心地問。
“夠了,已經夠了!”她沒頭沒腦地說著。
“什麼夠了?”他聽不懂她話中的意思。
“今夜你讓我嘗到了快樂的滋味,這已經夠了,我怕我再繼續快樂下去,會得意忘形,忘記了從前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
她現下越快樂,之後就可能會越痛苦,她不想再讓自己經歷一次那種令人心力交瘁的痛苦。
只要她封閉自己,她的傷就會只到此為止。沒有人可以觸及她的舊傷口,也不會有人再增加她新的傷痛。
她所說的往事,魏雲隱隱約約知道她指的是什麼,可是他怕會讓她受傷,所以他決定不點破她。
“你在胡說八道些什麼?快樂是永遠都不夠的,你明明可以讓自己快樂,但你卻要自己活在痛苦之中,我實在弄不懂你心裡在想什麼?”就是因為她一直拒絕快樂的生活,所以他才會放心不下她。
“你不是我,你永遠都不會懂。”他沒有經歷過和她一樣的痛,根本就不會明白她所受到的苦。
“沒錯,我不是你,所以我不會懂,但是我如果是你,我就不會讓自己活在痛苦之中,我會活得更快樂、更精采。”
要不是這樣的理念支持著他,他相信自己早就被那些繁重的公事給壓垮了,絕對不會有現下的他。
“夠了,你不要再說了。”她不想再聽他的長篇大論。
她活得快樂、活得精采,她父母就會複合嗎?她的家就會像從前一樣福祉美滿嗎?她就能考上知名的大學嗎?不可能的,一切都已經回不來了。
他們爭論的聲音引來了旁人的注意,而江霈親的室友也在其中。
“霈親?”黃純純覺得這個蒙面女子的聲音和江霈親有幾分相似,所以她輕喚了聲她的名字。
聽到有人叫她,江霈親為之一愣,一時之間竟不知該如何是好。
“我們該退場了。”
魏雲伸出手,當她把手交給他時,他們就牽著手在眾目睽睽之下飛奔而去。
黃純純一回到宿舍就發現房內只有昏黃的小夜燈亮著,她就著微弱的光線,可以看到江霈親的床上有人躺著,而上頭的人穿著熟悉的小叮當睡衣。
“她已經不知道睡了多久了,舞會裡的神祕女子根本不可能是她。”
“對啊!純純,一定是你想太多了。”
“可是……”黃純純覺得自己的感覺應該沒錯,那個女子明明就是江霈親。
而閉上眼裝睡的江霈親則在心底暗自祈禱她們別再討論這個話題了。
“別可是了,我們也累了,趕緊睡覺比較實際。”
話一說完,她們各自回到自己的床鋪躺平。
黃純純就算心有懷疑,也無法肯定那女子就是江霈親,因為她只是懷疑而已,根本沒有證據。
唉!早知道就摘下她的面具。她好後悔那時為什麼要讓那個神祕女子逃走。
作者:
慕冰至
時間:
2017-9-6 00:10:55
第四章
因為書比人好相處,所以江霈親選擇了圖書館的打工工作,整日與書為伍。
推著一整車的書,她細心地將書放回所屬的書架上。
看著編號,她抬頭看了頂層的書架一眼,墊起腳尖想要將書放上去,可是不管她怎麼努力拉長身子,就是差那麼一點。
天啊!怎麼這麼高。
突然,她想起圖書館裡有專供墊腳的小椅子。
正當她欲把手裡的書放下時,書突然被人從她的手中奪了過去。
“咦?”這突如其來的狀況令她嚇了一跳,她連忙轉身想看是誰在惡作劇。
怎知她才一轉過身子,就見到了魏雲站在她的身後,手上還拿著那一本書。
“魏教授,你想嚇死我啊?”因為這兒是圖書館,不能喧嘩吵鬧,所以她刻意放低說話的聲音。
她輕柔的語調,讓人完全無法察覺她不悅的情緒。
“這本書要放那裡?我幫你放。”
剛剛他看見她為了放這本書而努力了老半天,以他的身高做這件事不過是輕而易舉,所以他就很雞婆地想要幫她的忙。
“放在這裡。”她的手指著兩本書的中間。
魏雲一抬手就將書放人書架中,完全不費任何力氣。
“謝謝教授。”現下是公共場合,所以她只好對他有禮貌一點,以免讓人誤會。江霈親推著車往下一列的書架走去。
“你為什麼在圖書館打工?”他好奇地問。
雖然她父母離異,可是以她家的經濟狀況供她讀書是綽綽有餘,根本就不需要她打工賺錢。
“打發時間不行嗎?”她邊說邊將書本放到書架上。
“打發時間?你以為大學的課業這麼好混啊?當心被當得一塌糊塗。”見她自信滿滿的模樣,似乎根本不把大學繁重的課業放在眼裡。
江霈親聞言覺得很可笑,因為她還是照樣念書,只是把別人交男朋友、吃喝玩樂的時間拿來打工罷了,根本就不會影響課業。
“謝謝教授關心。”事實上,他的關心是多餘的。
書全部放完了,她推著車往櫃檯走。
“你幾點下班?”魏雲沒頭沒腦地冒出這句話。
她狐疑地望著他,不解他為何會問這個問題。
“問我幾點下班做什麼?”她怕他不安好心。
“想找你吃飯。”
自從迎新舞會之後,他就一直想找她好好聊聊,可是每次都苦無機會,今天恰巧在圖書館裡相遇,他當然得乘機找她談談。
其實她可以活得更快樂,只要她肯好好和人和平相處,不要像一隻刺 一樣渾身是刺,他相信她一定會是個人見人愛的好女孩。
聽到他的邀約,江霈親瞪了他一眼。
因為她沒空,也沒有興趣和他一起吃飯。
“我沒空。”她簡潔地回絕。
“怎麼會沒空呢?你下了班之後又沒有什麼特別的活動,你一個人孤伶伶的,而我一個人吃飯也食之無味,倒不如我們一起去吃飯,這樣也有個伴,你說好不好?”
“不好。”她寧願孤單一個人,也不願和他牽扯不清。
“別這麼快就拒絕我,你考慮一下嘛。
魏雲一直跟在江霈親的後頭,像是跟屁蟲似的,令她覺得很不舒服。
“教授沒別的事好做嗎?”她提醒他該走了。
知道自己不受歡迎,他無所謂地笑了一下。
“我來圖書館找書、借書不行嗎?”圖書館是公共場所,任何人都可以自由來去,即使她趕他,他也有光明正大的藉口可以賴著不走。
“當然可以,但是你找你的書,別煩我就行了。”只要他別老是跟在她的身後,他想做什麼都隨他。
“我沒有煩你,我只是想要請你替我找書。”
“什麼書?知道書名嗎?”她捺著性子替他服務。
“幫我找‘如何讓美麗的圖書館小姐微笑’這一本書,如果找不到的話,再幫我找另一本‘如何讓漂亮小姐答應和我一起去吃飯的方法’。”
聽到他說的書名,江霈親不用找也知道根本就沒有這兩本書,他只是故意消遣她。
“圖書館裡沒有這兩本書。”她切牙切齒地說。
“沒有!那可真是不巧。”他假裝很失望地說︰“既然圖書館裡沒有這兩本書,那你知道如何讓美麗的圖書館小姐微笑?以及如何讓漂亮小姐答應和我一起去吃飯的方法嗎?”
“你……”她氣得說不出話來。
不想再理會他,她索性收拾了自己的東西,拿著包包就要離去。
“你下班了啊?”
“我今天只做到這個時候不行嗎?”她沒好氣地說。
圖書館的工讀生有好幾個,只要不同時請假耽誤工作,大家都可以按照自己的時間自由來去,他們打工的時間是非常有彈性的。
“當然可以。”她肯下班他當然是求之不得。“既然你下班了了,那和我一起去吃飯好不好?”
“不好。”江霈親頭也不回地沖了出去。
要是繼續留在圖書館內,大家就會看到他對她的糾纏,倘若傳了出去,那她不就慘了。
“等等我。”魏雲也追了出去。
圖書館裡的眾人看著他們兩人鬥嘴的畫面,只當是有個帥氣的男人在追求江霈親,根本就不知道他是學校裡新聘的教授。
但他們若是知道了魏雲的身分,屆時可就會鬧得滿“校”風雨了。
“你要去那裡?”魏雲不解地問。
她往學校大門走去而不是女生宿舍,但她若不是要回宿舍,到底是想要去那裡呢?
“不是要請我吃飯嗎?當然是到外頭吃噦!”江霈親想到了一個擺脫地的方法。
“那也得開車出去。”魏雲想要以車代步,他才不想用走的去吃飯。
“那你去開車來啊。”江霈親知道學校泊車場在另一個方向,所以在他去開車的這段時間內,她絕對可以溜得不見蹤影。
“我們一起去。”
“我走不動了,你去開車來,我在校門口等你。”她假裝自己很累的樣子。
見她似乎真的很疲倦,他也不忍心要她走這麼一大段路。
“你去校門口等,我一會兒就到。”話一說完,魏雲隨即往回走。
“嗯。”這一次她出奇地柔順。
當他的背影消失在她的視線範圍時,她連忙拔腿就跑。
她跑到了校門口,但是卻沒有依照剛剛的承諾在校門口等他,反而跑出了校門,往她校外打工的地點跑去。
她在校外的一家小說出租店打工,也算是與書為伍。
魏雲開車到了校門口,卻遍尋不著她的身影。
她明明就說要在這裡等他,怎麼會不見她的人呢?
找不到她的人,他知道自己被放鴿子了。她其實根本就不想和他一起去吃飯,她只是假裝答應而已。
好啊!她竟敢耍他。
照這情形看來,她一定是跑到校外去了,而且以她沒有任何交通工具的情況看來,她絕對是走不了多遠的。
他就不信他會找不到她!他相信自己只要找遍學校附近的每一家店,一定可以找到她的人。
魏雲將蓮花跑車隨意停在學校舍的馬路邊,開始在學校附近尋找江霈親。
她既然答應和他一起吃飯,那他就一定要她實現自己的承諾,他絕對不會這麼輕易就放過她。
魏雲沿著學校兩旁的餐飲店尋找,就是見不到江霈親的人影。
奇怪!現下是吃晚飯的時間,可是江霈親卻不在這些面店、自助餐店裡,那麼她是跑到那裡躲起來了?
她會不會是繞道躲回宿舍?魏雲越想越有可能。
不過她若是以為她躲回宿舍他就拿她沒轍,那她可就大錯特錯了,不管她躲到那裡,他一定有辦法將她揪出來。
就在魏雲打算走回學校時,他經過了一家小說出租店,正巧地為了閃躲迎面而來的人而往裡面走了一點,沒想到小說出租店的自動門卻感應到了他的存在,叮咚一聲便打開了。
魏雲感到莫名其妙地往裡頭看去,而江霈親忙碌的身影隨即映入他的眼簾。
她怎麼會在這裡?魏雲非常驚訝她會出現下這個地方。
看她的樣子不像是客人,反倒比較像是在工作,難不成她除了圖書館的打工之外,還在這個地方打工?
她真的這麼缺錢嗎?看她拼命不停地工作,他的心中升起了一股怒火。
她實在太不愛惜自己的身體了,既要讀書,又要身兼兩份工作,就算是鐵打的身體也會吃不消。
如果她是因為家境貧窮,需要身兼兩份工作也就算了,可是她家境富裕,實在不需要這麼拼命賺錢。
說穿了,魏雲就是捨不得她這麼不愛惜自己。
他想要沖進去將她拖走,但是他忍住了這股衝動,因為他知道就算自己強行將她拖走,她也不會乖乖聽他的話。而且他若是在眾目睽睽之下進去帶走她,勢必會引人注目,屆時也定會惹出不必要的事端。
細想了下,他決定先暫時按兵不動。
反正她打工也有一定的時間,等她下班後,他再行動應該也不遲。
魏雲將自己的蓮花跑車開來停在小說店旁,為了打發時間,他放了音樂,點了根煙,在車子裡吞雲吐霧。
不知不覺中,煙灰缸裡已是滿滿的煙灰及煙蒂。
江霈親一踏出店門,就看見那輛熟悉的蓮花跑車,她不自覺地蹙起眉頭。
他還真是不死心,不但找到了她打工的地方,還這麼有耐心地等她。
不想理會他,她假裝沒看見他,轉身往學校的方向走去。
魏雲在車內看見她走出店門,他一動車子,緩緩地駛近她的身旁。
“上車。”他停住車子,搖下車窗對著她說。
哼!他以為他是誰啊?現下又不是在課堂上,她根本就不需要聽他的話。
江霈親看了他一眼,當作沒聽見他的話,仍是自顧自地走著,完全不理睬他。
他知道不管他說什麼,她都不會乖乖地上車,所以他立即開了車門下車,抓住她的手臂,將她給拖進車裡。
“你這是在做什麼?”坐在車內,江霈親不悅地怒瞪著他。
他這樣的行為根本就和綁架沒什麼兩樣,要是他敢動她一根寒毛,她一定讓他去吃免費的牢飯。
魏雲看了眼江霈親,隨即冷冷地說︰“我不想做什麼,我只是要你履行你答應我的事。”
她敢放他鴿子,就要自行承擔失信於他的後果。
他將車門關上,迅速地走到駕駛座的車門旁。
江霈親利用這段時間想要打開門逃跑,可是不管她怎麼努力想扳開門鎖,就是打不開門。
她目瞪口呆地看著魏雲輕輕鬆松地打開車門。
為什麼她打不開車門,而他卻能不費吹灰之力就開門上車呢?
她再試一次,仍是打不開門。
“別白費心機了,你是打不開的。”他得意地說。
他先用車子的遙控器將門給鎖上,讓她打不開車門;當他要上車時,他才打開車門鎖,然後迅速地上了車後再按下中控鎖,如此一來她就被他鎖在車上了。
“你到底想怎樣?”她火大地問。
她並不是什麼特別的女生,論長相,比她美的人多得是;論頭腦,比她聰明的人也很多;論個性,比她溫柔的人比比皆是。
他對她的態度已經超越了一般的師生關係,如果說他是想要追她,那他們年齡上的差距也是個問題,而且他所表現出來的行為比管家婆還讓人受不了,根本就不像是想追求她,至少他沒有送她鮮花和禮物。
她實在不明白,為什麼他就是要在她身邊打轉,不管她給他什麼臉色看,他都不退縮,反而更變本加厲地和她糾纏不清。
他這樣對她究竟是有何用意?他究竟想要對她做什麼?她真的搞不懂他心裡在想什麼。
“我並不想怎麼樣,我只是要你履行你的諾言而已。”現下吃飯只是件小事,他真正想知道的是她四處打工的原因。
“什麼諾言?”她不記得自己給過他什麼承諾。
“你說要和我一起吃飯的,難道你忘了嗎?”他提醒她。
那時她只是敷衍他,根本就沒有打算要真的同他一起用餐。
“我不餓,要吃飯你自己去吃。”
“你不餓,但是我等你等得飢腸轆轆,你害我差點餓死在外頭。”害他一個晚上沒有吃飯的罪魁禍首就是她。
“你餓死是你自找的,關我什麼事?”對於他的指控,她一點也不接受。
不管她認為和她有沒有關係,他今天都不會輕易放過她。
魏雲踩了油門,車子立即飛快前進。
“你到底想要怎樣?”看到校門在眼前掠過,江霈親更加氣憤。
他不想回答她的問題,因為他也不知道自己想要怎樣,他更加不明白自己為何會這麼在乎她的事,即使得到的只是她的白眼,他卻依然故我,完全不想退縮。
就算她再怎麼特別,他也不該如此反常,像今晚這樣餓了一個晚上就只為了等一個女人,這是他從來沒有過的。
他到底想怎樣?他不知道、也不願去探究這個問題的答案,因為他不知道他對一個年紀比他小很多的學生能有什麼特別的打算。
“你為什麼要去小說出租店打工?你這樣拼命地工作是為了什麼?你又不缺錢,為什麼要打這麼多工?”魏雲開口問了他最關心的事。
多管閒事!江霈親不懂他為什麼老是要管她的事,她想打多少工是她的事,根本就不需要他過問。
她撇過頭不想回答他的問題,反正她也沒必要回答他的問題。
“雖然你父母離婚了,但是以你家的家境來看,根本就不需要你去打工,你父母自然就會供應你的生活費用。”
聽了他說的話,江霈親的臉立即刷白。
她並沒有跟任何人說過她父母離婚的事,他怎麼會知道這件事?
魏雲沒有察覺江霈親的不對勁,更沒發覺自己說漏了嘴。
“以你高中所讀的學校及成績來看,你會來念這所並不出名的學校已經是令人匪夷所思了,而你四處打工、又住在學校宿舍、沒有任何的交通工具、也沒有回過一次家,這些事更加令人不解。”
就算她父母離異,但是她怎麼說也是他們的女兒,但他們卻沒有人來看過她,加她放假也沒有回過家,就自己一個人窩在宿舍,這不是很奇怪嗎?
聽著他不停說著有關她的事,她很驚訝他怎麼會知道得這麼清楚。
“你怎麼知道這麼多我的事?”
“我……”知道自己說溜了嘴,魏雲支支吾吾地說不出話來。
“你調查我?”江霈親試探地問。
就算她有填個人資料,但那只是一些基本的資料罷了,況且她也沒有詳細寫出父母離婚的事,那他能知道這些極為隱私的事,應該是有調查過她才是。
魏雲不說話,她就當他是默認了。
“你真的調查我!”江霈親快要氣瘋了。
“你是不是變態啊?調查我的隱私很快樂嗎?
你知不知道這樣有多傷人?”
最不想讓人知道的事偏偏都讓他知道了,這比拿刀砍她更令她感到痛苦。
“我並沒有惡意,我只是、只是……”他很想說自己關心她,但是他和她非親非故,他又憑什麼關心她。
“只是怎樣?只是為了好玩嗎?”
“不是你想的那樣。”他很想解釋,卻不知該從何說起。
江霈親打定主意不願意相信他。因為像他這種心術不正,窺探他人隱私的人,根本就不值得相信。
“泊車!”她憤怒地吼道。
她不想再看見他,也不想再和他有任何交集。
魏雲還沒對她解釋清楚,他說什麼也不會泊車讓她離去。
見他不肯泊車,江霈親伸出手就要拉起手煞車。
“你別拉,我泊車就是。”當她的手碰上了手煞車的那一剎那,魏雲投降了。
行駛中拉起手煞車鐵定會出事,雖然這輛蓮花跑車的修理費不便宜,但是他在乎的並不是錢,而是他和她的安全。
他緩緩地將車子停靠在路邊。
“開門!”
“你別這樣,你聽我解釋。”
江霈親不理會他,她按下控制車窗的按鈕,當車窗完全收起時,她立刻將頭和手伸出窗外,想要從車窗爬出去。
她的固執及堅持讓魏雲不得不屈服。
“我開門總可以了吧!”縱使他心中有千百個不願意,但他也只能放她走。
開了車門,江霈親立即下車在馬路旁伸手攔計程車。
見她坐上計程車,魏雲立即亦步亦趨地跟在那輛計程車後頭。他擔心她的安危,怕她會遇上計程車之野狼。
直到看見她進了學校的大門,他才放下心來。
現下她正在氣頭上,他說什麼她都聽不進去,就讓她冷靜一下,等她氣消了之後他再向她解釋。
唉!早知道事情會變得這麼麻煩,他就會閉緊嘴巴,不讓自己說漏嘴,也不會落得現下裡外不是人的處境。
由關心她變成變態的窺探者,這下他可虧大了。
作者:
慕冰至
時間:
2017-9-6 00:11:12
第五章
魏雲在課堂上搜尋著江霈親的身影,當他再一次沒見到她時,他真是一個頭兩個大,不知該如何是好。
自從那日不歡而散之後,他一直想向她解釋清楚,可是她不但蹺了他的課,就連圖書館及小說店的打工都請了假,就這樣從他的視線裡消失。
而且他怕她的曠課時數太多,所以就算明知道她蹺了他的課,他也只能閉不吭聲,假裝不知情。
但她若是只有蹺他的課那還好辦,他可以睜一隻跟、閉一隻跟,可是倘若她每一堂都蹺,那事情就難辦了,她說不定會因為上課時數不足而被退學,這可不是他樂於見到的結果。
心不在焉地上完一堂課,正當魏雲收拾自己的書本打算離開時,陳冬芝突然領著一群女同學將他團團圍住,不讓他離去。
“教授,聽說你開蓮花跑車來學校上課,是不是真的?”陳冬芝好奇地發問。
她初次聽到這消息時還不太敢相信,但現下連班上的同學也說那輛蓮花跑車裡的人很像是他,她才會懷疑這個傳盲是否為真。
她陳冬芝不是什麼都不懂的蠢蛋,她當然知道名貴的蓮花跑車不是一般人開得起的,憑他一個大學教授居然開得起這種名車,鐵定是家裡很有錢。
第一次見到他時,她就迷上了他的外貌,再加上他是教授,她就對他更加崇拜,現下又知道他可能是有錢人,她說什麼也不會放過他。
“是真的。”魏雲不覺得有隱瞞的必要,因為這是事實。
“蓮花跑車很名貴,教授開得起這樣的跑車,想必教書的薪水一定很優渥吧?”
她明知道憑一個大學教授的月薪絕對開不起蓮花跑車,可是她卻故意這麼問。
“還好啦。”他不想提自己的私事。
這時魏雲突然想起了自己調查江霈親的事,他突然有一種自己真的做錯了事的感覺。
他討厭、厭惡人家挖他的穩私,相對的,她也一定很在乎自己的隱私權,所以當她知道他偷偷調查她時,她才會那麼生氣,甚至寧願不上課,也不願意見到他。
唉!這一次他真的是做錯了。他雖然知道自己錯了,可是卻為時已晚,因為他已經深深地傷害了江霈親。
“教授,你下次開蓮花跑車載我們去兜風好不好?”陳冬芝撒嬌地請求。
“對啊!我們沒坐過蓮花跑車,教授就讓我們過過癮嘛。”
“好不好啦,教授?”
她們的請求令魏雲感到厭煩,因為他才不想用他的車載一群聒噪的麻雀,這樣他的耳根子會不得清靜的。
正當他想開口拒絕時,他看見江霈親由後門走了進來,完全沒心理準備會見到她的魏雲頓時愣住了。
“教授,好不好?”
“教授就答應我們啦!”
江霈親也看到了他,見他被一群女生圍住,她立即掉頭轉身離去。
她根本就不想見他,她可是算好時間才來上課的,沒想到已經下課了,他竟然還沒有離開。
見她轉身離去,魏雲急忙地想要追上去,無奈他身陷女人堆之中,無法立即脫身。
“教授你要去那裡?”陳冬芝拉住了他。
“我現下有急事,這件事我們下次再談。”魏雲急忙想要擺脫她們。
“教授!”陳冬芝仍然不肯放過他。
急於脫身的魏雲在無奈之下,只好敷衍她們。
“好啦!下次有空再載你們去兜風。”
聽他允諾了,陳冬芝這才放手還他自由。
“教授可要說話算話喔!”
魏雲沒空理會她說了些什麼,他只是急忙地走出教室,四下尋找江霈親的身影,只見她走進了走廊盡頭的角落。
若他記得沒錯的話,那個地方是洗手間,她想必是進了女生廁所。
為了向她解釋,他急急忙忙地趕過去,還站在人來人往的女生廁所前等她,弄得每個進出的女生都好奇地看著他。
他假裝沒有瞧見她們異樣的眼光,他靠在欄杆上,一副側首望向別的地方的樣子,可是卻用餘光瞄著女生廁所的門口,怕自己會錯過了她。
他守在女生廁所的消息若是傳了出去,那他的一世英名就毀了。
唉!為了她,他這下可糗大了。
等了好一會兒,上課鐘響,廁所的人潮也散去了,可是卻還不見江霈親出來。
她怎麼這麼久還沒出來呢?魏雲焦急地想著。
會不會在裡頭髮生了什麼事?他要不要進去看一下?他在她的安危及禮教之間猶豫不決。
雖然是女生廁所,可是裡頭除了江霈親之外應該沒有別人了,而且他只是擔心她的安危,並沒有任何不軌的念頭,進去應該也不要緊才是。
偷偷進去看一下應該是沒關係吧?魏雲說服了自己,他先左右張望了一下,見四下無人,他便大著膽子躡手躡腳地走進女生廁所。
躲了好一會兒,外頭已沒有任何的動靜,江霈親心想魏雲大概已經死心地離去了,她打開門,正打算要離開這個味道不太好聞的地方。
沒想到她一踏出去,就正好和魏雲四日相望。
她嚇得連忙轉身想躲回廁所內,可是在她要關上門之前,魏雲卻早了一步阻止了她。
兩人就這樣看著對方,誰也沒開口說話。
突然外頭傳來了陣陣嘈雜的聲音,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誤會,他也進入了廁所裡,還隨手關上了門,讓外頭的人無法發現他們的存在。
“你進來做什麼?”江霈親不解地問道。
“小聲點!有人來了。”他朝她比了個安靜的手勢。
有人來和她有什麼關係?會被當成變態、色野狼的人是他而不是她,她不但不用躲,還可以光明正大地走出去。
“要躲你躲,我要出去。”她伸出手想要開門。
“你想做什麼?”他拉回她的手,沒想到卻用力過猛,害她撞到了一旁的垃圾桶。
“我……”江霈親才想開口,就立刻被魏雲給捂住嘴。
她的個性太魯莽、衝動,他怕她會突然開口大叫,在不得已之下,他只好出此下策,只要捂住了她的嘴,那她就無法開口說話,更加無法喊人了。
但方才的聲音仍然引起外頭的注意。
“咦?什麼聲音?”
“哪有什麼聲音?你會不會聽錯了?”
“是嗎?”
“哎呀!你少疑神疑鬼了,你要上廁所就快上,大家都還在等我們。”
“好啦。”
躲在廁所內的魏雲緊張得不敢開口說話,他拉長耳朵聽著外頭的動靜,而江霈親則是被他捂住嘴,就算想說話也說不了。
一陣沖水聲後,他們聽見了開門的聲音。
“走吧。”
當外頭的腳步聲越來越小後,魏雲這才敢放心地喘了口氣。
真是好險,要是被人發現他躲在廁所裡的話,那他就跳到黃河也洗不清了。
“嗚……”江霈親覺得呼吸困難,開始掙紮著想推開他。
聽見了她發出的聲音,魏雲這才想起了江霈親的存在,他立即鬆開手。
得到喘息的自由,她大口大口地呼吸。
他要捂住她的嘴不讓她開口說話是沒關係,但他怎麼能連鼻子也一起捂住,害她差點被他給活活悶死。
“你為什麼要蹺我的課?”魏雲指責地問。
他決定在這裡和她談清楚,因為現下門鎖是由他控制,他要將她困在這裡,直到誤會澄清後再放了她。
說來說去都要怪她,要不是她太會躲、太會跑,他也不用在這裡忍受刺鼻的消毒水味及難聞的臭味。
江霈親完全不理會他,她緊閉著雙唇,就是不肯回答。
“不回答?”知道她故意不說話,魏雲只好威脅她。“那我們就繼續待在這裡,直到有人發現我們,或是你說話為止。”
“你……”他的威脅果真起了作用,她心有不甘地開口道︰“因為我討厭你、不想見到你,這樣的答案你滿意了吧?”
魏雲皮笑肉不笑地說︰“非常滿意。”
果真和他的猜測八九不離十,反正他也知道她不可能是因為喜歡他才曉他的課,除非她是想以這一著來引起他的注意,但是他知道後者的可能性根本是微乎其微。
“為什麼不想見我?你還在氣我調查你嗎?”
“廢話!要是今天有人偷偷地調查你的隱私,你有可能不生氣還感謝那人對你的關心嗎?”
對於這件事,魏雲也反省過了,他知道自己的確是用錯了方法。
“我為這件事道歉,並且保證以後不會再犯,你別再躲我,回來上課好嗎?”他低聲下氣地向她陪不是。
他自認自己不是一個很有愛心的好老師,可是他就是在乎江霈親,他沒辦法用對其他學生的模式對待她。
“哼!道歉是這樣道的嗎?”如果只是嘴巴說說而已,那就不必了。
“對不起。”既然要道歉,他決定不再拘泥於自己的身分。
見他真的向她陪不是,江霈親的心中這時才覺得舒服了一點。
“我會回去上你的課,但是關於我的資料你不能洩露給別人知道,否則我會一輩子不原諒你。”她開出條件。
既然他都已經知道她家中的情況,那她再生氣也於事無補,倒不如想辦法讓他替她守密,還比較實際一點。
“沒問題。”只要她肯原諒他,他什麼條件都答應。
“那我可以走了吧?”她可不想和他繼續待在這臭氣沖天的廁所裡。
“當然可以。”魏雲打開門先走了出來。
當他出去後,江霈親立即把門給關上。
“你做什麼?”他不解地敲門詢問。
“我上廁所不可以嗎?”她想要做什麼事他可管不著。
“當然可以。”他沒有道理阻止她上廁所。
就在魏雲要離開時,他聽見了幾個女生說話的聲音,而且說話聲及腳步聲還越來越近。
為了避免被人發現,他連忙躲進了另一間廁所。
聽到有人進來的聲音,江霈親知道這是個離開的好機會。
她開了門出去,果真沒見到魏雲的身影,心想他一定是躲起來了。
江霈親迅速地逃離廁所,就怕他又會纏住她。
她是答應要回去上課,但是她可沒答應要原諒他,她見到他還是不會給他好臉色看的。
野狼狽躲在廁所裡的魏雲直到四周安靜無聲時,他才小心翼翼地開了個小細縫,確定廁所裡沒人才走了出來。
然後他偷偷摸摸地探向外頭的走廊,確定沒有人,他這才假裝鎮定地快速離去。
為了躲避魏雲,江霈親請了一段長假,所以當她再度回到小說店打工時,頭家就將薪水發給了她,還要她別再來了。
失去了這個離學校近的工作,她還真有點不舍。
江霈親花了幾天的時間重新尋謀職,雖然總算是找到了,但卻離學校非常遠,光是步行就要三十分鐘。她雖然覺得很遠,但為了維持收入,她還是接受了這份工作,反正每天花一個小時的時間走路,也算是一種運動。
正當江霈親準備要去打工時,宿舍的廣播又傳來了她的名字。
“七五O五室江霈親同學,請至一樓值勤室。”
咦?又有什麼事?該不會是魏雲又來找她吧?
她想了一下,覺得應該不太可能,因為若是他來找她的話,那廣播就會說有訪客。
正當江霈親猶豫不決時,她的室友黃純純以為她沒聽見廣播的內容,還特別提醒她。
“霈親,廣播要你去一樓的值勤室。”
“我知道,謝謝。”
穿好鞋子,江霈親離開寢室,反正她打工也要下樓,就順便去看看值勤室有什麼事找她好了。
她站在一樓值勤室的門口,客氣地詢問︰“我是七五O五的江霈親,請問廣播找我有什麼事?”
“那位先生送東西來給你,需要你簽收。”值勤室裡的人指著外頭的一個中年男子。
凡霈親順著她指的方向望去,只是覺得那個中年男子很陌生、她根本就不認識他。
“先生,我是江霈親,你找我有什麼事?”
“我送這輛電動單車來給你,請你簽收一下。”他比了比身邊那輛有馬達的單車。
江霈親覺得很奇怪,他怎麼會無緣無故送來一輛單車,還要她簽收。
“但我並沒有買電動單車,會不會是你弄錯了?你要不要回去查清楚一點?”她直覺地認為他搞錯了。
雖然她有錢可以付款,但是她根本就不需要單車,因為她連一般單車都不會騎了,更別說這種自己會跑的單車。
那人看了看手上的單據,收貨人的名字正是江霈親沒錯。
“小姐,這收貨人的名字明明就是你,就連送貨的位址也正確元誤,所以絕對不是我弄錯。”
“可是我沒有買啊!”她沒有買的東西,他總不能強迫她收下。
“對了,那個訂貨的客人有交代,要我將卡片和這輛車子一起交給你。”他從口袋裡掏出一張卡片交給她。
江霈親好奇地打開卡片,只見“生日快樂”四個大字映人眼簾。
天啊!她都忘記今天是她的生日了,沒想到竟然還有人記得。
她繼續往下看去,想要看看署名者是誰。
魏雲!怎麼又是他?她真不知道自己該氣他,還是感謝他。
他會知道她的生日,想必是偷偷調查來的,她雖然很氣他私自調查她的隱私,但偏偏他又在她最孤獨的生日祝福她。
她真的不知道該拿他怎麼辦才好。
她突然發現卡片的最下方還有幾行小小的字。
先前的事是我不對,希望你能原諒我,要是你肯原諒我,就接受我送的祝福及禮物。看你每次打工都要走那麼久的路,所以我送你電動單車代步,有了它,你的生活就會更加便利,不必再那麼辛苦。
這下江霈親真的是哭笑不得了。
魏雲雖然知道他不該偷偷調查她,但是他現下知道她最新的打工地點,一定也是調查來的,他真是死性不改。
“先生,這輛電動單車我不能收,麻煩你帶回去。”
她又不會騎,收下也沒用,而且留在宿舍還可能會被人偷走,一想到自己還得費心保管這輛車,她就覺得非常地麻煩。
她不收下純粹只是覺得自己不需要,並非是不原諒他。
其實當她看到這張寫了生日快樂的卡片時,她就已經不氣他了,既然不氣,自然也就沒有所謂的原諒與不原諒。
“可是那位先生已經付清所有的錢,你要是拒收的話,我會沒辦法交差的。”
“又不是我買的,我為什麼一定要收下?”
反正交不了差的人是他,她根本沒必要為了同情他、給他方便而讓自己陷入麻煩。
“江小姐,你就別為難我了。”
他越是強迫她,她就越不肯簽收。
“我不收!你回去就說我要退貨,把錢退還給那個付錢的大凱了。”
“江小姐。”
“我還要打工,沒空陪你在這裡糾纏不清。”江霈親話一說完隨即邁開腳步離去,不再理睬他。
“江小姐!”
見她如此固執,他也索性緊緊地跟著她,決定要纏到她願意簽收為止。
“你別跟了行不行?”見他牽著車子亦步亦趨地跟著她,她就有滿腹的怒火。
魏雲那個跟屁蟲今天沒出現,卻換了另一個跟屁蟲,她的身邊怎麼老是有人跟著她,實在是令人受不了。
“只要你願意收下,我就不會再跟了。”
若是讓他跟到了她打工的地方,她也沒辦法好好工作,而且若是被頭家發現了,說不定她又會被炒魷魚。
她已經換到了這麼遠的地方來打工,她可不想再換一次,因為她怕會越換越遠。
“收據拿來,我簽。”最後她還是對他的纏功屈服了。
他喜孜孜地將收據交到她面前,讓她簽下了她的大名。
“江小姐,這裡有使用手冊,我先照著使用手冊教你怎麼使用這輛車。”
江霈親連忙阻止他的解說,因為她等會兒還要打工,可沒那個閑工夫聽他說一堆廢話。
“使用手冊及車子給我,這裡沒你的事了。”
“那好,如果你有任何問題的話,可以照著保證卡上的店名及電話聯絡我們。”
“嗯,我有事先走了。”她快要來不及了。
她將使用手冊塞進背包,牽著電動單車快步往打工的地方走去。
牽著這輛單車,江霈親的心裡覺得有點奇怪。
有車不會騎,這世界上大概沒人像她這麼笨吧?
作者:
慕冰至
時間:
2017-9-6 00:11:29
第六章
“為什麼不騎我送你的車子?”魏雲緩慢地開著車子跟在江霈親的身邊,還搖下車窗詢問。
他遠遠地就看到了江霈親,發現她還是走路去打工,這令他覺得很受傷。
他以為她收下了他送的禮物代表肯原諒他了,沒想到,她竟然是收了禮物卻不使用,根本就只是敷衍他,她一定還沒原諒他。
他突然冒出來的聲音令江霈親嚇了一大跳,當她定神一看發現是魏雲時,她立即沒好氣地扁起嘴。
真是的!老是像個冒失鬼一樣地突然出現,她遲早有一天會被他給嚇死。
“事情都已經過了那麼久,你難道還不肯原諒我嗎?”他是真的知道自己錯了,也是真心告解,所以才會對她這麼低聲下氣。
“我又沒說不原諒你。”她趴在車窗邊說道。
其實她心裡已經不怪他了,只是她不想說出來而已。
“既然你肯原諒我,為什麼還寧願走路,也不肯騎我送你的電動單車?”魏雲不解地問。
說到這個,江霈親不得不賞他一個白眼。
雖然他送她電動單車是好意,但是她又不會騎,而且她還要去買一條鎖鏈把車子和柱子鎖在一起,以防被人偷走。
他的好意卻變成了她的負擔,早知道他會送這個,她就要求他折現還比較實際一點。
“我不會騎單車。”她老實地告訴他。
那輛電動單車只能擺著好看,對她而言,一點也不實用。
“什麼?”魏雲聞言也頭疼了。
他送她單車就是為了讓她有交通工具代步,沒想到她竟然連單車也不會騎,那他送這個禮物不就一點意義也沒有了。
“可不可以退貨啊?”與其放著生鏽,還不如退貨拿錢回來。
“是可以退貨,但若是退貨,那我送你這分禮物的心意就完全白費了。”
江霈親覺得他的腦子裡一定是裝滿又臭又硬的石頭,才會一點也不知道變通。
“那輛車子只能一直停在車棚裡,這樣你的心意就沒有白費嗎?”她不認同地反問。
他的心意她知道,也收到了,這就已經足夠,不必再拘泥於這分禮物的存在與否。
“還是退貨好了,才不會既浪費錢,又白費你的心意。”為了要解決車子的問題,她難得好言好語地說服著魏雲。
如果他不肯退貨的話,那她就得考慮變賣它了。
雖然車子是他送的,但他送給她就是她的了,她想要怎麼處理是她的自由,他根本管不著。
她說的也有道理,但若是退回電動單車的話,她還是一樣要走路去打工,這對她而言實在是太不方便了。
“我教你騎單車。”教會她騎車才是解決所有問題的最好方法。
“什麼?”江霈親只覺頭皮發麻。
她就是因為小時候騎單車摔怕了,才會一直都沒有再碰過單車,她對這種兩個輪子的車子是敬謝不敏,能躲多遠就躲多遠,絕對不會笨得再去自找麻煩。
“說教就教,我們現下就去練車。”
“我打工快來不及了,現下沒空學!等改天我有空時再教也不遲。”她找了個藉口想要溜走。
見她想要逃,魏雲立即下車揪住她的手臂,二話不說地將她塞進車內。
“你可不可以溫柔點啊?每次都用這種強硬的手段逼我,也不怕會不小心弄傷我。”她忍不住抱怨道。
他每次都強擄她進車內,不理會她的意願已經夠糟了,他居然還粗魯地用推的、扔的,就像在丟東西一樣。
她肯好好正眼看他,還心平氣和地和他說話,這表示他們之間的關係已經有所改善,他當然會接受她的抱怨,但是他很難保證下次不會再犯,因為她若是不聽話,他還是會故技重施。
“下次我會盡量對你溫柔一點,不過打工可以請假,今天我是教定你騎單車了,你別想逃。”他坐回駕駛座,側身對著始終噘著紅唇的江霈親說。
“要請假也要讓我去跟頭家說啊!”她故意拖延時間。
她若是能到了打工的地方,那她就有辦法可以擺脫他。就不信當她正大光明地當著他的面工作,他還敢揪著她去學騎單車。
江霈親在心裡得意地打著如意算盤,但受騙多次的魏雲現下可學聰明瞭,他才不會放她離開他的視線一步。
“打電話請假就行了,不必親自去找頭家。”
請假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只要打個電話通知一聲就行了,根本不必親自前往。
他的提議正中江霈親的下懷,也讓她有了可以離開他的好機會。
“但我沒有手機,這樣好了,我去找公共電話。”話一說完,江霈親立即想要下車。
“等等!要電話是嗎?我有。”魏雲扔了支手機給她。
看著他的手機,江霈親像一顆泄了氣的皮球。
這下可好,連逃走的機會都沒有了。
“快打。”他催促她說。
“嗯……我、我不知道電話號碼耶!”她支支吾吾地找了個籍口,就是不想打電話去請假。
她那麼古靈精怪,他實在是不得不懷疑她說的話。
“那就連假也不必請了。”他拿回手機。
“你不能這麼霸道。”江霈親急得不知該如何是好。
就這樣,江霈親心不甘情不願地被魏雲強載走,她只要一想到接下來要面對那兩輪的單車,她的眉頭就越皺越緊。
“不用怕,有我撐著不會跌倒的。”魏雲拍胸口保證。
江霈親坐在前面控制方向,而魏雲則坐在後頭用兩只腳替她撐住電動單車,順便保持車子的平衡。
她的手拼命地發著抖,所以車子也跟著東倒西歪,始終無法走成一直線。
“別緊張、放輕鬆,手不必抓那麼緊。”
“我已經夠緊張了,你就別再鬼叫行不行?”只要他一出聲,她就越害怕,雙手也越不聽使喚。
“好好好,我閉嘴,你自己慢慢騎、慢慢摸索。”魏雲乖乖地聽話閉嘴,就怕自己會吵到她。
江霈親很努力地控制車子,每次她快要跌倒時,魏雲的雙腳就會自動地垂放至地面,替她撐住。
過了好一會兒,因為一直沒有跌倒,所以她也就放心了。
其實騎單車並沒有她想像中的那麼難,尤其是這種電動單車又不必用腳踩,騎起來真的很輕鬆。
見她已經能自己保持車子的平衡,魏雲興高采烈地說︰“加油門,讓車子跑快一點。”
雖然她會騎了,但是速度還不夠快。
聽他這麼說,江霈親就試著加了一點油門,車子果真加快速度飛奔。
見她進步神速,魏雲也很替她高興。
只要她摒除了先人為主的恐懼,克服自己的心理障礙,沒有什麼事是做不來的。
他偷偷地放下雙腳,趁她不注意時迅速起身,一瞬間他就被留在原地,而她則騎著車子前進。
江霈親不知道自己已經沒了魏雲的支撐,還非常高興地迎風淺笑。
呵呵呵──她終於學會騎單車了!
“怎樣?我騎得很好吧?”她得意地說。
“很好,繼續保持。”他慢步跟在她後頭。
終於騎到了盡頭,江霈親開始覺得奇怪,為什麼魏雲遲遲沒有出手輔助她轉變。
“要轉彎了,該怎麼辦?”
她問得很小聲,遠在後方的魏雲根本沒有聽見她的詢問。
“該怎麼辦?”沒有聽見他的回應,江霈親慌張得又開始雙手發抖。
“到底要怎麼辦?”她害怕地轉過頭,卻發現原本應該坐在後座的魏雲此刻並不在位子上。
“啊──”她嚇得失聲尖叫。
聽見她的尖叫聲,魏雲也慌了,他連忙往她奔去。
這下糟了,要是她摔倒的話,一定會將所有的罪過全推給他,因為是他保證她絕對不會摔倒的。
眼看就要撞上前面的圍牆,江霈親卻完全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
“快煞車!腳快放到地上撐住車子!”他急得趕緊大喊。
聽見他說的話,她立即照做。
在車輪即將撞上牆壁時,她緊急煞車,雖然煞車的力道過猛,讓她差點摔倒,不過幸好她的腳已經撐住車子,所以才能逃過一劫。
“你有沒有怎樣?”他關心地問。
“你不是說會幫我撐著嗎?你怎麼可以沒先跟我說就下車,害我差點摔倒。”江霈親不悅地指責他。
見她還能大聲斥責他,他總算是放心了。
“對不起,我下次不會這樣了。”怕她不肯繼續學,他連忙向她道歉。“我坐在你後面,我們繼續。”
“不必了。”她拒絕他的好意。
“為什麼?你好不容易快要學會了,為什麼要在這時候放棄?”
“我有說要放棄嗎?”她覺得他很莫名其妙。“我現下發現騎單車其實是一件非常簡單的事,我只要雙腳著地,就絕對不會跌倒,既然我能靠自己,當然就不需要你幫忙了。”
聽完她的解釋,魏雲這才放寬心。
“那你就慢慢騎,我在一旁看著你。”在她的技術還沒純熟之前,他不放心讓她一個人騎。
“隨便。”說完,她轉了個彎,發動車子繼續騎。
江霈親越騎越順手,不但能把直線騎得非常直,就連轉彎也難不倒她。
騎出了興趣,她不自覺地加快車子行進的速度。
好棒的電動單車!它的速度可以媲美機車,但是卻不必戴安全帽,也不必考駕照就能騎上路,而且也不必像騎單車那麼累人。
“慢點!”見她越騎越快,魏雲不禁捏了一把冷汗。
他開蓮花跑車享受速度的快感時一點也不覺得危險,但現下看她騎那麼快,他卻覺得懸心吊膽。
其實就算她的速度再快,頂多也只有四、五十,和他的蓮花跑車相比,簡直是小巫見大巫。
不過看他像個保母般地守在一旁,她不禁覺得有些好笑。
他實在是太大驚小怪了,既然她覺得簡單,那就應該已經沒有問題了,他的擔心實在是多餘的。
“我走了,拜拜。”江霈親背著他揮手,加速離去。
“江霈親!”見她要走,他連忙想追上去。
可惡的女人,學會騎車就過河拆橋,竟然大膽地把他扔在這裡。
為了要教她騎單車,他把蓮花跑車留在學校,騎著這輛電動單車載她到這裡來練習,現下她把惟一的交通工具給騎走了,那他不就得步行回學校。
“江霈親,等等我!”他在後面死命地追趕。
“我先走了,你慢慢走啊!”她難得地笑出聲來。
她的笑聲可是非常難聽見的,她現下肯笑就表示她很開心,她開心,他當然也開心。
聽見了她恍如天籟的笑聲,要他步行回去也值得。
“冬芝,你看。”
陳冬芝順著小鈴指的方向望去,笑容立即僵在臉上,只能愣愣地看著前方。
“那不是我們班上的江霈親和魏教授嗎?”
看見他們玩在一起,陳冬芝恨得牙癢癢的。
以往她屢次向魏雲邀約時,他雖然沒明著拒絕她,但總是推託有事,沒有一次接受她的主動邀約。
哼!原來他所謂的有事就是陪江霈親鬼混。
“他們竟然明目張膽地在這裡約會,真是不要臉。”
一個學生和一個老師在學校以外的地方一起被人看見,看見的人難免會有曖昧的聯想。
師生戀!這下有好戲看了。
江霈親頭一天上課就和她交惡,現下又搶走她心怡的魏雲,她們之間的梁子可結大了。
她陳冬芝發願,她絕對不會放過江霈親。
一下課,江霈親收拾完東西,便匆匆忙忙地想趕至圖書館打工,正當她踏出教室時,陳冬芝率領了五名女同學將她團團圍住。
見她們擋住她的去路,江霈親淡然開口道︰“你們擋到路了,請讓一讓。”
“江霈親,你急著要去那裡?”小鈴雙手叉腰譏諷地問。
“何必問呢?想也知道是要去約會。”
“赴誰的約呢?”
“當然是我們那英俊非凡的魏教授。”
她們一搭一唱地說著,最後引發了陳冬芝的怒火,她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聽完她們的話,江霈親的臉色也好不到那裡去。
“你們這是什麼意思?”她板著臉孔問。
她不明白她們為什麼會莫名其妙地把她和魏雲湊在一起,而且還把他們的關係說得很曖昧。
“你不明白嗎?要不要我們直接告訴你?”陳冬芝切牙切齒地說。
“你們到底想做什麼?”
“你明知道是我先看上魏教授的,而你始終表現得對他很冷漠,好像對他沒興趣的模樣,可是私底下,你卻誘惑他和你在一起。你覺得這樣很好玩嗎?看我出糗很得意嗎?你一定在心底嘲笑我的愚蠢,竟然不知道魏教授已經被你釣上了,還笨得對他死纏爛打。”
一想到江霈親有可能在私下嘲笑她,她就咽不下這口氣。
對於陳冬芝的指控,江霈親聽得一頭霧水。
她什麼時候誘惑魏雲?她又什麼時候和他在一起?而且她又何時嘲笑過她?她的想像力還真是豐富。
“神經病。”聽不懂陳冬芝話裡的意思,所以江霈親只當她是在胡言亂語。
她決定突破重圍,因為她實在是受不了她們的瘋言瘋語。
“讓一讓,我沒空聽你們胡說八道。”
她想要伸手撥開人牆,沒想到卻反而被她們逼進角落。
“冬芝,她是不見棺材不掉淚,我們就把我們看到的事說給她聽,免得她不承認。”
為了要讓江霈親心服口服,陳冬芝接受了小鈴的建議。
“我們親眼看見你和魏教授在一起,你騎著單車,而他就坐在你後面,兩人有說有笑,最後你還故意捉弄他,丟下他自己先走。”陳冬芝回想起那時的情景,不禁又怒從中來。
她有哪一點比不上江霈親,比起她的孤僻及冷漠,她更加有親和力,可是他居然選擇了江霈親。
經陳冬芝這麼一提,江霈親終於明白她們看到了什麼。
不過只是魏雲教她騎電動單車而已,根本沒什麼大不了的,她們實在太大驚小怪了。
“你們誤會了。”為瞭解決眼前的麻煩,也還自己一個清白,她很難得的願意對她們解釋。
“誤會?我們相信自己親眼看到的。”陳冬芝不想聽她的狡辯。
神經病!江霈親在心底咒罵了一聲。
她好不容易想要解釋清楚,沒想到她竟然不領情。
親眼看到又怎樣?她不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就自己看圖說故事,結果只是拼湊了一堆奇奇怪怪的誤會來編派她的不是。
算了!她們要怎麼想是她們的自由,她已經懶得解釋了。
“我和魏雲在一起又怎樣?我們要是真心相愛,你們又能拿我們怎樣?”雖然明知道自己對魏雲沒有感情,她還是故意說出來氣陳冬芝。
“你……”陳冬芝果真氣得不輕。
“我怎樣?”
“你最好離開魏教授,否則我就把你們之間的師生戀告到教務處,讓你被退學,也讓他教不了書。”她威脅地說。
只要江霈親和魏雲分開,那她就有機會了。
退學!反正她也不是很喜歡念這所學校,被退學也無所謂,不過要是害魏雲丟了工作,那就不是她所樂見的了。
雖然掛意魏雲的工作,但是她絕不會為了顧全他而接受陳冬芝的威脅。
“我和他有師生戀?你有證據嗎?”江霈親非常有把握陳冬芝絕對沒有證據,因為她根本沒和魏雲談戀愛。“你空口說白話,誰會相信?若要編造謊言的話,我也能說你和某某教授有染或被某某主任包養。”
陳冬芝的臉登時一片慘綠,她氣得幾乎就要將滿腔的怒火發洩出來。
“沒證據的話就讓開,別耽誤我寶貴的時間。”
她們讓出了一條路,不敢再包圍著她。
可惡的江霈親,今天她受到的恥辱,總有一天她一定會加倍討回來。
證據!她一定會逮到她和魏雲之間師生戀的證據,讓她再也無法嘴硬。
作者:
慕冰至
時間:
2017-9-6 00:11:43
第七章
趕報告應是每個學生最痛苦的事,尤其當忙著趕怎麼寫也寫不完的報告,電腦又恰巧當機無法使用,那更是一件令人痛苦萬分的事。
江霈親現下就受到了這種苦,她認命地抱著電腦主機,打算送到電腦公司修理。
正當她費盡千辛萬苦將電腦主機用塑膠繩固定在單車後座時,魏雲正好在這個時候經過。
“怎麼了?”見她將電腦主機五花大綁,他大概也猜到發生了什麼事。
可憐的江霈親,明天要交報告,電腦卻在這時壞了,實在是令人感到同情。
至於他為什麼會知道她明天要交報告呢?
因為,這個報告是他出的作業,原本是想要讓其他的學生忙一下,沒想到卻害了她。
“別吵我,我現下要送電腦去修理。”
寫報告已經讓她一肚子火了,再加上電腦居然在這時湊熱鬧,更是令她火大,現下又見到罪魁禍首,她當然無法給他好臉色。
“要不要我幫忙?”他好心地詢問。
她那輛電動單車實在不適合運送電腦主機,一路顛簸的結果恐怕會讓裡頭的零件損壞得更嚴重。
雖然她不怎麼想和他打交道,可是考量了下利害關係,她實在不得不接受他的幫助。
江霈親將主機從單車上卸下,魏雲隨即接過手將它搬進了車內。
“上車。”
這一次不需要魏雲強迫,江霈親自動自發地上車。
江霈親苦著一張臉從電腦公司裡走出來。
“都已經送去修了,你怎麼還苦著一張臉?”她平常不笑時已經夠難看了,現下又變成苦瓜臉,豈不是更加不能看。
“就是送去修才苦惱。”
“為什麼?”
“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會修好,他說修好後才會通知我。”
若是系統方面有問題重灌還算是小Case,但若是裡頭某個零件壞了,那可就傷腦筋了,光是找出毛病就不知道要花上幾天。
“既然是這樣,你還在苦惱什麼?”
他還敢問,全都是他害的!
“偉大的魏教授,如果我記得沒錯,明天似乎、好像、應該要交報告,我現下沒有電腦可用,報告鐵定會趕不出來。你說我是不是該苦惱呢?”
經她這麼一提起,他才想到自己出的作業。
他又不是故意的,要是早知道她的電腦會有問題,他就不會出作業了。
“那你打算怎麼辦?找朋友借電腦嗎?”雖然都是他害的,但現下不是討論誰對誰錯的時候,他該替她想辦法解決眼前的難題才是。
江霈親白了他一眼,覺得他的想法太天真。
“不行嗎?”看她的表情似乎是不太認同。
“我有朋友嗎?”她反問。
身邊的同學每一個都被她得罪光了,惟一有交談的人就是黃純純,聽是她偏偏沒有帶電腦到宿舍。
聽了她的話,魏雲也覺得自己是白問的。
全校和她有深交的人,除了他之外,大概別無他人了,既然這樣,要她向朋友借電腦,簡直是不可能的任務。
“算了,我不交報告了,大不了被你當。”與其要低頭求人,她寧願被當。
“別決定得太早,我有辦法可以幫你。”他想到一個解決的好方法。
“什麼辦法?”她的眼睛為之一亮。
雖然她說可以接受被當,但是那絕對不是心甘情願的,因為有很多人都等著看她的笑話,她要是被當掉的話,一定會被人笑掉大牙的。
“上車再告訴你。”
江霈親聞言二話不說即上車,等著他把答案告訴她。
“我們要去那裡?”見他發動車子,她好奇地問。
“等會兒你就知道。”他賣了個關子。
要用電腦還不簡單,他住的地方就有,不過因為怕她不肯去他家,所以他才會暫時守密。
她若知道他是要帶她回家,大概會非常驚訝吧!
當車子停在一幢花園別墅前時,江霈親目瞪口呆地說不出話來,她不只是非常驚訝而已,還有些錯愕。
天啊,這該不會是他的房子吧?
以他的身分開名車就已經夠驚人了,沒想到他居然還住這麼豪華的花園別墅。
就算這幢房子只是他租來的,但這房子占地大、又蓋得華麗無比,房租鐵定也不便宜。
她現下開始有點懷疑他的身分,因為有能力開名車、住華屋的教授並不多,除非他還有別的賺錢來源。
魏雲滿意地看了下她的表情,隨即將車子緩緩駛進車庫。
“下車吧!”他率先走下車。
江霈親跟在他後頭,每行經一處,她就仔細地觀察著房內的擺設。
雖然她以前也是住花園別墅,不過和這一幢房子相比,等級實在差太多了。
“這房子是你買的,還是租的?”她好奇地問。
要是當教授也能這麼有錢,她倒是可以考慮以後也來當教授。
“你說呢?”魏雲不回答她的問題。
“我看……八成是你親戚的。”她猜想大概是親戚借給他暫住的。
“這個答案挺有創意的。”他隨她猜,但卻不急著為她解答。
“難不成那輛蓮花跑車也是你親戚的?”她試探地問。
聽了她的問題,魏雲忍不住笑了出來。
“你笑什麼?”她不悅地扁扁嘴。
他真的很沒風度,就算她猜錯,他也沒必要笑成這樣。
她實在是天真得可愛。
“這世上會有人大方到外借蓮花跑車嗎?”
把車子借給人很容易就會惹上不必要的麻煩,所以一般人連普通的車子都不愛借人,更何況是名貴的蓮花跑車。
“我怎麼知道會不會?說不定,這世上就是有那種凱子,車多到開不完還借人家開的。”世界之大,無奇不有,也許真的會有那種不把蓮花跑車放在眼裡的凱子。
“也許真的有吧!”他不反駁她的話。
雖然只要她開口,他一定會無條件把車子借給她,但是他並不是凱子,只是因為借的人是她,所以他才會願意出借。
“不說車子了,你不是要用電腦嗎?跟我來。”魏雲帶著她走進書房。“這部電腦就借給你,你愛怎麼用就怎麼用。”
“謝啦!”他好意借她電腦,那她就原諒他出作業的這個過錯吧!
開了機,江霈親的手指飛快地在鍵盤敲打著,準備重新做她的報告。
看她那麼專心的模樣,魏雲也不打擾她,他取出今天傳來的信件,坐到一旁專心地研究著。
公司每天都會傳些重要的文件給他,像是公司做了什麼重大決策之類的,而他通常都會把報告的每一個細節看清楚,然後再牢牢地記在腦子裡,但是他從來不會去插手公司的營運。
既然人家把公司經營得有聲有色,那他就將公司交給他們,也不必費心去操控公司的營運。
雖然他擁有教授和總裁的雙重身分,但是每一個角色他都能分得很清楚,絕對不會混淆。
如果沒有意外的話,他的教書生涯會繼續下去,直到江霈親畢業為止。
半夜十二點,江霈親停下敲鍵盤的動作,疲累地打了個呵欠。
這分報告只剩下一點點就能完工,她只要再撐一下,就能將這分報告寫完,然後就能準時地在明天上課時交出去。
她扭動了下頸子,伸伸懶腰,打算繼續下去。
“累了吧?吃點東西。”魏雲將一個裝滿食物的托盤放在她面前。
濃鬱的咖啡香味在書房內飄散,令江霈親精神一振。
“好香!”她看著自己面前的托盤,上頭除了咖啡之外,還有看起來很好吃的蛋糕。
“我不知道你喜歡吃什麼,所以只好去買了蛋糕。”他想小女生都喜歡吃甜食,她應該也不例外。
“謝謝。”不管她喜不喜歡吃蛋糕,她都該感謝他的這分心意。
“你這麼客氣,我可是會害怕的。”他端著一杯咖啡坐到她的對面,取笑地說。
從認識她的第一天起,他每次見到她,她沒有一次不是凶巴巴或是不理不睬的,像這麼客客氣氣地道謝,還真是頭一遭。
“對人客氣也得看是什麼時間、什麼地點,還有對什麼人,要是像你之前那麼霸道、不講理,我當然不必對你客氣。”
她拿了塊蛋糕,馬上旁若無人地吃起來。
反正他又不是什麼值得她在意的人,所以她也不必怕他看見她難看的吃相,更何況她現下肚子餓了,能填飽肚子比較要緊,至於形象,早就被她丟到八千裡外去了。
看她像是幾百年沒吃過東西一般地狠吞虎咽著蛋糕,彷彿一點也不在意蛋糕的熱量,他就覺得她好可愛。
“你不怕發胖嗎?”
趁著吃完一塊蛋糕的空檔,她回答他的問題。
“胖死總比餓死好,而且寫報告不僅要花費腦力,還要耗費大量的體力,倘若我不吃點高熱量的東西補一補,只怕我的報告還沒寫完,就會先陣亡了。”
“你真是個奇怪的女生。”聽完她的說法,他替她下了一個評語。
她的個性除了奇怪兩個字外,他實在找不出更適合她的形容詞,因為這世上大概沒有一個年紀輕輕的小女生會像她這麼奇怪的。
“你說我奇怪?我才覺得你是個怪人呢!”若要比怪的話,他可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這話怎麼說?”他一點也不覺得自己那裡怪。
“你不過是一個大學教授,卻能開蓮花跑車、住花園別墅、穿名牌服飾,我相信教授的薪水應該還沒多到可以讓你這麼奢侈才是。”她說出了她心底的疑惑。
她對他的財力分析令他感到十分好笑。
“誰說教授就開不起蓮花跑車?住不起花園別墅?穿不起名牌服飾?”
“我又沒說當教授的開不起蓮花跑車、住不起花園別墅、穿不起名牌服飾!我自己覺得這需要有龐大的財力才能辦到,可是等到有那種財力往往都已經年過半百了,像你這樣一個年紀不大的教授,居然有辦法享受這麼優渥的生活,當然是非常奇怪。”
她的分析雖然很有道理,但他並不想坦白地對她說實話,畢竟他顯赫的身世實在是不宜大肆宣揚。
“我想……大概是你有個非常有錢的老爸,所以,你不但不愁吃穿,還有花不完的錢。
聽江霈親這麼說,魏雲可不服氣了。
“別把我說得像是個一無是處的敗家子,再怎麼說我也是一個大學教授,可沒有不事生產,整日遊手好閑。”
他承認他的財產裡有一部分是他父親留下來的遺產,但是他並沒有因此而過著奢靡的生活,他可是非常認真地將那些遺產發揚光大,以至於現下他的錢不但沒有減少,反而還增加了好幾倍。
“雖然你是教授,但是以你奢侈的生活來判斷,你那些薪水早就入不敷出了。”
或許他不是一個無所事事的敗家子,但卻是一個有工作的敗家子,雖然有些不同,但是同樣都是敗家子,根本就沒啥差別。
“夠了,你要是再說下去,我肯定會被你給惹火。”
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他不是那種永遠不會生氣的好好先生,他若是發起火來,可是非常地嚇人,但他卻不想讓她看到他發火的模樣,因為怕自己會嚇著她。
她的伶牙利齒真是令人不敢恭維,好不容易他們相處的氣氛才稍微融洽一點,她就偏偏要惡意挑起爭端,破壞他們之間難得的和平。
“唉!忠言逆耳。”她重重地嘆了口氣。
其實她跟他說這些並沒有惡意,只是想勸他要節儉一點,畢竟沒有一個人是能夠永遠富有的。
世事難料,她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
要不是看在他待她還不錯的份上,她才懶得跟他說這麼多,沒想到他居然一點也不領情,那就當她是雞婆多事好了。
哼!這哪算是忠言逆耳,根本就是故意挑釁。
“你又不是中文系的學生,別咬文嚼字。”
“我沒有咬文嚼字,我只是實話實說罷了。”
“實話實說?我看你是淨挑壞的說。”像她這樣的個性,世上沒有幾個人受得了,就連他也是。
“就是因為我淨挑壞的說,所以才說這是忠言逆言。”
“你……”幸好他的心臟夠強,否則他真的會被她給氣死。“你繼續趕你的報告,我不吵你,你也別吵我。”
電腦借她寫作業,還要被她訓話,世界上大概沒有人像他這麼倒楣。
“我沒有吵你,是你自己送上門來的。”
說要借電腦給她的人是他、載她來的人是他、送宵夜來的人也是他,全是他主動來找她,所以說他是自己送上門一點也不為過。
“我自己送上門?”魏雲氣得全身發抖。
照她的說法,是他自己不要臉對她死纏爛打,是他自己自找罪受咯?
被她這麼一說,他這個黃金單身漢彷彿變得一點價值也沒有。
“我這就離你遠遠的,不會再靠近你。”話一說完,魏雲立即轉身離去。
看他的樣子似乎氣得不輕。江霈親知道自己這次是真的把將他惹毛了。
氣歸氣,但魏雲的心胸可沒有那麼狹窄,他一大早就將江霈親叫醒。
因為一個女孩子單獨搭計程車實在是太危險了,所以他不嫌麻煩地親自開車送她回學校。
既然她是他接出來的,他就必須為她的安全負責,況且要是她在回去的途中有任何閃失,那他一定會內疚一輩子。
在快要到學校時,他將車子緩緩地停在路邊。
因為他的車子太醒目了,全校幾乎都知道學校裡有個開蓮花跑車的教授,所以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誤會,他只好讓她在離學校有一段距離的地方下車。
“到了。”魏雲簡短地說。
“謝謝教授。”江霈親道謝後隨即打開車門下車。
既然他為了昨天的事對她冷淡,那她也不必對他太熱絡。
看著江霈親頭也不回地走進寂靜的校園裡,魏雲因為擔心她的安危,便緩緩地開著車尾隨在她後面保護她。
聽說近來學校附近時常有變態、暴露狂出沒,他怕他們會潛伏在校園內,所以才會不放心地跟著她。
江霈親雖然知道他跟著她,但她只是任由他跟著,始終沒有回頭望一眼。
雖然她的個性是火爆了點,可是她一直秉持著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原則,他對她這麼好,照理說她應該很感激才是,可是不知道為什麼,每次只要一見到他她就會忍不住說一些比較尖銳的話來刺激他,完全無法和他和平相處。
是因為那個預言的關係嗎?她覺得自己大概是因為那個預言才會對他特別地凶,為的是要嚇跑他,讓這個預言失靈。
也不知道為什麼,她就是討厭那個預言,尤其是在她父母離婚之後,她就一直覺得男人只要有錢就會搞怪,對於愛情,她真的是失望透頂了。
這世上沒有至死不渝的愛情,既然沒有,她也就不必浪費時間在追求愛情上頭,與其談那種不忠貞、沒有結果的愛情,她寧願孤單一輩子。
就因為打定主意不結婚,所以她更加厭惡那個有關於她另一半的預言,連帶對可能是預言中的人也不友善。
誰教他那麼剛好開著白色蓮花跑車,讓她不得不擺臉色給他看,甚至用兇悍的態度來嚇跑他。
倘若他不是預言中的男主角,那也只好算是他倒楣,誰要他那麼巧地開著白色蓮花跑車。
目送江霈親進入女生宿舍後,魏雲這才放心地離去。
陳冬芝為了寫報告,她和幾個好朋友一起討論一整晚,在清晨時分才趕完。
正當她開車送住在宿舍的同學回來時,卻發現了魏雲的車子。
雖然他和江霈親的關係曖昧不清,但是只要他們沒結婚,她就還有機會。
陳冬芝原本興奮得想要上前去打招呼,但當她看到江霈親坐在車子裡時,她整個人都愣住了。
他們居然又在一起!
他在早上送她回學校宿舍,那就表示他們昨晚是在一起的。
孤男寡女晚上處在一塊兒會發生什麼事,她用膝蓋想都想得出來。
她記得自己的車上好像有照相機,因為自從上次被江霈親羞辱過後,她就都會隨身攜帶照相機。
陳冬芝連忙在車內翻找,最後終於被她找到了,她不停地按著快門,將他們的一舉一動全拍了下來。
呵!現下有了證據,她就不怕江霈親不認帳。
得罪她的下場絕不會好過,她會讓江霈親在學校無法立足,屆時魏雲就是她一個人的了。
作者:
慕冰至
時間:
2017-9-6 00:11:57
第八章
學校正門口的公佈欄前擠滿了許多人。
仔細一瞧,只見魏雲和江霈親的合照大咧咧地被貼在上頭。
這偷拍的照片不稀奇,最震撼人心的是上頭足以媲美狗仔週刊看圖說故事的標題。
教授、學生不倫之戀!
標題的下方是一大篇幅介紹照片中人物的文章,文章中當然還把他們的關係描述得非常曖昧。
學校中的魏教授清晨時分開著蓮花跑車送江姓女同學回女生宿舍,兩人為了掩人耳目,一前一後地走著,這樣的溫馨接送情令所見者無不動容。而直到江姓女同學進入宿舍後,魏教授才依依不捨地離去。
雖然他們表面上是師生關係,但這其中卻是疑點重重。
疑點一︰為何魏教授會在清晨時分送江姓女同學回宿舍?是不是前一天晚上江姓女同學在魏教授的住處過夜?或者地們兩人是去徹夜狂歡?
疑點二︰魏教授對江姓女同學特別關心,甚至送她電動單車代步,而且有目擊證人指出魏教授曾經到女生宿舍找江姓女同學。魏教授對江姓女同學特別關照,他們之間是不是有特別的情愫?
疑點三︰表面上是師生關係,但暗地裡是什麼關係呢?是否有不倫之戀的情事發生!
如此聳動的內容,讓圍觀的學生熱烈地討論著,沒多久,這件事就傳遍了整個學校。
陳冬芝冷眼看著她所安排的計畫造成了這麼大的轟動,她雖然有些得意,但她所做的事可不只這樣而已,她相信校長現下應該已經收到了她寄的照片。
“魏教授會不會被學校解聘?”
“哼!這種沒有道德操守的教授,他會被解聘也是罪有應得。”
“我不會讓魏教授被解聘,我要的是江霈親被學校退學。”陳冬芝切牙切齒地說。
“你這麼有把握?”
“要是校長想解聘魏教授,我們可以聲援他,就說他只是個受害者,全都是江霈親不知羞恥地勾引他,他是因為教學心切,才會在不知不覺中上了當。你想,這麼──個好老師,校長應該也不會捨得開除他,但為了平息這場風波,當然就只有讓江霈親退學一途。”
“你想得真周到。”
“那當然。”陳冬芝得意地抬高下巴。
她要教訓的人是那個不將她放在眼裡的江霈親,就算沒有魏雲當導火線,她也會想盡辦法除掉她。
只要江霈親消失在魏雲身邊,她相信他一定會注意到她的存在,而她也有把握可以擄獲他的心。
學校方面為了這次的醜聞召開緊急校務會議,全校的行政人員及教授全都必須出席這場會議。
魏雲被眾人團團包圍住,但面對大家的炮轟,他仍然感到非常莫名其妙。
今天他沒課,所以原本是想大睡一場,沒想到卻被惱人的電話鈴聲吵醒,要他趕來學校開會。
他都還沒弄清楚今天要開什麼會,就被眾人圍著數落一番。
“吵死人了,你們全都閉嘴!”他受不了地吼道。
他們毫不留情面地批鬥他,就好像他犯了什麼大錯似的,可是他明明非常地安分守己,一點錯也沒犯。
“真是反了,做錯事的人說話居然還這麼大聲。”
“鬧出這種醜聞,你不但不反省,還大吼大叫,你實在是不知死活。”
“我到底是做了什麼事?”魏雲仍然聽不懂他們到底在說些什麼。
就算他真的做錯事,他們也該把他的罪狀一條一條地列清楚,而不是像現下這樣只是罵個不停。
他們真是食古不化的老頭子。
“事情已經鬧得這麼大,你竟然還裝作不知情,你裝傻的本事還真是厲害啊!”
“我裝傻?你這個老頭在胡說些什麼?”魏雲根本聽不懂他話裡的意思。
“你這臭小子竟敢叫我老頭,你……”學校中年紀最大的教授氣得渾身發抖。“你敢對我不敬,我一定要讓校長開除你。”
“你叫我臭小子,你這個臭老頭是活得不耐煩了嗎?”魏雲也十分氣憤。
想他堂堂一個魏氏集團的總裁,誰不是對他必恭必敬的,敢叫他臭小子的人,大概只有這個不知死活的臭老頭而已。
哼!他要是敢再開口罵他一個字,他不但會讓他無法繼續當教授,還會讓他領不到半毛的退休金。
見他們兩人吵了起來,校長也不知該如何處理才好。
一個是學校裡最資深的教授,一個是董事長力挺、力保的教授,雙方他都不能得罪。
“好了,你們兩個都別吵了!”校長出聲要他們閉嘴。
吵架根本無法解決事情,只會讓所有的事更糟,現下已經傳出師生戀的醜聞,要是再鬧出教授吵架的醜聞,那對學校的傷害就更大了。
“魏教授,這些照片你看一下,然後再向我們解釋為何會有這些照片,我們想知道這件事情是否屬實。”
魏雲拿過照片,他一張一張地看,臉色也越來越難看。
這是什麼人偷拍的?他恨不得宰了那個偷偷摸摸的小人。
拍這些照片的人鐵定是存心不良,才會將照片交到校長手中,他的目標不是江霈親就是他。
但究竟是針對他,還是針對江霈親呢?魏雲在心中不停地猜測著。
他知道玉樹臨風的自己吸引了不少女人的目光,若有人因此而眼紅、妒忌,抑或有人因為自己的女朋友迷上他而算計他,倒也不是不可能。
至於江霈親,她孤僻的個性早已得罪了不少人,倘若有人想用這種方法對付她,那還真是防不勝防。
先不管對方要下手的人是誰,現下這件事既然已經牽扯上他們兩個人,那他就得趕緊亡羊補牢,只求能先平安度過這一關再說。
“這照片除了把我拍醜了之外,還有什麼問題呢?”他故意假裝不明白。
“照片中的女人你認識嗎?你和她是什麼關係?”校長直截了當地問。
“當然認識,她是我的學生。”
“你身為一個教授居然和自己的學生有不清不楚的關係,而且你清晨送女同學回女生宿舍,這你要做何解釋?”
魏雲不承認自己和江霈親有什麼不可告人的關係,他佯裝輕鬆地反問︰“我和她會有什麼不清不楚的關係?幾張照片又能代表什麼?而且上頭也沒有時間,校長怎麼能斷定這是清晨?說不定,這是有心人合成的照片。”
雖然魏雲非常肯定這些照片是偷拍,而不是合成的,但是面對這麼多人的指責時,他實在不能說實話。
“校長,這臭小子在狡辯!”
“臭老頭,這裡沒你說話的份。”
“你破壞了學校的名聲,我就能插手。”
“你們兩個別再吵了,現下正在進行緊急校務會議,不是你們吵架的時候。魏教授,這張海報今早貼在公佈欄上,上面雖然是用疑問語氣,但反而讓你們的關係更加讓人覺得暖昧不清。”
看了海報的內容,魏雲覺得這個人還真是厲害,竟然想把他和江霈親一網打盡。
哼!要是他這麼容易就被人算計,那他就沒有資格當魏氏集團總裁了。
“你們聽好,我只解釋一次,至於相信不相信,就隨便你們了。其實,這件事情並不像你們想像中的那麼複雜。那天是因為江同學的電腦壞了,又剛好隔天要交報告,所以我就提議把我的電腦借她,而她就在我家把報告打完,我因為擔心她一大清早自己回去宿舍會有危險,所以才會送她回去。這件事其實就是這麼單純,我和江同學之間絕對沒有所謂的師生戀,我真不明白大家為什麼要用有色的眼光去看這件事。”
他已經把事實說出來了,信不信就由他們,反正就算他們不相信也無所謂,因為他在乎的不是他們的信任,而是只想揪出偷拍照片、陷害他們的幕後黑手。
“話是你說的,是不是真的是這樣,我們怎麼知道。校長,像這種行為不檢點的教授和學生,我主張開除他們,讓他們從我們學校消失。”
要是能開除魏雲,事情就好辦了,現下就是不能隨便開除他才讓他頭痛。
“把那個江同學找來對質,我們要知道事情的真相。”校長最後決定要找出照片中的女主角。
既然他拿魏雲沒轍,他只好讓那個江同學擔起所有的罪過,只要她一退學,相信這件事很快就會平息。
“不準找她來!”魏雲急忙阻止。
他怎麼會不瞭解校長的想法,校長不敢動他,就想讓江霈親背黑鍋,他絕不允許他這麼做。
校長才不理會魏雲的阻撓,他使了個眼色讓人困住他,而另外一批人則出動到校園裡尋找江霈親。
相信只要找到了她,事情就能平靜地落幕。
黃純純看到公佈欄上的海報,當她認出照片上的那個女生是江霈親時,她連忙跑回宿舍,想要把這件事告訴她。
“霈親!”她沖進房間。
“什麼事那麼急啊?”看她跑得氣喘吁吁,想必是有非常重要的事。
“你看過公佈欄了嗎?”
“公佈欄上是貼了什麼?瞧你緊張兮兮的,到底是什麼事?”江霈親不解地看著黃純純。
對她而言,這世上已經沒有什麼天大地大的事了,因為她有過太多倒楣的遭遇,現下她實在不覺得還會有什麼大事發生。
“你認識魏教授嗎?”
“認識啊!”江霈親很好奇她為何會突然問起魏雲。“怎麼?難不成你迷上他了?我當你是朋友,我才好心地勸你,千萬別對他動情,因為他是個非常輕浮的男人,不值得你浪費愛情在他身上。”
雖然他很照顧她,也時常幫助她,但是她至今仍然不覺得他是一個好男人,因為他給她的第一印象實在是太差了。
而且學校裡那麼多女生都迷上魏雲,可是偏偏他又沒有什麼回應,把一群迷戀他的女生要得團團轉,她可不希望黃純純也加入這些笨女人的行列。
“不是這樣啦!”她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說明。
“不是這樣是怎樣?”女人會提到魏雲,除了迷戀之外,她實在想不出還有什麼事。
“公佈欄上貼了一張海報,說有學生和教授傳出不倫之戀,那個教授姓魏,而那個女同學則姓江……”
“那個姓江的女同學該不會是在指我吧?”
“不但是指你,還有你的照片也被貼在公佈欄上。”
“什麼照片?”
“那張海報上有好幾張你和魏教授的照片,而你下車時的那張照片還被特別放大。現下大家都說你和魏教授有曖昧關係,說你們是師生戀。”
不會吧!竟然有這種事?聽了黃純純的說明,江霈親不敢置信地瞪大了雙眼。
她和魏雲之間是清清白白的,就算她真的在他家過夜,這也不代表什麼,但是現下經過有心人的穿鑿附會,她這下就算是跳到黃河也洗不清了。
“慘了。”江霈親苦惱極了。
“霈親,你真的和魏教授在一起嗎?”黃純純想要知道事情的真相。
“誰跟他在一起,我最討厭的人就是他!”
“真的嗎?”她不相信江霈親的話。
她若是真的討厭他,根本不可能坐他的車。
“當然是真的。”江霈親不假思索地說。
“那這件事不就是誤會?”
“當然是誤會,而且是天大的誤會,我恨不得能離他越遠越好。唉!這下糟了,我以後恐怕不會有好日子過了。”
經過這件事後,她不但會被人指指點點,還要應付那些迷戀魏雲的女人,說不定還會被那些女人圍剿。
“我看……你還是出面解釋清楚比較好。”黃純純建議她說。
看江霈親的模樣不像是在說謊,這其中一定有什麼誤會,她最好還是出面說清楚,這樣她以後的日子也會比較好過。
“出面解釋?我向誰解釋啊?我又要去那裡解釋?”
這時廣播突然傳來了──
“江霈親向學請迅速至值勤室!”
“唉!要我到值勤室,肯定不會是什麼好事。”她苦笑道。
這件事想必已經鬧得滿城風雨,說不定還已經驚動了校方。
“我去看看什麼事。”她垂頭喪氣地開門打算下樓。
“霈親。”黃純純很擔心她。
“別擔心,不會有事的,大不了退學而已。”她無所謂地聳了聳肩。
她已經有心理準備去面對接下來的事,而且也做了最壞的打算。
也許,因為這件事被退學也不是什麼壞事!
進了會議室,看到校方龐大的陣仗,江霈親才開始感到恐懼。
怎麼會有這麼多人?她以為這應該不是什麼天大的事,頂多只是教官出來關心一下而已,沒想到居然連校長也出馬了。
她慌張地四下搜尋著,直到看見魏雲,她才放下心來。
既然魏雲也在這裡,那應該能大事化小、小事化無,因為他畢竟是教授,校長想必不會太為難他才是。
“你就是江同學?”校長將她從頭到腳看了個仔細。
“是。”她要自己無懼地回視他。
她又沒有錯,根本不必心虛地低頭不語,她要抬頭挺胸,理直氣壯地說話。
見到她的表現,魏雲忍不住在心底讚賞。
他真的沒有看錯人,她果真有大將之風,面對這種陣仗她居然沒有一絲懼意,她才不過十九歲就能有這樣的表現,以後想必會更不得了。
他未來妻子的首要條件就是必須要勇敢,倘若只是空有美貌,一面對芝麻綠豆大的小事就慌了手腳,這樣的妻子反而會成為他的負擔。
尋尋覓覓了這麼久,沒想到只有這麼一個小女生符合他的條件。
而且他也不討厭她,嚴格說來是還滿喜歡她的,就是因為對她的感覺不錯,所以他才會死皮賴臉地糾纏她。
既然她符合資格,那他就得好好把握,可不能錯失良緣。
“你要怎麼解釋這些照片?”
一看到照片,江霈親就傻眼了。
天啊!竟然有人偷拍她,她到底是招誰惹誰啊?
“事實上……”她想著該怎麼解釋會比較妥當。
在江霈親欲開口說話時,魏雲突然出聲打斷了她的話。
“對不起!我剛剛沒有說實話,我剛才隱瞞大家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他的陰謀要開始了。
“我就說他沒有說實話。”
“什麼重要的事?”校長在意的是他未說完的部分。
“其實、其實我和霈親已經訂婚了,我們是未婚夫妻,只要等她一畢業,我們就會結婚了。”他語不驚人死不休地說。
哼!說他們已經有婚約了,看還有誰能拿這件事來作文章,而且他說不定還能利用這個機會將江霈親留在他的身邊。
只要將她留在他的身邊,別的男人當然就無法再覬覦她,那麼他就有機會可以抱得美人歸了。
雖然她似乎不怎麼喜歡他,但他相信只要時日一久,她一定會明白他的深情、一定會被他感動。
“你在胡說什麼?”江霈親快要氣瘋了,她不明白他為什險要胡說。
“我當初答應你不對別人透露我們的關係,可是現下已經瞞不住了,再繼續隱瞞下去,最後不是我被解聘,就是你被退學,所以我也只好對大家坦白。”
“坦白你個大頭鬼!”江霈親氣急敗壞地罵道。
情況已經夠混亂了,他現下又胡說八道,再這樣下去,事情只會越來越無法收拾。
魏雲的話果然在會議室裡引起軒然大波,眾人交頭接耳他相互討論著。
“他說謊,我才沒有和他訂婚。”她急著想要反駁。
“傻瓜!我好不容易才想到這個計策,你現下要是戳破我的謊言,不但會害了我,也會害了你自己。”他在她的耳邊低語道。
我寧願被退學也不願意和你有任何瓜葛。”要她當他的未婚妻,那比讓她被退學還痛苦。
“好歹我也是有許多女人倒追的,如此英俊瀟灑的我,你有什麼不滿意?”
他可不是輕易就會想結婚的,他肯娶她是她的福氣,可是她竟然如此堅定地拒絕他,這實在是讓他太沒面子了。今天要是換成別的女人,恐怕會三更半夜跑來拖著他進禮堂。
不過她就是這一點可愛,要是她和別的女人一樣,那他就不會想要將她占為已有了。
“你說你們已經訂婚,可有證據?”
“我們不但有證據,還有證人,不過我們是在臺北訂婚的,所以證人和證據都在臺北,一時之間也拿不出來。”
“這樣好了,我給你一個星期的時間找證人和證據,下星期的這個時候,我要看到證據。若是沒有證據的話,我就將你送交董事會,讓董事長解聘你,至於她,就必須要退學。”校長想了個暫緩處決之計。
一個星期!大好了,這已經足夠他捏造一些證據。
有錢能使鬼推磨,他絕對能在一個星期之內拍好婚紗照、訂婚照,還能找些證人,這下假的也會變成真的了。
作者:
慕冰至
時間:
2017-9-6 00:12:12
第九章
“跟我回臺北。”魏雲拖著江霈親,不容抗拒地說。
“為什麼我要跟你回臺北?”她這輩子都不想再跨進臺北那個充滿不愉快回憶的城市。
“不回臺北我們怎麼偷偷去拍婚紗照?”
其實他也能在附近解決這個難題,但是距離太近很容易露出馬腳,也很容易被人識破,所以他才決定要回臺北把所有的事辦好再回來。
臺北的婚紗店、宴客場地和證人,把這些證據都帶回來之後,就不會有人再懷疑他說的話。
“誰要跟你拍婚紗照?”她才不會笨得自找死路。
像她父親那麼忠濃老實的人都會包二奶,更何況是他這種花心大少,他讓人沒有安全感,要是將自己的未來交給他,鐵定會是以悲劇收場。
她不想讓自己經歷和母親一樣的痛苦,所以她這輩子百分之百、絕對不會和他結婚,就連演戲作假也不可能。
“演個戲而已,你又何必那麼認真?”他試著和她溝通。
“就算是演戲我也不要和你變成未婚夫妻。”
她的固執他是知道的,所以他只能捺著性子說服她。
“你不想和我演這場戲,難道是想被退學嗎?”
“有何不可?”她無所謂地說。
反正這問學校也不是她想念的,就算被退學她也不會太傷心,只要她重考,肯定會考上比T大更好的學校。
“你退學後能去那裡?臺北嗎?”
“我不回臺北。”她才不想回去面對那些不堪的過往。
“被退學後你不回臺北,學校宿舍你也不能繼續住了,那你要搬去那裡?”她已經沒有棲身之處,現下只有他能夠成為她的避風港。
“我可以到外面工作、租房子。”她已經不是從前那個弱不禁風的小女孩,她現下行能力養活自己。
“沒有一技之長的你能做什麼工作?繼續打工嗎?你真以為外面那麼好混嗎?而且這裡屋況好一點的房子,房租部貴得離譜,你以為光靠你打工賺來的錢就足夠讓你過生活嗎?”
魏雲說了一大堆負面的理由來勸她,為的就是要讓她回心轉意。
他願意養她,他也有能力讓她過衣食無缺的生活,只要她肯點頭,他可以給她一切。
“我……”她什麼都不清楚,所以也無法反駁。
“別再固執了,跟我回臺北。”他不死心地繼續勸說。
“我不要回臺北!”她仍然非常堅持。
她一直堅持不肯回臺北,再加上她自從開學後就沒有回去過一次,想必是她和臺北那個城市有什麼心結。
“臺北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不見得每個地方都有你的回憶,更何況,我帶你去的是我時常出沒的地方,而不是有你以前回憶的地方,你根本不必害怕會想起不愉快的事。”
他和她的過去是沒有交集的,所以她到了他的地方也不會觸景生情。
他怎麼知道她心裡在想什麼?江霈親驚訝於他心思的細膩。
“別這樣看我,其實我並不是你肚子裡的蛔蟲,所以我不會知道你在想什麼,我會猜中你的心事是因為我瞭解你、在意你,只要是有關於你的事,我都不可能會忽略。”
魏雲的話令江霈親非常感動,她的心也漸漸地動搖。
她原以為這個世界上已經沒有人會關心她,沒想到,她極為排斥的他竟然如此關懷、在意她。
雖然討厭他的輕浮及花心,但是眼前這個說話專注、雙眼有神的他卻讓她有些迷惑。
她現下終於明白為什麼會有那麼多女人迷戀他,要不是她早已知道他風流的個性,說不定她也會沈迷其中。
“我答應跟你一起回臺北拍婚紗照,但是我們先說好,這些都是假的,可不能假戲真做喔!”她不放心地再次聲明。
“當然。”他露出了一抹無害的笑容。
當然會假戲真做,他的當然是這個意思。
要是他不懂得把握這次的機會,那他就是大傻瓜。
魏雲找了一家婚紗公司,要他們在五天之內將拍照、沖洗、編排搞定,只要能在時間內交件,花多少錢都沒關係。
結婚是女人一輩子的大事,他怕江霈親以後會埋怨,所以他為她買了四套價值昂貴的白紗禮服,及四套各有特色的晚禮服。
看她穿著他買來的白紗禮服,他的心中有說不出的滿足感。
“再抱緊一點、親密一點。”攝影師透過鏡頭指揮著他們兩人營造恩愛的感覺。
雖然她認識魏雲,但是像現下這樣摟摟抱抱的讓她覺得很不舒服,那種感覺就像是被陌生人抱著一樣。
這令她感到非常尷尬,她雖然想要推開他,但卻又礙於他們現下拍的是婚紗照而不是武打照,所以她也只能努力地忍著。
唉!要她對一個自己不愛的人表現出濃情蜜意的樣子,實在是好難啊!
“新娘笑開心一點。”攝影師總覺得這一對新人很奇怪。急急忙忙要拍結婚照的人是他們,原以為他們是愛得濃到化不開才會這麼急,可是要他們擺姿勢時,男的表現還好,女的就有點扭扭捏捏了。
不過,就算他們真的很奇怪也不關他的事,他們男的俊、女的俏,他只要負責拍出好照片就行了。
“新娘的臉再自然一點。”
江霈親覺得這個攝影師根本就是在找她的麻煩,她已、經很努力讓自己笑得自然一點了,他居然還要她再自然一點,分明就是在雞蛋裡挑骨頭。
“放輕鬆。”魏雲知道她太緊張了。
“我也很想放輕鬆,可是你的手在我的腰上,我就輕鬆不起來。”說來說去都是他的手害的。
見他們談話的樣子頗為自然,攝影師立即按下快門。
“很好!再來一張。”
啊!怎麼沒通知就拍了啊?江霈親想要提出抗議,但又突然想到,反正若是拍得不好看,她在挑照片時就會淘汰掉,他想要浪費底片就隨他。
攝影師拍了十來張後,隨即吩咐化妝師說︰“好了,換型式。”
聽他這麼說,江霈親的頭皮就開始發麻。
從早上到現下已經換了好幾種型式,她覺得自己就像芭比娃娃一樣只能任人擺佈。
還是魏雲好,他只要換衣服就行了,哪像她還要換不同的髮型。
真是痛苦啊!
雖然說是訂婚晚宴,但魏雲早就偷偷地安排好要讓江霈親在今晚成為他名正言順的妻子。
呵呵呵,他的計謀暫時先守密,越少人知道,成功的機率就越高。
魏雲在魏家豪宅設下晚宴,還邀請了許多達官政要。
魏氏集團總裁的婚禮,大家多多少少都會給個面子,所以一到晚上,晚宴會場冠蓋雲集,所有知名的人物都來了。
“恭喜!”
“謝謝。”
面對從四面八方湧來的祝福,魏雲始終保持著笑容。
掛在舞臺上的巨幅雙人照是他安排的,他要讓大家都看到他和江霈親福祉美滿的笑容。
如果她知道這是結婚晚宴,而不是訂婚晚宴,不知道她會不會說他騙婚呢?
要說隨她去說,反正只要他能將她騙到手,那她也無法再改變什麼。
看看吉時已到,新娘也差不多該出來了,魏雲趕緊走到休息室去接江霈親。
“親愛的,你今天好美。”他從後頭摟住她,衷心地讚美道。
“我們只是演戲而已,你少肉麻。”她推開他。
他入戲太深了,居然連在私底下也要演,實在是令人受不了。
“我知道我們只是演戲,可就算旁邊沒人,還是得保持演戲的狀態,這樣才不會露出馬腳。”
“你不是說一切包在你身上,你會安排妥當,既然如此,你何必怕會露出馬腳?”他的話前後矛盾,讓她不由自主地懷疑起他來。
“當然會安排妥當,我找了些臨時演員來充場面,等會兒出去時你可別嚇著,只要保持微笑就行了。”
外頭的場面還算挺浩大的,要是她沒有心理準備的話,可能會嚇呆了。
他把那些名流全說成是臨時演員,要是被他們知道,肯定會氣個半死,但是他也沒辦法,為了騙到她,他現下還不能把事實說出來。
“知道了。”反正他頂多是找些人當臨時演員罷了,應該不會很嚇人才是。
“那你把印章交給我,我等會兒再交給辦事的人。”
江霈親覺得非常奇怪,訂婚需要印章嗎?
“要印章做什麼?”她懷疑他心懷不軌。
“我們雖然只是訂婚,但是要做就做得漂亮一點,立個訂婚契約,不但能保障你也能保障我,更能令那些食古不化的老頭們信服。”
怕她會起疑心,魏雲趕緊將事先想好的說辭搬出來。
“拿去。”她將隨身攜帶的印章交給他。
拿到她的印章,魏雲這下總算是安心了。
“那我們出去吧!”他示意她挽著他。
江霈親把手放在他的臂彎裡,讓他帶著她走向會場。
越靠近會場,結婚進行曲的音樂就越大聲。
“為什麼放結婚進行曲?”
“這只是用來帶氣氛而已,沒有別的意思,你就別亂猜想了。”他連忙解釋道。
“哦。”雖然覺得很奇怪,但她還是接受了他的解釋。
當他們走到通往宴會廳的大門前時,站在兩旁的侍者連忙上前將門拉開,頓時掌聲如雷貫耳地響起。”
江霈親抬起頭一看,差點沒昏倒。
天啊!他是從那裡找來這麼多的臨時演員?看這一片黑壓壓的人頭,少說也有近千人。
“怎麼會有這麼多人啊?”她緊張地問。
這麼多人看著她,讓她覺得非常地不自在。
“人多才逼真啊!”
他們走過餐桌間的走道,來到舞臺前,而舞臺上則站了一個牧師。
魏雲將戒指及印章交給牧師,還朝他眨了下眼,暗示他可以開始了。
牧師先是念了一長串的前言,最後才問到核心問題。
“魏先生,你願意一輩子愛你的妻子,即使生老病死也不離不棄嗎?”
“我願意。”魏雲不假思索地回答。
能把一個這麼特別的女人娶回家,他的心中當然是千百個願意。
“江小姐,你願意一輩子愛你的丈夫,和他相扶相持嗎?”
江霈親沒有回答,因為她覺得事情的發展好像越來越奇怪了。
這個牧師像是在証婚,一點也不像只是訂婚而已。
“你怎麼不回答呢?”魏雲急著催促她。
“我們只是訂婚而已,為什麼弄得好像是要結婚一樣?”
“如果只是拍訂婚的照片,那我們只要互相交換戒指就行了,可是我要用錄影的畫面當證據,所以就安排了比較感性的場面。其實這沒什麼,你別想太多。”
“江小姐,你願意一輩子愛你的丈夫,和他相扶相持嗎?”牧師重複再問了一次。
“我願意。”她不情願地回道。
反正答案也只能有一個,她根本沒得挑。
“交換戒指。”
牧師將屬於他們兩人的戒指交給他們,讓他們為產彼此戴上。
“新郎親吻新娘。”
魏雲掀起江霈親臉上的白紗,打算一親芳澤。
“等一下。”她伸出手捂住他的嘴。“現下是什麼情形?怎麼會有這一段?”她焦急地問道。
“訂婚後準新郎會親吻準新娘,這根本就沒什麼,要是你不喜歡的話,那我親你的臉頰總可以了吧?”為了要讓計畫圓滿成功,他只好退而求其次。
無奈之下,江霈親只好答應他的要求。
他是相準了她的臉頰親下去沒錯,可要離開時卻故意刷過她的唇。
“對不起!”他裝出一副很無辜的樣子。
江霈親覺得自己虧大了,她不悅地怒瞪著他。
“既然雙方都願意和對方 守一輩子,那就請你們在這分契約書上簽名蓋章。”
其實這分契約書是動過手腳的,牧師將結婚證書說成契約書,上頭還將所有和結婚有關的字眼全用訂婚替代,但只要等江霈親蓋完章之後,就可以恢復原本結婚證書的內容了。
雖然騙婚是不道德的,但是面對魏雲的要求,牧師也只能硬著頭皮做了。
江霈親不疑有他,她看也沒看地就蓋章、簽名,完全沒發覺有異樣。
看見她蓋了章,魏雲心中滿是喜悅。
今天能抱得美人歸,都是多虧了他的足智多謀,不過也幸虧那個多事者偷拍,才會讓他有機會騙到一個老婆。
呵呵呵!他露出了得意的笑容,他是全天下最福祉的新郎。
折騰了一個晚上,江霈親累得只想要睡個好覺。
可是正當她準備要躺下時,原本鎖上的門卻突然開啟,她驚嚇地立即起身。
不過在她看到走進來的魏雲時,她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
“你怎麼進來的?”她疑惑地問。
她記得她已經將門鎖上了,照理說他不應該打得開才是。
這是我的房間,我當然會有我自己房間的鑰匙。”他晃了晃手上的一大串鑰匙。
“可是你今晚已經把房間讓給我,你就不該私自進來,你這樣自己開門進來是非常沒有禮貌的。”
“我進自己的房間和我的老婆睡覺是天經地義的事,怎麼會沒有禮貌呢?”
“你要搞清楚,我們只是假訂婚,我並不是你的老婆。”她提醒他。
“是這樣嗎?”他笑得很奸詐。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江霈親覺得他話中有話。
“你記得你今天簽名蓋章了嗎?”
“那不是我們假訂婚的契約書嗎?”當他提起這件事時,她突然有一種不好的第六感。
“那不是契約書,而是結婚證書。”反正木已成舟,他就好心點坦白地告訴她。
那分契約書果真有問題,她先前只是懷疑,沒想到竟然是真的,可是現下知道也已經太遲了。
“你騙我﹗”她十分氣憤。
虧她還是個聰明人,偏偏聰明一世,糊塗一時,才會在沒注意的情況下被他給騙。
其實她也不必太氣惱,因為薑是老的辣,她這個初生之犢,當然是贏不過他這個老狐狸。
“我承認是我使計騙你,但是你自己若是有仔細看清楚的話,又怎麼會讓我騙了呢?你就別氣了,其實嫁給我並沒有什麼不好,我有錢、有車、有房子、還有一份正當的頭班,這樣的老公可是打著燈籠也找不著的。既然我現下自動送上門,你就該好好把握,別再拒絕我。”
“嫁給你根本就不好,你既輕浮又風流,見到漂亮的妹妹就一個追過一個,我要是嫁給你,光是每天應付那些二奶、三奶、四奶就累死了。”
他雖然多金又英俊,但是在她的眼裡,他仍是個不合格的男人。
她的指控根本就只是個人的成見,而且全都是莫須有的罪名。
“我什麼時候輕浮了?”
“你在休息站跟我搭訕時,那個態度實在是輕浮極了。”
“那只是對你而已。”他真是受不了她的胡亂栽贓。“而且我什麼時候風流了?我又什麼時候見到漂亮的妹妹就一個追過一個?”
以他的條件根本就不需要自己去追妹妹,漂亮的妹妹就會自己靠過來。
“陳冬芝她們不是天天都黏著你嗎?”
“拜託!請你不要自己看圖說故事,是她們黏著我,我並沒有去追她們,更何況她們一點也不漂亮,根本就不值得我去追。”
“哦──那如果她們漂亮,你不就會對她們窮追不舍?”
聽她這麼說,魏雲突然瞪大眼睛看著她。
“你在吃醋嗎?”
“哈哈哈……我會吃你的醋才怪!”
她才不會承認自己是吃醋,她只是覺得她們看起來很礙眼罷了。
明明就是還嘴硬!既然她不肯承認,那他也不強迫她。
“我們可不可以休兵一晚?我真的是累壞了,而且明天還要趕回學校面對那群老頭,我必須養足精神才有力氣和他們鬥。”
話一說完,魏雲就躺在床上倒頭就睡。
“喂!你要睡去別的地方睡。”江霈親死命地推著他。
“你也快睡,別再吵了。”他將她摟在懷裡,打算抱著她一起睡。
“你放開我!她不停地掙紮著。”
“你放心,在你同意之前我不會碰你,我頂多只是抱著你睡而已,你就別再吵了。”
像是要履行自己的保證一般,他的手安分地放在她的腰上,完全沒有吃豆腐的行為。
見他信誓旦旦的模樣,她就姑且信他這一次。
唉!抱著自己的老婆卻還得規規矩矩的,這實在是折磨人啊!
作者:
慕冰至
時間:
2017-9-6 00:12:27
第十章
當會議室裡的人看到魏雲準備的證據時,全部都只能乖乖地閉上嘴。
而魏雲則摟著江霈親的腰,笑得很是得意。
她拍一下他不規矩的手,要他正經一點。
魏雲知道她的意思,只好乖乖地收回手。
“校長,所有的證據都齊全了,不知道我還要不要解聘,霈親還需不需要退學呢?”
“這不是訂婚的照片,這分明就是結婚,這個江同學穿的是白紗而不是一般的晚禮服,可見他們說話前後不一,全都是騙我們的。”
“我們是覺得光是有婚約實在是太麻煩了,而且向人解釋我們的關係,人家還不見得會相信,所以我們這次回臺北就舉行了婚禮,只要她成為我名正言順的妻子,就沒有人會再挑我們的毛病了。”魏雲意有所指地說。
看著照片、請帖及結婚證書,校長也無話可說了。
就算他們先前是故意騙他的,但是現下他們已經結了婚,這是無法改變的事實。
“雖然你們已經結婚了,但在學校裡的言行舉止還是要當心點,可別再惹出什麼風波了。”校長算是默認了他們的夫妻關係。
“校長,不能這樣就算了,他們雖然已經結婚,但是先前的不倫還是得處罰,若是這樣放過他們,學校裡的教授和學生們說不定都會起而效之。”
魏雲認為他根本就是故意找磋,想和他過不去。
“我們那裡不倫?我未娶、她未嫁,我們本來就有戀愛的自由,就算我是教授、她是學生,我們頂多也只能算是師生戀而已,哪來的不倫。”
“老師和學生的戀情是天地不容的!”他就是不贊同他們的戀情。
“笑話,既然師生戀天地不容,那我辭職總可以吧?這樣她就不是我的學生了。”
“好啊!有本事你就辭職,別光說不練。”
“辭就辭,你以為我會留戀這個工作嗎?”
見他們吵了起來,校長的頭又開始痛了。
“夠了!你們別吵,這件事到此為止,以後誰也不準再提起,我決定不處分他們,散會。”
“校長,不能這樣就算了。”
校長拿了檔,隨即逃命似的離去,不再理會他。
見校長走了,魏雲和江霈親也相偕離去。
“你們兩個不能走,事情還沒結束。各位教授評評理,校長這樣的決定根本就是壞的示範,為了學校好,我們再一同勸校長。”
校長既然都已經做出決定了,他們也沒必要再繼續留在這裡,只見他們一個一個地起身離去,完全不理會他。
“喂!”
沒有人支持他,他只能自己唱著獨腳戲。
“你說起謊來還真是臉不紅氣不喘,校長和那些教授們全被你耍得團團轉。”
“我那裡說謊了?”
“你竟然說我們相愛,這實在是太可笑了,因為我根本就不愛你。”
“你真的不愛我嗎?”魏雲可不這麼認為。
“要是你真的對我沒感覺、真的不愛我,你為什麼會那麼在意我的存在?”
江霈親白了他一眼,非常樂於解答他的疑惑。
“那是因為我討厭你,我每次都當你是隱形人、對你視若無賭,才不是在意你的存在,你別往自己的臉上貼金。”
“沒關係,反正討厭也是一種情愫,至少你不像先前那樣無動於衷,這已經算足有進步了。”
“你、你簡直就是神經病。”
被人說討厭還那麼高興的人,這世上大概也只有他吧!
“我想……我可能真的是神經病,否則怎麼會放著溫柔的女人不愛,偏偏愛上你這個多刺的玫瑰。”
聽見他大咧咧地示愛,江霈親的臉上泛起一陣潮紅。
他說他愛她!
被他這種輕浮的男人愛上不知是福還是禍?
直到現下,江霈親還無法放心接受他,畢竟連忠濃老實的男人都不保險了,更何況是他這種風流的男人。
“我要走了。”她反射性地想要逃避。
“等等。”他抓住她的手。“搬來和我一起住,別再住學校宿舍了。”
“我不要。”她趕緊拒絕。
光是和他在一起就夠令她心驚膽戰了,要是再和他住在一起,那她肯定會因為心跳太快而提早結束生命。
“為什麼?”夫妻當然要住在一起,他不明白她為何要拒絕。
“我說不要就是不要,沒有為什麼。”
“雖然是我騙你在結婚證書上蓋章的,但我是真的想和你 守一輩子,若不是不想錯過你,我絕對不會用騙婚的手段。我希望你能瞭解我是個重信諾、重感情的人,並不是你想像中的那個花心大少,我要你和我一起住也是為了讓你能更加瞭解我這個人。”
他的建議是不錯,但是她不認為自己會因為瞭解而愛上他,畢竟要她去愛一個人實在是非常困難。
“這樣好了,一、三、五住在我家,二、四、六你住在宿舍,至於星期日,你想住在那裡就住那裡。你覺得這樣好嗎?”他提出一個折衷的辦法。
“這……我……”江霈親還在猶豫。
“別再猶豫了,就這麼決定。”他替她做了決定。
“你很霸道耶!”他竟然不問她的感受就擅自替她決定,實在是太專製了。
為了要解決她住的問題,他不在乎當個專製的獨裁者。
“既然你猶豫不決,我只好替你決定噦!”
咬了下唇,江霈親開口問出她最關心、也最難以啟齒的問題。“如果我住在你家,我們是睡在一起還是分房睡?”
“當然是睡在一起!不過你放心,我說過在你願意接受我之前,我絕對不會碰你,我說話算話,絕不會食言。”
他是保證不會強迫她,但是如果是在半推半就的情形下,那可就不在他的保證範圍內了。
得到他的保證,江霈親這才放心。
“好,就照你說的做。”
雖然她是在不知情的情況之下蓋章的,但是怎麼說她現下都是他名義上的妻了,除非他肯撕了那張結婚證書,否則她也無法恢復自由。
“那今天是星期一,你就睡我家。”
“你等我一下,我回宿舍收拾一些東西。”
“你慢慢來,我會等你的。”
事實上,他們雖然已經舉行過婚禮,也有公開的儀式和證人,但是目前還有一道手續沒辦好,他們還必須到戶政事務所辦好入籍登記,如此一來他們才會成為真正的夫妻。
現下雖然大家都知道他們結婚了,但在法律上,她仍不是他的妻子。
等到她願意接受他時,他才會帶她去入籍,否則他會把結婚證書撕掉,還她自由。
雖然他惡劣地騙婚,但他還是有為她著想,他絕不會做出傷害她的事。
做了將近一個月的無性夫妻,他們之間倒也相安無事。
他們同床共眠,表面上他一直都規規矩矩的,完全沒有越雷池一步,不過他採用的是蠶食鯨吞的作戰策略,他起先只是抱著她,後來就會親親她,而最近比較有進展,他的手已經偷偷地盜上三壘。
他相信再過不久,他們一定能有正常的性愛生活。
“你在想什麼?”見他沈默不語,江霈親好奇地問。
“沒什麼。”他伸手把她摟進懷裡。
“再過幾天就放寒假了,你有什麼計畫嗎?”
“我們回臺北。”
一聽到要回臺北,江霈親的臉立即垮了下來。
“別這樣,我回臺北有重要的事要處理,等我把事情處理好,我就帶你出去玩,算是補度我們的蜜月。”
一聽到有得玩,她終於笑了出來。
“你可不能騙我。”
“我說話算話,當然不會騙你。”他保證地說。
“哼!你忘記了嗎?我可是被你騙來的。”
“拜託!八百年前的舊帳就別再提了,行嗎?”
只不過才騙她一次而已,她就念念不忘,每當他快要忘記時,她就又提起,害他一直忘不了。
“我們不要問過程,只要看結果就好,像我們現下這樣恩恩愛愛的,也沒有比正常戀愛的人差啊!”
“哼!”她笑著輕哼了聲。
其實她原本對他很沒有信心,可是相處近一個月,她發現他改變了許多,不但不再招蜂引蝶,還非常地有責任感。
花心的男人不可靠,忠濃老實的人也不見得可靠,她現下覺得只有他才能給她安全感,也才能讓她依靠。
“你期末考準備得如何?”他關心地問。
“輕輕鬆松,沒有任何問題。”不是她驕傲,而是她真的不覺得期末考有什麼困難的。
這樣好了,要是你能全部低空飛過的話,我就帶你去日本度蜜月,我們去迪斯州樂園玩。”
他知道有許多人等著看他們兩個的笑話,所以他要她維持最好的水準,讓等著看笑話的人跌破眼鏡。
“低空飛過,你太看不起我了。”六十分的要求對她來說並不困難。
“這麼有把握啊?”
“當然。”
要是她每科只考六十分的話,那鐵定會被人笑掉大牙的,說什麼她也要勝過陳冬芝,誰教她一心只想著要勾引魏雲,根本就是擺明瞭要跟她搶老公。
她不但不會將老公讓給她,就連班上第一名的寶座也不會給她。
“老公。”她偎在他的懷裡撒嬌。
聽見她喊他老公,魏雲覺得自己全身都酥了。
她的手指在他的胸口畫圈圈。“老公?你愛不愛我?”
“當然愛!”
“和陳冬芝比起來,你比較愛誰?”她非常在意地問。
“傻瓜!從頭到尾我愛的人只有你,她算什麼東西。”
江霈親上次不小心聽見陳冬芝邀請魏雲在期末考後一起去日本洗溫泉,所以她想知道他的決定。
“陳冬芝不是邀你一起去洗溫泉嗎?你要去嗎?”
“當然要去。”他不假思索地道。
聽見他的回答,江霈親立即扁起嘴,推開他打算要起身。
“你真是沒耐性,也不等我把話說完。”他是故意捉弄她的。“我當然會帶你一起去,才不可能和她單獨去洗溫泉。”
“你這樣會把她給氣死的。”她光是想像也能預料到陳冬芝發火的情形。
“那就氣死她,誰要她老是糾纏著我這個有婦之夫,還害我最心愛的老婆吃醋,她氣死活該。”
“哼!誰吃醋啊?我才沒吃醋呢!”她絕不會承認自己吃醋。
“真的沒有嗎?”他的手撫著她的身子。
“真的。”她連忙閃躲著他的手。
“真的嗎?”他不肯放過她。
他忍了那麼久,實在是很想和她一圓洞房花燭夜,雖然遲了這麼久,但第一次總是意義非凡。
“今天不行啦!”她推拒著他的愛撫。
“為什麼?”
“人家那個來了。”
她話裡的意思是她也不排斥和他交歡,只不過是今天不行而已,那就表示,等她的大姨媽走後就可以咯!
她願意點頭,這令他感到非常欣喜。
這麼久都等了,他不在乎再多等個幾天。
兩人結合後的隔天,魏雲帶著江霈親到戶政事務所辦理結婚登記,並讓她入了他的戶籍。
這時江霈親才知道,他們之前的婚禮是沒有法律效力的。
“可惡!你又騙我。”她氣呼呼地指責他。
“我會騙你是情非得已的。”見她生氣,他急著想要解釋。
“哼!”她撇過頭,完全不想理會他。
知道她正在氣頭上,他也只好任由她生氣,有什麼話也得等她氣消再說。
江霈親在生了一場悶氣之後,越想就越覺得自己不值得。
在沒有入籍之前,她並不算是他真正的妻那要是他有什麼三長兩短,她不就得白白守寡,什麼也得不到。
不行!她不該再這麼無知下去,她一定要把有關於自己利益的事情全弄清楚。
“老公。”她到書房找魏雲。
“怎麼?氣消了,不再生我的氣了嗎?”
江霈親溫柔地笑著,撒嬌地說︰“老公,我現下是你名正言順的妻子,人家一般的老公都會把薪水、財產交給老婆管理,你是不是也該把你的薪水及財產交給我呢?”
聽見她這麼說,魏雲一點也沒有生氣,反而還饒富興味的看著她。
這個小妮子什麼時候開始對他的財產產生興趣了!
“我的總財產我一時也說不清楚,這樣好了,我把我的財產清單拿給你看,你若是有什麼問題再問我。”
“好。”她興奮地道。
魏雲隨即取出一份濃濃的檔案資料交給她。
“就是這一份嗎?”
“對。”
江霈親迫不及待地接過手,立即翻閱起來。
“魏家祖屋占地一百坪,市價二千萬;陽明山花園別墅一千五百萬,桃園商圈店面總共價值五千萬;高雄市區店面六千萬……”
看到這些天價,她不敢置信地看著他。
“台中那棟花園別墅也是你的嗎?”
“是啊!”
“那怎麼沒有這筆資料?”
“因為那是新買的,還沒記上去。”
天啊!
他光是房地產總值就超過一億元。
她究竟是嫁了什麼樣的老公啊!
“看完了嗎?”這麼一疊濃濃的資料,應該是沒那麼容易就看完。
“還沒。”
江霈親繼續往下看,不過她已經快被他龐大的財產給嚇死了。
“銀行存款──一億元!有價証券──天啊!十億元!你怎麼會有這麼多錢,你究竟是什麼身分?”她驚訝不已。
“你想知道嗎?那就翻到最後一頁。”
她心存疑惑地翻到最後一頁,當她看到上頭的字時,她的心跳差點停止。
“魏氏集團總資產二十五億元!”
“我是魏氏集團的總裁,我擁有數不清的財富,不過我很喜歡教書的工作,所以我的頭班是教師。”
他的話才剛說完,就見她突然倒在椅子上。
“霈親。”他喊著她的名字。
天啊!
她該不會是嚇昏了吧?
花了幾天的時間消化這突如其來的驚喜,江霈親現下總算能夠心平氣和地和魏雲說話了。
“你真的是魏氏集團的總裁,沒有騙我?”
“如假包換,絕對沒有騙你。”
“耶!”她高興地大聲歡呼。
她現下是總裁夫人了,那她就可以過著不愁吃穿的福祉日子,不必再為了錢而拼死拼活地打工。
“你在高興什麼?”他不明白有什麼事情值得她這麼高興。
“老公,你的錢是不是就是我的錢?”
“沒錯。”他對她毫不吝嗇,即使要他把所有的財產都給她,他也不會皺一下眉。
“呵呵呵!老公,我跟你說一件事喔!”她神祕兮兮地對他說。
“什麼事?”
“之前愛情大飯店有替我預言喔!”
“啐!這種沒有科學根據的事你也相信。”
他覺得預言就和算命一樣,都只是騙人的把戲。
“哎呀!你聽我說完。”她要他別打岔。
“金未來大師說我的另一半開著白色的蓮花跑車,然後我就遇見了你。是不是很準啊?”
聽了她的解釋,他也覺得神奇。
“真的有這種事?”
“是真的,這種感覺就好像是我命中註定要當你的老婆一樣。”
“金未來大師真的這麼厲害?那我可要請他來替我們預言,看我能有幾個兒子、女兒,還有我們第一個寶貝什麼時候出生。”
“你想要找金未來大師預言?那就要看愛情大飯店什麼時候會舉辦第三次的預言活動咯!”
哈!這倒是簡單,只要他打一通電話對愛情大飯店施加壓力,相信他們馬上就會辦這個活動。
要得到預言一點也不難!
【本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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