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蒔蘿 -【雞賜良緣(下)】《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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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我是分身
時間:
2017-9-27 00:32:43
標題:
蒔蘿 -【雞賜良緣(下)】《全文完》
《
雞賜良緣(下)
》作者:蒔蘿
她這前世明察秋毫的女警大人一看就知道姜家人接她回京很不單純,
除了要嫁給剋妻糟老頭,現在又奉皇后懿旨得在出嫁後謀害親夫?!
哼,她才沒笨到去體驗宮鬥好好玩的戲碼,還免費幫薑家賺功勞咧,
為捍衛神聖的婚姻自由,她決定揮揮衣袖走人!
可惜命中註定沒法擺脫這爛攤子,她跑路不成反被打昏塞上花轎,
人才清醒已變身人妻,下一步還跌入河谷差點變一縷幽魂?!
原來一切都是謊言,她老公的剋妻命是人有意栽贓(她是第八個冤大頭),
原來一切都是誤會,她老公其實不是老扣扣,而是當初她撿到的帥哥岳涯!
而且他身分很不凡,先前許多樁殺身之禍也是因這要命的身世招來,
她心疼嶽涯,決心和他力抗壞心的皇后,清除飛雲山莊的內賊,
等解決完這些糟心事,她也打算和他談和離,還給彼此自由,
只是聽了她的話,他卻大變臉色不情不願,哄她打消念頭,
又一改老實形象,時不時丟出幾句甜言蜜語企圖蠱惑她,
更趁刺客來襲輕薄她,莫非這是他打算把生米煮成熟飯的節奏……
作者:
我是分身
時間:
2017-9-27 00:33:02
第二十三章 意外的小夥伴(1)
一片大紅喜氣的新房裡安靜得出奇,除了喜燭不停跳動,有時爆出一聲爆音,和那只胸前系著一朵大紅彩球的公雞偶爾會很吵的發出“咕咕”雞鳴聲外,四周靜謐得毫無人氣。
一陣晚風挾帶著花香輕輕吹入半掩的窗內,燭影隨之晃動,在牆上照映出模糊的影子。
“咕咕咕!”
戴著大紅彩球的大公雞跳上鋪著大紅桌巾的桌案,低頭挑著上頭擺放的花生、果仁等等吉祥乾果吃,甚至還撞倒了那特地準備的合巹酒和酒杯,將整個新房弄得一片狼籍。
“咕、咕、咕——”
這一聲聲的公雞啼叫聲,吵得讓人想繼續昏睡都很難,斜斜靠在床欄邊上的王子霏吃疼的捂著隱隱泛疼的頭,是誰在暗夜偷襲她?唔,她頭好痛,這疼痛讓她不得不緩緩撐起乾澀的眼皮,想一探究竟。
結果,映入眼簾的是一片刺眼的紅,她有些不適的扯下遮住視線的這片礙眼的赤紅,再度映入她眼中的是一片喜氣的紅以及到處貼著紅喜金喜的裝飾,再低頭瞧見自己一身赤紅,第一個閃進腦海的念頭是——這是誰幹的,她竟然嫁人了!
一萬隻草尼馬瞬間自她平坦胸中大草原呼嘯而過!
到底是誰打傷擄走她,然後強行灌迷藥將她迷昏,還把她送上花轎,幹這種陰損缺德事的人,就別讓她抓到,否則她一定將他生吞活剝!
王子霏揉著隱隱發疼的後腦從床上起來,疑惑的看著這除了她以外,空無一人的喜房。
太詭異了,按理說這時旁邊不是會有一群丫鬟跟喜婆嗎?這整個新房除了那只不斷跳上跳下啄著食物的大公雞外,沒有一人,要不是滿室的喜氣豔紅,真會讓人誤會這不是新房。
既然沒有人,她不管了,先逃再說,她可不想莫名其妙成為人妻呢!
只是她這麼一動,頭就疼得不得了,她忍不住痛吟出聲,就在她手捂著頭吃疼的揉著之時,睽違已久的熟悉聲音不斷的呼叫著她。
“子霏,子霏!”
她皺著眉仔細的聽著,這聲音是……阿燕,阿燕還在!
她驚喜的環視著整個新房,就是沒有見到姜燕的鬼魂,只有一隻公雞對著她不斷的飛舞翅膀,拍落下一堆雞毛。
“阿燕,阿燕你在哪裡?”王子霏在屋子內大喊了幾聲。
“子霏,我在這裡,這裡!”
王子霏順著聲音望去,只見那綁著紅綢彩球的滑稽大公雞,不斷的對著她又跳又叫,她十分疑惑的指著大公雞,“阿燕……這只大公雞……該不會是你吧?”
只見大公雞不斷的對她咕咕咕的叫著。
沒一會兒,她就聽見姜燕的聲音響起,“對,是我、是我!”
王子霏本來就很難看的臉色,這會兒更難看了,她不敢置信的指著大公雞,“阿燕……你怎麼變公雞了?這究竟是怎麼回事?”王子霏沖到面前,一手抱起大公雞激動的問著。
天啊,她實在是難以想像,這阿燕最近是遭遇了什麼事情,怎麼會淪落成一隻大公雞!
“一言難盡啊,子霏,我沒魂飛魄散就算是命大了……”附身在大公雞身上的姜燕扯著公雞嗓子咕咕咕的說著。原來,當時姜燕躲在玉葫蘆裡睡覺,岳涯遭到殺手追殺在纏鬥的過程,玉葫蘆的紅線被殺手的利刃挑斷了,玉葫蘆掉到地上,她也因此摔了出去,事後嶽涯雖然將玉葫蘆撿了回去,但他身上的陽氣太強,姜燕無法靠近,也就無法進入玉葫蘆裡。
因此姜燕就在外頭流浪了好一陣子,直到今早她在薑府門口看到了王子霏被兩個嬤嬤一人一邊抬上了花轎,她趕緊跟了上去,卻進不了山莊的大門,正好一群人在大門前吵嚷,有人捧了只綁著彩球的雞出來迎新娘,她情急的往前一沖,結果撞進了下人捉著的大公雞身體裡,現在跑不出來了。
“事情就是這樣……”姜燕頹敗的垂下了大公雞翅膀,“子霏,你說怎麼辦啊?我是不是要一直待在大公雞身體裡啊?”
“我也不知道耶,不過你現在這樣應該也滿好的,看起來有得吃有得住,不必擔心肚子餓。”王子霏也實在對這情況無計可施,撓了撓頭,看著這一桌的狼籍。她想那玉葫蘆肯定是出現裂痕,阿燕才會摔出去。
“好像是這樣,我今天吃得好飽。”
“不過阿燕,為什麼這只大公雞前面系一個大彩球啊?”她滿頭問號。
“不清楚,不過我看他們捧著這只公雞,還有攙扶著你一起拜堂。”
“什麼,我跟公雞拜堂?!”
大公雞猛點頭。
王子霏嘴角劇烈抽搐,“敢情我今天嫁的是只公雞……”
“很有可能……”
“不管了!不管我今天嫁誰,我都要逃走,姜燕,你等我把這一身累贅的衣服換掉,我帶你一起逃。”王子霏開始動手解這她連脫都不知該怎麼脫的新娘嫁服。
這時緊掩的門扇傳來一陣敲門聲音,不等王子霏應門,一位年約五十多歲,表情嚴肅的中年男子就走了進來。
看著那中年男子,王子霏小臉蛋瞬間垮下,心底生起一股警覺,不會吧,這老男人該不會是今天的新郎官吧?
“莊主夫人,小的是飛雲山莊的管事,羅萬利。”
一聽見他自我介紹說是管事,王子霏整個心情頓時放鬆下來,下意識拍拍胸口。
“所以呢?不知羅管事這麼晚了有什麼事情嗎?”
“因為一些原因,莊主無法親自與夫人您拜堂,因此就由這只大公雞代替莊主,請夫人您從現在開始務必將這只公雞當成自己的相公,也就是莊主,好好對待它!”
啥,老伯你別逗了,你讓我把大公雞當老公?
王子霏驚駭地瞪大眼睛,不可思議的看著羅管事,許久才從震驚中回神,指著大公雞吃力地問著,“你要我把公雞當成自己的相公……”
“是的,從今天起這只公雞就是莊主,請夫人今後一定要好好照顧這只公雞,不能出任何意外,出入都要帶著它!”
欽天監交代了他要轉告夫人,務必把公雞照顧好,這公雞可是聯繫著莊主與夫人的姻緣,他可不想再為莊主辦第九次婚禮,因此得警告這位新來的莊主夫人,以免出任何差錯。
“我懂了。”許久,她好不容易才消化了羅管事說的,有些無奈的點頭,“意思就是,看這只公雞就是看見飛雲山莊的莊主,見雞如見人就是了,沒有公雞就沒有我,所以雞在人在,雞亡人亡是吧?”
羅管事沉沉的點頭,“莊主夫人果然通透,一點就通,那還請莊主夫人早點歇息,小的就不打擾夫人休息。”王子霏點頭等著羅管事趕緊下去,她好準備抱著大公雞開溜,不,是帶著阿燕趕緊逃。
羅管事走到新房門口,像是想起了什麼事情,又停下腳步,轉身告知她,“對了,莊主夫人,欽天監特別交代,今晚到明日巳時前,莊主夫人不可以離開新房,因此新房的門扇窗子都要封起來。”
什麼?!王子霏驚呼,“你說什麼,到明天早上巳時前都不准出門?”
“是的,還請夫人務必遵守欽天監的指示行事。”說完,羅管事頭也不回的踏出新房。
作者:
我是分身
時間:
2017-9-27 00:33:19
第二十三章 意外的小夥伴(2)
他一離開,新房的門扇和窗子全被木條給封住,外頭甚至派了人把守,分明就是不讓她有任何機會離開。這下她要怎麼逃啊!
“子霏,你說怎麼辦?我們逃不出去了!”姜燕焦急的問著。
“不急,你沒聽那羅管事說,見雞如見到莊主,也就是說現在莊主不在這山莊裡,所以才會由這只公雞代替他拜堂!”王子霏壓下紊亂的心緒,飛快的在腦子裡反覆思索羅管事方才所說的話,“這意思也就是說……我們暫時不會有什麼事情,不必擔心那個克死七個老婆的莊主會克死我!”
姜燕聽完猛拍著雞翅膀說:“呼,那就好,嚇死我了。”
“既然如此,那我們就安心的先在這裡住下,到時找個適當時機逃走便是。”
“要是我們被抓到怎麼辦?”
王子霏敲了下她的頭,“你這個雞腦袋,腦容量怎麼這麼小,你忘了我得帶著你一起逃走,你跟著我,我就算被抓到,他們也不能指責我逃婚!”
“為什麼?”還有什麼是腦容量,子霏說的話總讓她不解。
“你現在是我的雞老公,我帶著你,他們敢說我逃婚嗎?笨!”王子霏沒好氣的說。
“呵呵,是啊,剛剛那個管事說了,見雞如見莊主,我現在就是莊主的替身!”
“總算聰明一回了。”
反正她是跟公雞拜堂的,她要逃走的話,也肯定要帶著公雞逃走,這樣就算被抓到也不能誣陷她逃婚,對吧!
“子霏,我們出去逛街、出去玩吧,我之前在街上看到好多人在吃冰,我也想嘗嘗,我們去買冰吃好嗎?”
穿著一套粉紅色滾金蔥紅邊,嶄新短褐衣服的公雞姜燕,扯著公雞嗓對王子霏說。好不容易熬過不能出房門的那幾天苦悶日子,這幾天被放出籠的王子霏總要帶著姜燕上街四處玩,姜燕以前沒什麼上街的機會,一連逛了幾天,她仍是興趣盎然。
“就快要正中午了你不怕?”王子霏停下腳步,回頭瞪了眼對她不斷拍翅膀的姜燕。
“不怕,我發現自從附在這只公雞身上後,我就不怕陽氣了,以前經過佛堂還要繞道,現在都不用。”姜燕扯著嗓子咕咕說著。
“但你這一身毛本來就熱,為何不把身上的衣服脫了,就不會熱得想吃冰。”
“不要,我這一輩子好不容易有件新衣服可穿,雖然是穿在公雞身上,可也是我的衣服,而且我都沒有吃過冰,我聽他們說那冰是甜的,很好吃。”姜燕可憐兮兮的說著。
“那好吧,等等先把這戴上。”王子霏拿出一個黃金項圈戴在姜燕的雞脖子上。
“這是什麼?”姜燕滿臉興奮的問著。
“我讓羅管事讓人給你做了個雞項圈戴在脖子上,免得萬一他們分不清楚,把你當成一般公雞給宰了,有了這飛雲山莊莊主的標誌,誰也不敢動你。”
“嗯嗯,這個好、這個好!”姜燕開心歡快的又咕咕啼叫著。
“好了。”王子霏將項圈扣好,將姜燕抱到梳粧檯前,得意的說著,“瞧,夠大氣吧,名副其實的土豪金有沒有?”
瞧著鏡中的金項圈上頭還鑲著幾顆小寶石,姜燕就好像自己戴了一條非常貴重氣派的金項煉一樣,開心得猛點頭,眼眶還滴下好幾滴眼淚。
“好漂亮,好漂亮!”姜燕直嚷著,上一輩子不要說她身上能有機會戴上一個小首飾,連一件新衣服都沒有。現在雖然從鬼變成公雞,也能每天吃飽餐,子霏還讓人給它做了幾件小衣服穿在身上,還有這貴重的金項圈可以戴,她相當滿足,也相當開心。
王子霏捂著唇笑,拿出手絹為她將眼淚擦拭乾淨,“瞧你,竟然為了這一條項煉開心得哭了,我可是第一次看見雞掉眼淚的。”
“那我們快出去吧。”
“等等,你得進來這裡。”王子霏拿出一個像是背包的編織竹籠將它放進去。
“這是什麼?”姜燕從前面特意留的洞口探出頭看著外頭。
“這是類似我們那裡的寵物旅行箱,可以背在身上的,這樣我出門背著你,你才不會悶壞。”王子霏將竹籠側背在肩上,撐著一把畫著荷花的油紙傘遮陽後便出門。
只是……她這才要踏出飛雲山莊的大門,迎面便走來一個讓人厭惡的人,據說是飛雲山莊莊主的親戚,至於是什麼親戚,她一點也不想知道。
“瞧瞧,這不是我們的莊主夫人嗎,夫人今天又要上街嗎?”正要進入山莊的嶽頃,遠遠的就看見撐著油紙傘、像個清純小佳人迎面走來的王子霏,他勾著邪氣的嘴角問著她。
“有事嗎?”真是倒楣透頂,連著幾天,不管走到哪裡都碰到這人,噁心死了。從他看著自己的邪淫眼神,她就知道他心裡想的是什麼!
“據說咱們的莊主夫人至今依舊獨守空閨啊,可是寂寞了?所以又要上街排遣這份寂寞?”說著說著,嶽頃手中的摺扇便探過來,要挑起王子霏的下顎。
“關你屁事!”王子霏一手拍開那摺扇,嫌惡的瞪他,一點也不客氣給他一句,“滾開,好狗就別擋老娘的道!”
說完,她面無表情地從嶽頃身邊走過,絲毫不想理會那臉色突然變得猙獰的嶽頃。
這噁心的人渣,當她王子霏像外表這樣瘦弱好欺負啊?她骨架子裡可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女漢子,想吃她豆腐?還是哪邊涼快哪邊去,再囉唆就一拳打爆他的頭!
“子霏,那個人感覺心術不是很正,你下回遇上他要小心點。”姜燕小心的提醒,“我總感覺到他身邊有許多陰邪之氣。”
“嗯,放心吧,我不會和那種人打交道的,不過下回我還是會儘量避開些。”王子霏加快腳步往山下去,“阿燕,你說你在哪裡看到人家吃冰?”
幸好這個朝代和她認知的古代不太一樣,只要有點小錢的人就能吃上冰,更何況她現在是飛雲山莊莊主夫人,還有什麼吃不上的,她今天一定要好好嘗個過癮!
“在滿月橋邊有棵大樹,大樹下的小店外有掛著一個寫著冰字招牌的就是。”姜燕一聽到要去吃冰,開心的說著。
在正午趕路,雖然已經撐了傘,還是出了一身汗,王子霏按姜燕說的,果然很快的找到了那家賣冰的攤子。一看到那大樹下的小店外有幾個富貴人家的小少爺手裡捧著冰吃,還有幾個大人分別坐在大樹下吃著很像剉冰的碎冰,她眼睛都亮了!
她興奮的站在冰店前,看著小二拿著剉刀用力的剉著一塊大冰塊,然後淋上濃濃的酸梅汁,再加上一兩樣配料。看起來是很簡單的冰品卻馬上勾引了她的食欲,開心的對著店小二比出兩根手指。
“店小二,給我兩碗,一碗加酸梅汁就好,另一碗加上花生跟這個小蜜餞。”
“好的,姑娘請先到那邊找位置坐。”店小二一邊回應她一邊不停拿著剉刀剉冰塊。
王子霏避開火辣的陽光,找了個店外靠河邊樹蔭下的位置坐下,將大公雞自竹籠裡抱出來,放在一旁,同時拿出一條繩子系著頸圈,捂著嘴小聲的告知姜燕,“一會兒加料給你吃,你慢慢吃別噎著,出門在外這頸圈一定要綁繩子,否則我怕你被人偷抱走。”
姜燕一聽到加料的冰是給它吃的,開心得直拍著翅膀,根本毫不介意被她系著繩子,“沒關係,沒關係。”王子霏靜靜看著河的對岸那一排紅豔豔的鳳凰花,落葉繽紛,將彎彎的河面染成像是紅色的彩帶似的,煞是迷人。
涼風迎面吹來,吹散她身上不少的暑氣,同時將她垂在肩上黑緞般的長髮吹拂得飛舞。
河面上一艘小船緩緩經過,那陣清風同時將小船兩旁的輕紗吹起,小船裡與魏風華正在談事情的岳涯目光正好不經意的掃過外頭,美人髮絲輕揚的畫面瞬間奪去他的視線。
他眼睛突然遽睜,“崔槐,停船!”
“嶽涯,怎麼了?”坐在他對面的魏風華詫異的問著。
“風華,我還有要事要辦,今天就不陪你過去!”說完,嶽涯縱身一躍,在河面蜻蜓點水迅速離開。
魏風華疑惑的瞄了嶽涯一眼後,將船邊被風吹亂的輕紗放好,摺扇敲了敲船頂示意,小船便繼續無聲的往下游而去。
作者:
我是分身
時間:
2017-9-27 00:33:34
第二十四章 雞命比人命重要(1)
“姑娘,您的兩碗冰,這加料的貴一些,一碗兩個銅板,所以一共是三個銅錢。”店小二端著兩碗冰放到她面前,“天氣熱冰化得快,這兩碗冰您一個人可得吃快些。”
“我知道,謝謝店小二您提醒。”王子霏將三枚銅錢推到店小二面前。這時,一抹精瘦的身形突然從天而降,出現在她桌邊。
她眉往上一揚,見了眼前的人,驚呼問道:“嶽涯,你怎麼突然出現在這裡?!”
“先別提我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你那晚發生什麼事情了?”嶽涯在她身旁坐下,很理所當然地拿過她那碗只淋上酸梅汁的冰挖了一大口放進嘴裡,同時迫不及待的問著。
那晚他帶著人手把綠柳巷都翻了一遍,甚至連比較低下的私娼戶都翻了,一直到翌日中午始終沒有找到她的人,沒有她的任何一丁點消息,把他急得那幾天幾乎是夜不成眠的,為了救她,他連山莊也不回了,守在城中,就怕錯過任何的蛛絲馬跡。
就在他打算連絡江湖上幾個兄弟幫他尋找子霏的下落時,就看到她竟然帶著一隻大公雞出現在冰攤,一顆提了幾天的心終於放下。
看著他豪邁的吃著她的冰,王子霏也不好說什麼,向店小二又討了個空碗,舀著另一碗加料的冰,先弄一些讓姜燕過過癮。
王子霏將冰放到突然變得很安靜的姜燕面前,發現姜燕好像不怕嶽涯身上的陽氣了,無須到處躲藏,甚至可以伸著脖子吃冰,難道是因為附身在公雞身上的關係?
“唉,別提了,那晚我從樹上溜下來準備逃走時,被人從後面重敲了一下頭,昏了過去,等我醒來時已經成了別人的妻子!”王子霏哀怨的告知。
“什麼?!你已經嫁人?!”一聽到她成為了別人的妻子,岳涯整個心瞬間像是被螞蟻啃蝕一樣難受不已。
“嗯,嫁了個姓雞的。”王子霏調侃的看了一旁吃冰吃得正歡快、不停咕咕叫的姜燕一眼,“家大業大的,還是一莊之主!”
“姓姬的?”這京城裡姓姬的不多,又是一莊之主,最有可能的就是那位現年已經快七十的姬老太爺,真會是他嗎?
如果真是他,那子霏的父親實在是太惡劣,竟然讓親生女兒的一生斷送在一個一腳已踏進棺材的老人手裡!一想到這,嶽涯心頭就不由得竄起一股怒火,恨不得能夠替王子霏出頭,好好教訓那勢利的家人一頓。
“知道是誰攻擊你的嗎?”岳涯重新整理好落寞的心緒問著。
王子霏吃了口冰,搖頭:“不清楚,但是我沒猜測錯的話,定是跟我那個無良的同父異母的妹妹有關係,她才是那個本來該嫁給雞相公的人,這絕對不會是我那無良的父親做的。”
“怎麼說?”
“那晚……我爹進了我屋子,交代了我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說完後他便馬上離開,一點都不像知道我要偷溜的樣子,他要是知道我要偷溜,就不會在交代完事情後就走,肯定會讓人將院子都圍起來,所以絕對不會是他。”
“有道理,相對的,你那位同父異母胞妹立場就不同,一旦你失蹤,她勢必得自己出嫁,因此她絕對有理由對你動手!”
王子霏很無奈的點頭,“所以啊,會走到今天這局面全是自己太大意所致,怨不得別人。”
“你就這樣認命?”嶽涯氣憤的問著。
“認命,你認為我是會認命的人?”王子霏好笑的看著他。嶽涯不認為,搖了搖頭。
一旁低頭猛吃冰的姜燕突然扯著公雞嗓子咕咕咕的叫著表示認同。
“我還有重責大任呢,怎麼可以就這麼認命!”她的重責大任就是毒死那個至今未見上一面的雞老公!
“重責大任?”嶽涯擰眉看著王子霏身邊那只穿著衣服、還戴著金項圈的公雞,覺得十分怪異,更不解的是她竟然還用繩子將自己跟公雞系在一起。“這只公雞……”
“它是我的寵物。”不想讓嶽涯或是其他人有諸多聯想,她只有說是自己養的寵物最方便。
“寵物?”他聽過有人養狗、養貓、養鳥、養馬當寵物,可沒聽過養雞……
“嗯,我的寵物雞,否則你認為我會沒事替一隻雞穿衣服、戴項圈嗎?”
“咕、咕、咕!”姜燕繼續扯著嗓子吵著,就好像是在說——就是、就是,怎麼准他人蹓鳥,就不准子霏養寵物雞啊!
“說得也是。”嶽涯認同的點頭,“對了,不說雞,你方才說的重責大任是怎麼回事?”
“還不就是……雖然這雞老公家的人對我不是很友善,不過我還是暫時可以忍耐,只要我完成任務就可以。”王子霏撐著一邊粉腮,露出一抹淘氣笑容問著,“要是我說,我的重責大任是毒死我那雞老公,你相信嗎?”
她這些天並不是閑閑的只在街上閒逛,她也有在山莊裡四下同人套交情,趁機暗中調查一些事情,也知道飛雲莊莊主前面七個老婆除了病死外,便是意外死亡,且還查不出原因,以她的專業知識判斷,這裡頭分明有鬼!
一發現諸多疑點,她職業病又犯了,四處勘查、調查過幾處意外失事的現場,的確發現了不少疑點。不過最重要的一點是,到現在她依然查不出皇后與飛雲山莊莊主、她的雞老公有什麼深仇大怨,或是他們兩者之間有任何牽連的蛛絲馬跡。
說服皇帝將姜家女兒嫁給飛雲山莊莊主,目的便是要近身毒死他,這目的是為何?實在很耐人尋味啊!
“需要我提供你完美毒死一個人,卻不會被發現的方法嗎?”嶽涯當她在說笑的反問。
“你有方法?”王子霏驚喜的看著他。雖然薑世博有給她毒藥,但現在聽聽也好。她眼底那閃閃動人像夏日繁星般閃耀的眼神,讓嶽涯不由得看癡。
“我從小所學也包含這一點,有必要我可以提供你一兩個方法。”他很認真的說著。他不忍心她這麼年輕,十六歲如花的年紀就葬送在一個老頭身上!
“那就不用了,要是被抓了還會連累你,算了。”王子霏笑著擺擺手。
她可是正義的小女警,是打擊犯罪的先鋒,怎麼能夠做出知法犯法的事情?
“你看我像是怕被你連累嗎?”
“當然是不怕,但沒必要為這種事情犧牲,太不值得!我就算為這事被抓,要拖下水一起死的第一個人絕對不會是你。”而是薑世博那一家,如果能夠,最好是連皇后也一起拖下水,那就死得太有價值。
“不管如何,你只要需要用到我的地方,儘管說,我一定也為你兩肋插刀。”嶽涯學著她的語氣說著。
凶煞的命格讓他不敢輕易對任何女子心動,對她,他心底總是有著遺憾,因這份遺憾,讓他只能竭盡所能的幫助她,如若要他到皇帝面前,幫她請求皇帝下旨休離的恩典,他也會去,因為他希望她開心。
“放心吧,以後用到你的地方一定很多,尤其是我卷款潛逃的時候,你得再派馬車接應我。”
“你要卷款潛逃?”
她用力的點頭,“是啊,這是我的初步計畫,反正我在那裡就跟空氣一樣,除了下人外,沒人會理我,現在只要先把我的嫁妝轉移出去,等全部轉移好後,我就要走人,順便坑點精神賠償金。”至於替人下毒殺害飛雲山莊莊主的艱難任務,就留給皇后自己去做。
“你不下毒了?”嶽涯笑問,她的話裡雖然摻雜著一些他聽不太懂的詞,但看來她是不會讓自己吃虧,那他就安心了。
“下毒也要有物件啊,我至今還不知道我相公長什麼樣呢,怎麼毒殺?”
“你怎麼會不知道他的模樣?”這點嶽涯有些詫異。
“他沒來參加大婚。”她搖頭,“他也沒有到新房來,所以我連見也沒見過。嶽涯,你說會不會是這個莊主已經病得無法下床,娶妻是為了沖喜?”
“聽你這麼說,是有可能。”嶽涯雙臂抱胸點了下頭,姬老太爺年事已高,雖然沒聽到他病重的消息,但也許可能是姬家人壓下了風聲也說不定。
“那你說,我要不要等他死了,帶著大筆家產再離開?”王子霏異想天開的說。
“你認為他的家人會讓你這麼做嗎?”嶽涯橫她一眼,要她現實點,“嫁妝能保住就很不錯了,況且你能保證沖喜無效嗎?”
“嗯,是不能。”
“那就想些實際點的,你如若真的想離開,我可以請人幫忙,你相公的家人或他本人絕對不敢有任何意見。”
“目前還不需要,等我弄清楚一些事情後,就真的要請你幫我了。”
“沒問題。”
她的眸光落在河面上的幾艘小船上,忍不住歎了口氣,“好悠閒的感覺,希望我也能夠過上這一種恣意暢快的生活。”
嶽涯順著她的眸光望著那些小船,問著,“你喜歡船嗎?”
“喜歡,徐徐涼風迎面吹來的感覺很舒服,也不知道一直順著這條河下去會到哪裡?”她手指著下游,“等我存點私房錢,也要買艘小船、請個船家,隨時載我遊河,看著沿途的風景。”
“在這之前想先去看看搭船順流而下最後會到哪裡嗎?”嶽涯突然提議道。
“現在?”王子霏看了眼神態認真的嶽涯,“現在不成,等等我還有事情,雖然你的提議很迷人。”她大老遠跑這一趟可不是只為了吃冰。
“那就明日吧,明日我帶你乘船遊河,你就可以知道這條河最後到哪裡了。”
“好,那就這麼說定了!”一聽他這麼提議,王子霏整個眼睛都亮了,“你可不許黃牛唷。”
一聽到可以搭船遊河,一旁的姜燕也開心的拍著翅膀,一副躍躍欲試的模樣。
看著她的眼神和興奮的表情,嶽涯突然覺得將明日的行程取消是一件很值得的事情,不過,只要她身邊那只公雞不要那麼吵會更好。
兩人在樹下有說有笑的同時,不遠處一間茶樓雅間裡,跟蹤著王子霏出門的嶽頃,浮躁的拿著扇子扇風,他不耐煩的扯著衣襟等著派去打探跟監的手下回報。
作者:
我是分身
時間:
2017-9-27 00:33:55
第二十四章 雞命比人命重要(2)
就在他又灌下一杯涼茶之時,門外傳來一陣清脆的敲門聲——
“主子。”
“還不滾進來!”
這一吼完,門邊的人趕緊縮頭縮尾的進入。
“打探到什麼了嗎?”嶽頃雙眼略略一瞥,含怒地質問。
“主子,打探到了……”這名手下趕緊向前在他耳邊小聲的稟報他所打探到的事情。
“真有這事?”嶽頃表情猙獰的質問,“姜燕知道嶽涯就是她丈夫,是飛雲山莊莊主?”
“是的,屬下親耳聽到的,屬下也覺得奇怪,屬下怕被發現,雖然沒將兩人的對話全聽了去,但屬下非常確認。另外,聽他們兩人的談話,似乎很久以前就認識了。”
“這樁婚事是皇上賜婚的,這表示皇上早知道岳涯跟姜燕的事情,但薑家是名門大家,自然不可能將女兒嫁給商人,因此才作主賜婚……”嶽頃憤怒的捶了下幾案,忿忿磨著牙,“這皇上跟嶽涯究竟是什麼關係?為何嶽涯會這麼得到皇上的喜愛?皇上甚至為他打破常規,這事得好好調查才成!”
“主子,那現在您打算如何進行下一步?”
岳頃斂下黑眸,低聲道:“耳朵湊過來……”
水色碧綠、山峰青翠,王子霏帶著姜燕同嶽涯乘著船,在波光粼粼、倒映著垂柳的運河上遊覽。
王子霏趴在窗邊享受著迎面吹來的陣陣涼風,一邊看著隱隱約約浮現她身影的清澈河水裡歡快遊動的魚兒。她本以為這京城運河船隻來來往往,會跟她想像中的河道一樣污濁,卻沒想到河水竟然乾淨清澈,就像山上的小溪一樣,連水底的魚兒都可以看得一清二楚,整條清澈碧綠的蜿蜒運河就像條翡翠色的綢帶一樣。
這河水清澈透明得讓人可以一眼看清楚河底的沙石,和五顏六色光滑的鵝卵石與遊動的魚蝦。
站在窗臺邊上,陪著她一起看著運河邊景色的姜燕,不時開心的咕咕叫著,尤其她只要一看到河岸邊有人賣藝表演,更是興奮的扯著嗓子高昂的啼聲。
嶽涯笑看著他們這一人一雞,感情真好,子霏竟然會跟這只大公雞說話,最讓他感到不可思議的是,那只大公雞像是聽得懂她說的話似的,還會拉高嗓子回應她。
“瞧你開心成這樣,先前在山上也沒見你開心成這樣。”嶽涯笑看著她,那一張因為開心而綻放著光采的笑容格外動人。
他從來沒有見她笑成這般模樣,整個人神采飛揚,小臉蛋上像是泛著一層薄薄的金光,煞是迷人。
少了經濟的負擔,加上三餐有人照料,吃得好、長了肉,她人也長高不少,跟當初在黑旗山上時的模樣簡直像是變了個人似的,完全就是個不折不扣、迷人的俏麗姑娘,相信假以時日更會迷惑所有男人的心,可惜,她已嫁做人婦!
“當然,其實我很喜歡玩水的,不過在黑旗山那地方,被生活所逼,每天忙著張羅下一餐,你認為我會有閒情逸致像現在這樣,在船上悠閒的欣賞沿岸風光嗎?”
“說得也是,下回到太明湖遊湖吧,那裡的風景堪稱大齊一絕,尤其是秋天時節,相信你會愛上它,捨不得離去。”嶽涯收回被她稍微迷惑的心神,提議道。
明知她已經嫁做人婦,為了她好、為了她的名節著想,他不該再這麼跟她見面,可不知是鬼迷了心竅還是怎麼的?一聽到她喜歡的東西,他便會不由自主的想要滿足她,例如像現在,他根本無法管住自己想要對她好的一顆心。
“嶽涯,你好像對於哪裡有什麼風景名勝,還是好吃好玩的地方了若指掌。”
“我大江南北的做生意,自然清楚瞭解。”
“對了,你說你是從關外回京城的,關外有什麼好玩的嗎?”這裡的關外是不是也像以前課本上讀到的,風吹草地見牛羊,豪邁粗獷得讓人嚮往。
“關外的風景很美,去到那裡,會讓你整個心情豁然開朗,那裡民風純樸、人民熱情豪邁,不過……卻相對的也是個很危險的地方。”嶽涯眼神微斂,看著河裡湊到船邊的銀色小魚。
“怎麼說?”她滿臉興奮的問著。
“那裡各族人種聚集,所有各地趕來的不管是自己跑單幫或是商隊,全聚集在關外的一片草原上做生意,因此也時常有搶案發生,不是個很平靜的地方,本身沒有一點防衛功夫或是護衛跟在一旁保護,是很容易被搶或發生危險。”
“那是指去做生意的人,如果不做生意呢?”
“那就要再往南走一點,那裡是當地人的部落,不會有搶案發生,對外來的定居者也十分友善。”
一聽,王子霏眼睛都亮了,她喜歡簡單純樸的生活,卻又喜歡熱鬧,這關外的生活應該是最適合她了,等她把那些嫁妝都處理好了,她就帶著阿燕到沒有人認識她的關外生活。
“怎麼,你想到關外去?”
“嗯。”王子霏點了下頭,“我從以前就很嚮往那種在大草原上奔跑又無拘無束的生活,等我處理好所有的嫁妝,我就帶著姜燕一起走。”
“姜燕?”這名子好熟!
“阿燕,就是它!”王子霏火速的抱過身旁的公雞,指著她道:“我叫她阿燕!”
姜燕一聽見王子霏在介紹自己,也趕緊扯著雞嗓子咕咕兩聲向嶽涯問好。
“你要帶著公雞上路?”嶽涯有些愕然的指著公雞。
這……怎麼有人會把公雞當成寵物,寵成這樣,這只公雞可是隨時隨地、不分時辰的扯著公雞嗓的,她連逃跑都要帶著公雞,就不擔心洩漏行蹤嗎?
王子霏突然看到有人劃著小船,沿著河道向來往的船隻叫賣,頓地睜大眼,指著前頭,“嶽涯,他們在賣什麼?好香。”
嶽涯順著她手指的方向望去,瞧見那一艘艘小扁舟上架的一爐一爐冒著騰騰熱煙的食物。“賣的是京城的道地小吃,一般都是賣給無法上岸充饑的船工們食用。”
“好吃嗎?”光聞味道她就忍不住流口水,她最愛這種平民美食了。
“我個人覺得味道不錯。”嶽涯回憶著,“想吃嗎,要不買點嘗嘗看?”
“好。”她興奮地點頭。
待那艘船靠近,嶽涯出了船艙,朝那船家招了招手,瞬間湧來了好幾艘賣著小吃食的小扁舟圍在他們的小船邊。
王子霏看著那些小舟上琳琅滿目的吃食,見比一般客棧酒樓的都還要豐富,不禁看得眼睛一閃一閃的發亮,連一旁的姜燕也興奮地咕咕叫。
“嶽涯,可以每一種都買一點嗎?”
“沒問題。”嶽涯回應她的同時,已經端了幾道熱騰騰的吃食放到她眼前,“先用吧。”
王子霏趕緊用一個小碗,分別夾了好幾樣菜放到姜燕面前,讓她大快朵頤,自己也連忙嘗兩樣,這道地的平民美食味道果然就是不一樣,她忙著吃,連話都懶得多說。
就在她跟姜燕忙著品嘗美食,岳涯掏錢付帳之時,一艘比他們這艘小船更為堅硬碩大的船隻竟往這邊猛力撞來。
“啊!”猛烈的撞擊讓王子霏的頭撞上了船艙,舌頭被牙齒咬破,頓時疼痛得幾乎發不出聲音。
“子霏,你要不要緊?!”
嶽涯這才要進入船艙查看她的狀況,卻見有幾個黑影跳上了他們的船。
整艘船劇烈搖晃,船艙內的小桌子翻了,方才所買的吃食全部掉落在地上,他們還沒有從這撞擊中回神,那三名黑衣刺客已經提刀殺了過來。
見了這情況,姜燕急得咕咕連聲直叫,翅膀拍得雞毛四處飛散。
一旁賣吃食的小販見狀,方才的銀兩也顧不得收了,紛紛劃著槳用著最快速度逃離,生怕惹上麻煩,或是閃避不及被劃上一刀那就太倒楣了!
船夫見狀早就跳船逃了,岳涯應付著刺客之時,王子霏也操起船槳對付著其中一名殺手,她從前學過一點格鬥技,此時兩人很有默契的相互掩護,讓那三名刺客無法順利得逞。
然而,這小船經過方才的撞擊和打鬥,船艙底部已開始進水,再加上劇烈的搏鬥動作,進水的速度更是快速,沒一下子水已將半個船艙給淹沒。
從來沒有碰過沉船的姜燕嚇得六神無主,不停的咕咕亂叫,亂飛亂竄。
“子霏、子霏!”她沒命的扯著嗓門尖叫著,“水快淹過我了,救命啊!”
隨著水位愈來愈高,整艘船下沉的速度愈快,不遠處有幾艘小船朝著這方向而來,眼看救兵趕到,三名無法在一瞬間取他們性命的刺客見大勢已去,知道繼續纏鬥下去只會處於下風,於是互使眼神,朝岳涯和王子霏的方向丟出一個竹筒,竹筒落地,裡頭的油登時灑了出來,他們又甩了火摺子在油上,整艘船瞬間成了一片火海,他們則趁亂施展輕功乘風離去。
“子霏,快跳水,船要沉了!”嶽涯拉著她趕緊跳進河裡。
“阿燕,快跳!”臨跳船前,王子霏朝著慌張的拍著翅膀的姜燕吼著。
因水面上也有浮油,不久運河上也燃起火來,兩人跳下水後便迅速沉入水底,直到遠離火源才又浮上水面。等王子霏浮上來時,她顧不得抹去臉上的水漬,慌張的四下張望大喊,“阿燕,阿燕!”
“子霏!”姜燕還在火船上驚慌的拍動翅膀。
看到姜燕沒有逃出來,王子霏嚇得心臟都要停掉了,立刻要前去救她。
嶽涯一把扣住她,怒喝,“你瘋了嗎?這時候遊回去,是想讓自己被燒死嗎?”
“我要去救阿燕!公雞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也活不了了,要直接被沉塘了!”她知道阿燕是鬼,就算被火燒死,最終仍會沒事,但問題是大公雞死了,她也別想活了。
“你先遊上岸,我去救你的雞!”雖然不明白其中原因,但乍聽她說得嚴重,嶽涯仍火速沉入水底,朝大公雞的方向遊去。
他實在搞不懂,子霏怎麼會把一隻公雞看得比她的命還重要,寧願不要命也要先救公雞?還說那只公雞死了她也別想活,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作者:
我是分身
時間:
2017-9-27 00:34:09
第二十五章 雞在人在,雞亡人亡(1)
王子霏游到半途,便被後面趕來的黃超跟馬瀚救起,黃超趕緊拿過船上放在一旁的一條小被子讓她披著。
“姑娘,你沒事吧?”黃超焦急問著。
“沒事,不要擔心我,快看看你主子!”王子霏搖頭,她現在最擔心的是阿燕,她可千萬別變成了烤雞啊!沒一下子,嶽涯抓著已經變成落湯雞的姜燕從水底浮上來,看到那奄奄一息、幾乎沒了氣息的大公雞,王子霏嚇得驚叫。
她顧不得先扶嶽涯上船,直接一把先抓過大公雞,對著它大吼,“阿燕、阿燕!啊,阿燕不會死了吧?!”撐著船沿跳上甲板的嶽涯,差點沒被只顧著大公雞的王子霏給氣死,有人寵一隻雞寵成這樣的嗎?
一把抓起她懷中抱著的大公雞倒吊,並起兩指在雞胸處點了兩下,大公雞嘴裡瞬間吐出水來,沒一下子就聽見姜燕又咕咕的叫了。
“沒事,你的公雞只是嗆了水而已。”嶽涯將大公雞還給王子霏。
看到大公雞虛弱的趴在一旁,像是打噴嚏似的猛扭著頭,緩過氣來後,姜燕虛弱的跟她說了聲,“子霏……我沒事……”
“幸好沒事!”確定她沒事,王子霏總算鬆口氣,撫著胸口激烈喘息,“嚇死我了。”
岳涯拿過馬瀚遞給他的布巾擦拭著臉上的水漬,沒好氣的指責她,“不就是一隻公雞,你竟然為了它連命都不要了!”
一看到她不要命的要回去火海裡救那只公雞,差點沒把他氣炸,當他救到那只大公雞當下的第一個想法是,恨不得將它的雞脖子扭斷。
“什麼話?雞在人在,雞亡人亡,當然要第一時間搶救它,你懂不懂!”
“不懂!”雞在人在,雞亡人亡?這是在講什麼鬼話!
“就是……算了,說那麼多你也不懂,反正你只要知道大公雞平安,我就可以長命百歲,這樣就可以。”這其中的故事這麼曲折離奇、光怪陸離,讓她怎麼解釋?解釋多了,人家還以為她瘋了!
這時姜燕已經可以站起來走路,王子霏趕緊一把抱過她,仔細檢查她受傷的程度,心疼的大聲喃著,“阿燕,還好,你只掉了幾根羽毛,沒有成為紐奧良烤雞,幸好、幸好!”
瞧那一人一雞的互動,嶽涯看了實在很頭疼,翻了翻白眼不予置評,轉頭看著黃超跟馬瀚,將一直握在手中的一面腰牌遞給馬瀚,“查查看,哪裡來的。”
“這事恐怕又與頃少爺脫不了關係。”馬瀚瞄了眼刻著一個奇怪圖騰的腰牌,鄙夷的扯了下嘴角。
“看來他還是得不到教訓啊!”黃超冷笑了下,“他背著主子用岳家名號在外開的那些賭坊、妓院都被我們給揭了,主子你不動他,他竟然還敢再度買凶行刺!”
“他對主子那位置依舊是念念不忘,否則這才多久時間,馬上又故技重施!”馬瀚嘲諷的說著。
“這次這三名刺客雖然很有可能又是嶽頃找來的,但還是得調查一下他們後面的主使者,這麼快時間嶽頃又開始有所動作,定是跟外頭他所欠下的那筆巨額債務脫離不了關係。”岳涯冷聲提醒他們兩人。
“主子斷了他的銀根,他無處去挖銀子補這缺口還債,定是狗急跳牆了。”黃超將小船緩緩滑向岸邊嘲笑說著。
聽著他們之間的對話,王子霏怎麼覺得他們口中的這個嶽頃很耳熟,好像跟那個一天到晚堵她去路,噁心的變態同名!
不過她也沒多問,只覺得這世界之大,就算是有人同名也不稀奇。
“嶽涯,你的命怎麼這麼值錢?一堆人想要你的命,除了仇,你有想過是為什麼嗎?”王子霏拿著布巾,小心地替姜燕把羽毛擦乾,以免她感冒。
“我現在應該也沒有值錢到會有人想取我的性命,對方的動機我也是百思不解。”她的問話有些天真,嶽涯忍不住噗哧一笑。
船一靠岸,他率先上岸,又伸手要拉王子霏一把,她毫不遲疑,也沒有任何顧忌的搭著他的手,抱著姜燕一起上岸。
她柔軟的小手搭在他手心上,嶽涯感到一股溫暖的觸感自手心竄進心窩,當下竟然有一種想永遠握住這雙柔嫩小手的衝動。
可感情這條神經一向粗大的王子霏根本沒有察覺到嶽涯瞬間的異常,一跳上岸後,只是逕自揣測著——
“依我的分析,肯定有你不知道的更大利益,才會引起這殺機。”
從她在黑旗山救了嶽涯,就知道這一路追殺嶽涯的背後藏鏡人動機不單純,只是不知道這動機何在。
“你想太多了,我只是一個商人,除了商業上的利益,哪還能有其他什麼利益?”
嶽涯不著痕跡的瞄了眼自己的手心,那溫暖的余溫依舊殘留著,他下意識的握緊手,想將這抹溫暖永遠握在掌心裡。
“依我的經驗和所學,肯定有,只是你不知道。”
“就好像是爹死了,年幼兒子並不知道自己的爹很有錢,貪婪的繼母為了將這筆遺產全部留給親生兒子,找人殺害前妻所生的兒子,這前妻的年幼兒子恐怕到死也不知道,自己為何莫名其妙死得這麼冤?”
“子霏,你這是戲文看多了吧。”他雖猜另一批是那一位派來的,但不知其真正動機為何,況且他又不是皇子,會因那九五至尊的帝位而被捲入一連串殺機中嗎?
“所以這才是追查的重點啊,你難道不調查嗎?”
一聽見這麼懸疑的兇殺案,她可是熱血沸騰啊,不過……這嶽涯不冷不熱的態度,似乎對查出是誰在他背後下狠手興趣缺缺耶,真是可惜!
“回京時便已調查過,追到源頭那兩個刺客頭子後便斷了線索,再也查不出蛛絲馬跡。”嶽涯有些遺憾的告知,來到他的馬車前,他朝站在不遠處的一名男子稍微點了下頭。
“什麼?就這樣沒了……”
嶽涯點頭,替她拉開馬車門,“先上車吧,我讓黃超先帶你到金粉閣換衣裳。”
“你不一起去?”王子霏拉著濕漉漉的衣裳準備上馬車,又問道。
“臨時有些事情要處理,你先過去。”
“那好吧,你頭髮記得擦乾,免得染了風寒。”她臨上車前不忘交代著。
“知道了,走吧。”嶽涯看著馬車離開後,便朝方才出現的那名男子走去。“查到什麼了?”
王子霏忐忑不安的跟著前面的太監前往禦書房,希望這次皇上不要再像他老婆一樣,一上來什麼都不問,直接就給她兩巴掌,然後什麼都不說,就將任務給她,要她下毒謀殺誰。
她雖然對她那位克妻老公沒有感情,也沒有看過他一面,但基本上人家對她挺不錯,不缺她吃、不缺她用、不缺她花的,生活起居也有丫鬟們打理。
她根本無須動到十指,生活自由,愛上哪就上哪,也不用履行什麼夫妻義務,說真的,還有比這飛雲山莊莊主來得更好的男人嗎?沒了吧!
前頭的太監突然停下腳步,回頭催促她,“岳夫人,請您跟上腳步,這皇宮大,您要是沒跟上腳步,很容易迷路,被人誤以為是刺客那就糟了。”
“不好意思啊,公公,我是被這皇宮的華麗給迷惑了,腳步慢了些,您別生氣啊。”王子霏趕緊跟上腳步,也是怕真如這位太監所說的,被當成刺客了。
“嗯,快跟上。”太監又帶著她左彎右繞,來到一座周圍有著不少侍衛把守的建築前。
“岳夫人,請您這邊稍待一下,別亂跑,咱家這就前去稟告。”太監指著一旁的八角涼亭,“您先在那裡稍等一會兒,這會兒皇上正在接見別的大人。”
“嗯,好的,麻煩公公了。”
就在太監躬身向守在門邊的老太監稟告人已經帶來之時,有個人怒氣衝衝的從禦書房裡走出,就在這老太監正要喊住那人時,那人已經大步流星地離去。
“涯公子……”
嶽涯惱怒的自禦書房離開,這個皇帝管得也太多,竟然管到他房事上去,要他趕緊搬回飛雲山莊,如果喜歡別院,就把新婚妻子接到別院,不要放著新婚妻子獨守空閨,他想趕緊聽到他當爹的好消息,還說要親自為他的孩子命名等等……
他在忌諱什麼?別人不清楚,皇帝難道不清楚? 他已經害了七名無辜女子,不能再害女子喪命了!
就在嶽涯準備一腳跨出門時,一旁雅致八角涼亭裡那抹碧綠的身影瞬間吸引了他的目光,那纖細的身影十分眼熟,讓他下意識的止住腳步。
定眼看清楚了涼亭裡所坐之人後,他有些詫異的低呼,“子霏,你怎麼會在這裡?!”
“嶽涯!”王子霏對於連在這深宮大院都能碰到嶽涯,感到十分詫異,“我還想問你怎麼會在這裡?”
“發生了什麼事嗎?”皇上跟子霏是什麼關係,他怎麼會傳子霏進宮?一個個問號在岳涯腦海冒出。
“我帶著阿燕正好要出門逛街,就接到傳喚我進宮面聖的口諭……”王子霏指了指方才領她進宮的那位太監,“至於是為了什麼事情,我心裡一點譜也沒有。”
他拍了拍她的肩膀,“別擔心,皇上人很好,他問你什麼,你據實回答,他不會為難你的。”
嶽涯擰著眉頭,狐疑的揣測,據子霏提起她的婚事是皇上賜婚的,但皇上為何只單獨召見子霏,而未召見她的夫婿?
單獨召見臣妻于禮不合,是有什麼事情必須私下交代子霏的嗎?
這時那位太監小步地跑來,“夫人,皇上他召見您了,您快快請進吧。”
“快進去吧,記得該有的禮儀不可少。”嶽涯耳提面命一番,子霏一向是大剌剌的,不稍微提醒她一番他不放心。
“嗯。”王子霏深吸口氣,拍拍胸口壓壓驚,緩去積壓在胸口的那份緊張,這才跟著太監前往禦書房晉見大齊的最高統治者。
王子霏有些忐忑的跪在龍案前那張地毯上磕頭行大禮,“民婦薑氏見過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皇帝將手中瓷茶盞裡的最後一口茶湯喝下,緩和胸口的怒火後,才伸手示意她起身,“薑氏起身吧,看坐。”
“謝皇上。”王子霏又行了一個大禮這才敢起身,坐到太監為她備的小椅凳上。
作者:
我是分身
時間:
2017-9-27 00:34:29
第二十五章 雞在人在,雞亡人亡(2)
“薑氏,頭抬起來。”皇帝沉聲冷令。
王子霏抬起頭,定定的與皇帝四目相對,原來這就是真龍天子,除了他的眉毛依舊顯得霸氣,表情嚴肅一點,目光犀利、淩厲一點,然後一件繡著龍的黃袍穿在身上外……在她看來……也只是就像是個事業有成、保養得宜的中年男人而已。
只是……為什麼這個真龍天子的臉這麼眼熟?
“薑氏,朕問你,你可得老實回答,不可有任何隱瞞。”
“是。”她緊張嚴肅的回答。
見自己的威嚴嚇到了王子霏,皇帝連忙放輕音調,“你不要這麼緊張,今天朕問你的話,你就當作是話家常一樣回答朕即可,說錯什麼朕不會怪罪於你。”
“是!”聽到皇帝這麼說,王子霏總算松了口氣。
“薑氏,你在飛雲山莊一切可平安?”
皇帝問這話很有玄機喔,莫非是有聽聞過什麼?
“是的,回皇上,除了半夜偶爾有人裝鬼從民婦的窗前飛過外,一切平安。”王子霏想了下,據實回答。
“有人裝鬼?”皇帝驚呼,隨即想到岳涯有一任妻子跳樓死前,一直驚喊著有鬼。
“是的,回皇上,不過這些不要緊,那個鬼已經被民婦給收拾了,民婦將他綁了,吊在樹上當吊死鬼,喂他三天的蚊子。”
“什麼?!你把裝鬼的綁了,吊在樹上三天當吊死鬼?!”皇帝驚訝的看著王子霏,有點不相信竟然有女子不怕鬼,還反而將鬼給綁了!
“不瞞皇上,民婦在還未回到京城之前,也曾經扮鬼維生過一段時間,對於這類把戲根本不會感到害怕,尤其嚇民婦的那只鬼打扮得太醜了,一點都不逼真,太不專業,怎麼可能嚇得了民婦。”
皇帝差點被她的話給噎到,他怎麼也沒有想到她會這麼有趣,一個姑娘怎麼會有這麼出乎人意料的舉動!
“你不怕鬼?”皇帝試探性問著。
他突然想起魏愛卿曾經同他提過,當初嶽涯遇害,就是這當時在亂葬崗上扮鬼的薑氏救了他一命,也難怪她不怕鬼。
嗯,不錯,心如明鏡、勇氣可嘉,她的確足以與嶽涯匹配,難怪當時魏丞相極力反對取消賜婚。
“皇上,鬼不會害人,只有人心裡的那只惡鬼才會害人,所以民婦不覺得鬼有什麼好怕的。”王子霏老實說著。
“嗯,你說得有理!”皇帝認同的點著頭。
如若不是人心險惡,他這輩子最深愛的女人也不會慘死,更不會讓他到現在不敢認回自己的兒子,就是害怕他跟他母親一樣被奸人害死……
“山莊上吃食方面是否符合你的胃口?”聽到她回答一切平安,那鬼又是人所假扮的,皇帝懸在胸口的大石稍稍放下。
“吃食啊,飛雲山莊裡的廚子不錯,做的菜都很好吃,不過比較麻煩的是,老是有人喜歡後天加工,我住的那
個院子的老鼠家族差不多快絕跡了。”要不是阿燕不時提醒她,她現在可能也已經跟那些老鼠一樣。
“有人在你吃食裡下藥?!”皇帝皺緊了眉頭,看來先前岳涯的妻子們的死不是巧合,也不是什麼克妻命,內情果然不單純。
“其實下的藥都不重,一時半刻是不會造成生命危險,但久了就難說,那些老鼠因為體型較小,所以一中毒才馬上死亡。”王子霏說得雲淡風輕。
“有人半夜裝神弄鬼嚇你、在你飯菜裡下毒,你怎麼還能夠這麼輕鬆自在?”這薑氏也太淡定了,換成後宮那些女人恐怕早已吵得天翻地覆,非把兇手抓出,她卻還能調侃,真讓人不敢相信。
“我這是叫靜觀其變,皇上。”王子霏的手伸出,突地握緊拳頭,露出一臉賊笑,“到時一網打盡,看看是誰在背後搞鬼,我一定要把他打得祖母認不得金孫,然後送進官府法辦!”
“你有把握可以揪出幕後之人嗎?”瞧她那一臉得意,皇帝忽然更加有興趣。她不置可否的聳了聳肩,那表情好像這一切都在她的掌握之中似的。
瞧她那遊刃有餘的樣子,皇帝眯著眸滿意的順著鬍子,“薑氏,你應該知道你的相公、飛雲山莊莊主命帶孤煞,註定終老一生這事吧!”
王子霏嘴角抽了抽,很想爆粗口,皇帝明知道飛雲山莊莊主命帶孤煞,註定終老一生,還把她推出去送死,這不是太過分了嗎?
“當時皇后曾告知朕,她特地請術士為飛雲山莊莊主蔔過一卦,唯有陽女才能破這命格,整個京城只有姜大人府上千金是這極陽命格,因此皇后便向朕力薦,下旨為飛雲山莊莊主與姜府嫡長女賜婚,當時朕還猶豫不決,看來果然如皇后所言!”
竟是皇后!
王子霏的眼皮子劇烈的抽了抽,皇帝,你好歹也是經過一番激烈競爭才坐上這九五至尊的寶位,怎麼就這麼傻、這麼天真呢?
您的結髮妻才是真正的黑寡婦毒蜘蛛啊,唷,不,您老還活著好好的,是您的結髮妻子那個毒啊!飛雲山莊那些慘案,還有她那個相公命帶孤煞,註定終老一生的謠言,說不定也是您老的妻子、那個後宮統治者所布下的圈套跟謠言呢!
您老現在竟然在感激她,要是有天您發現了真相,只怕會恨不得戳瞎自己的雙眼吧!只是為了自己的小命安好,這些話她還是放在心裡來得安全。
她虛應了聲,“呵呵,是唷。”
“薑氏。”皇帝突然冷下臉,嚴肅的看著她,“現在朕有件事情要你去辦,你可願意?”
“還請皇上明說。”也要說清楚讓她辦什麼事情啊,要是讓她自尋短見,難道她也要說願意嗎?
“查清楚是誰在飛雲山莊搞鬼,誣陷飛雲山莊莊主讓他背上這惡名,調查清楚後,直接上報讓朕知曉!”皇帝龍袖下緊握的拳頭浮現出憤怒的青筋。
這事他不能再姑息下去,否則他百年之後哪裡有顏面下去見她一面……
“是,民婦領旨。”王子霏馬上跪到地上領命。
見她領了皇命,皇帝一開心便隨手賞了她一堆物品後讓她趕緊出宮,回去好好將事情調查清楚。
就在王子霏跟隨著原先的太監準備離開皇宮,這一腳才剛踏出禦書房,婚前領著她進入鳳儀宮的喜樂公公便出現在她面前,領在她前頭的太監馬上曲膝恭敬的行禮。
“小的見過喜樂公公。”
喜樂公公鄙夷的瞄了眼這名太監,自鼻腔裡發出高傲的應聲,“嗯,小李子,皇后娘娘要見岳夫人,這人我帶走了,你可以下去了。”
“是,那小的便將岳夫人交給喜樂公公,先告退了。”太監恭敬的倒退三步,行禮後火速離去。
一看見喜樂公公這張陰沉的臉孔,王子霏就開心不起來,皇后這老妖婦找她不知又要做什麼,肯定准沒好事!
“喜樂公公,不知道皇后娘娘找民婦有什麼事情?”王子霏故作緊張不安,怯生生小聲的問著。
“嗤,問這麼多做什麼,快跟上咱家,讓皇后娘娘久等了,小心自己討皮癢。”喜樂公公掃她一眼後,邁開步伐逕自朝鳳儀宮方向走去。
“是。”王子霏在喜樂公公身後做了個大鬼臉,才趕緊跟上他的腳步。
鳳儀宮,後宮所有女人最夢寐以求,希望能夠住進的地方,這象徵著身分與權力的宮殿,如今在王子霏眼裡卻是個骯髒又血腥無比的屠宰場。
可以坐到皇后這位置的女人,她才不相信會有多單純,只怕要與那九五至尊寶座一樣,機關算盡才能坐上!在這鳳儀宮裡頭不知道有多少的冤魂在這裡頭徘徊無法離去呢。
“民婦薑氏叩見皇后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王子霏跪下,向坐在矮榻上一身華麗的皇后行大禮。 “嗯,免禮,抬起頭來說話。”
“是。”王子霏心下暗忖著,這皇后跟皇帝果然是不同派的,光從態度上就看得出,一個是叫她坐著,一個是叫她跪著。
“姜燕,皇上找你做什麼?”皇后也不拐彎抹角,直接質問。
“回皇后,皇上問民婦在飛雲山莊生活是否習慣舒適,吃得好、睡得好。”王子霏避重就輕的說著,“然後賞給民婦一些東西,就讓民婦離開了。”
“就這樣……”皇后明顯不相信,但一旁的喜樂公公隨即在她耳邊低聲說了幾句話,皇后那雙細細描繪的秀眉再度鬆開,“本宮日前交代你辦的事情,辦得如何了?”
王子霏微愣,哪件啊?這才在腦海打個問號,立即想到,出嫁前一晚薑世博交給她的那條鏈子。
“請皇后娘娘原諒……民婦至今還未見著自己的相公……因此民婦還沒有機會下手,請皇后娘娘原諒!”她說到這裡,馬上又是猛磕頭,表現一副驚恐模樣,戰戰兢兢老實說著,“皇后娘娘交代的事情民婦不敢怠慢……只是民婦至今真的未見過自己的相公……”
“還未見到?”皇后表明了根本不相信她的鬼話。
“皇后娘娘……這事正如……”這時喜樂公公又在皇后耳邊嘀咕著。
喜樂公公一說完,皇后的秀眉又緊緊擰起,語氣裡充滿質疑,“此話當真?”只見喜樂公公慎重點頭,又窸窸窣窣在皇后耳邊說了些事情。
一聽完,皇后那只纖纖玉手憤怒的往椅把上一扣,暗暗磨牙,“這野種……”
這粗俗的話怎麼會從高貴的皇后嘴裡吐出,王子霏還真有點不相信自己耳朵聽到的。
等等,野種……陡地,王子霏眼一瞠,驚恐的大張,老天,她該不會是在無意間聽到了皇家秘辛吧?!她的老天爺啊,她是聽到了什麼?
難道她那克妻命相公……是……皇帝的私生子?他威脅著太子的地位,只要一扶正,馬上可以參加角逐下一屆的皇帝寶座……難怪皇后要……
不會吧?!不過如果不是,為何皇后很惱怒他,一副恨不得將他碎屍萬段的樣子?不是、不是,她的相公是個老爺爺,怎麼可能會是皇帝的私生子?
但皇后的反應如何解釋?
一時間王子霏擠破了頭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不過她此刻很明白知道一點,這時候她必須裝聾作啞。
任何事情都要裝做不知道、沒有聽到,否則以皇后這種心狠手辣的,肯定是死人才不會說話,不會將秘密說出,會先換她小命不保!
王子霏這時候大氣都不敢用力呼一聲,就怕惹惱了皇后。
皇后凝神斂目像是在思索什麼事情似的,“姜燕,這事本宮就暫時先相信你!”
“感謝皇后娘娘願意相信民婦,皇后娘娘您交代的事情,民婦就算是粉身碎骨也會完成的。”在皇后面前王子霏就完全像是個被調教過的小媳婦一樣,乖得不敢吭一聲大氣。
“你父親交給你的東西還在吧!”
“在、在、在,民婦一直小心收著,就等……就等……莊主他回來跟民婦同房時……”王子霏有些羞怯的說著。
“很好,姜燕,本宮就只給你一次機會,你要是不好好把握機會,可別忘了,你一家老小的性命全操在本宮手裡,別怪本宮狠心,如果想要你一家老小的小命,最好別給本宮耍花招,老老實實的按著交代行事,聽到沒有!”皇后眯細的鳳眸射出一記森寒無比的戾芒。
王子霏在心頭暗忖著,用薑家一家老小威脅她?她還真恨不得薑世博那一大家子一起陪葬呢,如果真是那樣就太樂了!
“是,民婦一定謹記皇后娘娘的吩咐,會儘早完成皇后娘娘所交代的任務。”心裡雖然是這麼想,但王子霏還是虛偽的用力磕著響頭,誠惶誠恐的答應好博取皇后的信任。
作者:
我是分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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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9-27 00:34:43
第二十六章 夜裡妖精打架(1)
正在宮門外等待王子霏的岳涯,並不知道王子霏又被皇后傳去的事,左等右等沒有等到她出來,心下倍覺不安,一般皇上召見是不可能這麼長的時間,尤其對方又是個婦人。
就在他正想再進宮門查探之時,看見方才領著王子霏的太監正好從宮門經過。
“小李子公公!”嶽涯趕緊喊住他。
在禦書房當差的小李子公公自然知道皇帝特別喜愛這位岳莊主,馬上向前恭敬問道:“不知岳莊主有何事吩咐小的?”
“小李子公公,岳某想請教,方才公公您領進去的那名……”
“岳莊主,那不是您的……”小李子公公才要笑他說怎麼對自己的夫人還這麼生分,這話到嘴邊,忽然想起貴人的事自己還是不要管,在宮裡當差的他知道多言只會惹禍上身,遂連忙住了嘴,轉了話鋒,“您說的是小的方才領進去的那位夫人啊!”
嶽涯點頭。
“回岳莊主的話,小的剛領那夫人走出禦書房而已,喜樂公公便將她帶走了。”
“喜樂公公?”
“是的,那夫人被傳去了鳳儀宮,要是皇后娘娘一開心,說不定還要留人多住兩日,岳莊主,依我看,您還是別等了。”小李子公公提醒岳涯。
“在下知道了,感謝小李子公公提醒。”嶽涯抱拳作揖。
“岳莊主客氣了,如沒別的事情,小的先行一步。”
“公公慢走。”
嶽涯又朝鳳儀宮的方向看了眼,這才走向早已經牽著坐騎在一旁等候他的黃超跟馬瀚,不知怎麼的,他一聽見王子霏被皇后找去,心頭像是被一層陰霾給籠罩住似的,十分不安。
離開皇宮後,他前往商鋪處理一些事情,同時與幾名掌櫃商議,想趁著秋收前再出關一趟,明年開春回到京城。
等到嶽涯回到別院之時已經月升高空,他剛沐浴出來,一頭濕發都還未來得及擦乾,只著一件中褲,就見本該在山莊內的羅管事急匆匆的找過來。
“莊主不好了,出大事了!”羅管事幾乎是急得快哭出來了。
“羅管事,發生什麼事情了?”嶽涯瞄了一眼那急得像熱鍋上螞蟻的羅管事。
“夫人搭乘的馬車在回程經過騰龍橋時,馬匹突然失控,連馬帶車的沖出橋面,掉入怒滔川,現在夫人下落不明。”
“你說什麼?!”
“隨行的護衛一人趕緊回山莊報告,馬上帶著人手順著怒滔川沿岸尋找,在快接近下游處時,發現溺死的馬車夫阿水,而小廝阿旺在落水時撞斷了手臂,整輛馬車支離破碎,連那匹馬也慘死,唯獨至今一直找不到夫人。”羅管事慌張地說著。
“這種事情你怎麼到現在才來通報!”嶽涯怒喝。
該死的,他已經儘量遠離山莊,避開那個無辜女子,她竟然還是出事了?!
羅管事一愣,這……不是莊主自己說,出人命再來通報的嗎?怎麼現在反而指責他?
“莊主您交代過,夫人嫁給您已是委屈,想做什麼都隨她別攔著,山莊裡的事情一切由小的代為處理,再大的事情都不要向您報備,除非出人命了,因此這事情才拖到現在……”羅管事小聲提醒嶽涯,見他臉色一黑,忙又說:“小的已經將山莊裡所有人力都派出去了,從出事地點開始沿岸仔細搜尋,只是至今卻未有莊主夫人的下落。”
“現在我馬上趕到出事地點。”嶽涯拿過外衣套上,“羅管事,你現在馬上傳令下去,讓每個鋪子派出幾名人手來協尋。”
“是的,小的這就去!”
這時,另一邊,一身狼狽得跟個瘋婆子一樣的王子霏氣喘吁吁地停下腳步,咬牙切齒地抬頭看了眼飛雲山莊的大門。
終於走回到這裡了,差點沒累死她,還好,要不是當年她意志力堅強,今天也撐不到這時候。敢在她所搭乘的馬車動手腳,想害她的命,現在她平安逃過一劫,她倒是要看看這該死的殺千刀究竟是誰?就別讓她給抓到,抓到非扒了他一層皮!
今晚山莊裡明顯比平時安靜許多,甚至連大門都沒人看守,她這一路往裡走都沒有碰見半個人,整個山莊幾乎成了空城,這是怎麼回事?
不管了,她都快累死了,今晚先好好休息,明天看她怎麼辦案!
焦急地在漆黑的屋子裡走來走去的姜燕,想跟著那些出去尋找王子霏的人一起出去找人,偏偏它被關在屋子裡,哪裡也去不了,急得她不知如何是好。
就在她急得在屋子裡踱圈之時,緊掩的門扇突然被人推了開來,走進一名長髮淩亂、一身狼狽又髒汙得根本看不清長相的女子,嚇得她驚聲咕咕尖叫。
“鬼啊!”姜燕不停地拍動著翅膀扯著嗓子尖叫。
站在門邊的王子霏眼角劇烈抽動,朝著被嚇得滿屋子到處亂竄尖叫的姜燕怒吼一聲,“阿燕,閉嘴,我是人,你才是鬼!”
真是沒見過有鬼這麼怕鬼的,每一次都忘了自己才是鬼的就只有阿燕!
“呃!”聽清楚了王子霏的吼聲,姜燕猛然停下腳步,轉頭仔細看著站在門口的人,定定地看了半天,愣是沒認出她來。
“是我!”王子霏將垂落額前的一大片長髮撩到後面,無奈地又朝她低喝了聲。
姜燕這時才松了口氣,開心地拍動翅膀沖向她,“子霏,他們說你搭的馬車掉到……”
“說我掉到河裡摔死了是吧?”王子霏拖著疲憊的步伐,藉著些微的月色摸黑走進屋裡,一古腦地坐在凳子上,倒了杯茶猛灌著,真是渴死她了。
姜燕猛點頭。
“你覺得我會讓他們得逞嗎?”一杯涼茶灌下果然瞬間解渴,王子霏仰頭喘了口大氣後反問她。姜燕驚訝地焦急問著,“你是說這事是有人故意要害你?到底是誰這麼可惡,竟要你的命!”
“不知道,反正肯定跟害死之前那七個女人的是同一人,要調查了才知道。”王子霏撫了撫肚皮,“好餓啊,今晚有送晚膳過來嗎?”
姜燕搖頭,“大家都去找你了。”
“我先去洗個澡,一會兒帶你到廚房找吃的,你大概也餓了。”真是悲摧啊,都已經累得要死了,還得摸黑上廚房找東西吃,要不是肚皮真的餓得發慌,她真的不想再走動了。
草草沐浴過後,王子霏換了件清爽的玉白色襦裙,任由一頭濕長髮披散在肩上,抱著姜燕便朝廚房走去,拿了灶上幾個饅頭,就著灶裡的火煮了幾顆水煮蛋,又摸了一碟花生就往院子走回去。
這一來一往間當真沒有看到任何一人,看來山莊裡的人都調出去找她了,她如今也不知要去哪裡把人調回來,再說也沒那氣力,只想著等明天早上他們找不到人,自然就會收隊。
她餓得前胸貼後背,邊走邊剝著水煮蛋吃,就在經過一座造景假山時,忽然聽見一陣陣細碎的談話聲音自假山後面傳來。
“別這麼猴急啊,要是被人撞見了……”一名女子刻意壓低聲音說著。
“放心,整個山莊的人手幾乎都出去找那女人了……沒人,快點,爺等不及了……”另一個男子淫穢的聲音也傳了過來,“把你的腿張開點……”
“別啊,你先告訴我,那女的這次還會有命嗎?”
本以為是下人趁著山莊無人,半夜出來偷情,並不以為意,但聽到這樣的對話,王子霏猛然停住腳步,蹲下身子對姜燕比了個噤聲的手勢,彎著身子悄悄更加靠近假山。
這樣聽壁腳是很不道德的行為,可事關自己的性命,不聽就太對不起自己了!
“放心吧,裝鬼嚇不死她,下毒毒不死她,我讓阿旺把韁繩割斷,喂馬吃了藥,這次我看她拿什麼命回來,除非她是九尾怪貓……”男子冷笑了兩聲,鄙夷不悅的催促,“快點把腿給老子張開,你沒看老子我都等不及了嗎?”
“頃爺可確定,這次真的可以如我心願坐上莊主夫人的位置嗎……啊……”
“你囉唆個什麼,聽大爺我的沒錯!”
假山後面不斷傳來淫穢的呻吟聲音,聽得王子霏是滿頭黑線,她真沒有想到,不過是到廚房偷個饅頭吃,竟然也會聽到這樣的勁爆秘辛!看來還真的是不出她所料,有人在她的馬車與馬兒身上動手腳,想要她的命!這小廝阿旺是關鍵人物,那對在假山後面苟合的狗男女,女的叫那男的為頃爺,如果她沒猜錯,有可能就是之前那個很噁心、一天到晚纏著她的嶽頃。
至於這女人是誰可就有待她調查了,她眼尖的瞧見假山的邊緣露出了一塊豔紅色的布料,上頭還有一些刺繡的圖案,看那樣子應該是件肚兜……王子霏露出一記冷笑,哼哼……她拿起腳邊的一根枯樹枝,小心翼翼地將那件肚兜勾過來,卻沒想到連同其他衣物也一併被她勾了過來。
一抹惡劣的計謀在她腦海浮現,王子霏的嘴角瞬間扯出一抹邪笑。哼哼,看她怎麼逼這對狗男女快速現出原形!
這飛雲山莊最近怎麼這麼多事啊!
羅管事急得頭髮都白了,昨晚有人在假山邊看到鬼,這一大清早下人就議論紛紛的。
他昨晚一夜沒睡在川邊找尋莊主夫人,拖著疲憊不堪的身體回到山莊,才一踏進山莊大門就有下人來找他哭訴,說見鬼了,有一個白衣女鬼半夜在院子裡飄飄蕩蕩,嚇死他們了……
真是大驚小怪!
哪個地方沒死過人啊,飛雲山莊這幾年來就起碼添了七條冤魂……不,加上昨天就有八條了!不就是要銀兩,花錢消災好處理,屆時請示莊主請人來作法超度,多給這些冤魂燒些紙錢就了事了。
可眼下另外一件事情,他可就真不知該如何處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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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分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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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9-27 00:34:59
第二十六章 夜裡妖精打架(2)
半年多前,某位官員假借名義將一個侍妾送給即將出關的莊主,更威脅莊主,如若不喜歡這名小妾殺了便是。只是一條人命豈能說殺就殺,莊主迫於無奈只好接收了,隨便安排了個院子讓人住下,連碰都沒碰到便出發做生意。
可沒想到這才半年時間,這名小妾竟然這樣不甘寂寞,跟野男人在假山苟合偷情,察覺被人發現,那苟合的男人掩著屁股就逃了,由於人手不夠沒抓到,只抓到那個侍妾,現在莊主不回山莊來處理這件醜事都不成了。羅管事只好頂著一雙黑黑的眼圈急匆匆再次上別院,哭奶奶告爺爺的求岳涯回山莊處理這事,他這管事權威再大,也不敢替莊主處理家務事啊。
“行了,羅管事,你別再說了,我知道了,你先回山莊去吧,晚一點我會回去一趟。”岳涯伸手制止羅管事再繼續一把眼淚一把鼻涕地跟他哭訴,出了這事,他也是該回去處理。
“是、是,小的這就回去。”
“羅管事,回去記得讓人繼續沿著河川下游來回搜尋,定要找到夫人。”
“莊主,您放心,方才小的已經讓人分成兩班,沿著河川兩岸繼續尋找夫人的下落。”
“嗯。”嶽涯歎了口氣,擺擺手示意羅管事可以先退下。
一直站在旁邊的貼身侍衛馬瀚見他神情疲憊的揉著眉頭,關心的提議,“主子,您一晚未曾闔眼,不如先去休息一會吧,處理這小妾不守婦道的事情,依屬下之見沒有這麼急。”
“不用了,這事情拖愈久只是愈損害飛雲山莊的名聲,還是早些處理得好。”說著這事,嶽涯突然想起羅管事說的,護院是為了看誰這麼大膽趁著守備鬆散時出來裝神弄鬼,追著那鬼,才會抓到那名小妾與男人苟合偷情。
“主子,您在笑什麼?”
“馬瀚,我笑是因為我最近跟鬼可真有緣,這鬼似乎還是專門來助我一臂之力的。”說著說著,他不由得大笑一聲。
“此話怎講?”
“你認為那護院真的是追鬼才會撞見陳氏與人苟合的嗎?怎麼不說是那鬼故意引著護院前去抓奸?”
馬瀚愣了一下,點頭,“這事也是有可能的,如果真的是鬼,這鬼恐怕也是個假鬼……愈說怎麼愈覺得這作風……”
“很像子霏是吧!”他不禁想起當初在黑旗山的事,忍不住莞爾一笑。
馬瀚點頭,不由得歎口氣,“屬下真的是沒見過這麼愛扮鬼的姑娘,還每天逼著我和黃超扮不同的鬼。”想到那一陣子每天翻牆跟著她去裝鬼嚇人,問題是……還不知道嚇的是哪個府邸的人?
“走吧,回山莊看看,該處理的還是要處理,逃避也不是辦法,順便看看是誰在山莊裡裝鬼戲弄人。”嶽涯手中摺扇敲了敲手心,跨步朝屋外走去。
他一回到飛雲山莊,便見到裡頭雞飛狗跳的,一群人頂著烈日跪在大廳外的空地上,最為醒目的便是陳氏。除了貼身褻褲外,她身上沒有一件衣服,另還有幾名丫鬟小廝,以及昨日墜落怒滔川受傷的小廝阿旺,就連嶽頃也被請到了大廳裡。
這是在做什麼?
岳涯的目光一路向前望去,頓時駭住了腳步。她怎麼會在這裡?!
子霏怎麼會在飛雲山莊?!
跟在他身後的黃超跟馬瀚也同樣住了腳,這……這王姑娘怎麼會在飛雲山莊,還坐在大位上,一副當家主母的模樣!
這是怎麼回事?!
他們三人愕然地看著雙手叉腰,睥睨下方跪著的人,那氣勢像是在問案的王子霏。
眼尖的王子霏看見他們三人趕緊上前,“你們三人怎麼會到飛雲山莊來?是聽到我出事,所以來探望我的嗎?”
她這麼一問,不只嶽涯愣住,連一旁上前迎接嶽涯,準備趕緊請他主持公道的羅管事也驚愣地看著她。
“你……這位是莊……”羅管事才正想要解釋,卻見王子霏又一擺手。
“欸,閒話待會再說,等我先處理完這群刁奴,我們再聊,羅管事,你趕緊備座。”
“呃……是……”羅管事真的搞不懂莊主夫人跟莊主現在演的是哪一齣戲。
他從別院回來後可是差點嚇破膽了,先是本該因昨日那場意外下落不明的莊主夫人突然詐屍,現身在山莊裡,說要親自來審昨晚那一案,現在她又和莊主表現出一副相見不相識的模樣,把他都弄糊塗了。
但他不過是個小小的管事,主子做事何須一一跟他說明,他只能扯著苦笑點了點頭,繼續看莊主夫人耍威風。
處理這群刁奴?這、這是當家主母或是莊主才能做的事情,別說黃超、馬瀚滿頭問號,連嶽涯也是,他沒記錯的話,這飛雲山莊的主母可是叫姜燕,而不是叫王子霏啊!
怎麼子霏不但出現在飛雲山莊,還一副當家主母的模樣?
就在他們三個男人滿頭霧水之際,一記驚喜的聲音跟著一抹跑得十分急促的水藍身影一起出現。
“子霏,你沒事太好了!”魏芙蓉拉著王子霏,喘息激烈的說著。
“芙蓉,你是怎麼知道我落水的,消息可真是靈通。”
“一早下人就來報了,我聽說你跟我一樣,連車帶馬掉進怒滔川,真是嚇死我了!”
“芙蓉,我沒事,你忘了我會泅水啊,那怒滔川的水雖急,但還要不了我的命。”
“所以我哥他說打聽了一晚都沒下文,情況不樂觀,我可不相信,我說你一定會沒事,你果然沒事!我瞧瞧,你落水時有沒有受傷?”魏芙蓉焦急的上下打量著她。
今天一早天未亮,就聽見昨晚墜溪的子霏依舊下落不明,她可是急得顧不得用早膳,便馬上出發前往飛雲山莊了。
嶽涯驚駭地看著魏芙蓉,為何芙蓉是上這裡來找子霏,而不是上子霏的夫家……
等等,芙蓉剛說了什麼?子霏昨天也掉進怒滔川?但掉進怒滔川的不是他的夫人姜燕嗎?姜燕……難怪他覺得姜燕這名字耳熟,子霏懷裡那只她看得比命還重要的寵物雞,也叫姜燕!難道姜燕就是子霏?!
始終想不透的嶽涯心頭一凜,驚駭地看著與魏芙蓉有說有笑的王子霏。
日前魏世伯曾提過他的第八任妻子同芙蓉兩人感情很好,這熟稔的模樣讓他更相信自己的揣測。
“芙蓉,你跟嶽涯先在這邊等著,看我怎麼破這樁冤案,為我雞老公洗清克妻壞名聲。”王子霏捧著姜燕滿臉義憤填膺地說著。
雞老公……一聽到這三個字,嶽涯臉都黑了。
“皇上說了,只要我能為雞老公洗清這冤名,就賜我一個願望,只要一想到我明年春天時就能到關外生活,這事情就拖不得!”
“嗯、嗯,你快去,我看你破案,為涯哥哥洗清冤枉。”
聽著兩人的對話,嶽涯突然覺得很頭疼,雞老公,他這個一莊之主何時成了只公雞!他揉著隱隱犯疼的太陽穴,勾勾手指示意羅管事過來。
“莊主有什麼吩咐?”
“我問你,為何我會成了一隻大公雞?”嶽涯壓低音量憤怒質問。
“莊主忘了,大婚前一晚,您有事情不能完成欽天監交代的儀式,甚至未親自前往迎娶新娘,當時您吩咐小的,說就讓公雞代替你,後來這只公雞就成了您的替身,見雞如見到莊主。”羅管事小聲地提醒嶽涯,“所以夫人……不論走到哪裡都帶著那只大公雞,現在山莊裡頭的人也都知道,那只公雞就是莊主的替身。”
嶽涯的額角青筋不停抽動,當下有種想扭斷那只公雞脖子的衝動。
除了皇上的賜婚外,最重要的一點便是他命帶孤煞,害怕會禍及到子霏,因此一直以來,他避諱著自己對子霏產生過多的情愫,壓抑著心中的情感,可他萬沒有想到,命運竟然是如此捉弄人!
他壓下心頭的那股不知為何而來的悶火,走到魏芙蓉身邊低聲問道:“芙蓉,我問你一事。”
“問吧。”
“你們都知道子霏就是姜燕?”
魏芙蓉點頭。
“為什麼你們都沒人跟我提過這事?”
魏芙蓉一副好笑地看著他,當面潑他一盆水,“涯哥哥,你是貴人多忘事!”
“我又忘了什麼事?”嶽涯眼角抽了抽。
“是你自己讓我們不要跟你提及新娘子的事情啊,說你不想聽,你都不想聽了,我們怎麼好自討沒趣告訴你?”魏芙蓉擰著眉提醒他,“當時我就想跟你說了,你自己不聽,這可怪不得我不跟你說啊!”
“好,我知道了。”他頭疼的擺擺手,這一切的烏龍事件就是自己搞出來的,怨不得別人。
一想到日前他甚至還跟著子霏一同謀畫,如若她真的想要離開,他可以去請皇上下一道休妻聖旨,一想到這些,他突然有一種想一掌拍昏自己的衝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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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分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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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9-27 00:35:12
第二十七章 夫人來審案(1)
王子霏絲毫沒有發現嶽涯表情突然變得很猙獰,自然也不知道他方才發現的真相,逕自將姜燕放到一旁的桌幾上。
扯著沉沉的冷笑,她看著下面跪著的眾人,最後睨著小廝阿旺,沉聲冷問:“阿旺,看到我沒死,平安無事的回來,你有沒有感到很驚恐?”
“夫人……夫人……福大命大……逃過這一劫,阿旺為夫人感到高興……”被人架著進來,阿旺冷汗涔涔地說著。就在她質問著阿旺的時候,一旁有名婆子拿塊布要上前幫光裸著上身、吸引了在場所有男人眼光的陳氏遮羞。
“誰敢幫她遮,誰就跟她一樣扒光了跪在那裡!”王子霏銳眸一掃,怒喝著。
“夫人……可是這樣……太傷風敗俗了,況且就連……”那名婆子看了看嶽涯,見他一聲不吭,最後馬上跪下驚恐顫抖著。
“傷風敗俗,偷人就不傷風敗俗嗎?敢偷人,就要有勇氣承擔眾人的目光!”王子霏目光淩厲的睨著那名婆子,“不要以為你是這山莊裡的老婆子我就不敢辦你,到那邊給我跪著,我一樣一樣跟你們算!”
王子霏將眸光轉回到阿旺身上,質問:“阿旺,有一件事情我始終想不明白,你要不要跟我解釋解釋?”
“夫人請說……”
“為何你跟著馬車夫一起坐在前面,昨天馬車掉落到怒滔川後,馬車夫不幸身亡,而你卻只是撞斷了手臂和幾處擦傷而已?”
小廝阿旺愣了下,“夫人您……”
“你想說,我不是也沒死嗎?”王子霏譏諷的冷笑了聲,“我告訴你,為什麼我沒死好嗎?”
阿旺心虛地看著王子霏,眼神不安的直往嶽頃方向瞄去。
“因為我會泅水,我以前每天最少泅水半個時辰,再加上我在馬車摔落怒滔川的當下,是緊抓著一旁的把手,減緩衝擊力,在落水的前一刻我也馬上吸飽了氣,才有足夠的氣可以自水底脫逃,有這麼多因為,所以我落水才有辦法自救、才有辦法活,這樣你懂了嗎?”王子霏一口氣說著。
說話速度之快,驚得阿旺是一愣一愣的,只能呆愣的點頭。
“現在換你回答我的問題了,你為何只是區區的輕傷?”王子霏冷冽的看著已經嚇得臉色有些發青發白的阿旺,“答不出來是吧,我幫你答,你聽聽,看我有沒有誣陷你!”
王子霏讓人將死亡的馬匹和毀損的馬車,還有馬車夫阿水的屍體全抬進來。
“你看好了!”她一把掀開蓋著阿水屍體的白布,“阿水落水時,從高處落下撞擊的力道讓他左邊的肩骨、手臂、大腿骨的骨頭有幾處全是斷裂,人也因撞擊而陷入昏迷,頭部更因撞到河床的石頭導致多處撞傷,甚至連馬匹也是前面雙腳和胸骨斷裂。
“而你呢,坐在阿水的右側,你應該或多或少與阿水有同樣的傷勢,可是你卻只有手臂斷了。再來,我們來看看這馬車,因為要進宮,所以特地換上這套嶄新的車轅,這套車轅據我所知是第一次使用,你可以告訴我,第一次使用的東西為何固定的皮套、韁繩會斷裂,還是被人以利器割斷?”
“這小的怎麼會知道……”
“你不知道?平日這匹馬都是你在餵養的,那你總該知道馬吃了什麼東西才會發狂,發瘋似的沖出橋面吧?”王子霏嚴厲地看著不斷冒著冷汗的阿旺。
“小的和平日一樣餵養馬匹,其他的什麼也沒喂它吃!”
“那該有喂它吃這種白糖吧!”王子霏朝一旁的護衛彈彈手指,“把你在他房間找到的白糖拿給他看。”
一看到那白糖,阿旺的臉色頓時由青轉白,全身顫抖。
“昨日我從宮裡出來,可是親眼看見你在喂馬吃這加料的白糖,別說我冤枉你。”王子霏使了眼色,幾名護衛即刻提了幾隻事前抓來的老鼠,灌下那磨碎的白糖,“一會兒你就知道我有沒有冤枉你,同時你也該給我解釋一下,你一個小廝一個月月銀不過是一兩,為何你的屋裡卻有五十兩的銀子,上頭還黏著車轅上頭皮革的碎屑。”
阿旺一聽到那包五十兩銀子被搜出,嚇得馬上跪到地上,“夫人、夫人……”
王子霏搖搖手,“不用急著向我坦白,好好想、仔細想,是誰指使你的,莫要隨便拿一個人出來搪塞我,這事是誰幹的、誰是幕後主使者,我都已經查清楚了,當眾問你,是要給你一個機會,不好好把握這機會,你會後悔莫及!”
“我說、我說,是……是……是老邱,他拿了銀子讓我幹這事的,說只要在夫人您離開皇宮時喂馬吃這糖,然後趁著阿水不注意時將固定車轅的皮繩稍微割斷,如果我想活命,最好把自己跟馬車綁在一起,到時再解開便成……”
“你這血口噴人的混蛋,我什麼時候叫你幹這種缺德的事情!”
王子霏冷笑的看向那名站在嶽頃身邊的駝背老人。
“你是老邱吧,你也不用急著反駁,一會兒還有你反駁的。”
“現在咱們先來處理這偷人的小妾問題,陳氏光天化日之下光著身子讓一群人看光,該是恨不得一頭撞死或是有個地洞鑽進去吧,怎麼要偷人之前就不會想想有這麼一天呢?”
頭幾乎已經低到地上,羞憤欲絕的陳氏根本沒臉面回答王子霏的問題。
“說吧,昨晚跟你苟合的男人是誰,你說出來,我還能跟莊主求個情,讓你跟他一起過日子,你要是不肯說,那也別怪我這個莊主夫人無情。”
“要我說出他的名字背叛他,永遠不可能,你殺了我吧!”陳氏朝著王子霏發出悲憤的怒吼。
“你跟那男人不過是各取所需罷了,昨晚你跟他在假山苟合之時,不是還急切問著他,這次你真的可以如願坐上莊主夫人之位嗎?怎麼今天成了你跟他是郎有情妹有意,一副是莊主拆散你們的模樣?”王子霏坐在主位上,蹺著二郎腿,語氣充滿嘲諷地反問陳氏。
“你怎麼會?!”她這麼一說,陳氏驚駭地瞪大眼瞪著王子霏,無法相信自己昨晚說的話怎麼會被她聽了去!
“我怎麼會知道?你忘了昨天鬧鬼啊,那鬼就是我,我不過是餓昏了,跑到廚房去拿東西吃,就被你們說成鬼了,還正巧遇到你們倆正打得火熱,這事我也很煩耶……”
什麼?!昨天半夜那個鬼是夫人?!
大家都茫然了,但所有見鬼被嚇得要死的人全松了口氣,幸好,不是真的撞鬼了……
王子霏點點食指,惡劣的提醒陳氏,“對了,你昨晚嘴裡喊的頃爺是誰啊?夫人我初來乍到的,對這山莊裡的親戚還是下人都不是很熟悉,你要跟我介紹介紹這位你口中的頃爺嗎?”
“頃爺”這兩個字一出,底下所有人紛紛倒抽口大氣,全部難以置信,接著鄙夷的目光齊刷刷的往嶽頃身上射去。
“姜燕,你這是什麼意思?!你竟敢如此污蔑本大爺,誰給你這膽子?你馬上給我道歉,否則本大爺我就祭出家法處置你!”這下一直沉著氣的嶽頃也沉不住了,站起身憤怒指責。
“原來頃爺是你啊,你不自己跳出來,我還真不知道是誰呢!”
嗤,她遇過比他這種氣勢更兇悍的黑道大哥嗆聲,都沒在怕了,會怕他這狐假虎威的紈褲子弟威脅?他還想祭出家法來整治她,也不知道她和他誰比較有這個資格?
“你……”該死,他竟然這麼輕易的中了她的計,嶽頃忿忿磨牙,怒瞪王子霏。
“對了,你這位大爺,可以告訴我這些衣服是誰的嗎?”王子霏彈彈手指,一名護院手裡拿著大包袱隨即向前,將包袱打開丟到地上。
包袱裡頭是一堆淩亂的衣服,有男有女的,從外衣到褻褲、肚兜都有,還有一塊象徵身分的玉佩和女人的發簪。
“這些衣服是我昨天經過假山時,見到有人很沒公德心,衣服、鞋子、肚兜、褻褲亂丟一地的製造髒亂,我就發揮了善心順手把它們都收拾了,今天趁這機會問問這些衣服首飾是誰的?”
在一旁聽著她辦案的嶽涯,差點沒被她這話給嗆得猛咳嗽,發揮善心順手把這些衣服都收拾了,她分明是故意要讓岳頃跟陳氏今天出醜的。
這時突然有人喊出,“那玉佩是頃少爺的!”
“那件肚兜是陳氏的,我前天才剛幫她洗過。”
“那件褻褲上繡的圖案,還有腰帶上圖案都是今年夏季繡房為頃少爺特別設計的圖案!”
“難道真的是頃少爺跟莊主的侍妾偷情苟合……”
“啊,難怪我覺得昨天半夜看到的人影特別眼熟,原來是頃少爺……”
看到那些衣物和代表身分的飾品,底下的下人開始一陣議論紛紛,王子霏冷笑的等著所有人發表完自己的言論。
直到效果差不多了,王子霏便站起身,眯著眼繞著這堆衣物打轉。
“頃少爺、頃爺,所有認識你的人都說這包袱裡的男人衣物是你的,玉佩也是你的,可否麻煩你跟我解釋一下,你的衣物為什麼會和陳氏的貼身衣物混在一起?”王子霏笑問著已經氣得臉色發黑,說不出一句話反駁的嶽頃。
“這無恥女人勾引本大爺,這有什麼好解釋的!”嶽頃惱羞成怒的怒喝一聲後,一腳踹向跪在地上的陳氏,“滾,別擋著本大爺的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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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分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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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9-27 00:35:29
第二十七章 夫人來審案(2)
就在嶽頃要走人之際,幾名護衛隨即擋住了他的去路。
“姜燕,別以為你現在是莊主夫人就可以目中無人,你丈夫見到我還要禮讓三分,識相點就叫他們給本大爺讓開!”嶽頃回過身,揮舞著手臂朝王子霏咆哮。
“想離開啊?可以,不過我這裡有幾件命案,想請岳頃大爺你解釋一下,如若你無法解釋清楚,那我們就上官府說去吧!”
“本大爺跟你一個女人有什麼好說的?要說也是跟莊主談,今日他都沒開口,你一個女人沒資格跟我談事情!”嶽頃漲紅著臉,不顧身分的對著王子霏咆哮,“你休想把這盆屎扣在大爺我頭上!”
“是不是扣屎盆,你心裡清楚得很,不想讓我把污水往你身上潑,就把你陷害飛雲山莊莊主命帶孤煞克死歷任妻子這事解釋清楚便成!”王子霏雙臂抱胸,目光冷然的鎖住嶽頃,“你要是無法給我一個交代,那我們就到官老爺面前去說!”
“莊主命帶孤煞是眾人皆知的事情,本大爺何須誣陷他,這對我又有什麼好處!”嶽頃咬死不承認這事情與他有關係。
“自然有關係,因為一旦莊主主動放棄了他的莊主之位,你就是最大的受益者,不是嗎?”
“嗤,無稽之談!”
“當你看到他們時,再來說我是無稽之談吧,來人,把人帶上來!”王子霏一聲令下,好幾名岳頃的親信都被押了出來。
看著那幾名心腹,岳頃心底有一種不好的感覺。
“你們是要老實將你們向我坦白的話,再說一次讓你們主子清楚知道,還是要到皇上面前去說?”王子霏拿出皇帝賞賜給她的那塊金光閃閃的權杖,展示在眾人面前。
這權杖一出,頓時嚇壞了所有的人,尤其是心裡頭有鬼的那一些人,全身抖得如秋風中的落葉一樣。連嶽涯都怔住了,沒有想到皇上竟然會賜給子霏這一塊權杖,讓她暗中調查此事!
王子霏恩威並用的對那群岳頃的心腹說著,“這如朕親臨的權杖可是皇上親自賞賜給我,讓我調查此事,你們要是識相,最好老老實實地招了,否則到時不是你們自己一個人上刑場,而是一家老小陪著你們去!”
那些人一聽到會連累一家老小陪著他們一同下黃泉,紛紛嚇得面無血色。他們立刻大聲求饒著,“夫人饒命,請您網開一面,小的們願意從實招來!”
“這上頭可是都記載著歷任莊主夫人是怎麼死,那病死的我也有藥單,都一一問清楚了,哪一任夫人的狀況所用的藥會產生什麼效果,哪位是被鬼嚇死,這鬼現在也被我抓起來,而意外摔死的,我也找到了疑點,全記錄在這上頭。”王子霏拿出一本冊子揚了揚。
“在這裡問你們,就是要給你們一個自首的機會,識相的,就一個一個把你們做過的事情從實招來,犯行輕的我還可以網開一面,要是死鴨子嘴硬的,就能趕上明年清明節跟那些孤魂野鬼一起過節,要過什麼樣日子你們自己決定!”
這些受命于嶽頃跟老邱的下人一聽完嚇得腿都軟了,一個一個爭先恐後的交代。
原來,第一任夫人身子本來就弱,長年吊著一口氣,老邱便買通她身邊的丫鬟在她的藥中加入了慢性毒藥,沒多久,第一位夫人就這麼死了,後面第三跟第五位夫人不過得一個小傷寒,本來讓大夫診脈吃個藥就能好,卻被這般如法炮製弄得也是沒多久就死了。
第二夫人因為膽子小,加上有心疾,所以被人半夜裝神弄鬼嚇得精神衰弱,後來意外墜樓而死,第四位跟第六位夫人,喜歡到湖邊散步又不懂水性,被人在橋上動了手腳而落水。
至於第七位夫人,則是騎的馬吃了加了會產生幻覺的藥物的白糖,不幸意外墜馬身亡。
這一件件看似意外的命案,全是完美殺人的計謀,讓人找不出破綻,可惜啊,遇上她這個熱血的小女警,定叫這些殺人犯無所遁形!
這些幫忙製造意外的下人一個個指出老邱跟岳頃才是主謀,或是收了他們的錢財,或是因為有把柄在他們手中,不得已才會聽令。
“胡扯,這些根本是栽贓嫁禍,姜燕,你好一個最毒婦人心,竟敢當眾栽贓本大爺!”嶽頃睚眥俱裂,憤怒指著她。
“我是不是栽贓,你心裡很清楚,因為這整件事情到最後你便是最大的受益者!”對於嶽頃像是要將她生吞活剝的模樣,王子霏是一點也沒在怕,繼續不疾不徐、像剝洋蔥一樣的一層一層揭開嶽頃的罪行和動機。
“我有什麼好處?”
“你先製造謠言,而後命這些手下暗中對莊主迎娶進門的妻子下毒手,她們一個一個死在你的手上,也就證實了你讓人對外面所散播的謠言。”王子霏繞著他轉了一圈,緩緩拆穿他的心計,“死一個、兩個也許不算什麼,畢竟總有意外嘛,但死到第三個,別人就會開始注意、開始議論。
“到第四個,這克妻、命犯孤煞等等不利於莊主的傳言便開始在市井間傳開,到了第五個、第六個,就完全坐實了這些汙名,到第七個,讓莊主自己不相信都很難。第八個,也就是我,要是我再如你的意,冤死在你的陰謀下,猜猜,莊主最後會做出什麼決策?剃了頭髮出家,還是丟下莊主位置一走了之?跳下山崖一了百了?不管做出哪一項決定,最後都會讓你如願坐上莊主寶座,我說得不錯吧?”
嶽頃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嗤,本大爺要坐上這莊主之位,何須暗中謀害殺人?只需要經過所有管事決議便成!”
“當年老莊主將這莊主之位傳給現任莊主時,也同時下了一道命令,除非現任莊主死亡才可改立新任莊主,否則要改選出新莊主須再等幾年後。”王子霏緩緩自袖子裡抽出一封文書,一抖開紙張,裡頭書寫內容清清楚楚地出現在眾人眼前。
“等到飛雲山莊三公子岳宇,也就是老莊主最疼愛的孫子成年,正適合繼承莊主之位,在這之前除非現任莊主自己放棄,否則你永遠沒有坐上這莊主之位的機會,因此你才會痛下毒手,我說得沒有錯吧!”
“就算前任莊主有下這一道命令又如何,你說的全是假設而已!”
“是不是假設,你同皇上派來辦理這案子的李大人說吧。”王子霏轉身,朝一旁護院的其中一人抱拳作揖,“李大人,民婦只負責完成這找出幕後主使者的任務,這案子接下來就由您來處理,如何斷案,還有勞李大人您!”
喬裝成山莊護院的李尚書滿意的點了點頭,高聲下令,“來人,將嶽頃還有他的同黨全押回刑部,本官要親自問案!”
嶽頃見狀心下大慌,推開擋住他去路的下人,趁亂便要逃走。李尚書看到冷聲下令,“把人給本官抓回來!”
“是!”
今日她老早就出門去討救兵來辦案,那一些方才押人的護院全是皇帝借調給李尚書的御林軍,個個功夫非凡了得,三兩下就將已經快逃到大門的嶽頃給抓住,直接扣往刑部大牢。
當這一場大冤案被王子霏破了,所有人犯全被李尚書跟御林軍給押走後,王子霏抱著姜燕興奮的跑向一直隱身在暗處的嶽涯他們。
“如何、如何?”王子霏興奮又得意地問著,“我這案子破得如何?我好興奮啊!”
“子霏,你好厲害,你怎麼可以在這麼短的時間內破案?皇上不是昨天才交代你這任務嗎?”
“哼哼,你當我整天吃飽飯在這飛雲山莊閑晃啊?我先前早就發現有些怪異,只是暗暗看在心底,皇上一吩咐下來,我將先前那些怪像一聯想就有了底,這有兇殺案不查太對不起自己的良心了。”說到這,她可真得意。
“你真是厲害,子霏,你現在完成了皇令,有什麼打算嗎?”魏芙蓉替她感到高興。
“皇上昨天答應我了,只要我完成他交代的任務,他就許我一個願望,所以我現在要拿著這權杖,進宮去跟皇上討要願望。”她開心得簡直沒法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
“什麼願望?”魏芙蓉興奮地問。
“我要讓皇上下旨讓我和離,畢竟這婚是皇上下旨賜的,所以也只有請皇上下旨才成,否則就算這飛雲山莊莊主的權力再大,也沒那麼大膽子敢休掉我,所以我的願望就是要一道和離聖旨!”
啥?!王子霏這話一出,別說魏芙蓉臉垮下,連岳涯跟黃超馬瀚的表情也頓時變得難看無比。
“怎麼?為什麼我說出我的願望,你們幾人的臉色就這麼難看?”王子霏眨著眼疑惑的看著他們問道,“嶽涯,你之前不是也贊成嗎?還說要幫我跟某位大人物提,請他幫忙的!”
她不提還好,她一提,嶽涯都想一拳打昏自己了。
魏芙蓉指著嶽涯問著王子霏,“子霏啊,你跟涯哥哥不是相處得不錯嗎?為什麼你們兩個還要和離?”
“我跟飛雲山莊莊主和離,跟嶽涯有什麼關係啊?”王子霏一時沒有想通魏芙蓉的話意,狐疑地問。
“當然有關係!”魏芙蓉尖叫,“你現在要和離的物件是涯哥哥,當然跟他有關係!”
“呃!”王子霏止住狂喜,眨了眨眼,“芙蓉……你再說一次,我跟嶽涯有什麼關係?”
“夫妻關係!”
“芙蓉,這笑話不好笑啊,你可別嚇我!”
“我沒跟你說笑,岳涯哥哥就是飛雲山莊的莊主!”魏芙蓉拉高聲音說著,她覺得她要瘋了,涯哥哥不知道子霏就是姜燕還情有可原,連子霏自己也不知道涯哥哥就是飛雲山莊莊主,這太誇張了吧!
啥?!王子霏整個人呆愣住,嘴瞬間張得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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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分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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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9-27 00:35:43
第二十八章 莊主吃醋了(1)
從震驚到難以置信,王子霏都不知道該怎麼形容自己今天這大起大落的心情了,好在她心臟夠堅強,否則她肯定早就發瘋尖叫。
老天爺怎麼這麼玩弄人?
看著就坐在她對面,一臉沉靜的岳涯,王子霏好不容易挺起的肩膀又再度垂下,一看到他,一想到他娶過七個老婆,後院還有幾名小妾,這堪稱閱女無數的飛雲山莊莊主是她代嫁的物件,她真的無法淡定!
跟王子霏相比,嶽涯顯然比她更能夠接受她就是他第八任妻子的事實。
“子霏,我們談談吧!”
“談什麼?”
再這樣大眼瞪小眼下去,只怕他們瞪得眼珠子掉出來了也沒能弄出個結果來,要談就談吧!
“我記得你說你姓王……”要是她早說她姓薑,又是皇上賜婚,他早該想到,也就不會這樣對她了!
“我師父姓王,我跟著她老人家姓不成啊!”她眼眸微微眯起,對上他深邃迷人的雙眸,沒好氣的說著,“薑家寫過切結書的。”
這好哥兒們成了結婚物件、她的雞老公的本尊,她都不知道怎麼面對他,對他的印象也瞬間從好友直落成討厭的男人。
“你對我們這事有什麼看法?”他知道她一直想離開,可既然讓他知道她就是他的妻子,他就不可能讓她走。
“什麼看法?這話不應該你來問的吧,怎麼也都該是阿燕……”一說到這個,王子霏眼睛突然睜大,“阿燕來問的!”
對啊,她結婚拜堂都是跟公雞,所以她老公是公雞,不是嶽涯!她愈想愈覺得有一股火氣。
“我自然是要問你,你是我妻子,那只公雞只是我的替身。”
“替身?什麼替身,嫁到飛雲山莊的第一個晚上,羅管事就很清楚明白的跟我說,我的老公是只雞,跟我拜堂的也是雞,從今以後這只雞就是我老公,雞在人在,雞亡人亡,這點你應該很清楚,所以我老公是這只公雞,不是你!”她一邊幫姜燕梳理著身上的羽毛,一邊否決他。
“我說了,它只是我的替身!”嶽涯俊逸絕倫的臉黑了,嘴角抽了抽,僵著嗓子提醒她。
現在他本尊都出現在她面前,她還如此寵愛這只公雞,那樣寵溺的撫摸著公雞,叫他心裡實在很不舒服!
“好女不事二夫,我只認這跟我拜堂的公雞,可不認什麼本尊、替身的!”她將姜燕緊抱在自己懷中,“所以你可別以我老公自稱,聽到沒有!”
她的意思很明顯,不承認他是自己名義上的丈夫。
嶽涯嘴角劇烈抽搐了下,低沉的嗓音帶著一抹涼意問著,“意思是沒了這只替身公雞,你就會正視我們兩人之間的問題,承認我是你的丈夫?如果是這樣,還不簡單!”
一道指風瞬間從他指尖彈出,只見本來還在她懷中咕咕叫的姜燕,脖子一歪,整只雞癱軟在她懷中。
“啊——”王子霏驚駭地尖叫。
岳涯滿意的為自己倒杯茶喝,少了一個討厭的情敵——雖說情敵是公雞,心底還是滿爽的。
“阿燕?阿燕?你快醒醒啊!”姜燕就這麼在她眼前沒了聲息,王子霏急地搖著她大喊,“阿燕,你怎麼了?!”
“你的公雞醒不過來的,不用叫了,現在該來談談我們的問題了。”
瞧他那氣定神閑的得意模樣,王子霏瞬間反應過來,將懷中的公雞放到床上,猛地站起身走向他,震怒的一把拽住他的衣襟,朝著他怒吼——
“你這混蛋!阿燕惹你了嗎?你竟然把她、把她……弄死……”王子霏怒火熊熊的瞪著他,吼著吼著就哭了出來,邊哭邊捶著他泣不成聲的喃喃念著,“你把阿燕還給我!你這混蛋……你竟然把她弄死……你太過分了,我要殺了你,你這殺人兇手……”
嶽涯怔愕的看著失控的捶打著他的王子霏,從以前他就知道她十分寶貝這只公雞,連落水也要先救這只雞,當時誤以為她這般要緊這只公雞,是因為把這只雞當寵物,但現在才知道她的感情這麼深!
她總是把“雞在人在,雞亡人亡”的話掛在嘴邊,現在這只公雞暈死了,她就沒有這些顧忌,為何還這般要緊?
她為了一隻公雞大哭著跟他叫囂、動手打他,甚至要為了一隻雞殺他,自己在她心目中的地位難道真的比一隻公雞還不如?嶽涯的臉比鍋底還黑。
認識她這麼久,就算是在黑旗山那種惡劣環境下她都能很開心的自娛,從未見她哭過,這回竟然為了一隻公雞哭得這般淒慘,也夠叫他於心不忍。
“好了,你別哭了,不就是一隻雞,再養不就有了。”嶽涯握住她的拳頭哄著。
“什麼叫再養就有?我就要這一隻雞,別的不行,啊……阿燕……”她哭得淒慘,“別只雞我才不要,阿燕在裡面啊,你這混蛋殺人兇手,阿燕哪裡惹你了,你要這樣害她,你受傷的時候阿燕還救過你,還教我怎麼用藥,你竟然這樣殘忍,恩將仇報!”
這只公雞什麼時候救過他啊?嶽涯有種無語問蒼天的感覺,“行,別哭了,我把你的公雞燕弄醒不就得了,別哭了。”
他再不把公雞弄醒,子霏等會兒肯定要拿刀砍人殺夫了!
“弄醒?”王子霏聽到關鍵字瞬間止住了淚水,淚眼汪汪的看著他。嶽涯臉色不是很好看的點頭,“嗯,我不過是弄暈它而已。”
王子霏用力抹去臉上的淚水,扯著他的衣襟往回走,指著跟只死雞一樣的公雞燕催促,“快點,你快把它弄醒,你今天要不把它弄醒,我跟你拚命!”
嶽涯冷颼颼的睨著床上昏死的公雞,心底充滿厭惡,卻又不能不照辦,他不想再看見她哭了,看著她滿布淚水的臉蛋,他心裡很不好受。
“知道了。”嶽涯並起兩指,朝公雞身上用力一掐。
本已暈死的公雞一痛,突然彈了起來,咕咕咕的啼著。
一看見姜燕又恢復活蹦亂跳的,王子霏這時才破涕為笑,一把抱著姜燕,捧著公雞頭拚命親著,“太好了,阿燕,你沒事,嚇死我了。”
“咕、咕、咕!”姜燕奮力拍動著雞翅膀。“吼,子霏,我自己也嚇死了,還好沒事,這嶽涯只是嚇唬你的,這雞要是死了,只怕我也得跟著投胎,到時我就不認識你了。”
瞧王子霏激動的抱著公雞又親又笑,嶽涯再度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才將心口那翻騰的氣血給壓下去,他不斷告誡自己,不要跟一隻雞一般見識,但此時看著那只雞親密的在王子霏身上左蹭蹭右廝磨,他頓時覺得又有一股怒意升了上來,大爺他退一步,這只雞倒是得寸進尺了不成?
是可忍,孰不可忍,當真是不把他當一回事了嗎?哼,明著不能動手,他從別處就行了吧?
他忽然站了起來,用力咳了一聲,不懷好意地盯著窩在王子霏懷裡的姜燕,看得她一陣惡寒。這……這是又怎麼了,好端端的,怎麼又變了臉呢?
“嶽涯,怎麼了嗎?你可不要再欺負阿燕了,再來一次我就不理你嘍!”王子霏連忙抱緊姜燕,護犢似地向嶽涯皺起眉頭。
嶽涯大言不慚,“我一個大男人何必和一隻雞過不去?我只是餓了而已。”說完,向外大呼一聲,召來羅管事。
“就快到用午膳的時辰了,我有幾道想吃的,你吩咐著廚子下去做。”
羅管事愣了愣,問道:“主子想用些什麼?”心底卻不禁嘀咕,這都巳時末了,廚房的菜早都上爐子了,還換菜色啊……
嶽涯深吸一口氣,眼光瞄向那仍窩在王子霏懷裡的姜燕,看著她從那寬大錦袖間的小小頭顱,心底閃過一絲得意,張口流利道出,“姜蔥雞柳、蠔油雞翅、香椿雞片、腐乳雞、三杯雞、宮保雞丁、薑片木瓜黃豆燉鳳爪、雞絲拉皮……”
姜燕越聽臉色越是發白,猛然發覺嶽涯這股深深惡意的原因,連忙掙扎著要從王子霏懷裡竄出來。
“阿燕,你怎麼了……”王子霏見她突然劇烈扭動著身子,努力想將她抓緊,要安慰她嶽涯不會真敢對她動手。誰知,岳涯又適時補上一句,那渾厚的聲音在眾人耳中響起,如一道悶雷作響——
“記住,吩咐廚子那雞毛要一根一根拔乾淨了,雞肉也要用刀子好好拍打上一番,才軟嫩順口……”
咚!姜燕支持不住了,兩眼一翻,雙腳一直,整只雞身再度發軟,癱在王子霏的懷裡。現實真是一場惡夢,她看她還是繼續暈厥好了。
岳涯見狀,得意的勾起嘴角。
“幼稚鬼!”王子霏對他翻翻白眼,以前怎麼沒發現,這男人心眼竟比雞還小……
“為什麼罵我?我不過想吃雞……”嶽涯一臉無辜。
莊主命令都下了,廚房的廚子望著多道幾乎快完成的好菜,仍是得壓下滿腹苦水,手忙腳亂地給莊主折騰美食,費了好一番功夫,總算在午時末將好菜上桌。
看著滿桌的料理,王子霏滿頭汗水,還真給他張羅來了這一桌雞肉啊,一邊又慶倖,還好阿燕已經暈了過去,否則看到這一桌,不直接嚇得魂都飛了才怪!
“快吃吧,別餓壞了。”嶽涯夾了一隻蠔油雞翅放在她碗底,一副迫不及待享用美食的模樣。
王子霏冷眼看他,是,她是餓壞了,但如果不是小心眼的某個男人,她早該吃得飽飽,準備睡午覺來著。
“以後別再這樣嚇阿燕了,人家都說愛屋及烏,你對我好,就不能也愛屋及雞嗎?”
她一雙眼睛水汪汪的看著他,看得嶽涯一陣心虛,同時一陣悲涼。什麼愛屋及雞,他明明是人不及雞,發洩一下也不成嗎?
可惜為了不讓這小女人惱怒,他再有委屈也只得讓步,否則她要是再把不再理他的話搬出來,吃大虧的還是他啊。
吃完飯,讓人撤了飯桌,嶽涯幽幽喝著茶,繼續冷眼看著王子霏安慰著終於清醒的姜燕。
“阿燕,我讓嶽涯不再逗你,你也不要再嚇我了,我還沒有帶你到關外,還沒有帶你到處看風景,你要是再暈倒,魂都飛去投胎了,我會一輩子愧疚的。”王子霏一邊抹著淚,一邊開心說著。
看到他們一人一雞講得煞有介事,嶽涯看得實在很頭疼,真不知該要如何形容他此刻的心情。他活生生一個人,怎麼真就不如一隻公雞呢?
只是……子霏怎麼感覺不像是在跟一隻公雞對話,而是在跟人對話?一個人抑或是個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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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9-27 00:35:58
第二十八章 莊主吃醋了(2)
就在嶽涯眯起眼,視線冷沉鎖著王子霏與姜燕時,掩上的門扇傳來一陣低沉而急促的敲門聲音。
“主子,急事!”門外是馬瀚顯得有些緊急的嗓音。
“馬瀚,進來吧。”
嶽涯這話才剛說完,馬瀚已經推開門進入,神色十分不好看。“主子,方才李尚書讓人來報!”
“發生什麼事情了?”一聽到李尚書,岳涯整個心魂收回,急急問道。
坐在床邊,抱著姜燕的王子霏也趕緊收起大喜大悲的情緒,“李尚書說什麼了?”
“嶽頃逃走了!”
“嶽頃逃走?!”兩人異口同聲的驚呼。
馬瀚神色鐵青的點頭,“是的,在將嶽頃押往刑部大牢的路上,忽然被人劫走,詳細情形李尚書請莊主您過去實際瞭解。”
“我知道了,我這就過去。”
“等等,我也一起去。”
這案子是王子霏破的,沒理由不讓她過去,嶽涯點了點頭,但看到她手中的公雞馬上冷聲警告,“嗯,一起走吧,不許抱雞!”
“知道了。”王子霏放下姜燕,低聲囑咐,“阿燕,你好好待在屋裡等我回來。”
“子霏,快一點。”
“來了。”
一直到天黑了,王子霏和岳涯才從刑部裡出來,據李尚書說,岳頃是被一群從天而降、武功高強的黑衣人所救,連同老邱也一併被救走,一時還查不出是哪一路人所為。
王子霏一坐進馬車,整個人就靠在馬車壁上喘著大氣,隨後進入的嶽涯笑看她一眼,“這麼累?”她微掀著眼皮睨他一眼,“我從昨天到現在幾乎沒有闔眼,你認為我不累嗎?”
“子霏。”他有些心疼的看著她泛青的眼眶。
“幹麼?”
“謝謝你幫我洗清克妻的汙名。”
“呿,這有什麼好謝,這本來就是我的職責。”她橫他一眼,擺了下手,抽出後背的靠枕放在頭下,整個人橫躺在椅子上。“想感激我就痛快點寫了休書,讓我離去吧!”她還要帶著阿燕到關外呢。
“子霏,你對我們兩人的婚事就這麼不樂意?”
“廢話,你應該很清楚我從來不想嫁人,只想帶著嫁妝遠離這裡,這個念想也不會因為你是我烏龍替嫁的物件而改變。”她翻過身子,沒好氣地回應他。
不管嶽涯是怎麼想的,她就是無法接受好哥兒們變成自己名義上的丈夫,怎麼想怎麼彆扭!
“你這麼反感的原因,也只是因為你無法接受一個跟你沒有感情的男人碰你吧,對吧?”嶽涯知道她一向直白,也不跟她拐彎抹角。
王子霏嘴角暗抽,瞧瞧嶽涯說的,他這根本就是司馬昭之心啊。
“子霏,你放心吧,除非你同意,否則我不會碰你的,至於和離這事你就打消念頭吧,我們倆的婚姻是皇上作主,皇上是萬萬不可能許你這個心願。”
“怎麼可能,皇上明明說了答應我任何願望,君無戲言!”她才不相信嶽涯說的。
“皇帝肯定也跟你說了一句,在不破壞善良風俗,他這皇帝能力所及,會許你一個願望是吧?”
“你怎麼知道?”岳涯對天皇老子可真是瞭解啊。
岳涯一提起皇帝臉色就不是很好看,陰沉沉的說著,“從我十七歲那年,第一次見到皇上開始,每個月便要進宮見皇帝兩次面,直到我接任莊主之位,才不再這樣頻繁進宮,除非皇上召見,所以對他……我多少還是有些瞭解。”
他這麼一說,王子霏頓時瞪大眼,腦海立刻閃過一事,翻過身抱著靠墊,“你跟皇上熟,那跟皇后熟嗎?”
“我怎麼會跟皇后熟?”嶽涯好笑的睞她一眼,“見過幾次面罷了,談不上熟。”
“你對她的感覺和感受如何?”
“一國之母。”
“就這樣?”
岳涯點頭,他自然不會對王子霏提起,每當皇后看他時眼神總是燃燒著像是恨不得將他碎屍萬段的怒火,因此從他第一次見到冰冷高傲的皇后印象便十分不好,甚至是厭惡。
“你有惹過她嗎?”
“為何這麼問?”
“沒事,當我沒問!”王子霏瞥了他一眼,抱著靠枕,翻過身背對他,不想再開口。
看著她的背影,嶽涯沉默了片刻,“子霏,你的願望就留著吧,不要隨便浪費,日後也許有一天你會用到,實話同你說……在大婚之前我已經不下兩次進宮面見皇上,請求他撤銷婚事,他是無論如何也不肯答應,我私下打聽過……”
“打聽什麼?”這引起她的好奇,馬上又翻過身望著他。
“姜侍郎府裡發生那醜聞後,皇上當時並不是沒有考慮過撤回那道賜婚聖旨,之所以沒有撤回旨意的原因是……”
“是什麼啊,你快說,別急死我啊!”
“皇上身邊有位德順公公,他是自小服侍皇上的,皇上對他萬分信任,德順公公在聖旨下到薑府後,曾經又為這事找了高人蔔了一卦……那位高人告知德順公公,這樁姻緣乃天定,會百年好合,長長久久,還告知德順公公,我註定必須經歷七次娶妻,第八次才會成就,皇上得知大喜。因此,子霏,這事你還是暫時打消念頭,別急著浪費了你的心願,”嶽涯有些感歎與無奈地告知王子霏。
“放屁,江湖術士的話哪能信啊!”她後面都想接一句很不文雅的——那狗屎就能吃了。
“皇上信了。”
“難道就沒有可以解套的方法嗎?”她生氣的怒吼。
“有。”
“什麼方法,快說!”
嶽涯定定看著焦急想知道取消婚事方法的她,沉默片刻才不甘願地道:“我娶第九任妻子,將你休離!”一聽到他說的解套方法,王子霏嘴角劇烈抽搐,生氣的問:“沒有別的方法嗎?”
嶽涯搖頭。
王子霏忿忿咬牙,怒瞪著表情淡然的嶽涯片刻,生氣用力的拍了下靠墊,再度背對他,不想再同他說話。“別吵我,我要睡覺,到的時候記得叫我。”
她面向牆壁用力咬著手指,搞什麼,再娶一個?!
她一聽到嶽涯說的唯一的解套方法,胸口竟然竄出一團怒火,氣得想扯著嗓子破口大駡那皇帝!什麼叫再娶一個,那她算什麼?氣死她了!
她明顯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嶽涯也不再逼她,只要他不同意休離,皇上便不會同意他與子霏和離。車子穩穩地行進,讓獨自生著悶氣又十分疲憊的王子霏一下子陷入了沉睡,甚至發出微不可聞的鼾聲。
本是靠著車壁閉目養神的嶽涯忍不住睜開眼,看著熟睡的王子霏,她那張卸下偽裝,顯得還有些稚氣的臉蛋,壓下盤旋在心底的那股疑惑再度浮上。
她睡得如此熟,可見是累到了極點,她先是墜入河中,又撞見嶽頃的好事,請出李尚書來辦案,只是……她所提出的許多問題和看法十分縝密、一針見血,怎麼看也不像是一個住在深山裡沒見過世面村姑。
如果如她所說,她是道姑養大,一切都是道姑所教,但道姑最熟悉的應該是怎麼念經拜佛,她應該天天躲在道觀裡念經,怎麼會是追著命案跑,無時無刻不想著破案?
這王子霏很耐人尋味啊,她究竟是誰?
就在嶽涯困惑之時,馬車緩緩地駛入飛雲山莊。
前頭的馬瀚回過頭,敲了敲車壁,“主子,回到山莊了。”
“馬瀚,夫人睡著了,將馬車直接駛進赤霞院,在赤霞院門前停車。”嶽涯斜看著熟睡的王子霏,那嬌憨甜美的睡顏就像個純淨的孩子般,讓他捨不得將她喚醒。
“是。”
馬瀚刻意放慢馬車速度,進入飛雲山莊後,沿著青黑瓦的圍牆,緩慢的繞過幾座假山,穿過灑落細碎月光的悠長小徑,緩緩停在赤霞院門前。
“主子,回到赤霞院了。”馬瀚刻意壓低嗓音告知,同時輕手輕腳地將馬車門簾拉開。
岳涯抱著王子霏彎身走下馬車,也特意壓低音量,“讓人備些吃食跟熱水過來,我要沐浴。”
“是的。”
嶽涯一向不喜歡他人在身邊服侍,馬瀚領了命後便駕著馬車離去。
下人早已點上燈火,花木扶疏、造景優美的院子在一盞一盞昏黃色的燭光照映下顯得夢幻又迷離,讓人有一種不切實際的感覺。
嶽涯第一次感覺到這院子很美,也許是因為心境的改變,再度踏進這裡,整個心情頓時輕鬆無比。
以往他十分厭惡在太陽下山後再回到赤霞院來,對這裡他充滿著濃濃厭惡與煩躁,隨著娶進來的女子一個一個意外身亡,他回到這赤霞院的次數愈來愈少,到後來他幾乎不願意再踏入一步,直到今天。
懷中的這個女人讓他願意再度踏進這裡,而不再讓他感覺這裡是令他厭惡、令他想逃避,躲過良心苛責的地方。
岳涯抱著王子霏進到燈火通明的屋裡,才剛繞過花廳進到內廳,在屋子裡等著王子霏回來的姜燕看到這一幕,驚駭地扯著嗓子又要咕咕叫。
這才開了嘴而已,她就聽到嶽涯低喝,“閉嘴,你要是敢吵醒她,我馬上讓人把你燉了,滾一邊去!”恐怖的威脅讓即將出口的一聲咕硬生生地卡在喉嚨裡,差點沒把姜燕嗆死。
岳涯將王子霏放到床上,又斜睨了眼自動跑到角落去蹲著的公雞,冷笑了聲,暗忖這只叫阿燕的公雞果然聽得懂他說的話!
回到山莊這一路上他思索出了一個結論,這只公雞跟子霏之間有著尋常人無法理解的秘密,至於是什麼秘密,恐怕只能子霏自己親口說出,而他相信自己有足夠耐心等到她開口。
作者:
我是分身
時間:
2017-9-27 00:36:13
第二十九章 婢女不安分(1)
屋外樹上的蟬鳴、鳥叫響得讓人難以睡眠,那熱辣辣的陽光毫無遮攔地自雕花窗櫺泄下,將整個房間照得通亮,幾道刺眼光芒投射進晃動的紗幔,照在熟睡的人兒臉上。
又吵又亮的,讓王子霏煩躁地在床上翻來覆去,睡得很不安穩,卻又捨不得起床,只能繼續像條在鍋裡煎的魚一樣不斷翻面。
她想拉過被子蒙住頭繼續睡,可是被子怎麼拉就是拉不動,她生氣地踢了下腳後,又用力一拉,可是這被子像是被什麼壓住了,怎麼拉都拉不過來,沒法蓋住臉。
就在她拚命扯著被子時,一記帶著濃濃睡意的嗓音自她身邊傳來——
“你再繼續扯,我的衣服都要被你扯破了!”
子霏的睡相可真不是普通的難看,一整晚不是踢便是翻身,現在又是拉又是扯的,讓他不想醒來都不成。這聲音……王子霏一怔,倏地朝聲源方向望去,不看還好,一看整個人瞬間彈跳坐起的放聲尖叫。
“啊,你——你——”她的手指顫巍巍的指著正用一雙沉定冷眸瞅著她的嶽涯,一句話怎麼也說不完整。
“你還要繼續尖叫到什麼時候,想讓人誤以為又發生命案了?”岳涯冷然的問著。
他這話一出,她即刻止住尖叫,待受震撼的心魂稍微回歸原位,用力吞了吞口水質問:“你、你為什麼會在這裡?!還跟我睡同一張床!”這色胚竟然還衣衫不整的袒露著胸口,根本是故意的!
“赤霞院是我的院子,我不在這裡要在哪裡?”
她用力扁嘴,深吸口氣,“就算這是你的院子,你就非得跟我躺同一張床嗎?”
“你認為這屋子有其他我可以躺的地方?”
順著岳涯冷然的眼神望去,姜燕正在靠窗邊的矮榻上睡大覺,一派悠閒模樣,絲毫不知自己正遭人怨恨。
“就算如此,你可別忘了你答應過不碰我的,你這道貌岸然的偽君子,睡覺不穿好衣服,你存的是什麼居心!”
“你先看看是誰碰誰?”嶽涯挑著眉,瞅著她的手。
她順著她另一手上抓的東西一看,他身上大半件的中衣都被扯在她手上,她再看了看他露出一大片精碩胸膛,驚駭得馬上鬆開手,又在自個兒衣服上用力擦著手。
“為什麼我會抓著你的衣服……”該死,這樣看起來分明自己才是道貌岸然的女漢子!
“這得問你為什麼不好好睡覺,直拽我的衣服?”嶽涯很傷腦筋的反問她。
“太陽太大了,我想抓被子來蓋頭!”她用力拍了下腦門,懊惱的說著。
嶽涯很無奈的坐起身,將中衣帶子系好,拍拍她的頭後轉身,坐在床邊套上靴子。“你繼續睡吧,我還有事情。”
“你不睡了?”聽他這麼說,王子霏頓時松了一大口氣。
“你不僅睡相難看,一整晚拳打腳踢的,還會說夢話,你認為我還睡得著嗎?”
“我說夢話,還拳打腳踢?”她打死不信。
“不相信你可以問你養的公雞。”岳涯側目看向窗臺下已經清醒的姜燕,挑了挑眉。王子霏狐疑的眼神朝著正靜靜看著她的姜燕望去,只見姜燕對著她猛點頭。
看著他們一人一雞的無聲動作,嶽涯便可以確定他心底的疑惑。他轉頭朝著門外喊了聲,“來人,備水!”
“等等,你要在這裡沐浴?”一聽到他所喊的,王子霏馬上跳了起來,拉著他問:“你不許在這裡洗,你可別忘你答應我的事情。”
“不在這裡,難道你要我在大庭廣眾之下沐浴?放心,這兒有沐浴間。”嶽涯好笑的看著她,“子霏,你這是怎麼了?不就是身分上的轉變,對我有必要像是看到仇人一樣嗎?”
看著他俊逸臉龐上那抹調侃笑容,她愣愣的鬆開手,“好吧,我承認我反應過度了,誰讓我們這身分很尷尬!”
嶽涯轉過身,雙手搭著她的肩膀,拍了兩下,“子霏,短期間你期望的事情是不可能成真,但我答應你,在適當時機我會向皇上提出要求,完成你的心願,所以在這之前我們還是同以前一樣當個好朋友,你也可以繼續把我當好哥兒們,可以嗎?”
是啊,當好哥兒們總比當仇人好,不管怎麼說,嶽涯都是她名義上的老公,他就算要同她履行夫妻義務,她也沒法拒絕。
難得嶽涯肯這樣繼續對待她,她要是再跟刺蝟一樣抗拒他,那就太超過了。她噘唇有些無辜的看了他一眼,點頭,“嗯,就繼續當好哥兒們。”
“你看是要繼續補眠,還是讓人備膳,我沐浴完有事要辦,你就跟平日一樣想做什麼就做什麼,不要顧慮到我。”嶽涯又拍了拍她纖細的肩膀,轉身走向沐浴間。
“嗯。”
看了眼他挺拔健碩的背影,王子霏又躺回床上,大字形的霸佔著整張床,若有所思地看著床帳頂上的蔓陀羅紋,思緒又不由得回想嶽涯先前所說的話。
這時兩名丫鬟端著早膳進入,她從未見過這兩人,眼生得很,心底不禁升起一股疑惑。
“你們在做什麼?”
“回夫人,我們給莊主跟夫人送來早膳。”其中穿著水藍色的丫鬟回答。
“我並沒有傳膳,也沒有傳你們進入,你們私自進入,還有把我當主子嗎?”王子霏坐起身,掀開垂落床帳,怒聲質問:“是誰這麼大膽子,沒有經過我的同意,讓你們兩個進入赤霞院的!”不是她故意擺架子,實在是怕這山莊裡還藏著什麼不懷好意的人要對她不利。
“回夫人,是柯嬤嬤派奴婢倆來服侍夫人跟莊主的。”穿著水綠色丫鬟面對她的怒氣,臉上並沒有驚懼之色,依舊是冷著聲回答。
“出去,把你們端來的早膳都端走。”王子霏拿過垂掛在一旁架子上的外裳套上。
見她們倆並無離去的意思,她決定擺出莊主夫人的威嚴冷道:“莫非莊主夫人講的話不夠分量,不能命令你們兩個不長眼的丫鬟?來人!”她朝外怒喝一聲。
馬瀚和黃超隨即進屋,有些疑惑不解的看著王子霏,但礙于昨晚嶽涯交代,必須把她當成莊主夫人一樣敬重,因此他們也不敢不從,異口同聲問道:“不知夫人有何吩咐。”
“把這兩個不聽話的丫鬟拖下去家法伺候,一人各打二十大板,讓她們長記性,知道誰才是主子!”王子霏憤怒的命令。
兩個丫鬟直掙扎,嘴裡喊著,“夫人,我們是柯嬤嬤派來服侍夫人的,夫人……”
“柯嬤嬤?我可從來沒聽過這個人,哪個院子的膽子真大,不經過我同意便派人來,敢情這柯嬤嬤比我這莊主夫人派頭還大!”王子霏雙臂抱胸,冷冷的低諷了聲,她以前看戲劇看小說,深知欺主惡奴的可怕,此時不壓她一頭,以後只怕要叫她爬到自個兒頭上了。
“怎麼回事?”這才剛坐進浴桶便聽見外邊一陣吵鬧,嶽涯也沒閒情繼續泡澡,只著了件中褲便趕緊自沐浴間出來,一邊擦拭著黑髮一邊問著。
“莊主,莊主饒命啊!”兩個丫鬟一見岳涯出來,便要撲向前哭訴求饒。見狀,王子霏馬上往嶽涯身前一站,讓那兩個丫鬟直接撞上她。
哼,這兩個來路不明、居心叵測的小蹄子,誰也別想碰嶽涯一根腳毛。
“黃超、馬瀚,你們兩個還不將這兩個小蹄子拉下去,杵在哪裡做什麼?狠狠的讓她們長長記性,別讓她們一大清早的繼續在這邊給我添堵。”王子霏朝黃超跟馬瀚怒喝。
“沒聽到夫人說的嗎?還不把這兩個惹夫人生氣的丫鬟拖下去!”岳涯冷聲命令。
雖然他不解子霏為何突然找這兩個丫鬟的麻煩,不過肯定有他所不知道的原因,尤其他看見子霏剛剛護著他的模樣,不由得有些開心,這丫頭看來挺在意他的嘛。
“是的。”馬瀚跟黃超向前,忙將這兩個丫鬟給拉下去家法伺候。
“莊主,饒命啊,莊主饒命啊!”
“馬瀚、黃超,這兩個丫鬟不懷好意試圖勾引莊主,家法處罰完後,把她們兩個給我丟到人販子那裡賣了。”她雙手叉腰再加一道命令,“順便讓羅管事派人送一份早膳上來。”
“是。”馬瀚跟黃超扯著這兩個丫鬟頭也不回的離開走出赤霞院。整個赤霞院瞬間陷入一片寂靜。
親眼盯著人被架出赤霞院,王子霏這才滿意轉身,好笑的看著一臉淡然的他。“你不好奇,不怪我?”
“怪你什麼?你是莊主夫人,怎麼處置府裡下人是你的事情,我為什麼要為這事質疑或是責怪你?況且你不是一個會隨便找人麻煩的人,會這麼做必然有你的原因。”嶽涯轉身走至衣櫃前,拉開衣櫃取出一件衣裳套上。
“那個柯嬤嬤是誰?”她追上去問著。
“神秘人的眼線。”
“神秘人的眼線?你說得這麼神秘,我都聽不懂你在說什麼?”她瞅著他,眼尾眸光瞧見姜燕已經跳上桌,打
算吃方才那兩個丫鬟送來的早膳,連忙大吼,“阿燕,不許吃,有毒!”
“你如何知道這飯菜有毒?”這應該就是她藉機將人轟出山莊的最主要原因。
“很簡單啊,我住到這飛雲山莊時,我就同羅管事交代了,除了守門跑腿的,我不要人伺候,外送三餐及打掃幾個固定時間外,其餘不許有人進入屋裡,就連三餐膳食也是我開口才會送上來,絕不會沒有命令便自己送來的道理。
“羅管事派來的人很有分寸,可這兩個丫鬟分明不同,像是有人自作主張送來的,主子沒叫傳膳,下人敢私自送膳嗎?所以我敢打包票這食物裡肯定有問題,且這問題是針對你而來的。”
“分析得不無道理。”嶽涯拿起梳粧檯上的玉梳打算梳頭。
“對了,既然你都知道那個什麼柯嬤嬤是神秘人的眼線,你怎麼不把這根釘子拔了?”她坐在床沿看著梳著一頭長髮比女人還漂亮的嶽涯。
“拔掉這一根,後面那神秘人又補上幾釘,抓不勝抓,不如就讓這根釘子釘在那裡,省得費神。”這麼久了,始終揪不出那幕後神秘人,讓他也頗為傷神。
“你的做法沒有錯,可是太消極了,不能老是處於被動,老這樣處於挨打的位置你不覺得煩嗎?”她一臉忿忿的。
“揪不出對方,你讓我如何積極?女神捕!”嶽涯笑看她那漲紅的小臉,笑著調侃她。
“吼,不要這樣叫我,什麼女神捕!”被人家這樣叫,她會很不好意思的!
“不這麼稱呼,那要怎麼叫?若不是你,我到現在還背著那克妻命的汙名。”
這時兩名丫鬟端著早膳進入,她從未見過這兩人,眼生得很,心底不禁升起一股疑惑。
“你們在做什麼?”
“回夫人,我們給莊主跟夫人送來早膳。”其中穿著水藍色的丫鬟回答。
“我並沒有傳膳,也沒有傳你們進入,你們私自進入,還有把我當主子嗎?”王子霏坐起身,掀開垂落床帳,怒聲質問:“是誰這麼大膽子,沒有經過我的同意,讓你們兩個進入赤霞院的!”不是她故意擺架子,實在是怕這山莊裡還藏著什麼不懷好意的人要對她不利。
“回夫人,是柯嬤嬤派奴婢倆來服侍夫人跟莊主的。”穿著水綠色丫鬟面對她的怒氣,臉上並沒有驚懼之色,依舊是冷著聲回答。
“出去,把你們端來的早膳都端走。”王子霏拿過垂掛在一旁架子上的外裳套上。
見她們倆並無離去的意思,她決定擺出莊主夫人的威嚴冷道:“莫非莊主夫人講的話不夠分量,不能命令你們兩個不長眼的丫鬟?來人!”她朝外怒喝一聲。
馬瀚和黃超隨即進屋,有些疑惑不解的看著王子霏,但礙于昨晚嶽涯交代,必須把她當成莊主夫人一樣敬重,因此他們也不敢不從,異口同聲問道:“不知夫人有何吩咐。”
“把這兩個不聽話的丫鬟拖下去家法伺候,一人各打二十大板,讓她們長記性,知道誰才是主子!”王子霏憤怒的命令。
兩個丫鬟直掙扎,嘴裡喊著,“夫人,我們是柯嬤嬤派來服侍夫人的,夫人……”
“柯嬤嬤?我可從來沒聽過這個人,哪個院子的膽子真大,不經過我同意便派人來,敢情這柯嬤嬤比我這莊主夫人派頭還大!”王子霏雙臂抱胸,冷冷的低諷了聲,她以前看戲劇看小說,深知欺主惡奴的可怕,此時不壓她一頭,以後只怕要叫她爬到自個兒頭上了。
作者:
我是分身
時間:
2017-9-27 00:36:28
第二十九章 婢女不安分(2)
“怎麼回事?”這才剛坐進浴桶便聽見外邊一陣吵鬧,嶽涯也沒閒情繼續泡澡,只著了件中褲便趕緊自沐浴間出來,一邊擦拭著黑髮一邊問著。
“莊主,莊主饒命啊!”兩個丫鬟一見岳涯出來,便要撲向前哭訴求饒。見狀,王子霏馬上往嶽涯身前一站,讓那兩個丫鬟直接撞上她。
哼,這兩個來路不明、居心叵測的小蹄子,誰也別想碰嶽涯一根腳毛。
“黃超、馬瀚,你們兩個還不將這兩個小蹄子拉下去,杵在哪裡做什麼?狠狠的讓她們長長記性,別讓她們一大清早的繼續在這邊給我添堵。”王子霏朝黃超跟馬瀚怒喝。
“沒聽到夫人說的嗎?還不把這兩個惹夫人生氣的丫鬟拖下去!”岳涯冷聲命令。
雖然他不解子霏為何突然找這兩個丫鬟的麻煩,不過肯定有他所不知道的原因,尤其他看見子霏剛剛護著他的模樣,不由得有些開心,這丫頭看來挺在意他的嘛。
“是的。”馬瀚跟黃超向前,忙將這兩個丫鬟給拉下去家法伺候。
“莊主,饒命啊,莊主饒命啊!”
“馬瀚、黃超,這兩個丫鬟不懷好意試圖勾引莊主,家法處罰完後,把她們兩個給我丟到人販子那裡賣了。”她雙手叉腰再加一道命令,“順便讓羅管事派人送一份早膳上來。”
“是。”馬瀚跟黃超扯著這兩個丫鬟頭也不回的離開走出赤霞院。整個赤霞院瞬間陷入一片寂靜。
親眼盯著人被架出赤霞院,王子霏這才滿意轉身,好笑的看著一臉淡然的他。“你不好奇,不怪我?”
“怪你什麼?你是莊主夫人,怎麼處置府裡下人是你的事情,我為什麼要為這事質疑或是責怪你?況且你不是一個會隨便找人麻煩的人,會這麼做必然有你的原因。”嶽涯轉身走至衣櫃前,拉開衣櫃取出一件衣裳套上。
“那個柯嬤嬤是誰?”她追上去問著。
“神秘人的眼線。”
“神秘人的眼線?你說得這麼神秘,我都聽不懂你在說什麼?”她瞅著他,眼尾眸光瞧見姜燕已經跳上桌,打算吃方才那兩個丫鬟送來的早膳,連忙大吼,“阿燕,不許吃,有毒!”
“你如何知道這飯菜有毒?”這應該就是她藉機將人轟出山莊的最主要原因。
“很簡單啊,我住到這飛雲山莊時,我就同羅管事交代了,除了守門跑腿的,我不要人伺候,外送三餐及打掃幾個固定時間外,其餘不許有人進入屋裡,就連三餐膳食也是我開口才會送上來,絕不會沒有命令便自己送來的道理。
“羅管事派來的人很有分寸,可這兩個丫鬟分明不同,像是有人自作主張送來的,主子沒叫傳膳,下人敢私自送膳嗎?所以我敢打包票這食物裡肯定有問題,且這問題是針對你而來的。”
“分析得不無道理。”嶽涯拿起梳粧檯上的玉梳打算梳頭。
“對了,既然你都知道那個什麼柯嬤嬤是神秘人的眼線,你怎麼不把這根釘子拔了?”她坐在床沿看著梳著一頭長髮比女人還漂亮的嶽涯。
“拔掉這一根,後面那神秘人又補上幾釘,抓不勝抓,不如就讓這根釘子釘在那裡,省得費神。”這麼久了,始終揪不出那幕後神秘人,讓他也頗為傷神。
“你的做法沒有錯,可是太消極了,不能老是處於被動,老這樣處於挨打的位置你不覺得煩嗎?”她一臉忿忿的。
“揪不出對方,你讓我如何積極?女神捕!”嶽涯笑看她那漲紅的小臉,笑著調侃她。
“吼,不要這樣叫我,什麼女神捕!”被人家這樣叫,她會很不好意思的!
“不這麼稱呼,那要怎麼叫?若不是你,我到現在還背著那克妻命的汙名。”
“想感謝我,那分我一半財產吧。”嶽涯的一半財產應該夠她逍遙自在揮霍一輩子吧。
“除了飛雲山莊的公有財產外,我私人名下的產業全交到你手上,讓你全權負責如何?”
“真的?!”一聽到他要將所有產業交給自己,王子霏眼前出現一座又一座金光閃閃的金元寶山。
“晚點便讓羅管事將我那一份交給你,你想怎麼處理都隨你,我沒意見。”
“好啊,好啊!”
哇,實在看不出來嶽涯這麼慷慨,他那一份就算沒有飛雲山莊的總財產那麼多,應該也夠她過上滋潤的一輩子才是,等她跟嶽涯的事情處理好了,她就帶著他的財產遠走高飛到關外去,到時也就不跟他要贍養費了。
“瞧你這財迷模樣,不過是一點私產便高興成這樣。”嶽涯屈指彈了下她的額頭。
門外傳來一陣敲門聲音,嶽涯的貼身小廝一兩在門邊說:“莊主和夫人既然醒了,小的們給兩位送早膳上來可好?”
“送進來吧。”
“見過主子跟夫人。”端著早膳的一兩跟他身後兩名小廝,恭敬的向他們倆行禮。
“布膳吧,夫人差不多餓了。”
王子霏有些驚喜的看著這一桌,比她平日在山莊吃的還要精緻,有許多她沒吃過的,也顧不得所有菜色還沒放上桌,馬上拿起筷子另外為姜燕夾了一份放到她面前,摸摸她的頭說道:“阿燕,昨晚沒吃飯吧,應該餓了,快吃吧。”
一看到這情景,別說岳涯頭頂冒出一團黑煙,連他們三個小廝也是頭頂掛了一排黑線。
他堂堂一個男人,王子霏名義上的丈夫,竟然比不上一隻替身公雞?嶽涯用力深吸著大氣,將所有的火氣壓縮到肚子裡。
瞄了眼小廝們放到桌上的菜色,又看了眼姜燕,他這才開口提醒為首的一兩,“以後記得幫那只公雞另外備一份膳食。”
公雞也備膳食……公雞吃吃剩的糟糠就可,竟然還要另外備膳食?三名小廝愣了下,順著嶽涯的眸光望去,心想這真是應驗了一句話,“一人得道雞犬升天”,人不如狗,現在得改成人不如雞了。
“是,小的們會記得另外幫公雞備一份膳食的。”他們三人雖然是滿腹質疑,卻也不敢有任何意見,誰讓那雞是夫人的寵物呢。
“退下吧,夫人用膳不喜歡有人在一旁。”岳涯擺手示意他們全退下。
王子霏坐到桌邊拿起筷子夾著菜就吃,也不跟嶽涯客氣,反正他們以前每次在外頭見面都是她一直拚命吃,沒空理嶽涯,他也是習慣了的。
嶽涯在她身旁坐下,拿起筷子夾了塊鹵肉放到她碗裡,“嘗嘗這個,別看它這模樣讓人沒什麼食欲,這可是福嬸的拿手私房菜,別處是吃不到的。”
“嗯。”她將他放進自己碗裡的肉放進嘴裡吃著,水眸突然大睜,這肉好吃得讓她忍不住手捂著唇,眉開眼笑的對著他猛點頭。
“我沒騙你吧。”嶽涯揚唇,又夾了另外一道小菜放到她碗裡,“再嘗嘗這個,保證你也會愛上。”
那吃進嘴裡滿口芳香的好滋味,讓王子霏簡直不知怎麼形容,只能猛比著大拇指說贊,她享受著美食,開心地忍不住猛捶嶽涯的手臂。
直到嘴裡的食物吞下,她有些嬌嗔的抗議,“太過分了,為什麼我來這麼久都吃不到這麼好吃的菜色,你這才一回到山莊,這私房功夫菜馬上就端出來,太厚此薄彼了。”
“福嬸是跟著我的,我在別院期間她便到別院專門為我料理三餐,我昨天回山莊來,她自然也跟著來為我準備膳食。”嶽涯解釋著。
“哇,你太過分了,怎麼可以只有你有好吃的,好廚子只為你一人做飯,要是你不在,我豈不是吃不到這麼好吃的佳餚了?”她小臉蛋皺起。
“我會交代福嬸,日後我要是不在山莊裡,也必須幫你備膳食,這樣成嗎?”
她雙眼頓時放亮,一個勁猛點頭,“嶽涯,你對我真好,就這麼說定了。”
看著她眉開眼笑,臉上放光的表情,嶽涯不由得搖頭,在心裡對著她說著:不對你好,要對誰好?你是我這一輩子唯一想要真心對待的女人。
王子霏大約吃了半飽,想起了他們稍早的話題,忍不住又將話繞回來,“欸,嶽涯,你早先說的意思是,除了嶽頃外,這山莊還有人要對你不利,會是跟從你入關後,便派人開始暗殺你的那個幕後指使者有關係嗎?”這時間點十分巧合,讓她實在很懷疑。
“我最早也是如此猜想,只是一路追查結果……似乎沒有我想像這麼簡單。”嶽涯停下用膳的動作,表情有些沉重地看著她。就算明白可能是“她”,但沒證據也沒用。
“你查到什麼?”
他搖頭頗為失望的說:“什麼都沒查到。”
“什麼叫做你查到後來發現事情沒你想的簡單,又說沒查到,你在玩接龍還是文字遊戲啊!”
“還不懂嗎?”嶽涯放下碗筷,那對好看的劍眉微擰,“到最後所有的線索像是斷了頭一樣,不管動用多少人力如何追查,結果就是再也查不到任何線索和搜集證據。”
“切,幽靈人犯案啊?”
嶽涯深深的皺起眉頭,“差不多是這樣,不管用任何方式都無法繼續追查,也就只有一個原因,就像你在黑旗山上跟我說的,有可能是權勢滔天之人,不過……”
“不過什麼?”
“當今世上有這權力的人,除了皇上與魏丞相之外,沒有人有這權力,可這兩人在我有印象起就十分疼愛我,皇上不說,魏丞相也等於是將我當成兒子般疼愛,至於皇上,他要我的命只要一句話,無須如此大費周章,因此想要我的命的人絕不可能是他們。”嶽涯拿過一旁帕子,拭去嘴邊的油膩說道。
“除了這兩人,你難道再沒有懷疑過其他同樣手握大權的人?”嶽涯怎麼就不懷疑皇后呢?她該不該將皇后命她下毒之事告知他?
“你說的是皇后嗎?”嶽涯倒了杯熱茶呷著,嗤笑出聲,“我心裡的目標人物也是她,但苦無證據,再加上無法真的肯定皇后的動機,所以我一直沒將這幕後主使者明確點出。另外我又不是皇子,就算知道是她做的,但為什麼呢?我的存在並不會影響她啊。”
“你何以這麼篤定,你的存在不會威脅到任何人?”王子霏放下筷子,橫了嶽涯一眼反問。
虧他還常上禦書房走動,他怎麼就沒發現,他和皇上有六七分神似!這也是她最近想通徹的一點。
“我唯一威脅到的人便是堂兄岳頃。”嶽涯為她添了杯熱茶,讓她解解油膩。
“岳涯,薑家發生的事情你應該也略有耳聞,在我做出這些事情後,薑世博早該把我轟出去,為何還是要我替嫁?除了你克妻,他捨不得姜美玉送死之外,你可有想過是不是另有原因?”王子霏呷了口茶後反問他,想聽聽他的看法。
“你的意思是,撇開皇上這一層面不提,薑世博背後還有人讓他不得不這麼做?”經王子霏這一提醒,嶽涯精銳眼眸閃過一絲驚詫。“而那人是皇后?”
王子霏點了點頭,“你不解她為何這麼做是吧?我想,大概只有你認為自己的存在不會對她造成威脅,然而皇后可不這麼認為,你的存在對她才是嚴重的大威脅。”
“子霏,屋裡就我們兩人,你胡亂發表自己的看法都不會有事,可這話不能到外邊亂說,會惹殺身之禍。”嶽涯表情凝重的提醒她。
皇后可不像皇上那般仁慈,朝廷上有不少官員因為無意間得罪了皇后的娘家,被皇后暗中出手給貶到了邊城或是送上刑台,這事他不能不提醒子霏。
嶽涯這才想起,前天王子霏從禦書房出來後曾被喜樂公公帶走,遂語氣擔憂的問:“子霏,那天皇后沒有為難你吧?”
“你怎麼知道皇后找過我?”
“那日我在宮門外等你,想跟你一起走,碰見小李子公公才知你被皇后傳去。”
“你想知道她找我是為了什麼事情嗎?與你有關。”
嶽涯眉尾一挑。
王子霏解下頸子上的鏈子推到他面前,“知道這是什麼嗎?大婚前一晚薑世博交給我的,要我務必完成一個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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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分身
時間:
2017-9-27 00:36:42
第三十章 巧計釣內賊(1)
嶽涯拿過鏈子瞄了眼,語氣輕鬆,平常得好像時常看見這東西似的,“裡頭裝的是哪種毒?”
“你知道這裡頭裝的是毒藥?!”
“我長年在外做生意,見過不少稀奇古怪的東西,這煉墜子是邊關傳進來,專門用來藏藥,一般藏的是毒藥,且不容易被人輕易發現。”嶽涯點頭,指著墜子上那造型做得很漂亮的小開關。“只要不拔開這栓子,裡頭的藥不會外漏,不知道的人只會當成是一件很漂亮的首飾。
“子霏,說說你的看法吧,皇后為何要我的命?”
“你是真不知還假不知?”王子霏睨著他,不相信他和自己都說到了這地步,還會不明白皇后的心思。
“有一種說法叫做揣著明白裝糊塗,你聽過嗎?”
“你這叫逃避!”她氣呼呼的戳了他的額頭一下。
“子霏,我承認我是逃避,我的心底確實存著許多無法向人證實的困惑,”他笑著拉下她的手,握在自己手心裡,“每每這些疑惑浮現腦海,我只能勸著自己……一切都是自己多想……”
“我給你一個提示,你自己想,一切就會有答案了,不過在這之前,你不可以開口問我究竟在做什麼。”
“成。”
“跟我來。”她將他拉到梳粧檯前,要他坐下。
她拿起梳粧檯上的水粉在他臉上上妝,同時又取來她扮鬼的假鬍子貼到他臉上。片刻,一張輪廓分明、氣宇不凡的中年男子臉龐出現在銅鏡裡。
王子霏放下眉筆,拍了拍手,“好了,你看看鏡子裡的自己像誰?”
當嶽涯驚見鏡中自己容貌之時,頓時猛烈倒抽一口氣,心臟劇烈跳動,難以置信的緊盯著鏡子,他怎麼長得與那人如此相像?!
“你好好的想想,心裡就會有答案了。”王子霏拍拍他的肩膀,說完,抱著姜燕就走出房門,留下嶽涯一人獨處。
嶽涯愣愣的摸著銅鏡裡的自己,怎麼都無法相信眼睛所看到的,他的心思亂成一團,很多事情糾結在一起,令他難以消化。
他的回憶迅速回到小時候,德順公公找上他時,抱著他钜細靡遺的問著他的生活點滴,有時德順公公來訪慰問,不遠處總會有個男人站得遠遠的在偷看著他……
他第一次到禦書房時,皇上看到他時神色驚喜且欣慰,眼中甚至泛著水霧,以及每一次他出自肺腑的關心……還有皇后每見他一次,那愈加兇狠的厭惡眼神,到最近一次又一次遭到追殺……一直盤旋在心的困惑瞬間有了答案……
岳涯黑眸緊閉,壓下慌亂的心緒,努力地想接受這令人震驚的發現,直到片刻過後,才又睜開眼,此刻眼底已是一片清明,心下同時有了新的決定。
王子霏將姜燕放到院子裡散步,自己坐在庭院裡的造景石雕上,兩手撐著粉腮看著姜燕。
“阿燕啊,你說這是為什麼?好好的一個皇子為何會落難成一個商人之子呢?”
姜燕只是睜大眼睛看著她,她也想不透這麼複雜的事,壓根答不上來。
“唉,我是白問了,你要是知道,當年就不會被狠心的薑老夫人丟掉,你娘就不會冤枉死了,是吧?”王子霏朝著有些垂頭喪氣的姜燕說著,“對於嶽涯的遭遇,你也是心有戚戚焉的,是嗎?”
“嗯。”
“阿燕,嶽涯他比你幸運多了,雖然是個皇帝不敢認回的皇子,但生活無慮,相對你就比他可憐多了,等事情解決,我帶你去你想去的地方看看,然後……要是你想回來當人,我們就去找位高僧,問問看他有沒有解決的辦法,好嗎?”
一人一雞的對話再度震撼了自屋裡走出來的嶽涯,他實在想不透,姜燕分明就是子霏自己,為何她總是對著公雞叫阿燕?子霏顯然不喜歡姜燕這個名字,但為何把這個名字讓給一隻公雞?不知為何他對於這一事有些在意,改天有機會,他定要問個明白。
嶽涯暫時壓下心底的困惑,上前走過來,“子霏。”
王子霏有些詫異的看著朝她走來的嶽涯,他的表情平靜無波,她來這裡還不到一刻鐘的時間,他連臉上的妝都卸了,竟然這麼快就想通了?
“如何?”
“不管以前如何、未來如何,我還是嶽涯。”
“你倒是很豁達啊,不覺得可惜?”
“你認為那個位置或是那個身分適合我嗎?我已經當了這麼多年的嶽涯,習慣自由自在的生活,沒想過去改變些什麼,一切照舊對所有人才是最好的!”
“你能這麼想就好,不管你做任何決定,身為朋友的我一定全力支持你。”王子霏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
嶽涯一把拉過她的手腕,將她圈抱在懷中,臉埋在她的頸窩間,語氣裡竟有些澀然和哽咽,“子霏,這樣一下子就好……我……沒有外人想像的堅強……我……”
王子霏愣了下,聽清楚他說的話後,本欲推開他的手改成輕拍著他的背,柔聲安慰,“我知道你現在心情其實
很亂,沒有外表看起來那般淡定,即使你已經做出決定,你不用說什麼,我也會支持著你……”
看到嶽涯這副無助的模樣她有些嚇到,一直以來他都是頂天立地的男子漢形象,仿佛天塌下來他也會第一個扛住,她想著幸好這種時候能還有她這個好哥兒們陪伴在他的身邊。
“子霏,謝謝你……”
一旁的姜燕看到這一幕,連忙用翅膀將眼睛捂起,很有自知之明的飛快躲到後方草叢裡,不想打擾這透著一股溫馨和甜蜜的兩人世界。
“子霏,記在心裡後,就把名單燒了。”岳涯將一張抄寫著人名的單子交給王子霏。
“這……”王子霏眯起眼睛仔細的看著名單。
“這些都是那神秘人安插在這裡的眼線。”
“你早已查出來這麼久,竟然還能按兵不動,可真耐得住性子。”王子霏調侃著他。
“這些小嘍囉成不了氣候,一出手就必須一網打盡,否則只會打草驚蛇,在眼皮子下放著也好,就近監視他們也起不了大亂子。”
“這也可行,不過你真的要將這事交給我處理,不怕我搞砸了嗎?”她抬眼望著他。
“我相信你。”他雙眸深深凝視著她,慎重而毫不遲疑地說著,“你儘管放手去做。”
望著他炯炯有神的眼,看見裡頭寫滿了對她的信任,這種讓人毫無疑慮的信任,讓她感到自己被重視。她回以一笑,滿臉自信,“你放心,我一定不會讓你失望的!”
相較于她的自信,嶽涯反而憂心忡忡,“子霏,皇后下令讓你對付我,拿薑府上下百餘口人命威脅你,逼你對我下毒,你違抗她的命令與我同一陣線,不怕她對薑府下手?”
“我若是怕,就不會告訴你那老妖婆要我做的事情了,這沒什麼好擔心的,而且姜府關我什麼事,各人造業各人擔,我沒必要去替他們承擔。”她鄙夷的說著。
皇后要她不管嶽涯有沒有回到飛雲山莊,三個月內都必須奪取嶽涯的性命,沒有辦好此事,姜家百餘口生命就得遭殃,皇后很聰明,懂得抓住人的軟肋,可惜這次卻抓錯地方了,她王子霏最不怕惡人,為了貫徹正義,她從來不向惡勢力、權貴低頭!
再說她早看不慣姜家人的作為,那姜家人還是阿燕要報復的對象,她答應了幫阿燕報仇,又豈會在乎姜家人的性命?何況薑家屆時有這下場也全是薑世博咎由自取!
雖然早知道她恨死姜家,嶽涯還是忍不住問道:“你真的不怕?子霏,我擔心你怎麼向她交代?”
“急什麼?不是還有三個月的時間嗎,這期間會發生什麼事情誰知道,我可以做很多事情,比如把皇后那個老妖婆安插在你身邊的眼線給拔掉!”王子霏聳了聳肩說道。
“你有什麼良策?”
王子霏仔細研究著這份名單,指著其中兩個名字問道:“岳涯,這柯銀玉和王萬生的職務是什麼,還有他們進飛雲山莊時間多久了?”
嶽涯看著她纖細手指所指的那兩個人名,“柯嬤嬤的權力較重,是負責膳房的管事,這王萬生負責調度粗使、打雜僕役跟負責馬匹車輛調度等,是一些較不重要的雜事處理,許是這兩人行事很謹慎,最初我也曾經想先拔掉這兩人,卻始終找不到把柄可以下手。”
“你這人一向正直,自然找不到把柄把兩人拔除。”王子霏很不客氣地吐槽。
被她這樣毫不客氣的當面說著,嶽涯眉尾不由得挑了挑,卻也說不出半句反駁的話。
“要是我,隨便要找出他們的把柄還不簡單。”
岳涯手支著額,仰頸籲口氣,“我承認旁門左道的方式沒有你精通。”
作者:
我是分身
時間:
2017-9-27 00:36:59
第三十章 巧計釣內賊(2)
“看在你這麼爽快承認,我也爽快點,幫你出些旁門左道,又快速達成效果的主意。”王子霏手指在這兩個人名上比劃著,“這兩人的婚姻狀況呢?”
“婚姻狀況?”嶽涯愣了下,對她的說法感到奇怪,但還是知道她要問什麼,“據我所知這四年前來到飛雲山莊的柯嬤嬤未有婚配,至於這王萬生是三年前經人介紹來的,一樣是個單身漢。”
“他們兩人平日有交集嗎?”王子霏突然想到一個很陰損的詭計,雖然陰損,卻可以一次將所有的釘子拔除。
“交集?就是一般公事上的,例如討論僕役的膳食或是需要調度僕役時,他們會聚在一起討論。”
“最近會有機會讓他們聚在一起嗎?”
“可以安排。”
“那好,愈快愈好。”王子霏露出一抹賊笑。
“你有什麼想法嗎?”瞧她笑得一臉詭譎,嶽涯忍不住好奇的開口問。
“你想知道?”
嶽涯點頭。
“你這麼正直的人,不會想知道我打算用什麼損招的。”王子霏睨著他那一臉正直的表情。
“我也不期望你會用什麼正大光明的手法,說吧,不管如何陰損我都能接受的。”
呿,說得好像她是奸詐小人似的!
王子霏沒好氣的橫他兩眼,勾勾手,要他把耳朵湊過來,“我打算這樣、這樣……然後……你覺得呢?”聽完她的計謀,嶽涯眉頭深鎖,這子霏怎麼可以想出這麼陰損的招數,來坑害跟她一樣的女人!
她拍了下他的手臂,“喂,你別一副我很缺德的表情,你倒是說說,你認為這計畫可行嗎?”
嶽涯食指撓了撓眉宇,歎口氣,“很缺德,但……可以一次拔除兩根大釘子,不失為一個好方法……”
“嘿嘿,那你是同意了,到時你可得幫忙調度人手啊!”王子霏提醒他。
“行,我會調派人手全力配合你的。”
“只要你也贊成,我絕對有把握在最快時間內拔除這兩根大釘子。”她滿臉自信。
看著她自信滿滿的臉龐,一股近乎感動的感受盈滿整個心房,讓他只能定定地望著她。
“你為什麼一直盯著我看?”他注視的眼神帶著說不清道不明的幽光,讓她倍感疑惑。嶽涯斂下心頭那解釋不清的情愫,搖了搖頭,低聲說了一句,“子霏,謝謝你。”
“謝我什麼啊,我們可是朋友!”王子霏愣了一下,扯唇大笑一聲,像是又想到什麼,賊兮兮的小聲對他說著,“不過你要是真的要謝我,記得以後多給我一點贍養費,但在這之前,每個月多給我點銀子就是了。”嶽涯嘴角忍不住抽了抽,“瞧你這財迷,我會虧待你嗎?就想著要銀子,你一個女人要這麼多銀子做啥?”
“有誰嫌錢多的啊?不管,我就是要銀子,你在銀子上不可以虧待我。”她噘了噘唇,任性地說著,絲毫沒有感覺這語氣像極撒嬌。
這軟綿綿的語氣讓嶽涯聽了心情大好,滿意的扯著嘴角,點頭順了她的意,只要她開心就行。“行,絕不虧待你,成嗎?”
不管她要多少,能力所及他都會毫不猶豫的給她,他也不擔心她會卷款潛逃棄他一人,因為他知道自己不會給她有離開他的機會。
午後。
由於嶽涯決定正式在飛雲山莊住下,因此午膳過後赤霞院異常忙碌,做事的人也多了起來,因此許多僕役要重新調派,還有用膳也是件大事,能派進赤霞院做事的僕役在所有僕役中定也是能手。
王子霏給了羅管事一張名單,示意他不動聲色地把名單上的人弄進赤霞院,同時又讓人叫來了柯嬤嬤跟王萬生。
“夫人,奴婢聽說您找奴婢。”柯嬤嬤戒備的問著王子霏。
基於早上她特意弄進赤霞院的那兩名丫鬟被王子霏藉機給弄走,讓她可是發了好一陣子火,同時對王子霏起了戒心。
“你是柯嬤嬤?”王子霏不動聲色,小心的觀察著柯嬤嬤。據岳涯說,柯嬤嬤也許是經過特殊培訓,做事很謹慎,讓人挑不到她的刺。
不過依她看,如果柯嬤嬤真是這麼小心,就不會魯莽地沒有先打探過她,自作主張派了兩個丫鬟到赤霞院來。不管她是急於完成任務,抑或是急功近利想要邀功,光從她迫不及待地將人塞進赤霞院來看,她就不相信自己抓不到她的刺!
王子霏曾經在皇后那邊吃過虧,現在想要拔掉皇后的眼線,自然不能做得太明目張膽,該按規矩的還是要按規矩來。
“是的,奴婢是掌管膳房,大家都稱奴婢為柯嬤嬤。”
“柯嬤嬤,我今天找你來是有事情交代你。”
“夫人請說。”
“莊主已經決定要搬回飛雲山莊,因此有關於膳食方面的事情我要跟你討論一下。”
“夫人請說。”
“我聽羅管事提過,莊主的飲食一向由福嬸在準備,這福嬸年紀頗大了,我讓羅管事同她說了,讓她回鄉養老,從今以後莊主的膳食就由你來負責,你行嗎?”王子霏看著面前畢恭畢敬的柯嬤嬤問道。
柯嬤嬤眼底閃過一絲詫異,卻隨即恢復正常神色,“沒有問題。”
“柯嬤嬤,我們的主子是誰你心知肚明,你我知根知底的,希望不要再有今早的事情發生,你有任何行動之前最好先知會我,不要再搞砸我好不容易下好的一盤棋,搞砸了對你我都沒什麼好處。”王子霏冷凝的盯著柯嬤嬤。
“奴婢不明白夫人這話是什麼意思。”柯嬤嬤眯起精明的眼眸,沉聲冷問。
“柯嬤嬤,我也不怕你上皇后娘娘那裡去告我,我現在就跟你說明白了,你要是再這樣私自行動,不向我報備,一旦皇后娘娘責備下來,我絕對不會保你,至於你的下場會如何,你自己應該很清楚!”
王子霏決定端出皇后這個金字大招牌先給柯嬤嬤一個下馬威,同時讓柯嬤嬤知道她會這麼處理她的人,全是她的錯!只不過,她都說得如此直接了,柯嬤嬤臉上竟然不見半點異樣,冷靜得就像是一池吹不皺的死水。王子霏微斂的水眸快速閃過一絲冷意,心底冷哼了聲,這柯嬤嬤果然如岳涯所說,竟是如此狡猾!
“我下了好大一盤棋,費了好大功夫,好不容易才博得莊主的信任,讓他認為我是向著他的,他這才肯搬回飛雲山莊與我同房,對我的話是言聽計從。只要莊主在飛雲山莊,還怕沒有機會下手嗎?你竟然迫不及待派兩個
思春的丫鬟來服侍莊主,猴急的要進到沐浴間服侍莊主沐浴!”王子霏憤怒的拍桌案,怒聲指責。
一聽到王子霏說自己派的人竟然如此這般不莊重,柯嬤嬤平淡無波的臉孔幾不可察的閃過詫異,即使速度之快,卻也是被王子霏捕捉得一清二楚。
心下冷笑一聲,她從兩個丫鬟這裡直接切入,果然正中紅心,像柯嬤嬤這麼嚴謹的人怎麼能夠忍受自己所調教出來的手下如此敗壞失德。
“怎麼,你不相信是吧,我告訴你,連我都不相信!”王子霏拿過茶水用力灌了口,“要不是我親眼見到她們倆趴在莊主腳邊,急著幫莊主脫靴……我怎麼也不會相信,你要不相信我說的,可以問問莊主的心腹黃超跟馬瀚,他們倆是怎麼把你那兩個人給拉出赤霞院的!”
聽到這裡,柯嬤嬤冷淡的表情有了明顯的鬆動,在那兩個丫鬟被處以家法之時,她不是沒上前質問過的,但是那兩人說得不清楚,沒提到這一事,想必是那兩個丫頭真做了什麼骯髒事,她們才不願意說得太明白。
瞧柯嬤嬤的表情,王子霏知道她已經有些相信了,繼續加重猛藥,“柯嬤嬤,你在飛雲山莊也算是個老人,哪時聽過莊主沐浴要人服侍的?這兩個丫鬟圖的是什麼,不用我說你應該更是清楚,不就是攀高枝,即使當個通房,也好過在你手下被你使喚。你還指望她們在早膳裡下毒,我要是不先出手教訓你那兩個人,只怕你已經被那兩人出賣,壞了皇后娘娘的大事!”王子霏說了一堆,最後更是又將皇后給抬出來鎮壓。
柯嬤嬤被她諷刺、責備得說不出一句話,心頭氣極了,她怎麼也沒料想到自己一手栽培的人,一看到莊主,就把她的話當成了馬耳東風!
王子霏眼底閃過一絲譏諷,故意先歎了口氣,“柯嬤嬤,日後我們還要互相配合,這醜話我可是先說在前頭,要是你再繼續這樣一意孤行,到時候吃苦頭了可別怨我不厚道!”
“夫人,您是主子,奴婢哪能不聽你的,夫人日後有什麼事可以直接交代奴婢,奴婢定會盡己所能的完成夫人交代的事情,有什麼事情也會直接同夫人您說的,請夫人您放心,日後不會再有今天這事發生!”
這兩個丫頭差點壞了她的大事,讓她高漲的氣焰都不得不收斂,她斂下胸口所有的不滿,恭敬的向王子霏行了一禮,表態效忠。
“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接下來才能進行皇后娘娘的任務。”看了一眼戰戰兢兢的柯嬤嬤,王子霏又輕輕說著,“柯嬤嬤,據喜樂公公提醒,這……飛雲山莊裡他還安插了名眼線,你知道是誰嗎?喜樂公公說了,最近交派給他一項十分重要的任務,如果他這任務完成,我們就全部得……”她說到最後,食指輕輕劃過雪白頸子。柯嬤嬤心下一怔,還是冷沉著一張臉。
“如果你知道那人是誰,就跟他探個口風,看看能不能從他嘴裡探出一點消息,這喜樂公公交給他的是什麼任務?我可不希望沒毀在你那兩個不長眼手下的手裡,卻是毀在一個不知道阿貓阿狗的手裡,死得不明不白!”王子霏搖頭,再次歎了一口氣。
“柯嬤嬤,你應該知道什麼叫知己知彼、百戰百勝吧,皇后娘娘現在可是已經等不及了!”
這一句話完全戳中柯嬤嬤的胸口,她心沉了下來,幫皇后娘娘做事這麼多年,皇后娘娘是什麼樣的人她還會不清楚嗎?面對沒有利用價值,或是不聽從命令的手下,她是絕對會毫不留情地除掉!
處理掉嶽涯這事,皇后娘娘已經沒有耐心,不只將重責大任交給姜燕,甚至也下令王萬生準備出手,不管他們兩人誰先完成皇后的命令,都沒有她的容身之地,皇后娘娘是不會允許失敗者繼續留在她身邊的!
與其這樣,她不如跟姜燕合作,一旦完成任務,她還能榮歸故里!
柯嬤嬤垂下冷眼,“夫人您交代的事情,奴婢會處理,請您放心靜待佳音。”
“靜待佳音?柯嬤嬤,你不知道我們沒有時間了嗎?現在我們可是同一條繩索上的螞蚱。”
“那夫人打算如何做?”柯嬤嬤微微愣了愣,問道。
王子霏自衣袖裡拿出一包藥,壓低嗓音,“這藥是喜樂公公給我的,讓我問嶽涯一些事情,這藥只要加一點在酒裡,那喝了的人可再也藏不住什麼話,包准你問什麼他答什麼。你找個理由讓另外那人喝下,好好套一套他。”
一聽到東西是喜樂公公給的,柯嬤嬤更是一點猶豫也沒有,即刻收下那包藥粉。“夫人,明日您等我的好消息。”
“嗯。”王子霏滿意的點頭,“就看你了,柯嬤嬤,事成之後,你的功勞我不會忘記在皇后娘娘面前替你美言的。”
作者:
我是分身
時間:
2017-9-27 00:37:19
第三十一章 好一對姦夫淫婦(1)
涼風送爽的傍晚時分,後院下人住的院子裡,幾名打雜僕役蹲在大樹下偷閒納涼,這時一名穿著藍色短褐的小廝偷偷摸摸的摸進了院子,東張西望看了半天。
“三兩,你偷偷摸摸做什麼?”樹下一名打雜僕役朝三兩喊了聲。
“中哥,你有見到萬生叔嗎?”
“萬生叔?他在後面馬廄裡忙著呢。”
三兩道謝一聲,轉身就要走。
“欸,等等,三兩,你不跟在莊主身邊,跑到我們這後院來做什麼?”
三兩左右張望,露出一臉賊笑,然後湊到中哥的耳邊,刻意壓低嗓音小聲的說著,“咱們萬生叔有喜事了,我
偷偷告訴你,你可別聲張啊……”
聞言,中哥臉上先是露出一抹詫異,“真的假的?”
“這話能亂說嗎,我沒有親耳聽到敢說嗎?”三兩猛點頭,“自然是真的,這可是我在赤霞院裡無意間聽到的,是柯嬤嬤親口跟莊主夫人承認的。”
“如果這是真的就太好了,要是萬生叔能夠……我真是迫不及待想看到柯嬤嬤那老女人被我們萬生叔給……看她以後敢不敢再狂傲、看不起我們這些打雜僕役,不給我們一點好的吃!”
中哥聽完後一陣大笑,直喊好,“想不到那女人真賤啊,裝得一副冷豔不可高攀,骨子裡還不是跟青樓那些女人一樣騷。”
“中哥,這話不能亂說啊,要是被人聽了去,傳到柯嬤嬤耳邊,可是會被柯嬤嬤暗中整死的。”三兩趕緊捂著中哥的嘴,緊張的說著。
“如果真是這樣,我們得幫著萬生叔才成啊,要不冬天的,孤家寡人的棉被怎麼也焐不熱的。”中哥一臉賊笑。
“你這有什麼好建議嗎?女人總是比較害羞的,得讓萬生叔自己開口或是行動……”三兩佯裝傷腦筋地說:“得有人去點醒萬生叔讓他主動。”
“這事交給我吧,我一定讓萬生叔年底前娶得上媳婦!”
“年底太慢了,我聽柯嬤嬤同夫人說,她打算就做到月底,這動作得快……”
“要快還不簡單,就是得花點功夫……”中哥露出一臉壞笑,“三兩常跟著莊主到關外做生意,肯定有見過那些邪門的藥,如果有的話,讓人弄來一瓶給柯嬤嬤服了……”曾經被柯嬤嬤當眾斥責過的中哥心裡對她恨得牙癢癢,能有此機會可以剉剉柯嬤嬤的銳氣,他自然不會放過。
“你要做什麼?”三兩故作不解,“上回莊主是得了一瓶什麼奇蘭香的,據說效果一流啊,本來莊主要扔了,我覺得可惜,偷偷藏了起來,想著說不定什麼時候就能用上了,結果今早幫著莊主把行囊搬回山莊時不小心掉了出來,被莊主瞧見,才把我狠罵一頓,讓我把這東西拿到廚房灶爐燒了呢。”
“燒了?!這東西多好啊,給我,我保證明天就可以讓萬生想著娶老婆。”
三兩故作為難的猶豫了好久,才自兜裡將那裝著奇蘭香的小瓷瓶拿出,“中哥,你可千萬別亂來害我啊!”
“放心去吧,這事我來辦。”中哥拿到東西後,不耐地擺了擺手,讓三兩趕緊滾人。
三兩東西被奪了去後,悄悄的離開後院,臨踏出後院大門前,還不忘回頭瞄了拿著那奇蘭香、滿臉得意的中哥一眼,隨後即刻準備回去覆命。
本該是一夜好眠的夜晚,可今晚的飛雲山莊卻格外熱鬧。
大廳前的空地周圍圍滿了一圈下人,個個交頭接耳、議論紛紛,火把將整個大廳及空地映照得通亮如白晝。眾人鄙夷、不屑的目光皆聚集在跪在空地上,那對衣衫十分淩亂不整的男女身上。
嶽涯站在臺階上居高臨下,臉上佈滿寒氣的怒視那兩個男女。
那兩人不是別人,便是柯嬤嬤與王萬生,此刻承受著周圍無數雙眼睛的注視,有點歲數的兩人頭垂得低低的,就差不能找個地洞當場將自己埋進去。
“我這一莊之主不過是一陣子沒有回來,這飛雲山莊的紀律竟在你們眼中已經蕩然無存,一個個做出這等傷風敗俗之事,眼裡可還有我這莊主存在!”嶽涯震怒地對著底下所有圍觀的下人斥喝。
現場瞬間一片鴉雀無聲,眾人全低著頭,不敢看渾身散發著怒氣的嶽涯。
“柯嬤嬤、王萬生,你們兩個也算是飛雲山莊的元老,我這莊主雖然時常不在山莊裡,對你們兩人也是頗為看重,沒想到你們兩人倒好,竟然也學起了嶽頃,在山莊裡做出如此傷風敗俗、有辱飛雲山莊名聲之事!”嶽涯怒聲斥責,看著那兩個幾乎快把頭貼到地面上的人。
柯嬤嬤聲音帶著哭腔為自己辯解,“莊主明察,奴婢……真的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一向冷靜的柯嬤嬤慌了,她端著加了喜樂公公給的藥的參湯前去找王萬生,欲從他嘴裡套出一些有用的情報,怎麼後來他會……會拉著她滾到床上……
“不知道?這種事情你還有臉說不知道,難不成是王萬生逼你的?”嶽涯冷眼垂視著柯嬤嬤,語氣充滿憤怒與嘲諷地反問。
“莊主饒命,莊主明察啊……小的沒有逼柯嬤嬤……一切都是她自願的……”已經嚇得全身冒冷汗,不斷顫抖的王萬生冤枉的大喊,“是柯嬤嬤自己不要臉貼上來……”
阿中說柯嬤嬤對他有意思,讓他積極點,準備一些女人愛喝的甜茶小點心,他也沒有想到,他這才積極些,倒了杯阿中給他的花茶給柯嬤嬤喝,柯嬤嬤那茶一喝下,整個人就像是……苦守寒窯十八年的女人一樣,對他是又積極又熱絡的。
他們兩人就像是乾柴遇上了烈火,一發不可收拾,只是怎麼……怎麼他們這才好上,就人給抓奸了!他們倆分明就是你情我願,如今柯嬤嬤卻反咬他一口,說她是被逼的!
“閉嘴!”岳涯冷喝一聲,打斷兩人的辯解,睥睨地掃了他們兩人一眼。“為了重振飛雲山莊的威望,本莊主我不殺雞儆猴一次,只怕沒有人把我放在眼裡!”
跪在地上的兩人不約而同地打了個寒顫,異口同聲的求饒,“莊主饒命!饒命啊!”
“你們兩個帶頭做出這齷齪之事,還有臉跟我喊饒命,太遲了!”
“莊主饒命!”兩人再次異口同聲地大聲求饒。
“住口!”嶽涯怒喝,“你們兩人知不知羞恥怎麼寫,都抓了個現行,還敢狡辯、還敢喊冤,你們一個是不守婦道與人苟合,一個是傷風敗俗亂我山莊的風氣,我這一莊之主若是就此饒過你們這一對姦夫淫婦,以後這偌大的飛雲山莊如何掌管?我這莊主如何立信立威?
“羅管事,按山莊莊規,姦淫婦女跟不守婦道該如何處理?”岳涯朝羅管事問著。
“回莊主的話,這兩條罪均是死罪,男的五馬分屍,女的……喂狗……”
聽完羅管事說的,柯嬤嬤與王萬生眼中充滿了恐懼,不斷磕頭求饒,“莊主饒命,奴婢知錯,小的知錯……莊主饒命……”
這時王子霏自後頭走了出來,冷眼看著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完全沒了冷靜,驚慌失措求饒的柯嬤嬤。柯嬤嬤一見到她走出來,連忙向她求救,“夫人饒命啊……求您向莊主……”
“莊主,柯嬤嬤雖名節敗壞,但看在她曾盡心盡力為飛雲山莊做事的分上,就留她個全屍吧,死了也有些尊嚴。”王子霏面無表情冷冷地向嶽涯開口請求。
“夫人、夫人,奴婢前去找王萬生問話這事,你是知道的……”柯嬤嬤搶話道,朝著王子霏爬過去。她是遵從姜燕的命令前去套話的,現在出事了,姜燕竟要對她撒手不管嗎?這怎麼行!
“柯嬤嬤,我並不知道你大半夜到男人屋子裡做什麼?你有什麼話不能大白天問,非得大半夜的,你做出這種事情,還想拖我這莊主夫人下水,你可不可恥!”王子霏面無表情,森冷的盯住柯嬤嬤。“柯嬤嬤,留你一具全屍已是我唯一能為你做的,別不知好歹!”
一聽完王子霏說的話,柯嬤嬤整個人都蔫了,癱軟在地上,雙眼空洞無神地望著她。
“廢話不用多說,黃超、馬瀚!”岳涯朝一旁的黃超和馬瀚瞪去,“如夫人所說,留這對姦夫淫婦一具全屍,處理後丟到亂葬崗去不許葬入後山,別汙了飛雲山莊之名!”
“是。”黃超、馬瀚即刻向前,面無表情地抽出透出寒光的大刀,刀起刀落之間,兩條命便這麼沒了。
看著如此狠厲血腥的一幕,王子霏陡地渾身起了寒顫,背脊、手臂一陣發涼,下意識地搓了搓手臂,心頭有著說不清的感受。
可是,她並不會為這兩條人命的逝去感到愧疚,陷在皇后與岳涯的仇恨之間,隨時都會有人要她的命,她只要稍一個不留意,就有可能害得自己死無葬身之地,留著柯嬤嬤等人在身邊,對她來說是一個威脅,就像一枚地雷、一顆炸彈,因為她不知什麼時候會被他們反咬一口,還將她的頭顱提了,得意洋洋前去跟某位權貴邀功,因此她必須先下手為強,除去這些威脅著她生命安全的人!
岳涯冷睨了那兩具躺在血泊中的屍體一眼,摟著她的肩,一起離開大廳,“走吧!”
王子霏不語,只是點了點頭,跟著他一起離去,對於他過分的親密舉動她並不排斥,反而有種想要依靠這溫暖。
即使身為員警,她卻從未見過真正的血腥殺人,今晚這一幕太過血腥,對她來說是太過震撼了,才會有這種想找人依靠的感覺產生吧。
嶽涯不動聲色的看了眼被自己納入懷中的王子霏,知道她一向堅強,卻總是不能抑制地想保護她,想將她納入羽翼之下,這麼永遠盡心護著她。
作者:
我是分身
時間:
2017-9-27 00:37:36
第三十一章 好一對姦夫淫婦(2)
直到遠離人群,紊亂的心緒較為平復,王子霏這才幽幽開口,“這是怎麼回事?這事跟我們討論的不太一樣,不是說讓服了藥的王萬生對柯嬤嬤伸出狼爪,藉此先除掉王萬生?”
“既然要做就要下狠手,拖泥帶水只會讓對方有時間防備,因此除了你讓柯嬤嬤下藥外,我讓三兩也找人動了手腳。”
“什麼?!你也讓三兩動手腳,所以他們兩人都中了春藥,難怪互相推託地喊冤。”王子霏低呼。
“沒錯,三兩跟後院那些打雜僕役較為熟稔,我曾經聽他提起後院一名叫中哥的僕役,跟柯嬤嬤有過節,對她一直懷恨在心,有這機會那個中哥自然不會錯過。最後結果就是你看到的,那兩人被抓奸在床,我正好可以藉這機會將他們一併拔除,來一次徹底大掃除。”岳涯深幽的黑眸看向前方那池在黑暗中映著粼粼幽光的水潭。王子霏用著很複雜又夾著一抹欽佩的眼神望著他,片刻突然淺笑出聲。
嶽涯不解地望著臂彎中的小女人,“我說了什麼有趣的事情嗎?”
“你沒有說什麼有趣的事情,而是我發現一件你一直隱藏的事情。”王子霏搖頭,笑看了眼他那等著她下文的表情,“你雖然正直,其實……也是很心狠手辣的,先前看你一直留著他們沒有動手,我還以為你是不敢呢,如今看來你不僅敢做,還做得如此果斷,讓他們想逃也逃不了。”
這才多久時間,子霏竟然就將他如此看透?他斂下深幽黑眸,大掌揉了揉她的後腦,揚著淺笑說道:“是,既然要做,就不能給他們反撲的機會,任由他們在眼皮子底下興風作浪,是篤定他們無法傷我分毫,而且當時還未有我想保護的人,可是如今不同了。”
“這麼說,你現在有你想保護的人?”她像是發現新大陸一樣,驚呼地抬頭望著他,興奮問道:“是誰、是誰?”
嶽涯低著頭幽幽看著她那雙染滿驚喜的興奮眼眸,反問:“你說我現在眼睛裡看到的是誰?”
“那不就是……”王子霏一時也沒有細想他的話,順著他的話差點脫口而出,直到那個我字到了嘴邊,才猛然驚覺。該死,嶽涯是在說她,他想保護的人是她!
臉頰瞬間泛起一抹粉嫩紅雲,連忙用手捂著唇,尷尬且羞澀地別過臉,不與他那雙讓人迷醉的黑眸對視,逃避他的問話。
“子霏……”
“呃,我累了,要趕緊回去歇息,你、你也早點弄一弄去睡書房。”不給他繼續將話說出口,王子霏劈哩啪啦丟下這句話後,就像是踩著風火輪一樣地沖回赤霞院,不敢再與他走在一起。
她風風火火回到赤霞院,氣喘吁吁地用力掩上門扇,還上了閂,整個人靠在門上喘著大氣,一手捂著激跳不已的胸口。
老天爺,嶽涯這是在跟她告白嗎?!
她生平第一次被人表白,沒經驗的她這時都不知該怎麼應對才好……
“子霏,你怎麼了?臉好紅啊!”姜燕跑到她面前歪著脖子好奇的看著她問道。
“阿燕,我……我……”話到嘴邊,王子霏卻不知怎麼說,愈是回想臉蛋上的紅暈愈是豔麗。“阿燕……嶽涯他……”
“嶽涯他怎麼了?”
“我應該是沒有會錯意……他說我是他想保護的人……”她咬著下唇,萬分尷尬還帶著小女兒家的羞澀。
“他想保護的人,是什麼意思?”一生沒有什麼機會與男人說話,更別提感情事,她比王子霏還不熟,也不解地問著。
“說得淺顯易懂就是……他喜歡我……”王子霏紅著臉小聲的在姜燕耳邊說著。
“他喜歡你?!”姜燕興奮的拍著翅膀。
“噓噓,現在是半夜小聲一點!”王子霏趕緊抱住姜燕,食指抵在唇邊小聲地提醒她。姜燕火速用雞翅捂住嘴巴。“嶽涯喜歡你,那子霏你現在有什麼想法?”
王子霏搖頭。“我不知道耶,我第一次被男人告白,雖然也不是直截了當說他喜歡我,可是在你們這裡,說他想要保護我,這意思就很明顯了,不是嗎?”
姜燕猛點著頭。“那你喜歡他嗎?”
姜燕這麼一反問,王子霏愣住了,抓了抓頭,“我也不知道……不過我不討厭他,知道他有可能是遺落民間的皇子時,很為他打抱不平,知道皇后想要他的命時,很生氣,更是心疼他,想為他出氣、和他站在同一陣線,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對他有這麼多激動的情緒……”
“子霏,你是喜歡他的吧?”姜燕一語道破。
姜燕毫不掩飾直截了當地說了出來,讓王子霏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抓了抓頭,逃避地說:“我……也不知道……這麼晚了,我還是先睡了,睡一覺起來可能就知道了。”
“子霏!”
“阿燕別吵了,睡覺吧!”她坐在床沿,脫下繡鞋,擺擺手要姜燕別吵了,想著棉被一蓋什麼煩惱都沒有了。睡一覺,明天醒來也許就都不一樣了,也許她也厘清了嶽涯在她心裡的地位,也許……
站在門外的嶽涯笑看著被她上閂的門扇,這只小鴕鳥以為把門閂上了他就進不去嗎?
將氣運至手心,猛地一震,門閂瞬間被震開,嶽涯輕輕鬆松地進入,一進到屋子便見到姜燕睜著大眼在看他。
他也不管公雞是否真聽得懂還是假聽得懂人話,直指著窗邊的矮榻,“去那裡睡覺!”姜燕二話不說,連飛帶跑的跳上那矮榻,雙翅捂著頭睡覺。
對於這只很識時務的大公雞,除了偶爾覺得很吵之外,嶽涯對它似乎愈來愈不覺得有什麼不滿,只要它別霸佔他的地位,他可以不介意養到這只公雞老死。
睡了個好覺醒來,王子霏撐著一邊粉腮,唉聲嘆氣。
“子霏,你為何一早醒來到現在一直歎氣歎個不停的?”歡快啄著米粒的姜燕實在忍不住了,抬頭疑惑問著。
“不提了!”這丟臉事情讓她怎麼說出口?
先不說嶽涯是怎麼回到屋裡,又跟她睡在同一張床上的,光今天早上她醒來的畫面就有夠叫她震撼。
她、她竟然整個人趴在嶽涯胸膛上睡覺,把他當成了溫暖舒適的大抱枕,嶽涯胸口上還有一灘她留下的口水。
吼,她的老天啊,她這是丟臉丟到姥姥家了嗎?
一看到他中衣上那一灘濕濡的口水,她想跳起來斥責他是登徒子的氣焰頓時都熄了!閱女無數的嶽涯,一定沒見過像她睡姿這麼難看,會打呼又會流口水的女人吧?
她真的是一點形象都沒了!
奇怪,她要是將岳涯當成朋友看待,根本不需要在意自己在他面前是什麼形象,可是偏偏,她卻是很在意自己在他面前形象破滅。
“承認吧,你就是喜歡嶽涯。”
“閉嘴,你又知道我心裡在想啥?”
“我怎麼會不知道,你這表情分明是在懊惱早上的事。”姜燕又啄了口米粒,有些鄙夷的回答她,“有一個喜歡你、想要照顧你、保護你的男人不好嗎?況且那個人正確來說還是你的‘丈夫’。”
“胡扯,那個男人是你丈夫!”
“你在我的身體裡面,我感覺得出來,嶽涯喜歡的是我身體裡面的你,原原本本的王子霏,我只是一個軀殼。”
這時輕掩的門扇傳來一陣叩叩清脆敲門聲,接著是一兩的聲音傳來——“夫人,夫人,主子有事情請您到前廳去一趟。”
王子霏挑眉看著雕花門扇外的一兩。“一兩,莊主有說什麼事情嗎?”
“莊主讓夫人您到前廳親自挑選下人。”
下人?這是怎麼回事?
“好,我知道了,我這就過去,你讓莊主稍待一下。”王子霏起身走到梳粧檯前拿起玉梳,梳了梳頭發,確定自己還能見人後,這才準備前往前廳。
可就在她左右環視著自己服裝儀容時,一旁的姜燕又鄙夷的輕哼了聲。“還不承認,這要去見嶽涯了就趕緊看看自己的打扮,以前你可都是不管不顧的。”
被人戳中心事,王子霏打死不承認的紅著臉朝著姜燕低吼一聲,“閉嘴,誰說我是要給嶽涯看的,別忘了我這身分可是莊主夫人,能失身分嗎?”
“你就繼續嘴硬吧,好好考慮,嶽涯是個不錯的對象。”起碼他沒想過把她的脖子擰了、雞毛拔了,做成各式雞料理,還有嶽涯似乎已經開始懷疑她們兩人的事情,但是他卻不戳破……
“你待在屋裡別亂跑,小心到時被別人抓錯了,煮了端上桌。”王子霏說完話後,頭也不回的往前廳走去,不想再聽姜燕毫不客氣戳破她心事的話了。
作者:
我是分身
時間:
2017-9-27 00:37:48
第三十二章 鳳儀宮的怪客(1)
還未走到前廳,前廳前面的空地上已站滿了一群人,有的是從未見過的生面孔,有的是飛雲山莊裡的熟面孔,這些熟面孔有的還不斷啜泣,這是怎麼回事?
一個大嘴塗得豔紅的胖嬤嬤一看見她來,立刻朝她扯出一個巨大無比、像朵花兒燦爛的笑容,只不過這朵花長得有點像恐怖的巨花魔芋,讓王子霏頓時有被嚇到的感覺。
“子霏,你來了。”嶽涯遠遠一見到她,便朝她走來。
明媚驕陽、朗朗晴空,金光灑落在嶽涯身上,像是在他身上鍍了一層金似的,王子霏猛然打住急促的腳步,看著朝自己走來的嶽涯,心兒突然怦怦怦的狂跳。
尤其當她的眼睛無意間接觸到嶽涯,見他深邃的黑眸裡綻放出熾熱的目光,胸口竟然莫名一陣發熱,心跳更是跳得離譜,感覺像要從喉嚨跳出來一般。
她捂著胸口用力喘了兩口大氣,調勻自己的呼吸,吼,她這是怎麼回事?怎麼現在一看到嶽涯自己就像是心臟病快要發作似的?
瞧她臉色突然變得有些慘白,嶽涯擔憂的將手覆在她額頭上,“子霏,你臉色怎麼突然變得這麼難看?”
“我沒事,走得有些急了。”她趕緊拉下他貼在她額頭上的手。
“下回慢慢來,不要急。”嶽涯反手順勢親密的握住她的手,領著她往那群人走去,“你過來看看,要挑些人放到赤霞院裡頭。”
王子霏僵著臉色,看著被他包覆在手心裡的手,這嶽涯倒是很會順藤摸瓜啊!
他的莊主身分擺在這兒呢,卻一點都不害臊,直接當著大眾的面牽著她的手,難道他不擔心被人在背後指指點點嗎?
可是她心裡雖然這樣想,卻不能不配合,任由他牽著她的手,誰讓她現在的身分是莊主夫人?在下人眼中,她跟岳涯新婚燕爾,所以嶽涯對她有任何親密的舉動都是再當然不過。
為了嶽涯的顏面,她不能當眾甩開他的手,只能任由他牽著她在眾人面前大秀恩愛。
嶽涯垂下眼眸看了眼被他緊握在手心裡的小手,他能察覺子霏當下是有那麼一點抗拒,但顧及他的面子並沒有太大的反抗,只是小小掙扎了下,便任由著他將她的手握在掌心裡。
即使他一向正直,但不好好利用這機會就太對不起自己,於是將她的小手更加握緊。
王子霏發現他加強了手的力道,益發難以忽視他的存在,她只好努力忽略這讓人尷尬的親密行為,有些僵硬的問著,“要挑什麼人?”
“柯嬤嬤跟王萬生這兩根釘子一拔掉,他們栽培的那些手下如今群龍無首,藉這機會一早讓羅管事找個藉口將他們挑出全賣了。同時補進新人,趁著那人還未行動,又安插她的人手在我們兩人身邊之前,先把身邊所需人手的空缺給填滿,免得讓那人有機可趁,因此讓你來挑。”
嶽涯行事也算是雷厲風行,早在她走到這一步之前想必已經完全計畫好,否則哪能一大早就找來這麼一堆人讓她挑呢?
王子霏這一眼掃過去嘴角不由得一陣抽搐,直冒酸水的調侃問道:“你確定是讓我挑下人,而不是讓你挑通房?”
這一排望去簡直是在選妃啊,環肥燕瘦應有盡有,個個是妖嬈水靈得很呢!嶽涯不解的擰著眉頭,“此話怎講?”
“這一排望去哪一個不是比我妖嬈美麗多姿,不是在幫你預備後宮是什麼?”她的語氣之酸,醋意濃濃。嶽涯淺笑了下,低頭在她耳邊小聲的說:“我眼裡只看得到你!”
王子霏心兒瞬間撲通劇烈跳了一下,該死的,這一臉正直的嶽涯竟然油腔滑調的哄女孩子歡心!
她沉沉咳了一聲,“莫非我們莊主是眼盲,如果是那可真不好,到時把所有女人都看成我,這就糟了!”
聽完,嶽涯朗笑一聲,彈了下她光滑飽滿的額頭,語氣裡滿是寵溺,“淘氣,別胡鬧,先去看看,挑幾個中意的。”
王子霏皺著眉又掃了眼前這一圈嘴角漾著淺淺微笑,看著岳涯時那眼底掩飾不住驚喜光芒的丫鬟們。
她又不是愛自討苦吃,喜歡搬石頭砸自己的腳,瞧她們那模樣,一個個都像是恨不得馬上爬到嶽涯床上去呢,她敢打包票,不出三個月必定爬上床,她會挑選她們才有鬼!
她相信這些人並未把她當莊主夫人看待,她現在這模樣並不是很好看,雖然是長肉了,也長高了些,但還是黑黑瘦瘦的,比這些準備要進飛雲山莊當丫鬟的姑娘更像丫鬟。
要不是她這一身綾羅綢緞、金簪玉環掛在身上,相信她走在山莊裡,不認識她的人會把她當成粗使丫鬟使喚。
“怎麼,沒看到中意的嗎?”嶽涯掃了眼這群站得直挺等著她挑選的丫鬟們,有幾個看起來頗為精明能幹的,“需要我幫你挑嗎?”
子霏自小在山上長大,對這挑選下人方面畢竟沒有什麼經驗,他正想開口讓牙婆子將幾個他看中意的女子留下,王子霏卻開口了——
“不用,我不要你幫我挑。”讓嶽涯幫她挑,日後這些丫鬟肯定更囂張。
她轉頭看向一旁已經挑選好府裡粗使丫鬟跟打雜僕役的羅管事,發現他對於看人、挑人的眼光還是很有一套的,所挑之人看起來都規規矩矩,想必日後也是安分老實。
“羅管事,麻煩你過來一下。”
一聽到莊主夫人的叫喚,莊主又在一旁,羅管事是一點也不敢怠惰,馬上疾步而來,抱拳恭敬的問:“不知夫人找小的有什麼事情交代?”
“我看你挑人的眼光不錯,這赤霞院的丫鬟就由你來挑選。”
羅管事有些驚訝,這赤霞院的丫鬟歷來都是莊主夫人親自挑選,或是從娘家帶來的,如今新夫人未從娘家帶來任何一名貼身丫鬟,莊主未搬回山莊之前赤霞院也不用任何丫鬟的,突然要他幫赤霞院選丫鬟,又不能挑起莊主夫婦之間的矛盾,還真是件難事。
“不知夫人對這在赤霞院當值的丫鬟們有什麼條件或要求嗎?”羅管事搓了搓手心,小心詢問。
王子霏又瞄了眼那一群眼睛突然睜得陡亮的丫鬟們,搖頭,“沒有,除了臉蛋比夫人我漂亮的不許選,力氣沒有夫人我大的不許用,身材比夫人我好的不准挑,皮膚比夫人我白、比我細嫩的不准進,胸部比夫人我大的不准入,其他的沒有。”
她這一說完,羅管事那張老臉瞬間垮下,心下一陣哀號,夫人,您這不是為難我這個老奴嗎?這兩不許、三不准的,剩下來的就只剩下歪瓜裂棗了……
“除了我說的這五樣之外,其他的羅管事你儘量挑吧,我要的是忠心能做事,醜點的無所謂,反正莊主也不是那種以貌取人的膚淺之人!”自己這副難民模樣都能入他的眼,她也是很懷疑嶽涯的眼光。
嶽涯嘴角頓時一抽,這女人居然暗諷他沒眼光,才會喜歡上她……他可是從不覺得呢,至少看中她當妻子,他是不會看走眼的,等著瞧吧!
盛裝打扮的王子霏坐在馬車裡,心下有些惶惶不安,她沒有意料到消息竟然這麼快就傳到皇后耳裡了,這才剛過午時便派人來宣她進宮,想必就是要質問她柯嬤嬤的事吧。
有著嶽涯的配合,加上有那麼多人親眼目睹為證,她認為這一樁計畫是天衣無縫的,況且按理說,她根本不知道柯嬤嬤就是皇后的人呢!
就算她睜著眼睛說瞎話,皇后怎麼懷疑也懷疑不到她頭上,她根本不用怕,可還是沒來由緊張,畢竟皇后心腸那麼歹毒,不一定會願意和她講道理呢。
“夫人,皇宮到了,這之後您就要用走的進宮。”負責保護她前來的黃超推開上方的小窗子同她說著。
“嗯。”
她一下馬車,宮門裡隨即走出一名小太監,態度有些倨傲,“飛雲山莊岳夫人?”
“是的。”
“跟咱家來吧,走快些,讓那一位久等,一會兒有你好受。”小太監毫不客氣地對著王子霏說了這麼一句,就揮動手中的拂塵掉頭就走。
王子霏並不放在心上,緊跟著他疾步前往鳳儀宮,這名太監年紀雖小,派頭脾氣卻挺大的,真是有什麼樣的主子就有什麼樣的下人,她忍不住私下腹誹一番。
這已是第三次前往鳳儀宮,已經較為熟門熟路,沒一下子便來到目的地。
王子霏向斜倚在榻上的皇后行著大禮,“民婦姜燕叩見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姜燕,你可知罪!”皇后也不答腔,直接問了這一句。
“皇后明鑒,民婦不知何罪之有?”王子霏跪在地上,睜著無辜大眼問。
皇后橫了一旁的喜樂公公一眼,喜樂公公隨即扯著公鴨嗓怒喝,“大膽姜燕,你竟然將皇后佈置在飛雲山莊的眼線給殺了,還敢狡辯!”
王子霏像是嚇了一大跳,“皇后娘娘明鑒、公公明鑒,民婦生性膽小,怎麼有膽子殺人啊,而且……而且……民婦並不知道皇后娘娘辛苦佈置的眼線是誰啊?”
“你不知道?”皇后凝起那雙銳利鳳目,睨著一臉惶恐的王子霏。
“皇后娘娘明鑒,妾身真的不知道,而且最近山莊裡出的命案也只有一樁,是……是……兩個傷風敗俗的下人,一個是姓柯的嬤嬤,一個是姓王的僕役,他們兩人趁著半夜私會……苟合……”王子霏憋紅了臉,難以啟齒的說著,“他們被莊主嶽涯的貼身侍衛給撞見,這嶽涯為了飛雲山莊的顏面,讓手下解決這兩個無恥之人……”一聽到王子霏所說的,皇后精緻的妝容隱隱出現一絲龜裂,“把事情經過一一說給本宮聽。”
王子霏忙將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皇后聽完,戴著華麗指甲套的手用力一掐,懷中所抱的貓咪瞬間發出淒厲慘叫,抓了皇后一手,隨即跳下皇后的懷抱。
“畜牲!”皇后眯著鳳目看了眼手背上被抓出的四條醒目紅色抓痕,怒視那只貓咪,神色一凜,端莊貴氣的容顏上凝滿駭人冷色,憤怒的對著站在門邊的小太監沉聲命令,“給本宮把那畜牲的皮給扒了!”
“是。”那小太監不敢耽擱,馬上追著貓出去,不下片刻,便聽見鳳儀宮外傳來貓咪一陣淒厲的慘叫聲,之後回歸平靜,那一聲聲慘叫讓王子霏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光看皇后處理那只貓,就知道這主子可真是心狠手辣、無情狠絕之人,一旦沒有用處必定除之,就連成日抱在手中的寵物也是一般,看來她得更加小心應付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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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分身
時間:
2017-9-27 00:38:02
第三十二章 鳳儀宮的怪客(2)
這時門外來了一名侍衛,喜樂公公一見到他便馬上疾步走出去,與那人交頭接耳的。皇后抬著細嫩的玉手讓一旁的宮女為她上藥,話鋒一轉,目光淩厲的瞅著王子霏。
“姜氏,替嶽涯洗清克妻汙名的可是你!”
“回皇后娘娘的話,是的,如若不這麼做,嶽涯怎麼會信任民婦,認為民婦跟他是一條心的,只有讓岳涯完全信任民婦,民婦才能完成皇后娘娘您交代的重任!”王子霏誠惶誠恐地說著。
皇后攏緊細眉沉思片刻,別有深意的問道:“現在呢?”
“回皇后娘娘的話……岳涯現在是對民婦完全信任,也已經從別院搬回飛雲山莊了,晚上更是跟民婦同寢了。”
“那你可動手了?”皇后收回包著絲絹的手,沉聲問。
“回皇后娘娘的話,民婦發現嶽涯的飲食一直是由心腹打理,平日連喝杯茶也由心腹端來,民婦能動手的時間只有……只有……”王子霏憋紅著臉,“只有在那事之後……民婦為他倒來的茶水他才會喝……”
皇后眼底閃過一絲質疑,看著她羞紅的表情,“真有此事?”
王子霏嚴肅的點頭。“皇后娘娘,民婦一家老小百餘口人性命在您手上,民婦怎敢騙您?”
皇后接過貼身女官送上來的茶,喜樂公公走進來在她耳邊低語,她一邊聽著,兩指輕拈著茶蓋,慢條斯理的摩挲著杯沿一邊沉思著,像是在謀畫著什麼大事似的。
跪在地上的王子霏小心又不著痕跡的瞄著皇后與喜樂公公的互動,從那表情看來不像是在討論嶽涯的事情,而是另一件讓皇后煩心的事情。
隱約中,她甚至瞧見皇后神色一凜,臉上閃過一絲驚詫與不安,有什麼事情能讓皇后如此倉皇?王子霏頗為疑惑。
聽完喜樂公公稟告的事情,皇后淺呷了口茶,手中杯蓋一放,“薑氏,本宮再給你一個月時間,一個月內你要是無法要了嶽涯的命,第一個遭殃的人將會是你父親姜世博,你最好記住這件事情!”
“是,民婦一定將皇后娘娘的話謹記在心。”
“退下吧!”皇后不耐的趕人。
“民婦告退。”王子霏又用力磕了個響頭,這才從地上爬起,畢恭畢敬的向後退了三步後,才由宮女領著她離去。
一踏出鳳儀宮的宮門,王子霏忍不住停下腳步,小聲喊著前面的宮女,痛苦的揉著膝蓋。
“前面的宮女姊姊,可否等我一下,我膝蓋好痛,讓我揉揉好嗎?”這鳳儀宮的地板又冷又硬的,磕死人了,依她看根本是皇后故意整她。
這名宮女還算不錯,不似其他宮女那般勢利驕傲,只是扁了扁嘴,“你快些,這兒可不是可以讓你隨意停留的地方。”
“是。”王子霏蹲靠在宮門邊揉著雙膝,同時也扭扭腳踝,她覺得走路有些重心不穩。
就在她揉著腳時,有一名老嬤嬤領著一名身形十分高大的宮女從她身邊經過。
低著頭的王子霏不經意地瞄到了一雙大腳,忍不住抬頭瞄了這大腳的主人一眼,嘴角隱隱抽了抽,有宮女長得這麼……雄壯威武的嗎?
似乎察覺到有人的視線,那名雄壯威武的宮女才要回頭,王子霏便火速將頭低下,繼續揉著腳,不讓那名宮女瞧見她。
直到那人離去,王子霏這才趕緊站起身,忍不住又瞄了眼那位高大宮女的背影一眼,發現他們是進入鳳儀宮的,這種場景……很奇怪唷……
王子霏一離開皇宮,便見到嶽涯已經在宮門外等她,一看見她那水色的身影緩步走出,他焦急地向前長臂一橫,將她納入自己的臂彎之下。
他低頭在她耳邊低聲問:“如何,那人沒為難你吧?”
王子霏瞄了眼四周皇宮的侍衛,拍拍他的手背小聲地說:“我們上車再說!”一上車,王子霏這才剛落坐,嶽涯便急著將她雙臂拉開,四下檢查著。她擰著眉不解地問:“嶽涯,你在做什麼?”
“皇后沒為難你,又對你動粗吧?”看她這模樣應該是沒有遭到刑責,但他還是不放心地要問個清楚。
“沒有,我都按腳本說了,皇后心裡就算有所懷疑,她也找不出把柄的。”看著他臉上那毫無掩飾的緊張表情,王子霏是有些感動的,一邊揉著膝蓋一邊搖頭,“我就只是跪在地上太久,那地板又硬得有些受不了而已。”
“我來。”嶽涯將她抱進懷中,坐在自己的大腿上,溫柔的揉著她的膝蓋。王子霏瞪大著眼,看著他那一點也不含蓄就搭在她腿上按摩的大手。
“你……就不能稍微客氣點嗎?我是女的耶!”雖然他按摩的力道讓人很舒服,隱隱泛疼的膝蓋很快就得到紓解,可男女有別啊!
“你是我妻子不是嗎?”嶽涯自有一番說詞,“只要你還是我名義上的妻子,就不能阻止我對你好,知道嗎?”
哩咧,這什麼說法啊!
“那你還是快給我休書吧。”她秀眉打結,有些賭氣的說著。
“那得等我娶第九任老婆不是嗎?”岳涯勾著略帶著邪氣的嘴角,笑著提醒她。
王子霏頭頂瞬間冒出一團黑毛線,這傢伙,她發現他愈來愈不如外表那般老實了。
“那你快點再娶個人進門吧!”她沒好氣地回應他。
“幫丈夫找小妾是妻子的責任。”
“你別作夢!”她為之氣結的低喝,“要我幫你找小妾,下輩子吧!”
岳涯揚著一抹滿意的笑容,“那不就得了?”
王子霏眉頭瞬間打個大結,忽然發現自己好像傻傻地掉入嶽涯的圈套裡,可惡,嶽涯這個披著羊皮的狼,竟然這樣套她的話坑她。
嶽涯繼續溫柔地替她揉著膝蓋,“子霏,我不強迫你接受我,但是不要拒絕我對你的好,可以嗎?”
王子霏覺得好為難啊,她怕再這樣自己一顆心真的會遺落在他身上!其實她也不是故意抗拒他,但即使明白自己對他確實有些感覺,對於是否要放棄她想要的自由,和他成為真正的夫妻這一事,她實在無法輕易做決定,畢竟婚姻事關一輩子,尤其在古代等於是左右著女人人生的大事,她不敢兒戲。
“子霏!”嶽涯笑看著她為難的表情,大掌揉了揉她的頭,“我對你的好,希望不會讓你感到困擾,就這樣一切順其自然,等這所有事情都解決了,你若是還要離開,也不用對我感到愧疚或是抱歉,現在我只想對你一個人好,不管你是否願意接受。”
他都這麼說了,她再不同意就太不近人情了,只好愣愣的點頭,“嗯。”其實她沒說的是,她也有點捨不得就這麼失去他的溫柔。
“除了膝蓋,還有哪裡感到不舒服嗎?”知道她不願意在婚事的話題上繼續打轉,嶽涯將話題帶開。
“對了!”她搖頭,突然想起離開鳳儀宮前遇到的事情,拉了拉嶽涯的袖子,“我在鳳儀宮前發現一件很奇怪的事情。”
“什麼奇怪的事?”嶽涯將手擱在她纖細的肩膀上,像將她整個人圈在懷中似的問。
“我發現……”王子霏將方才皇后聽到喜樂公公耳語時的表情,還有突然變得不耐煩趕人,跟她在鳳儀宮外見到的那個壯碩的宮女等事情,钜細靡遺的同嶽涯說得一清二楚。
聽完,嶽涯那對好看的濃眉不由自主的擰起,銳眸微眯的沉吟,“若真如你這麼說……那個宮女……可能是個男人……”
王子霏用力點頭,“是的,按我的觀察,宮女都是挑選過的,怎麼可能會有一雙男人般的大腳,且臉上雖然塗了胭脂,可那張臉怎麼也掩蓋不住男人與生俱來的氣息!”
“鳳儀宮是一國之後所住的地方,唯一能進入的男人,除了皇上外,其他朝臣必須皇后召見,進出也必須登記入冊,不能隨意私自進入,這佯裝宮女的男人跟皇后想必有著非比尋常的關係……”嶽涯推測著。
“拐彎抹角說這麼多做什麼,你直說有姦情不就得了?”王子霏瞪了他一眼。
嶽涯眼角抖了抖,這女人說這事情就不能含蓄些?
“小聲點,這違逆的話不能隨便亂說!”他食指抵在她的唇上提醒她。
“這裡就只有我們兩個,還不能說啊?”
“這事放心底不要再提,也當作沒見過那人,知道嗎?”嶽涯食指點著她的俏鼻提醒。
這種寵溺的動作讓王子霏的心撲通跳了一下,臉蛋倏地浮上一抹紅雲,呐呐的回應他,“知道了。”
暗吸口長氣緩和紊亂的心跳,她怕他發現自己臉紅,忙低了頭,轉移話題,“可是……放過這麼一條可能扳倒皇后的有力情報,你不覺得可惜嗎?”雖是偶爾無意間發現的,但要這樣放棄這條情報,真叫她覺得可惜。嶽涯鼻腔發出鄙夷的嗤笑聲,“嗤,誰說我要放棄?不扳倒她,你我生命堪憂,沒有一天是安全的,我讓你別管這事,是擔心你會因此遭遇危險,可沒說我要就此放過那女人!”
“你這樣說我就放心了,不過你身為一個商人,能有辦法扳倒她嗎?”人家可是位高權重的國母,背後有著強 大的後盾,即使皇上想要廢後,還不見得能成事。
“放心吧,借力使力這話聽過吧?”
“你有什麼良策嗎?”
“二皇子齊浚徹的各項才情均不亞于太子齊浚融,能力甚至更勝太子,無法脫穎而出成為太子的原因,只因為沉貴妃背後的娘家勢力比不上當今皇后背後的權勢。”嶽涯扯出一抹森寒詭譎的冷笑。
王子霏恍然側著臉淘氣的睨著他,食指點了點,“嶽涯,你真是道貌岸然的傢伙啊,怎麼沒人把你的肚子剖開看到底是黑還是紅的……”
利用二皇子扳倒皇后、廢掉太子,等於讓二皇子欠他一個人情,日後二皇子就算登基成為皇帝,也會記著嶽涯給他的情,不會對這位外面的親兄弟做出趕盡殺絕,甚至是為難之事。
“你不是看過了?”
“那時候是紅的啊,怎麼這麼快就變黑了?”
他寵溺的擰了擰她的俏鼻,“在我有了想要保護的人之後自然要變黑,否則只會顯得我無能。”呃……
“呵呵,無能啊,怎麼會……”王子霏連忙別過臉望向窗外,轉移話題,“快回到山莊了!”
再次被人表白,雖然不像當初聽到時那般震撼,卻還是頗為震驚,但在這震驚之中卻隱隱夾帶著一絲絲的甜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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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分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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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9-27 00:38:19
第三十三章 心驚膽跳與臉紅心跳(1)
一整晚的,王子霏都沒什麼睡意,睜著兩顆大眼睛直盯著床幔上那繁複的藤蔓織花。瞄了眼身側同樣也沒睡意的嶽涯,用手戳了戳他的胳膊,“喂,嶽涯,你在想什麼?”
“沒想什麼,只是厘清最近發生的一些事情。”嶽涯語氣顯得有些凝重。
“那你有想過接下來要怎麼做嗎?”翻過身,手枕在頭下看著平躺在床外側,臉上透著一抹孤獨和沉寂的嶽涯。
聽嶽涯提起他小時候,德順公公時常會帶著很多難得一見的小玩意來看他,或者是他愛吃的小點心。
嶽涯說他記得小時候有一次發著高燒,哭著喊娘,迷糊間有一個男子焦急地出現,半夜背著他安慰,還說了很多事情,甚至還唱了一首童謠哄他睡覺、喂他喝藥。
後來他迷迷糊糊睡著,醒來後那男子就不見了,當時他還以為是自己作夢,但現在回頭想想,那人應該是皇上。
皇上既然這麼疼愛他,為何又要將他遺棄在民間,難道這其中有什麼難言之隱嗎?嶽涯沉默片刻,“如果可以,我想帶著你一起到關外去,什麼事情也別管。”
“你這是逃避,事情沒有處理解決,你就算到了天涯海角,那人還是會追殺你的。”王子霏凝眉瞅著他,“不對,等等,為什麼你自己到關外還要帶上我,你這樣會連累我……”
“你不是也喜歡關外?”
“是這樣沒錯。”
“我也喜歡關外,甚至想拋下一切就在關外隱居,既然你也想去,我想不出來有什麼理由我們不可以一起結伴同行的。”
“可是你這樣會連累我啊,我不想跟你一起亡命天涯啊!”她嘴上說著違心話,她都蹚了這渾水,也不怕被他拖累,就是他又提起兩人未來的事,讓她有點心慌,不知如何回應。
“等事情都解決完了,再一同出關不就行了,你現在就算想拋下一切逃跑,你認為那人就會放過你?”
“自然不,那人可不是善類,你又不是第一天認識她,你會不知道?”王子霏戳戳他的手臂問著,早一些知道他的計畫和謀算,她也能有規畫。“我們先別討論未來的事情,你先說你接下來想要怎麼做?”
“明日我約了……”嶽涯濃眉突然一蹙,黑眸射出一記寒光,翻身將王子霏壓在身下,強健的手臂緊緊圈住她的身體,讓她動彈不得。
她眼一瞠,生氣的捶著他,低聲怒喝,“嶽涯……你做什麼,還不快放開我?”
“噓,別出聲,有人來了……”幽黑的眼閃爍著危險的光芒,他挑眉盯著屋頂,話才說一半,突然低頭吻住她因
詫異微張還來不及闔上的紅唇。
嶽涯身上那火熱的男性氣息突然迎面撲上,霸氣的封住她的唇,突如其來的親密舉動令她驚駭的瞪大眼,一時之間忘記了該怎麼反擊。
“子霏,把你的嘴張開。”他溫柔舔吮著她水嫩的唇,含糊的命令,濕濡的火舌不斷探進她香甜滑嫩的櫻桃小口,挑逗著她。
她搖頭,沒有過如此親密經驗的她驚慌的想逃避,屏著氣息不斷退縮,卻怎麼也逃脫不開他霸道的禁錮。
“上頭有人正盯著我們……”他吻著她的耳畔,在她耳邊魅惑著呢喃告知。“乖,不入戲那人不會相信的,把你的小嘴張開,不要怕……”
他魅惑的嗓音在她唇間誘惑的低喃,讓她下意識的張開小嘴,任由他火燙唇舌探進蜜腔之中。靈舌探入她小嘴裡,火熱的逗弄她的舌尖,想與她纏綿。
透過微微晃動的紗帳頂,她迷蒙的眼眸隱約間看見屋瓦被人偷偷掀開,有一雙泛著銳利眼眸正直盯著她跟嶽涯。
這讓她不得不暗暗咬牙,心下咒駡了聲,這變態老女人,竟然派人來偷看她跟嶽涯有沒有真如她所說的行周公之禮!
既然人家不怕長針眼,她還怕他看不成?這變態老女人,遲早要收拾她!
只是,為了演這場戲她可真是犧牲,連清純都雙手奉送給嶽涯這傢伙,她虧大了。
“認真點,你不想被人看出什麼破綻吧。”
岳涯火舌像是惡霸般的長驅直入,霸道的探入她柔嫩的蜜腔裡,霸氣的挑逗著她的紅唇,逼得無路可退的她只能回應著他強悍鷙猛的掠奪席捲。
“唔……”她被他抱得好緊,又被他熾熱的親吻吻得胸口發疼、頭昏眼花。
隨著兩人親密的動作,一抹奇異的騷動在她身體裡奔竄,讓她有些不知所措,只能用無辜的眼神搖頭望著他。
他俊目中閃爍著異樣熱情的光芒,低頭細吻著她染著惶恐的眼眸,輕哄,“子霏,別怕……”
他的吻蜻蜒點水般在她漾著緋紅的臉蛋上遊移,之後繞過她的頸子,張嘴將她熱燙的耳珠含進嘴裡輕咬,熱情銷魂的舔蝕著她敏感的耳畔。
他熱情的吻所到之處令她的身子不時竄起一股令人難受的麻癢,她承受不住得幾乎想尖叫。
懷中這小女人這幾個月來變化很大,當初的瘦骨嶙峋、臉上帶著稚氣,現在皮膚較為白皙了,整個人變得嬌俏秀麗,添了一絲柔媚女人的氣息,就像一隻正破蛹而出的蝴蝶,讓人不由得期待著當她展現芳華的那一天。他勾引著她體內不明的期待,那股男性氣息籠罩著她,讓她的意識變得迷離,渾身虛軟發麻。
“嗯……”她不由自主地逸出呻吟,下意識將雙手搭上他的肩,她回應著他熾熱又多情的吻。
她的回應令嶽涯喜出望外,更加熱情的挑逗著她的丁香小舌,意猶未盡地與她糾纏,嘗遍她嘴裡的每一寸甜蜜。
他順著柔美的肩頸一路摩挲、吸吮,往下遊移,隨著他熱情地逗弄,她的呼吸愈來愈急促,她像是要迷失在他熱情裡,內心更是隱隱升起一股渴望與期待……
她嬌軟的嚶嚀聲喚醒他壓抑的衝動,縈繞在鼻間的少女幽香蠱惑著他瀕臨失控邊緣。火燙的大掌隔著單薄的衣物在她的嬌軀上遊移,唇舌在她性感的鎖骨上徘徊打轉。
他一手撫上她胸前小巧的堅挺輕柔揉捏,火燙的下身壓在她柔嫩的腿間,感受她最柔媚銷魂的部位。這時,屋頂上的偷窺者輕手輕腳的將瓦片放回,再度消失在夜色之中。
感受到那道犀利目光消失,嶽涯這才停下動作,但整個人趴在她的頸窩間用力喘息,並聞著她讓他銷魂的幽香,眷戀不已的摩挲著她細嫩的肌膚。
他失控的想不管不顧讓懷中的小女人真真實實的成為自己的女人,想折斷她的羽翼讓她停留在自己身邊。在那人離去的當下,他很想朝著屋頂上的人怒喝,要他繼續當個偷窺者,這樣他就可以不管不顧的將這一切推給那幕後指使者……
王子霏氣息不穩的拍拍他的後背,“人……走了……是嗎?”
“嗯。”嶽涯鼻子再次摩挲她的粉頰,火唇眷戀不舍的含吮著她水嫩的下唇回應。
“觀眾都走了,你還不放開我?”她拚命調勻紊亂的氣息,故意僵著嗓音問他。
“不想。”他搖頭,想繼續當個登徒子。
“不想?我們不是只在作戲!”體內那股不知名的騷動不管她怎麼努力都無法平息退下,她其實也不是很好受,可是她總不能厚臉皮的說繼續吧,她沒這麼開放。
嶽涯毫不避諱的說著自己的企圖,“我不想作戲!”
他將她緊擁入懷,再度吻著她,強悍撬開她的唇舌,霸道的探入她的口中與她的粉舌纏卷舔吮,霸道的玩著挑情的追逐遊戲。
他更加深入的吻讓她幾乎無法呼吸,她掄著粉拳捶著他健碩的胸膛,掙扎著抗議,“我沒法呼吸……”
瞧著她漲紅的臉蛋,似乎真如她所說,嶽涯這才意猶未盡的鬆開她,卻還是眷戀不舍的不停止與她纏綿的動作。
“子霏,你的味道真好……就像朵清晨即將盛開的嬌豔花兒,讓我根本捨不得將你鬆開,想在你還未綻放之前就將你摘下,帶回自己屋裡,不讓人看見你的美麗,只有自己一人看見你綻放芳華時的美麗,你說怎麼辦才好?”他的大手甚至隔著衣物稍稍使力捏著她微翹的粉臀。
“你這混蛋,說好作戲……”下腹那讓人無法忽視的火燙堅挺讓她一顆心猛地一提,用力捶著他提醒。岳涯這該死的臭男人,她犧牲了初吻,已經很虧了,他竟然還想要得寸進尺!
“如果我不想作戲呢?我想跟你做一對真正的夫妻,子霏,你會如何做?”他食指輕輕沿著她的眉、她的眼、她的鼻、她的唇一一細細勾畫,魅惑的問著。
“你在胡扯什麼!”她憋著紅臉,僵著嗓子,壓抑著紊亂的心緒,嬌叱了聲。“什麼真正夫妻,你現在不是我老公嗎?”
嶽涯捧著她的臉蛋,正式且嚴肅的對著她一個字一個字說道:“子霏,我沒有胡扯,我想跟你做一對真正夫妻,想當你名正言順的丈夫,我不想放你走,我想跟你一起白頭到老。”
“呃……可是……可是……”望著他沒有任何一絲戲弄的誠摯眼神,王子霏覺得自己的心臟快要從嘴裡跳出來了,嶽涯的真情告白總弄得她不知如何是好,她很想答應他,可是心底仍有猶豫。
“可是什麼?”
“可是我們之間沒有進一步的情感交流,如何做一對真正心靈相通的夫妻?沒有情感,在床上做那件事情……不就跟路邊的畜牲沒兩樣嗎……”
王子霏也不知道自己怎麼會對嶽涯說出這種話,她是對嶽涯有好感,但她的心思和嶽涯的一樣嗎?
“感情交流……是指?那你希望我怎麼做?”他目光貪戀的凝視著她的小臉,沙啞問著。
“好歹……好歹……展現給我知道你究竟是如何喜歡我、多喜歡我……我也能接受你……然後……然後……”她結巴的說著,覺得舌頭都快打結了。
他捧住她的臉,眼睛直勾勾的看著她,片刻,語氣不容質疑的說:“子霏,男人跟女人談情說愛是怎麼一回事我不知道,但我唯一知道的一件事情便是,我喜歡你,想和你過一輩子,我這一生除了你,誰都不想要!從在黑旗山上時我便喜歡你了,只是因為命犯孤煞,逼得我只能對你收起一切妄想。
“光是用言語並不足以表達我對你的情感,我……我不知道該怎麼向你表達我的心意,你才會真的相信、真的願意繼續待在我身邊,但我會儘量做到你滿意的,給我一個留住你的機會好嗎?”
岳涯……岳涯這男人還真是能說,就算是現代男人也說不出這一番感人肺腑的情話啊!
她羞紅了臉,一顆心劇烈跳著,幾乎快迸出胸口,嬌嗔的抱怨,“真是的,真不該要你這麼說……聽了你這樣的話,我若再拒絕豈不是太無情了……真討厭,你何必這麼認真說話……”
嶽涯見她這陷入糾結的可愛模樣,滿意的勾起嘴角,啄了下她苦惱而噘起的紅唇,捧著她豔紅的臉蛋,“那就不要拒絕……你也可以看看我還能多讓你討厭……”話落同時,他灼燙火唇再度覆上了她的紅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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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分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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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9-27 00:38:33
第三十三章 心驚膽跳與臉紅心跳(2)
“夫人、夫人!”小廝三兩急急忙忙地跑進赤霞院。
“三兩,你這麼急做什麼?”王子霏拋下手裡那把喂著姜燕的五穀米問道。
“夫人,姜府的管事來了,說姜大人受傷了,想著夫人嫁到飛雲山莊後一直未回門,十分掛念您,請您回薑府一趟探望姜大人!”
“讓我回去?”她抱起姜燕詫異的提高嗓音。
“是的,這姜府管事就在前廳,不知夫人您是否要前去一見?”
王子霏走到窗邊望了下外面天色,“不了,三兩,你讓羅管事跟老王說,今天天色有些晚了,待莊主回莊後,問過莊主的意思再行決定,我既然嫁給了莊主,就得先詢問過當丈夫的意見才能決定。”
“好的,小的這就去。”三兩躬了身後,又飛快地往前院大廳跑去。
王子霏歪著頭看著懷裡抱著的姜燕,皺著眉頭問:“阿燕,你說,你那個沒天良的爹找你回去做什麼?”姜燕搖頭。
“我想他應該已經知道岳涯克妻只是謠言,追著我討要回那筆嫁妝,還有詢問皇后交代的任務,這兩樣都有關係……”她一邊在屋裡轉圈,一邊摩挲著下巴分析著,“皇后這事還好對付,至於嶽涯這事……你說他會不會讓我把莊主夫人的位置讓給姜美玉啊?”
姜燕輕笑一聲,“你都嫁給嶽涯這麼久了,難道還能叫你和姜美玉換回來嗎?”
“也許有可能,姓薑的什麼事情做不出來?”
“也是,他們就眼巴巴想著、看著、念著,你趕緊被嶽涯克死,好名正言順拿回那筆嫁妝。”姜燕氣憤的拍了拍翅膀。
“那你說我該怎麼應付?”
“你這麼厲害都不會應付了,我怎麼會?”姜燕也很苦惱,“要不你問嶽涯好了,他應該有辦法整治那一家人!”
“這種事不需要嶽涯出面,想要跟我要人沒有,要嫁妝更是不可能!”王子霏氣憤的說著,“嫁妝是我的,嶽涯
的人更是我的,這兩樣都是我的,誰敢跟我搶,我就跟他拚命!”
這話正好被剛進門的嶽涯聽到,雖然她說他跟她的嫁妝一樣重要,但他已經很高興了,尤其她後面又說他是她的,誰跟她搶就跟誰拚命,這讓他更是開心得說不出話。
無聲無息的走至她身後,伸手從後面一把圈住她,薄唇摩挲著她的粉頰,故意反問著,“跟誰拚命?”
“啥!”他這一問,王子霏自然知道自己方才的話全被嶽涯聽去了,紅暈瞬間染紅耳珠子。王子霏懷中的姜燕識時務的從她懷中跳下,往外廳跑去。
“想跟誰拚命?你還沒回答我。”
她尷尬的笑,“自然是……誰要搶走我的嫁妝,我就跟誰拚命!”
“還有嗎,我聽到的好像不只這一點?”嶽涯漾開濃濃笑意,故意問著。
王子霏尷尬的咬著下唇腹誹著,這討厭的岳涯,明明已經偷聽到她說的話,卻還故意要逼問她,太壞了!
“當然只有這一點,你不知道我死要錢的嗎?誰覬覦我的財產我就跟誰拚命!”
“子霏,你都沒有發現嗎?”嶽涯讓她轉過來面向自己,扯著嘴角問道:“你說謊時兩個耳珠子會變紅!”
她瞠大水眸,火速捂住兩個耳朵。
只見嶽涯圈著她,將臉埋進她頸窩裡狂笑,“子霏,你的狐狸尾巴露出來了。”
“喂,有人像你這樣挖坑騙人的嗎?”她沒好氣地拍了下他笑得抽搐的背脊。
“好了,不逗你。”他止住笑意,擰了下她泛著淡淡嫣紅的粉頰,“只要我知道你會為了我去拚命就好!”
“喂,誰說的……”被他這樣戳破,害得她想要反駁都心虛得差點咬到舌頭。
“為夫口是心非的娘子說的。”嶽涯俯身吻住她想抗議的小嘴,一把抱起她往鋪著軟墊的矮榻走去。
“誰讓你……啊!”他突如其來的舉動讓她嚇了一跳,雙臂連忙圈住她的頸項。
可惡,自己不過昨晚同意不再拒絕他,今天就得寸進尺的把她吻得暈頭轉向,現在更是用為夫自稱了!
“說到你嫁妝這事,明日我陪你回薑府一趟吧。”他讓她坐在自己腿上,親密相依,“方才回山莊之時正巧碰上姜府管事,為夫已經回覆他,明日會與你回去探望姜大人。”
聽完他私自做的決定,她秀眉皺起,不認同的盯住他。
“我知道你並不想回去,但你嫁到飛雲山莊來後的確尚未回門,禮數上說不過去,為避免落人口實,這一趟還是得走的,你認為如何?”兩指輕輕捏了捏她的下顎,徵求她的意見。
王子霏眉頭緊了又松,松了又緊,想了下,勉為其難的同意,“好吧,不到薑家走走看看,皇宮裡那女人也是會起疑的。”
她不想前功盡棄,況且薑家的人怎麼可能這麼平靜,過去打探一番也好。
“言歸正傳,你知道我今天跟誰見面了嗎?”他兩指輕撫她糾結的眉頭。
“誰?瞧你這麼慎重的模樣……”她眨著困惑水眸,歪著頭望他,突地眼睛一亮,“你該不會是去見……二皇子了吧?!”
四年前,二皇子被皇帝外調到豫州監軍後就從未回過京城,日前嶽涯已經在心中生出讓二皇子回京和太子互相牽制的念頭,入宮晉見皇帝時,曾經提過他在京城沒什麼樂趣,想見個朋友都見不著的。
一直以來十分關心岳涯的皇帝,自然知道他跟二皇子情誼深厚,當下便允諾近期會讓二皇子回京,沒想到皇帝為了將岳涯留在京城,竟然這麼快就將二皇子調回京城,看來他對嶽涯還真不是普通的疼愛。
嶽涯點頭,“為夫假借巡視鋪子名義,出了京城後直往其昌縣,而後繞小路前往二皇子回京必會經過的永裕鎮,在那裡與他悄悄碰面會合,同時將你發現的那件事轉告二皇子,相信二皇子回京後必會有所行動了。”
“你這麼確定?”
嶽涯點頭,帶著一絲冷漠的眸光看向窗外,“當年二皇子會被皇上調離京城,有一部分是皇后在後面策動迫害的,皇上除了磨練二皇子之外,也是為了保護二皇子,因此這四年來才從不宣他進京入宮。”
“你認為二皇子會把握這機會扳倒皇后嗎?”
嶽涯點頭,拿起一旁小茶几上的紫砂茶壺,為自己倒了杯涼茶淺呷一口,將當年一些不為人知的秘辛告訴王子霏。
“二皇子自小被太子處處打壓,有幾年沉貴妃為了表示對皇后的忠心,甚至還逼著二皇子服下毒藥,直到二皇子到了豫州後半年,一次德順公公以返鄉祭祖的名義離京,中途悄悄繞到豫州為二皇子帶解藥去。同時讓為夫以買賣經商為由,經過豫州時順道探望二皇子,其實是德順公公委託為夫帶上一名精通解毒的大夫前往為二皇子解毒。”
“這……皇后心腸實在狠毒,竟然這樣禍害皇室子嗣,而沉貴妃竟然也這樣狠心禍害自己兒子,難道她不心疼嗎?”王子霏雙手捂著唇,瞠大雙瞳,有些難以相信的望著嶽涯,忿忿不平的問。
嶽涯放下手中已空的茶盞,頗為無奈的籲口長氣,“這皇宮裡每一個人背後都是錯綜複雜的權勢糾葛,看似金碧輝煌,卻是勝者為王、敗者為寇的殘忍世界。有時你看對方似狠心,可這狠心的背後,卻是委曲求全的保護,例如沉貴妃,她喂二皇子毒藥,身為母親的她比任何人都心痛,可為了保護二皇子的性命她必須這麼做,她不對皇后表示效忠,二皇子就活不到離開京城,瞭解嗎?”
“看來,沉貴妃跟二皇子也很無奈啊……”
“所以你說這仇,二皇子會不想報嗎?他比任何人渴望有報仇的機會,只要有一點契機他絕對不會放過的!”嶽涯稍微再同她提起一點皇家秘辛。
說到這個,王子霏眼眸突然眯起,食指指著他,“既然皇后要一個人的性命這麼簡單,為什麼唯獨不敢明目張膽的取你的性命,反而這般大費周章?”
“除了我們的商團掌管了大齊的商業命脈和朝廷關係外,你認為飛雲山莊還有什麼原因,可以在大齊屹立了多年而不衰敗?”嶽涯深幽眸光落在遠處,反問她。
“不知道,不過我想那原因應該是皇后所忌憚的,所以她才不敢明目張膽的對你下手。”王子霏搖頭。
“飛雲山莊裡有一支暗衛,多年來始終在暗中保護著大齊皇帝與飛雲山莊莊主,一旦大齊皇帝或飛雲山莊莊主橫死,這支暗衛便會出動,將仇人全族殲滅。一百五十年的仁武帝不幸死於毒殺,那一晚,下毒手的宰相及其族人三千五百人一夜之間全被殲滅,甚至連剛出生的嬰兒也不例外,即使是遠在邊關的遠親一樣無一活口。一百年前,飛雲山莊的莊主嶽青龍橫死,下手的是二房庶子,後來暗衛出動,一樣一夜之間,二房的人從上到下連粗使丫頭無一活口,甚至連妻妾的外族沒有一人倖免於難。”
“只要莊主橫死,對方便會慘遭滅族,那為何皇后還敢買兇殺你?”難道她恨嶽涯恨到連命也不要了嗎?
“差別在於,飛雲山莊莊主只要是在京城方圓三十裡內出意外,這支軍隊便會出動,但只要出了方圓三十裡,軍隊便不會出動,這樣瞭解嗎?而若就算在三十裡內遇害,只要主使者藏得深,軍隊也無法查到。”
王子霏恍然,“原來如此,難怪那些刺客從你一入關就開始追殺你。”
“沒錯。”
“這三十裡的事我想那嶽頃並不知道吧,他要是知道還敢霸佔你這莊主位子嗎?”這樣經他稍微一講解,所有來龍去脈她大致瞭解了,只是突然想起了那個很可笑的人物。
“這事只有新舊莊主交接之時才會知道,他自然也是對這事毫不知情!”
“說到他,這嶽頃怎麼就像是平空消失了一樣,派出去打探的人也毫無他的消息,你不覺得奇怪嗎?”
“這幕後似乎有人操控著,我還在調查,不過有一點是可以確定的,短期內他是不會跑出來作亂,所以無須太過擔心。”嶽涯捧著她擔憂的臉蛋,“如果你擔心嶽頃會突然出現對你不利,我把黃超跟馬瀚留下來保護你。”黃超跟馬瀚是自小就跟著嶽涯的,跟福嬸一樣對岳涯是絕對忠誠,嶽涯現在竟然要讓他們來保護她,這讓她感動不已。
但她還是拒絕了,“留給我做什麼?我都待在山莊裡,哪裡需要他們兩個大塊頭保護,別了,我若是要出門,再帶上山莊的護衛便成,你出門在外,就算是在京城裡也不能不小心,你可別害我年紀輕輕就守寡啊,我可不想背上克夫的罪名,別害我!”
嶽涯沉笑兩聲,曲起兩指擰擰她的俏鼻,“放心,為了不讓你成為寡婦,為夫出門在外一定小心謹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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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分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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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9-27 00:38:47
第三十四章 姑奶奶要回門(1)
嶽涯這一趟陪同王子霏回到姜府,替王子霏做足了面子,帶了滿滿兩車的禮,只要是姜府家眷不管嫡庶都是一人一份的,男的一人一份京城裡看不到的稀奇玩意,例如望遠鏡、萬花筒等,女的便是遠從海外來的香水、香蜜粉、首飾、精緻漂亮的蕾絲工藝品等等。
眾人看得眼睛都花了,不說這些東西本來就少見,就算有也是價格貴得嚇人,只能看不能碰的,現在嶽涯送了這麼一大堆,怎麼能叫他們不樂呢?
這如此大手筆也是讓姜美玉又羡慕又嫉妒的,隱在袖子下的拳頭緊緊捏著,一口銀牙幾乎要咬碎了。
當她聽到坊間四處都在謠傳的消息時她還不相信,可當她回去詢問過父親後,萬萬沒有想到這傳言是真的。飛雲山莊的莊主沒有命犯孤煞、不是克妻命,全是他堂兄岳頃為謀奪莊主之位,設計謀害前面七名妻子嫁禍岳涯!
當她看到這兩車的珍貴物品,還有生得劍眉星眼、鼻挺唇薄,身形挺拔,如嫡仙一般的岳涯時,她懊惱得差點想一頭撞死!
她以為飛雲山莊的莊主是個歪瓜裂棗,萬萬沒有想到他竟然生得如此俊美,她的芳心被他那深邃的五官給迷惑,這氣宇軒昂的男人原本該是她的丈夫……
“美玉,你在做什麼,該回院子去了!”王氏疑惑的看著心不在焉的女兒,拉了下她的衣袖催促。
曾經淪為階下囚的她,因皇后的關係被放了出來,這時她已經沒有資格再陪著老爺坐在大廳上接待客人,她也沒敢多逗留的,拿著自己的禮物便轉身要回自己院子去。
姜美玉絲毫不肯理會她,只是睜著熊熊怒眸,兩眼發直地瞪著穿著華麗無比的王子霏。
看著她那身行頭和一旁對她噓寒問暖的岳涯,姜美玉心裡很不是滋味,姜厭這女人不過是她的替身,憑什麼有資格過得比她好!
她才是該坐在那莊主夫人的位置上,享受丈夫憐愛的人,而不是這一出生就被視為不祥的薑厭!
她從眾人搶著上門提親的貴女,到現在所有官家公子避之唯恐不及,身分一落千丈,一切都是那該死的奶奶和姜厭造成的!奶奶若不提議由薑厭替嫁,現在這個搶眼男人身邊的女人就是她,受到眾人欣羡目光的人也該是她!
王氏順著姜美玉銳利的眼光望去,隨即知道女兒心裡所想,露出一抹溫婉的笑,拉著她安撫,“美玉,有很多
事情都過去了,當時沒有及時把握,過了就挽回不來……”
姜美玉憤怒的一把甩開王氏的手,驕縱怒喝,“不要碰我,當時要不是你這個賤女人和那老太婆做出那種事情,今天也不會害我被人取笑!”
姜美玉朝著王氏怒吼完,奪過王氏手中的物品憤怒地往她身上砸,隨後拂袖而去。她不甘心,這位置她非搶回來不可,那位置是她的!
大廳裡,薑世博坐在大位上與嶽涯寒暄著,嶽涯按禮數做足了禮,先給他行一個大禮,這才和王子霏一同入座。
“岳父大人,這府上管事說您受傷了,不知您傷到何處?”嶽涯雙手抱拳作揖,恭敬問著。
薑世博擺擺手,尷尬的扯著嘴角笑了下,“這管事就是大驚小怪,不過是點輕傷,不礙事的,賢婿莫驚慌。”
“岳父大人可是姜府的頂樑柱,凡事須萬分小心……”
“放心,沒事,這大夫已經為老夫我上了藥,不出幾日便可痊癒。”
“不管如何還請岳父大人多保重身體。”
“嶽賢婿難得來一趟,就別在老夫身上的傷勢打轉,你的孝心我知曉,說說你跟燕兒吧,我最放心不下的就是燕兒了。”
這時姜府的僕役端著三盞剛沖泡好的香茗進入大廳,薑世博手指甚至飛快地指著另外兩杯香茗,在薑世博點頭後,這名僕役才將那兩杯香茗端來放到他們身旁的桌幾。
自認為神不知鬼不覺的動作,卻早已全落入王子霏故作漫不經心的眼底。
“姑爺、大姑奶奶請用茶。”僕役將香茗與小茶點放好後恭敬的行禮,接著快速退出大廳。
薑世博客氣地招呼著嶽涯喝茶,“賢婿,不要客氣,是今年早春的雨前,香氣正好入喉回甘,你嘗嘗。”
“好的。”嶽涯作勢端起茶盞,聞著撲鼻的香氣。
王子霏端起茶盞聞了下,連同嶽涯的茶一同朝外頭院子潑去,“父親,換泡茶葉吧,你女婿給你準備的禮物裡有昨日皇上剛賞給他的頂級碧螺春,據送茶葉來的德順公公說,今年雨水少,所以茶葉收成少,這頂級碧螺春產量更是稀少。皇上知道嶽涯喜歡喝茶,因此讓德順公公給他送來兩斤,岳涯得知今天我要回來,特地將那兩斤碧螺春拿來孝敬你老人家。”
看到她將那茶湯給潑掉,薑世博老臉劇烈抽搐了下,一口大氣差點喘不過來,這薑厭竟然……
“這樣吧,我來泡,最近我在府裡閑來沒事便學起煮茶,你們喝喝看我的泡茶技術有沒有進步。”王子霏起身撩高衣袖,一副躍躍欲試的模樣,“來人,把那兩斤碧螺春和茶具拿過來。”
“子霏,你就別讓岳父大人心疼了,皇上賜的那兩斤碧螺春你就讓岳父大人獨自一人時慢慢品嘗吧,你這大手大腳的,要是萬一沒煮好,壞了這茶風味,岳父大人豈不是要心疼?”嶽涯趕緊將她拉回,手中摺扇親密地敲她額頭一下。“您說是吧,岳父大人。”
“就是、就是,阿燕,你就別忙了,我想品嘗這碧螺春,自然會讓專人為我沖泡,你就別忙活了。”薑世博連忙伸手制止,這皇后交代的任務還有很多機會可以完成,這皇帝賞的碧螺春是不容錯過的。
“是嗎?”王子霏一臉“你實在很不識貨”的睨了眼薑世博,“那到時可別怪我不煮茶給你喝。”
“我自然不會這樣怪罪你。”
“那就好,爹,這茶你自己喝吧,反正你跟我這身分低下的相公也沒什麼話說,我帶相公到我以前住的院子休息。”王子霏毫不客氣地當著薑世博的面吐槽他。
姜世博被王子霏故意裝出來的粗鄙給嗆得一口氣差點提不上來。
王子霏也不給他時間反應,拉著嶽涯毫不客氣地對那個坐在椅子上猛抽著嘴角的薑世博喊道:“相公,你不是說想看看我以前住的地方嗎?走,我帶你到臻佳院去,爹,你忙你的去吧!”
王子霏就這樣拉著嶽涯離開,將薑世博一人晾在大廳,氣得薑世博嘴皮子猛撇的,這薑厭……她……她竟然……
不行,他不能坐以待斃,皇后給他的期限就要到了,他豈能容許姜厭這混蛋壞他大事!薑世博起身衣袖一甩,闊步朝後院走去。
王子霏出嫁後,姜美玉也未再搬回臻佳院,也許是鬧鬼的陰影吧,這樣也好,這地方本來就是張氏所居住的,要住也只有阿燕有這資格,即使出嫁了,這也是阿燕的地盤,豈能讓她一個庶出的鳩占鵲巢?
隨著進入臻佳院,嶽涯從身後將王子霏圈進懷裡,聞著她身上散發出的芬芳,“累了嗎?”
“累什麼啊?應付薑世博都還沒有半盞茶的時間呢。”她拍了下他的手背,“你當我紙紮的啊?”
岳涯環視著佈置華麗的屋子,“這就是你回京城後住的地方?”
“不是,我用你給我的一百兩另外買了間小宅院,無奈住沒兩天姜美玉就找上門來,談好條件才回到薑府,起先是住在後院一座破舊廢棄的院子,幸好當時我早已開始行動,使計讓自己住到這裡,也讓張家大舅舅出面,才能把我娘跟我寫進族譜,另外還有嫁妝的事,那些事情你不是都知道了嗎?”
“知道,就是因為知道,所以為夫現在很猶豫。”
“猶豫什麼?”
“猶豫是該感激他們,還是要跟著你一起厭惡他們?”
“感激他們?”她側著臉瞪他。
“感激他們把你丟掉,感激他們做出替嫁的決定,讓你來到為夫身邊。”嶽涯貼在她耳邊笑著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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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分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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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9-27 00:39:04
第三十四章 姑奶奶要回門(2)
“感激他們就免了,我恨不得與這一家子沒有任何牽扯,想感激就感激我一人就好,其他人不需要!”她沒好氣的用手肘撞了他腹部一記,“你等會兒趕緊發出信號,讓人來接吧,我不想在這裡久留。”
“你擔心薑世博繼續給為夫下毒?”嶽涯好笑的問著。
“你知道?”
“否則你會提議重新為薑世博煮茶?”
“反正不管他是否會繼續下毒手,待在這裡我就會煩躁,我跟他們根本沒有任何關係,還要昧著良心喊他們一聲爹、奶奶、妹妹的,你知道這有多噁心嗎?這些人都恨不得我死,最好一嫁進飛雲山莊就被你克死!”
“無法如他們所願,你應該開心,怎麼還會煩躁?該想辦法讓他們不好過,對你氣得牙癢癢,卻又對你無計可施才是。”
“想知道我最煩躁的原因嗎?”她賊賊的斜睨著他。他點頭。
“因為有人一見鍾情,被我老公迷倒了!”
嶽涯眉頭馬上皺起,“你胡扯什麼!”
“什麼我胡扯?”她拉過一綹長髮搔著他的鼻間,“而且那個人本來應該是你妻子,你都沒看到、沒感覺到嗎?”
“嗤!”一記鄙夷的冷嗤聲音自嶽涯鼻間噴出。
“她看著你的時候,那兩眼發亮的癡迷模樣,就好像你是一盤她從未品嘗過的神仙肉,當下恨不得馬上撲上來狠咬一頓。”
“狠咬,她屬狗嗎?”岳涯一臉正經地問。
“喂,我跟你說正經的!”
“為夫也跟你說正經的,為夫對畜牲沒興趣!”他捧著她的臉,額頭與她相抵,輕聲說著,“尤其是養白眼狼這種畜牲!”
王子霏怔了下,噗哧笑出,拍了下他,“嶽涯,我發現你也很惡劣耶!”
嶽涯將她摟進懷中,“想回去我們就早些回去,面子裡子都給了,沒必要再留下來給自己添堵。”
“嗯。”
門外傳來一陣清脆的敲門聲音,緊接著是丫鬟的聲音傳來,“大姑奶奶,老夫人有事要同您說,想請您到松柏院一趟。”
“我知道了,我一會兒就過去。”瞧外頭沒了動靜後,王子霏問道:“你說這薑老夫人找我有什麼事情?”
“總之她不可能太安分,你一會兒小心點,約莫一盞茶功夫後,為夫過去接你。”
“好的,那你一人先在臻佳院待著。”
“記住,別亂碰她讓人端給你的任何物品。”他擰擰她的鼻子提醒道。
“你當我三歲小孩啊,放心,敢跟我耍花樣,我一定打得她滿地找牙。”王子霏握拳,一副不好欺負的模樣。王子霏理了理身上看起有些淩亂的衣裳後,前往松柏院。
這才剛到松柏院,便有一名丫鬟走出來,“大姑奶奶,老夫人已經等您許久,請您隨奴婢來。”
這名丫鬟領著王子霏來到松柏院後方一間另外區隔開的小屋子,王子霏即刻心生警覺,拒絕再向前一步。哼,把她引到這小屋,這為老不尊的老女人又想玩什麼把戲?
“大姑奶奶,您怎麼了,老夫人在裡頭等您呢。”
王子霏衣袖一甩,“讓老夫人有什麼話到大廳來說吧。”
她可不是傻蛋,把她騙進那屋子,屆時發生什麼事情,嶽涯有辦法進到松柏院救她嗎?
“大姑奶奶,不可以,老夫人在裡頭等您!”丫鬟趕緊向前欲攔住她。
王子霏冷眼掃了前面擋住她去路的丫鬟一眼,“讓開,不讓開就別怪我不客氣!”
“大姑奶奶,您這樣是對老夫人大不敬。”丫鬟張開雙手,執意擋住她的去路。
“哼,大不敬?她所作所為,還有值得我尊敬的地方嗎?你再不讓開,就別怪我不客氣了。”見這名新來的丫鬟執意不肯讓開,王子霏扣住她手腕,毫不留情一個過肩摔將這名丫鬟摔倒在地。
“啊!”伴隨著丫鬟傳來的犀利尖叫聲,院子裡傳來許多盆栽兵兵乓乓摔破的聲音。
“哼,有什麼事情讓她到大廳來見我。”王子霏衣袖憤怒一甩,筆直朝外頭走去。
就在她一腳準備跨出松柏院時,身後傳來薑世博焦急呼喊的聲音。“薑厭,站住,是我找你!”
王子霏止住腳步,眯起眼鄙夷的看著氣急敗壞趕出來的薑世博,“姜大人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要假借薑老夫人的名義傳我過來?”
“姜厭,為父有事情找你私下談,外人不方便在場!”
“嗤,姜大人,你可別忘了你說的外人是我的丈夫,皇帝賜婚的!”
“皇帝賜婚?薑厭你別忘了你只是……”薑世博猛然打住,橫了眼周圍的下人,擺手,“你們都下去吧!”
周圍那幾名下人扶著受傷的丫鬟趕緊退下,將整個松柏院留給他們父女。
“姜大人,你有什麼話就說吧,要是你要說你交代我的那件事情,那事我自然會跟皇后交代,不需你在背後出手搶我功勞。
“至於……你若是不僅想搶功,更想一箭雙雕,那我萬是不可能讓你如願的!”王子霏嫌惡的看著薑世博這張道貌岸然噁心的嘴臉。
“你在胡扯些什麼?什麼一箭雙雕搶你功勞!”他壓低了聲音冷冷的訓道。
“姜大人,我們明眼人不說暗話,方才你在茶裡動了什麼手腳,我不是不清楚,我只想告訴你,不要妄想企圖拿不屬於你的東西,即使那些東西曾經在你手中!”
“清楚什麼,信口雌黃的你見到我做什麼了,還有我好歹也是你爹,你卻是口口聲聲姜大人,你還有沒有教養!”薑世博嘴角一抽,心虛地低喝。
“我沒有教養不也是你們養成的嗎?你有何資格指責我!”王子霏好笑的反問他。薑世博頓時無法反駁她的話。
“姜大人,雖說你是我爹,但你心裡想些什麼我不是不清楚,尊稱你一句姜大人已經是我最後的底線,你如若再過分,我是會連名帶姓喊你。”王子霏眯起雙眸,一抹冷色從眼底畫過,“姜大人,我最後告訴你一次,不是你的東西永遠不是,包括嶽涯的命和你那為老不尊的母親急著想從我身邊奪走的財產,你最好記著一句話,我不給,任何人都別想從我這邊搶走,即使是親人也一樣!”
“你可別忘了你姓薑,你跟整個薑家是綁在一起的,別以為嫁給飛雲山莊莊主你就可以不必聽從命令列事,就可以棄姜家於不顧!”姜世博壓低嗓音冷聲警告。
“那你們就可以棄我生命於不顧嗎?”王子霏冷色的看著薑世博那張陰毒的表情。薑世博語塞片刻。“總要有人為家族犧牲!”
王子霏眯起冷眸睨著眼前男人那張道貌岸然噁心狠毒的嘴臉,醜陋得讓她無法直視!
為家族犧牲,這話他竟然說得出口,要為家族犧牲,當初他就該推出她的寶貝女兒姜美玉,讓姜美玉為家族犧牲,而不是大老遠把她從山上接下來為家族犧牲!
從未感受到他或是姜家給阿燕的任何一絲養育之恩,薑世博今天竟然敢如此大言不慚,要她為家族犧牲!可惜他找錯對象了,她是王子霏,不是姜燕!
她王子霏不是這個時代的人,所受的教育沒有任何一樣是叫做為家族犧牲奉獻自己生命,好讓他們可以繼續享受榮華富貴吃香喝辣的!
這一刻她十分慶倖姜燕沒有跟著她一起來,當初那場風波姜燕的魂魄不在薑府裡,不知道對她毫無養育之恩的親人,對她是這般的冷漠無情,如此心狠手辣!
要是阿燕知道她的親人、與她有著血脈相連的父親,不只不願給予一絲因血脈相連帶來的幸福和親密,反而是這般處心積慮的將她利用到最後一分,如此的親情和利用,阿燕一定會非常痛苦吧!
王子霏斂下眼瞼,鄙夷的冷笑兩聲,“薑世博,收起你那張義正詞嚴的嘴臉吧,別把自己跟薑家說得這麼高尚,犧牲我不過是想要我身後那些財產罷了,這點,我是不會如你跟你母親的心願的,我還會活得好好的看你們欺負我一個孤女的下場是如何的淒慘!”
“你!”
“你我父女情緣就到這裡,以後你也別再讓人傳我過來,我是不會再踏進姜府一步。”王子霏表情森寒冷冽的掃了薑世博一眼。“日後如若在路上遇到,也就當作沒看見或是不相識吧,我沒有你這種父親!”話畢,王子霏衣袖一甩離開松柏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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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分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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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9-27 00:39:21
第三十五章 參見二皇子(1)
另一隅。
嶽涯拿過書架上一本從未見過雜趣小書,斜倚在矮榻上有趣的翻閱著。
不多久便有名丫鬟前來敲門,在門外稟告著,“姑爺,大姑奶奶有事請您過去一趟。”
嶽涯擰著眉頭瞄了眼窗外天色,這一盞茶時間未到,這麼急,定是不太愉快,嶽涯將手中小書收進袖子。“知道了。”
他推門而出,那名丫鬟便伸手做出請的手勢,“姑爺,請隨奴婢來。”
“帶路吧。”嶽涯看了那名穿著秋香色衣裙的丫鬟一眼,點了點頭後便隨她一同前往。
彎彎繞繞的經過不少的庭園樓閣,就在他隨這丫鬟經過一座八角涼亭旁的樹叢,正要轉彎繞向另一條小徑時,一名穿著珊瑚色衣裳的女子不小心撞了上來。
“啊!”
“小心。”嶽涯反手抓住這名女子的手臂,穩住她的身子,避免她因為衝撞而跌倒。
“啊,衝撞了這位公子,小女子十分抱歉……”女子滿臉嬌紅,趕緊屈膝致歉。
“沒事,姑娘沒受傷吧?”看清楚女子的長相後,岳涯黑眸閃過一絲厭惡。
“小女子沒事,只是……”這名女子眉頭微蹙,表情有些痛苦。
“小姐,你沒事吧,腳扭到嗎?”丫鬟趕緊向前扶著這名女子緊張的詢問著,說著說著人就要跑開,“姑爺,我
們小姐腳扭傷了,能否請你先扶她到一旁的涼亭稍坐一下,我去請大夫。”
“等等!”嶽涯喊著,那名丫鬟卻已經跑了開來。
“姑爺,請問有什麼事情嗎?我們小姐的腳扭了,不能拖的,得趕緊請大夫。”丫鬟停下腳步,轉身疑惑問著。
“你留在這裡照顧你家小姐,扶她到涼亭休息,大夫我會讓人去請的!”說完,嶽涯便轉身朝另一個方向離去。
“欸,姑爺、姑爺,您等等!”丫鬟高聲喊著,卻始終不見嶽涯停下腳步,氣惱的跺了下腳,問著臉色異常難看的姜美玉,“小姐,您說現在怎麼辦?”
姜美玉憤怒地咬了咬牙,一巴掌朝那丫鬟揮去,怒斥,“賤婢,誰讓你停下來的?我交代過你無論遇上任何事不能停下來,誰讓你停下來的?!”
這名丫鬟馬上跪下,“小姐,請您原諒秋菊,秋菊只是沒有料到姑爺會突然叫住奴婢,奴婢再也不敢了。”
“馬上去給我叫打雜的阿土過來,我有事情交代他!”姜美玉纖手一揮,不想再聽丫鬟的辯解,現在她最重要的事情便是趕緊引起嶽涯的注意才是,岳涯這男人她是不能就此放過的!
另一頭,正怒氣衝衝往臻佳院方向走去的王子霏,遠遠的便見到嶽涯,疑惑的停下腳步看著他那看起來也不是很開心的表情。
岳涯向一名正在院子裡掃地的小廝詢問了下松柏院的方向,這才往前走沒兩步,便看見王子霏站在不遠的前方看著他。
他沒多想的大步流星往她走去,一把圈著她的腰,什麼也不想多講,只說了句,“走,回去了。”明顯感到他不悅的王子霏,疑惑的問著,“你怎麼了?”
“哼,差點中了他人的仙人跳!”嶽涯自鼻腔裡噴出一記鄙夷嗤聲,“先離開這齷齪地方,回去路上我再同你說。”
這個充滿心機又齷齪的地方他一點也待不下去,在商場上走動多年,姜美玉那麼一點小伎倆就以為他會呆傻的上鉤嗎?
才一上馬車,王子霏便迫不及待的問道:“嶽涯,你怎麼了,臉色這麼難看?”他的臉鐵青得很嚇人!
“我真懷疑薑世博這一對狼心狗肺的父女,還有什麼事情做不出來?”他忍不住的罵了一句,才將方才在庭院發生的事情同王子霏說道。他其實不必將這事告知她,也不算是什麼大事,在他眼裡,就是個貪圖榮華富貴的女人使的下三濫伎倆而已,但他不希望日後有任何閒言碎語的話傳到王子霏耳裡,造成她不舒服,因此還是大概的跟她提了。
“我就說姜美玉迷戀上你了,你就不相信,這女人只要想要的,就會不擇手段的達到目的,一如當時她不惜低聲下氣地跑來找我一樣,你現在起自己最好小心點。”王子霏有些幸災樂禍地說著。
“為夫是你丈夫,別的女人對為夫有興趣,你不緊張的想辦法把人趕走,還這般幸災樂禍!”岳涯屈起手指彈了下她額頭。
“怎麼趕?你教我吧!”王子霏食指用力戳了戳他胸口,“男人要是這麼容易變心,稍微一點誘惑就被別的女人勾引走,那我還要來幹什麼?”
“放心吧,為夫這一生到現在就只被一個沒心沒肺,只想著要為夫遺產的女人深深吸引過,還為她魂縈夢牽的。”嶽涯笑著將她抱進懷中,健碩雙臂圈著她纖細腰身說笑。
“沒心沒肺的女人……是我嗎?”
“除了你這沒心沒肺的,為了一碗玉米粥跟一顆地瓜跟我兇悍翻臉的女人,我還真想不出來有哪個女人可以讓我這樣上心?”
被他這樣告白,王子霏眼睛眨了眨,臉蛋上慢慢浮現一朵紅雲,看著他那帶著一抹壞笑的臉龐,僵著嗓音掩飾心底那絲竊喜,“那我是要說我的榮幸,還是說誰讓你犯賤!”
嶽涯的眉尾抖了抖,兩指用力擰著她一邊粉頰,“為夫哪一點犯賤了,你給我說清楚!”
“喜歡我還不犯賤嗎?有那麼多大家閨秀讓你挑、讓你選,例如芙蓉,你偏偏不喜歡,偏要我這個粗魯野蠻的村姑!”她也不甘示弱的用力擰著他兩邊臉頰,把他一張男神的臉龐硬是捏出兩朵紅雲。
“如果喜歡你、心裡只有你就是犯賤,那為夫承認,為夫犯賤,而且非常犯賤,犯賤到連自己都非常鄙視自己!”
她捂著唇呵呵笑,嬌羞的拍了下他胸膛嬌嗔,“哪有人這樣承認自己犯賤的,不過我很喜歡。”
“你真是淘氣,就是這樣搞怪。”他回捏著她一邊粉頰,語氣裡充滿寵溺的低笑,“才會讓為夫對你是愈來愈放不下心,你說該如何是好?”
“那就繼續端在心窩上好了,別放了,我允許你繼續犯賤。”她拍拍他的胸口,很大方的說。
“還真是感謝娘子給為夫這個犯賤的機會。”
“好了,別逗我了,你想知道是誰把我叫去松柏院的嗎?”她把玩著他修長好看的手指問著。
“聽你這口氣,不用猜都知道是薑世博。”岳涯冷嗤一聲,“他讓你趕緊對我下毒手!”
“他讓我為家族犧牲!”她很無奈的聳了聳肩。
聽完嶽涯差點爆粗口,這種話沒有對她盡過一點養育責任的薑世博竟然說得出口,這為老不尊的老混蛋!他曾經親眼看到她獨自一人在那荒郊野嶺、孤苦無依的生活,為了三餐連顆臭掉的地瓜都捨不得丟棄,讓人心疼的模樣,知道她的苦,若是薑世博也知道,這種話他就不相信這為了自己權勢利益的老混蛋還能大言不慚的說出口,為家族犧牲!
王子霏狡黠的笑,看著臉色鐵青的嶽涯,“不過我已經拒絕他了,我讓他別妨礙我立功,日後路上遇見了,就當作不認識、沒看見!”
“做得好,這種親人不要也罷,就算所有人都拋棄你,也還有為夫在!”他心疼的吮著她的額頭,“讓為夫寵你、疼你一人,當你在這世上的唯一親人,好嗎?”
王子霏心頭瞬間溢滿感動的甘甜,點頭,將臉輕靠在他胸口輕應了聲,“好。”
今日在前往酒樓之前,嶽涯特地讓馬車繞到金粉閣一趟,讓金粉掌櫃為王子霏裝扮一下,直到與貴人約定的時間快到了,這才自金粉閣離開。
“嶽涯,你確定我這樣不會奇怪嗎?”
王子霏有些彆扭的拉了拉衣裳,又推推頭上的髮髻,怎麼就是不習慣。
沒辦法,她雖然陰錯陽差嫁為人婦,可一直以來她梳的都是姑娘頭,從未盤上髮髻,嶽涯也無所謂的隨著她放任著一頭長髮。
可今天要見的這位貴人可不允許她繼續亂來,在嶽涯眼中,他可是比皇帝還要尊貴,他便是他多年的好友,大齊朝二皇子齊浚徹。
岳涯看著王子霏穿著一襲粉橘色連珠團花錦紋錦衣,配上縷金散花衣裙,身披蝴蝶刺繡軟煙羅,腰掛著一個百蝶穿花錦緞荷包,腳踩蓮花軟緞繡鞋,梳著單螺髻,插著嵌七彩寶石赤銀簪,手上戴著一個鎏金翠玉,整個人明豔妍姿。
“很漂亮、很適合你,一點都不奇怪,你該多做這些打扮的。”看著這俏麗少婦模樣的王子霏,他滿意的揚著唇。
他自衣襟裡取出一支赤金掐絲點翠桃形青玉花釵發簪,插在她頭上。
“這是?”她好奇的摸了摸嶽涯突然插在她髮髻上的簪子。
“這是為夫過世的娘親給未來媳婦的見面禮,當年……老莊主在我娶第一任妻子的前一晚將它交給我,只是當年我並未給……”
其實,他堅持王子霏今日一定要盤上髮髻,替她插上這支別具意義的發簪,存著私心,想讓好友知道這是他打從心底認定的女人。
王子霏驚喜的睜大眼,趕緊取出小銅鏡看著銅鏡裡的自己,和那支嶽涯為她插上的發簪。
“這支發簪真漂亮。”說著說著,便將另外一支銀簪取下。
“子霏,你這是……”
“這一支簪子裝飾就夠了。”她開心的說著。
“不覺得太素嗎?”
“這是婆婆給我的見面禮,怎麼可以被其他的飾品給搶了風采呢?”收起小銅鏡,她勾著他的手臂,“時間不是快到了?遲了可就不好了。”
“嗯。”岳涯吩咐馬車夫駛得快些。
他看著不顧他人異樣眼光,主動親密挽著自己手臂的王子霏,一臉因為他將娘親留給他的簪子送給她,而開心的笑得眼睛都眯得彎彎的,嶽涯感到心窩一片暖陽,這小女人終於把自己當成是他的妻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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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9-27 00:39:35
第三十五章 參見二皇子(2)
兩人再次從馬車上下來,當熱情的店小二領著他們兩人到雅座時,魏氏兄妹已經在裡頭了。
“芙蓉,你怎麼也來了?”
“我待在家裡無聊,就想跟出來看看,湊湊熱鬧。”魏芙蓉有些羞澀的說著。
“子霏妹妹,你別聽芙蓉胡扯,她是為了看某人才硬纏著大哥一起來的。”雖然魏丞相說過欲認王子霏為義女,卻因最近公事繁忙,這認義女的儀式一直未舉行。
但魏風華早已經將王子霏當成自己另外一個妹妹看待,所以也不跟她客氣了,直截了當的嘲笑著魏芙蓉。一聽完魏風華的暗示,王子霏瞠大眼,手指比了比,“所以……芙蓉她……”
“子霏,不要聽我哥亂說,八字根本沒一撇,況且爹爹反對……”魏芙蓉紅著臉趕緊澄清。魏丞相反對啊?哇,那就寡婦死了兒子,沒指望了?
“我們小時候是玩在一塊的,哥哥是二皇子的伴讀,我偶爾會上上書房找哥哥,因此才會認識二皇子,這麼多年沒見了,所以才想來見見他。”
王子霏睨了眼一張芙蓉臉蛋上撲著兩朵淡淡紅雲的魏芙蓉,也不打算拆穿她,哪個女兒家沒有一兩個暗戀物件呢?
在這沒有婚姻自由的古代,婚配全是由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即使有愛戀物件也得放心裡,尤其是像芙蓉這種大戶人家的千金大小姐,往往婚姻就是兩家勢力的結合,更是馬虎不得。
深知其中利害關係的芙蓉,更是不敢任性隨便向任何人,抑或是父母透露自己的心情,只能在一旁默默的偷看著心儀的男人一兩眼就心滿意足了。
“哈哈哈,看樣子你們都到了。”門外傳來一陣爽朗笑聲。
身著蔚藍色圓領錦袍,外罩亮面銀光灰色長氅,身材挺拔,儀錶堂堂的二皇子自外頭走進。
王子霏眼底閃過一絲讚賞,這二皇子周身透著一股容納百川的氣勢,日後若有朝一日成為君王,必定是位明君!
雅座裡,四人一見到二皇子連忙恭敬抱拳、作揖行禮,女子們則屈膝行禮。
二皇子連忙伸手示意要他們無須如此多禮,更是親自扶起魏芙蓉,精明銳利的眼底閃爍出驚豔光芒。
“想不到幾年不見,芙蓉幾乎是變了一個人,成了大姑娘了,想必魏丞相很傷腦筋吧,風華!”
魏風華表情慎重的點頭,張嘴卻是調侃,“每隔幾個月在下家裡的門檻便要換,常被上門提親的人踩斷。”
“哥!”魏芙蓉嬌叱了聲,“二皇子,您千萬別聽我哥胡說八道。”
“哈哈哈,好,不聽,今天風華所說的我全左耳進右耳出。”二皇子說笑的指著自己耳朵,“大家都到了,坐吧,今天本皇子作東,你們誰都不許跟本皇子搶!”
“二皇子,放心吧,在下一定不會同你搶著付帳,在下還要留著錢財養妻子呢。”嶽涯說笑著。
“說到這,嶽涯,你還未同我介紹尊夫人!”
“子霏,見過二皇子。”嶽涯為兩人介紹,“二皇子,這是拙荊子霏。”
“小婦人見過二皇子殿下。”
二皇子的眼眸裡染著一絲興味,看了王子霏一眼,當看見她髮髻上所戴的發簪時,嘴角露出一抹神秘微笑,點了點頭,“看來你已經找到那個人,這樣我就放心了。”
王子霏有些不解的看了眼身邊的嶽涯,和說得別具深意的二皇子。
“都入座吧,我從一早忙到現在,著實有些餓了。”二皇子撩開衣袍,率先在主位上坐下。
魏芙蓉見王子霏有些迷惘,想必還為了二皇子的那句話,便拉過她小聲的在她耳邊告知那話的緣由。
原來,她頭上這支發簪不只是岳涯母親留給媳婦的見面禮,當年嶽涯曾經同他們兩人說過,只有遇上自己真心認定的女子,才會將這支簪子交給對方,並且與對方廝守一生,只是後來嶽涯奉命所娶進門的妻子一個個死於非命,他便將這念頭打消了,連一點奢望也不敢再有,就怕自己的奢望會害死所喜歡的女子!
王子霏這才明白,難怪當二皇子看到她髮髻上的簪子時,會有那樣的表情。
酒樓裡的店小二接到上菜的命令,不敢有任何耽擱,飛快的將所有招牌菜色全送上。
席間,嶽涯跟二皇子還有魏風華兩人不時開心地提起往事,插不上話的王子霏跟魏芙蓉只能低著頭猛用膳,同時聽著他們憶當年。
約莫酒過三巡,二皇子朝魏風華使了個眼色,只見魏風華又說了一段話,忽然止住了嘴,席間突然陷入一片寧靜。
“子霏,二皇子他們可能有要事要談,我們不方便在場,不如到外頭市集逛逛吧。”魏芙蓉提議。
王子霏看了眼嶽涯,只見他點點頭,心知他們三個男人私下要談論的事極為機密,她們兩個女人不方便在場,於是拿起手絹擦拭嘴角的油膩,“嗯,好。”
就在她要起身之時,嶽涯拉住她的手將一個荷包塞入她手中,“還想吃些什麼買點什麼不要省,帶上黃超跟兩個護衛。”
“嗯。”王子霏看了眼手中這個繡著金線的綠色荷包,鼓鼓的,感覺裡面有不少碎銀。
“弟妹,不介意我這麼稱呼你吧,請稍待片刻,我有幾句話想問你。”二皇子問道。
“不介意,二皇子有什麼事情儘量問,小婦人會知無不言的。”
“當日你所見事情可是真的?”
王子霏隨即明白二皇子所指何事,她點頭,“是的!”
“你是否還記得那人裝扮後的容貌?”
“不是很清楚,不過小婦人記得……他除了身形挺拔魁梧,有一雙大腳外……他的臉下巴十分方正,有一對像大刀一樣上揚鋒利的濃眉,讓人過眼難忘。”王子霏回憶了下,撓了撓頭。
“像大刀一樣鋒利的眉毛……”二皇子思索了下,“來人!”
外頭隨即走進一名穿著墨藍色短打,神情冷漠的男子,“不知主子有何吩咐?”
“追魂,那幾張畫像拿給岳夫人過目。”
“是!”追魂隨即自衣襟裡取出幾張畫像,“岳夫人,請過目。”
王子霏拿過那幾張畫像,上頭的人都與她所描述的十分相像,看到後來,她都有些記憶不清了,直到她抽出最後一張,看清楚上頭的畫像時,眼睛倏地一亮。
“就是他!那人……對……他的太陽穴上有一顆痣,雖然用了白粉遮蓋,但還是很明顯,當時我還被他那顆痣吸引住目光,多看了一眼。”
追魂將王子霏所指出的畫像交給二皇子,岳涯同魏風華也上前一看,三人均震驚了。
“弟妹,你真的確定是這人嗎?”
王子霏點頭,“自然,我不會記錯的,他比岳涯還要高半顆頭,身形十分高大,腳上穿的鞋子比嶽涯大些。”前世的職業病讓她第一眼見到這人,就記下對方身上的重要特徵,肯定不會記錯!
她所描述的特徵與他們所知道的這人完全一模一樣,這讓二皇子更加放心許多。
“很好,追魂,馬上讓人下去調查楚合雄那日的行蹤以及近日的日程。”
“是的。”
“二皇子,您還有其他事情要問的嗎?”王子霏小心的問道。
“沒有了,弟妹可以放心地與芙蓉一起出去逛市集了。”
“那小婦人告退。”
作者:
我是分身
時間:
2017-9-27 00:39:50
第三十六章 來生要當好姊妹(1)
岳涯送妻子下樓後,才準備轉身踏上樓梯回到三樓雅座繼續與二皇子商討大事,身後便傳來一記親切的呼喚聲。
“姊夫!”
嶽涯皺眉,轉身看到的是一臉興奮的姜美玉。
“原來是姜二小姐……”
“姊夫,沒有想到會在這裡遇見你!”姜美玉抓緊機會向前,“那日我聽爹爹說了,原來你是我姊夫。”
“不知姜二小姐叫住在下有什麼事情?”嶽涯擺明瞭不想與她有任何牽扯。
“姊夫,美玉有一事想與你談談,不知姊夫是否給美玉一點時間?”姜美玉神情羞怯的輕問,“美玉剛好訂了間雅間,不知姊夫願不願意移駕?”
“有什麼事情在這裡說吧,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容易引人非議。”
“這……姊夫,美玉想說的是姊姊的事情。”姜美玉故作欲言又止,“這兒不方便說吧。”
岳涯橫了姜美玉一眼,跨步往她指的那間雅間走去,“馬瀚在一旁守著,免得汙了姜二小姐的名聲。”姜美玉隨即向前,進到屋裡便為嶽涯倒了杯茶,嬌羞的說:“姊夫請用茶。”
“用茶就免了,姜二小姐有什麼事情就簡單明瞭的說吧,在下很忙,沒空在這邊陪姜二小姐喝茶。”嶽涯表情嚴肅,絲毫不給情面。
嶽涯不假辭色的模樣,讓姜美玉是氣得牙癢癢的,卻還是得壓下心頭的所有不滿。
她扯出一抹嬌弱美笑,委屈的低訴,“是這樣的,姊夫您有所不知吧,您本來該娶的不是姊姊姜厭,您的妻子不該是她。”
嶽涯心下冷笑了聲,濃眉微挑,“喔,那不知在下該娶的妻子是誰?”
“是我……”
“既然應該是姜二小姐,為何又會變成子霏?”岳涯冷聲反問,“姜二小姐不妨給在下一個合理的解釋?”
“這由姊姊嫁給姊夫的內情不方便說明,美玉只想讓姊夫您知道,姊夫您當初該娶的人不是薑厭,而應該是我!”姜美玉趕緊把握機會表明心跡,“美玉早傾心於姊夫您……”
“夠了!”岳涯怒喝,“姜二小姐,你傾心於誰不關在下的事情,也請別把在下扯進來,也不要把在下當成笨蛋,薑府對子霏所做的事情在下心裡清楚得很,甚至是誰敲暈了她、喂她吃藥嫁進飛雲山莊,在下都一清二楚,姜二小姐再繼續睜眼說瞎話下去只會自取其辱!”當他的手下調查到這些事情後,他之所以不計較,是因為子霏平安無事,現在姜美玉居然還敢跟他提起。
語畢,嶽涯憤怒的甩袖而去,留下震驚不已的姜美玉。
她坐在椅子上,只覺得渾身無力,惶恐不已,她萬萬沒有想到,嶽涯竟然知道那事是她做的!從嶽涯鄙視的眼神來看,她想從嶽涯身上下手,從薑厭手中奪回飛雲山莊莊主夫人之位是不可能了!
難道她就此放棄嗎?不,她不能放棄!
從堂堂嫡出貴女變成庶女,又有那不要臉的母親和貪婪的奶奶,她早已經被摒棄在貴女圈外,即使父親現任太僕寺卿一職,她這庶女身分永遠也別想能有好的良人!
更何況父親這一官職明眼人一看就知是明升暗降,在朝廷根本起不了作用,一個被朝廷、被皇帝摒棄的官員,又如何能為他的子女謀得福利?
這事還是得靠她自己,她絕對不會放棄原本屬於她的幸福!
姜美玉收斂了憤怒失落的頹敗心情,出了門,對著走廊拐角處喊了一聲,“阿土,進來,我有事情問你!”沒一下子,一名縮頭縮腦,年約三十歲的男子進入雅間。“小姐,有何吩咐?”
“阿土,你上次說在街上遇上了在宮裡當太監的同鄉玩伴?”
“是,小姐,聽說他是在禦書房外當值,在宮中的太監間也有點威望。”
“那好,我有一事要你去辦,這事你給我辦好了,不僅將你的賣身契還你,更給你一筆銀子讓你回鄉置產娶妻!”
阿土一聽眼睛頓時放亮,頻頻點頭,“小姐儘管說,阿土一定將這事辦成!”
“那你得仔細聽好了……”姜美玉不懷好意地一笑,認為這一次一定志在必得。
天色剛轉暗,銀盤似的月亮升在夜空之上,涼風輕送,花香隨著徐徐微風吹進屋裡,盈滿一室幽香。
剛自沐浴間出來的王子霏,一邊擦拭著濕發一邊走到窗邊,坐在矮榻邊看著正啄著米粒,啄得歡快的姜燕。
“呼,阿燕還是你好命,沒煩沒惱的。”突然還真羡慕這附身在公雞身上的姜燕。她這幾天都快煩心死了,嶽涯到現在還沒傳回消息,也不知道搜尋得如何?
“怎麼突然說這種話?”姜燕停下啄米的動作看她一眼。“難道還沒消息嗎?下午不是有人回來報告消息。”
“來的是魏風華那邊的手下,過來詢問嶽涯有無傳消息回來,說嶽涯已經兩天沒有傳消息過去,魏風華十分擔心因此派手下過來打探。”王子霏搖頭,洩氣的將手中用來擦拭濕發的布巾披掛在肩上,有些洩氣煩躁的說著。
“連魏公子那裡也沒消息……那可真不是好消息……”姜燕有些洩氣的趴在她睡覺的籃子,沒元氣的說著。
“就是,都三天過去了,嶽涯前去營救嶽宇,現在情況也不知道如何,一點消息都沒有,真是急死人!”王子霏搖頭,低頭將一頭濕長發包進布巾裡。
“我現在附身在這只公雞裡根本沒法出去,要不然就可以請外面那些好心的鬼大哥、鬼大姊幫忙打探了。”她每天在這飛雲山莊吃香喝辣的,嶽涯對她也算不錯,還讓人專門照顧她,現在他有麻煩,她不能幫上忙真是有些愧疚。
“這嶽頃真是喪心病狂,竟然在半路擄走嶽宇,逼嶽涯要讓出莊主位置,如若不從便殺了嶽宇!”王子霏生氣的扯下包頭發的布巾說著。
三天前的午後,她與嶽涯同二皇子和魏風華兄妹道別分手後,嶽涯看時間還早,本想帶她到京城附近以菊花聞名的雨竹寺賞菊。
結果才到半路,山莊裡的護衛就匆匆趕來告知岳涯,嶽宇下山途中被嶽頃擄走,嶽宇身邊的護衛全部被岳頃帶去的殺手給殺了,只留了嶽宇的小廝回來報信,要嶽涯三天內放棄飛雲山莊的莊主之位,如若不答應便將嶽宇給殺了,讓嶽涯愧疚一輩子。
嶽頃也不知道從哪裡知道,嶽涯不是飛雲山莊老莊主親生孫子的這事,便用這事威脅嶽涯,真是有夠卑鄙惡劣!
“嶽涯有做出什麼決定嗎?”姜燕問著。
“有三天的時間,嶽涯率領手下儘量四處打探尋找,如若這三天找不著嶽頃的藏身處,他會讓出莊主之位救回嶽宇。”王子霏頗為無奈的說著。
“讓出?那到時你跟嶽涯怎麼辦?”姜燕驚恐的尖叫問著。
“當然是帶著你出關啊,你不是想要到關外去,邊走邊玩邊看風景。”王子霏理所當然地說著,“嶽涯在前去搜尋嶽宇之前稍微跟我提了下,讓我心底做好準備。”
想不到嶽涯可以這麼說放棄就放棄,對這飛雲山莊莊主之位毫不眷戀,這點倒是讓她頗為驚訝的。
“做好什麼準備?”
“到關外生活的準備。”
“這麼說是真的?!”姜燕一聽興奮得眼睛都亮了。
“是的,這一切都還是未成定數,但是我可以跟你保證的就是,就算這次事情順利解決,嶽涯的事情也解決,我們離京沒有安全上的顧慮時,一定帶你到關外去看風景。”
“太好了,太好了。”姜燕開心的拍動著翅膀跳上跳下,“我可以出去旅行了,我可以在草原上跑,可以踩在你肩膀上騎馬,好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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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分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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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9-27 00:40:02
第三十六章 來生要當好姊妹(2)
王子霏看著姜燕那開心模樣忍不住跟著笑了,她突然想起拋開一切矜持臉面纏著岳涯的姜美玉,要是跟阿燕說這事,不知她會有什麼想法,她有些想知道,畢竟這身體是她的,姜美玉也是她的妹妹。
“喂,阿燕,你妹妹正想積極取代你的位置耶。”
“姜美玉?”
王子霏點頭。
姜燕不屑的嗤了聲後提醒王子霏,“是取代你的位置,你忘了,現在是誰住在姜燕的軀殼裡嗎?”
“阿燕……你的身體被我佔據這麼久,你不會想要要回來嗎?”王子霏很好奇的問著。
“不會,要是回來還得過上以前的苦日子,那寧願不要,我想到我那些年過的都害怕,現在這身體你照顧得很好,你就繼續待著。”姜燕看了王子霏一眼。
“難道你想一直當雞下去?”
“有你照顧沒什麼不好,你瞧哪一隻雞像我這麼好命,還有漂亮衣服穿,這衣服上面還有金線刺繡,還是繡著我最喜歡的蝴蝶。”姜燕揚著翅膀,同時得意的抬高脖子,“還有金牌可以戴,上面還有珠寶,這麼好命,我為什麼要去當苦命的姜燕?”
“你不想當人?”王子霏盤腿坐在她前面,有些詫異的問著。
“我現在當雞當得好好的,有你寵著照顧著,三餐也餓不著,多好。”姜燕搖頭,“好了,我們不要再討論這個問題,你說姜美玉想要取代你,是怎麼回事?”
“姜美玉可能派人跟蹤了嶽涯,竟然在酒樓跟嶽涯來個巧遇……”王子霏大略的將當時事情經過同姜燕說了下。
“竟然反悔了,那她早幹什麼去了?”姜燕不齒的說著,“真是母女一個樣,不要臉,專門搶人家的丈夫!”
瞧著姜燕這副忿忿不平的模樣,王子霏忍不住噗哧笑出,“阿燕,你學壞了唷,以前這話你可是一點也不敢說的!”
“有你給我當後盾,有什麼不敢說的,而且我真的很討厭、很恨姜美玉!”
“我也跟你一樣,不過我更討厭他們一家子……”
“啊!”
赤霞院外傳來一記淒厲的尖叫聲,隨即一陣冰冷武器相擊、尖銳刺耳的互砍響聲,和淒厲廝殺的聲音劃破寂靜的黑夜。
王子霏和姜燕同時看向窗外,怎麼回事,大半夜的怎麼會有打鬥的聲音?!
“阿燕,我出去看看,你不要出來!”王子霏隨即跳下矮榻,抄過披掛在椅背上的外衫,便往外沖了出去。她才跑到門邊,門扇還未拉開,數十殺手已經突破飛雲山莊的護衛沖進赤霞院,電光石火間,院裡已是刀光劍影,冷戾的寒光在黑夜中閃爍。
那些訓練有素的殺手相互間搭配得天衣無縫,招招淩厲,致人死地,飛雲山莊的護衛竟然根本不是對手,很快便是死傷一片。
場面讓人看了怵目驚心,冷寒無情的殺氣漸漸籠罩著整個赤霞院周圍。
幾名武功較為高強的護衛,擋在門前對著屋裡的王子霏喊道:“夫人,門窗快上閂,被這群人沖進去就死定了。”
院子裡刀影紛亂,焦急的聲音聽了讓人心驚膽顫的,從對方的陣勢一看就知道,這群冷血的殺手目的只有一個,便是她。
王子霏一刻也不敢多遲疑,飛快的將所有門扇上閂,抱起驚慌失措的姜燕,將她塞到床底下。“阿燕,外面太危險,你躲在床下,不可以出來知道嗎?”
王子霏才將姜燕藏到床底下,緊掩上閂的門扇便被一道淩厲掌風給轟開,一名眼底閃著詭譎寒光的黑衣殺手突破護衛,沖進屋內提劍筆直朝王子霏襲去。
王子霏驚駭的往後退了一步,卻是腳下一個踉蹌,一屁股跌坐在地板上,正好閃開黑衣殺手的襲擊。
殺手手中的利刃再次朝她刺去,她側身一偏,操過一旁的矮幾朝他砸去,連忙自地上爬起,朝門邊跑去,邊跑邊將隨手碰觸到的東西往後砸去,拖延那名殺手追上的時間。
躲在床底下的姜燕驚恐的看著被殺手追殺的王子霏,驚嚇得咕咕大叫,喊著,“子霏,快躲,左邊,右邊……快閃到柱子後方……”
那名殺手像是在玩老鷹抓小雞一樣逗弄著王子霏,不疾不徐的追著已經氣喘如牛的她。
這時屋外肅殺的氣氛似乎有所轉變,一記記沉悶的低嚎聲傳入屋裡,那殺手火速一改逗弄王子霏的手法,揮起森冷利劍,狠戾毫不留情朝王子霏後背刺去。
“子霏,危險!”
姜燕見到那殺手的利劍毫不留情朝王子霏刺去,王子霏躲避不及,只能驚恐地閉上雙目,準備承受這一劍,電光火石間,姜燕拍動翅膀朝縱身往王子霏身上撲去!
一記淒厲的咕叫聲才在王子霏身後響起,隨即戛然而止,一抹溫熱的熱血潑灑在王子霏的後背上。
突地,幾乎是在同一時間,一把利刃自黑衣殺手的心臟貫穿而出,那殺手雙眼暴睜,一句哀號甚至無法自口中嚎出,整個人便倒臥在血泊之中。
王子霏看著身受重傷的姜燕,她的傷口不斷湧出鮮血,讓她害怕得湧出眼淚,雙手顫抖,喊著她的名字。
“阿燕、阿燕,你快說話,快告訴我你怎麼了,阿燕!”看著姜燕的眼越來越不清明,莫名的恐懼升起,王子霏激動地喊著她。
姜燕的幽魂緩緩自公雞身上脫離,虛弱的對著王子霏笑著說:“子霏,我又死一次了,這一次我不去投胎真的不行了……”
“阿燕,你別胡說,快,快躲進瓶子裡!”王子霏慌亂的連忙撿起一個滾落在一旁的花瓶,手顫抖的指著瓶口,焦急的對著靈體愈來愈透明的姜燕哭著。
姜燕虛弱的搖頭,“不行了……子霏……我看到……七爺八爺來帶我了……你要好好代替我……活下去……”
“不要,阿燕,回來……阿燕,我們說好了要去關外的……阿燕……不要消失……”王子霏不舍的哭吼著。
“關外……我們下輩子做好姊妹……再一起去……”姜燕虛弱的說完後,便如一縷輕煙一樣消失無蹤。
“不要啊,阿燕,阿燕……”
嶽涯站在門口,看那名殺手已倒臥在一旁,沒了氣息,見王子霏沒事,他幾乎跳出胸口的心才緩緩歸回原位,有些難受的揉了揉隱隱發疼的胸口,歎口重氣,走向哭得肝腸寸斷的王子霏。
當看見這名殺手刺向子霏時,他的心臟瞬間幾乎是在那一瞬間停止跳動,手中持劍想也沒多想的便將手中的劍朝那殺手射出!
嶽涯不知該如何安慰王子霏,只能將雙手搭在她抽搐顫抖不已的肩,“子霏……別難過了,這公雞……也不枉
你平日這樣照顧它……”
“你懂什麼,你根本就不懂,阿燕她不是雞啊,她是人,這只公雞死了她就得去投胎,我答應過她,要帶她去關外,要帶她玩遍天下、看遍風景名勝、吃遍美食,不讓她再吃苦,不讓她一個人孤苦伶仃的……”王子霏泣不成聲,抽抽噎噎地對著嶽涯哭吼著,“我剛到這世界時,是她一直跟在我身邊,教我重新認識一切的……她就像是我的姊妹啊……嗚嗚嗚……”
岳涯將王子霏所說的話反覆思索了幾次後,震撼無比,卻還是暫時壓下心頭的疑惑,將她摟在懷中安慰,“她會知道的,你還是可以帶著她玩遍天下、看遍風景名勝、吃遍美食的,我們可以請道士或是大德高僧為她安一個牌位,然後帶著她去當初你們規畫的地方看看……”
“安了牌位又如何,阿燕又看不到……”
“會的,屆時為夫再去請教那些大德高僧,看如何讓阿燕可以跟著我們一起到關外,好嗎?”
王子霏沒有回答,只傷心的低下頭,姜燕的突然離去是她始料未及的,她以為她們會一直在一起,她的生活裡就該有阿燕,還有嶽涯,才算是圓滿,可惜阿燕終究是命苦……
她歎息一聲,眼淚又跟著掉了幾顆,心底憤恨的想著,她絕對不會原諒嶽頃,絕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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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分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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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9-27 00:40:17
第三十七章 拜訪“故人”(1)
“子霏,該吃藥了。”
嶽涯端著剛熬好溫度適中的湯藥進屋,看見剛好醒來,才準備翻身起床的王子霏,將湯藥放床榻邊的矮幾上後,他體貼的扶著精力不濟的她半坐起身,坐到床邊,將她半攬到懷中,並親自喂藥。
王子霏微微蹙眉,看著他這樣親昵又周到的照顧,很不解。
他知道了她並不是真正的姜燕,按理說會棄她而去,而他卻沒有,反而比平日更加體貼的照顧她,凡事親力親為,就像擔心她有個什麼閃失似的,這反而讓她很不好過,不知道他究竟怎麼看待他們兩人的未來。
相信沒有一個男人有那勇氣跟一個借屍還魂的鬼,或是一個曾經死而復生的女人一起生活吧?這麼離奇的境遇,任誰都會發毛的吧!
一大碗濃稠藥汁喝下,王子霏連眉頭也沒有皺一下,反而是嶽涯實在看不下去,連忙將一旁子早已經備好的梨子蜜茶遞到她嘴邊,同時打開放著蜜餞的盒子。“喝點潤潤喉,或是你想嘗點蜜餞。”
她搖頭接過他手中的梨子蜜茶喝著,嶽涯拿過疊在一旁茶几上的方帕為她將唇邊殘留的藥汁拭去,指腹忍不住輕撫她有些糾結的眉頭,“臉色已經很不好看,這眉頭再打結就更難看了。”
王子霏不想理會他的調侃,只是微掀著眼瞅他一眼。
嶽涯攬著她閒聊似地道:“子霏,事情放心裡不利於養病,你心裡有什麼疑問都可以提出來問為夫,為夫不會有所隱瞞的。”
王子霏再度看他一眼,推開他,不知道該怎麼與他說話,調整好枕頭高度背著他躺了下來。事情走到這一步,秘密被揭穿,她沒有勇氣去面對他將她當成異類的眼神,現在嶽涯如此溫柔體貼對待她,是因為他還沒有厘清自己震驚的感受吧?
可她並不懊惱當下將這秘密說出,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況且嶽涯不是也早在懷疑著她的身分嘛!
一想到嶽涯有可能會因這事情從此和她分道揚鑣,她便覺得心酸,不爭氣的淚花又盈滿眼眶,不想讓身後的嶽涯看見,她連忙抬手胡亂地擦去眼淚。
嶽涯眼眸微垂,若有所思的看著她的背影,褪去靴子,掀開被子躺在她身旁。
他靜靜的將她攬進懷中,鼻尖摩挲著她的粉腮,微微加重語氣,在她耳邊再次提醒——
“子霏,這世上除了父母血親,夫妻是這世上最親近的人,你在這兒沒有父母血親,為夫便是你最親的親人,不要自己一個人難過,獨自一人將傷心往腹裡憋,你有什麼事情都可以對為夫說。”
王子霏依舊沉默。
他都說了這麼多,她還是選擇沉默,嶽涯也不逼她,只是靜靜摟著她,讓她感受到他們夫妻是一體的。片刻,王子霏似乎是厘清了自己的心緒,有些哽咽地問了句,“你不怕嗎?”
“怕,為夫怕失去你!”他真的很怕子霏這異世界來的一縷孤魂,會瞧不起他這思想、看法永遠跟不上她的古人,會棄他而去!
“你不怕我是鬼?不怕我是佔據著姜燕身體的鬼!”
“我只知道我愛的女人叫王子霏,我不管她是哪裡來的,沒有任何事情或是事物阻止我喜歡這個勇敢、堅強又聰明的小女人,包括借屍還魂這一事,我只知道我喜歡,我愛的女人是現在在我懷抱裡的這一個!”嶽涯毫不遲疑地說,同時像是在向她宣示自己不容質疑的決心。
他不容質疑的決心讓她心頭盈滿感動,“你不好奇?”
“每個人都有秘密,有不想讓人知道,即使是最親密的枕邊人的秘密,你不肯告訴為夫肯定有你的顧慮,追問只會破壞我們兩人的感情,當你想告知為夫時自然會說,為夫又何必去追問你?”他撫摸著她的粉頰說著。嶽涯對她的寵愛、縱容都叫她感動,尤其是對她百分百的信任,即使皇后讓她下毒毒害他,他依舊選擇相信,從不懷疑她一絲一毫,光這點就夠叫她對他敞開心胸。
“兩年前,我二十四歲是一個菜鳥員警,在一次出任務追捕通緝要犯被槍擊身亡,穿越在剛好因為拔野菜遇到熊,意外墜崖身受重傷,陷入昏迷的姜燕身上,不知什麼原因,我的靈魂竟然將受重傷陷入昏迷的姜燕的靈魂給擠出了身體,直接佔領了她的身子……”王子霏大略的將當時經過向他說了一次。“……我們試了很多次也沒法交換回來,結果就演變成了現在這樣,對阿燕,我一直很愧疚……”
“你這麼勇敢聰明,不僅幫她報了壓抑在心頭多年的怨,同時揪出害死她母親的兇手,我相信姜燕她會很高興你用她的身軀繼續活著的,否則當初她就不會義無反顧地撲向前救你。”嶽涯將她翻過身,與他面對面,一邊安慰勸著她,一邊撫摸著她的髮絲,安撫她受傷的心靈。
“是嗎?可是我一直覺得阿燕是我害死的……要是我不霸佔她的身體,她今天還會活得好好的?”
“你確定她會活得好好,她會想繼續活著?”嶽涯反問她。
他這一問讓王子霏怔了下,回憶了下姜燕在黑旗山那鳥不生蛋地方的生活,和她當姜燕的這兩年生活,她突然有些不確定了。
“相信為夫,姜燕會比較喜歡當一隻無憂無慮、不愁吃穿的公雞。”嶽涯屈指彈了下她的額頭,嘴角隱隱勾著一抹笑。
王子霏吊了下白眼,回想姜燕當公雞時歡快的模樣,“好像也是這樣,她特喜歡,尤其是每當我給她套上新衣服時,她總會開心地扯著嗓子咕咕叫地跳上跳下,給她戴新項圈時也是得意的模樣,還會跳到銅鏡前不斷地照著鏡子擺著姿勢,看了我都忍不住嘲笑她。”說著說著,王子霏的眼淚又禁不住地掉下。
“放心吧,姜燕的人心地很好,死前又救了你,相信日後一定會投胎到好人家,有一對疼愛她的父母,不會再像今世這般吃盡苦頭。”
“她說下輩子要跟我做姊妹,那我要當姊姊,好好照顧她這個妹妹。”
“嗯,如果有下輩子,為夫也會好好疼愛這個小姨子的。”
“呃,你下輩子還要當我老公?”王子霏愣了下,有些不可思議的瞅了他一眼。
“不只下輩子,下下輩子都要,你未來的每一輩子都被為夫訂下了!”他霸道不容反對地說道。
“每一輩子……不會太煩嗎?每一輩子都是同一個人!”原本感傷的情緒突然被他這麼一句霸道的佔有宣言給搞得煙消雲散,心窩甚至還漾著一抹小甜蜜,她呐呐的問著。
“不會,為夫不喜歡喜新厭舊,每一輩子都是同一個人這才好,不用再去花時間適應。”
“轉世投胎了,一碗孟婆湯下肚,早已忘了前世記憶,你又如何知道那人就是我?”她覺得他就是哄她開心,不過確實也是讓她開心了下,沖淡了對失去姜燕的難過。
他吻著她的手心,握住她的小手貼在自己的心窩上,揚著自信的嘴角道:“即使轉世,在茫茫人海中為夫依然可以一眼就認出你,因為你一直住在為夫的心裡,我用心記憶著你。”
她好感動啊……這岳涯明明是個一本正經的男人,怎麼會說出這種甜言蜜語啊!
可惡,他一定也是穿越來的,披著古人皮的現代人,然後欺騙她這個傻笨笨的現代人!
“怎麼突然傻了?”他啄下她微張的紅唇問著。
“說,你是不是也是未來來的人,你哪一年的?”她扯著他衣襟逼問。
“為夫是大齊龍正元年臘月十五日出生的,婚書上不是寫了?”嶽涯好笑的瞅著她這一副不相信的可愛表情。
“你說不定是胎穿?”她眯著眼瞅他。
“什麼是胎穿?”
“美眉、恐龍、燒餅油條、飛利浦、香蕉你個拔辣、火車、機車!”王子霏不太相信,又劈哩啪啦的說了一堆現代用語。
“你……餓了嗎?”
“餓,我何時說餓了?”
“你不是說你想吃燒餅油條跟香蕉,為夫這讓人給你備去。”
一聽到她有食欲,他著實放心了不少,這些天她除了被他強灌的湯藥外,幾乎是米粒未進的,好不容易養出了點肉,也受不了幾天不進食的,這張臉蛋又打回原形,瘦得讓人心疼。
王子霏頓時覺得有好幾道天雷直劈在她的頭頂上,劈得她是外焦內嫩的,這下讓她不相信他是土生土長的古人都不行,眼尾抽了抽,扯住欲吩咐下人為她做燒餅油條的嶽涯。
“我不餓,我不想吃,你別忙,我有事情問你,這是我一直沒心情問你,現在你幫我把心結打開了,這事就一起問了。”
“什麼事?”
“岳宇被嶽頃綁架這事,後來如何了?”
“想知道?”
“這事犧牲了這麼多條人命,甚至連阿燕都犧牲了,你認為我不該知道嗎?”
“行,你先進點米粥養養胃,為夫再告訴你。”嶽涯決定跟她交換條件,否則以她的性子知道整件事情來龍去脈後,定又是食不下嚥的。
她秀眉皺起。
“這點沒得商量。”事關她的身子,沒得讓步。
她掄拳捶了他一記,“你這腹黑商人,竟然用這個跟我談條件!”
“決定權在你。”
“你陪我吃飯,我才要!”她難得耍賴撒嬌的要求。
“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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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分身
時間:
2017-9-27 00:40:32
第三十七章 拜訪“故人”(2)
莊嚴肅穆的古刹,渾厚鐘聲回蕩在幽靜山谷裡,王子霏將剛填寫好的牌位小心恭敬的將它交給住持方丈。
“阿彌陀佛,方丈,這就有勞您了。”王子霏有些依依不捨的將寫著姜燕的牌位,恭敬的遞給有兩道白眉的老住持。
“施主,您請放心,老衲會按施主的交代,為這位不幸往生的施主舉行七日超度法會。”老住持小心接過這牌位後,小心翼翼的將牌位放在地藏王菩薩旁邊。
“一切就拜託師父您了。”說著說著,王子霏的眼淚不自覺的又掉了下來。
“這位施主,您與往生這位女施主很有淵源,您不必傷心,很快您將會與這位女施主再續前緣的。”老住持看了眼王子霏,又看了眼那已安放在地藏王菩薩旁邊的牌位,語帶玄機地說著。
“能再續前緣自然是好,現在我只希望她不必再受苦了。”佛家一向講求因果輪回,她自然也是聽得出這是老住持在安慰她,自然沒有多放心上。
繳了這次幫姜燕辦超度法會的費用,同時添上供養金,回到大殿上的岳涯先向佛祖恭敬禮拜後,來到王子霏跟住持旁邊。
“接下來一切就有勞方丈大師。”他雙手合十恭敬的說著,“費用方面無須顧慮,一切務必還請方丈您多加費心,至於還有一名叫嶽頃的信士也請方丈您多費心。”
“岳施主,您放心吧,倒是尊夫人您要常安慰她,讓她放寬心才是。”慈眉善目的老住持提醒著岳涯。
“多謝大師提醒。”
王子霏看著岳涯和方丈的談話,他們倆本來已經決定要找間古刹請大德高僧為姜燕誦經祈福,讓她能早日投胎或是前往西方極樂的。
可讓她有些意料之外的是,他竟然也為幾乎差點要了他的命的嶽頃寫了牌位,同時請大師為岳頃誦經。
那日從岳涯口中得知,當三日之期到來,他與手下一直無法搜出嶽頃的藏身之處,決定放棄莊主之位救回嶽宇。
他在沒有人知道的狀況下回到山莊,進入老莊主身前所居的屋子,欲取出藏在暗格裡的莊主大印帶到約定地點之時,在裡頭發現了一封年久的信函。
打開一看才知自己的身世,還有嶽頃的身世,原來不只他不是岳家人,連嶽頃也不是岳家的人,只有嶽宇才是!岳頃的父親曾經是殺手集團的頭子,更是殺害老莊主長子兇手的兒子,會扶養岳頃,全是因為當年岳頃的母親對老莊主有過一次救命之恩。
嶽頃身旁的老僕老邱在嶽頃十二歲那年便將當年之事告訴嶽頃,同時告知岳頃老莊主是他的殺父仇人,需血洗飛雲山莊讓岳家人從此絕後,才能為他父親報仇。
岳頃長年來被老邱洗腦,認定就是老莊主殺死他父親,因此才會汲汲營營的欲奪取莊主之位,同時也找殺手暗殺岳涯!
恩將仇報的行徑讓嶽涯更無法原諒嶽頃,決定激發他的真實身分救回嶽宇,更下決心守護飛雲山莊莊主位置日後交還給嶽宇。
對方既然是殺手組織,一般的護衛定不是對手,因此他找上皇帝,向他調用御林軍調查,皇上二話不說,將手中一支武功、實力更勝御林軍的護衛軍交給岳涯,任由他調用。
在雙方人馬交換人質與大印的時候展開了激烈廝殺,嶽頃見大勢已去,便令殘餘殺手前往飛雲山莊刺殺她,這也就是後來為何赤霞院會突然出現那些殺人不眨眼的殺手的原因……
一想起當日,她至今心有戚戚焉。
岳涯與老方丈一陣寒暄話家常後,兩名小沙彌疾步匆匆的前來找老方丈,似乎是有關法會的事情,有些意外的事情需要與老方丈討論。
“這就不打擾施主與尊夫人,老衲這就下去安排女施主的超度法會儀式。”老方丈雙手恭敬合十,朝他們兩人稍微點頭示意後,腳步有些急促的離開雄偉的大殿。
嶽涯揉了揉心情依舊不太好的王子霏的頭,看了眼在這時間沒有什麼香客的寂靜大殿,“子霏,要到後山去走走嗎?”
“後山,賞楓嗎?”
“我想帶你去見一個人。”
“見你朋友嗎?不過我今天的打扮輕便了點,恐怕有失莊重。”今天就他們兩人共乘著一匹馬出來,她身上的裝扮也是適合騎乘的輕便裝扮。
“放心吧,她不會介意的。”
“如果是這樣就好。”她主動握著他溫暖的大掌,拉著他一起離開大殿。“不過,你這位朋友是誰啊?怎麼會跟你約在這佛寺見面呢?”
“你去看了就知道,為夫一年來見她一次。”嶽涯領著她往大殿後方走去,推開一扇緊掩的小門,往一條兩旁林木參天,撲滿豔麗紅葉的幽靜小徑走去。
踩在這鋪滿紅葉的靜謐小徑上,聽不見其他任何聲音,只有一腳踩上樹葉時發出的沙沙聲音,煞是浪漫。王子霏摟著他的手臂,故意將腳下的樹葉踩得作響,嶽涯左手環著她細腰好笑的瞅著她,“踩這樹葉你也開心!”
“我們緩緩走著,這條小徑兩旁紅葉緩緩飄落,好像下起一片的紅葉雨,你不覺得幸福嗎?”
“這就是你覺得幸福的事情?”
“是啊,尤其跟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是最幸福不過了。”王子霏不假思索的說著。
乍聽,嶽涯眼睛遽亮,驚喜的一把將她抱起,高舉抱在懷中,用力的吻了她。“子霏,為夫終於在你心底占了一席之地了!”
她先是驚呼一聲,慌忙地拍著他的肩膀,慌亂地說:“我們這是在寺廟裡,你這樣太不尊重佛祖了,快放我下來。”
“別擔心,我們在後山,就算為非作歹佛祖也看不見,況且還已經出了佛寺的地界。”嶽涯額頭與她相抵,挺鼻摩挲著她翹鼻說著。
“你這流氓,哪有這樣,就算是出了寺廟地界,我們也還在外面啊,要是被別人瞧見我們這樣傷風敗俗,很丟臉的,快放我下來。”王子霏紅著臉提醒他。
“我與自己的妻子打情罵俏,他人管得著嗎?”
嶽涯大掌扣著她的後腦,用力的吮吻她嬌豔的紅唇,直到呼吸急促、氣息不穩,再下去有很難收拾的跡象,這才滿意的鬆開她。
她用力抹著被他親得紅紅腫腫的唇瓣,嬌斥了聲,“你把我吻成這樣,一會兒怎麼好意思見你朋友?”
“放心好了,她看到你會很開心的。”岳涯滿臉得意的說著,牽著她的手,一邊隨意的聊著天,一邊繼續往另一條更為幽靜的小徑走去。
走出層層疊疊的密林,眼前忽然一片開闊,王子霏有些納悶的看著這像是有人特意整理,栽種花木扶疏錯落有序的草坪。
“這是哪裡啊,嶽涯……”她一邊跟著嶽涯往裡頭走去,一邊疑惑的問著。
“我娘住的地方,今天為夫的帶媳婦來見婆婆。”聽著她的問話,側目睨了她一眼,愉悅地告知她。
“婆婆?!”
“嗯。”
“吼,你還騙我是你朋友,你應該早些告訴我,我好打扮莊重些得體些,這樣婆婆看了我才會喜歡的。”王子霏連忙理著有些淩亂的髮絲,又摸了摸臉頰。
“放心吧,我喜歡的女人,娘親她一定也會喜歡的。”嶽涯撥開樹叢,牽著她穿過,“這麼多年,我第一次帶媳婦過來,娘親應該會很開心的,尤其今天又是娘的誕……”
突地,嶽涯未出的話凝結在嘴邊,甚至連腳步也猛然煞住,原本和悅的神色變得凝重。
慢他一小步的王子霏煞車不及的撞上他,吃疼的揉著撞疼了的鼻子,嘀咕的念著他,“嶽涯,你做什麼啊,怎麼突然停下來啊?”
嶽涯連忙捂住她的嘴,不讓她出聲。
這裡沒有任何東西遮擋,很容易將四周的一切都看得清楚明白,順著嶽涯突然變得冷戾的眸光望去,她頓時看見前面那個穿著明黃色長衫,蹲在墳前,輕撫著石碑喃喃自語,面容沉痛的中年男子,她瞪大眼有些不敢置信地看著那人,那竟是大齊當今的皇帝!
背對他們的皇帝並不知曉兩人就站在他身後,逕自的對著石碑呢喃,“憐兒,今天還有一件好消息告訴你,以後你不用擔心我們涯兒沒有人照顧了,涯兒的這第八任妻子是個好女人,跟涯兒感情很好,也是她拆穿了惡人陰險的陰謀,還我們涯兒一個清白。德順也去給這小倆口蔔了一卦,是天作之合,等我跟涯兒相認後,我就讓涯兒帶著這媳婦來見你,你說好嗎?”
褪去了一身帝王之氣的皇帝,就像個尋常丈夫一樣,對著愛妻話家常,平易近人,甚至和藹可親得讓人幾乎不敢相信他就是大齊最威風凜凜的皇帝。
皇帝一聲聲深情的呢喃,他們聽得一清二楚,即使岳涯與王子霏私下十分確定皇帝與岳涯兩人的關係匪淺,只是不願意去戳破,如今這話由皇帝嘴裡親自說出,依然讓他們震撼。
不過讓王子霏最為震撼的,莫過於皇帝對他口中的憐兒用情很深,從他嘴裡也聽得出他十分疼愛嶽涯,只是既然情這般深、如此心疼嶽涯,為何會將嶽涯這個堂堂的皇子寄養在岳老莊主英年早逝的大兒子名下,這點頗讓人不解。
作者:
我是分身
時間:
2017-9-27 00:40:48
第三十八章 當年的秘辛(1)
就在嶽涯拉著王子霏的手想要無聲的離去之時,德順公公自另一邊矮樹叢裡走出來,因為前方所出現的兩人手中的供品,不慎掉落一地四處滾落,責怪的看了一眼不遠處的侍衛們,岳少爺來了,竟然不通報一聲。
皇帝見狀,忍不住皺眉低叱了聲,“德順,你是在做什麼,你不知道那些點心、瓜果是憐兒最喜歡吃的嗎?這樣你叫她如何食用?!”
只見神色慌張的德順食指指著另一邊,皇帝順著他所指的方向回身望去,頓時被岳涯和王子霏嚇了一跳,身形一僵。
“涯兒……”
岳涯拉著王子霏恭敬行禮,“草民見過皇上,民婦見過皇上。”
在自己心愛女人墳前卻依舊不能認回自己的兒子,此刻皇帝內心頓時百感交集,面容沉痛的看著嶽涯。
兒子已經二十五歲了,也已娶妻,他這當父親的再不認回這親生骨肉、自己心裡最疼愛的兒子,憐兒在九泉之下也會怨他吧!
“涯兒,不要再叫為父皇上了,朕是你的親生父親……”
無法忍受最心疼的兒子,喊著自己皇上,自稱自己為草民,從他牙牙學語至今未曾聽過涯兒喊過他一聲爹或是父皇,皇帝再也隱忍不了的說出真相,愧疚的目光卻怎麼也不敢看向嶽涯。
遲遲未得到嶽涯的回應,他心痛的看著嶽涯,發現他平靜的臉上沒有一絲震驚或是變化,只是依舊冷冷的看著他,好像這事與他無關。
皇帝隨即明白了一事,“你是如何知道的?”
“如何知道重要嗎?我不過是個被親生父親拋棄,不承認的私生子。”嶽涯鄙夷扯了嘴角嘲諷,拉著王子霏的手便要離去。
“涯兒,為父沒有不要你,把你寄養在飛雲山莊是為了保護你,為父不想在失去自己最心愛女人後,甚至連最疼愛的兒子也一併失去!”皇帝在岳涯身後怒吼著,“唯有把你送離,才能保全你的性命,失去你母親是為父這一輩子最大的痛苦,我忍受著日夜折磨、像把刀刃刺著心窩的痛苦,便是為能和你相認!”
王子霏拉了下嶽涯,心疼的將他垂在身側緊握成拳的手握住,要他別走得這麼決絕,聽聽皇帝究竟想說什麼。
“皇上,您的意思是……我婆婆是被人害死的?”王子霏回頭問著皇帝。
“夫人……不能認回涯公子這事,這事老奴最清楚了,老奴給您解釋,皇上他真的是有說不出的苦!”一旁的德順公公趕緊跪到嶽涯跟前,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哭訴著。
原來岳涯的母親是皇帝還是太子,奉令帶兵討伐北夷之時結識的。
那一日,與他自小一同長大的伴讀,飛雲山莊的大公子岳聰,帶著未婚妻律沁憐到北方談生意,同時前去探望他,結果兩人竟暗生情愫。
這事被飛雲山莊莊主知道,作主解除了婚約,加上大公子的成人之美,兩人婚事未知會先帝,便私自在邊境拜堂成親。
太子納侍妾本也不是什麼大事,但當時政局十分不穩,皇帝急需借重當時太子妃與側妃的娘家勢力的兵力,加上正妃與側妃已經懷有身孕,因此三申五令,不許太子在這時節外生枝,因此太子與律沁憐兩人已經拜堂這事一直未上報告知皇帝。
太子與律沁憐兩人在邊關過了一段短暫的幸福日子,但不久之後,律沁憐懷上身孕,邊關的生活條件實在太刻苦,加上當時不管是朝廷局勢或是邊關戰事的局勢都十分詭譎。
太子心疼律沁憐懷著身孕在邊關陪著他一起吃苦外,更擔心戰事失利會危害到她與未出生的嶽涯,便寫信請嶽聰上邊關一趟,帶律沁憐和貼身太監德順一同回京,並將律沁憐委託嶽聰代為照顧。
可太子萬沒有想到,這決定卻造成日後他與心愛女人天人永隔、好友慘死、兒子無法相認。
兩人回到京城,在飛雲山莊岳莊主刻意隱瞞保護之下,並沒有人知道律沁憐肚子裡懷的是太子的骨肉,當今的三皇孫。
眼看就快到臨盆日子,消息卻不脛而走,一日嶽聰護送律沁憐到寺廟上香祈求菩薩保佑平安生產,卻在回到飛雲山莊的路上遭到數十名殺手圍攻,欲取律沁憐性命。
嶽聰為保護律沁憐浴血奮戰支撐到救兵趕到,但身受重傷卻也回天乏術,身懷六甲的律沁憐也因身上多處刀傷,拚了最後一口氣將嶽涯生下後便撒手人寰,岳老莊主為了保護岳涯的安全,對外宣稱律沁憐母子均亡。當太子得知母子雙亡的消息便一蹶不振,岳老莊主讓德順公公送了封密函前往邊境,太子這才得知嶽涯還活著。
岳老莊主信中提醒,會幫他養著孩子並保護好,要他務必保重,並且開始壯大培養自己實力。
岳老莊主私下的隱密調查,所有消息指向兩方人馬買通殺手,只是這兩方人馬權勢滔天,唯有太子登上龍椅,才有可能撼動得了這兩方人馬,才能為律沁憐和嶽聰報仇!
事情果然如岳老莊主所願,在太子登基後不久,便下狠手砍了這兩方勢力,就在皇帝認為已替心愛的女人及兄弟報仇,欲接回岳涯之時卻發現背後還有一方更大的勢力,這股勢力盤根錯節,大到連二皇子也敢毒害!這時皇帝才毅然下了個痛苦決定,在還未將所有動搖國本的勢力拔除之前,不認回嶽涯。
可這決定一下,直到嶽涯已經二十五歲了,他依舊未能認回兒子,反而讓他屢次深陷危險之中。
“事情就是這樣的啊……三皇子……皇上他並未拋棄您,他忍痛不認您,全是為了您的安危著想,請您務必要
瞭解皇上對您的一片苦心啊!”德順公公哭得老淚縱橫,一把鼻涕一把眼淚。
聽完德順公公所說的,嶽涯面色沉冷,沉默不語,讓人看不出他到底在想什麼,但他閃爍著一絲哀痛的眼眸卻洩漏了他的心緒。
王子霏握著他的手,稍微搖晃了下,擔憂的輕聲低喚,“嶽涯。”
“皇兒……”皇帝心痛難受,啞聲輕喚。
皇帝這一聲“皇兒”像是撥動著他沉寂已久的心弦,這聲皇兒他有印象,在他記憶中,自己很小的時候,每當生病、發燒之時,昏迷之間,徹夜曾聽到這一聲聲呼喚,他有時甚至會感覺到喚著他為皇兒的人抱著他,或是背著他,在屋裡走動安撫他,直到他有了明確的記憶為止,這情況才未再繼續出現……
岳涯深邃的黑眸裡泛著薄薄水霧,轉過身,黑眸一瞬不瞬的看著滿臉哀戚的皇帝,深吸口氣沙啞問著,“我想知道我母親是誰害死的,背後真正的主謀者是誰?”
“捆綁著朝政、軍事、後宮的項太師一族……”皇帝目光盯著律沁憐的墓碑,有些哽咽又心痛的講訴著當年的事,不難聽出他滿腔的悔恨和自責。
一直以來他這皇帝亦做得十分卑屈,本以為藉由項氏一族殲滅另外那兩股勢力,沒想到卻養肥了這只貪婪的野狼!
因此他暗中培養了魏氏一族,同時藉機讓張氏一族遠離朝堂轉從經商,從經濟上壓制制裁項氏,軍事上有當年他還是太子之時所帶出的兩名心腹任大將軍,藉此與項氏一族抗衡,經過多年的培養他的人脈至今羽翼已豐,就等一個契機,一舉將項氏扳倒從裡到外連根拔除!
唯獨後宮他始終插不進手,連刻意栽培的沉貴妃也為了二皇子的安危而向項皇后靠攏,這是他最懊惱、遺憾的事情。
“項……”嶽涯猛烈的倒抽口氣。
“當年背後真正的主謀者便是皇后,那兩支勢力是受了項太師的挑撥利用,皇后坐享其成!”皇帝憤怒的攥起雙拳,太陽穴上的青筋暴凸,憤恨的說著。
“嗤,又是這個狠心毒辣的女人,她兒子不是太子嘛,以後就是萬人之上的當朝太后,有需要如此趕盡殺絕嗎?也不擔心要是反過來她兒子有個什麼萬一,整個皇族就絕種了!”聽完皇帝所說的,王子霏輕蔑的諷刺著。
“薑氏,你這話什麼意思?難道涯兒也遭到……”皇帝沉痛的眼眸中閃過一絲戾色與震驚,詫異問著,“難道這幾年不停派人在暗中追殺涯兒的人是皇后?!”
難怪不論他派出多少密探暗中調查,就是搜不到,原來幕後指使者就在宮中!
“嗤,皇上,恕我說句大不敬的話,你當你的皇后是吃素的嗎?”王子霏鄙夷了聲。
“這可恨的女人竟然將魔掌伸到宮外的涯兒身上?!”皇帝表情凝聚起一股猙獰,像是恨不得當場就掐死皇后一樣。
嶽涯閉上雙眼,讓人看不出他的情緒,但緊握著他手的王子霏可以很明確察覺到,知道當年整個真相後的他內心的激動與憤怒,決定替他出口氣。
這一切的悲劇全是眼前這男人所造成,也許坐在他這位置的人有他的無奈,但嶽涯是無辜的,為何得承受他們上一輩的人的恩怨?
說穿了,有一部分甚至是眼前這皇帝的風流債,他不搶了好友的未婚妻,今天這一切事情都會沒有,嶽涯會有一個疼愛他的父親和母親。
“皇上,恕我說些大不敬的話,今天這一切都是因你引起,因為你的貪心和你的無能,和隱忍退讓的鴕鳥心態,才會讓嶽涯一次又一次的遭遇危險。您要是個有擔當的父親,就會知道該怎麼做才是最正確的事情,你別以為你坐在那位置是孤單的,你還有一個跟你一心的兒子,不要忘了你的身分是皇帝,你別辱沒了皇帝這兩個字,皇帝!”
王子霏劈哩啪啦的噴了皇帝一大串後,拉著嶽涯的手轉身離去。
“嶽涯我們走。”她又大聲地朝著墓碑喊了聲,“婆婆,今天我和嶽涯出門的日子不對,衝撞了山神,我和嶽涯改天再來看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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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分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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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9-27 00:41:02
第三十八章 當年的秘辛(2)
皇帝跟一旁的德順公公錯愕的看著氣衝衝離去的岳涯跟王子霏,愕然得有些說不出話來。
片刻後,皇帝才緩神,指著他們離去的方向,好像不發點怒氣不足以顯示出他皇帝的龍威,一臉震怒的怒喝,“這……反了,當媳婦的竟然這樣吼朕這個公公!”
“皇上,三皇子妃也是性情中人啊,您就別跟她生氣了,小心氣壞了身子。”
皇帝又作勢甩了下龍袖,“這……這般粗鄙,一點教養也沒有,怎麼涯兒就這麼喜歡她……”
“皇上,三皇子是不易隨便動情之人,一旦動了真心,必會珍惜愛護對方的,況且他們兩人曾經一起共同犯難過,三皇子自然更是珍惜三皇子妃。”德順公公連忙替王子霏開脫。
“要不是看在薑氏曾經救過涯兒的面子上,朕就當場治她一個大不敬之罪!”皇帝依舊氣呼呼的撇嘴,不過當他銳利的眸光掃到不遠處山下人家冉冉升起的炊煙之時,不由得疑惑的呢喃,“不過……德順……為何薑氏方才會特意提醒朕,朕不只一個兒子,在朕心裡認定的兒子就只有岳涯,為何薑氏會如此提點朕?”
“皇上,日前三皇子與二皇子曾經在外頭私下會面過……”德順公公小聲地將這事告知皇帝。
皇帝眯細著眸子,遙望已經偏西的斜陽和天邊漸漸染紅的雲彩,沉默片刻,“德順,立刻傳二皇子私下到行宮見朕。”
另一頭,像是被皇帝氣得不輕的王子霏拉著嶽涯往山下另一條小徑走去,氣呼呼地走了半天這才猛然發現,嶽涯這苦主怎麼半天不吭一聲,反而是她這湊熱鬧的在一旁氣呼呼的。
“嶽涯,你怎麼這一路上都不吭一聲?你氣我方才對你皇帝爹沒禮貌嗎?”
“當然不是。”嶽涯停下腳步,反手將她拉進懷抱中,雙臂緊圈著她,沉痛的眼眸深處有微微的動容。“子霏,謝謝你。”
“謝我?”她一臉莫名。
“你說出了我想對他怒吼的話!”嶽涯下顎抵在她頭上,有些感歎的說著。
“那你為何一句話不說,我還以為你在生氣。”
“當我看見他在我娘親墳前的當下,我確實是很生氣,恨不得沖向前怒聲斥責質問他,甚至想當著他的面大吼他沒資格來看我母親。但這話卻在我聽見他在娘親墳前說的那些話時止住了,從他哽咽的語氣裡我知道他對我娘有著很深的感情與自責,還有對我的驕傲及無奈。”嶽涯低頭,吻了下她的額頭。
“所以你原諒他了?”
嶽涯沉默片刻,點了點頭。
“那你為何不上前與他相認,反而和我這樣一走了之?”
“現在不是時候,與他相認只會為我們兩人帶來更多的危險,我可以體會他失去我娘時的痛苦,就像我無法忍受失去你一樣,我不能因為我而為你帶來危險,在每跨出一步之前我都得慎重考慮思慮,這麼做是否會危及到你的安危一樣。”嶽涯有些無奈,歎口氣搖頭。
王子霏抬頭看著他,“那你難道打算這一輩子都不與他相認?”他搖搖頭,“等解決項氏一族之後。”
“項氏……皇帝都跟項太師鬥了十幾年……”不是她長他人志氣,而是這事的難度有點高。
“放心。”嶽涯眼眸中閃過一絲戾色,“很快了。”
“快了?”
嶽涯蕩漾著溫柔的眼瞬間變得冷冽,周身更凝聚起一股狠戾的肅殺之氣,“皇后將會是第一個為這事付出代價的人!”
雖即將進入深秋,但天氣依舊舒爽得讓人忘了冬天即將要到來似的,陽光明媚,一向喜歡菊花的皇后更是抓住季節尾聲,在宮裡舉辦賞菊宴,廣邀各個大臣家的千金入宮賞菊,其實還有一個主要目的,便是為太子選太子妃,一年前太子妃因難產過世,連胎兒也沒保下,因此皇后便藉著今年的賞菊宴,打算從這些千金裡選出一名女子嫁給太子。
這小道消息一出,許多官家千金便躍躍欲試,打扮得花枝招展入宮,希望能雀屏中選,成為大齊朝未來的皇后,進而成為太后。
而其中呼聲最高的便是魏丞相的千金,魏芙蓉。
坐在偏僻角落涼亭裡的魏芙蓉,看著這滿園的花花蝴蝶不停的圍繞在那個穿著一身金光燦爛的太子身邊,一對秀眉是幾乎打結,她壓根不想來參加這什麼賞菊宴,尤其她根本不稀罕當什麼太子妃,今日出席這賞菊宴之前,父親還特地將她叫進書房,跟她一通好說,臨了還加了一句——你今生跟二皇子是不可能的,忘了他吧!讓她心情沉到了穀底,一出父親的書房,她好想就此跳進院子裡的池塘一死百了。
“唉……”她撐著粉頰洩氣的又歎了口長氣。
“哈哈哈!”一記爽朗笑聲在她身後響起,“芙蓉,你不到花園裡同那些千金一起賞菊,坐在這邊唉聲嘆氣做什麼?”
“二皇子!”魏芙蓉趕緊起身屈膝行禮。
“免禮,坐吧,芙蓉。”二皇子撩開衣袍,在一旁的石凳子上坐下,語氣有微不可查的失落。“我還以為你不會出席這賞菊宴,我們隨便聊吧,不必拘禮。”
“二皇子,你以為我想來啊,我根本不想來,要不是那張請帖,八人大轎抬著我都不來。”魏芙蓉生氣的扯了下手中的絲絹。
“你知道這次賞菊宴的目的了?”
“這是眾所皆知的事情。”她朝院子裡那一群圍著太子,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眷們抬了下下巴。“二皇子呢?我聽父親提起,皇上也有意為你挑選妃子,當年你在軍營不方便成親,現在回京了,是該好好籌辦婚事,你有屬意的女子嗎?”
“皇子的婚事哪裡有自己作主的權力。”二皇子仰望著一望無際的藍天,有些無奈說著。“我又怎敢隨意給任何一名女子承諾?”
魏芙蓉望著他,希望能從他嘴裡聽到一點她渴望知道的訊息,可二皇子的回答依舊讓她失望。
“你們在聊什麼啊?”一樣接到請帖的王子霏跟著岳涯朝他們兩人走來,遠遠的就朝魏芙蓉直揮手。
“子霏,你怎麼也受邀了?”對於王子霏跟岳涯也在受邀的名單,魏芙蓉感到十分詫異。
王子霏抽出被嶽涯緊握的手,朝她疾步走來,用手捂著嘴小聲說著,“是啊,我也感到很懷疑,皇后竟然會讓人給我這商婦送邀請函。”
其實皇后肯定是想藉著這次機會對她進行威脅,還好她與嶽涯早已經有所準備。
二皇子銳眸眯起,直盯著嶽涯那不是很好看的灰暗臉色,“嶽涯,你這是怎麼了?才多久日子沒見,你臉色怎麼這麼難看?”
“沒什麼,可能是最近有些累吧。”嶽涯擺了擺手,一副無關緊要卻又忍不住咳嗽兩聲的。
“傳御醫給你看一下吧,涯哥哥。”魏芙蓉緊張的提議。
“沒事,昨天大夫來給我把過脈,進宮之前子霏才逼著我喝過藥,回去再喝一兩帖藥便沒事,不用擔心。”說著,嶽涯又清了清喉嚨。
王子霏朝岳涯挑了挑眉,嶽涯順著她眉眼掃去的方向,故意抬高手腕,露出顯得有些灰暗的手腕。
“嶽涯,你是不是中毒?!”二皇子拉過岳涯的手腕,驚駭地看著他手上呈現暗黑色的青筋,驚駭問道。
“二皇子,你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蛇,我的飲食都是心腹負責,誰能給我下毒?”嶽涯好笑的掃了二皇子一眼,拉下衣袖蓋住手腕。
“給你下毒的不一定是心腹!”二皇子狠戾目光掃向一旁的王子霏,意有所指。
“我的人我從不懷疑的,二皇子。”嶽涯深幽的目光朝著草叢裡的那抹黑影望去,瞬間射出一記森寒戾芒,直到那人走了才收回眼神。
“你這明顯是……”
“明顯是化妝的。”嶽涯拿出手絹稍微擦拭了下手腕上的灰暗色澤。
“呃……”二皇子同魏芙蓉驚訝得快掉了下巴,十分不解。
“先別討論我的事情,二皇子,你的事情都處理好了嗎?”
二皇子點頭,抽出腰間上的摺扇,展開扇了扇,“萬事俱備就欠東風了。”
“東風今晚將會到來,請靜心等待。”
“喔?”
“半個時辰前不巧見到還未轉變風向的東風。”嶽涯笑說著只有他與二皇子才聽得懂的暗語。
“唉,本皇子是很期待這東風降臨,這樣今晚的觀星臺上才有樂趣!”二皇子眼睛一亮,手中的摺扇又用力的扇了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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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分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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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9-27 00:41:15
第三十九章 姜美玉告禦狀(1)
“姜姑娘、姜姑娘!”一名年約三十左右的太監在草叢裡,朝著一樣受邀出席賞菊宴的姜美玉低聲喊著。
“海公公,如何?”姜美玉左顧右盼了下四周,確定沒有人注意,才撩起裙擺趕緊朝海公公跑去。
“姜姑娘,咱家都打點好了,一會兒皇上下朝會從芳林苑經過,你就在那時候出現,芳林苑人少,適合你陳情。”海公公低聲告知她。
“海公公有勞您了。”姜美玉自衣袖裡取出一個頗為沉重的荷包交給海公公。
“你快過去吧,遲了咱家可不負責。”海公公火速將那荷包收進袖子裡後低頭離去。
姜美玉冷眼掃了那御花園一眼,心下也是怨恨不已,她今天不過是來陪襯,同時成為他人的笑柄,太子選妃她一點邊也沾不上,她也不寄望。
今日她能進宮完全是靠這位海公公,在背後買通那書寫請帖的太監,她才有辦法進宮的,否則這帖子就算全京的名門貴女都收到了,她也不可能收到!
事不宜遲,再拖下去她就要錯過皇帝路過芳林苑的時間,要是遲了,下次就沒有機會了。
皇帝處理完朝政,下朝前往禦書房,在繞過長廊時,聽見一陣嘻笑聲自灰白色的圍牆後方傳出。皇帝皺了下眉頭,“這是怎麼回事?”
“回皇上,皇后娘娘在御花園舉行著賞菊宴,邀請了不少名門貴女一同前來參加。”德順公公向前稟告。
一聽到皇后兩字,皇帝的眉頭擰得更緊,對皇后他現在是厭惡得緊,偏偏臉上還不能留露出任何厭惡憎恨的神色。
皇帝龍目閃過一絲不悅後,便跨步前往禦書房,不想在這多做逗留影響心情。
“這已是深秋,菊花也開始凋零,皇后為何在此時才舉行賞菊宴?”想著不太尋常,皇帝問了下身後的德順公公。
德順公公看了下四周捂著唇,小聲的在皇帝耳邊告知,“皇后娘娘的意思是趁著這賞菊宴,替太子選太子妃。”
太子妃……根據探子暗中調查,去年太子妃會難產而死並不是身子虛弱的原因,而是太子妃父親因涉嫌貪污買官,被他藉機砍了項太師一邊肱骨,沒了勢力的太子妃在項太師及皇后眼中就是個廢物,自然是極欲除之而後快。
皇后現在又想拉攏哪一派的勢力?
“這些貴女們都是哪些大臣們的千金?”
“魏丞相、中書令李大人、禮部尚書……”
魏丞相……
這是項太師最新亟欲想拉攏的物件嗎?
太子都已經娶了兩次太子妃了,二皇子身邊卻是一個女人也沒有,也是該替他挑選一名適合的姑娘才是。就在皇帝心裡思量之時,一名穿著珊瑚紅的女子匆匆前來,一看見皇帝便遠遠的跪下,哭著朝皇帝爬了過來。
“皇上求您為臣女作主啊!”
最近為了岳涯和皇后的事情搞得心煩氣躁,皇帝早已經是一股怒氣無處發洩,現在皇宮之內竟然有人像哭喪一樣朝著他爬來,怎麼,現在是國喪期間嗎?!
皇帝惱火的龍袖一甩,“來人,把那女子先拖下去,給朕重打三十大板!”
“是!”身後兩名侍衛向前拖著這名穿著珊瑚色衣服的女子。
“皇上,冤枉啊,民女是太僕寺卿薑世博的女兒,今天大膽冒犯皇上是要請求皇上還臣女一個公道,臣女才應該是奉旨嫁給飛雲山莊莊主岳涯的姜府千金,不是現在那個冒名……”姜美玉不管不顧的朝著皇帝大喊。
本已甩袖離去的皇帝一聽到岳涯的名字,倏地停下腳步,這是怎麼回事?
“且慢,你們兩個把這女子帶到禦書房,朕要親自審問!”
“是!”
另一邊,本來與魏芙蓉坐在一起聊天還聊得滿歡快的王子霏,見一名小太監前來告知,皇后讓她到鳳儀宮一趟。
即使百般不願意,王子霏還是得走這一趟,只是不曉得皇后這次又要如何刁難她。
“民婦姜燕見過皇后娘娘!”來到鳳儀宮,王子霏跪在地板上重重的向皇后磕著響頭。
“嗯,抬起頭來。”皇后鳳眼微挑的睨了王子霏一眼,“本宮讓你做的事情都做了?”
“回皇后的話,是的,岳涯十分信任民婦,因此民婦端給他的任何吃食或是茶水均不懷疑,最近他臉色變得暗沉,半夜也時常乾咳,昨天大夫來給他診過脈開了藥,這藥全部都是由民婦親自熬煮,對了,皇后娘娘,姜世博交給民婦的這藥已經快沒了……”
王子霏依舊將頭垂得低低的,眼尾餘光瞄了眼皇后手中的那只貓,換了,不過幸好她是有備而來的。她抽出藏在袖子裡的帕子,不著痕跡的揮了揮,一抹幾不可聞的魚腥味傳出。
皇后手中的那只貓咪即刻伸長了脖子嗅了嗅,跳開皇后的懷抱朝王子霏奔去,見這一招奏效,王子霏不動聲色。
“很好。”皇后眯細了鳳眸,盯著抱起在她身邊打轉的貓咪的王子霏。“薑世博是你的父親,你直接如此大不敬喊他名諱,在本宮面前揭穿了你與薑府不和,難道不擔心走不出鳳儀宮嗎?”
王子霏抬頭,眸光冷戾的看著皇后,嘴角勾著自信的笑,“不擔心,民婦今天敢當著皇后娘娘的面說出,就不擔心娘娘您會為難民婦,因為娘娘將會發現民婦比薑世博更好用!”
“你竟然如此有自信,這可是跟本宮第一次見到你畏畏縮縮那模樣不一樣。”
“因為民婦想活,而薑世博為了民婦的嫁妝,以及他的庶女姜美玉想要民婦死,民婦這才剛從地獄裡爬出,不想再回去,因此比任何人都想活命,只能依靠皇后娘娘您!”王子霏一邊森冷堅硬的說著,一邊撫摸著貓咪的頸子以及小爪子。
“唷。”姜府的事情皇后是一清二楚,哪個蹄子嫁給嶽涯那個賤種她一點也不在乎,她在乎的是誰能夠完成她的命令。
不過現在在她看來,這個姜燕比薑世博更好使、夠聰明,借嶽頃之手得到岳涯的信任,任誰也不會想到是她下的毒手!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薑世博執行她給的命令時,想的不是如何完成指令,而是如何合法正當的從嫡長女手中奪回那筆嫁妝,絲毫沒有想過一旦他任務失敗,再多的嫁妝錢財他一毛錢也得不到!
而姜燕想要的只是活命,只要她完成命令,她就有活命機會,她繼續聽命于薑世博最後的下場,便是到地獄找閻王爺報到,才從地獄回到人間的姜燕自然愛惜生命,會比薑世博更加效忠她。
“為了讓皇后娘娘您相信民婦,證明民婦完全效忠于皇后娘娘您,民婦有一個關於皇上與嶽涯的秘密想告知皇后。”
“皇上跟嶽涯的秘密?!”皇后的鳳眼閃過一絲驚詫,隨即沉咳了聲,讓一旁服侍的宮女們紛紛退下,只留下喜樂公公。“上前來說。”
“是。”王子霏抱著貓咪向前,小心翼翼的將貓咪交還給皇后,彎身貼著皇后的耳朵,小聲地將秘密告知。“皇上與嶽涯已經相認,近日之內將會公告天下,嶽涯為皇上失蹤多年的皇子,同時……廢太子……至於這太子人選是誰,皇后您應該很清楚。”
“當真?!”皇后描繪細緻的鳳眸頓時噴出一道狠戾銳芒,怒喘著大氣,“此話當真?!”
“皇后如若不信,可以派人到律沁憐的墳上去查探,前幾天正是律沁憐的生日,皇上每年這前後三天不是都會
出宮嗎?”王子霏勾著嘴角反問皇后,“看看那裡是否有剛燒化不久的紙錢,還有供奉著在這季節已經不該有、卻被細心培養的蓮花。”
這一反問讓皇后猛烈倒抽口濁氣,這麼多年她不管派出多少人始終找不著律沁憐的墳,想不到姜燕竟得知!她顯得猩紅的眼眸恨恨的鎖住王子霏。“律沁憐的墳在何處?”
王子霏斂下漾著一絲嘲諷笑意的眼眸,嘴角輕勾,在皇后耳邊輕聲告知,“在鐘靈禪寺後方。”
“什麼?!皇上竟然將她葬在那裡?!”皇后怒拍著一旁矮幾,難怪這些年來始終找不著,憤怒的表情像是恨不得現在就帶著人去刨律沁憐的墳。
“是的,皇后,您可以派人去查民婦說的是否屬實。”
皇后猛抽了幾口氣,緩和過度激動的情緒,擺手,“本宮知道了,你先出去,喜樂。”
“是。”一旁的喜樂公公走至屏風後方,打開一個紫檀木匣,自裡頭取出一個白色瓷瓶出來交給王子霏,“用法是一樣的。”
“是的,民婦一定會儘快完成皇后娘娘您交代的任務,民婦告退。”任務完成了,王子霏一刻也不想在這冷得讓人脊樑骨發顫的鳳儀宮待著,屈膝行禮一番後便腳步飛快地離開。
她才踏出鳳儀宮而已,德順公公便已經在外頭等她,“岳夫人,皇上有事傳問你,跟咱家走一趟吧!”
“是。”搞什麼,她今天怎麼這麼忙啊?這兩夫妻輪流找他問話!
只是,當她同德順公公來到禦書房時,看到那個不該出現在禦書房的人便愣了下,姜美玉為何會在這裡?!
作者:
我是分身
時間:
2017-9-27 00:41:29
第三十九章 姜美玉告禦狀(2)
“民婦見過皇上。”膝蓋都還未緩過來呢,這會兒又要跪了。
“薑氏抬起頭來,朕有話問你!”
“是。”王子霏抬起頭,同時看了眼坐在一旁的嶽涯,挑眉無聲地問著他——怎麼回事?
只見嶽涯帶著嘲諷的眼神,掃向跪在禦案前方的姜美玉,王子霏心裡隨即有譜了,看來是有人告禦狀了。
“薑氏,旁邊這人你可認得。”皇帝問道。
“回皇上的話,民婦認得,她是家父和王姨娘所生的女兒姜美玉。”
“她攔住朕去路告禦狀,指控你李代桃僵,冒名頂替她嫁進飛雲山莊。”
“回皇上,您的聖旨上寫明著姜府嫡長女,民婦確確實實是姜府嫡長女,寫入族譜拜過祖先的,為何會被庶妹如此指控,民婦不解!”
“你的庶妹指控你,你父親姜世博受你威脅逼迫,所以你才會被寫入族譜。”
“回皇上,這身分之事能作假嗎?民婦認祖歸宗當日魏丞相及朝廷上幾位大官都是見證人,父親有無受到威脅逼迫,這些大臣們都很清楚,這案子還是刑部尚書李大人親審的,皇上可以將這些人召來細問,即可知道誰在說謊。”
王子霏實在很想回皇帝一句話——皇上這話你也信,別逗了,你是吃飽閑著看熱鬧,想順便藉這機會跟你兒子坐下來聊天培養感情才是真的吧!
“來人啊,把薑氏方才所提出的這幾人給朕叫到禦書房來。”皇帝不疾不徐地下令。
嶽涯眉頭擰起,這天已開始轉涼,寒氣不斷自地底下竄出,皇帝還要讓子霏跪在地上多久?
“皇上,這地上涼冷,草民的妻子身子單薄,能否請皇上讓她先行起來,一會兒待丞相及李大人等人到了,問案之時再跪。”岳涯跪到王子霏身邊,抱拳請示。
皇帝見岳涯這麼袒護王子霏,嘴角猛抽了下,這、這、這是他兒子嗎?他竟然疼媳婦疼成這樣?
這一盞茶時間都沒到就急著讓自己媳婦起來,生怕她著涼,他真想扯開喉嚨怒聲斥責嶽涯,注意皇室的顏面,只是這話他只能放在心裡,半句也不能吐出,否則他這兒子肯定是更難親近。
岳涯知道自己是皇子後,非但沒有急著進宮來與他這皇帝套交情親近親近,反而和他離得更遠,甚至讓德順去宣他進宮,他就一句話沒空,說要他進宮可以,但得他這皇帝下旨他才要進宮,這……這做父親的要見兒子一面就有這麼難嗎?
連進宮了也不上禦書房來探望他這做老子的,寧願坐在御花園跟二皇子聊天、陪妻子賞花,他這個做父親的就這麼不得他的緣?
搞得他都不知道誰才是皇帝,比他這皇帝還跩!
“不用急,朕還有話問薑氏!”皇帝氣呼呼的自鼻腔哼了兩聲後,又開口,“薑氏,冒名替嫁犯的可是殺頭的欺君之罪,誣告也同樣是殺頭之罪,你有什麼證據可證明是你庶妹誣告你為冒名嫡長女?”
“回皇上,自古以來子女婚姻大事為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當年之事民婦外公及舅舅便已經反對與薑府結親,當時在朝為官的姜老爺子生恐這樁婚事告吹,不只口頭告誡過父親姜世博及薑老夫人,母親張氏為姜府少奶奶,是正妻,任何人都不可覬覦篡奪這正妻之位跟名分,更親筆寫下一封書信交給民婦的外公,這封書信上頭清楚明白的寫著,張佳倩為薑世博唯一正妻,上頭還蓋了姜老爺及姜世博的親筆畫押及手印。”
“這麼說是有人背信忘義了。”
“是的,但背信忘義之人絕對不會是民婦的母親跟當年的姜老爺子。”
皇帝自然知道自己這個三媳婦是在諷刺他識人不清,用人不當。
“不,皇上……”姜美玉亟欲反駁。
“放肆!皇上沒問話,誰准你隨意開口的!”一旁的德順公公叱喝。
“讓她說吧,朕倒是想知道她有什麼不平跟冤屈。”
“皇上,當時聖旨送到姜府時,是民女陪著父親一起接旨的,當時薑厭已是被薑府逐出之人,過繼到她師父的名下,她師父跟民女的奶奶甚至還寫了契約書,薑厭從此與薑府毫無瓜葛,因此薑家的嫡長女是我才對!”姜美玉據理力爭。
“原來是這樣。”皇帝聽完嘴角扯出一抹輕笑,點了點頭也不多做表示。
王子霏挑了眉,看了眼皇帝那像狐狸一樣的詭譎笑容,感覺這皇帝似乎是要藉著捅破這事算計她什麼事情似的。
“是的,因此姜家長女是我才對,而不是這個早被逐出姜家的薑厭,不,她早已經跟著她師父的姓姓王,同時也改了名,應該是叫王子霏,而不是叫姜厭,薑家的一切與她毫無瓜葛!”
“聽你這麼說,姜燕的確是與薑家毫無瓜葛。”皇帝頗為認同這句話。
“皇上,與草民拜堂的是姜燕,不管是什麼原因,草民只承認姜燕是唯一的妻子!”嶽涯抱拳,語氣堅定地稟告皇帝。
“男子漢大丈夫,何患無妻?”
“回皇上,如若是這樣,草民寧願剃度出家!”
什麼?!出家?!
聽到兒子這麼跟他這老子叫板,皇帝氣得眼角直抽,這混蛋,仗著他這做父親的對他的愧疚,竟然說敢拆散他們兩夫妻,他就出家去?!
擺明著警告他這做老子的,他的妻子就是姜燕,不要再妄想干涉他的婚姻,否則後果自行負責!這混小子是打算讓他百年之後無顏去見他母親是吧!
皇帝氣得一口心血差點噴出,喘大氣怒瞪著嶽涯。
一旁德順公公有些心驚的看著臉色不太好的皇帝,連忙低聲提醒皇帝,“皇上,相士說過小八好啊,皇上您忘了嗎?”
皇帝怒瞠了眼一旁的德順公公,低叱一聲,“就你記得小八好!”
這該死的德順,非得在這時提醒他這個薑氏才是涯兒的唯一正妻,只有她能給涯兒幸福是嗎!
再看到這薑氏頭上的簪子,他就知道涯兒對她是真心的,那根簪子是憐兒在世時最喜愛的一支簪子,是他送給憐兒親自為她插上的!
要不是他顧忌著這點,擔心破壞了涯兒的幸福,會讓這個已經不要他這爹的兒子更加疏離他,他現在就下旨讓這小倆口休離!
“皇上,您這休離聖旨一下,恐怕您跟三皇子兩父子的情感就再也挽回不了,您可得三思啊!”德順公公豈會不知道皇帝現在意氣用事的想法,連忙提醒他,千萬不要鑄成大錯。
“嗤,這事還需要你來提醒我嗎?”皇帝氣呼呼的瞪了德順公公一眼。
王子霏扯著一邊嘴角,歪著頭睨著跟德順公公低聲私語的皇帝,這主僕倆是在說什麼?氣氛不太好啊!她好像有聽到休離兩個字,該不會是她這身分太有問題,皇帝想下旨讓她跟嶽涯離婚吧?
如果是這樣,哼哼,她就把他兒子給拐跑,讓他哭死去!
“皇上,民婦這身分的確是有問題,不過民婦的娘親確實是薑世博的正妻,當姜府的人把民婦找回來冒名頂替,民婦不想背上欺君之罪打算離開,這姜美玉又派人打暈民婦,把民婦送上花轎替嫁,皇上,您說這事該怎麼處理呢?”王子霏倒打姜美玉一耙,既然有人要作死,那她就成全她!
“她派人把你打暈,讓你替嫁,所以這一切都不是你自願的?”
“是的,皇上,木已成舟,當民婦醒來時已經在新房裡了,當時民婦只能認命了,皇上,請皇上還民婦一個公道啊……”王子霏說著,還不忘擠出兩滴眼淚博人同情。
“行了,朕知道怎麼處理了。”這事還是得在涯兒認祖歸宗前處理好,如若不處理好,涯兒日後回了皇家,這妻子的身分問題恐遭人詬病。
“欺君之罪稍後待丞相到來再處理,先處理這樁婚事吧!”皇帝親自提筆疾書,親筆寫了兩份聖旨,蓋上大印。“德順,宣旨吧。”
“是。”德順公公拿起其中一份聖旨朗聲念著,“奉天成運……即日起……岳涯與姜燕夫情情分緣盡……特下旨休離……”
這份休書聖旨一出,岳涯與王子霏震撼得瞠大了眼,簡直不敢相信皇帝竟然來真的,信了姜美玉的話,命他們兩人和離!
聽完德順公公所念的休書內容,一切均如她所願,姜美玉嘴角得意的勾起一抹冷笑。她剛剛還怕皇帝會因姜燕的話而怒她呢!
“皇上,你真的想棒打鴛鴦?!”嶽涯連忙起身,幾乎想向前跟皇帝一番廝殺了。
從未見過嶽涯如此激動的德順公公連忙扇手,“岳少爺,你別激動,這兒還有一道聖旨呢,您聽完要激動再激動!”
王子霏趕緊拉下嶽涯,要他一起聽完第二道聖旨,心下也已有腹策,皇帝如若真要拆散她跟嶽涯,一出宮門他們兩人便馬上出海,繞道從海上進入邊關,在那裡生活,她就不相信皇帝能拆散他們。
岳涯怒瞪皇帝一眼,冷哼一聲,“快念!”
德順公公拿起袖子裡的帕子擦了擦汗,呼,這三皇子的火氣可真是不小啊!
“是!奉天承運……岳涯與王子霏天作之合,特下旨臘月十五日吉時即日完婚,欽此——”從嶽涯那暴怒著青筋的拳頭看來,這道聖旨如果朗誦得太慢,他有可能躺在床上過年,德順公公中氣十足的將聖旨一口氣念完,一點也不敢停頓,就怕惹惱了嶽涯。
德順公公一念完,下麵跪著的三人全愣住了,王子霏更是萬萬沒有想到皇上竟然要嶽涯再娶她一次。
一聽完德順公公宣讀完聖旨,姜美玉整個人癱在原地呆傻了,她怎麼也沒有想到皇上不僅讓飛雲山莊莊主夫人的位置就這樣將錯就錯,還為他們重新賜婚!
“岳少爺快謝恩啊。”德順公公袖下的手不停揮著,示意他們。
岳涯牽著王子霏的手用力的磕頭謝恩,“謝皇上恩典,萬歲萬歲萬萬歲!”
姜美玉不甘心的連忙對著皇上大喊,“不,皇上,王子霏她也是犯了欺君之罪……”
只見皇帝濃眉一擰,德順公公便扯著嗓子對外喊著,“來人,把這冒犯聖駕,欺瞞聖上罪大惡極的女子拖到天牢關押!”
兩名侍衛即刻進入禦書房,一人一邊將不停掙扎的姜美玉給拖出。
作者:
我是分身
時間:
2017-9-27 00:41:45
第四十章 等著明天看好戲(1)
王子霏看著不停哭喊,被拖出禦書房的姜美玉,其實她也是有些心有餘悸的,要不是皇上對嶽涯的疼愛,今天被拖到天牢的人恐怕就是她了!
不過由皇上讓人將姜美玉拖入天牢的情形看起來,薑府這一次也別想再全身而退了,當時是為了嶽涯,所以皇帝隱忍的同時升了薑世博的官。
可現在擺明瞭,皇帝認定她是過繼給道姑師父的,所以姓王,與姓薑的是八竿子打不著的關係,跟嶽涯也不會有所牽扯,這樣皇帝就可以下狠手懲治了。
“還怨朕嗎?你這混蛋,有媳婦就可以什麼都不要了嗎?還敢威脅朕要剃度出家,你是想氣死朕,還是想氣死你娘!”皇帝忍不住斥責兩聲解氣。
一直以來他對這兒子可是心疼得緊,捨不得對他說一句重話,哪一次對他不是輕聲細語又噓寒問曖的,但他卻為了一個女人跟他說要出家,這不是存心氣死他嗎?!
“皇上,我娘早已經在九泉之下,氣不死的。”
一聽,皇帝頭頂瞬間冒出一陣白煙。
王子霏用力捂著唇強忍著笑,別看岳涯平時一副正經模樣,私下也是個腹黑的主啊!這分明就是嫌皇帝還不夠惱火,故意跟他對著幹,把他氣得徹底一點!
“行了,你們下去吧,薑府的事情你們兩個也別管了,回去準備婚禮。”皇帝發現他再繼續跟兒子叫板下去,准會被他氣得口吐白沫。
擺手趕人,他順便再落下一句威脅,“這一次你要是敢再不顧朕的顏面,抓只雞拜堂,你就給朕小心點,朕非把你的頭給擰了,你再看朕舍不捨得!”
“草民告退。”
“草民,又是草民,你就不能叫朕一聲……”皇帝氣呼呼的吼著。
“不能!”嶽涯一口回絕,“等你事情處理妥當再來同草民討論這個問題!”落下這句話後,他攬著王子霏離開禦書房。
一直到入睡之前,王子霏都還覺得這一切十分不真實,皇帝竟然會下了這麼一道聖旨,她竟然又要當新娘了,而這一次是她與嶽涯真正的婚禮。
“怎麼還不睡,兩顆眼睛睜這麼大!”沐浴出來的嶽涯撩開床幔,站在床邊,看著兩顆眼睛睜得鬥大,一點睡意也沒有的王子霏。
“岳涯,看來皇帝他真的是很疼你啊!”她側過身子,撐著一邊粉腮看著光裸著健碩上身的嶽涯,不由得猛咽了下口水。
心下忍不住悲歎了聲,怎麼一樣是人,雖然是男人跟女人,身材差得卻是這麼多!
瞧他男神般的身材,精碩健美的胸肌、完美的六塊肌,甚至連人魚線也一應俱全,光看就讓人忍不住猛咽口水的。
相對的……她呢?
說身材沒身材、說腰身沒腰身,比平板還要平的胸部,跟洗衣板一樣直的腰身,摸起來會硌人的臀部,女人自傲的地方她一樣都沒有。
嶽涯卻沒有因此嫌棄她,還堅持只要她,她都覺得他是佛心來著!
“這點我不想否認,他的確是很寵我,除了不能給我名分外,其他部分對我比其他皇子還要好,印象中,其他皇子沒有的,我卻常常能夠擁有。”
他說到一半,見她整個人突然委靡了,洩氣的趴在枕頭上。
“唉……”
“怎麼又突然唉聲歎氣?”嶽涯坐在床沿,一手拍了下她沒幾兩肉的屁股,她還是這麼瘦,真不知這身子何時才能養胖些。
“平日不曾細看的,今天一看發現你身材真不是普通的好,說胸是胸,說腰是腰的,又長得一張妖孽臉,看了都叫我自卑得想一頭撞死,你這麼優質的男人怎麼會看上我呢?你確定你的眼睛沒有問題嗎?”她洩氣的指著自己說著。
聽完,嶽涯喉頭沉沉滾著,整個人趴到她身上,咬著她耳朵,“會喜歡上如此特別的你,這不顯示為夫的眼光特別獨到嗎?”
“切,有人這樣誇自己的!”
“你現在不是看到了?”他扳過她的臉蛋,熱吻落在她唇上。
“別、別,等等!”她連忙推開他那纏綿又多情的熾吻,“我有事情問你。”
“什麼事情?”嶽涯食指卷著她額頭上的髮絲。
“今晚你確定那個人會進入鳳儀宮?”
“只要你準確無誤地動了手腳,就一定沒有問題。”
“那你還在這邊做什麼?趕快起來啊!”她推開趴覆在她身上,把玩著她頭髮的嶽涯,猛地從床上坐起。嶽涯擰著眉頭,“起來?”
“趕緊去抓奸看熱鬧啊!”她彎身拿出床下的繡花鞋。
今早進宮前,嶽涯給了她兩樣從關外帶回來的東西,據說這兩樣東西很神奇,不碰在一起都沒事,但只要混合在一起,就會形成一種功效強烈無比的媚藥。
岳涯這腹黑到了極致的傢伙,竟然讓她去給皇后下媚藥,這皇后好歹也是一國之母,他要是進宮成為皇子,他好歹也要稱皇后一聲母後,雖然這母親不是自己親生母親,但有做兒子的給母親下媚藥的嗎?
嶽涯的說法卻是,如若中了這媚藥的皇后求歡的對象是皇帝自然沒事,了不起讓皇上覺得他又回春了一回。如若對象不是皇帝,一國之母淫亂後宮,難道不該誅之?
義正詞嚴得讓她無法反駁,只好跟他一起同流合污,給皇后下藥。
她先用泡在魚漿裡三天才撈起的帕子,將皇后的貓咪引來,然後將塗在指甲上的其中一種媚藥塗在喵咪的頸圈上,還有貓咪的肉肉腳掌上。
另一種媚藥則藏在她手上所戴的戒指裡,趁著跟皇后說秘密時,打開機關,將那戒指裡的媚藥灑在皇后的髮髻上,或是衣服上,只要有一點媚藥沾到皇后的皮膚上,再與貓咪身上的媚藥碰在一起,兩種媚藥一結合,隨著體溫發揮效用,最後便會強力的媚藥。
到時皇后將欲火難耐,沒有男人來解是不行的!
唉,真是罪孽啊,她竟然跟嶽涯聯手殘害婦女同胞,可是沒辦法啊,她也是被逼的,皇后不除,就換她要倒大楣,這條小命難保,所以只好委屈皇后,讓她的姦情早日曝光,否則要是等到她坐上太后之位,這淫穢後宮的姦情才曝光,皇家才丟臉呢!
她這算是大義之舉吧,值得表揚的!
嶽涯翻了翻白眼,看著她這急切模樣,一把將她拉回,壓在身下,棉被一蓋,“睡覺,明天早上再去看熱鬧就夠了。”
“明早再看,現場你不讓我看,明早讓我聽人轉述還沒有畫面,這根本是隔靴止癢好嗎?一點臨場震撼感也沒有……”王子霏抱怨的皺起眉頭。
“大半夜的,你認為皇宮大門你進得了嗎?”嶽涯食指戳著她的額頭。
她撇撇嘴,“進不去……”
“別說我們的身分是草民,即使是二皇子大半夜也進不去!”
“啊,那他今晚怎麼成事?”
“放心吧,他今晚已經找了藉口夜宿宮中了,明天一早咱們再聽消息便是。”
“吼……這麼熱鬧的一場大戲,多好的機會,我竟然不能躬逢其盛實在太可惜。”她抱怨的捶了下嶽涯胸口,還忿忿地用力捏了他一把。
瞧她竟然把怒氣發洩在他身上,嶽涯忍不住翻了翻白眼,提醒她。“子霏,被抓奸的人不是為夫!”
“嘿、嘿,你別跟我生氣啊,我真不是故意的。”她扯著僵硬的嘴角訕笑說著。
“真這麼想看?”
“難道你能帶我進去?”
“不行!”
“切,那你還吊我胃口。”
“今晚如若真有事情發生,我們去也只是添亂,甚至有可能被誤解圖謀不軌,任何可能都必須避開,懂嗎?”嶽涯將她攬進懷裡,“真想看熱鬧,明天一早進宮還是看得到的,不用急,現在先養精蓄銳,等著明天看好戲。”
“還有後半場,那不錯,先睡覺吧,你明天早上記得叫醒我,要是錯過了我就跟你翻臉。”她食指用力點點他胸口,一手圈著他精碩的腰身,臉頰在他胸口摩挲了下,找了個適當位置後閉上眼,馬上睡著。
嶽涯有些愕然的看著懷中這一閉上眼睛,馬上入睡的王子霏,這傢伙分明就體力透支,累得不成樣了,竟然還想著潛入宮裡看熱鬧!
其實,不只她擔心宮裡的局勢,他也是憂心不已,今晚一切關係著他們所有人的未來,是背水一戰了,只是不知戰局將會如何?
本該一如往常幽靜的皇宮,夜晚也只是有部分守夜士兵輪流巡守值班,不知怎麼的,半夜三更的,一大隊穿著有別於御林軍的金黃色鎧甲,全副武裝威風凜凜的黑色鎧甲軍出現在皇宮,筆直劃一的朝鳳儀宮前去。這一大隊人馬將宮裡守夜的士兵、太監們嚇了一大跳,但看清楚領頭手中所拿的皇令之後,也不敢聲張,緊閉著嘴悄悄退下,幾個想偷偷潛入鳳儀宮通報的太監也都在中途便被人攔下帶走。
而鳳儀宮裡的守夜之人全在一瞬間被人以無聲無息的方式解決,院門大開,讓黑鎧軍長驅直入的包圍了內外。
鳳儀宮殿外已是一片風聲鶴唳,只亮著幾盞照明宮燈的宮內依舊回蕩著銷魂吟媚的淫糜之音。
鳳床上紅帳翻飛,榻上那對正激烈的共赴巫山雲雨,一黑一白的兩人絲毫沒有察覺到這山雨欲來風滿樓的緊張氣氛,依舊沉迷在無可自拔的歡愛之中。
床榻裡除了不時傳出曖昧濃濁的喘息與羞人的呻吟聲外,兩人的對話也不時傳出。
“用力,合雄,快……不行了……”鳳榻上那陷入瘋狂歡愛的皇后雙腿緊圈著不斷在她身上蠻橫進出的男人腰身,幾乎喘不過氣的嘴裡不停的發出催促。
“嬌兒,你說這一次……咱們融兒不出兩年必能登大位是嗎?”壓住皇后那雪白軟嫩的胴體的男子,咬牙同時不忘追問著女人給他的承諾是否為真?
“這麼多年了,我何時騙過你,只要我讓皇帝下旨讓融兒娶了魏芙蓉,不怕魏儒漢不和我們一邊,屆時便可以除掉皇帝,而你就是幕後的太上皇……”皇后一邊回應著他的問題,一邊將她的腰身夾得更緊。
“我隱忍多年,終於可以如願了。”聽完男人大喜,更是毫不保留的撞擊身下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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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分身
時間:
2017-9-27 00:42:01
第四十章 等著明天看好戲(2)
突地,一陣步伐整齊,撼天動地的腳步聲音傳來,鳳儀宮裡的燈火突然大亮,整座宮殿被照亮得宛如白晝,寢殿緊掩的門扇被人用力推了開來。
唰唰兩聲,翻飛的床帳瞬間墜落床底,床榻上翻雲覆雨的兩人驚駭的翻過身,慌亂的拉著垂落地上的被子,企圖掩蓋住赤裸身體。
鳳榻迅速被黑色鎧甲軍給包圍,一身明黃色龍袍的皇帝嗔目切齒的怒視著床榻上這對不知羞恥,讓他戴了近三十年綠帽的男女!
“皇、皇、皇上……”當皇后一看見皇帝時,嚇得心臟當場幾乎要從嘴裡跳出,渾身發冷,顫抖不停的往後退去,“皇上……饒命……”
與皇后苟合的男子嚇得渾身發軟,方才在床上的那股猛勁全沒了,冷汗涔涔,牙齒打顫著求饒。“皇上……饒命、饒命……”
“好啊,好一對姦夫淫婦,一個是當朝的皇后,一個是統領七萬大軍的飛虎將軍楚合雄,你們真行啊,欺騙了朕三十年!”皇帝怒火中燒,重拍桌案,直指著床上那對不要臉的男女。
飄散在空氣的淫糜氣味久久不散,就可知這對狗男女這一晚有多激烈,皇帝眥目欲裂,想當場一刀砍了這對不知羞恥男女。
“來人,去把齊浚融給朕押過來,中書舍人何在?”皇帝怒不可遏的下令。
“臣在,不知皇上有何指示?”一名穿著藍色官袍的文官出列抱拳請示。
“立刻擬旨,皇后淫亂後宮,混淆皇室血脈,罪無可赦,下旨廢後。田仲,朕命令你即刻率領御林軍,前往項太師府中抓拿項太師父子,柯海,朕命令你即刻率領黑甲軍前往飛虎大營,收押楚合雄的所有副將,德順,馬上傳旨二皇子,令他前去接收飛虎大營。何飛,朕命你現在率領飛龍營的士兵,將項太師的所有黨羽收押,連夜押入大牢候審!”
“是,末將遵旨。”
這時齊浚融被人五花大綁的押進鳳儀宮,看到床榻上那兩人時臉色瞬間刷白,瞠目結舌,雙腿一軟,跌跪在地。
“來人!”皇帝眼神淩厲得像是恨不得將這個一遇事便退縮害怕的太子千刀萬剮。一名太監端上一個上頭放著一把匕首,與兩碗清水的託盤,恭敬的呈給皇帝。
皇帝拿過匕首,毫不猶豫的割破手指,豆大的血珠子不斷滴入鑲著金邊的碗裡,後朝一旁太監橫了眼,有眼力的太監自然知道皇上的意思,讓他去取楚合雄的血。
在御醫的監督下,太監又拿起同一把匕首,劃破齊浚融的手指,分別將他的血水分別擠到兩個瓷碗底,幾滴血珠子也順勢沉入已經裝著皇帝血珠的碗底。
太監取完血後,即刻將這兩個裝著血珠子的瓷碗呈到皇帝面前,“皇上請過目。”
此刻,床榻上被鋒利刀劍架住脖子的皇后與楚合雄更是驚悚得全身寒毛直豎,抖得如秋風中的落葉,如果可以,楚合雄會沖向前打翻那碗盛著他和太子血珠子的碗。
皇帝冷眼看了下,自鼻腔裡哼了聲後,太監將兩個碗分別放在一張矮幾上,沒過多久,盛著皇帝和太子血珠的白瓷碗依舊是維持原狀,而盛著楚合雄的和太子血液的碗裡血珠子竟然開始融合!
齊浚融伸長著脖子,驚恐的瞪著這一幕,無法承受大喊,“父皇,他們在水裡動了手腳,這不是真的,兒臣是您的兒子,是大齊的太子,是這群狗奴才陷害兒臣!”
看到這結果,皇帝全身猛地緊繃,雙目暴瞠,猛喘著大氣,拳頭上和額頭上青筋暴怒,怒氣一觸即發。這一刻,鳳儀宮裡的氣氛再度降至低點,冷得就像北極冰原一樣,森寒冷冽得教人脊樑骨打顫。
沒有一個人敢大聲喘息,就怕一不小心成了皇帝盛怒下的第一個犧牲品。
皇帝大掌暴怒擊向案桌,砰的一聲巨響,整個堅硬牢固的桌案瞬間四分五裂,飛震開來散落四處,有幾人甚至被迎面飛來的殘破木塊給砸得頭破血流。
皇帝憤怒至極,一把抽出一旁侍衛的佩刀一揮,齊浚融瞬間倒臥血泊之中,沒了氣息。兒子當面慘死,皇后驚駭得放聲尖叫,“皇兒!”
“來人,這對姦夫淫婦混淆皇室血脈,危害大齊江山社稷,罪無可赦,即刻押入天牢處以極刑!”
“是!”
天未亮,赤霞院便傳來急切的敲門聲音,黃超的呼喊傳來——
“主子、主子!”
嶽涯即刻掀開被子下床,隨意抄過披掛在椅背上的外衫披上,前去開門。
“黃超,發生什麼事情了?!”
“滿大街上在抓人,主子,整個街上風聲鶴唳的。”黃超卷著袖子,擦拭滿頭的大汗。
“抓人?”
“據手下來報,和屬下打探到的消息是與項太師有關的黨羽。”
“主子,二皇子已前往飛虎大營迎接掌軍權,讓人來通知你一聲,說一切順利!”隨後趕來的馬瀚喘著,還有些氣息不穩的說著。
“事成了。”嶽涯眉尾微挑,“接下來整個京城將會動盪不安,黃超、馬瀚,這一陣子你們要辛苦些,必須加強山莊及所有商鋪的防守。”
“主子您放心,昨天下午已經全做好護衛的調度,山莊的安全是無慮的。”黃超說道。
“很好,馬瀚,你吩咐各處管事,近日嚴禁收留或買進來歷不明的人,不論用什麼理由、藉口上門求事的,一概不許錄用!”
“是的,主子還有其他事情要交代嗎?”
“黃超,命令山莊護衛這些天不許任何人上山,謝絕一切會客。”嶽涯思索了片刻下令。
“是的。”
“還有,傳令下去,天一亮讓羅管事馬上發出飛鴿傳書,岳家商團旗下京城和附近五個州縣的所有店鋪這五天全部關門不做生意,所有人在家不許出門,如不聽命令隨意出門,後果自行負責。”
“五天?主子這損失會很大啊……”黃超以為自己聽錯了,錯愕得下巴都快掉下。
“商團五天不營業的損失,也比不上被項太師黨羽藉機滲入的損失來得嚴重!”岳涯冷眼看了黃超一眼。
“莊主、莊主!”提著燈籠,沒命地往赤霞山莊上半跑半走,氣喘如牛的羅管事慘青著臉色,一進入院便沒命的喊著,“大事不好了!”
“發生何事了?”
“方才、方才,德順公公讓人悄悄前來,說……”羅管事顧不得擦汗的,喘著大氣,小聲的在嶽涯耳邊告知,“太子已死,是皇帝親自下手的!”
這些消息讓嶽涯一陣驚愕,他萬沒想到皇帝竟然會當下一刀了結齊浚融的性命。
不過回頭思索,皇帝會在滴血驗親結果出來的當下,馬上殺了齊浚融,是有他政治的考量,效忠項太師的那些黨羽像是盤根錯雜的樹根,一時半刻是無法全部清除完畢的。
除了聽命項太師外,他們一向是以齊浚融為馬首是瞻,只要齊浚融還活著,勢必會阻撓二皇子日後繼承大統,因此一次就斷了那些人的信念,才能為二皇子鋪就出一條康莊大道。
“太子已死,京城勢必會更加紊亂,方才我交代的事情馬上辦不許耽擱,羅管事一會兒你即刻代我發出命令,天一亮馬上放出信鴿,要所有管事遵從指示,如有不從失事違反命令者,逐出商團永不錄用。”
“好的,一會小的馬上張羅下人幫忙書寫信。”
“事不宜遲,你們趕緊分頭行動。”
“是,屬下即刻分頭進行。”黃超和馬瀚作揖後,隨即退出赤霞院,分別前去進行嶽涯所交代之事。
嶽涯這才回到內廳,王子霏已經自床上坐起,睜著大眼興奮的瞅著他,一點也看不出是剛睡醒的模樣,他忍不住勾著嘴角輕斥,“那事你就這麼放在心上,連睡覺也不安穩好好睡?”
“這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關鍵時刻,我就不相信你睡得著,如何了?”
“你可以安心睡覺了,二皇子已經前去接掌飛虎營。”
“還有呢,羅管事來通報你什麼事?”
“太子死了,皇上親自下的手。”岳涯心有戚戚焉,齊浚融雖然跟皇后一樣常會暗中跟他使絆子,與他也是道不同不相為謀的,但如今他一死,心裡有說不出的感受。
“啥,他竟然狠得下手殺了自己一手栽培的親生兒子?!”
“太子不是皇上的血脈,是飛虎營將軍楚合雄的骨血,滴血驗親結果一出,皇上盛怒之下便一刀殺了他,先絕這些奸人的後路妄想。”
“好狠啊!”一想到皇帝說殺就殺的,一點不顧念以往情分,她忍不住打顫。
“坐在那位置上的人,哪一個不是心狠手辣之人,當斷則斷,不斷則反受其亂,他坐在那高位之上,有處事的考量,不果斷國家是無法太平的。”嶽涯有所感歎的說著。
“不過,嶽涯……”
“怎麼?心裡有事就說出來,別放在心上。”
“這一次整頓過後,你勢必是要回到皇家的,皇上又這麼寵愛你……他會不會……不,你會想要坐上他那個位置嗎?”王子霏輕咬下唇,猶豫片刻說出自己的恐慌。
嶽涯沉笑一聲,搖頭,捧著她的臉吻了下她的紅唇,語氣堅定,不容置喙的回答她。“不會,從來沒想過。”
“真的?!”
嶽涯將她摟進懷抱中,歎了口氣,心有戚戚焉說著,“坐在那個高位要失去的東西太多,受到的束縛也愈大,一旦我坐上那位置,第一個失去的便是你,這我怎麼能忍受!”
聽他這麼說,王子霏心窩有著無比的感動。
“我不想像皇帝一樣,這二十幾年來一直生活在思念與懊悔之中,因此我絕不會坐上那位置,我生性喜愛自由,不受拘束,坐在那位置會讓我生不如死,況且我的才能更是不及二皇子,他是個天生的王者,才是最適合坐在那位置的人!”
“可是皇上會同意嗎?”
“只要我不認他這個爹,他就別想把皇位丟到我頭上!”嶽涯扯出一記奸詐無比的壞笑。看得王子霏忍不住噗哧笑出,拍了他一下,“你真是忤逆頑劣啊,你也不怕把他氣壞!”竟然有嶽涯這種不認爹的奇葩,這個爹還是全天下最有權勢的爹呢!
“我的條件他都肯答應再來談吧,要是不答應了,我們兩人就遠走關外,在那裡落腳生活。”他不容妥協的說著,“要我為了那個破位置而失去你,想都別想!”
“破位置……”她嘴尾劇抽,好個視錢財、權力為破銅爛鐵的傢伙,不過她喜歡。
“莫非子霏你希望為夫去爭取那個位置?”她這表情讓嶽涯不禁開始疑惑自己做出錯的決定。
“我度量很小的,沒有那種雅量跟其他女人共用一個男人!”她搖頭,“除非你扛得住那些不斷要你選秀的大臣們的奏摺等等,否則我是不會同意的,到時我就一個人前往關外。”
“要遠走關外也得帶上為夫,我們一起走!”他寵溺的擰擰她的俏鼻囑咐她,“絕對不許自己偷跑,聽見沒有?”
“有。”她圈緊他的碩腰,臉貼著他溫暖的胸膛,點頭,“聽見了。”
作者:
我是分身
時間:
2017-9-27 00:42:31
第四十一章 皇家辦喜事(2)
藉由抓住皇后淫亂後宮這一步險棋,皇帝順利的將插在他胸口上已久的那根刺給一舉拔掉。
整個朝廷上是一片祥和新氣象,看著滿朝新遞補上來的文武百官,都是這些年來自己暗中栽培的能者,皇帝是不僅舒心,連氣也順了。
現在唯一讓他不順心的,就只剩下跟他這個父皇對著幹的混蛋兒子岳涯,只是想責備他卻又有所顧忌!
只要嶽涯遲遲不點頭答應認祖歸宗,他就不能以父親的身分斥責他,這混小子明知道他的心意是要把皇位留給他,偏偏他不點頭同意,說什麼也不要認祖歸宗,還跟他這皇帝談條件——要認祖歸宗行、成、沒問題,先答應他兩個條件,一個不許把皇位丟給他,一個不許再幫他娶妻納妾,他只要王子霏一個女人,之後再來談認祖歸宗之事。
這簡直是想氣死他!全天下有比他這個皇帝還跩的人嗎?
有,就是嶽涯這個不省心兒子,還是他自己製作出來專門氣他的,這兩個條件一出,氣得他又好幾晚沒睡上好覺。
皇位的事情別提,光女人這點就好,哪個男人不是三妻四妾的,就算是他二皇兒正妃未娶,但後院裡也好幾個通房,這混蛋岳涯竟然跟他這皇帝老子說,這一生只要有王子霏一女足矣,還把山莊裡的侍妾都遣散了,這、這、這如何開枝散葉啊!
他這一生還有一個未完成的心願,便是希望子孫滿堂,涯兒子嗣繁盛,這樣他百年之後也才有臉面回去見他娘,結果這混小子竟然只要一個女人,這不是存心氣死他嗎!
“皇上,眼下動亂雖已平息,但這太子之位懸空,皇上還是得儘早策立太子人選才是!”魏儒漢上前稟告。這句太子之位將皇帝自走神的狀態中拉回,他何嘗不想立太子,可他屬意的人選對這位置嗤之以鼻!
眼下能當任太子的也只有二皇子浚徹,他天資聰穎、生性沉穩、宅心仁厚、目光長遠,視百姓為己出,在民間的威望遠比齊浚融更得人心,這位置交給他是絕對可以安心的!
罷了!
岳涯這孩子的性子他豈會不清楚,跟他是一模一樣的,當年他是熱中皇位,汲汲營營尋求表現,太子之位才能落在他頭上。跟嶽涯硬碰硬只會來個兩敗俱傷,既然他無心於皇位,讓他當個輔佐未來皇帝的賢能臣子也是一樣的。
“眾愛卿聽令,朕將冊封二皇子浚徹為大齊太子,來年開春再行冊封太子儀式大典!”
“皇上英明。”底下朝臣一片歌功頌德。
“還有一事,朕也當著眾朝臣的面宣佈了。”皇帝看了眼下頭躬身抱拳的魏儒漢。“魏丞相向前聽旨。”
魏丞相怔了下,隨即向前單膝下跪聽旨。
“二皇子已過娶親之年,魏宰相之女芙蓉,賢良淑德、秀外慧中,賜婚于二皇子,于臘月十五日舉行大婚。”他這當父親的一直是知道二皇子心儀著魏芙蓉多年,遲遲不敢表態,亦不敢向他這父皇求親,全是因為無情的後宮爭鬥與權勢。
二皇子擔心自己一旦表露對魏芙蓉的愛慕,必會讓人誤解他有爭權之心,定會為自己與魏芙蓉帶來災難,因此只能將自己的情感壓抑在心底。
坐上這九五至尊大位的人註定是孤獨寂寞一生的,那就讓一個他喜歡的女人來陪他度過這一生吧!皇帝突如其來的賜婚讓魏儒漢著實愣了一下,他萬沒有想到皇帝竟然會下這道賜婚聖旨。
“魏丞相,恭喜您老啊,快領旨謝恩啊!”站在皇帝身旁的德順公公連忙提點了下還處在驚愣之中的魏儒漢。
“謝主榮恩,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細雪紛飛,家家戶戶已經開始準備過年,一般尋常老百姓家裡屋簷下,早已經掛滿了各式臘肉、臘腸、玉米串、辣椒串、大蒜串的,圍牆邊上也擺滿一顆又一顆的大白菜和各種準備過冬的東西。
雖然距離過年還有大半個月,有的人家已經開始蒸年糕、發糕這些應景的節慶食物。
往年丞相府裡這時候也是為了即將到來的過年忙得不可開交,可今年卻還是毫無動靜的,原因無他,因丞相府要先舉辦嫁女兒這樁喜事。
日前魏儒漢在皇帝的見證下收了王子霏為義女,與魏芙蓉一同從丞相府邸出嫁。
這還是一口氣嫁掉兩個女兒,對象還分別都是皇家的二皇子跟三皇子,這排場上是馬虎不得的,嫁妝上還是備著一模一樣的兩份,不能送錯、放錯了。加上張佳鈞也接到皇帝徵召回京重新任用的命令,由於拖家帶口的,人數太龐大,因此先由張佳鈞帶著張夫人及一小群貼身的隨從先行回京任職。
其餘小輩等開春後再行搬遷,但他們卻未忘記再給王子霏備上一份嫁妝,由於她是從魏府出嫁,因此他們也替魏芙蓉備上一份大嫁妝,全部一同運上京城,在到達京城第一天,便送進了魏府,因此更是將魏府的下人給忙翻天了。
直到臘月十五前一天,所有嫁娶的準備工作這才完成。
臘月十五,天空難得放晴,難得的冬陽陽光撒落在大地之上,一大清早,整個京城燃放起充滿喜氣的大紅鞭炮,劈哩啪啦的鞭炮響聲連遠在皇宮之內的皇帝都聽得一清二楚。
岳涯與二皇子兩人同時從皇宮出發,前往魏府迎娶新娘,二皇子為太子,從皇宮出發無可厚非,只是嶽涯還未認祖歸宗,不該從皇宮出發迎娶他的新娘。
但他那任性又有權的親生父親,非得岳涯給他拜高堂,而二皇子又是同時娶親,這欽天監給兩人看的拜堂時間又是同一個時辰,因此皇帝任性的讓嶽涯跟二皇子一同將新娘迎娶進宮,在他面前拜堂過後,才可以回飛雲山莊。
皇宮裡,月華殿佈置得一片大紅喜氣,張燈結綵紅綢飄揚的,皇帝他老人家已經四平八穩的坐在貼著金光燦爛大囍字前方的高位上,等著兩對新人拜堂成親。
看著這一片喜氣,和那兩對由喜婆帶領,由宮女小心的攙扶,緩緩走進月華殿的新人,尤其是後面那面如冠玉、身形挺拔的岳涯,皇帝這鬱結在胸口的悶氣總算紓解。
這整個排場辦得有聲有色,莊嚴熱鬧而豪麗氣派,受邀的各國使節、王公貴族們站立于紅毯兩旁,夾道歡呼,鼓掌叫好。
兩對新人在一身喜氣的喜婆引領下跨過門檻,來到皇帝面前後,雙雙向外跪在繡著囍字的軟墊之上。禮官看了眼高位上皇帝的暗示,隨即高唱,“一拜天地——”
兩對新人有默契的對著外頭緩緩彎下身子低頭跪拜。
宮女又小心的將兩對新人扶起轉身,再讓他們繼續跪在紅色軟墊上,面向皇上。
禮官再唱一聲,“二拜高堂——”
皇帝見岳涯恭恭敬敬的跪在軟墊上向他磕頭跪拜,他笑得嘴巴都闔不攏,最心愛的兒子的婚禮他終於有機會參加,不用再派德順偷偷去觀禮,再回來同他钜細靡遺稟告,他這輩子圓滿了,沒什麼遺憾了。
抬起頭的瞬間,嶽涯挑眉瞄了皇帝一眼,雖是只一瞥,卻讓他瞧見皇帝一向冷厲眼眸裡蘊含的那抹慈愛目光,
在叩拜完高堂之後,禮官三聲喊起,“夫妻對拜——”
兩對新人有默契的轉過身子相互對拜,這時熱絡的氣氛頓時沸騰,不僅僅是月華殿內掌聲雷動,連掛在殿外那沿著月華殿一圈,像條紅龍一樣的鞭炮更是熱鬧響起,為這兩對新人祝賀。
緊接著禮官大聲高唱,“送入洞房——”
只是這聲送入洞房喊完後,岳涯跟王子霏這對新人是一個半時辰後才被熱鬧的送入洞房,這洞房之路太遙遠了,從皇宮又到飛雲山莊的,距離很大一段。
冬日太陽下山得早,待他們回到飛雲山莊時已是申時末,夜幕降臨,沒辦法,誰讓他有個任性的親爹,非得這樣折騰新人的。
飛雲山莊裡早已擠滿了前來祝賀的賓客,府裡府外擺滿了宴席,就等著新郎跟新娘回府。岳涯將王子霏領進新房後,交代了聲,便匆匆趕至前院招呼賓客們。
王子霏在佈置得一片通紅的新房內,靠坐在喜床上,由喜婆及幾名丫鬟陪著。
聽著外面的熱鬧喧嘩,她靜待新郎回來為她揭去頭上的喜帕,共喝合巹酒,這樣結婚儀式才算完成。
看著眼前一片赤眼的紅,她的眼睛十分不舒服,好想一把掀了這蓋頭,拿下頭上這沉甸甸的鳳冠,一天未進食的她已經是餓得饑腸轆轆,頭上的鳳冠更是壓得她心浮氣躁,要不是這裡有喜娘跟丫鬟還站在一旁陪著她,同樣沒有進食,她早拆了這一身裝扮躺下睡了。
這赤霞院外的喧嘩聲依舊,坐在喜床上的王子霏心頭的那把火怎麼也按捺不下去了,折騰人也不是這樣的吧?
她扯開喜帕,拿下鳳冠,氣呼呼的喘著大氣。
她這舉動可把一旁的喜婆跟丫鬟嚇壞了,“夫人,喜帕不能揭的。”
“唉呀,我的小祖宗啊,這種重要日子您可千萬別使性子鬧啊!”喜婆連忙制止,七手八腳地又將鳳冠跟喜帕給她戴上。
“這鳳冠壓得我脖子快斷了,而且餓得要命。”她抗議,一整天不吃不喝,這古人分明是在虐待新娘,要給新娘下馬威。
“不行,莊主還未揭你喜帕之前,你不可以自己拿下來。”喜婆壓住她的手,嚴厲申明。
“那給我東西吃,你不會希望我餓得暈倒在地上吧?”
“沒見新郎前不能吃東西。”
“不能吃,那就把鳳冠給我拿下。”她現在是餓得渾身發軟,她再不吃點東西都要起來罵人了。這些人大概打眼沒見過新娘子為了吃罵人的吧!
“那就吃一點,不能多吃,行嗎?”喜婆從沒見過這麼兇悍又任性的新娘子,只能無奈妥協。見她點頭,趕緊讓一旁的丫鬟給她一碗八寶甜粥,這本是讓她們幾個陪著新娘的下人偷偷食用,備在一旁的。
“夫人,這甜粥就由喜婆我喂你吃,免得花了你的妝容。”喜婆朝一旁的丫鬟使眼色,讓丫鬟稍微拉高喜帕,用著小湯匙一小口一小口的喂著她吃。
王子霏很想抗議,這樣要吃到什麼時候,不過終歸能吃到一點東西,讓她不再餓得慌,因此也只能任由喜婆這樣喂了。
吃沒兩口,赤霞院外突然傳來陣陣嬉鬧的騷動,更有雜遝又踉蹌的腳步聲傳來,聽那聲音,是有人鬧洞房來了。
喜婆趕緊將八寶甜粥收了,小心的為她拭去唇邊的湯漬,又飛快的為她補了點胭脂。嶽涯一進門,喜婆跟丫鬟們便先向他說幾句祝賀恭喜的話。
“恭喜莊主娶得美嬌娘,祝莊主與夫人百年好合,早生貴子……”
這話他聽了不下七回,但今天聽來特別高興,“打賞!”
“新郎請為新娘揭蓋頭。”喜婆指著桌案上擺的秤子,示意嶽涯用秤子揭開新娘蓋頭。
對拜堂早已是熟門熟路的嶽涯擺了擺手表示自己清楚,拿起秤子慢條斯理的走向喜床,在眾人的哄鬧中緩緩挑起喜帕一角,忙不迭的將它掀開,一張明豔嬌美的臉蛋驀然出現在眾人眼前。
他深邃的黑眸裡染滿著驚豔與癡迷的望著,王子霏的花顏月貌在滿頭珠翠掩映下,添了幾許風情與柔媚。眾人發出驚歎後,紛紛向嶽涯恭喜道賀。
“新郎、新娘共飲合巹酒,夫妻從此永結同心。”喜婆端來案桌上那金色酒壺和一對黏在一起的金色酒杯。要不是喜婆這一聲,嶽涯只怕還處在驚豔之中無法回神,他萬沒想到子霏這陣子住到丞相府,由御醫為她診治調養,整個人竟像是脫胎換骨似的,變得讓他差點認不出。
王子霏水眸含情,凝睇了失神的他一眼,兩頰笑渦蕩漾,差點再次勾走他的心魂。
並肩坐在床頭,拉過她的手臂交勾,共飲合巹酒,之後他將酒杯往床底一丟,一仰一合,代表和和美美,眾人一聲恭喜後,便紛紛識相退出新房。
喜婆率領著幾名丫鬟又說了幾句吉祥話後,也一同退出新房。
新房裡只剩下新婚夫妻,整個氣氛突然曖昧了起來,嶽涯凝視她的灼燙眼神叫王子霏忍不住臉紅心跳,手心甚至因為緊張微微沁著薄汗。
“你……幹麼這樣一直看著我啊?”被他那燃燒著烈焰的眼神直勾勾凝視著,讓她有些緊張。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緊張什麼,他們明明已經有數不清的同床時光,除了最後一步親密關係未曾進行外,該做的嶽涯也不曾放過她,可是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什麼都不做只是靜靜看著她,卻讓她緊張得心臟幾乎要跳出胸口了。
岳涯修長的手指撫上她秀麗精緻的眉眼,在水嫩紅唇細細地描繪輕撫,聲音嘶啞而隱忍,“子霏,你今天真美,為夫被你迷惑得幾乎失神!”
“你的意思是……讓我一直保持這個裝扮嗎?那你要不要考慮換個人,或是做尊蠟像讓你繼續看個夠?”她很殺風景的說著。
岳涯嘴角微勾,寵溺的笑捏她小巧的下巴,吮了下紅唇,“淘氣,今天是什麼日子,還跟為夫開這玩笑。”
“我說真的,我的頭快斷了,而且快餓死了。”她拉過他的手貼在幹扁肚皮上,“你沒有聽見我肚皮一直在抗議嗎?”
他動手替她拿下厚重的鳳冠,細心的將她滿頭珠翠取下,一頭烏黑秀麗的長髮順勢披散而下,另一番豔美絕俗的風情將嶽涯再度迷惑。
他大手扣住她的後腦,讓她小巧的鼻子與他鼻樑相互廝磨了下,感歎的說著,“看來為夫這輩子註定要拜倒在娘子的石榴裙下了……”他就知道她有朝一日會長成這般美得不可方物,不知該迷倒多少男人,而他便是其中之一……
“胡扯什麼?”被他這麼一誇,王子霏紅著臉嬌叱了聲。
“子霏不相信為夫所說的嗎?”他的唇順著柔美的纖頸,往下熱情遊移。
“可是我餓了,很餓。”
幹扁的肚皮也很適時的發出一記巨大的咕嚕抗議聲。
整個旖旎的氛圍瞬間被這突然的咕嚕聲給打破,消失得無影無蹤,嶽涯收回心神,搖頭嗤笑了聲,“來人,布膳。”
也許是喜婆出去有交代,幾道樣式簡單卻美味的菜肴馬上被送了進來。
一看到這幾道熱騰騰的佳餚,王子霏眼睛都亮了,顧不得其他,即刻撇下嶽涯坐到桌邊,拿起筷子便吃了起來。
岳涯為她盛了碗湯,“先喝點熱湯暖胃。”
“嗯。”她接過熱湯,先喝了口。
“你這一喊為夫也覺得餓了,宴席上敬酒的人不少,沒進多少食物,現在才感覺到餓。”嶽涯說著,坐在她身邊陪她一起吃。
“你也快吃吧,看來古代跟現代婚禮上的新郎、新娘都一樣,滿桌豐盛佳餚都沒法吃上,婚禮結束還得自己到廚房泡泡面來吃。”王子霏調侃著,不忘夾了顆水餃塞進他嘴裡,自己嘴裡也是塞得滿滿的。“不過這比泡面好吃多了。”
“子霏,你別忙招呼我了,別餓壞了。”他也夾了塊大小適中的肉放進她前面的碟子。
她這如此單薄的身子,全是因當年有一餐沒一頓的給餓壞,經過御醫調養好不容易恢復健康,出落得豔美動人,他可不希望她因為餓過頭又影響到身子。
這一碗熱湯跟幾口小菜和幾顆餃子下肚,王子霏終於有一種活過來的感覺,開始放慢進食的速度。
“別擔心我,你趕緊吃,吃飽才有體力,我已經差不多半飽了。”她不假思索的說著。她也沒有想到這番話在嶽涯耳朵裡聽起來卻是另一番暗示。
他沉沉滾動喉頭,低笑不語。
她放下筷子,擦了擦嘴,為自己跟他倒了杯熱茶,一邊喝著熱茶,一邊疑惑的看著他突然笑得很曖昧的表情,“我說了什麼奇怪的話嗎?”
他拿下茶杯,拉過她吻住她嬌豔的紅唇,低啞誘惑的呢喃,“吃飽些才有體力。娘子,為夫也吃飽了。”順著他的話想了一下,王子霏臉蛋突然乍紅,“呃,我說的是吃飽,沒有其他意思……”
因這句話讓整個喜氣新房再度曖昧了起來,王子霏慌亂斂下水眸,不敢直視他焚燒著濃濁欲望的雙眼。
“為夫的意思也是吃飽了,莫非娘子還有其他意思?”他輕齧著她紅得幾乎出血的耳珠子,邪惡反問。
“沒有,吃飽了,累了一天,該休息了,我累了,先上床睡了,你也早點洗洗睡了,一身酒味的。”他身上不斷傳出的酒味醺得她也有些微暈,拍了拍他的手,她起身趕緊逃離他那熱情的凝視,卻被嶽涯一把圈進懷中,又抱起她往床榻走去。
“嶽涯,你要做什麼……”
這話一出,王子霏都想咬斷自己的舌頭,她這是什麼腦殘問話,別說嶽涯眼神裡寫滿著赤裸的欲望,就“洞房花燭”這四個字,她今晚都別想躲過。
嶽涯將她放在床榻上,染著濃濃酒香的熱唇覆上她的嬌嫩紅唇溫柔纏綿吸吮,充滿魅惑嗓音低啞調情問著,“娘子莫非忘了今晚是我們兩人的洞房花燭夜?”
火舌不斷挑逗、摩挲著她纖細頸窩,手順著她的衣襟滑入,揉擰著柔暖誘人的豐腴,身上的喜服隨著他眸中的熾焰燃燒得更旺,一件件剝離掉落床下。
頃刻間,只剩下映著她雪白身子的豔麗肚兜和薄如蟬翼的褻褲,刺激著他壓抑的情欲。
修長手指一扯,她性感肚兜和褻褲翩然飄落床下,曼妙胴體豁然出現在他燃燒著熊熊欲望之火的黑眸前。他飛快退去身上繁複的衣物,露出精碩結實的身軀,毫不遲疑的趴在她身上,溫柔的吻著她嬌紅的臉蛋。
“子霏,為夫想要你可以嗎?”輕咬著她的紅唇誘問著,拉過她的柔指覆在他古銅色的寬廣胸膛上摩挲。他忍耐得太久,早已無法抑制,如若不是堅守著對她的承諾,早讓這小女人成為他的人。
今晚他再也忍不住身體裡暴衝激竄的火燙衝動,對她的渴望叫囂著。
他身上的酒香氣息盈繞在她的鼻間,讓她的感官變得迷蒙,望著他熾熱的黑眸,不由得點頭。
他眼底瞬間綻出狂喜,隨著豔紅紗帳翩翩垂落,激情的洞房花燭夜才正要開始,甜蜜的夫妻生活也在這一刻正式展開……
作者:
我是分身
時間:
2017-9-27 00:42:59
第四十一章 皇家辦喜事(2)
兩年後。
“子霏、子霏。”
迷蒙中似乎有人在叫她,王子霏停下腳步回過頭,四處張望了下沒見到人,正打算再繼續往前走去。
“子霏、子霏!”
那聲音又出現了,王子霏又停下腳步,看著眼前那一片迷蒙白霧,“是誰在叫我?”
“子霏,是我啊!”
這下王子霏聽清楚叫喚她的聲音了,驚喜的對著空曠的四周大喊著,“阿燕、阿燕,你在哪裡?!”
“我在這裡,子霏。”
迷霧中緩緩出現一個熟悉的白色身影,王子霏驚喜的睜大眼睛,看著朝她快步走來的姜燕,一把撲上去抱住她。
“阿燕,我好想你啊,你好不好?”王子霏顧不得震驚,連忙問著。
“子霏,我很好,我今天是來告訴你,我要去投胎了!”姜燕拉著她的手興奮的說著。
“投胎?我們不是說好來世一起做好姊妹的嗎?我當姊姊照顧你。”王子霏忍不住傷心落淚。
“子霏,你別哭,我們很快就會再見面的,土地公特地通融我來跟你打聲招呼的。”姜燕開心的說著,“子霏,你還記得你以前說過要帶我去關外,要是我當妹妹,你會好好疼我寵我對不對?”
王子霏眼淚一直掉,不忘點頭,“嗯,我還會給你買好多漂亮新衣服、弄好吃東西給你吃,不會再讓你餓著冷著。”
“子霏,我時間不多了,七爺、八爺已經來帶我去投胎了,你一定要記住你對我說過的話唷。”姜燕說得飛快,就怕來不及交代。
“我一定記得,但是阿燕,你要投胎去哪裡,我怎麼會知道?那戶人家會不會對你好?”
“子霏你放心,那戶人家會對我很好的,你記住,只要看到一個身上有花形胎記的小孩,那個人就是我,記住是花形胎記,還有不要再叫我阿燕……”姜燕還沒說完,便被七爺八爺帶走了。
“阿燕、阿燕,不要走,阿燕……”睡夢中,王子霏不斷哭喊著。
“子霏,醒醒、醒醒!”睡在她身旁的嶽涯焦急地搖著她,將身陷在惡夢之中的她搖醒。
“阿燕!”王子霏猛然睜開眼睛,淚眼蒙矓的望著眼前一臉擔憂的嶽涯。
“作惡夢了嗎?”嶽涯卷著袖子,心疼的為她拭去眼淚。
“岳涯、嶽涯……”她伸手圈住嶽涯的頸子,抱著他哭得淚漣漣的。“我夢到……我夢到阿燕了……”
“不急,慢慢說,你夢到什麼了?”嶽涯將她抱進懷中,柔聲哄著她。
“阿燕來找我了,她說她要去投胎了……所以來看我,說我們今生還會見面的……說要是我有看到一個身上有花形胎記的小孩,那就是她……”王子霏傷心泣訴著看到的夢境。“你說,我要去哪裡找一個身上有胎記的小孩啊……”
“有可能是你對阿燕太過掛心了,或者是最近太累了才會胡亂作夢,明早讓大夫來給你瞧瞧吧。”子霏最近一副病懨懨的,讓他憂心不已,偏偏她說什麼也不肯看大夫,只說自己累才嗜睡。
“這夢很真實,一點都不像是我亂夢的。”
“明天讓御醫來為你把脈,確定身子無恙,為夫陪你到廟裡去再為姜燕舉行一場超度法會,讓她可以投胎到好人家家裡好嗎?”雖然他是不太相信夢境的,但只要能夠讓子霏安心,這法會還是有必要進行的。
“嗯。”阿燕的事情她怎麼也插不上手,也只能這麼做了。
“君無戲言,別忘了這句話,如果你曾經允諾過的事情可以不作數,那我也可以不作數,皇上!”嶽涯火氣沖天的對著皇帝大吼。
“你、你、你,我這不是為你好嗎,你都成親多久了,兩年了,到現在還沒有喜訊傳出,你這樣怎麼對得起你母妃的在天之靈!”皇帝被岳涯又一句皇上給氣得七竅生煙,這混蛋兒子怎麼愈來愈不省心,一不如他的意就叫他皇上,連父皇都不稱呼了,更直接以草民稱呼自己,真是氣死他!
“這也才兩年急什麼?子霏正芳華正盛的年紀,這麼急著生孩子做什麼?我身為丈夫的都不急了,草民真不知道皇上在急什麼!”
“你也不想想你太子兄,你們是同一時間成親的,他都是兩個孩子的父親了,你到現在是一個孩兒也沒有的,你妻子的肚皮是一點動靜也沒有,朕能不急?讓你按著習俗先納個小妾,讓小妾肚皮有動靜,這正妻的肚皮就有影了,朕這麼提議還有錯嗎?”
“錯,皇上正當壯年,既然這麼喜歡小孩,就應該自己為皇室血脈多多著想,親力親為,後宮的娘娘也是不少,相信她們都能為皇上您孕育子嗣,請皇上就不要再把腦筋動到草民頭上來!”嶽涯丟下這一大串話後便抱拳,“草民府裡還有事,先告退了。”
皇帝食指直指著他已經大步流星離去的背影,氣呼呼的,這個混蛋兒子就不怕把他這個父皇氣得病倒,三天兩頭的就跟他叫板,天底下有這種兒子的嗎?
依他看,就唯獨他這個大齊皇帝,才會出這種專門忤逆他的兒子!
“皇上,您就別跟三皇子生氣了,他這不是擔心您隨便塞個女人給他,破壞了他跟三皇子妃的感情。”德順公公端著剛泡好的茶上來,讓皇帝降降火氣。
“那也不能老是為了媳婦跟我這個父皇叫囂啊,有了媳婦沒有父皇!”皇帝氣呼呼地著咆哮著。
德順公公看著火氣不小的皇帝,頗為無奈的搖頭,皇上會這麼生氣,其實說穿了還不是一句話,就是吃醋,吃他媳婦的醋,吃兒子對媳婦比對他這父皇好的醋。唉,這讓他也不知該怎麼勸皇上。
他扯著笑,告知皇帝一些不為人知的小道秘密,“皇上,這事您是急了些,這兩年三皇子妃還沒有動靜,是三皇子刻意不想那麼早讓三皇子妃懷上身孕!”
“什麼?!他難道不知道朕急著抱他的孩子嗎?”
“皇上也知道,三皇子妃小時候生活困苦,生活可以說是三個苦字疊一起都沒法說出的,也因此身子骨特別差,御醫特別交代三皇子過,三皇子妃要好好的調養身子,不能急於懷胎,否則生產時會有危險,因此三皇子才不急著讓三皇子妃為他誕下子嗣。”德順公公小聲說著。
“那、那得等到何時朕才能抱得上孫子?”皇帝急得拍案。
“皇上,不急,奴才前些日子聽負責為三皇子妃診脈的章御醫說了,三皇子妃的身子已經調養得差不多了,這老奴猜想,三皇子也不會再繼續刻意避著,相信不久便能傳出好消息。”
聽到德順公公這麼說,皇帝的心情就好多了,舒口氣。“這事他怎麼就不跟朕這個父皇提一下,他提了朕會做這安排嗎?”
“皇上,這是他們小倆口私密的事情,怎麼好拿這種事情同皇上說啊。”
“說得也是。”皇帝龍袖一揮,“算了,朕現在不管這小倆口的事情了,只要趕緊讓朕抱上孫子便成。”
嶽涯回到飛雲山莊時,章御醫正好為王子霏診脈完,打算回宮覆命,一見到嶽涯行色匆匆朝他前來,連忙放下手中的醫箱,向前抱拳恭喜。
“恭喜三皇子,賀喜三皇子。”
“章御醫,我何喜之有?”
“三皇子妃有喜了。”
“你說什麼,子霏有喜了?!”嶽涯震驚的瞠大眼,有些難以相信的問。
“是的,三皇子妃已有一個月身孕,由於三皇子妃體質較弱,這段期間須多臥床休息,不宜過度勞累。”
“打賞,打賞!羅管事,快快打賞章御醫一錠金元寶,章御醫有什麼需要注意的,勞煩您交代羅管事!”嶽涯驚喜得說不出話來,有些語無倫次的,拍了拍章御醫的肩膀後,頭也不回的直往赤霞院去。
喜出望外趕回赤霞院的嶽涯一進入內廳,便見到躺在床榻上的王子霏對著他不停淺笑,嘴角那掩飾不住喜悅的笑痕,讓他心窩頓時一片溫暖。
岳涯在屋子裡時一向不喜歡有丫鬟在一旁服侍,因此久了這些丫鬟們也都清楚他的性子,只要他一進屋,沒有什麼重要事情,一律退出屋外,今日也不例外,他一進屋服侍,丫鬟欠了欠身後便識相的離開內廳。
“嶽涯……”
“太好了、太好了,子霏,謝謝你……”嶽涯激動地走向前,坐在床沿一把激動地圈抱著她,用力吮吻著她,激動得全身顫抖。
子霏的身子早年傷得嚴重,章御醫開始為她診脈調養時便已經私下告知過他,這身子即使調養好,子嗣方面也不可過度強求,他本也早已經做好這一輩子沒有子嗣的打算。
沒想到老天爺竟然這麼快便給他來這麼一個驚喜,讓他感動得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來表達他即將為人父的激動亢奮的心情,只能緊緊圈抱著她表達著感動。
“那我……是不是也該要好好感謝你這麼賣力廢寢忘食的耕耘?”她撫摸著他激動起伏的胸膛。
“又淘氣了,已是要當娘的人了,不可再這麼口無遮攔了。”嶽涯咧到海角天邊的嘴角從一進門就沒有收起來過,寵溺的擰著她的俏鼻提醒她。
“八字都還沒一撇呢。”
“不管是一撇還是半撇,從現在起都不能不注意,一切以孩子為重,知道嗎?”
“這孩子都沒有個影呢,充其量連只小蝌蚪都不是,你這麼快就拋棄我這個舊愛了!”她酸溜溜地說著。
他圈著王子霏,有些感歎的說著,“子霏,為夫知道你感到委屈,如果為夫還是飛雲山莊莊主,不管你有沒有為為夫誕下子嗣,為夫都不在乎,真的,可如今為夫這身分,讓為夫不得不委屈你,不管如何,暫時一切以腹裡的胎兒為重好嗎?”
她拍拍他的背,“我知道你的壓力,別說尋常人家重視子嗣,這皇家更是重視,我是跟你說笑的,別放心上。”
“這下皇上就不會再逼著為夫納妾了……”嶽涯打從心底松了口氣。
從他如釋重負的歎息中,王子霏體會得到嶽涯為她所承受的壓力,不得不冷著臉同皇帝拍桌叫板,心裡也很不好受吧,這下終於可以放下心來了……
來年秋天,九九重陽節才剛過完,王子霏肚子就傳來陣陣疼痛。
整夜燈火通明的赤霞院壟罩在一片緊張不安的氣氛中,眾人一夜難眠。
岳涯跟所有心腹,甚至連德順公公也站在外頭,一整夜不敢回宮,誰也不敢閉眼,一個大氣或是一聲大話也不敢出,就怕會惹惱到已經陷入抓狂邊緣的嶽涯。
昨天夜裡,王子霏的羊水已經破了,但不管御醫是如何催生,產婆如何引領產婦用力,用盡了各種催生方式,腹裡的胎兒就是遲遲不肯離開母體。
一整晚,產婆跟御醫焦急地進進出出的,屋裡不時傳來產婦痛苦的哀號聲音。
這聲音聽得嶽涯心驚膽顫、手心發涼,子霏懷孕後期,御醫已經先提醒過他,子霏體質不是很好生產,有可能會造成難產,要他隨時有心頭準備。
在御醫允許子霏可以下床運動行走開始,他便每天陪著她在山莊裡散步,做一些適當的運動增強體力,藥補方面更是沒停過,就是希望能夠助子霏挺過生產這關,沒想到還是徒勞無功,一整晚了,早該誕下的胎兒至今未有動靜。
眼看就要天亮了,孩子卻還沒出生,這讓他是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
就在清晨第一道霞光穿透迷蒙的薄霧,燦爛金黃色光芒在天邊探首之時,一記聲嘶力竭的淒厲哀號聲自屋裡傳出,嶽涯再也按耐不住,顧不得男人禁止進入產房的禁忌,正抬腳要衝進屋裡的刹那,就聽一記充滿元氣的哭啼傳來,響徹整個赤霞院。
聽見這哭啼聲音,嶽涯有一瞬間幾乎以為自己聽錯,無法置信地看著身旁沖上來要阻止他的黃超跟馬瀚。就在他們三人互看著對方之時,屋裡匆匆走出來一名產婆,“生了、生了!”
“子霏呢,她情形如何?!”岳涯顧不得詢問孩子,抓著產婆趕緊問妻子狀況。
“三皇子請放心,三皇子妃跟小郡主一切均安。”
產婆這一聲均安,讓整個聚集在赤霞院裡的人懸掛在半空中的心穩穩的放下,不約而同地拍了拍胸口,安撫一下紊亂心魂後,才向岳涯道喜。
嶽涯拔腿就要進入產房,馬上又被產婆給攔下。
“不行,三皇子,現在還在清理,男人不能進入。”
這都什麼時候了,不親眼看看子霏是否真如產婆所說的一切平安,他哪裡能放心得了?推開產婆,他疾步走進產房裡。
他進入時,其他產婆跟丫鬟已經收拾得差不多,他坐到床沿邊上,心疼的望著臉色慘白的王子霏,手指輕撫著她額上汗濕的髮絲。
感覺到他的碰觸,王子霏勉強撐開眼,氣息不穩,“涯……”
“噓,別說話,你身子虛,為夫知道你要問什麼。”他食指抵在她的唇畔上,“孩子產婆在處理著,一會兒就讓她抱過來,至於是男的還是女……”方才那位產婆說什麼來著,男的還女的?當時他一門心思全在子霏身上,根本沒有注意聽。
“三皇子、三皇子妃,小郡主已經打點好了,要讓奶娘帶下去照顧了嗎?”產婆抱著剛出生的孩子上前問著。
“先抱過來讓皇子妃瞧瞧。”
產婆小心將孩子放到王子霏懷中。“三皇子妃,小郡主剛出生脆弱著,得小心抱著。”
當女兒一抱到懷中,王子霏身上所有的疲憊、疼痛全部消失得無影無蹤,她心頭有說不出的感動,鼻頭甚至有些微酸。
“嗨,寶貝,歡迎你……”王子霏一邊親密的呼喚著剛出生的女兒,一邊檢查著她的四肢狀況,當她略略掀開繈褓檢查這粉嫩小身子時,整個人頓時驚愣住了。
她捂著唇,不敢置信的看著女兒肩背上那像是花朵一樣的粉紅色胎記,熱淚在眼眶裡打轉。
“阿燕……”
嶽涯見狀,趕緊吻去她眼眶裡的熱淚,“產婦不能哭的,子霏,快將眼淚收起。”
她點著頭,用力的吸著鼻子將淚水給逼回去,指著女兒身上的粉紅色胎記。“岳涯,是阿燕,難怪阿燕說我們很快會再見面的,原來……原來她來當我們的女兒了。”
四年後。
“父王、母妃,您們快看啊,是不是那裡啊,那裡有好多馬在跑啊……”
三歲的齊掬心自馬車邊的窗戶探出頭,興奮的指著在草原上賓士的那幾匹野馬。
“爺,太危險了,趕緊把寶兒抱好。”瞧著女兒整個小身子都探到外頭去了,懷裡抱著剛滿周歲小兒子的王子霏趕緊讓岳涯將女兒抱回來。
“寶兒,危險,快把頭伸進來,再一會兒就到了,不急。”岳涯哄著女兒的同時,將她小身板給抱進懷裡,免得她不安分。
齊掬心手裡抱著穿著閃亮褙子,頸子還戴著一個金色飾品的寶貝公雞玩偶,興奮地問著,“爹爹,您說太上皇爺爺知道我們要在關外生活,會不會氣得跳腳!”
“他要跳腳就自己追來吧!”岳涯慈愛的看著小名寶兒的齊掬心。
掬心的意思取自於掬在手心裡的寶貝的意思,這是妻子堅持的名字,說是要讓阿燕感到有人疼愛她,將她當成寶貝一樣疼愛。而姓氏則是國姓“齊”,他自己保留“嶽”這個姓氏,感念岳家對他的養育之恩。
其實一向不太相信鬼神的他,看著女兒也不得不相信,女兒小時候有一陣子不管怎麼哄、怎麼騙,在半夜總是會哭啼,哭得十分悲戚可憐。
子霏一次無意間將一個丫鬟縫的公雞玩偶放在寶兒身邊,那晚寶兒竟然不再哭鬧了,等寶兒再大些,竟然會自己拿著母親的首飾給公雞玩偶戴在脖子上,拿自己的衣服披掛在公雞玩偶身上。
一切不可思議的巧合讓子霏更加相信女兒是姜燕轉世。
為了完成自己對姜燕的承諾,在他將飛雲山莊莊主之位轉讓給已經可以獨當一面的嶽宇後,他們便舉家遷移到關外,打算在這邊住上幾年,過上清閒日子再回關內,這也算是完成對姜燕的承諾。
這才剛在嶽涯懷中安分不到一盞茶時間的齊掬心,又趴到窗邊,指著前方不遠處一座嶄新的別院。
“父王,那裡就是您說的新家嗎?”齊掬心睜著閃亮大眼睛,直盯著那座別院看。
“哇,新家到了、新家到了,母妃,我們以後就要在這裡一起快樂生活了。”
微笑看著女兒的王子霏,突然感覺像是姜燕在跟她說話,她揚起一抹微笑說:“是的,我們以後就要在這裡一起快樂生活了……”阿燕。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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