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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湘 -【漣漪 (女兒紅之三-水篇)】《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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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我是分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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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9-28 00:09:09
標題:
元湘 -【漣漪 (女兒紅之三-水篇)】《全文完》
漣漪
(女兒紅3-水篇) 作者:元湘
該死的!怎麼又莫名其妙地夢見她?那可是他畢生難忘的恥辱!
石玄驍真不敢相信,不過是竹林中的偶然相逢,不過是個美若天仙的少女,
竟會弄得他如癡如醉、渾然忘我,記不起今夕是何夕……
而這份情愫竟能纏繞他三年之久,她究竟在他身上下了什麼咒?
鑼鼓喧天,囍字高懸,今天正是花家三小姐漣漪出閣的大喜之日。
可她不想嫁,她不想嫁……穿戴著鳳冠霞帔的漣漪是全天下最不快樂的新娘,
只因她心中早已烙下了一個無法抹滅的影子,那個人的名字就叫石玄驍……
作者:
我是分身
時間:
2017-9-28 00:09:39
楔子
“藹—我在這裏,我在這裏——”
嬌柔清亮的嗓音裏夾雜著莫名的興奮,放肆地朝著山谷間呐喊,似乎要將心裏愉快的、不愉快的事物統統藉此釋放出來。
在山谷的回音下,嬌音震盪人心,讓人忍不住想去探究。
終於,石玄驍見到了她。
在翠山煙嵐環圍下,一個頭梳雙髻、身穿鵝黃色衣衫的少女,在竹林間不斷地旋轉著,她的長髮飄散、衣袂飛揚,自得其樂的清脆笑聲更是源源不絕於耳……
由於距離過於遙遠,看不清她真切的容貌,但其清靈的體態和曼妙的旋舞,在陽光和霧嵐的簇擁映照下,像極了個貪玩的仙子。
他不是個好奇之人,卻被眼前這幕如夢似幻的景象給困住了。
是幻覺、抑或是真實?
心裏突然升起從未有過的念頭,沒來由的強烈得想要抓住那舞動的窈窕身姿,想進一步看清她的容貌,證實心中猜測。
可他又不敢驚動她,怕她一察覺,便會消失無蹤,於是,他只好慢慢地靠近——
就在這當兒,突然,女孩一個輕忽,“砰”的一聲跌趴在地,而後便一動也不動了。
石玄驍的呼吸差點停止,下一瞬,他火速的來到女孩面前……
“格格格——”靜止不動的女孩倏然笑開來。
她仍趴在地上,像是想到了什麽好笑的事,逕自笑個不停。
“你沒事吧!”石玄驍含疑的語氣中,竟帶著難得的關切之意。
有人?!
女孩的笑聲戛然停止,慢慢地抬起頭,看向來人——
嘩!石玄驍的心突然狠狠地撞擊了一下,為她絕世的容顏—.
那是一張宛如白瓷的小臉,清靈澄澈到不染纖塵的水亮雙眸,長扇般的眼睫,和不點而朱的櫻唇。她的肌膚白嫩,粉妝玉琢、欺霜賽雪,渾身靈氣流轉,清新嬌嫩……
她像極了一尊精雕的玉娃娃,有著不食人間煙火的靈雅,令人屏息。
女孩的水眸同樣在注視著他,而後輕輕地露出一抹含羞帶怯的笑容。
似乎發現了自己不夠端莊的儀態,她趕緊由地上爬起來。
石玄驍下意識裏順勢地扶了她﹂把!在觸碰到她衣袖的刹那,甚至還有些可笑的恍憔——如夢似幻!
“多謝!”女孩朝他輕綻出一抹春花般含羞的微笑。
石玄驍這才能體會什麽叫做“傾國傾城”,尤其那嬌柔甜膩的嗓音,足以教人渾身酥軟。
這個嬌娃兒看來年紀不大,竟能如此顛倒眾生。
他忘情地凝視著她嫣紅的臉蛋,捨不得眨眼似的,連呼吸都顯得小心翼翼,彷佛怕驚嚇到她。
女孩顯得有些無措,始終低著頭彷佛感覺到他熾熱的眼神,她緩緩地抬起頭望著他——
喝!好一張粗獷的臉孔。
斜飛的濃眉,倨傲的鼻樑,緊抿的薄唇……右眼角下那道長約半寸的疤,並無損他剛毅的輪廓,反而使他看來更為狂狷不羈、桀騖不馴。
唯一例外的是那雙眼。
好奇怪,他為何一直傻愣愣地盯著她瞧呢?那副癡傻的模樣,配上神俊英武的偉岸外表,實在奇怪的緊哪。
噗哧!那不協調的感覺,不小心惹笑了她。
這一笑,他的眼神更加熾烈了,且注入了前所未有的掠奪之色。
雙手忍不住輕輕地握住她的小手,感覺她的存在,那軟綿綿的柔荑似若無骨,他的手有些顫抖,不敢握得太用力,深怕碰傷了她。
“啊!”他的動作讓女孩瞠大了一雙靈眸。
從大手傳來的溫暖,給了她一抹安心之感,紅霞飛上了玉靨,襯得嬌顏愈加酡紅如醉。
雙目膠凝,時間彷佛為他們而停止。
她凝視著他,下意識想伸手去觸及他眼角下的疤痕,看看是否真實。但禮教的約束力突然竄生,讓她纖手一顫,這才發現自己的小手竟在對方掌握之中——
不……不對啊!他是個陌生人,她……她怎麽能允許他碰自己的手?這是不對的,唯有登徒子才會這樣做,才會……
登、徒、子?!
意識到此,她臉色轉白,渾身哆嗉,立刻收回了手,直覺地往後退,趕緊旋身離去。
“姑娘——”當石玄驍察覺時,女孩已經距離他有幾步之遙了。
聽見了他的呼喊,女孩想都沒想,立刻別過頭來。
原本嗔怪的水眸,在看到他悵然若失、彷佛遺落了什麽最珍愛的物品模樣時,芳心猛烈地一擊,再也無法責怪他的唐突。
遲疑了好一會兒,愛笑的櫻唇終於輕展出足以讓人如癡如醉的笑顏,而後即飛奔離去,不再停留——
“姑娘——”
真是回眸一笑百媚生呀!
石玄驍癡癡癲癲的眼神膠凝著她的背影,直到那輕靈的身影消失了,還久久不能自拔——
作者:
我是分身
時間:
2017-9-28 00:09:55
第一章
洞房昨夜春風起,追憶美人湘江水。
枕上片時春夢中,行盡江南數千里。
石玄驍突然睜開眼,嘴裏不自覺的流瀉出一連串的詛咒——
該死的!怎會又莫名其妙地夢見她?!
那是他畢生難忘的恥辱。
他永遠也無法理解,天下美人何其多,僅僅只是個小少女,在偶然的相逢下,竟會弄得他如癡如醉,渾然忘我,記不起今夕是何夕。
他就像個青嫩的男孩,雙眼發直,腦袋一片空白……
恥辱、恥辱!
當他回過神來,佳人早已芳蹤杳然,而他該辦的事也因此而錯失良機,更加說明了他的愚蠢。
天啊!他真不敢相信,自己竟然會做出這麽丟臉的事來。
幸好當時沒有旁人見著,要不他的一世英名不就毀了?!
“可惡!”他又咒駡了一聲。
三年了,他試圖遺忘自己的蠢行。但天殺的,誰知道他是怎麽了,竟又會莫名地夢見她,而他的心
撲通、撲通!紊亂的心跳彷佛在叫他別再自欺欺人。
真沒想到他石玄驍竟會有這麽一天,為一個只見過一次面的少女而失神,整整懸念了三年之久。
見鬼的!她究竟在他身上下了什麽咒語,讓他脫不了身?
握緊的拳頭重重地朝床榻上一擊,在憤怒中,也同時流瀉了他一直小心翼翼藏守的心事——忘不了,他還是忘不了她。
“少主。”突然房門外傳來一聲恭敬的聲音,打斷了他的冥想。
石玄驍用力地深呼吸,藉此調整自己的情緒。
在轉瞬間,所有的心事全被完美地隱藏起,換上一張冷漠的面具。
“進來—.”他沈聲地吩咐。那威武的氣度,就像與生俱來的領導人才,教人打從心裏信服,而方才的慌亂,像似錯看,早不復存。
一個身穿黑色勁裝的男子持穩地走進來,慎重地朝他做個揖。
“免!”石玄驍單刀直入地問道:“事情調查得如何了?”
“回少主,一切都在掌握之中。”勁裝男子由懷裏拿了一張紙遞給他。“這是黑三爺派人送來的花轎路線圖,請少主過目。”
黑三爺正是江湖上人稱“萬事通”的黑似仙,號稱天下間沒有他所不知道的事,專司買一買獨門消息,以賺取大把銀兩營生,同時也是石玄驍的拜把兄弟。
“嗯!很好。”石玄驍凝視著手上的路線圖,唇邊揚起一抹冷酷的笑立息。
真不愧叫“萬事通”,竟然連駱王府保密到極點的花轎路線圖都弄得到手,且一清二楚。
“少主,屬下研究過了,這花轎的行徑路線十分隱密且安全,看來我們若要下手,必須在城郊‘如意寺’動手,殺他個措手不及。”
“如意寺?”石玄驍突然心神一個恍惚。
腦海中竟然又浮現那小美人巧笑倩兮的模樣,他倆最初相見正是在如意寺後方的竹林裏呀……
“少主——”見他心神不定,黑衣男子困惑地輕喊道。
該死的!怎麽又想起了她?石玄驍攏起了眉頭。
“我沒事。”他鎮定了心神,疑惑地問:“為什麽花轎會繞到如意寺?而不是直接到駱王府的別院去?”
“這個屬下也不知。”
若說是要祈求什麽,出嫁前也早該先去拜了。
“算了。”反正又不幹他們的事。“護送花轎的人是厲千孤吧?”
“是,正是厲大爺。”
石玄驍唇角一撇,聚攏的眉頭更加深鎖。
厲千孤乃是厲風鑣局的大當家,武功深不可測,為人正氣凜然,鏟奸除惡,受到不少江湖同道的敬重,凡是插上“厲”字型大小的鑣車就無人敢劫,因此在保鑣這行業益發一枝獨秀,屹立不遙
石玄驍也十分欣賞他,和他算有些交情在,但壞就壞在厲千孤誰也不娶,偏偏去娶了蘇州逢春堂花家的大千金花風箏為妻。
他不認識花風箏,當然談不上什麽偏見,但是她娘鳳小邪……
想起這個女人,他的眼中迸發出一抹噬血的濃烈恨意。
二十多年了,她在夫寵子孝下也享受了太多的幸福和甜蜜,而現在,該是償還一刖債的時候了。
首先,先讓她嘗嘗坐立不安的痛苦—.
“追夜,替我傳話給厲千孤!我有些重要物品欲托鑣,不過得請他本人親自押送。”石玄驍指示道。
他不想和厲千孤正面衝突,一來自是對他武功有所忌憚,怕會節外生枝;二來兩人之間的情誼不差,除非必要,否則他不想拖他膛這趟渾水。
“這……”追夜瞭解主子的意思,但仍不免躊躇。“可是厲大爺是准駱王妃花漣漪的姊夫,他會答應嗎?”
生意和小姨子的安危,自然是小姨子重要,更遑論這小姨子的身分非同小可,還是未來的駱王妃,不可輕忽哪!
“你只管照我的意思去做。”石玄驍有把握地道。
誰會想到竟有人如此膽大妄為,敢算計駱王府裏的准新娘?
鳳小邪呀!鳳小邪,今後你將寢食難安了。
花漣漪只是第一步!
*******************
“呵呵呵——”
剛抱著一盆溫水走進門的丫鬢月季,被床榻上人兒的笑聲給吸引了過去。這小姐真可愛,連睡夢中都能笑得如此燦爛,不用多想也知道,一定是作了什麽美夢。
“美夢!嗯,這是當然的嘍,小姐就要出閣了嘛。”月季邊放溫水盆邊言自語道。
“月季,是你啊!”漣漪嬌柔中帶著甜憨睡意的迷人嗓音傳來。
“嘎?”月季放下臉盆回過頭來,有些歉疚地道:“對不起,小姐,我吵醒你了。”
漣漪溫柔一笑,搖搖頭。“不,我早就醒了。”
“早就醒了?那你的笑……”
“我……”漣漪未語先羞,臉蛋上浮現一抹紅暈。
“哦!我知道了,你是想起了准姑爺,所以沈醉在美夢中,不願太早起來,對吧!”月季眼含笑意,促狹地道。
“不,不是他,才不是他呢!”漣漪連忙否認,嬌美的臉上寫著認真。
“不是他?那會是誰……”月季的聲音戛然而止,笑容收斂,左右四處張望,確定只有他們主仆倆後,才低聲警告道:“小姐,你就要出閣了,千萬別再胡思亂想了。”
從小跟在漣漪身邊長大,月季對這小姐的一切,包括她的喜怒哀樂,皆了若指掌,自然知道三年前那件事。
那一天,漣漪和往常一樣,隨同母親到如意寺上香去。
如意寺位處蘇州城郊外的﹂座小山上,那廟宇終年被雲霧山嵐圍繞,其寺後方還種植了大片的青竹,彷佛仙境,許多達官貴婦們偏愛到那裏參佛,順道遊賞。
而鳳小邪顯然也看中了這點,再加上和住持相談甚歡,因此總喜歡往那裏跑。
那一日,漣漪陪了鳳小邪上山禮佛,就是看准了母親一時片刻走不了,月季又喊著累,不肯多動一下,所以便獨自一人到如意寺後方的竹林裏去。
她喜歡那裏,雖然得再多走上好一段路程,但一切都是值得的。
竹林外就是山谷了,山谷裏終年霧濛濛的,十分美麗,而且清幽。
她也喜歡趁著四下無人時,對著山谷裏大喊,將自己所有的快樂悲傷全部藉著呐喊釋放。
沒想到就在那時,竟會遇見“他”一個英挺偉岸的男子。
他颯爽挺拔,狂狷瀟灑,尤其一雙熾烈的眼眸,直教人臉紅心跳。
漣漪知道自己有多美,從眾人的眼神中早已能夠窺探得知。
然而從沒有人敢那麽放肆地看著她,彷佛這個世界只因為她而存在,旁人旁物都是多餘的。
那樣全心全意的眼神和注視,讓他握住她手的舉動不顯輕佻,一切都是那麽的自然,自然地足以吹皺心湖的一池春水,漾起圈圈漣漪,令她怦然心動。
那是個陌生人,他們甚至連交談都談不上,但是她偏偏丟了一顆芳心而不自覺,只想逃。
自此以後,不管她花多少時間去等待和期盼,他就是不曾再出現了。
她多懊悔自己當初竟選擇逃離,如果她能多發問,說不定能問出些端倪,知道他究竟身在何方。
如果再有機會見面,她不會逃的,她會勇敢地接受他愛慕的眼神,告訴……或者暗示他自己已經動心的事實。
外人看她嬌憨柔順,美得像幅畫,還以為她真是個毫無主見,只能攀附著他人而存的菟絲花。
然而事實並非如此,漣漪只是光華內斂,將自己的聰明隱藏,反正她上有姊姊,下有弟妹,再加上有一對了不起的爹娘照應著,自然不必她強出頭,她樂得當個軟骨頭,受人呵憐。
可一旦該堅持的,她一定會堅持下去。
可惜老天似乎不肯幫忙,還是看慣了她的柔弱,不願讓她有掀起狂風暴雨,嚇到人的機會。
"小姐,你還在想……想那個人做什麽?”月季好擔心。“說不定是你看錯了,天底下根本沒有那個人存在。”
她無法理解什麽叫做一見鍾情,何況對方還是個陌生的不能再陌生的人,就僅僅見過一次面,就此念念不忘?
哇!真是有夠恐怖!
她寧可愛情細水長流,看清楚對方的優缺點,評估對方是否夠格讓自己託付終身,再做決定要不要愛上對方,這樣才有保障咩!
“有,月季,你要相信我。”她急急忙地尋求支持道,那楚楚柔弱的模樣讓人不舍。
月季讓她盥洗後,拿起了玉梳替她梳頭發。
“小姐,忘了吧!就算真有其人,那也不是你命定的良人啊!”月季用著欣羡的語氣道。“別忘了,你未來的夫君駱王爺風度翩翩、有情有意,他會待你如珍似寶的,況且憑小姐的美貌和才華,相信只要見到你的人都會為你而失神,那人只不過是多數人中的其中之一罷了,並不特別。”
就像她,雖然從小在她身邊服侍,但也時常看她看得發癡哩!
這樣嬌美動人的人兒,自是誥命夫人的富貴命格,而她也樂得從花家上房的四大丫頭之一,跟隨著她家小姐搖身一變,成為駱王府裏駱王妃的貼身大丫鬟,這是何等的神氣啊!
呵呵呵呵——
所以她絕對不能讓小姐一直緬懷著過去,必須讓她忘了那個該死的闖入者。
“忘了——”漣漪失神地念著。
是啊!早該忘了的,既然他們的緣分如此短淺,又何苦去強求?何必讓自己陷於痛苦中呢?
望著鏡中那張纖柔嬌美的臉蛋,她輕輕地笑了。
還是當個柔弱無主見的漣漪吧!這樣才能從痛苦中掙脫出來呀!
就在這時,突然一個爽朗活潑的聲音加入,打斷了漣漪的冥想。
“漪!瞧瞧這是什麽?”
用不著回頭也猜得到,這激動又興奮的聲音,除了花家四姑娘火雁外,不作他人想。
“雁,什麽事讓你這麽高興?”漣漪從梳妝鏡前別過頭來,柔聲問道。
“是……”火雁突然捧住漣漪的臉蛋,細細瞧著。“哇,漪,你好美喔,難怪駱禦行會為你神魂顛倒、茶飯不思。”
在蘇州城裏,誰人不知花家的三姑娘漣漪最是嬌美動人,而且美得不染纖塵;可最讓人津津樂道的除了美貌外,她琴棋書畫樣樣精通的才藝,和溫柔恬靜的個性,更是讓人讚歎。
娶妻娶賢哪,一個內外兼備的妻子,怎麽不教人喜歡?
而究竟是哪位幸運郎竟能夠獲得佳人青睞,抱得美人歸呢?答案正是駱王府的駱王爺。
駱王爺名叫駱禦行,今年才不過二十多歲,雖說王爺之位是世襲而來,但他才德出眾、器宇軒昂,處理事情來有條不紊,頗有大將之風。更叫人欣羡不已的是,連皇帝都注意到他的才華,對他甚為喜愛和重用,想當然耳,一刖程必定無可限量。
英雄配美人,真是相得益彰,簡直羡慕死一大群未出閣的女子了,包括火雁。
唉!究竟幾時自己才有這等運氣呢?
漣漪露出抹無奈的笑容,輕推開她的手。
“說的我好像是只玉娃娃,僅有外表吸引得了人似的。”她自嘲地道。
“你本來就是玉娃娃啊!”火雁笑著說。
雖然漣漪比她大一歲,但是她從來就不當她是姊姊,反而將她當成妹妹般疼愛,沒辦法,誰叫漣漪一顰一笑都美得能入畫,而且嬌弱溫柔、我見猶憐,誰見到她會想保護她的。
“好了,雁,別扯了,你剛剛不是說要拿什麽給我看嗎?﹂美麗的外表是父母所賜予的,根本不值得驕傲。漣漪趕緊轉移話題。
“喔!差點忘了。”火雁由懷裏拿出了一枝玉簪在眼前晃。“你看!”
“哇!好美的玉簪,是姑爺送來的那枝嗎?”月季笑著問道。
那枝玉簪上雕了只祥鳳,手工極為精緻,看得出來價值不菲,十分珍貴,並非尋常人家可以擁有的。
“答對了。漪!娘說你都要出閣了,這玉簪不能一直繼續保存在她那兒,來!我幫你戴上……”火雁熱心地道。
“不,不用了,雁,我不習慣戴這麽珍貴的東西,萬一弄壞可不得了。”漣漪躲避著道。
自從答應下婚事後,駱禦行就派人送來了玉簪,漣漪知道玉簪上的祥鳳含帶了雙宿雙飛之義,可不知怎的總覺有愧在心,因此以著未出閣為由,不肯收下,鳳小邪拗不過,只好暫為保 管。
“傻丫頭,你都要成為威風凜凜的駱王妃了耶,身上沒點珍品妝點怎能彰顯得出你的身分呢?況且你這麽細膩的人,是絕對不會將東西弄壞的。”要是她呀,呵呵!那可很難說了。
“可是……”
“我幫你戴上啦!”
漣漪深知這妹妹的性子,看來今天東西不收下,她是不會放過她了。
“好,我收下就是,不過先別戴,怕真弄壞了就不好,我看還是等……等出閣那天再戴吧!”她趕緊將玉簪收下,交給月季保 管。
“是啊,出閣那天……”剛剛還笑得十分開心的臉蛋,下一刻立刻變了臉,火雁毫無預警地“哇”一聲,突然抱著漣漪哭起來。
“怎……”漣漪有些慌亂了。“雁,你怎麽了?別嚇我呀!”
“哇!我不要,我不要。大姊、二姊都相繼出閣了,我只剩下你而已,要是你也嫁人了,那我怎麽辦?再也沒有人教我讀書識字,教我一些羅哩叭唆的禮儀了,嗚!漪,你別嫁人好不好?別嫁人啦,嗚……”
當初她爹娘為了冰心的病四處奔波,對於火雁就較疏於照顧和教養,導致她都及拜了還大字不識幾個,常常亂用成語,惹人笑話。
小弟花祖兒看不下去,便請熱心的大姊風箏教導她。
可惜沒多久風箏就出閣了,當時冰心身體又不好,這教導的重責大任自然落在漣漪身上了。
漣漪溫柔可親,十分有耐性,再加上火雁捨不得看她自責時的可憐模樣,所以發憤努力地自我充實,成果自然就更顯著啦。
而原本感情就很好的兩人在這段時日的相處下,更加焦不離孟。
沒想到她竟然也要出合了,而且還要遠嫁到長安——
長安耶!離這裏少說也有幾千幾百里的,可不像風箏和冰心都嫁在附近哪!嗚,她好捨不得喲!
“漪!別嫁啦,與我作伴,我會聽你話的,我保證!”火雁哭得淚眼汪汪,孩子氣地道。
漣漪見到她的模樣,心中也有些不舍。
“好,我答應你。”她沈靜地甜美一笑道。
“答應?!”火雁反而被她這豪爽的承諾給嚇住了。
“那怎麽行?”月季丫頭忍不住大叫。“你們別開玩笑了,小姐,算算日子,再十來天你就要出閣了,現在說不嫁,你……開什麽玩笑嘛!”
她責怪地嗔了火雁一眼,希望這好小姐別來找麻煩。
火雁也似乎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原本她也沒預料到漣漪會答應的。
“我……漪,你千萬不要答應我,我……我是跟你開玩笑的啦。”她抹乾了眼淚,撒嬌道:“人家只是捨不得你,長安很遠的。”
“是礙…長安好遠哪。”漣漪低著頭輕輕歎息。
往後她還有機會到如意寺嗎?恐怕……
不,到如意寺做什麽呢?只是萍水相逢,來不及捉住的緣分,稍縱即逝,再不舍,也得放手了。
還是忘了吧!就當成黃粱夢一場,她得謹記自己的身分,從今以後,她生命中只有一個男人,名叫駱禦行。
可、那一切,她當真忘得了嗎?
作者:
我是分身
時間:
2017-9-28 00:10:08
第二章
鑼鼓喧天,熱鬧非凡。
近來花家喜事連連,大姑娘風箏嫁給厲風鏢局的大當家厲千孤為妻,生下了一對十分可愛的孿生子厲平、厲安,深得婆婆和夫君寵愛,非常幸一幅美滿。
去年二姑娘冰心也出閣了,嫁給了離江為妻。算來這個離江還是大有來頭的,他正是今兒個新郎倌駱禦行的大哥,本名駱禦塵,在陰錯陽差不,被花氏夫婦所救,與冰心姑娘譜出了戀曲,幾經波折下,終於娶得美人歸。
可離江生性平淡,喜歡學醫大過於仕途的汲汲營營,因此選擇留在逢春堂裏當個庸碌的小老百姓,將世襲王爺之位讓與弟弟繼承。反正他們駱家兄弟倆看上的同是花家姊妹花,都是自家人,用不著多計較。
本想兩樁親事一起辦的,可礙於兄弟姊妹不能同年迎娶和出閣的習俗,駱禦行身為弟弟,只好再多等一年。
方開春沒多久,駱王府立刻派人前來下聘,可見駱禦行對小美人花漣漪姑娘,有多麽的念念不忘。
終於讓他等到了迎娶的日子,其欣喜之情,自然不在話下,他早就由長安出發,親自到蘇州迎娶美嬌娘了。
這天一早,蘇州城裏沿路上鞭炮聲不斷,到處一片喜氣洋洋,所有人都感受到這股喜悅,大群人簇擁著一刖來迎娶的新郎倌,將整個花家擠得水泄不通。
人人都想見識一下花家這位最美的准王妃,究竟是怎般的顛倒眾生,竟讓青年才俊的駱王爺這般如癡如狂。
現下,准新郎倌就端坐在大廳裏守候著新娘子的出現,而其他人則在門外探頭探腦地張望,想窺視一二,好作為茶餘飯後的消遣。
比起外頭的熱絡喧嘩,新娘房裏自然也不遑多讓。
漣漪穿著一身喜服,在眾家姊妹的裝扮下,那張猶如出水芙蓉的絕豔之姿,更加撩動人心、不可方物。
“哇!外頭來了好多、好多人喔,人山人海的,連新郎倌也來了,想不到駱禦行那個呆子穿起紅蟒袍看來還挺帥的呢……哎喲!娘,你幹麽打我?”火雁哇哇叫的聲音終止於花大娘鳳小邪的魔掌下,她小臉寫著無辜地問。
“什麽駱禦行那個呆子?沒規矩!你得喊他一聲三姊夫。”鳳小邪教訓道。
“三姊夫就三姊夫嘛!幹麽打人?”火雁更加端出無辜表情走向准新娘。“漪,娘打我,你別嫁了,你留在家保護我。”
“討打啊你!”鳳小邪又伸出了一掌,教訓得火雁到處亂跑。
眾人看好戲似的笑開,誰也沒上前去勸,反正見怪不怪了。
倒是被火雁這一鬧,原本有些感傷的新房,頓時輕鬆不少。
“漣漪,對不起,厲哥他臨時有事,所以不能為你護送花轎,你別見怪了。”風箏歉疚地道。
“大姊別這麽說,百姓之福和我一個小小新嫁娘比,實在大得多了。﹂漣漪真心地道。
聽說這次江南水患造成不少災民流離失所,而一向獨善其身的藥王堡竟然突然好心地樂捐銀兩和糧食、藥品等來賑災,厲千孤理當該幫忙親自押鑣運送,免得東西一到當地就讓少數流民給搶走,這是人人應做的事,就算是義務幫忙也值得。
相較於百姓的福利,她的婚嫁便顯得微不足道。
“就是啊!大姊,殺雞焉用牛刀。你放心,就算大姊夫不在,駱王府的花轎也沒人敢劫的。﹂火雁在躲避娘親魔掌之虞,睨了空直言不諱地說出了大家的心聲。
反正駱王府早在數月前就派人打點好花轎的行徑路線,舉凡吃喝住用,一應俱全,再加上王府裏的菁英護衛盡出,想當然耳,新娘子這一路安危無虞,必定是個最受驕寵的新嫁娘了。
既然王府方面早已準備妥當,就不必非要厲千孤送嫁不可了。
“呸!大吉大利!”風箏嗔怪地看了火雁一眼道。“這種良辰吉時,說什麽殺呀刀的,真不吉利。”
“哧!大姊,當上了厲風鏢局的當家主母後,你怎麽變得這麽怕死又迷信啦,你以往的豪氣幹雲跑哪兒去了?”火雁取笑問。
“叫你別說了,你還說死……”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麽後,風箏趕忙掩住自己的唇,與火雁打鬧去。
眾人輕笑,紛紛搖頭。
花家的幾位姊妹在一起,總是熱熱鬧鬧的,可惜漣漪就要遠嫁了,幾個人要聚在一起,又不知要再等多久了。
漣漪的臉上沒有新嫁娘的喜悅,有的只是對前程的茫然。
嫁人?她就要嫁給駱禦行了,可為什麽心裏總覺得不踏實呢?
她幽幽地歎了口氣,本以為沒人會注意到的,沒想到……
“漣漪,你怎麽了?!”沈靜的音調出自冰心嘴裏。
漣漪抬頭看到她那雙銳利到幾乎可以洞悉一切的眼眸時,心中難免驚慌。
她小心翼翼地隱藏著自己的心事,不讓它洩漏半分。
“沒……二姊,我沒事。”她輕輕地搖頭,柔聲細語道,並不太敢與冰心精銳的眼神接觸。
“是嗎?”冰心並不好唬弄。
“……是。我只是……太緊張了。”漣漪柔聲地道。
“真希望知道你心裏在想什麽。”冰心並不以為事情有這麽簡單。
她常用一雙冷眼看世人,雖然她這輩子有大部分的時間都在與病榻纏綿,但還是一讓她看出來了,這三妹看似溫柔甜美,天真無憂,但事實上並非如此,至少她從她眼底看出了一抹憂鬱。
憂鬱?究竟是為了什麽?難道……
“如果你想後悔,在踏出房門恰告訴我,我會幫你的。”冰心突然悄悄地在她耳畔道。
漣漪驚慌地抬頭。糟了,她……她洩漏了什麽嗎?
“吉時到——”喜娘尖銳高亢的嗓音突然傳了進來。
“呀!吉時到了,小姐,你的玉簪,我替你插上。”忠心的丫頭月季可沒忘了准姑爺送來的漂亮簪子呢!
“真漂亮!”大夥兒由衷的讚歎著。
接著所有人都興高采烈地上前簇擁著新娘子,準備送新娘子上花轎嘍!
“走走走,我的駱王妃,踏出房門後,從此你就大富大貴啦。”喜娘笑著道。
在眾星拱月的簇擁下,漣漪慢慢地往外走——
大富大貴呀!從此後她花漣漪即將成為駱王府的當家主母,尊貴的誥命夫人,她這一生將會因為嫁了個好丈夫,從此順遂。
然而……她在猶豫什麽呢?為什麽總覺得腳步有些沈重?
駱禦行的樣子,她怎麽也想不起來,腦海裏轉的反而都是那名陌生男子癡狂熾烈的眼神。
“走啊,漪,你在想什麽?”火雁大嚷,讓她收回了心神。
就差一步!漣漪發現自己就站在房門口處,只要再上前一步,她就要離開這間她住了十八年的房間。
下意識的回頭找尋冰心的身影,發現她也正以堅定的眼神看著她。
這一刻,她多想再退回房裏,將自己鎖起來,永遠不與外界接觸。
“走啊,你在看什麽?吉時都到了。﹂喜娘催促著。
不行,她若回頭,必定會將一切弄得天翻地覆,無法收拾。她是花家最最溫柔乖順的女兒呀,既然上天為她如此安排,就從了吧!
她的水眸在眾人之間流轉,最後停留在冰心身上,感激地對她一笑,而後跨出了房門,為將來做了選擇——
************
離開房門後,緊接著就是拜別祖先和父母、親人……繁複的禮節,讓漣漪轉得頭昏腦脹,連自己何時上了花轎,花轎又是何時出發的,她都一無所知。
“哇!人這麽多,走得這麽慢?何時才能到長安哪?”月季的聲音聽似有些抱怨,實則開心。“小姐,你說……小姐,小姐……”
“嘎?什麽事?”漣漪終於聽到花轎外頭丫鬟的呼喊聲了。
“小姐,你在想什麽?精神一直恍恍惚惚的。”月季撩起了一角轎簾問。
“沒……沒什麽。”漣漪這才注意到外頭好像很熱鬧。“奇怪了,今兒個是什麽節慶?這般熱鬧。”
“噗哧!”月季差點沒讓她給笑壞。“今兒個是逢春堂花三姑娘出閣的大日子,這位花三姑娘即將嫁往王府去,平民百姓誰不欣羡,誰不想見識飛上枝頭當鳳凰的平民王妃究竟是長得什麽模樣?我看前頭的姑爺和路人一路道謝,笑得臉都快僵了,好可憐……不,一生才一次嘛!值得的,呵呵呵.”
蘇州的百姓果然熱情無比,再加上出閣的是花神醫的三女兒,受過花家恩澤的人不在少數,因此前來祝福和看熱鬧的人不知凡幾,幾乎要將整條街道都給堵死了,前方還必須有人負責開路,比起節慶迎神祭典,實在不遑多讓。
想當然耳,這場曠世婚禮,上至新人的相貌,下至聘禮、嫁奩的多少,鐵定會在蘇州城裏造成不少話題。
漣漪輕笑,要換做是她,也會好奇地想圍觀吧!
可惜主角是她,心情大不相同。
花轎停停走走的,進度非常緩慢,真是同情外頭騎在馬背上受眾人注目的駱禦行。幸好她只需要躲在花轎裏,不需要接受眾人好奇的目光;更幸好的是,要等到正式拜堂那天才需要戴上鳳冠,不然,恐怕還沒有出蘇州城,沈重的鳳冠便會壓斷她纖細的脖子了。
不知過了多久,花轎突然停了下來。
小弟花祖兒輕輕掀開轎簾。
“三姊,你還好吧!”厲千孤沒能來,於是送嫁的任務便落在這唯一的小舅子花祖兒身上了。
“嗯!”隔著母親鳳小邪親自為她披蓋上的紅巾帕,漣漪恬靜地點頭。“花轎怎麽停下來了?咦!外頭也好像變得很安靜?”她這才察覺不對勁。
“是啊!要命的,我們終於走出城門,到如意寺了。”花祖兒恐怕也沒料到鄉里村民們會如此熱情,也難怪漣漪一直堅持婚禮越簡單越好。“都未時了,幸好天氣不大酷熱,要不然可有得受。你餓了吧,月季已經去為你張羅吃的了。”
現在花轎正停在如意寺一座清幽的偏殿裏,而男方則停留在如意寺外的大庭上用餐,以利儘快啟程,前往下一站——駱王府的別館。
如意寺是花轎行徑路線中,唯一一個落腳處不在客棧或別館內的地方,尤其沒想到會在路上耽擱那麽久時間。都過晌午了,花祖兒擔心她那嬌滴滴的三姊不知受不受得了。
“三姊,你到如意寺做什麽?平常還沒拜夠啊?”花祖兒不解地問。莫非想去跟月老道謝賜予她這樁好姻緣?
如意寺占地面積頗廣,裏面除了正殿供奉觀音大士外,兩旁還供奉了月老和注生娘娘,因此來此朝拜的少女和少婦也不在少數。
漣漪堅持要在如意寺停留些時間再走,眾人也不知道其真正原因,也難得未來的三姊夫駱禦行止目縱容,在規劃花轎路線時,不忘實現准嬌妻的心願。
“我……”漣漪輕輕搖頭。
其實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哪根筋不對勁,居然這般任性,而駱禦行竟也願意縱容她,實在讓她不得不感動。
也罷!離開如意寺後,她發誓便會將以往的一切拋下,專心當起她的駱王妃。
“算了,在這裏休息一下也好,晚上再到駱王府別館去吃頓豐盛的晚餐。”花祖兒也不為難她,他知道除非三姊肯講,不然,以她那悶葫蘆的個性,強逼只會逼得她淚眼以對而已,還是得不到答案的。﹁你要不要出來透透氣?﹂
若真要朝拜,也得等她吃過飯再說。
“不用了,我在這裏就好。”掀開了紅蓋頭的一角,漣漪含帶歉意地看著小弟道:“讓你們辛苦了,你累不累?”
“我還好!倒是姊夫緊張極了,一直要我來看看你。”花祖兒笑著道。“三姊,三姊夫真的很關心你。”
漣漪趕忙放下巾帕,聲音有點不平穩地道:“你……別胡說。”
“小少爺才沒胡說呢!”月季捧著精緻的食盤走近,淺笑地挪榆道。”剛剛姑爺還拉著我直問你的狀況,哎!你們現下不能見面,真是難為了他受得了這咫尺相思之苦呢!”
漣漪靜默不語,分不清內心裏究竟是什麽滋味。
每個人都欣羡她的運氣,但為何就她一個人不知足,似乎還缺少了些什麽?
她到底是怎樣的人?連自己都有些迷糊了。
“哇——”前方大庭突然傳來一陣騷動,龐大的迎親隊伍開始顯得人心浮躁。
“賊寇,是賊寇——”人群中有人大嚷著。
月季心下一驚,握不住手上的食盤,任盤子跌落在地。
不會吧!前一陣子水患不斷,造成不少民眾流離失所,變成賊寇四處搶劫,因此聽說最近江南一帶並不平靜,只是沒想到竟然有人這麽大膽,連駱王府的花轎也敢洗劫。
“怎麽辦哪?”她慌張地走上前護衛住漣漪。
“別急,我去看看是怎麽回事。”花祖兒沈靜地吩咐道:“月季,你在這裏好好照顧小姐,不許離開她寸步。”
“是的,小少爺,我明白。”月季緊緊抓住漣漪的手。“小姐,你別怕,月季會保護你的。”
漣漪感覺得到月季的戰戰兢兢,不免被她的忠心所感動。
其實她並不害怕,反正所有人都會保護她,她是生來一讓人保護的女人,毫無自保能力,縱使想幫忙,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還是省點力氣吧!
“糟了,聽說賊寇人數越來越多,我必須到前頭去幫姊夫和武逢的忙,三姊,你千萬別亂跑,知道嗎?﹂花祖兒突然氣喘吁吁地沖進來道。武逢是現今駱王府裏的護衛長,也是這次負責迎娶事宜安全的人。
“祖兒,你要小心。”漣漪撩開了紅蓋頭的一角,叮嚀著。
“知道了。”
眼看著他越跑越遠,身邊幾個嬤嬤、丫鬢都嚇白了臉,紛紛向上蒼乞求,就在這時,突然一群流氣的男子欺近。
“新娘子在這裏。”
“你們要做什麽?”所有女眷紛紛護住花轎。
“呵呵,聽說新娘子美得跟天仙一樣,各位娘兒們,你們就行行好,讓咱們開開眼界吧!”其中一名男子道。
“別想!”月季憤怒地大喊。“難道你們不知道劫駱王府的花轎是死罪嗎?別輕舉妄動喔!”
“哈!老子連三餐都吃不飽了,還管啥死不死罪?”這群亡命之徒,根本已經走到窮途未路,否則誰會敢來劫駱王府花轎。“瞧這頂花轎這麽美,說不定裏頭更堆滿了金銀珠寶。”
財寶才是他們這群快餓死的人真正的目的,畢竟女人比較好欺負,就算沒財寶,來個技王妃以令王爺也不錯。
話說完,所有人便立即開始行動。
一片驚叫聲後,花轎簾子整個被撩起,等到眾人回過神來時,才發現新娘子已經被幾個流寇劫走了。
“哇!救命啊,新娘子被劫走了。”月季放開嗓門大嚷。“小少爺、姑爺、武逢,救人哪——”天知道她明明握緊了漣漪的手,怎麽漣漪還會突然被歹人所劫,讓她匪夷所思。
這聲音一出,所有女眷們又開始驚慌地跟著大嚷,留守在花轎附近的侍衛也沖上前準備救人了。
“先讓我瞧瞧你長什麽模樣?足以令駱王爺神魂顛倒。”
當流寇正想動手揭開紅蓋頭時,突然——
“藹—”淒慘的叫聲傳來。
眾人眼睛一眨,才發現新娘子不知何時已讓另一名蒙面黑衣人給劫入手裏。
看來這黑衣人和那群流寇並非同黨,月季大喜過望地喊:“這位壯士,煩請放開我家小姐。”
“辦不到。”那男子醇厚的嗓音,有著獨特的迷人聲調。
眾人這才明白,原來新娘並非逢凶化吉,只是從狼嘴轉落入了虎口罷了,這是一樣的糟糕啊!
“大膽狂徒,你可知道我是誰?”漣漪雖然一連被幾個惡人所劫,可她強迫自己不許做無謂的驚慌。
伸手扯下紅蓋頭,她慢慢仰首,想記牢這名惡徒的長相,以便日後追捕——當然,她相信這種亡命之徒是絕對敵不過駱王府的菁英的。
誰料這一抬頭,她竟然愣住了。
是他!
不會錯的,雖然他臉上蒙著黑布巾,但漣漪仍細心地注意到他右眼角下的疤痕,和心中那人一模一樣。
她的心再也平靜不了,是他,一定是他——
“哼!在我眼中,你只是一個俘虜二黑衣人看都不看她一眼,態度冰冷無情地道。不過,他的心裏有些疑惑,這般好聽動人的嗓音,似乎在哪兒聽過。
俘……虜?!怎麽回事?這究竟是怎麽回事?他似乎不記得她了。
可,他劫了花轎不是嗎?劫王府花轎是唯一死罪呀!如果不是為她而來,如果不是為了拯救她脫離流寇之手,那麽他究竟俘虜她做什麽?
“鏗鏘——”兵器交擊的聲音,拉回了漣漪的冥想。
她這才發現不知何時,包括花祖兒和駱禦行等人都已迅速趕至,和身邊這名男子一較高下了。
“不行,小心點,別……別傷著了我的小姐。”月季在旁急得跳腳。
刀光劍影間,因為這名黑衣男子武功高強,再加上漣漪在他手上,眾人綁手綁腳的,身手施展不開來,簡直急死人了。
“大膽惡徒,還不快放下王妃,乖乖領罪。”武逢身為護衛長,被這突如其來的狀況弄得灰頭土臉,無顏見江東父老。
“你也配!”那黑衣人冷笑。“退開,否則傷了你們這位寶貝王妃,我可不負責。”
都怪那些該死的流寇,誤打誤撞,什麽時候不來,偏偏和他看上同樣的時間,如果不是那群人弄亂了一切,他有把握可以神不知鬼不覺地將新娘劫走,而且不必硬拚上這常
“快放人,你要什麽條件都好談。”駱禦行見到心上人被劫,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俊臉上的濃眉早已打了好幾個死結。
“呵呵呵——我什麽都不要,只要你的新娘。”黑衣人倡狂地道。
這番話聽在漣漪耳裏,又是另一種解釋,內心竟有些狂喜。
“大膽!來人,給我拿下他,死活不論。”駱禦行外表溫文,可一日一激怒他,他也是會給予迎頭反擊的。
眾人又開打,黑衣人顯然是有備而來,高深的武藝讓大夥兒一時之間也拿他沒轍。可畢竟寡不敵眾,長久下來終究也不是一件好事。
漣漪心下當場有了個主意,看准了一劍刺過來的劍鋒,突然側身向前——
“藹—”一聲慘叫聲響起。
“小姐受傷了,天啊,小姐受傷了,小姐受傷了……”那尖銳的聲音並非出自漣漪,反而是出自旁邊的月季,她幾乎是歇斯底里地大喊出聲。
那是她從小呵護長大的小姐,也是所有人辛苦呵護著的嬌柔人兒,如今竟然在他們眼前受傷了,怎不教人難過。
她比漣漪還痛啊!
眾人也因為這突如其來的變化而不知所措,同時,其他賊寇也開始動手,整個場面亂成一團。
轟隆!白光一閃後,突然劈下一道狠雷,讓人心更為浮躁慌亂。
黑衣人因此有機可乘,他乘機攬住了漣漪飛身離去,而在他們離去的地上,那校 本該插在漣漪發上的玉簪,竟荒涼地躺在地上。
混亂依舊!
作者:
我是分身
時間:
2017-9-28 00:10:21
第三章
王府的大隊人馬全都守在如意寺附近,再加上一大群賊寇……混亂的場面有助於他離開,但同時也擋住了下山的路,讓他無法回到屬於自己的地方。
黑衣人——也就是石玄驍——只好施行另個計畫,帶著漣漪往如意寺的後方跑。不知不覺中,已來到了寺後那片竹林——同時也是兩人最初相識的地方。
“藹—”漣漪終於受不了傷處的疼痛,輕呼出聲。
“你沒事吧?”這含帶關注的語氣,讓他自己都感到莫名氣憤。
“這句話你以前也說過。”漣漪有感而發,她永遠也忘不了當初他那充滿關懷的語氣。
“以前?”石玄驍擰起了濃眉。
見鬼的!他和這個准王妃一毫不相干,怎麽會有“以前”可言呢?
當他的眼神轉移到她臉上時,天際又出現了一道閃光,將她的容貌照得更是一清二楚。接著響起一陣轟隆的響雷聲,直直地打進他的腦海裏。
“是……是你?”他真的如同見到鬼魅般,簡直難以相信。
漣漪乘機揭開了他臉上的黑巾,在看到他的表情後,好生懷疑。
奇怪!他為何一副見鬼的模樣?難道她的長相真有如此“驚世駭俗”?
“沒錯,是我。”她表情茫然地問:“你不知道是我嗎?”
那他為何要劫持她?實在匪夷所思。
“你……”天啊!石玄驍的腦袋被這突如其來的狀況搞得昏沈沈的。“你……你就是花漣漪?”
他這話是什麽意思?難道他想劫持的人是花漣漪,而不是“她”?!
“是啊!”她無辜的水眸眨呀眨的。
老天!搞錯了吧!
縱使過了整整三年,他依然清楚地記得她的模樣,她還是一樣的美麗……不,在美麗中更多了股韻味,更加吸引人,但是……
她怎麽會是花漣漪呢?如果她是花漣漪,那麽鳳小邪不就是她的母親?
啊!他知道了,原來三年一刖她是同她母親一起上山來祈福的,而他卻因為貪看她,錯失良機,被義父整整多罰了兩年多。
當初一切都是因為她!而現在……
如果兩人無法下山,逼不得已,非跑進竹林不可,那麽他也應該將她推下山谷斷崖,一來可以讓自己較容易避過王府的追尋,二來還可讓鳳小邪嘗嘗家破人亡的滋味。
但是……但是這麽一張清麗無辜的臉孔,他怎麽下得了手?
他怎麽了?為何直盯著她,一副想將她掐死,卻又不舍的猶豫表情?
漣漪下生息識的直直往後退,可手臂上的疼痛,又讓她痛擰了一雙秀眉。
“哎呀!”那柔弱的楚楚之姿,足以摧痛人心。
“咧”地一聲,石玄驍毫不猶豫地由身上的衣服撕下了一塊布,綁在她的傷口處,替她暫時止血。
“你活該,誰要你隨便亂動?”他硬下心腸冷然道,可手下的動作卻十分輕緩。
石玄驍其實早已看出她是故意讓自己受傷的,至於為什麽呢?他猜不透,更加猜不透的是自己,反正都要將她推下山谷受死了,為何還要替她包紮?
“我……除了這樣做,我別無他法了。”她水亮的眼眸,深藏了無限情意。
這是上天的安排嗎?剛剛急亂時,她已經為自己的下半輩子做了決定——一讓自己受傷,好讓他有帶著她遠走高飛的機會。
她漸漸相信,這是她的情劫,三年前就註定好的一切。
“你這話是什麽意思?”石玄驍一愣問。
漣漪凝視著他不語,那雙水燦的眸子有驚有喜,當然也有對於未來的茫然。她這樣做究竟對不對,對不對?
天上的雲朵急急地飛掠,白雲換上了烏雲,閃光和雷電聲不斷交織,看來即將會有一場大雨了。
“走——”石玄驍等不到她的回答,看天色不對,直接帶著她往另一頭更深的林子裏走去。
像是識途老馬般,他很快的找到了一處隱密的山洞,在他們躲進山洞的同時,外頭豆大的雨滴已經開始紛落,一片煙雨茫茫。
“咦!你怎麽知道這裏有個山洞?我來了這麽多次,還不知道呢!”當然她只有一人,也不敢妄自胡亂探看。
石玄驍逕自生起了火堆,沒回話。
事實上,他早已有了計畫,不是順利地回到堡裏,就是暫時先躲在這片竹林中,自然先派了人來探查過地形,將所有的一草一木摸個透徹。
這裏是他最不願再來的地方,偏偏機會只有一次,唯有在這裏才有機會擒住花漣漪,一讓花家雞飛狗跳,這一切都是不得已的。
可怎麽也沒想到,竟然會再遇見她,而她竟是他要俘虜的女主角!
他下不了手,他根本下不了手!
漣漪不明白地凝視著他掙扎的表情,他看來好痛苦,為什麽呢?
“我能幫你什麽?”她伸手想拂去他凝結的眉宇,卻被他急忙地閃開。
“別碰我”他警告道。“我們並非同路人,老實告訴你也無妨,我想殺了你,此時此刻我真的很想殺了你。”
“殺?”漣漪簡直難以置信。
少女情懷總是詩,她原以為他是為她而來,不願見她嫁給別人,所以義無反顧地劫了花轎!
這是多麽浪漫啊!
未婚夫駱禦行的確長相俊美、人才也好,如果三年前沒有遇見這個陌生男子,
今天她會是最知足、最快樂的新嫁娘,然而天命不可違。
在見到他後,她虛浮了好些日子的心莫名的踏實了。
可他竟然說要殺了她?
“為什麽?”她盈盈的秋眸寫滿了懷疑。
“因為你有個好母親!”他拒絕去看她柔弱的眼神,怕自己又不小心陷入在她的柔情中,無法自拔。
“我娘?”漣漪更加疑惑了。“你和我娘有仇?”
“哼!不必太急著相心揭開一切,你慢慢看下去,不就知道了。”他心一橫地冷然道。
好個妖魅女子,竟然能魅惑他至此,讓他一刖所未有地為她神魂顛倒,足足掛心三年,他豈可這麽輕易放過她?
好可怕的眼神,三年前柔情和熾狂都消失了,他臉上濃濃的恨意驚駭到了她。
老天,她究竟做了怎樣的抉擇?竟然讓自己落到這般地步!
她的決定是對是錯?此刻她已分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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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啾——”
嬌滴滴的柔弱美人兒,一直以來都是錦衣玉食,嬤嬤、丫發們前後簇擁、小心翼翼捧在手心上呵護的,曾幾何時像現下這般狼狽過——又餓又冷。莫怪﹂場急雨,就一讓她成為一個病**的病美人了。
“哈啾、哈啾——”
“你真是沒用。”石玄驍煩躁地道。
怎麽也沒想到自己劫了個人來,就算不讓她死,也得讓她做牛做馬伺候著。誰知道這水做成的人兒竟恁般嬌弱,才不過幾個時辰而已,就該死的染上了風寒。
“對……對不起,哈啾!!”漣漪水汪汪的大眼睛裏寫滿了歉意。
石玄驍狠狠地瞪了她一眼,瞧她一身大紅衣裳全染上了塵土,一副可憐兮兮、我見猶憐的模樣,他竟然還忍不住想譴責起自己。
堂堂一個准王妃,有著璀璨的前程,驕寵她的夫君,偏偏遇上他這個惡煞,摧毀了她的一切。
現下送她回去,一切都還來得及,但是……他絕對不會做出這種愚蠢的事,畢竟這事他早已計畫許久,不能無功而返。
看她渾身顫抖的模樣,他心有不忍,脫下外袍讓她披著。但她還是不停地顫抖,他乾脆上前緊緊攬住她。
“啊,你……你做什麽?”漣漪驚慌地掙扎著,她沒豪放至此。
現下她開始後悔了,她似乎做錯了選擇,不該相信第一眼的直覺,這個人不是好人埃
“在追夜來之前,我們是走不掉了,不想冷死就別亂動。”他口氣很差地道。
其實他何嘗願意這麽做?美人在懷,逗得他心蕩神搖,偏偏她又是仇人之女,自己根本不該為之心動,他該讓她自生自滅的。
但是他做不到,真是該死!
“可是,我……我快沒氣了。”他幹麽這麽用力抱她?漣漪有些頭暈。
“呃!對不……”不,道什麽歉?一切都是她活該,咎由自取,誰教她不睜大眼睛,找個好娘親投胎?
但縱是如此想,手下的動作也放輕了不少。
這人看來是面噁心善哩!
漣漪眨了眨一雙慧黠的眼眸,其溫暖的懷抱讓她整個人舒服了不少,直覺地偎得他更近。
“哈啾……你……你似乎早有計劃想將我擄來了。”那個“追夜”一定是他的外應,只是她還是弄不清楚他究竟想做什麽。
“是又如何?”他大方地問。
“那你的準備不夠妥當,我們今晚……睡哪里?我好累。”那嬌柔而又委屈兮兮的嗓音,足以令人含愧至死。
這是一個俘虜該說的話嗎?石玄驍懷疑她若不是嚇壞了,就是腦子燒昏頭了。
燒?
他趕緊用手掌觸碰她的額際,才發現她的額頭好燙,再往下移,她的臉頰卻好冰冷……
“糟了!!”石玄驍緊張地道。
天才曉得,一個擄匪為何要去替一個被擄者擔憂。
淩厲的目光望向外頭,天色已然變黑,而大雨也早停了。
“你千萬別睡,我帶你下山找大夫。”石玄驍叮囑道,立刻抱起她往外走。
“不!我們不能離開。”她虛弱地扯住了他的袖子。
“為什麽?”
“追夜還沒來不是嗎?這表示外頭還很危險,王府的人一定還四處在搜尋我。”漣漪沈重的腦袋還算清楚地分析著。
石玄驍真是哭笑不得,他簡直快被這小女子給搞昏頭了。
“我被抓不是更好嗎?你便可以繼續當你的王妃了。”他挑釁地問。
“我不要當王妃。”她將小小的頭顱埋進他的懷裏,以便汲取更多的溫暖。“我不喜歡當王妃。”漣漪喃喃念著。
她的意思是……
“少主,少主!”一道刻意壓低的聲音揚起,突然他們眼前又多了個黑衣人。
“少主,屬下來遲了。”
“不遲!”石玄驍收起他的疑惑,轉向來人問:“追夜,外頭情勢如何?”
“王府的人和厲風鏢局所派出的人員在此會合,大部分的流寇都已被捕,他們將整個如意寺內外堵得水泄不通,正大肆在搜山,一一過濾上如意寺禮佛的人群,看來不久後就會搜尋至此了。”
“天色都黑了,毫無鬆懈嗎?”
追夜看了主子懷裏的女子一眼,被她絕美的外貌給驚愕住了。“新娘子的身分非同小可,看樣子會徹夜搜山。少主,怎麽辦?”
他現在總算明白駱禦行為何會對此殊如此緊張,原來這位花家的三姑娘真如傳言所說,生了一張傾國傾城的絕世容貌。
莫非少主也是因為如此,才改變了計畫,不置她於死?
可這麽一來就麻煩了,他們兩人身手非凡,要走是輕而易舉的事。但多帶個嬌
弱女子,恐怕就不容易闖關了。
“她正在發燒,沒辦法,我們只好硬闖了。”石玄驍的口氣有些焦急。
“可是她……”
“別硬闖,我有辦法!”輕柔的聲音氣若遊絲,出自病美人漣漪之口。
兩個大男人因此而愣住,更加確定她的病情一定是十分嚴重。
******************
“哎喲!好個嬌滴滴的甜美人兒,可惜卻高燒不退,要萬一燒成個白癡,少爺……啊少爺,這下你造的孽可大了。”勳伯叨念著。
原來時常隨母親上山禮佛的漣漪,竟然知道有另一條秘密通道可以直接通往城裏,而不必經過如意寺下山。
石玄驍和追夜因此順利地帶著漣漪,三人連夜趕回到藥王堡位於蘇州的分行。
藥王堡經營藥材買賣,所以最不缺的就是各種藥材,因此回到堡裏後,石玄驍立刻十萬火急地找來了大夫替漣漪診治。
誰知道這羸弱的美人竟嬌貴至此,已經熬來了不少珍貴補藥,但她看來還是沒啥起色,玉顏依舊蒼白得緊,教人心疼。
“她不會有事的。”石玄驍心煩地道。
“你怎麽知道這小美人不會有事?”勳伯搖搖頭,直覺地道。“我看她八成腦子給燒壞了,要不作啥放著好好的王妃不做,偏要指點你這惡煞一條生路?”
石玄驍知道這老傢伙是故意想引他自責,可他偏不上當。
“她死了又何妨,反正我本來就想置她於死。”怎樣,看誰狠!!
喲!臭小子跟老頭子杠上啦!勳伯賊溜溜的眼神盯了一眼紗簾裏的姑娘,心中暗下決定。
“唉!是啊,說真的,其實她若真的死了也好,省得醒來還得替她母親償罪,受你的折磨。”勳伯故意道。
也對!如果讓她就這麽輕易死了,豈不是太便宜她了。
“我要救她。”石玄驍刻意露出冷然的笑容。“我偏不讓她死,她母親欠我的,她必須償還。”
“償還?”勳伯大驚小怪地叫著。“哎呀!她一個嬌滴滴的美人兒,看來手下能提、肩不能挑的,恐怕十指都未沾過陽春水,她……她不適合做奴婢啦!花家不是有四個女兒嗎?不如你再去綁另一個回來。”總不會四個女兒都如此弱不禁風吧—.
“做奴婢?”石玄驍深邃的黑眸一亮。“你這建議真不錯,等她醒來後,就編派她些工作,看她還能嬌貴到哪兒去。”
“少爺,你不能這麽沒人性呀!少爺。”勳伯苦苦哀求道。“我看你還是殺了她吧!”
可惜石玄驍天生愛跟勳伯唱反調。
他轉身吩咐一旁隨時待命的大夫道:“王大夫,她就交給你了,我要看到一個活生生的人,否則後果你自己承擔。”
“……是,小的遵命。”王大夫誠惶誠恐地應諾。
“很好。”話說完,石玄驍立刻離去。
“不,少爺,你聽我說,聽我說阿阿藹—”在看到小主人的身影消失後,勳伯悲傷的神情一轉,忽地掩嘴竊笑起來。“王大夫,這裏沒你的事了,你先下去吧!”
“可是那姑娘……”
“我替你看著,放心吧!”勳伯對於醫藥也有所涉獵。
“是。”聽他保證後,王大夫立刻放心地退了出去。
勳伯望著床榻上的美人兒,又露出了好笑。
“美人兒,人都走遠了,起來吧!”
床榻上的漣漪驚奇地慢慢睜開眼,這老頭子看來不容小看呀!
作者:
我是分身
時間:
2017-9-28 00:10:36
第四章
“你怎麽知道我醒了?”漣漪張著一雙天真好奇的水眸問。
勳伯露出一抹老頑童似的笑容,似真似假地道:“聽你的呼吸聲就知道了。”
“哇!這麽神啊?”漣漪眨了眨妙眸,讚歎道。
她爹貴為神醫,不知道有沒有這等本事。
“對了,小丫頭,我知道你的腦子沒被燒壞,但……”勳伯忍不住搖頭。“我怎麽也想不透,你究竟為何要幫助少爺?”沒理由啊!
“我……”漣漪臉上忽然飛上一抹紅雲,櫬得她的玉顏更加嬌豔。“其實……其實你那少爺算來也是我的救命恩人,我看得出來他不壞,落在他手上,總比落在流寇手上好。”
勳伯眼睛是何等的銳利,哪這麽容易被欺瞞過去?
“照你這麽說,那回到駱王爺身邊,豈不是比在我家少爺身邊安全得多?”
被人當場給揭穿了,漣漪其實也不驚訝,更不慌張。
她鎮定地問:“怎麽?你家少爺很壞嗎?”
“不壞!”勳伯笑得賊兮兮的。“小丫頭,莫非你對咱家少爺﹂見鍾情?願意放棄王妃之位,跟隨我家少爺?”
嗯!不會吧?除非這小美人只長臉蛋不長腦袋,要不,拿王爺和不知打哪兒來的賊寇相比,再笨的人都會選擇王妃寶座。
漣漪也聽得出他的揶揄意味,忍不住輕輕歎息。
“其實……三年前我就見過你家少爺了,那時他……他並非賊寇啊!”而是個登徒子。
可這登徒子偏偏就占住了她一顆少女芳心,直到現在她才能確定,她的確很在意他。她知道,縱使下定了決心,但除非有辦法一讓她對石玄驍完全死心,否則就算遠嫁王府,她也會為此懸念一生的。
“什麽?三年前,原來三年前我家少爺是為了你——”勳伯突然收口了。
“為我?”她的杏眼發出異樣光芒。“為我如何?你怎麽不說下去?”
勳伯神秘地一笑,反問道:“小姑娘,告訴我,你對咱家少爺是真心的嗎?”
漣漪低下了頭,努力地思考了一下,才抬起一張茫然的臉。
“我不知道。”她真摯地道。“我曾告訴過我自己,只要離開了如意寺,我便會放掉過往的一切,專心當駱禦行的好妻子,從此不再想起他。但是……但是他卻出現了,還劫走了我,這……”
“天意!原來你並非當王妃的命,而是生來就要成為我家主母的,呵呵呵……”勳伯開心得差點沒手舞足蹈。
想不到他家少爺那麽一個粗獷的漢子,竟然也能撩動這般水嫩嬌靈的美人兒芳心,實在不可思議哩!
當他家主母?!漣漪的臉蛋更紅了,心中竟為這句話悄悄地竊喜著。
“小姑娘,你好,我叫勳伯,是藥王堡的總管。”勳伯自我介紹道。
“藥王堡?莫非……你家少爺就是石玄驍?”漣漪膛大了吉眸。
“沒錯!”
“哇!真是他!”
她家是開醫館的,和藥堂自然息息相關,而全天下若藥品市場有十分,藥王堡就獨獨佔有約四、五分的市場,雖不致壟斷,但是其地位也是舉足輕重的,想當然耳,他們對石玄驍的大名自然是如雷貫耳了。
只是這位鼎鼎大名的藥王,外號叫“見死不救”,他怎會破例救了她…:.或者說下不了手害她,真是值得玩味啊!
“勳伯你好,我叫漣漪,是逢春堂花刁的女兒,你應該知道吧!”既然他們有心擄她來,自然會對她調查個一清二楚。
“當然,漣漪姑娘想問什麽,勳伯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荊”勳伯突然察覺到,眼前這個姑娘並不像她外表那般嬌弱,而是個相當有見地的姑娘。
“我想知道你家少爺和我娘,究竟有什麽仇?”
“你願意化解?”
漣漪露出一抹和柔弱外表完全搭不上的自信笑容。
“不化解,如何成為你家主母?”她知道眼前的人眼睛有多銳利,也不想以柔弱去瞞騙他了,直言道。
她已經給過自己機會了,但王府的花轎並沒有順利地離開如意寺,這表示上天願意成全她的心事。
如果她真忘不了石玄驍,那就別忘吧!不管他和她娘之間有什麽仇恨,她都願出息去化解,完成自己的心願。
“好!好姑娘。”真是初生之犢不畏虎,竟然這般有勇氣,敢承認自己內心所想,並勇於去挑戰。
勳伯向來心高氣傲,也不得不臣服了。
“其實你娘正是殺害我家老主人和主母的兇手。”他歎了口氣,道出了這段陳年往事——
想當年,鳳小邪可是個嫉惡如仇的小俠女,她的武藝不算太高,但膽子比天大,看到不平之事,不管她有沒有能力處理,都要插上一手。
而當年石玄驍的父母都是盜賊出身,為人兇狠,恃強好戰。但有一次官府圍剿,造成石玄驍右眼角下留了個疤痕後,他們夫妻倆為了給孩子一個安全的成長環境,決定收山。
誰料就在那時,以往的仇家竟然找上門來,他們夫妻倆為了護石玄驍周全,因此都負了傷。在逃亡間,正巧被鳳小邪碰見,鳳小邪根本無視於他們的苦苦哀求,一心只想為民除害二話不說便要了他們夫婦倆的命。
“什麽?我……你說我娘殺了石玄驍的父母?”漣漪瞪大眼睛,雖然不難想像母親當年的英姿,但是……殺人耶,總是不好吧!
“沒錯。”
“那……那石玄驍怎麽辦。這藥王堡又是從何而來。”漣漪實在不明白,一個賊寇之首的兒子,失去了雙親的庇護,能否平安長大都成問題,更遑論建立規模如此龐大的藥王堡。他究竟是怎麽辦到的?
“我家老主人生前留下不少財物,少爺的生活自然無虞。”勳伯歎了口氣。“可惜少爺被饒老爺給帶壞了,一心一意只想復仇,才會建立藥王堡。”
藥王堡建立的時間其實不長,約莫六、七個年頭而已,能這麽快就擴展至今天如此大的規模,全要拜石玄驍體內的復仇種子所賜,若非了心要復仇,誰有這麽大的能耐?
勳伯也不知道這樣是好還是壤?但是每每看到少爺為復仇之事愁眉不展,或者讓饒老爺罰,他就覺得心疼。
“我知道了,藥王堡是準備和逢春堂抗衡的。”漣漪聰慧地猜測著。
“姑娘很聰明。”
“那饒老爺是誰呀?”
“饒老爺就是我家老主人生前的結拜弟弟,也是我家少爺的義父,少爺一身武藝都是他教出來的,當然壞脾氣也是。”可見老忠仆對那位饒老爺有多不滿。
“聽勳伯的意思,似乎不怪我娘。”漣漪問。
“怪!怎麽不怪,只是你娘當年年輕氣盛,而我家老主人的確也是做錯事的一方。”勳伯無奈地道。“而且你爹花刁妙手回春,逢春堂可是江南一帶很多人家的救星,他的功勞,足以替你娘贖罪了,何況你娘也早已退出江湖,洗手做羹湯,安分的成為花家婦,那些陳年往事又何必去提。”
“勳伯,你人真好,如果石玄驍也這麽想,那就更好了。”漣漪由床榻起來,拉住他老人家的手,真心地道。
“小心身子!”勳伯憐愛地將她扶起來坐好,才道:“你可要好好保重,在少爺未鑄成大錯前,好好地勸阻他。”︶
“大錯?!”妙眸一眨,不甚明白。
“你不會天真的以為少爺只想擄你來當個奴僕,這樣就足夠了吧?”勳伯好心地提醒著。
漣漪驚訝地掩住了唇,真是一語驚醒夢中人。
照這麽看來,石玄驍是準備開始行動,對付她娘……或者整個逢春堂了。
“不行,我必須阻止他。”
“好姑娘,我知道你有能力的,不管你要什麽樣的幫助,勳伯都會支援你到底。”勳伯收起笑譫的神態,真摯地道。
滴水足以穿石,這看似嬌靈柔弱的美人兒,能夠輕易收服他老人家的心,相信要收服他家少爺的心也不是件難事,只要有足夠的勇氣和毅力——
而他相信她有!
漣漪一聽,總算露出了抹燦爛甜笑。
“勳伯最好了。”她嬌滴滴的嗓音,足以讓老人家樂上天。她伸出纖手詢問:“盟友?”
“是的,我的准主母。”勳伯與她輕擊掌,笑得合不攏的嘴咧得更開了。
成為藥王堡的主母,石玄驍的妻子,還可順道化解兩家之間的仇恨!
漣漪眉眼飛揚,小腦袋瓜子開始轉呀轉的,考慮著該如何去實行。
*********
石玄驍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他究竟是擄了個俘虜,還是尊神仙娘娘回家?為何總是為她而發愁?真是太奇怪了!
“為什麽不吃藥?你想死嗎?我不會稱你的心的。”他惡狠狠的語氣半點柔情也沒有。
漣漪抬起一雙我見猶憐的水汪汪眼眸望著他,怯懦地道:“我……我有吃啊,王大夫開的藥,我都吃了。”
“我不是說那個,是這些。”他從旁邊的矮桌上拿起一個青瓷小罐丟到她懷裨。“倒兩顆出來吃,快!”
那瓶藥可是用數百種的珍貴藥材提煉而成,每一罐裏面有十顆藥丸,顆顆都珍貴得猶如黃金,若不是看她一副風吹就倒的模樣,就算病好也無法成事,他才不理她。
誰知道她竟然誤將好心當驢肝肺,怎麽樣也不肯將藥吞下。在聽到王大夫的稟告後,不由得氣跳腳,只好親自來監視她服藥。
漣漪依言倒了兩顆出來,可是卻瞪著藥丸毫無動作。
“在想什麽?”石玄驍忍不住又生氣了。
“這……這是藥丸。”她為難地道。
“藥丸又如何?”
“我……我不會吞!”說完,漣漪立刻聰明地捂上耳朵。
果不其然,石玄驍怒火高燒地跳起來大吼。“你爹是神醫,你居然連藥丸也不會吞?”
“人家就是不會吞啊!如果你硬要我吃也可以,可是你總得將它們磨成藥粉吧?”她小臉希冀地望著他問。誰說神醫之女就一定要很會吞藥丸的?她就不會,對醫學更是一竅不通,這也是沒法子的事。
可惡!難道這小丫頭想要他?門兒都沒有!
“我為什麽要聽你的?別忘了你的身分!”他努力按下怒火,冷然地道:“吃!就算我要你死,你也不得反抗!”
好狠的話呀!漣漪的小臉寫滿委屈。
“好吧!如果你這麽希望我死,那……那我就吞了它。”她當真仰頭吞了那兩顆藥丸。
看看她什麽樣子,他給的是補藥,多少人求也求不來的珍貴補藥耶!她竟然當毒藥吞?真是氣死他了。
“呃——咳、呃……”漣漪突然雙眼泛紅流淚,拚命捂住胸口。
生平沒見過比她還笨的女人,竟然連吞藥丸都會噎到,虧她還是神醫之女,石玄驍當場傻了眼,簡直哭笑不得。
當下立刻抬手往她背上一拍,再運氣幫忙她,直到將藥丸吞下為止。
呼!直到確定她沒事,他才輕吐了一口氣,真是嚇出了一身冷汗。
“謝謝……謝謝你救了我。”那雙靈妙的美眸盈滿了感激地望著他道。
石玄驍睨了她一眼,再度怒火攻心。
“誰要你感激?你最好早日康復,供我使喚。”他直截了當地道。“相信多嘴的勳伯已經告訴你一切了,你該知道,我是不會輕易放過你的。”
她也不想輕易放過他呀!他一定不知道吧!呵!
“少爺,我知道了,那你可不可以答應漣漪一件事?”她遲疑地問。
“你說說看。”
“少爺,漣漪願意服侍你,替我娘贖罪,但請你……請你高抬貴手,別為難我的家人。”她真摯地道。
我為什麽要答應你的條件?你以為你是誰?
“那就要看你服侍得如何了。”可惜說出來的話,和心中所想完全不同。
“少爺請放心,漣漪一定會盡心盡力的。”她終於露出了釋然的甜笑。
石玄驍的眉皺得更深了。他真的非常討厭她臉上的笑容,因為那笑容太甜,足以讓他神魂顛倒。
可惡!還是離她遠一點比較好,否則早晚讓她氣出病來。
他看也不再看她一眼,立刻轉身往外走。
***************
隔天,漣漪端來了盆水,逕自推開石玄驍的房門走了進來。
“少爺,起床了,我替你準備好溫水了。”她仿效著自己的貼身丫鬟月季的動作,放好臉盆後,來到他床榻後,準備替他拉起紗簾。
不過,很顯然的,石玄驍並沒有放下紗簾睡覺的習慣。
她一走近床邊,就發現他黑亮有神的眼睛直盯著她看——
真是賞心悅目呀!一大清早的,就有個如此甜美嬌俏的可人兒為自己準備一切,心情不自覺的跟著好起來。
“怎麽?病好了,那藥丸這麽神奇?”石玄驍椰榆地問。
“是啊!少爺對漣漪真好。”她唇邊掛著甜甜的笑容道。
那如春花初綻的笑顏,讓人枰然心動。
石玄驍直直地盯了她好一會兒,才在她越來越紅、越來越低的不自然表情下回過神來。
“該死的!”他低咒了聲,掀開了棉被。
“少爺怎麽……啊!”在看到他身上只有單衣後,漣漪更加羞紅了臉,驚叫了聲,像是後面有鬼怪在追她似的,一下子跑得無影無蹤。
“呵呵呵——”石玄驍被這俏丫頭的動作給惹笑了。
真沒想到她的動作竟然如此迅速,只是……少爺的身材有那麽差,足以讓她嚇成那副德行嗎?
她怕他?很好,再好不過了,他就是故意要為難她,絕計不給她好日子過。
“漣漪,你進來。”他也不著裝,就站在原地大喊。
“少……少爺,你穿好衣服了嗎?”一顆小頭顱探呀探地問。
“替我更衣是你的工作,還不快進來。”他瞪了她回避的表情一眼。
“可是……可是少爺,人家不會,我看我還是去請勳伯來幫忙吧!”漣漪正想落跑,沒想到整個人被逮個正著。
“不必,我說了這是你的工作,你想反抗?”他的聲音近在她耳邊。
漣漪吐了吐舌頭。好吧!反正都打定主意跟著他了,替他穿衣也無妨。
“那……請少爺教教我吧!”她低著頭,一副認命樣。
石玄驍立刻將自己要換穿的衣裳丟給她。
漣漪拿起衣裳,開始慢慢地幫他穿衣。
她的舉止溫柔且細膩,不過有個缺點,就是眼睛始終不放在他身上,一切都用“摸”的,憑感覺做事。
老天!石玄驍額上的汗一滴滴滑下,兩人如此靠近,從她身上傳來的馨香氣息就夠一讓他神智不清了,更何況那雙溫柔的魔掌還在他身上不停地遊移,才套上一件外衣,他整個人就幾乎快爆炸了。
“少爺,你怎麽了?怎麽喘得這麽厲害?”漣漪不解,天真地抬頭問,這一抬頭,才發現到他額際上已沁出薄汗來上立刻從懷裏拿出手絹,溫柔地替他擦拭。“哎呀!無緣無故的,你流了好多汗喔工你是不是生病了?”
在她的柔荑碰到他的額際之前,石玄驍立刻將她推開。
“少爺,你……你怎麽了?”
“不用你管,你走,你快給我出去。”她再不出去,他很難保證自己不會將她拆解入腹,當早餐吃。
“可是……”
沒等漣漪多問,石玄驍已經迅速地將她推出門外,並將門給拴上了。
“少爺,少爺,你怎麽回事?!開開門,你開開門啊!”漣漪更加急忙地拍打著門喊著。
“別喊了,你快滾!”石玄驍捂住了耳朵。
“可是我要服侍你啊!”漣漪好著急。他們說好了,只要她好好服侍他,他就不會為難她的家人了,所以她絕對不能惹惱他的。
“不用、不用、不用,我不需要你服侍。”
真是該死的,他竟然受不了她的誘引上年前那一面就足足令他懸念了三年,如今朝夕相處下去,那還得了?
天啊!真是可怕的噩夢,他究竟在折磨誰呀,連自己都分不清楚了。
“少爺,我是不是做錯了什麽?請你告訴我,別趕我走。”漣漪自怨自艾的嬌楚聲音,傳進耳裏讓人格外不舍。
“可惡,可惡……”他在原地走來走去。
這樣一個小小的女子上然惹得他心煩意亂、脾氣暴躁、心蕩神搖而無法自恃……真是不可思議。
對了!眼不見為淨,只要別再見到她,別再聽到她的聲音,他一樣可以整治她。
“漣漪,你給我聽著,從今天起,別再出現在我的面前,我會交代勳伯上讓他給你安排另一份差事。”
“為什麽?”
“不許多問。”
“……是!”門外隱隱傳來惹人憐愛的啜泣聲,好一會兒,她才以哽咽的聲音道:“既然少爺不要我服侍,那……那漣漪走就是了。”
在聽到她沈重的腳步聲離去後,石玄驍才慢慢地籲出了一口氣,可她離去時的啜泣聲,還是隱隱在耳邊迴響。
他似乎可以看見那張嬌顏上淚雨如花,他這麽做,是不是很傷她的心?
唉!神經,管她傷不傷心,她哭死了最好,反正她是仇人之女,死了活該,死活該呀!
但為何心情這般的沈重,如同她離去的腳步一般。
為什麽?究竟是為什麽呢?
“該死!”他用力甩頭,穿戴好後立刻奔到馬房牽出愛馬,往外賓士而去。
希望回來後,可以將她的一顰一笑全都拋諸腦後青樣一來,復仇的計畫,才能一步一步、慢慢地實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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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分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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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9-28 00:10:48
第五章
漣漪有一搭沒一搭的擦著欄杆,嬌俏的小臉上滿是沈鬱,似乎受了極大的打擊和委屈,教人看了心生不舍。
“怎麽了,無精打彩的?”勳伯走至她面前,懷疑地問。“喲!這麽勤勞,擦起欄杆來了?”
“他不理我了。”嬌嗓隱含哽咽。“他不許我靠近。”
勳伯自然瞭解她口中的“他”究竟是何方神聖,可他家少爺怎麽真捨得如此嬌滴滴的人兒做這些“粗活”?
“怎麽會這樣?你……得罪少爺啦?”不會吧,這樣水靈又聰明的女子,怎麽會犯這種錯?
“我也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麽,反正……反正他說了,不許我再出現在他面前,要你另外為我安排一份工作。”小臉突然仰起。“怎麽?少爺沒對你說嗎?”
“沒有啊!”勳伯露出一個了然的笑容。“看來少爺根本無心要你工作哩!”
漣漪可沒這麽樂觀。
“或許他忘了交代你。”她拿起抹布在手中玩弄,咕噥著。“勳伯,現在人家該怎麽辦?”
漣漪可不敢輕易去惹他,怕一個不小心弄巧成拙,那可會害到全家人的。
“先告訴我你們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我才好幫你拿主意。”勳伯決定先抓出事情的癥結所在,才好對症下藥。
“就是……”漣漪連忙將服侍石玄驍的經過說了一遍。
“哈哈哈——”勳怕還沒聽完,就已經笑得上氣不接下氣了。
“哼!勳伯,你不講道義,居然……居然恥笑我,人家又不是故意的,誰家母親會教閨女服侍男人穿衣的嘛!”就是出閣前,她娘也沒教過她要如何服侍男人穿衣啊!
當然,她就不信駱禦行捨得如此“奴役”她。
“呵呵,別誤會,我的小盟友,我不是在笑你,而是在笑少爺。”
“少爺?”水眸寫滿不解。
“看來我那少爺愛你愛得挺深哩。”
“勳伯。”漣漪臉蛋紅雲滿布,嬌嗔道。“你……你在胡扯些什麽呀!”
“有沒有胡扯,你看了就知道。”勳伯朝她使了個眼神。
漣漪順勢望去,才發現石玄驍和追夜竟朝他們走來,她尚未有所反應,勳伯已經開始發難了。
“小丫頭,我請你來是當菩薩的呀?連擦個欄杆也擦了老半天,那待會兒還有整楝房子要擦呢,你究竟要擦到何時?”那猶如響雷的聲音竟是出自勳伯口裏,他一臉憤怒地質問,毫不留情。
“勳……勳伯。”那怯懦的聲音中飽含了驚嚇和哽咽。
漣漪是真的被嚇了一大跳,她從來沒見過勳伯這麽凶的模樣,當然從小到大也沒人捨得在她面前大聲一句。
“勳伯?勳伯是你喊的嗎?叫我總管大人。”他一派神氣地道。
“是工總……總管大人,你別生氣,我馬上擦,馬上就擦好了。”漣漪冷靜下來後,自然就瞭解他在玩什麽把戲上刻配合,手腳勤快地火速擦拭著欄杆。
“快點、快點,手腳這麽慢吞吞的,不想吃飯啦?”
“要……要、要、要吃啊!”她緊張地面對他結巴的道。
“那還不快點擦,你停下來做什麽?“勳伯橫眉豎眼地問。
“和你講話呀!我娘說,講話的時候要看著對方,這樣才有禮貌。”漣漪正襟危坐地對著他道。
一旁的石玄驍和追夜稍愣,主仆倆差點失笑。
“你娘說?”勳伯完全不以為然。“這裏是我的地盤,我的話才是聖旨,快點擦,今天沒將整個分行的欄杆給擦乾淨,就不許你吃飯。”
“嘎?”漣漪傻愣愣地看著他。“不會吧!”
整個分行的欄杆很多耶!就算給她十天也擦不完啊!
“哼!”勳怕冷哼了聲。
像是看她很不順眼似的,勳伯伸腳用力一踢,將她腳邊的水桶給踢翻了,那桶髒汙的水立刻濺了漣漪一身。
“哎喲!勳……總管大人,你、你……”
漣漪話還沒說完,勳伯立刻將空了的水桶丟到她懷裏。
“還不快去打水,笨手笨腳的!”勳伯說完,立刻拂袖離去。
漣漪抱著水桶,一身狼狽。
眼眶一紅,可憐兮兮地邊落淚邊往井邊去,纖細的背影顯得楚楚可憐。
“太過分了,勳伯怎麽會突然轉性,他……他對下人一向很好啊!”向來不多話的追夜也看不下去了,急忙發難。
“或許……”石玄驍的臉上露出難解的表情。“或許那兩個人是在演戲給我看呢!”
他並非笨蛋,老忠仆那麽喜歡漣漪,會玩什麽把戲,他略猜得出一二。
只是她掉淚的楚楚模樣,也著實令他心疼。
“是……是嗎?”追夜看著那瘦弱的背影,不怎麽相信。“少主,他們為什麽要演戲給你看?”
“這……”
“你別忘了,若不是你劫持了漣漪姑娘,她現在早就成為堂堂駱王府的王妃了,王府的王妃和藥王堡的奴婢,身分懸殊,有如天壤之別,她何苦呢?”
王妃?想到她會成為別人的妻子,躺在另一個男人的懷裏曲意承歡,石玄驍不由得妒火中燒。
“她怕我對付她的家人。”石玄驍還是堅信自己。
“少主主客追夜放肆。”他分析道。“藥王堡固然可懼,但花家也不容小覷,不論是逢春堂、厲風鏢局還是駱王府,都不好對付。”
就是這樣,他們才遲遲不敢輕易行動,畢竟勝負就在轉眼之間,石玄驍不會去做沒把握的事。
“你這是長他們志氣,滅自己威風?”
“屬下不敢。”追夜誠惶誠恐地道,其實對這位少主,他是完全的心悅誠服。
“你……”
“藹—”突然井邊傳來一聲尖叫,打亂了他們主仆的談話。
下一瞬,石玄驍想也沒多想地立刻追上前去——
“少主。”追夜也想跟去,不料卻被一把抓祝
“人家談情說愛,你去湊什麽熱鬧啊?”揶揄的聲音揚起。
“勳伯?!”追夜瞠大眼看著背後的人。
這麽說來,石玄驍的確猜對了,他對少主人的睿智也越來越佩服了。
只是……既然明知是演戲,少主人何必那麽緊張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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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糟了,怎麽會掉進去呢?”漣漪慌張地朝井裏探頭探腦,並自言自語著。“那怎麽辦?我該怎麽辦?”
“什麽怎麽辦?”石玄驍忍不住介面問。
漣漪一看到他,眼神中散發出驚喜的光彩,嘴角展開一抹甜笑。“少爺……不對!”
她突然轉過頭去,不敢看他。
“漣漪,你在搞什麽鬼?”明明看到她甜美的笑容了,她怎麽又突然別過頭去?石玄驍氣急敗壞地問。
“少爺不想看到我,這是你說的啊!”
“我……”石玄驍在看到她後,整個情緒便已無法控制,只能被她牽著走。他惡聲惡氣地道:“是我主動來見你的,不算!”怎樣,他就是無賴。
“真的嗎?”她急忙別過頭來,甜美的笑容又重新回到她臉上。“少爺人真好。”
當然,他從來不認為自己是壞人,所以……不對,他可不是來跟她討論這些的,他只是想知道她剛剛究竟在鬼叫些什麽?
“你還沒回答我的話,你剛剛怎麽了?幹麽鬼吼鬼叫的?”他故意問。
“我……”似乎又想起了難題,漣漪小臉一黯,又轉過頭去探向井裏。“我打水的小木桶掉進井裏了,怎麽辦?那就無法打水去擦欄杆了。”
“笨!那你不會再去拿另一個來嗎?”連這也要教?
“可以嗎?可以拿另一個嗎?”沾著淚痕的小臉出現期待的神色。
“當然,沒人規定不行。”石玄驍很有耐心地道。
漣漪點點頭,立刻照著他的話去做,從旁邊又拿來了一個打水的小木桶。
“嘿——”
石玄驍看得瞠目結舌。“你……你在做什麽?”
“打水啊!”漣漪一本正經地回答,又探頭望向井裏。“耶!好奇怪,木桶又掉進井裏了,怎麽辦?”
“廢話,你將小木桶往井裏丟,它當然會掉進井裏啦!”這是很簡單的道理嘛。
“可是……可是我看周大嬸她們都是這麽做的,將木桶往井裏一拋,然後就有水了。“漣漪還是一本正經地回答,不覺得自己有錯。
石玄驍不得不承認,花刁真是會照顧女兒,也難怪養得她一身嬌貴,恐怕漣漪這輩子還沒拿過比筆還重的東西哩!
“我問你,那你剛剛的水哪里來的?”
“剛剛啊!”漣漪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是周大嬸拿來給我的,不過少爺別誤會,我……我真的有很努力在做事。”她強調。
“好吧,看在你這麽真心努力的分上,我教你。”
“真的嗎?少爺要教我打水。”漣漪笑眯眯地問。恐怕這大少爺一輩子也想不到會有幫人打水的一天吧!呵呵呵,有趣!
“沒錯,打水並非將木桶整個往井裏丟,你必須拉住另一頭的繩子,才能將水由井裏提起來,明白了吧!”少爺他也是手不動三寶的,怎可能當真紆尊降貴地去打水呢?小妮子顯然想太多了。
“喔!明白、明白。”漣漪連連點頭。
她重新又拿來一個木桶上次她聰明地抓住了另一頭的繩子,再將木桶往井裏拋——
“耶!我成功了,少爺,這次木桶沒掉進井裏了。”
看她笑得那麽開心,整個人像會發光似的,石玄驍的心也忍不住悸動。
“咳!很好,那現在將木桶給提上來,再把木桶裏的水倒進水桶裏,如此反覆,明白了嗎?”他清了清喉嚨,正襟危坐地道。
呵呵!石大少爺一定沒想到,自己竟然會有教導人如何打水的一天吧!
“是!少爺,我明白了。”漣漪臉上仍掛著甜美燦笑,她用力地拉動繩子。
拉呀拉地,石玄驍就這麽看著她整個人探進了井裏——
“小心!”
幸好他動作夠快,千鈞一髮之際,及時將這個差點被小小木桶拉進井裏的嬌弱女子給拉了上來,要不,後果可不堪設想了。
“你在做什麽?”石玄驍發現自己的怒火又藏不住了。
漣漪靠在他懷裏喘息,自己的衣裳剛剛被勳伯一桶水潑得髒兮兮的,正好可與他“分享”。
“哎喲,嚇死我了,真的嚇死我了,沒想到那桶水那麽重。少爺,我差點……差點掉進井裏了。”那嬌柔的嗓音中蘊涵飽受驚嚇的恐慌。
石玄驍的怒火頓時平息。“你沒事吧?”
“沒……沒事。”她離開他的懷抱,走向井邊。
“你做什麽?”石玄驍緊張地趕忙將她拉回來。
“怎麽辦?我這麽笨手笨腳的,一連讓三個木桶統統掉進井裏了,勳……不,總管大人他……他一定會罵死我了,怎麽辦?我該怎麽辦?”她咬著下唇,一副炫然欲泣的模樣。
說著、說著,水汪汪的眼眶開始泛紅,足以哭倒長城的淚水又開始紛落。
沒辦法,小美人兒還有一項特殊專長,就是淚腺發達得很哩!
“別……別哭。”王人兒在懷裏哭得如此傷心,即便是鐵石心腸,也不得不為她化為繞指柔。“他不敢罰你的。”
“可是……可是木桶都掉進井裏了,那別人要打水怎麽辦?而我……我也無法擦拭欄杆,我……嗚!我怎麽辦?”淚眼迷蒙,楚楚可憐的嬌姿顯得十分柔弱。
“算了,我幫你。”
“幫?怎麽幫?”她仰起淚痕末乾的小臉問。
“簡單,我到井裏去幫你拿回木桶,這不就成了?”只要佳人別再哭了,他什麽都願意做。
“真的嗎?少爺,你可以嗎?”漣漪懷疑地問。
居然敢懷疑他?這小丫頭真是太不識相了。
“你等著看。”石玄驍還是有點不放心。“不過別離井邊太近。”免得他拿回了木桶,還得到井裏去救人。
“嗯!”漣漪乖巧地點頭。
石玄驍輕功不錯,還果真為了她到井裏拿回了木桶。
“少爺好厲害喔!”漣漪總算破涕為笑了。“我再來提水。”
“不用了。”石玄驍可不想再到井裏撿木桶。“我來幫你吧!”
苦命的少爺三兩下便將她放在旁邊的水桶全注滿了水。
“少爺好棒喔!”漣漪的臉上寫滿崇拜。
呵呵!當然啦,他石玄驍不棒怎麽可能建立規模如此龐大的藥王堡?!
呃!藥王堡?!他是藥王堡的主人,外號還是“見死不救”耶,可是……他卻救了她,還為她下井去找木桶,甚至親自提了一大桶水?
天殺的!到底是哪個不要命的居然敢如此陷害他?讓他偉大的尊嚴一夕掃地。
“花漣漪——”他多想掐死這個罪魁禍首,可她竟仍是一臉的天真無邪。
“少爺,有什麽事嗎?”那嬌柔的嗓音,讓人發不起脾氣來。
“你現在又在做什麽?”
“抱木桶啊,我要回去擦欄杆。”漣漪用盡全身的力氣,可除了讓木桶裏的水潑灑出來外,怎麽也抱不起來。
石玄驍打定了主意,決計不再理她,不管她如何苦苦哀求——
“少爺,你可不可以幫………”
“不行!”他直接拒絕。“你是丫鬟,我是少爺,少爺可不是用來搬木桶,替你打水的。”你要搞清楚狀況啊!
看來他被她氣壞了,居然沒發現自己竟然跟一個小女子計較起這麽芝麻大小的事來,呵呵呵。
“不,少爺對我這麽好,我怎敢再麻煩少爺呢,”漣漪忽然撩起裙擺,往另一個方向跑。
“喂!你不工作去哪里啊?”
“我去找馬房的張三哥幫忙,他人很好喔,而且力氣很大,一定可以提得動水桶!少爺放心吧!”她甜甜一笑,說完正想走,不料卻被一把拉了回來。
一聽見她要去找別的男人幫忙,石玄驍就渾身不對勁,讓這麽纖柔可愛的女孩去找別的男人……太危險了!
“不用找別人,我幫你。”石玄驍無奈地抱起了木桶。“去哪兒?”
“少爺人真好,請跟我來。”漣漪臉上的笑容甜得宛如蜜糖。
他瞪了她一眼,又是這句,天知道他最討厭她說他好話了,那會有害他越陷越深的嫌疑。
漣漪全然不在意他的怒目相對,依舊恬柔地一笑,還抬手拿起懷裏的手絹幫他擦汗,邊閒聊似地問:“少爺,我衣服髒了。”
“難道要我幫你換?”如果她願意,他也沒意見啦!
“少爺別開我玩笑了。我是說我可以去換衣服……不行耶!”漣漪嬌俏的小臉突然黯下,歎了口氣。“這麽一來欄杆就擦不完,不擦完,我就沒飯吃了……”
橫了一眼她嬌俏的臉蛋,石玄驍努力地擠出一抹善良的表情問:“那你說該怎麼辦?”
怎麼辦啊?漣漪姑娘。”千萬、千萬別再惹火他。
天真無邪的小臉揚起。“少爺,你……你會幫我擦欄杆嗎?”
“別得寸進尺。”石玄驍咬牙切齒地警告。
“啊?”她努著唇。“算了,少爺,如果你不幫忙也沒關係,我可以請馬房的張二哥幫……”
“我幫你!”石玄驍下了這個結論。
天殺的!到底誰是主,誰是奴啊,
如果告訴人家他被一個嬌滴滴的小女子欺負了,有誰會同情他呢?唉!
相較於一張啞巴吃黃連的苦臉,小奴婢臉上的笑容可甜極了。見她水亮的眼眸偷偷轉呀轉的,就可以想像得到,以後這少爺可苦命嘍!
作者:
我是分身
時間:
2017-9-28 00:11:07
第六章
蘇州城裏近來茶餘飯後的焦點,都放在花家三姑娘漣漪身上。
好好一個新嫁娘,在眾人的祝福聲下出嫁,誰料到竟然在出城後立刻碰上歹徒,目前下落不明,令人不勝唏噓。
而自從漣漪失蹤後,整個花家也幾乎人仰馬翻,沒有人睡得好、吃得下,所有人的心總是懸念著那嬌美的人兒,擔心極了。
“都是爹啦,叫你讓我送漪出嫁,你怎麽也不肯,這下可好了,一直都找不到漪,嗚嗚!這怎……怎麽辦哪?”火雁第一千零八次抱怨著。
可惡的歹徒!要是讓姑娘她知道是誰幹的,鐵定將那人吊起來毒打、用火燒、用水淹,殺千刀、砍萬刀……無數暴力念頭從她腦袋裏一一滑過。
“你是個未出閣的女子,怎麽能由你來送嫁呢?荒唐!”花刁也是茶飯不思,四個女兒都是他的心肝寶貝,如今漣漪出事了,他的心情比誰都要難過。
“四姊,你也別怪爹了,都是我不好,是我沒好好保護三姊。”花祖兒對此感到萬分自責。
三姊漣漪是那麽的嬌貴,向來都是眾人捧在手心上呵護的,如今落入歹人之手,不知道她會受怎樣的苦。都是他這個做弟弟的沒用,保護不了她。
“不!是我不好。”遇上賊寇,我應該當機立斷,派人將漪妹守護得滴水不露,而不是去計較那些財物,如果漪妹真的發生了意外,我會無法原諒自己。”駱禦行痛苦地自責著。
這些日子以來,他一直親自領人四處搜尋,整個人狠狠瘦了一大圈。可不管他再怎樣努力,還是找不到漣漪二心中不斷掠過一大堆壞念頭,他甚至還領人到如意寺後山的山谷下去找過,幸好沒找到有人失足的線索,不過也夠讓他心驚膽跳了。
“不!是我的錯,我應該親自送女兒出閣的,沒將漣漪兒親自送到長安,看她開開心心地嫁人,我這做母親的怎麽能夠安心地在家裏坐著呢?唉!我苦命的漣漪兒。”若早知道會發生這種事,鳳小邪就是拚了命也要親自護送女兒。
“都是我的錯,我……”武逢也想來搭一腳自責,卻被另一個人給打斷了。
“你們都別自責了。”冰心算是其中較為冷靜的。“現在最要緊的是,找出漣漪,而不是在這裏唉聲歎氣。祖兒,你有沒有什麽好辦法?”
花祖兒畢竟年紀還小,漣漪在他的守護下丟了,他整個人幾乎被嚇壞,早已六神無主了,哪里還想得出什麽辦法來?
“唉!如果我不去護那趟鑣就好了。”又出現了一個自責的人,正是花家的大姑爺厲千孤。
“那怎麽能怪你,你是為了災民著想啊!”風箏自然是站在自己丈夫這邊的。
“災民?”花祖兒突然嗅出了一點古怪的味道。
“怎麽了?祖兒,你有法子嗎?”眾人一看他的樣子,就知道這聰明的孩子一定是想到了什麽好法子,全都豎直了耳朵。
“法子是沒想出來,不過……”花祖兒停頓了一下才道:“你們難道不覺得奇怪嗎?藥王石玄驍,外號‘見死不救’,可他卻願意出錢出力,尤其還選在三姊出閣的前夕,指名要大姊夫親自護鑣,這不奇怪嗎?”
“是啊!前一陣子藥王堡還不肯將藥賣給我們逢春堂,害得我們無法跟鄉親交代,只能四處調用三件事相信大家都還記得吧!”冰心提出另一個疑點。
眾人同意地點點頭。
“那大嫂的意思是——石玄驍劫走了漪妹。”駱禦行很高興總算理出了頭緒來。“我這就上藥王堡去要人。”
“別衝動。”花祖兒連忙將人給拉祝“藥王堡雖不是龍潭虎穴,可也不是人人可闖的。再說,石玄驍有什麽理由綁走三姊呢?”
是啊!沒理由的,雙方毫無過節,石玄驍放著好好的日子不過,幹麽去犯這種殺頭死罪?
“我倒是想到一個人,一定可以替我們找出漣漪妹妹的下落。”厲千孤沈吟了一會兒後,突然開口道。
“誰?”眾人滿懷希望地望著他。
“萬事通黑似仙。”
此話一出,所有人立即讚賞地大叫。
“對啊!這些日子忙壞了,竟然忘了這號大人物。”
黑似仙這位元萬事通,消息一把抓,而且嗜錢如命,只要有錢,萬事好辦。
“但是黑似仙的行蹤也難測……”鳳小邪突然擊掌,開心地道:“禦行,你那位耿叔不是曾找過黑似仙幫忙嗎?那他一定也有辦法找出漣漪兒吧!”
當初黑似仙曾幫忙找過駱禦行的長兄離江的下落,可見他實力不凡,並非爾爾人物!
“岳母大人,實不相瞞,小婿早就想過要找黑似仙幫忙,所以曾傳訊讓耿叔替我找人,希望有好消息後再通知你們,但是耿叔他……他一直找不到黑似仙,他也沒辦法。”駱禦行歎了口氣道。
線索到這裏又堵死了,眾人再度唉聲歎氣。
“不要緊,可以直接到藥王堡去找人。”厲千孤又燃起一線生機道。
“對啊!黑似仙可是石玄驍的結拜兄弟,咱們直接到藥王堡請石玄驍幫忙傳話給黑似仙,再讓黑似仙幫我們找人,這麽一來,不管是誰擄走漪的,事情都能很快水落石出。”火雁對江湖的小道消息和傳聞都非常有興趣,所以甚為瞭解。
“真的嗎?黑似仙是石玄驍的結拜兄弟?”不知情者好奇著。
“是啊!他們正是江湖人稱‘流陽四少’的其中兩位。”火雁姑娘總算有一點強過他人的了,雖然是八卦,可也讓她忍不住得意起來。
“他們就是‘流陽四少’?!”鳳小邪已經許久不曾涉足江湖了,可也聽過這個名號。
火雁點點頭,於是慢慢地為眾人解說——
流陽四少,顧名思義有四位,依序是:藥王石玄驍,神偷晏上熙,萬事通黑似仙和逍遙 公子解君遙。
藥王石玄驍,為人正邪難辨,大約六、七年前才竄起,白手建立藥王堡。
藥王堡有自己種植藥材的土地,因為每個地方的氣候和土壤都不盡相同,故幾乎在各地都有其據點。另外他們還有自己采藥的馬隊!不必擔心有人敢從中剝削,因此勢力也一天天拓展開來。雖不至於壟斷整個藥材市場,可也不容小覷。
神偷晏上熙,偷騙天下無敵手,性喜玩鬧;越是有挑戰性的,越想去嘗試。他有一身厲害的輕功,放眼天下無人可及。因此不管他想要什麽,總能手到擒來,連皇宮裏的侍衛也拿他沒轍。幸好此人並非大奸大惡之徒,還懂得拿捏分寸。
萬事通黑似仙,此人行蹤詭譎,做事全憑一己喜樂,不過既然敢自稱為“萬事通”,自然各種消息一把抓。在他眼中,天下間能算是“秘密”的事屈指可數,端看他願不願意說出罷了。
另外,他嗜財如命,還是個標準的守財奴,如果你想從他嘴裏挖出答案來,最好準備足夠的金錢,恭候他的大駕便是。
說到這裏,火雁突然停頓了下來。
“不是還有一個逍遙 公子嗎?怎麽不說了?”風箏好奇地問。
火雁看眾人興致勃勃的樣子,只好繼續說下去。
“其實逍遙 公子解君遙……這個人就無啥奇特了,既沒有厲害的輕功,也沒有輝煌戰績——當然,如果他走到哪里,總有一大群鶯鶯燕燕黏著也算戰績的話——”火雁的語氣不像之前在說其他三位那般帶著尊崇,反而是嗤之以鼻。“聽說他長得面如冠王,氣質斐然,隨便一笑就能收服數顆少女芳心……哎!就是愛賣笑的男人啦!不過他總愛自命風流瀟灑,出手闊綽,嘖!真是標準的敗家子一個,幸好逍遙山莊的實力也夠強,要不然早晚讓他給敗光。”
“火雁,他得罪過你啊?要不然你為什麽這麽說?”冰心好笑地問。
“呸!本姑娘才沒那麽倒楣呢!”人家她眼光可高了,才不會去喜歡一隻花蝴蝶呢!
眾人忍不住搖頭,說人家是自命風流的敗家子,那她自己又好到哪里去呢?
“對了,那麽他們又為何叫‘流陽四少’?”風箏好奇地問。
“這個呀,因為他們四人是在杭州流陽樓裏當眾結拜的,所以江湖上的人就稱他們為‘流陽四少’啦。”火雁話鋒一轉,又道:“其實也有人私底下稱他們為‘四怪’,因為他們的性子都很古怪。這麽說起來,那個解君遙好像還正常了一點點。”
經過火雁這麽詳細解說後,大家總算瞭解他們之間的關係。
“既然去藥王堡是勢在必行,那誰去比較妥當?”花刁詢問。
“我去,讓我去。”駱禦行自告奮勇地道。
“還是讓我去吧!我與石玄驍有幾分交情在,相信他不致為難我。”厲千孤道出這個事實。
眾人立刻點頭附和,畢竟火雁說了,這位石大當家的性情難測呀,他們可不想隨便弄斷這條線索哩。
***************
隔天,厲千孤立刻帶著妻子到藥王堡的蘇州分行去拜會。
“呵呵呵!厲兄,真是難得啊!貴客大駕光臨,有失遠迎、有失遠迎。”石玄驍似乎早已料到他們會有此舉,因此並不意外,一派氣定神閑。
“客氣了。”厲千孤介紹道:“石兄,這是拙荊。風箏,這位就是藥王堡的石大當家。”
“石堡主!”風箏拱手道。
“噢!原來是厲大嫂。”石玄驍對她的態度顯然有些冷淡。“你們夫妻倆如此大駕光臨寒舍,不知有何指教。”
風箏並不以為意,她一心懸念著妹妹的下落。
“石堡主,無事不登貴寶殿,今日前來,是為了我三妹漣漪,請你幫幫忙。”風箏真摯地直接道,毫不拐彎抹角。
好個真性情的女子,這麽直接又率真的態度,當場便給了石玄驍一個不錯的印象。
“厲嫂子客氣了,我也聽說花三姑娘花轎被劫一事,實感遺憾。不知道石某右何能效勞之處?”石玄驍喝了口茶,仍舊一派自然。
風箏單純,開始相信對方是無辜的,可惜厲千孤並不這麽想。
“實不相瞞,我們一直找不到我那三姨子的下落,想找黑似仙黑三爺幫忙,又不知該去何處尋才好,所以才希望石當家可以幫厲某這個忙,厲某必當感激不荊”
黑似仙在“流陽四少”中排第三,故又稱“黑三爺”。
“原來是為了這件事而來。”石玄驍豪爽地點頭。“厲兄太客氣了。沒問題,我會轉告黑子,替你們尋找三姑娘的下落。”
“黑子”是他們幾個結拜兄弟對黑似仙的稱呼。
“那我們夫婦倆就先在此謝過了。”風箏喜出望外地道,她真沒想到事情會如此順利,看來這個石玄驍為人挺和善的,不像火雁說得那樣刁鑽嘛!
厲千孤忍不住含笑搖頭,江湖人往往都是說一套、做一套,可顯然他的小妻子認不清狀況,還是一樣單純啊!
突然,他警覺地眉頭一挑,和石玄驍眼神相對,心中立刻有了個底。
“那我們先走一步,石兄若有消息,煩請儘快回覆。”厲千孤臨走前,還不忘提醒。“當然,只要找到我三姨子,在下必會‘重金酬謝’。”他強調著。
“是,石某一定代為轉達。”石玄驍表面上含笑,可心裏卻暗自警惕,這個厲千孤實在不容小覷。“我送你們。”
“石兄請留步,一切麻煩你了。”厲千孤說完,立刻帶著妻子離去。
“好的,追夜,替我送客。”
直到厲家夫婦走遠,石玄驍臉上的笑容才斂起。
“還不出來。”他沈聲一喊。
突然上個銀影一飄上個高大俊武的男人立刻走近他身邊,也不等主人同意,逕自挑了張椅子坐,喝起茶來。
“那個厲千孤果然厲害上然發現我了。”來人正是黑似仙。“老大,現在乍麽辦?”
“什麽怎麽辦?”石玄驍閒適地問。
“那位花三姑娘明明在你手上,我去哪里再找個三姑娘給人家?”黑似仙實在很不滿意他如此顧左右而言他。
要知道,花漣漪的身價不凡耶!左有娘家逢春堂可靠,右有大姊夫的厲風鏢局撐腰,更別提她那准夫家駱王府了……這些大門大戶堆起來,他彷佛看到成堆成塔的金銀財寶在眼前晃。
老天!用金塊壓死他吧!他很願意的。
“你可以去舉發我,將花漣漪送回去。”石玄驍直言道。
黑似仙又更不滿了,一張俊臉氣得差點沒扭曲變形。
“老大,如果不是為了你,我又何必躲著駱王府和花家的人?”他好辛苦耶!如果不是看在兄弟情誼的分上,他哪肯放過這大好的賺錢機會?
“開玩笑而已,何必認真。”石玄驍的臉上總算又有笑容了。
其實能看到花家人急如熱鍋上的螞蟻,就足以令他開心好久了。
“老大,你還笑得出來,他們會找上這裏,就表示已經慢慢找到線頭了。”只要他們一抽絲剝繭,不難想到這幕後的黑手是誰。
唉!藥王堡對上逢春堂並不可怕,但是再加上厲風鏢局和駱王府,勝負可就很難說了。
“線頭?你們在談什麽線頭?”外頭突然跑進了一個高挑美麗的女子,眨動著一雙好奇的眼眸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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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黑似仙搖搖頭,立刻閃到一邊去,他最怕這番女了。
“誰讓你來的?”石玄驍顯然也不喜歡這不速之客。
饒明月正是他義父饒鴻之女,也算是他的義妹,他們父女倆一直住在姑蘇的藥王總堡裏。
這個義妹美則美矣,可惜被義父給寵壞了。自恃外表有幾分姿色,再加上父親的寵愛,養得她一身高傲,對所有人都頤指氣使的。雖然在他面前有所忌憚,但那副驕蠻模樣,任誰看了都受不了。
“玄驍哥,你這是什麽態度?我好歹也是你的未婚妻,你怎麽能這樣對我?”饒明月不滿地質問。
“未婚妻?”他可從來沒答應,只是他們父女倆自己一頭熱。石玄驍不客氣地問:“如果沒事就滾回去,我很忙。”
“玄驍哥——”饒明月知道自己所喜歡的男人和其他人不同,趕忙放下身段,露出討好的表情。“怎麽生氣了?其實……其實我只是來看看你而已。”
“是嗎?”黑似仙擠眉弄眼地問。
饒大姑娘丟來狠狠的一眼,回過頭去面對心上人時,又是一派的溫柔。
“是爹要我來看你的,他要我問你,為什麽不按照計畫殺了花漣漪?停賣藥材給逢春堂,還有……”
“你羅嗉完了沒有?”石玄驍按捺下脾氣問。
“哎呀!我是為你好耶,你居然敢嫌我羅唆?”饒明月大小姐的脾氣又上來了
“若不是我在爹面前替你美言,爹一定會處罰你的。”她爹可是出了名的嚴苛!
他寧願受罰,也不要聽她羅哩叭唆。
“我的事我自己會做,用不著你替我擔心。”
“石玄驍,你……你好啊,看我爹不在,就欺負我。”饒明月氣憤地抗議。
“是你不知好歹。”
“你……”饒明月無法忍受地大嚷。“可惡!我這就回去找我爹,要他來和你理論,哼!”
“饒姑娘慢走啊,小心別跌倒了。”黑似仙好開心,他這位結拜大哥總算受不了這番女,出招了。
“死黑子,誰要你多……哎喲!”饒明月大嚷。
她氣衝衝的,只顧著和黑似仙鬥嘴,也不看路,一轉身便和來人撞成一團——
“可惡!到底是哪個不長眼的死人,居然敢來撞本姑娘。”饒明月先下口為強地質問。
“對……對不起。”嬌懦的聲音揚起。漣漪也沒想到竟然會被撞,跌得全身酸痛,可見撞擊力有多強。
“哇!老天,哪里來的天仙美人兒?”黑似仙在看清漣漪的容貌後,立刻跑上前去扶起她。“沒摔傷吧!你……”
突然美人兒易手,原來被石玄驍拉走了。
“誰准你隨便進出大廳的?”語氣雖然有點沖,但是拉起她的力道卻是十分輕柔,彷佛怕碰壞她似的。
“我……我是……”
饒明月一雙眼睛都快凸出來了,她一向認為自己的美麗天下無雙,當然所有男人都得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沒被她迷惑的男人,全都屬於沒眼光的,譬如石玄驍的其他三個結拜兄弟。
可她怎麽也沒想到,天底下竟然還有人比她美,呃,不!可以跟她……相提並論?
尤其在看到心上人竟然不理會她是否摔傷,反而眼睛全繞著那狐狸精轉時,饒明月更加氣得急怒攻心。
“她是誰?她到底是哪里跑來的野女人?石玄驍,你最好給我說清楚。”沒人扶,算了,姑娘她自立自強爬起來。
饒明月的第一個動作,就是將漣漪給推到天邊海角去,讓她無法施展媚術迷惑她的“未婚夫”。
“哎——”嬌柔的人兒哪受得了她這麽一推,整個人又跌向門檻去了。
“小心。”黑似仙就站在旁邊,正好撿個現成便宜。
“謝謝。”漣漪感激地道。
石玄驍肚裏的無名火頓時冒得三丈高,推開了眼前礙眼的饒明月,直接命令道:“花漣漪,還不快回答我的問題。”
漣漪一聽見他的怒吼,無辜的水眸一眨,趕緊回答道:“我聽說我大姊和姊夫來過,所以來看看。”
“怎麽?你想要跟厲千孤和花風箏回去?”石玄驍突然心頭更不舒服了,他根本不想放她走。
“什麽?她……她就是花漣漪?”饒明月更生氣了,她當機立斷的由懷裏抽出了一把匕首,往她心窩刺去。
“危險!”黑似仙正想再度英雄救美,誰知道還是慢了一步。
石玄驍立刻將漣漪攬人懷裏,並且一腳踢掉了饒明月手中的匕首。
“你在做什麽?”他這回的怒火是對準饒明月發的。
“我……”饒明月被他嚴肅的態度給嚇住了,不由得也心驚膽跳。“我替你殺……殺了她呀!”
“雞婆!別再讓我發現你擅自行動,否則我不會輕饒你。”石玄驍說完,才對著懷中驚甫未定的人兒問:“沒事吧!”
“沒……少爺,我沒事,謝謝你。”漣漪嬌柔的嗓音,十分撩人。
“那就好。”石玄驍在看到其他人懷疑的目光後,趕緊將她放開,清了清喉嚨問:“咳!告訴我,聽見你姊姊、姊夫來,你心裏的想法是什麽。”
“我……我想回家。”漣漪據實以告。
“不行,就算要讓她回去,也絕對不能如此完好無缺地走。”饒明月大叫著。少說也要讓漣漪變殘廢,看誰還會要一個殘廢美人。
不過沒人理她。
“哦!說說看,我有什麽理由放你走?”石玄驍倒想聽聽她的想法,同時弄清楚她的盤算。
他不是不曾懷疑過,這樣一個有著美好前程的准王妃,為何會甘心在他的藥王堡裏當個小奴婢,這絕對不是只因為‘怕他對她家人實行復仇’這麽單純的理由而已。
“我想回去告訴我爹娘所有的實情,並告訴他們,我……我是自願留在藥王堡裏,聽候你差遣的。”漣漪一臉真摯地道。
“你以為他們會同意?”這小女子的腦袋裏究竟在想些什麽,石玄驍真是越來越摸不透。
“會的,我爹娘疼我,他們從來就不曾反對過我什麽。”漣漪天真樂觀地道。
“不會吧,你這麽一個嬌滴滴的人兒,別說為奴了,就是擦個桌子都讓人心疼,你爹娘不會同意的。“黑似仙說出自己的看法。
“哼,玄驍哥,你別讓她的花言巧語給騙了,她根本就是怕死,你絕對不能放她回去,讓逢春堂有所準備。”饒明月提出自己的見解。
“不!少爺,你該讓她回去說出一切的。”剛走進門的勳伯提供意見。
“勳伯,你有什麽意見?”石玄驍倒想聽聽這老頭兒究竟想玩什麽把戲。
“呵呵!少爺,你這麽聰明,其實你仔細一想就會知道,花刁和鳳小邪的弱點並不在逢春堂,所以就算逢春堂關門了,他們頂多是四處懸壺濟世而已,並無差別。可自己的兒女若受了傷,就非同小可了,做父母都會很心疼的,你說是嗎?”
“沒錯!”石玄驍點頭同意。
“那如果鳳小邪知道自己驕寵的女兒,必須在仇家的地盤上為奴為婢,還不知會受多少苦,整天提心吊膽的,那豈不是比殺了她還要令她痛苦萬倍。”
“總管大人,你……你說的真有道理。”漣漪突然也露出一臉考慮的模樣。
石玄驍沈吟了一會兒,沒人知道他究竟在想些什麽。
“少爺,如何呀?”勳伯眯眯笑著問。
石玄驍露出神秘的一笑,詢問道:“花漣漪,我能相信你會回來嗎?”
“嗯!”漣漪肯定地點頭。“少爺,我只是不想讓我家人擔憂而已,但你相信我,我一定會再回來的。”
因為這裏有他,當然也一定要有她。
“好,那你走吧!”石玄驍這個決定,讓人意外。“黑子,你替我護送她回去。”
“玄驍哥,你怎麽能……”饒明月簡直無法置信。
“喔!沒問題,老大,我一定會將事情辦得很完美。”黑似仙開心極了。
這下子撿到了,既能賺錢,又有美人作伴,老大果然是老大,對他真好。
“漣漪姑娘,去準備一下,我送你回家吧!”黑似仙早看出這位小美人與他老大之間的暗潮洶湧,自然是不敢放肆,態度恭敬很多。
看著他們離去的背影,饒明月差點跳腳。
“玄驍哥,你這樣做一定會後悔的,她不會回來了。”她尖叫。
“她不回來不是更好嗎?”石玄驍若有所指的丟給她這句話,轉頭就走。
不!她會回來的,如果她想走,在如意寺時多得是機會。但她沒有,所以他堅信她會回來的。
只是……究竟為什麽呢?她為什麽肯如此紆尊降貴,石玄驍還是想不透,就像想不透自己為何總是那麽在乎她的一舉一動。
“她不回來……不是更好嗎?”饒明月玩味著這句話。
是啊!如果花漣漪不回來的話,那對她來說倒是個好消息耶,畢竟漣漪是個美女,放在石玄驍身邊太不安全了。
“嗯!那她還是別回來好了。”饒明月下了這個結論。
勳伯看了她一眼,有點同情。
這個女人是夠美,但是不長腦袋,也難怪石玄驍看不上她!可憐喲!還是花家那嬌滴滴的小姑娘了得。
啊!看來有場好戲看了,他得去買幾包瓜子,抓把矮凳,選個好位置嘍工
作者:
我是分身
時間:
2017-9-28 00:11:22
第七章
“我來了——”放肆爽朗的聲音,不客氣地在花家門外響起。
這並不尋常。一來這聲音很陌生,二來從那聲音中可以多少聽得出來人是個練家子啊,難道此人是來踢館的?
不一會兒,整個花家開始騷動,幾乎所有人都跑出來一探究竟了——
“哇——”跑在最前頭的火雁率先大叫。“是……是漪!”
而後,像是感染似的,每個人都瞠大了眼,跟著大嚷起來。
“三姑娘回來了,三姑娘回來了……”
“漪!我好想你喔!”火雁往前一撲,沒想到卻撲了個空。她抬頭不懷好意地看著那礙事的傢伙,這才發現一個高大俊武的帥哥就站在面前,似笑非笑地看著她。“大膽狂徒,原來你就是綁走我家漣漪的兇手,看招!”
管他帥哥醜男,她花火雁可不是見色忘姊、沒心少肺的人,自然得先將他擒下再說。
“且慢!”黑似仙真沒想到眼前這個充滿英氣的小美人,竟會如此衝動。
“你還有什麽話說?”火雁也不是不好商量的人,只要他的理由可以說服她。
黑似仙露出一抹精明的微笑,伸出手來。
“先給我一千兩,找我打架另計。”
嘿嘿!他如此“辛苦”地護送花三姑娘回家,報酬絕對不能不收。
“啥?”火雁生平從沒聽過這等奇怪的事,不由得傻了眼。
“雁,他是黑似仙,黑三爺,是他送我回來的。”漣漪溫柔的嗓音適時地揚起,解除了她的疑惑。可想都沒想過這位黑三爺這麽狠,索費如此一局昂。
“原來是黑三爺,請進、請進。”花刁在看到女兒平安歸來後,心裏感動得不得了。“多謝你送小女回來,感激不盡,一千兩沒問題,而且你一定要留下來,讓老夫好好招待一番。”
再多的錢財,也比不上他如花似玉的女兒,值得,太值得了!
“既然花神醫這麽客氣,那黑某便恭敬不如從命嘍!”反正還要送漣漪回藥王堡,就在這裏白吃白喝好了,不過錢可是要照拿。
兩個人就這麽被迎進了花家。
而幾個姊妹丫鬟等已經喜極而泣地圍著漣漪嘰嘰喳喳起來——
“我的漣漪兒,你沒事吧!那些壞人有沒有欺負你,快告訴娘,娘一定替你報仇。”鳳小邪再度拿出她巾幗不讓鬚眉的氣概。
“漣漪,快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麽事,你不要緊吧!”娘家出事,風箏也一直守在這裏等消息,總算是皇天不負苦心人。
“小姐,都是我不好,是我沒好好照顧你。”丫鬟月季早已經拉著漣漪的袖子哭得雙眼紅腫了。
“是啊!漪,快告訴我們那壞人是誰,我……”火雁還沒說完,立刻被打斷。
”你們別一直逼問,先讓漣漪歇息會兒吧!”冰心含笑地斟了杯茶給漣漪,並讓她坐下休息。
“謝謝二姊。”有這麽多人關心她,漣漪好感動。
自己真是太不應該了,竟然只顧著兒女私情。
“對不起上大家為我擔心了。”漣漪眼眶有些紅,語氣哽咽地道。
這梨花帶雨之姿,更讓大家心疼了。
“漣漪兒,快告訴娘,你受委屈了嗎?”鳳小邪一改剛剛逼問的語氣,柔聲問道。
“娘,我很好。”漣漪遲疑了一會兒才道:“幸好……幸好是石少爺救了我,要不然後果可不堪設想了。”
“噗——”剛捧起茶喝了一口的黑似仙差點沒給嗆死,老天爺!這謊,撒大了吧0咳咳咳……”
“黑三爺,你怎麽了?”眾人關心地問。
“咳!沒……我沒事,喝茶,真是好茶啊!”黑似仙捧茶猛喝,但一雙好奇的黑瞳直盯著漣漪清麗的臉蛋。
“漣漪,你繼續說,到底是哪位石少爺救了你,咱們一定要好好感謝他才行。”風箏催促道。
“是藥王堡的石玄驍,石少爺。”漣漪也沒說錯呀!石玄驍的確是將她從流寇的手裏給“救”下來的。
“真的嗎?是石玄驍救了你?”剛進門的花祖兒懷疑地問。
緊跟著厲千孤、離江和駱禦行等出門搜尋漣漪下落的人也陸續走進,原來是機靈的家丁早已出去將三姑娘回家的消息告知眾人了。
“沒錯,這些日子,我……我都住在藥王堡裏。”漣漪不敢看駱禦行深情的眼眸,兩人間的緣分太淺薄,她也無能為力,只好辜負他了。
“是嗎?那為什麽?你為什麽不回來?”駱禦行急忙上前問:“是石玄驍不肯放你走?是這樣嗎?”
應該吧!漣漪一這麽美、又這麽好,任誰看了誰都不會願意放走她的吧。
“不,不是他強留我,是我自願留下來,當他的奴婢。”
漣漪這話一出口,便讓所有的人都倒抽了口氣。
“奴婢?!”
火雁率先發難。“我的天啊!那人怎麽這麽殘忍,沒看見你這麽嬌弱,我……我非去找他算帳不可。”
“雁!”漣漪及時拉住了她。“我說了是我自願的。”
“他救了你,我們自然很感激,就算他要奴要婢,我也可以找十個百個送他,你何必這麽委屈自己?”駱禦行簡直心疼到了極點。
“是阿是啊,如果他要奴婢,就讓月季去服侍他就行了,小姐千金貴體,你怎麽能受這種委屈呢?”月季更加傷心了。
漣漪握了握月季的手,搖搖頭。“我是在替娘贖罪,這根本不算委屈。”
“什麽?”眾人的目光又看向了鳳小邪。
“我……贖罪?贖什麽罪啊?漣漪兒,我……我犯了什麽罪,要你去贖?”鳳小邪哭喪著臉,尤其面對丈夫懷疑的眼神,更讓她覺得難受。
“娘,你記不記得,在二十多年前,你曾經在蕪山殺了一對姓石的夫婦?”漣漪提醒道。
“二……二十多年前?都那麽久了,我哪里還記……”鳳小邪眼眸一轉,突然大叫。“你說的是那個沒天良的盜賊——石恨夫婦嗎?”
“正是。”
“喝!那石恨夫妻倆喪盡天良,搶奪財物,毫不留情,我殺了他們是在為民除害,何錯之有?”鳳小邪對這些邪佞之輩,根本就很厭惡,印象自然深刻了。“如果石玄驍真是他們的兒子的話,那他就該為自己父母的所作所為感到慚愧,而不是胡亂指責別人的不是。”
“娘,可是當時石家夫婦早已決定金盆洗手,而且也擬好計畫,準備為自己曾犯下的過錯贖罪了。”漣漪辯解道。
“笑死人了,那些奸詐小人怎麽可能會有收山的一天,我看你根本就是被石玄驍給騙了。”鳳小邪氣憤地道。
“娘,人誰無過,難道壞人就不能有回頭的一天嗎?”漣漪懷疑地問。
“這……”
“就算石家夫婦有錯,可石玄驍當時還小,他沒過錯吧!”漣漪有些心酸地道。“可他卻因為您,註定了一生都將無父無母,成為一個孤兒,你能說自己完全沒責任嗎?”
“我……”鳳小邪一心只想為民除害,她根本沒想過壞人也會有變好的一天,也沒想過壞人會有子有女,而那些孩子,卻得為他們父母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
“唉!真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花刁聽完事情始末,歎息道。
“老頭子。”鳳小邪也沒想到自己的過錯竟然會禍延子孫,讓心愛的女兒去受罪,她好不舍呀!
這麽看來,就算石玄驍真的救了漣漪,那也是別有用心,根本居心不良。
“我該怎麽辦?”鳳小邪投入丈夫懷裏,無措地問。
其實她也曾懊悔自己年輕不懂事,犯了不少錯。這些年來她一面幫助丈夫經營逢春堂,濟世救人;另一方面也時常往廟宇跑,希望能夠減輕自己年少輕狂時所犯下的罪孽,然而她還是躲不過。
“娘,對不起,讓你難過了。”漣漪歉疚地道。
“不,是娘對不起你,漣漪兒,如果石玄驍心有不甘,就叫他沖著娘來好了,娘不許他為難你。”鳳小邪不平地道。
漣漪搖搖頭。“太慢了。”
“慢?”眾人不解這句話中的涵義。
“我……我喜歡石玄驍!”漣漪這句話宛如火力十足的爆竹,在眾人間炸開。
尤其是駱禦行,他幾乎被炸得體無完膚。
“漪妹,你……你說什麽?”他倒抽了口氣,幾乎無法承受。
“禦行哥,我能跟你私下談談嗎?”漣漪知道,該是將事情攤開來的時候了。
*****************
“為什麽?為什麽你會說出那樣的話來?你不是真心的,你……你不是真心喜歡他的!”駱禦行面對著滿園裏的花草蝴蝶,痛苦地問道。
此刻兩人正在漣漪的“漪居”花園裏。原本早該成為夫妻的兩人,沒想到命運捉弄,竟然變成如此,駱禦行的難受可想而知。
“對不起,都是我不好,是我負了你。”漣漪聲聲自責,叫人不忍。
駱禦行回過頭來,想輕擁住她。
漣漪卻急急地後退,讓他落了空。
“對不起。”看到他絕望的眼神,漣漪也很難過。
“別一直跟我道歉,我不需要你的道歉,我……我只想知道事實的真相,為什麽你會做出這樣的決定,寧願當他的奴婢,也不願意成為我的王妃?”駱禦行急忙道。“如果你是想替你母親贖罪,並不需要用這種方法,看石玄驍要什麽,就是傾家蕩產我也在所不惜,只要你在我身邊就好。”
“禦行哥,你對我還是像以前一樣好。”要換做別的男人,恐怕只會顧著質疑她的貞潔吧!漣漪不得不感動。“我們真不該相遇的,如果不是我,你就不會這麽痛苦了,都是我不好。”
“不,是我不好,如果我好好保護你,不一讓壞人搶走你的話,石玄驍也不會有機會救你,你們兩個就不會見面了。”
漣漪輕搖頭。“禦行哥,我並不想欺騙你,其實……其實早在三年前,我就見過他了。”。
“什麽?”
“我是在如意寺後山的竹林遇見他的,沒想到……沒想到三年後又會再度見面。”
“原來你執意繞到如意寺,是因為他?”這下他全明白了,也心碎了。
“不是的,原本我告訴我自己,只要離開那裏後,我從此以後就是駱家婦,我會好好守著你的,可是我真的沒想到……禦行哥,我真的很對不起你。”漣漪忍不住淚眼汪汪,俏臉梨花帶雨。
駱禦行還是捨不得她哭泣,他無法責怪她,畢竟真的是自己護衛無力,要不然像漣漪這麽好的女子,她絕對不可能對不起他的。
“漣漪,你別哭。”他勸著。
可她的眼淚還是像斷線珍珠般,不停紛落。
“嗚!我讓你這麽痛苦,是我不對,我怎麽可以這樣對待一個對我這麽好的人?禦行哥,你打我罵我吧,像我這種不知好歹的女人,不值得你如此的深情和關心。﹂
“不,你不是,我知道你的痛苦並不比我淺。”駱禦行一心只想安慰她,至於自己的傷,就留著慢慢療吧0石玄驍視你為仇人之女,他一定對你不好,愛上他,你豈不是比我更痛苦?”
“我的痛苦是咎由自取,不值得同情。”
“你怎麽能這麽不愛惜自己?你知道嗎?所有的人都視你為寶,石玄驍不應該例外。”駱禦行為她打抱不平。
如果她不是真愛石玄驍,也不會執意這麽做,更不會像此刻一樣哭得如此傷心,他知道自己全無希望了。
“是嗎?我有這麽好嗎?”
“當然!”
“我……我和他就順其自然吧,我也不敢奢望強求。倒是你,我該如何補償你,我傷你這麽深,你恨不恨我?”漣漪抬起灑滿淚花的嬌嫩臉蛋問。
他連連搖頭,真心道:“不,我怎麽會恨你?我……我只希望你快樂。”
“快樂?我會有嗎?”她懷疑反問。
駱禦行竟有種同是天涯淪落人的感覺,他們都一樣可憐,得不到真愛。自己是個堂堂大丈夫,受點傷無所謂,但是這麽個柔弱女子,她怎麽承受得起?
“當然,別擔心,石玄驍一定會發現你的好,他會珍惜你的。”
多好的男人啊,自己都受了重傷,卻仍惦著要安慰她,漣漪覺得自己好幸運,能夠遇到如此善良的男人。
“我不擔心自己,我擔心的是你。”她真摯地道。“我知道你對我用情很深,而我害你沒了新娘,怎麽辦?你如果從此一蹶不振,那我……我這紅顏禍水二是罪大惡極。”
駱禦行也好感動,她會如此為他擔心,可見得她心裏一定還有他。
但除卻巫山不是雲,除了她,他誰也不想要了。
只是這麽一來,她必定會更加難過。石玄驍都困擾著她,讓她痛苦了,如果白己再不能體諒她,那不是想置她於死嗎?!
“放心吧!”駱禦行努力擠出一抹笑。“大丈夫何患無妻?想成為王妃的女人比比皆是,你不用替我擔心。”
“真的嗎?”她哽咽地問。
“當然……當然是真的啊!你只需要擔心自己,將自己照顧好就行了。而我呢,我是個大男人,不用你替我操心。”駱禦行刻意擺出雄壯威武的樣子道。
“禦行哥,你真是個好人,沒想到你竟然如此明理,能嫁給你的人一定是全天下最幸運的女人。”她真誠地說。
而你卻不願做那個全天下最幸福的女人!駱禦行在心底悄悄歎息。
“禦行哥,我知道自己的要求過分了,可我真的想問,你……你還會一樣的關心我嗎?”她嬌弱的聲音帶著冀求。
“當然,你……你永遠都是我最好的……妹子,以後你有什麽困難只管找我,做哥哥的我,一定會幫你到底。”他強顏歡笑道。
“禦行哥。”漣漪忽然再度控制不住地哭了起來,投入他懷裏。“我從小就希望有個哥哥能疼愛我,沒想到夢想竟然能成真,你對我真好,我……我真不知道該如何說出自己的感謝。”
“傻丫頭。”駱禦行終於如願地得到佳人的投懷送抱,但是她的稱呼,卻不是他所想要的。“我不要你的感謝,只要看到你快樂,我就會快樂了。”
他拿起她的手絹,輕輕地幫她拭淚,這恐怕是唯一的一次機會,他將永遠失去她,而得到一個——妹妹。
“我也是,哥,我希望你也快樂!”
“我們一起加油吧!”
“嗯!”漣漪總算破涕為笑。
對不起,禦行哥,你是這麽好的人,我卻如此傷害你,願老天庇佑,讓你找到如意的紅粉知己,陪你一生一世!她在心裏如是期許著。
*****************
過了幾天,駱禦行便離開了花家。
“禦行走了,他回王府去了。”冰心走進漣漪的房間說道。
“我知道啊,昨天我還親自送了他,怎麽?二姊,禦行哥對你說了什麽?他見不是還在怪我?”見冰心神色有異,漣漪也黛眉深鎖,擔心地問。
“不怪!”冰心再度為那個傻氣的小叔歎氣了。“那傻小子不但不怪你,還將所有送來的聘禮留下,說是要給你這個‘妹妹’當嫁妝;甚至還願意讓我替他留意些適合的姑娘。唉!他這麽做全是要讓你安心,這小子傻得讓我心疼。”
漣漪點點頭,這些她也知道,所以十分感動。
“二姊,我是真的希望他幸福的。”
“我沒怪你,你別緊張。”冰心握住她的手道。“我只是對你另眼相看,覺得你比我想像中更聰明,輕易地便化解了一場風波,而且我也要謝謝你,本以為這次禦行死定了,恐怕會一蹶不振,沒想到你三言兩語就能讓他看開。我想,為了你,他很快就會振作的。”
“但願如此!”漣漪真心地道。
“那你呢?往後有什麽打算?”冰心關心地問。
“打算?”漣漪搖搖頭。“石玄驍是顆頑石,其實我也有點無力。”
石玄驍對她很好,她也可以感覺到他對她其實也有愛意,只是仍放不下身段,兩人間的仇恨,讓他一直耿耿於懷,這點漣漪也不知道該如何化解。更慘的是,還有個饒明月。
“二姊,你幫我。”
冰心輕輕揚起一抹止目定的笑容。“當然,自家姊妹,我不幫你幫誰?先告訴我一切的經過和事情的癥結吧,我們姊妹倆好合計、合計。”
漣漪總算露出了笑容。
“這樣好像是要聯手害人哪!”
“不!我們是為了讓有情人終成眷屬,讓世上多一對有情佳偶罷了。”冰心反過來道。“再說我們的確虧欠了石玄驍,你是娘生來補償他的。”
補償他呀!!漣漪露出了抹赧然的笑。
其實她願意,她願意盡自己最大的努力,讓石玄驍放下仇恨,讓他快樂,只是……會有這麽一天嗎?!他是那麽的頑固,她是否太奢望了?
作者:
我是分身
時間:
2017-9-28 00:11:40
第八章
自從漣漪離去後,石玄驍感覺到一種前所未有的悵然和空虛。
他總是不自覺地在門口徘徊,眼神也時時往大門口眺望,盼望著佳人身影,無奈都已過了好幾天,佳人芳蹤依舊杳然,一讓他不勝惆悵。
“少爺,別擔心,漣漪姑娘一定會回來的,勳伯跟你打包票。”勳伯看到小主人失魂落魄的樣子,實在笑不出來也輕鬆不起來,趕忙安慰道。
石玄驍不自然地清了清喉嚨,走進大廳。
“誰說我在等她了,她愛不愛回來隨她,反正藥王堡不缺她一個奴婢。”還是個笨手笨腳、大牌的不得了的奴婢哩!石玄驍語氣不屑地道。
勳伯憋住了一肚子笑,不敢發作。
“喔!是嗎?那有關於花家的消息,我就不稟告了。”他作勢要走。
“什麽事?”石玄驍脫口而出問。看到那老狐狸露出好笑,才一臉悻然。“我是說,反正閑著也是閑著,你說說也好。”
喲!他家少爺何時變成三姑六婆啦,小道消息也有興致聽?
勳伯用力吸了口氣,要是不小心笑出聲,那可不妙。
“聽說駱王爺回長安去了。”
“那漣漪呢?”石玄驍不自覺地問道。可當他看到勳伯一臉痛苦的憋笑樣,再度扼腕皺眉。
真是糟糕,明知道老狐狸是故意吊他的,怎麽還這麽藏不住話?
這次勳伯不再為難了,正經八百地稟告。
“漣漪姑娘還好好地待在花家,而黑三爺也在花家作客,聽說他和花老爺下棋下得不亦樂乎,直嚷著要漣漪姑娘多待幾日哩!”
嘿!對不起啦,黑三爺,為了我家少主人未來的幸福,這個黑鍋你就背了吧!勳伯暗自忖度著。
“黑似仙——”石玄驍肅殺的臉色,教人不敢多看。
可惡!黑子這吃裏扒外的傢伙,明知道他的心意,竟然如此對他。
沒關係,山水有路會相逢,就別讓他抓到把柄!
“咦!玄驍哥,你怎麽了?!臉色怎麽這麽難看?”饒明月這不知死活的女子竟然就在這時闖進來,手上還賢慧地端著一碗湯。“正好,你一定是公事太辛勞了,我正巧為你精心細熬了一碗集合了當歸、蓮子、玄參、枸杞和金銀花……等的補湯,可以給你補一補。”
哎!能夠讓饒大小姐親自下廚,這可是千載難逢的際遇哩!
“來,快快趁熱喝了吧!”饒明月親自將湯端到他面前,還細心地吹了涼。
石玄驍眯起眼,實在懷疑這大小姐到底有沒有腦袋,並非所有珍貴藥材混合在一起,吃了就對人體有幫助,有時也會有反效果,難道她不知道嗎?
“饒明月,我跟你無冤無仇。”他忍耐地道。
“嘎?”笨美人顯然不懂他的意思。
勳伯搗著眼,不忍多看,還是走了吧!
“等等,勳伯,你去哪里?”石玄驍實在不能算是好人,當他心情很糟的時候,如果能看見別人心情更糟,那他會舒坦些的。
而那倒楣的犧牲者,就選眼前這兩位吧!
“我……少爺,老人家容易疲倦,所以需要去休息一下。”勳伯很用力地解釋著,希望少爺大慈大悲,能夠饒過他一命。
“去休息,很好!”石玄驍端起了那碗混合了多種藥材的補湯走向他。“既然你老人家如此虛弱,這碗補湯就讓你補一補身子吧!”
“呃……”勳伯瞪大了眼。不會吧,好歹他是個忠仆啊!少爺何其忍心,
“那怎麽行?”饒明月也發難了,大小姐她的精心製作,怎麽能讓其他人“享用”?她不依。“玄驍哥,那碗湯是我親自為你熬的。”
“明月,我看你近來臉色有些蒼白,這湯還是你自己喝吧!”石玄驍不反對始作俑者自嘗惡果。
他注意到她了,他知道她為他消瘦蒼白?饒明月簡直感動極了。
“我喝,玄驍哥,我跟你保證,我一定會恢復以往的美麗,不會再如此消沈下去了。”饒明月立刻開心地捧起碗,三兩下便將補湯喝光了。
勳伯用力的吞了吞口水,慶倖自己逃過一劫。
“少爺英明!”他感激得不得了。
就在奸詐的主仆倆想瞧瞧饒明月喝下那碗“補湯”會有什麽後果之際,突然不遠處傳來陣陣古箏悠揚的聲音,吸引住他們的思緒。
“好美的琴音。”
怪異的是,那琴聲竟然是從藥王堡裏傳出來的?到底是誰呢?
主仆兩人皆不自覺的跟著琴聲走去——
“玄驍哥,等等,我還沒跟你說我爹他……”饒明月看著那對健步如飛的主仆背影消失在眼一刖,不由得憤恨地跺腳,也跟著追去一探究竟了。
*****************
淙淙猶如行雲流水般清亮的琴聲,不停地從曼妙的指間流瀉。
當石玄驍主仆倆趕至時,兩人同時瞠大了眼。
後花園的亭子裏,不知何時竟多了具古箏,一旁焚著薰香,嫋嫋氤氳的輕煙彌漫,顯得虛無縹緲。而其中,那端坐如儀的美麗女子便恍如九天玄女下凡,她姣好的容貌配上一流的琴聲,讓人不禁為之屏息。
“是漣漪姑娘。”勳伯激動地低喊。
“老大,幸不辱命,漣漪姑娘我給你帶回來了。”黑似仙上前道,臉上還掛著詭譎的笑容。
他實在太聰明了,趁著石玄驍等人在大廳裏爭鬥不休之際,趕忙帶著漣漪和執意要跟來的月季回房,並設下了這個局。
看他家老大這副陶醉的模樣,暫時是不會找他算帳嘍!
“少爺,我回來了。”一曲奏罷,漣漪款款地上前作了個揖。
“起來。”石玄驍忘情地拉起她。
漣漪愛嬌的玉顏掛著淺笑,嬌然問:“少爺,奴婢彈得可好?”
“好極!”石玄驍毫不隱瞞內心的欣賞,同時也不客氣地揶揄。“我終於發現,你這個笨手笨腳的丫鬟,還是有一技之長。”
要知道他這俏丫鬟是多有本事,叫她提水,她差點沒讓水給提到井裏去,還要勞動大少爺他幫忙;叫她掃地,她大小姐竟將掃帚反抓,告訴你如果上頭再插幾串糖葫蘆,就可以吃個過癮了,看她嘴俏的模樣,他竟然還真沒志氣地找人買來幾串糖葫蘆討她歡心;再不她就東掃一塊、西掃一塊,掃了個老半天,一個小小亭子也沒本事掃乾淨;更別提叫她去廚房幫忙了,她必須用兩手才拿得動菜刀……
唉!其實要她去做事,不如自己做,否則怕不提心吊膽死才怪哩!
“少爺!”漣漪嬌嗔著,臉上含帶一抹羞怯。
當然,她可是個聰明的女子呀!她也瞭解,一個女人空有美貌和溫柔,卻老是笨手笨腳的,時日久了必定讓人受不了,所以她也不能一直笨下去。
當然,花家三姑娘最擅長的並非當個丫鬟伺候主人,而是她的才藝,琴棋書畫、女紅織工等,這些才是她的專長呢!
“少爺,你就別欺負漣漪姑娘了,她本來就不是丫鬟嘛!”勳伯忍不住替她說句公道話。
“誰說她不是丫鬟?”饒明月一走近,當她看見石玄驍竟和漣漪眉來眼去時,心中的妒火更加熊熊焚燒上她咬牙切齒不已。“哼!一個當丫鬟的,竟然彈起古箏來了?真是天大的笑話,裝模作樣!”
“你說誰裝模作樣?”月季不服氣地問道,她不許任何人欺負她家小姐。
“喲!藥王堡幾時變成觀光勝地啦,這野丫頭是打哪里來的?”饒明月懷疑問。
“誰是野丫頭?我是三小姐的貼身丫鬟。”月季立刻識相地對石玄驍作揖問好。“少爺好。”
“哈哈哈!真是笑死我了,玄驍哥,你可曾聽過一個丫鬟還需要帶個貼身丫鬟伺候的?”饒明月當真笑得直不起腰來。“我說花漣漪,如果你這麽不情不願的,還不如趁早滾回花家去當你的大小姐。”
“你這個莫名其妙的女人,這裏是石少爺的地盤,由得了你作主嗎?”月季諷刺問。
“什麽莫名其妙的女人?”饒明月氣急敗壞地大叫。“玄驍哥,你快告訴她,我是誰!”
“你是誰啊?”黑似仙故意擺出一臉好奇的模樣問。
饒明月蓮足重重跺地,如果眼神能殺人,黑似仙早已死了上百次。
“玄驍哥,你看那死黑子……”
石玄驍睨了黑似仙一眼上傢伙明知道他的心意上然還敢在花家逗留那麽久,差點忘了找他算帳。
“呃!漣漪姑娘,你的琴聲真優美,不如再彈上一曲聽聽,如何?”黑似仙偷偷抹去額上薄汗,就說不能太愛湊熱鬧嘛!瞧!這下讓石玄驍逮著了吧!他趕緊轉移話題。
“少爺,你的意思呢?”丫鬟嘛總是要聽主子的話呀,漣漪含笑問道。
“就再彈一曲吧!”石玄驍立刻點頭同意。
剛剛那一曲真是天籟之音,餘音繞梁三尺、久久不能停歇,讓人縈繞心懷,纏綿難忘呀!
“玄驍哥,她……”
“明月,如果你不肯安靜,就離開吧!”石玄驍毫不客氣地下逐客令。
就在饒明月氣得牙癢癢,偏又不能發作之際,那悠美的琴音再度重現。
黑似仙雖然很想留下來湊熱鬧,但是在生命危急的權衡之下,還是決定溜之大吉。
銀色的身影一下子不見了蹤影,不過沒人注意到他,所有人的視線依舊放在漣漪身上。
那一下子溫柔似水,一下子波濤洶湧的琴聲,緊緊扣人心弦,聞者無不如癡如醉,即便饒明月再惱怒她,也不得不對她的琴藝心悅誠服。
“好,彈得好,彈得太好了!哈哈哈……”
一曲彈罷,當在場的幾人都還沈醉於琴聲中時,突然一道渾厚的嗓音傳來,眾人抬頭一看,這才發現一個中年男子緩緩走近。
“爹!!”饒明月一見到他,立刻開心地飛撲過去。
爹?漣漪懷疑地看著眼前方頭大耳,五官奇大,皮膚又乾又黑,身材矮小的中年男子。
饒明月喊他爹,莫非他就是石玄驍的義父——饒鴻?
咦!真難想像他們會是父女,看樣子饒明月的娘一定長得十分美麗。
“爹,你怎麽這麽久才來?你女兒被欺負死了,你都不知道。”饒明月一見到她爹,立刻開始訴苦。
“唉!你這性子,誰敢欺負你?”饒鴻對這女兒可是知之甚深。
“爹——”
“義父!”石玄驍不敢怠慢,也趕緊上前恭敬地喊。“您老人家要來,怎麽沒通知我一聲,我好去迎接。”
“哼!你只關心狐狸精,還顧得了我爹嗎?”饒明月不滿地道。
“狐狸精?什麽狐狸精?”饒鴻十分溺愛這個獨生女,哪容得真有人欺負她。
“就是她。”
順著饒明月所指的方向望去,饒鴻看到一個美若天仙的女子。一這女孩雖然和他女兒有著不相上下的美麗,但顯然又比明月溫婉柔順許多,無刺無棱,看來令人更加喜歡。
“饒老爺好。”漣漪站起朝他揖拜。那溫潤的嗓音十分悅耳,讓人聽了感到無比舒暢。
“好好好,剛才的琴是你彈的嗎?”饒鴻問道。
“回饒老爺的話,是漣漪獻醜了。”她謙讓地道。
“哎呀!好聽、好聽,真的是太好聽了。”不管是琴音還是聲音,都同樣的撩動人心。饒鴻讚歎著。———
“爹!”看見她爹竟然也被狐狸精收買,饒明月更加生氣了。“你沒聽清楚嗎?她說她是漣漪耶!”
“漣漪怎麽著?”饒鴻一時想不起這名字在哪里聽過。
“她是鳳小邪的女兒,花、漣、漪。”鐃明月差點被她爹給氣死。
“鳳小邪?你是說……”
“對啦、對啦!”饒明月很高興他爹終於想起來了。“爹,你快下令,要玄驍哥殺死她。”
月季一聽可不得了,正想開口,漣漪卻悄悄地拉住了她的衣袖,臉上依舊掛著恬靜的表情。
“殺……了她呀!”饒鴻雖和漣漪才剛見面,可美好的印象全印在心裏,這樣才貌雙全又溫柔的女子,讓他想起了死去的妻子。
殺了她?實在……捨不得哩!!
“義父,你要三思。”石玄驍脫口而出。
他的黑眸對上了漣漪,發現她那雙柔媚的眼神也正如泣如訴地望著自己,彷佛將自己的命運,全都交到他手上。
要知道他這義父為人兇狠,而且對他死去的父母十分敬崇,他真擔心饒鴻真會聽饒明月的挑撥,要他殺了漣漪。
“三思什麽?”饒明月尖叫。“爹,你聽聽,他根本就不想殺花漣漪,他心懷不軌!”
“你安靜點!”饒鴻被女兒吵得頭疼,一時間也無法做出決定。
真是汗顏啊!人家教出的女兒端莊又得體,而他呢?瞧瞧他女兒的德行。
在親眼見到人後,饒鴻也無法責怪石玄驍有所偏心,遲遲不肯動手殺人了,瞧漣漪那嬌弱美人的楚楚之姿,恐怕任何人也不捨得下手吧!
“饒老爺,你稱讚我的琴藝,可是真心?”漣漪適時地開口問。
“當然!”饒鴻毫不遲疑地道。
“那漣漪就再獻醜一曲,您覺得如何?”
“再好不過了!”算了,就算要殺,也得多聽一曲,再做打算。
“爹——”饒明月欲哭無淚,她爹怎麽也給狐狸精迷走了?太過分了!
漣漪淡淡一笑,坐了下去,妙手一施展,那猶如春風般的悠揚樂聲再度傳入眾人耳裏。
她別的本事沒有,在琴藝方面,倒是很有自信。
這把古箏是她從家裏帶來的,彈來格外得心應手,沒多久,已經收服了所有人的心,連饒明月都不得不露出挫敗之色。
女人啊,太過尖銳就不夠可愛了。
柔情似水的女人看似無殺傷力,可是滴水卻能夠穿石,誰能去防?
*************
“爹爹爹——”饒明月的聲音就像魔音傳腦,吵得雞飛狗跳。
“什麽事?”
自從妻子死後,饒鴻就鮮少和女子接觸,但在看過溫柔如水的漣漪後,不得不開始懷疑自己造了什麽孽,要不然怎麽會養出饒明月這種女兒來,
“你為什麽不殺了花漣漪?你為什麽要讓她繼續留在這裏?你為什麽要聽她彈琴?你為什麽……”
“夠了、夠了!”饒鴻一直以有個長得宛如嬌妻般美貌的女兒為榮,可這一刻,卻希望能夠遠遠地避著她。“你再吵下去,別說驍兒會嚇跑了,就是你爹我也受不了了。”
“爹,你怎麽能對我說出這種話?我是你女兒耶,你答應過我娘要好好照顧我的,難道……難道你真的也被漣漪那狐狸精給迷住了?”都好幾天,爹還是不下令動手,反而對漣漪越來越欣賞,簡直氣死她了。
“你……你說這種話像是個做女兒的人該說的話嗎?”饒鴻對亡妻的愛戀,天地可表呢!
“我——”饒明月也知道自己失言,但是……她就是氣不過。
“明月,看看漣漪吧,人家多溫柔,而你自己呢?如果你是驍兒,那麽你會選一個鎮日只會吵吵鬧鬧的妻子,還是一個溫柔又多才多藝的女子為伴?”
“爹,你的意思是要我去學彈琴啊?我才不要,我若真去學,就沒空看著玄驍哥了,那豈不是給漣漪那狐狸精機會,萬一玄驍哥真被搶走了,你賠我呀!”
“唉!”饒鴻再度歎息。“我只要你靜下心來,修身養性,好好思考。去吧!拿出棋盤來陪我下棋。”
他堅信下棋可以陶冶一個人的心性,改變一個人的氣質。
“又下棋?”下棋可以嬴回石玄驍嗎?喔!她要睡著了。
“還不快去。”
饒明月不得已,只好真的去拿棋盤來,可沒兩下子,她已經開始神遊了。
“明月,該你下了。”饒鴻看著興趣缺缺的女兒,不由得有些惱怒。
就在這時,突然漣漪主仆倆走了進來。
“饒老爺下棋呀,真是好興致。”漣漪由月季手上捧起了一杯參茶遞給他。“趁熱喝。”
“謝謝!”饒鴻接過來喝了一口,直贊道:“真好喝!”
他每次被女兒吵得頭疼,看到漣漪時,就會覺得人世間還是有希望的。
“對了,你會下棋嗎?”饒鴻突然問。
“略懂一二。”漣漪頷首道。
“那好,你快陪我爹下。”饒明月從來沒有一刻這麽喜歡過她,拉她上坐後,立刻蹺頭。
“這丫頭。”饒鴻又深深地歎息了。
漣漪一笑,重洗棋盤,兩人開始專心地對弈。
其實論棋藝,漣漪還是略遜一籌,但饒鴻大概是被女兒吵得頭還在疼,所以兩人竟陷入不分上下的局面。最後,饒鴻還是險險獲勝。
“饒老爺棋藝非凡,漣漪甘拜下風。”她溫婉的臉上寫滿崇敬。
“哈哈哈——”義子忙於事業,女兒又不受教,饒鴻已經好久沒有如此棋逢對手之感了,自然開心的不得了。“想不到,真想不到,原來你不但琴藝非凡,連棋藝都如此高超,真是太好了,我太開心了。”
“家父才是下棋高手,我只是跟他學了點皮毛而已。”
“你爹?!”若不是雙方關係奇詭,饒鴻這棋癡還真想立刻到逢春堂去找花刁討教呢0你別謙虛了。除了琴棋外,你還懂些什麽?”他覺得這女娃兒真是個寶,他想挖掘出她的另一面。
“這……”
“饒老爺,其實我家小姐琴棋書畫樣樣皆通。”月季插嘴道。她可是很以這位小姐為榮的。
“喔!真的嗎?”饒鴻瞠大了眼。“你也會畫畫?”
“您別聽月季胡說,我那只是閑來無事打發時間而已,難登大雅之堂。”漣漪謙讓地道。
饒鴻卻不認為有這麽簡單,他大喜過望上刻道:“那你可否替我畫幅我妻子的畫像,讓我帶在身邊做紀念?”
“這……好是好,可是我不知道饒夫人到底長得什麽樣子。”漣漪曾聽勳伯說過,饒鴻覺得自己長得並不好看,所以對他那美麗的妻子十分寵愛,可惜他妻子早逝。看他倒是個癡心的人,自然很願意幫他這個忙了。
“就長得跟我女兒一個模樣。”饒鴻遲疑了一會兒,補述道:“不過她比明月溫柔多了。”
月季在旁聽得差點失笑,漣漪及時瞪來一眼,讓她沒敢笑出聲來。
“這……”漣漪頓了頓才道:“那可能要麻煩明月姑娘讓我臨摹了。”
“那有什麽問題?”饒鴻立刻火速地出門,三兩下就將正在納涼的女兒給抓進門來了。
“爹,有漣漪陪你下棋就夠了,你抓我做啥?”饒明月苦著臉問。
“作畫!”
而後饒明月便讓父親給勒令,必須苦命地端坐在椅子上,擺出微笑的溫柔表情以供漣漪臨摹,還動也不能動,連飯也不能吃。
而漣漪就像是故意折磨人一樣,畫起圖來慢條斯理,姿態優美。
好幾個時辰下來,饒明月已經餓慘、笑僵、全身也跟著麻痹了。更甚的是,石玄驍和藥王堡的許多人聽了消息,也趕來看熱鬧。
可惡!讓一大堆人看到她笑得蠢死了的樣子,她真是生不如死,不由得猜想,這個花漣漪根本就是存心整治她。
恨哪!此仇不報非君子。
“終於完成了。”漣漪忽然開口。
“我看看……”饒鴻第一個沖上前將畫像接過手去。看到畫中人後,不由得心裏發酸。“是的、是的,霞兒……霞兒就是這個模樣。”霞兒正是他亡妻之名。
石玄驍和漣漪交換了個眼神,同時露出欣喜之色。
“爹,我全身發僵了,快來扶我一把啊!”可憐的饒明月,根本已經全身僵直麻痹,無法動彈了,只好有氣無力地求救著。
可惜沒人理她。
饒鴻還逕自沈醉在亡妻的畫像中,而石玄驍等人早已經帶著辛苦的漣漪出門用餐去了。
用過餐後,在回房的途中,月季禁不起內心的好奇,趕忙問:“小姐,你為什麽要對那位饒老爺那麽好啊?”她實在不解。
漣漪澄澈的眸光一閃,給了一抹神秘的笑容。“擒賊先擒王工”
作者:
我是分身
時間:
2017-9-28 00:12:01
第九章
月娘高懸,萬籟俱寂。
漣漪突然睜開眼,歎了口氣。今夜不知怎麽回事,竟一直無法成眠,於是她乾脆起身披了件外衣,決定到外頭去吹吹風再說。
沒想到當她推開房門,迎面竟看見一雙黑亮的眼睛。
“少……少爺?!”她好訝異。“你怎麽會在這裏?”
“等你。”石玄驍低沈的嗓音,猶如醇酒。
“等我?”水眸裏頓時盈滿了笑意。“萬一我沒出來呢?”
“你不是出來了嗎?”他根本是在賭。
心有靈犀一點通這,看來就是如此吧!
“有什麽事嗎?”都這麽晚了,不會是專程來找她聊天或要“奴役”她吧!
“其實也沒什麽。”石玄驍雲淡風清地一笑。“對了,那日你的表現好精采,我從來沒看明月那麽乖巧遇。”
他說的正是作畫那天的情景,現在饒鴻每日捧著嬌妻的畫像,看得幾乎茶飯不思了。
“不會吧,少爺你這麽晚不睡,就是為了跟我說這件事。”她可不愛聽她在他面前討論其他女人,尤其是饒明月。
如此花前月下,兩人獨處更是不應該。
“不是的。”石玄驍從來不是這麽拐彎抹角的人,但是在她面前,總是一再破例,自己也不僅為何。“我是來……我是來告訴你,明天起,我將和義父四處去巡視藥田和產業。”
“什麽?”漣漪感到心頭一陣沈重。“你要去多久?”
“不一定!”他慎重地道。“不過你別擔心,勳伯會幫你的。”
他老早就知道勳伯會陣前倒戈,偎向美人這邊來了。
“擔心?”漣漪的紅唇輕綻出一抹甜蜜的淺笑。“擔心的人是你吧!你擔心我被饒明月欺負?”
是的,他是擔心,他竟然在為一個該視為仇人的女子擔心?
可他也不想啊!只是不知道該如何避免,也避免不了。
“你很聰明,答應我你會很好,等著我回來。”他相信饒明月就算再兇惡,也不會是這看似無害的小女子的對手。
“少爺,你高估我了,如果饒明月執意要整我,我是躲不過的。”多楚楚可憐的聲音啊!人家她可是個柔弱的小女子耶,她必須提醒他這點,好讓他心裏一直記掛著她、放不下她,只好及早回來。
“我會早點回來的。”石玄驍無奈地道。
這小女子真是聰明絕頂,這樣叫他如何走得開?如何放得下心?如果可以,他也不想離開她寸步。
不行!再繼續和她蘑菇下去,他知道漣漪一定有本事叫他輕易繳械投降。
“我走了,你自己保重。”他不敢再多做停留,轉身要走。
“少爺。”她喊住了他的腳步,他卻沒回過頭來。不過無妨,漣漪不在意地繼續道:“有件事,我放在心裏很久很久了,不知道可不可以問?”
“什麽事?”
“這三年來,我時常逗留在如意寺後的竹林裏,只為了再見那個人一面,可不知道為什麽,總是等不到我想見的人,你知道原因嗎?”她故意問。
石玄驍不得不回過頭來,看到她那張真摯的嬌顏,他的心跳不禁加快。
那是因為如意寺是他視為恥辱之地,那一日他本想暗殺鳳小邪的,沒想到卻會遇見她,還因貪看她而錯失先機。饒鴻認為這是對他的訓練還不夠,為此罰他在瀑布下靜坐了兩年多,直到滿意為止。
那兩年來,他總是一再的告訴自己,他會為父母報仇,他一定會毀了鳳小邪,毀了花家……
但是……魔障啊!他竟然又遇見這個命中的大劫。
溫柔如水的漣漪,看來毫無殺傷力,但是卻不得不承認,這樣柔弱的女子,竟在他心湖裏掀起了驚滔駭浪,讓他無力招架。
“少爺不回答就算了,那我走了。”漣漪看到他陰暗不定的表情,知道自己的話已收效,她在等著他承認自己的感情。
慢慢地轉身往房門走去,她仔細地算著自己的腳步,一步、兩步、三步……
“漣漪!!”這回換他喊住了她。
“少爺。”漣漪甜甜一笑,立刻奔到他面前恭敬地問:“有什麽吩咐嗎?”
“我問你,為什麽你不選擇王妃之位,反而決定留下來?”這疑惑藏在心裏許久,他突然好想解開答案。
她猶如星子般璀璨的眸子一閃,肯定地開口。“因為——我愛上你了。”
石玄驍看著她巧笑嫣然的模樣,突然低下頭,冷不防地覆上她的唇,擷取屬於她的美麗和香甜。
猶如飛蛾撲火,至猛至熾,義無反顧。
在感受到她生澀的反應時,男性的優越感油然而生。
直到兩人都快喘不過氣來,他才放開她。
漣漪邊喘息邊凝視著他,眼中閃過複雜的神色,最後她選擇逃進房裏,再慢慢地整理紛亂的思緒。
在房門關上前,她留下一句話——
“我等你回來。”而後她連忙掩上房門,她覺得自己快暈死過去了。
在房門外的人也不好受,石玄驍真沒想到自己竟然會吻了她。
一個既甜蜜又滿足的笑容在他臉上揚起。
看來,往後就要在為她牽腸掛肚中的日子度過了,但這甜蜜的負擔,他卻是甘之如飴呀—.
**********
他吻了她,他竟然會不顧一切地吻了她。
這表示什麽呢?他的心防被她攻破了,他預備向她投降了嗎?
漣漪的臉上掛著又羞又喜的笑容。石玄驍暫時離去也好,她有把握,短暫的分離只會增添兩人間的思念和情感,絕對是有益而無害的。
偷得浮生半日閑,她獨自一人邊喝茶看書,邊想念著心上人,別有一番滋味哩……當然,如果少了某些噪音,那會讓她更舒服些的。
“喝!原來你是躲在書房裏偷懶啊,難怪我怎麽也找不到你。”饒明月尖銳的嗓音由遠而近地傳來。
“找我做什麽?”漣漪閑閑地問。
“做什麽?你這死丫頭說的是什麽話?你忘了自己的身分?”饒明月懷疑地問。
“記得!”她乃花家三小姐咩!
“記得你還在這裏做啥?還不快去清掃、清掃。”
正所謂“山中無老虎,猴子稱大王”。
這些天她努力地說服她爹和石玄驍一起去巡視產業,而如今他們都出門了,這裏算來算去就屬她這個“准堡主夫人”的地位最高,而且少了他們的庇護,此時不好好將自己所受的鳥氣討回,更待何時?
誰知道這臭丫頭竟然不甩她,在看到她不在立息地端起茶杯繼續喝茶時,饒明月的眼中差點冒出火來。
“你喝什麽茶?現在是幾時了,你知不知道?”
“不知道,該吃飯的時候月季會喊我的,你不用替我擔心。”漣漪溫柔地道。
“我替你擔心?”想得美!看她完全不將自己放在眼裏,饒明月真是氣死了,她一把掃去桌上的茶杯和她手上的書。“喝什麽茶。看什麽書、你一個做丫鬟的倒比主人還會享受——咦!看什麽看?沒看過美女呀,還不快去替本姑娘倒杯茶來?”
漣漪不理她,又繼續拿起另一本書。
“花漣漪,你是什麽意思,居然敢不聽從我的命令?”
“我為什麽要聽你的命令?”漣漪被煩極了,不得不把話說清楚。“饒明月,你聽好了,我花漣漪想補償的人只有石玄驍一個,你想使喚我;還不夠格!”
堂堂逢春堂的花三小姐上是隨便一個人都使喚得起的?太小看她了吧!
“什麽?你有膽再給我說一次。”
“我說你還不夠格使喚我。”漣漪說完,臉上掛著淺笑,轉身離開書房。
饒明月被氣得頭昏腦脹,當回過神來時,漣漪早已離開了。
“可惡,真是太可惡了!”她氣得抓狂!
如果石玄驍不在她都無法整治得了她,讓她乖乖稱臣的話,那她所受的委屈什麽時候討?
饒明月即刻飛奔到她的房間,只見房門關得死緊。
“開門,花漣漪你給我開門,開門、開門哪!”饒明月在她門前大聲喊叫,伸手用力地拍著門。
可惜她手掌拍得都痛了,還是不見回應。
漣漪偷偷朝門板做個鬼臉。笑話!她又不是傻瓜,手無縛雞之力的她如果真那麽笨,和饒明月硬碰硬,到時候吃虧的可是自己,她才不會做那種蠢事呢!當然,她也不想聽她使喚!
漣漪就這麽避著,門外的饒明月叫得喉嚨都快啞了,她還是不開門。力氣沒了,只好到一旁休息,稍後再來,就算吵也要吵死她。
誰知道就在這時,月季竟然端來香噴噴的飯菜,她只不過輕輕一拍門,漣漪就出來應聲了。
“小姐,吃飯了。”
饒明月一看到漣漪,正想撲過去教訓她一頓時,不料月季那死丫頭的動作快得很大然一下子就將房門給關上了,還差點碰傷了她的鼻樑。
“該死的刁奴,連貼身丫鬟都這麽刁鑽,可惡!”饒明月又氣又累,早已餓扁了,根本沒力氣再吵下去,只好作罷。
不過,明天!明天她一定不會放過她的,有本事就再躲啊!
沒想到隔天漣漪還是關在房裏,任她在外跳腳,還是理都不理會她一下。
就這麽過了三天,饒明月終於忍不下去了。
她想到一個好辦法上立刻沖到隔壁房去,用力扛來了一張大椅子。
“花漣漪,再給你一次機會,你立刻出來跟我道歉,要不然我一定讓你好看!”她最後一次警告。
“明月小姐,你……你想做什麽?”勳伯眼見情勢不妙上刻上前問。
“死老頭,你給我讓開。”饒明月才不懂什麽叫敬老尊賢,將他用力推到一旁去,逕自叫囂。“花漣漪,我數三聲,再不開門,我就將門給撞破,到時候看你往哪里躲。”——
“不要啊,明月小姐,千萬不要……”勳伯被推倒了,還是趕緊爬起來阻止著。
“饒明月,你敢!”月季也趕到了,她心驚膽跳地叫著。
“你看我敢不敢!”饒明月根本沒數,立刻抓起椅子沖上前刖,再將椅子往那扇緊閉的房門一丟
“小姐,躲遠一點藹—”月季差點沒被嚇昏,這女人太恐怖了!
砰……
猶如石破天驚的碰撞聲,那扇緊閉的門不但被撞開了,房裏擋在門前的屏風也一併被撞倒了。
“小姐,小姐……”月季第一個沖進去查看。
“我沒事。”房裏的漣漪其實已有心理準備,早就躲到角落去了,可那巨大的撞擊力之猛,還是讓她嚇了一大跳。
“小姐!”月季看到她完好無缺,心情頓時鬆弛下來,再也忍不住的抱著她痛哭。
“呵呵!不開門就躲得過嗎?瞧,我這還不是進來了?”饒明月看他們主仆被嚇著的樣子,心裏就覺得痛快!
“你想做什麽?”月季擋在漣漪面一刖,防備地問。
“死丫頭,滾開!”饒明月有些武功底子,三兩下就將月季給抓開了。“花漣漪,你再躲啊!躲給我看啊!”
“你……”糟糕,這下完了。漣漪怎麽也沒算計到她竟然如此瘋狂,這下怎麽辦?“你想做什麽?”
饒明月從懷中拿出一把短刀。“我想知道,如果你這張可愛的臉蛋花了,光憑你的才藝,能不能吸引得了人。”
不會吧!來真的?
“這……這不好玩的,你別開玩笑。”漣漪一步步地後退,邊朝門前的勳伯使眼色。
“開玩笑?我的樣子像在開玩笑嗎?”饒明月笑得一臉惡毒,一步步地欺近她。
不像!就是不像才糟糕,完了,她這下死定了。
陰涼的刀片在她的小臉上滑動,饒明月的笑聲就在耳邊。
“該先割哪里呢?我的花三小姐。”
“我……”老天,勳怕你爭氣些,快看懂我的眼神吧,快點救我啊!!花漣漪只能在心中呐喊。
“我看——就先割鼻子吧!瞧這鼻子長得多挺多好!”
就在饒明月想劃下第一刀時,月季突然大叫起來。”少爺,少爺回來了,少爺你回來了。”
饒明月作賊心虛地嚇壞了,手上的刀掉下,漣漪也被嚇去了三魂七魄,看來還是自小一起長大的丫鬟聰明些。
“玄驍哥,他在哪里?”饒明月回過頭去,怎麽也找不到石玄驍。
就在這時,月季趕緊爭取時間拉著漣漪往外跑!
饒明月這才知道自己上當了。“死丫頭,別跑。”
“少爺回來了,少爺真的回來了。”這次喊的人是勳伯。
“少騙我了,別以為我會上第二次當。花漣漪,你這回死定了!”饒明月大喊,邊追上前去。
“你說誰死定了?”沒想到就在漣漪主仆逃到房門前時,石玄驍那高大的身影及時出現了。
“少爺,救……救我!”漣漪登時昏了過去。
而石玄驍正好及時接住了她!
***********
“不要,別殺我,別殺我,不要,不要……”漣漪不斷地大喊著。
“漣漪,沒事了,你醒醒,醒醒!”石玄驍衣不解帶地守在床榻邊。
他一直希望自己別思念她,但做不到,他幾乎從踏出藥王堡時就無法停止對地的思念。想要立刻重返,卻又拉不下臉,所以才會一直延遲到現在。
但他後悔了,自尊讓他這三日心裏受盡一則熬折磨、寢食難安不打緊,但是漣漪……看看她被饒明月嚇成什麽樣子?
他簡直無法想像,如果自己沒及時回來,那她……她會怎樣?
“不要殺我,不要……”
漣漪從小嬌貴,受盡呵護,哪里曾遇過這種陣仗,她當然被嚇壤了,連夢中也不得安寧。
“漣漪,醒醒,你醒醒。”石玄驍溫柔地呼喚,握緊她的手。“沒事了,我在你身邊,沒事了。”
漣漪聽到這令人心安的聲音後,慢慢地睜開了眼。
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他極度關切的眼神。
“玄驍。”
“是我。”他給了她一抹安心的笑容。“我在你身邊。”
漣漪點點頭,看著這陌生的地方,她再度驚嚷。“這……這是哪里?”
“你的房間需要整修,你現在在我房裏。”
“你房裏……”漣漪哀怨地看了他一眼,突然揚起手賞了他一巴掌,而後看也不看他,直接跳下床。
“漣漪!”她憂怨的眼神一讓石玄驍心驚膽跳,他趕緊抓住了她。“你要去哪里?”
漣漪不回答,根本看都不看他﹂眼。
“你到底要去哪里?”
“你還會關心嗎?”她含怨的眼神如泣如訴。
“我當然……”
“說啊,怎麽不說下去?”漣漪冷笑地看著他,眼淚卻如斷線的珍珠般紛落。
她還是輸了,她與他的自尊相比,根本微不足道。
“要不你就殺了我,否則,從今天起,我再也不想見到你了。”她毫不留情地轉身就走。
再也不想見到他?她是說:,…
“不!我不許你走。”石玄驍及時將她拉了回來。“你永遠都不可以走。”
“那好,那你就殺了我吧,既然你仇視我,又何必惺惺作態,給我希望。殺了我呀,殺了我替你父母報仇啊,你不是一直很想報仇嗎?”
“我……”
“你不動手,那我自己來。”她伸手拿他放在桌上的劍。
“漣漪!”石玄驍抓回了她的手,將她緊緊抱在懷中。“對不起,是我對不起你,我回來晚了,別生氣了,別再生氣了,好不好?”
“不好、不好,我討厭你,你放開我,你快放開我,或者殺了我。”
石玄驍捧住她的臉,狠狠地吻了下去。
他不放,他知道打從三年前初次相見,自己就放不了手了。
他不會讓她離開,更不會讓這種情形再重演,他瞭解自己的心早已愛她愛得無藥可救。仇恨也好,壓力也罷,他都管不了了。
他差一點就要失去她了,他只想好好地吻她,其他什麽都不重要了。
漣漪幾乎融化在他兇猛的攻勢下,出閣前,母親和幾個姊姊們的“教導”,讓她知道再繼續下去會有什麽結果發生,但她不避。
或許最好的方法就是讓他徹底地失控瘋狂。
此時此刻,她熱情地回應,不讓他有清醒的機會。明日之後,她要他親口承認,她花漣漪是他石玄驍的新娘!
芙蓉帳裏,春意正濃,兩條交纏的身影,進行著最古老的節奏——
***********
一場春夢!
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吧!石玄驍竟夢見自己和漣漪一起纏綿,她那嬌柔嫵媚的身段,足以讓他渾然忘我,什麽也想不起來。
“漣漪——”他微笑地喊著這個名字。
“嗯!”一道慵懶柔媚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石玄驍渾身一顫,警覺地側過頭去,這才發現自己懷裏真的躺了個嬌美的女子,正是昨夜春夢的女主角花漣漪。
該不會……昨夜那如夢似幻的纏綿,是真的?!
“你在想什麽?”嬌軟細柔的嗓音揚起。
軟若無骨的身子靠近,彷佛在告訴他這一切都再真實不過了。
“漣漪,我們……”
“你後悔了?”猶如幽蘭吐氣的聲音就蕩在耳邊。
“不!”石玄驍連忙否認。
他後悔嗎?當然不,只是……兩人間的世仇,還是教他難以忘懷。
“你為什麽不敢承認你後悔呢?”漣漪幽怨地瞄了他一眼,拉了棉被包裹住自己裸露的嬌軀。“算了,就當這一切是一場夢吧!”
石玄驍拉住想離開身邊的人兒。“你要去哪里?”
“少爺,奴婢還有事要做。”她想起身,卻因為昨晚初夜的纏綿,身上的不適讓她輕呼出聲。“藹—”
“你怎麽了?”
“我……沒事。”她俏臉嫣紅。“少爺,你放開我。”
如此嬌柔的人兒,石玄驍也不得不降服了!
“你還喊什麽少爺?該換稱呼了吧!”
“你……你說什麽?”她訝然地問。
“說?不,我是身體力行。”他眉一挑,邪氣地問:“怎麽?莫非昨晚我做得還不夠?”
“驍哥。”漣漪又跌回他懷裏,臉上掛著羞澀和甜蜜。
他的意思是——他願意放下仇恨?!
石玄驍著迷地望著她,腦海裏除了她的嬌媚外,再也容不下其他了。
就在他的唇碰上她的之際,突然黑眸一閃,門外已經傳來雜亂的腳步聲。
而他唯一的一個念頭就是藏好她,免得渾身裸露的她被其他的人窺伺了去。
砰!就在同時,房門也被打開來——
“啊!少爺,你……你竟然做出這種好事來,我真不敢相信。”領頭“抓奸”的,竟然是老忠仆勳伯。
另一個真正捶心肝的,要屬於昨晚被訓了一整晚話,憋了一肚子氣的饒明月。
“爹,你看看,那個賤女人竟然那麽下賤,和玄驍哥……”
“你說誰下賤,嘴巴給我放乾淨點。”石玄驍惱怒地道。
“爹,你看他啦,做錯了事還敢罵我。爹,你要為我作主,你一定要為我作主。”饒明月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她不敢相信漣漪竟然那麽大膽,敢爬上她未婚夫的床,實在太可恨了!
饒鴻歎了口氣,明知道這是很正常的事,但是女兒就算再壞也是自己的女兒,哪有偏心別人的分。
“驍兒,我在大廳等你。”他說完話便離開了。
**************
“等等!”在走向大廳前,漣漪喊住了他的腳步!
石玄驍停了下來回過頭問:“怎麽了?”
“我……”漣漪有些緊張地問:“我問你,你後悔嗎?”
“當然不!”他握緊她的手。“我不是對你說過了,我不會後悔的。”
“可是橫跨在我們之間、上一代的仇恨呢?”
石玄驍歎了口氣道:“如果我說我放棄了復仇,你覺得我會不會很不孝?”
他放棄了掙扎,愛上漣漪早已是不爭的事實,就算他想強辯、想否認,也無法說服得了自己,又何必自欺欺人呢?
漣漪唇邊總算綻出放心的笑容,眼眶含淚地搖頭。
“漣漪,我必須告訴你,我義父他平常看來雖然很和善,但其實很嚴苛,我怕他……”
一雙柔荑掩上了他的唇。“驍哥,不用擔心,無論義父的要求多無理,只要能跟你在一起,什麽都不要緊。”
“漣漪!”石玄驍心裏十分感動。
她其實為了他放棄了很多,而他呢?他能給她什麽?他思考著。
“我們走吧!”漣漪一笑,和他雙雙走進了大廳。
在大廳上,饒明月一看見他倆甜蜜出現,那憤恨的目光立刻朝漣漪射去,再心痛地轉到石玄驍身上,最後回到父親面前。
“爹——”
“我知道。”剛剛已經受到女兒炮轟許久的饒鴻清了清喉嚨,沈重地看著石玄驍道。“驍兒,人不輕狂枉少年,昨晚的事……我看就算了吧!”
“算了?”石玄驍不解他的意思。
“沒錯,我一直想跟你談談你跟明月的親事,你們的年紀都不小了,當初你說為了報仇不想談,而今……”報仇都報到床上去了,這還是甭提了吧0該是好好合計、合計的時候了。”
饒明月總算露出開心的笑容。
“義父,我娶明月,那……漣漪怎麽辦?不行,我不答應。”石玄驍又不是笨蛋,娶妻是一輩子的事,娶個像饒明月這樣的妻子,他又不是嫌命太長。
“為什麽不答應?你別忘了她娘是殺你爹娘的仇人,你不會想娶她吧!”饒明月提醒道。
“我就是要娶她。”石玄驍給了肯定的答案。
“石玄驍,你……”饒明月又轉頭朝她爹投訴去了。“爹——”
“我看這樣吧,不如少爺就兩個都娶算了!”勳伯像是唯恐天下不亂地建議。
“那怎麽行?”饒明月插腰怒視。
“嗯!其實……其實這個方法不錯!”饒鴻正色道。 畢竟他是真的滿喜歡漣漪的,有個這麽溫柔的媳婦,他的日子也會好過點。
“爹!”饒明月心有不甘。她突然睨向漣漪,不懷好意地道:“好,我答應。如果玄驍哥執意要娶,那也行。”
“你有什麽條件?”石玄驍看她的樣子就知道她絕對心懷不軌。
“條件很簡單,你必須娶我為妻,而她嘛!就只能當個妾。”
“什麽?我們也是名門望族之家,你敢叫我家小姐做妾?”月季不服氣地嚷道。
“不要啊?那就算了。”饒明月才一局興呢!
“好,這個方法好極了,我女兒為妻,她為妾,很好,我覺得很好啊!驍兒,你就這麽做吧!”饒鴻立刻同意了這個好方法。
“不,我不答應,我不能如此委屈漣漪。”石玄驍正色道。
“驍兒,難道你不聽義父的話了?”
“義父,我……”石玄驍左右為難。
他根本不想娶饒明月,但義父對他恩重如山,他又不能不聽從他的安排;可漣漪怎麽辦?總不能真的要她當個小妾吧!!真是兩難。
“驍哥,你別為難,我同意!”一直沒說話的漣漪突然開口說道。
她臉上掛著一逕的天真淺笑,似乎只要能夠嫁給石玄驍就好,就算當個妾也甘之如飴。
沒有人想過她會同意,因此所有人在聽到她這句話後,全部愣住,尤其是石玄驍,他內心激動無比,更加確定心中所想。
他要娶她,今生今世,不離不棄!
作者:
我是分身
時間:
2017-9-28 00:12:21
第十章
要娶人家女兒,自然得徵求對方父母同意。
這日,漣漪和石玄驍一起回到花家。
當他們將事情的經過一五一十地稟告完畢後,所有人也被嚇壞了。
“我不同意,我絕對不同意。”鳳小邪首先發難。
好好一個捧在手心上的女兒,跑到藥王堡當丫鬟,她都心如刀割了,現在竟然要做妾?還是殺了她比較痛快。
“娘,你就成全我吧!”漣漪柔聲勸道。
“傻孩子,娘的過錯,娘自己來擔。”鳳小邪看著和女兒一起回來的男人。“你是石玄驍吧,我就是鳳小邪,你的爹娘是我殺的,你若想報復,就沖著我來,放過我女兒吧!”
石玄驍沒想到自己竟然會有和殺父母的仇人面對面的一天,更想不到是會發生在這種情況下。
命運也真是太會捉弄人了吧!
“岳母,娶了漣漪後,過去的種種,就一筆勾銷吧!”石玄驍說道。
不是他不孝,不顧父母深仇,而是當初自己的父母的確有錯。雖然鳳小邪是殺了人,但她早已退出江湖相夫教子,而且逢春堂在地方上也救人無數。
勳伯說的對,唯有放下仇恨,他才能得到救贖,才會快樂!
如今花家送給他一個如花美眷,他還有什麽好怨恨的?
“岳母?誰是你岳母?”鳳小邪將漣漪拉回身邊。“除非你是真心誠意要娶漣漪兒,而且只能娶她一個,否則一切免談。”
“娘——”漣漪求救地望向她爹。“爹,你說說話吧!”
“我……”花刁無語。不要說妾了,就是女婿想要多娶,他都不允啊!還有什麽好說的?
“不可以,爹你絕對不能同意。”火雁大叫。“別開玩笑了,我家漣漪才貌雙全,想娶她的人上至王親貴族、下至販夫走卒耶,若不是你從中阻礙,人家漪早就成為駱玉妃了,你這個人沒搞清楚狀況呀!居然要娶她為妾,別逗了吧!”
哼哼!想打架,她奉陪,可要想欺負她姊姊,得先問過她拳頭同不同意。
漣漪望著石玄驍,俏臉寫滿著急。
突然,石玄驍毫無預警地單膝下跪——
“請岳父、岳母放心,我對漣漪是真心的。”他肯定地道,態度真誠。
漣漪真的為他犧牲太多,為了和他在一起,竟然連當個小妾也願意,這需要多大的雅量,才能容許?
他告訴自己,這一生絕對不能錯過這麽好的女子,他絕不辜負她。
漣漪也來到他身邊,和他跪在一起。
“爹娘,從小到大,不管我做什麽,你們都會支援我的,現在漣漪兒求你們成全我吧!我和驍哥是真心相愛的。”她哽咽地央求著。
“這……”花氏夫婦面對這種情形,也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
“爹娘,看他們如此真心,你們就答應了吧,”花祖兒被感動了。
如果今天換作是他,他還真沒這種勇氣去愛個仇家女呢!
“是啊,娘,你殺了人家爹娘,如今還他一個媳婦兒,這十分公平啊!”冰心直接地道。
“心心。”離江趕緊拉了拉自己的嬌妻。
“我說的是實話啊!”冰心可不認為自己說錯。“石玄驍都能為了三妹而放棄仇恨,我們為什麽不能對他寬容些?再說,如果他倆真如此相愛,那又何必去斤斤計較那些外在的虛名呢?石玄驍,我說的對吧?”
“是的,二姑娘……不,二姊,我石玄驍在此立誓,今生今世絕不負漣漪。”石玄驍信誓旦旦地道。
“哎喲!說的好聽,那另一個女人怎麽辦?自生自滅哪!”火雁還是氣不過,她真懷疑她二姊和小弟是不是和漣漪一樣,腦袋都出了問題。
“雁,你別這麽說,驍哥也是不得已的,他有他的苦衷。”漣漪楚楚可憐的聲音,教所有人都聞之心酸。
“苦衷!”火雁低聲喃念。
“好了,既然漣漪都能夠體諒,你們為什麽還要拆散他倆呢?”冰心上前將兩個跪地的人給拉起。“石玄驍……不,三妹夫,以後我們就是一家人了。”
石玄驍看向花家夫婦,沒得到他們的應允,他還是不放心。
花家夫婦倆看到冰心和祖兒都表態同意,再加上石玄驍表現出來的誠心,他們也被感動了。
“玄驍兒,一切都是我對不起你,如今這樣……”鳳小邪覺得冥冥中真有報應,不過如果女兒可以幸福的話,她也沒話好說了。“漣漪兒是個好孩子,請你好好疼惜她吧!”
“是啊!她可是我的掌上明珠,就……交給你了。”花刁不舍地道。
“謝爹娘,我一定會好好照顧她的。”石玄驍溫柔地替漣漪拭去臉上晶瑩的淚,保證地道。
漣漪總算露出了笑容。
愛情化解了仇恨,她願意用自己所有的愛,來換取他一生的快樂。
“太好了!”花刁點點頭。“我說新女婿,陪老丈人喝兩杯吧!”
“又喝?”鳳小邪睨了他一眼。
“哎喲!老太婆,今兒個得了個新女婿,喝兩杯不為過吧!”花刁嗜愛杯中物,才會為女兒埋下幸一噸的女兒紅,不過身為大夫,他可是很有分寸的。
“總有你的藉口。”鳳小邪嗔道。
“好了,走走走,玄驍、離江,一起來。”花刁左右拉著兩個女婿。“我們丈人女婿的,今天非喝個痛快,不醉不歸。”
“這可好,我去找大姊夫來湊熱鬧。”祖兒勤快地跑出門去喊人了。
“二姊夫,別讓爹灌驍哥太多酒。”漣漪不放心的叮嚀著。
“小丫頭,還沒嫁人,心就靠向丈夫那邊了,這樣太明顯了吧!”花刁取笑地說道。
“爹——”漣漪嗔道。
“呵呵,我今天一定要灌醉他。”花刁露出頑童似的表情慎重道。
石玄驍被他們這種和樂的氣氛給感染,十分欣羡,被拉走前,他偷偷地握了握漣漪的手。
“放心,等我將爹灌倒後,再來找你,等我。”他低聲在漣漪耳邊道,惹得她直發笑。
“哎喲!你們說什麽悄悄話,都快成親了,難道就這麽等不及?”花刁含笑地挪榆問。
“爹,不理你了。”漣漪嬌嗔著,轉身跑開。
而花刁洪亮的笑聲,久久不歇。
*******************
自從多了石玄驍這個准女婿後,花家頓時變得熱鬧起來。
三不五時,花刁就會藉機辦宴,假商討婚事之名,行喝酒解饞之實。
“你去哪?”漣漪已經等了好一會兒,果然如願地攔住了正要走進花廳的石玄驍。
石玄驍一看見她,開心地上前一擁。“漣漪,我好想你。”
“少來甜言蜜語,我看你愛的根本就是我爹。”
最近幾個大男人總圍著一起喝酒聊天,讓幾個女子抱怨得不得了。
“呵呵呵!”石玄驍偷了個香吻。“怎麽?大醋桶,連你爹的醋也吃啊!”
似乎為了補償他所失去的,花家所有人都對他很好,真心將他當成一家人看待,後來甚至連饒鴻也來參上一腳,他與花刁幾乎是一見如故,相見恨晚哩。
雙方的間隙在喝酒談笑間早已灰飛煙滅,剩餘的是男人間惺惺相惜的情感。
“我就愛吃醋,怎樣?”
“好,別生氣了,答應你,以後我會少喝點。”石玄驍保證道。
哎!女人就是不懂,男人哪是愛喝酒,他們只不過是藉著喝酒交換意見,和生活上的經歷,順道增加些情誼嘛,何必太大驚小怪。
“不行,以後你不能喝酒。”漣漪大聲宣佈。
“什麽?不能喝酒?漣漪兒,你不是開玩笑的吧!”也趕來湊熱鬧的饒鴻懷疑地問。
“義父,我和娘還有姊姊們已經決定了,以後只讓你們喝茶。”漣漪拿出手中的茶罐。“我現在就是來給你們送茶的。”
“可不可以通融?”饒鴻可憐兮兮地問。他生平最大的嗜好就是喝酒下棋,而那良伴首推花刁。
“義父,人家是為了你們的身體著想,你都不領情。”漣漪嗔怨著。
那嬌嗲的聲音,聽得人骨頭都快酥了,就算要求再不合理也只有認了。
“好好好,喝茶就喝茶。”饒鴻認命地接過茶罐往偏廳裏走。
石玄驍看得直搖頭。“漣漪,你到底有什麽魔力?讓所有人都不得不臣服?”
他義父並不是很好說話的人,但是偏偏拿漣漪沒轍。
“我才不要你臣服於我呢!”漣漪溫柔一笑,靠近他。“你才是我生命中的主宰,我的倚靠。”
石玄驍滿足地抱著愛撒嬌的她,有妻如此,夫複何求?
*************
相對於花家的熱絡,藥王堡就冷清了許多。
饒明月瞪著外頭的天色,時間越晚,她的臉色就越難看。
她就要如願地嫁給石玄驍了,而且還是正房大妻。
為了要給漣漪好看,她堅持妻妾要同一天進門,她要讓所有人看看,那個差點成為駱王妃的女子,在她饒明月面前必須低頭恭恭敬敬地喊她一聲“大姊”。
當然啦,大房的花轎是由正門進入的,而小妾、姨娘之類的偏房,自然就得從偏門進出嘍!
她真期待呀!多想看看那個花家的三千金從偏門被迎娶進藥王堡的樣子,呵呵呵……那一定非常有趣,恐怕所有知道這件事的人都會趕著來看熱鬧吧!
想當然耳,她這正房妻子,也必定會成為眾人議論的焦點——為什麽石玄驍要娶她為妻?原因很簡單,那就是她比花漣漪好。
沒錯!!她是最好的,為了讓自己樣樣都嬴過花漣漪,她聽從父親的安排,跟廚娘學做菜、跟裁縫娘學制衣,甚至願意心平氣和,保持*局雅氣質地和她爹下幾盤棋……這一切的一切,全都是為了博得丈夫的好感,讓小妾房門外長青苔,嘗盡孤單和寂寞的滋味。
但是天殺的,為什麽都尚未成親,自己就成了孤單寂寞的人呢?
她費盡心思煮了一桌的好菜,如今早已經變涼、走味了,而石玄驍根本就不曾回來過,更遑論去品嘗了。
自從花漣漪回家待嫁後,石玄驍就鮮少回到藥王堡了,他整天不是在外面奔波忙生意,就是在花家逗留。而現在竟然連她爹也不知道著了什麽魔,居然也跟著在撲化家流連忘返。
奇怪了,花家有這麽好玩嗎?花漣漪到底用了什麽手段,竟然能夠如此輕易地收服人心。
真的好淒涼,她被冷落了,她這堂堂未來的藥王堡主母,竟然會像個棄婦一樣,被丟棄在偌大的堡裏,獨自忍受孤單寂寞,這是什麽道理?
她為什麽要忍受這些?她為什麽會變得這麽可悲……
“藹—”她尖叫。
“砰“的一聲,饒明月突然推倒了眼前的桌子,飯菜和碗盤全部滾落一地,引來了勳伯的關注。
“明月小姐,你怎麽了?”勳伯走進房裏,好心的問。
“告訴我,少爺呢?你家少爺呢?”她幾乎快發狂地問。
“他……聽說花老爺設宴,現在恐怕還沒散吧!”勳伯同情地道。“我不是告訴過你不用準備少爺的飯菜了嗎;”偏偏她聽不進去。
“花老爺設宴?”她冷笑。“那我爹呢?”
“饒老爺也去湊熱鬧了。”
可惡!連她最親的人都背叛她了。真是太可惡了!
花漣漪有什麽好,為什麽每個人都那麽喜歡她?
“花漣漪!”她咬牙切齒,眼神中帶著一抹殺機。
別怪我,怪只能怪你o日己欺人太甚,如果你不是這麽倡狂可惡,我還不會如此痛恨你。
而現在,有我就不能有你,在這個世界上,我們是註定無法共存了——
*******************
“親愛的漪妹妹:今午如意寺後竹林裏秘密相談,切勿讓第三者知曉,咱倆不見不散!你親愛的夫君驍。”當漣漪念完方才在路上一個小男孩遞給她的紙條後,差點失笑出聲。
“小姐,真的好奇怪,姑爺不是去大姑爺那裏談生意嗎?如果有事直接來跟你說就好,何必約什麽竹林?”月季十分不解。
“呵呵,傻月季,你何時曾聽你姑爺喊我親愛的漪妹妹啦?”漣漪一語道破。
“嘎,小姐的意思是……這紙條不是姑爺寫的?”
“恐怕不只這麽簡單。”漣漪臉上掛著神秘笑容。
看來要跟她那“大姊”和平共處並不是件容易的事,都還沒成親呢!饒明月已經無法容得下她。
“小姐,你知道這紙條是誰寫的對吧?”月季從她的眼神中便猜得出來。
“嗯!”漣漪將手上的提籃交給她。“該來的總是會來,我是躲不掉的,月季,這張紙條就交給你了,我的命也交到你手上。”
她交代完後,便逕自離去了。
“不,小姐,你在說什麽呀,小姐,小姐……月季和道事情關係極大,趕緊回家搬救兵去了!
***********
“出來吧!我知道你在。”漣漪輕喊,山谷間也傳來陣陣回音。
如意寺的後竹林裏,景物依舊,陽光篩過竹林,細細點點的金光投射在地,清風微蕩,那點點光芒也隨之搖曳,靜謐又恬淡,讓人感覺十分舒暢。
漣漪站在原地,臉上一片從容,彷佛早已認命。
“饒姑娘……不,明月大姊,既然有心相約,又何必躲藏呢?”她好整以暇地問。
望著這片竹林,往事又浮現在眼前。
她與石玄驍就是在此相遇的;而今,是生是死,是福是禍,竟然也要在此了結,緣分真是不淺哪!
“了不起!”饒明月拍了拍手,果然出現了。“你既知道是我,居然還敢來赴約。”
“為何不敢?”漣漪輕笑著。“我們都要做姊妹了,如果心裏有結不趁早攤開,往後的日子豈不難過?”
“說的好,呵呵呵……”饒明月仰頭花枝亂顫地笑不可抑。“可惜呀可惜,你不會有往後的日子可過了。”
“大姊何出此言?”
“大姊?我可不敢當。”饒明月斜睨了她一眼。“少在我面前賣乖,我不是石玄驍,也不是那些可以被你迷得神魂顛倒的笨男人。”
漣漪一臉無辜,她……有說錯什麽?做錯什麽嗎?
“明月姑娘,那你究竟意欲為何?”漣漪也從善如流地改變稱呼。
“殺你!”
“什麽?你是開玩笑的吧!”漣漪退了一步。
“我的樣子像在開玩笑嗎?”饒明月的表情再正經不過了。
漣漪倒抽了口涼氣。她究竟是跟這裏有緣還是與這裏犯沖?!記得之前遇上石玄驍,他也想置她於死哩!
“為什麽?明月姑娘,我……我得罪了你嗎?”
“沒錯,你太該死了。”她抽出一把劍放到她的脖子上,逼得她步步後退。“你千不該萬不該,誰的丈夫不好搶,竟然還搶我的,還不該死?”
另一頭,在接獲月季的緊急通知後,花家的所有人包括石玄驍和饒鴻已經趕至當場,當他們看到饒明月拿箸劍抵住漣漪的脖子時,全部給嚇壞了。
“別衝動,你們現在若貿然前去,恐怕會害了漣漪,還是見機行事吧!”冰心趕緊阻止眾人的衝動。
而這一頭的漣漪也正在為自己辯解。
“明月姑娘,我們的親事是由令尊大人和你一起在場同意的,不是嗎?”
“沒錯!但我現在後悔了。”
“你不讓驍哥娶妾?”漣漪明白她的意思了,當然,哪個女人願意跟人分享丈夫的,她也是不得已呀0那你應該告訴他,而不是告訴我。”
“哼!你以為他還會聽嗎?他早被你這妖媚的狐狸精給魅惑住了,心裏根本只有你。”
“那怎麽能怪我?驍哥的心智,哪是我這小小女子控制得了的?”
饒明月咬牙切齒,手上的長劍又往前移動了下。
“你就是這副楚楚可憐的死樣子,才能博得所有人的同情,連我爹都著了你的道,真是可惡!”
“義父那麽疼你,你怎麽能胡亂批評他?”漣漪再度後退。她別過眼去,看著身後不遠處的斷崖,心裏七上八下!
“疼我?哈哈哈……”饒明月諷刺地大笑。“他若真疼我,怎麽可能幫著你來對付我?”
“義父何時曾對付過你?”漣漪真覺得饒明月已經走火入魔了。
“還說沒有,他根本就是老糊塗,明知道我喜歡玄驍哥,卻遲遲不止同決定我們的婚事,讓你有機可乘。現在竟然還和玄驍哥狼狽為奸,一直在你家流連忘返。看著玄驍哥一天比一天更加愛戀你,也無動於衷,反而樂觀其成,這種父親簡直是個恥辱,是個大笨蛋。”
“你怎麽能這麽說他?”漣漪忍不住想幫饒鴻說話。
“有何不可。”饒明月不懷好意地瞄了一眼劍鋒,問道:“你說,到底要自己跳下去,還是要我一劍殺了你,再丟你下去,你自己決定吧!”
躲在一旁的眾人心驚膽跳地看著這一幕,全都蓄勢待發,準備好要上前救人。
“明月姑娘,為什麽你非殺我不可,我們……我們不能和平共處嗎?”
“當然不行,如果你不死,玄驍哥的心就會一直懸在你身上,而我就會淪為棄婦,換成是你,你也不會讓我活吧?”
漣漪拚命搖頭,她根本沒想過要置饒明月於死地,想要得到丈夫的心,應該各憑本事吧!
“可是你是正妻。”她不是一直為此得意的很嗎?
“正妻?”這曾經是讓饒明月自傲的稱謂,如今從她嘴裏聽來,竟只顯得格外諷刺。“我要這個虛名做什麽?你想拖延時間好讓人來救你嗎?我告訴你,你休想!”她幾乎快抓狂地道。
“我死後,驍哥就會喜歡你?”漣漪懷疑。
“當然,我這麽美,這是無庸置疑的。”饒明月想也不想地便回答。“快!快告訴我你的決定,是要死在我的劍下,還是自己跳崖!”
漣漪小心翼翼地回頭又看了一眼,這才發現自己在不知不覺中,又被逼了好幾段距離,離萬丈深淵只差三小步了。
這斷崖一定很深吧,從這裏看來根本看不見底呀!她怎麽辦?該怎麽辦?
“到底怎麽樣?”饒明月手上的劍幾乎快刺進她纖細的頸子裏了。
“好,我……跳,我跳!”漣漪哆嗦地說出這句。
相較於饒明月的歡喜,躲在旁邊所有人的臉色都發白了。
“太好了,你跳,快跳啊!”饒明月開心地催促道。
只要她一死,石玄驍又會回到她身邊,又是屬於她一個人了,真是太好了。
“別急,我會跳的,可是在我跳下去之前,我有兩個要求,希望你能答應我。”漣漪說道。
“有什麽遺言,你說吧!”
“第一,我家對不起驍哥,我也對不起他,必須背棄自首之約,先……走一步了,希望你能好好照顧驍哥。”說到這裏,漣漪心頭不禁發酸。
不會吧!她真的會這樣死去嗎?她不甘心啊!
“這個當然,他是我丈夫,用不著你多說。”饒明月爽快地答應。
“第二,我希望你有空能多陪陪義父,他很寂寞的。”漣漪真心地道。
“我爹寂寞?你沒說錯吧!他呀,有我娘思念就夠了,他最大的興趣就是思念我娘,你知不知道?”饒明月自以為是地道。
“不,你若能陪陪他,他會很開心的。”
“我是他女兒,我懂他,他根本不需要我陪,這是真的。”饒明月自以為是地強調。
“你……你這孽女,今天我才知道你是這種想法。”饒鴻再也忍不住了,他氣急敗壞地跳出來大叫。
如果不是女兒不肯陪伴他,他又何必一直苦苦思念著亡妻呢,連和他相處沒多久的漣漪都能體會他的寂寞,為什麽自己寵愛的獨生女兒,竟然會說出這種令人心碎的話來?
“爹?”饒明月瞪大了眼睛。
“還有我們。”所有人都不得不現身了。
“饒明月,快快放了漣漪。”石玄驍著急地道。
饒明月回頭看了一眼那淚眼汪汪的小女子,心中頓時有了答案。
“是你,你早就知道他們會來了對吧!”饒明月用劍指著她。“你真是個可怕的女人,竟然算計好一切,剛剛那些話都是你故意說來要感動玄驍哥和我爹的,你這狐狸精!!”
“不,我說的都是真心話。”漣漪真誠地道,就算他們不在,她也會這麽說。
“你以為我會相信你?你以為這樣你就不用死,可以逃過一劫嗎?我告訴你,沒這麽簡單。”饒明月再步步相逼,將她逼到了盡頭。
“饒明月,你究竟想做什麽?快放開她。”石玄驍欺上前一步。
“別過來,否則我就讓她死!”饒明月陰狠地警告。
“明月,快將劍放下,你不能一錯再錯。”饒鴻叱喝道。
“爹,我是你女兒,你……你竟然說我一錯再錯?我到底錯在哪里?”
“你現在的行為就是錯!”饒鴻直接批評。
“呵呵!”饒明月冷笑。“我哪有錯?我是在維護自己的權益,不想與人分享丈夫罷了。”
“明月,你到底聽不聽我的?”饒鴻大喊。“不快將劍放下?”
“別生氣,我放,我放不就得了。”
饒明月眼中閃過一抹詭譎眼光,果真聽話地丟下劍。可卻在眾人來不及反應前,伸手往前一推——
“藹—”漣漪被她一推,竟然失足跌入山崖裏去。
站在一旁的石玄驍,見狀立即奔至斷崖邊,卻來不及抓住漣漪,而他也毫不猶豫地便隨著她往下跳——
“玄驍哥——”饒明月想抓住石玄驍,卻失手也跟著跌進了山谷裏。
這一切的發生只在轉眼間,其他人根本來不及有所動作。
“漣漪兒,我的漣漪兒……”鳳小邪受不了,竟然暈了過去。
“娘!”花家的幾個姊妹立刻攙扶住她。
厲千孤和離江等人也來到了斷崖邊一探究竟。
“漣漪妹妹、玄驍——”他們心碎地大喊著。
“我……我們在這裏。”虛弱的聲音傳來。
仔細一看,才發現在斷崖邊凸出的樹枝上竟掛了兩個人.
***********
“嗚!明月姊姊竟然死了,都是我害的。”漣漪楚楚的哭泣聲,教人不忍。
沒想到,最後的結果竟然是饒明月香消玉殞。
“那怎麽能怪你?你才是受害者。”石玄驍替她抱不平,想起當時緊急的情景,他還心有餘悸呢!
“但是……我們是真的冷落了明月姊姊,若非如此,她不會這麽做的,畢竟是她親口同意讓我進石家門的。”漣漪好難過!
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這並非她所想要的結果。
“漣漪兒,你就別自責了,明月的死與你無關,一切都是她咎由自齲”饒鴻去了女兒固然傷心,但女兒臨死前的內心話,更是教他無法承受。
“是啊!漣漪,你要好好保重自己,別忘了十天後就是我們成親的日子。”石玄驍勸著。
“對啊!都要當新娘子了,女兒,開心點。”花刁心疼地道。
“我……”漣漪別過臉望向饒鴻。“義父,婚禮……還要如期舉行嗎?”
“當然要如期舉行,聽說你爹為你珍藏了壇上好的女兒紅,義父也好想分一杯來喝喝!”饒鴻不忍看她難過,強顏歡笑道。
“這個當然。”漣漪真心地強調。﹁“父,你放心,我會比明月姊姊更孝順你的。”
“好好好,失去了個女兒,我又多了個女兒,往後驍兒如果敢欺負你,只管跟義父說,義父一定罰他到瀑布下打坐,直到你開心為止。”饒鴻感動地道。
“嗯!”漣漪這才破涕為笑。“驍哥,你聽見了嗎?”
“是!聽見了,我的好娘子。這麽多人疼著你!你別欺負丈夫就成嘍!”才怪!他老早被欺負的很慘了哩。
“我怎麽敢呢?你可是我的夫君耶!”漣漪含笑地投入丈夫懷裏,那雙美麗的眸子盈滿幸福神采。
“你呀……”她不敢,誰敢?
滴水可以穿石,縱是鐵石心腸,也要化為繞指柔呀!
花家第三壇又醇又香的女兒紅,即將開啟,大夥兒可別錯過嘍!
作者:
我是分身
時間:
2017-9-28 00:12:35
終曲
“太好了,漣漪總算也找到了個好歸宿嘍!”鳳小邪眉開眼笑,十分滿足,但身邊的人好像不是這麽想的哩0老頭子,你又怎麽了?”
“我難過呀,你看不出來嗎?”花刁沒什麽精神地回答道。
“難過?!三個女兒都嫁得那麽幸福,冰心兒也懷了身孕,我們很快又可以當外公、外婆了,你到底還有什麽不滿意的?”
近來花家總是喜氣洋洋,先是嫁了三女兒,現在二女兒也有喜了,真是喜事連連,她開心都來不及了呢!
“哎!老太婆,難道你沒發覺嗎?最近媒婆都不上我們家來了。”
原來他是在意這個,鳳小邪笑得更開心了。
“這樣不是更好,那幾個媒婆每次一來都羅哩叭唆個沒完沒了,比蒼蠅還吵個十倍百倍,真是煩死人了!”
“有什麽好?老太婆,你似乎忘了,她們不來,表示咱們還有個女兒乏人問津哪!”好慘呀!花老爹真擔心呢!
“女兒?!我們哪還有女……”鳳小邪即時收了口。“對喔!還有火雁兒哪!哎!都怪她,一天到晚總喜歡穿得男不男女不女的四處闖,比祖兒還像個男孩,害我差點忘了自己還有個女兒。”可能還是個嫁不出去的女兒呢!唉!
“就是這樣我才擔心,火雁兒的年紀也不小了,算算都十七了!”
“十七,對喔,好快啊,連火雁兒都十七了。”鳳小邪搖頭歎氣。“她的三個姊姊各有特色,美的美,俏的俏,前來提親的可多了,但是火雁兒……”
唉!別說她這個做娘的愛說她,實在是她這小女兒琴棋書畫樣樣不通,女紅、烹飪更是不會,全身上下根本沒有一根安靜骨頭。如果硬要說她有優點,那一身還算不差的武功,能不能算啊?恐怕嚇跑一干男子比較快!
“那怎麽辦?”
“我……我怎麽知道該怎麽辦?”
夫妻倆相視了一眼,而後無奈地歎氣了。
“爹娘,別擔心,我有辦法。”花祖兒突然出現開口道。
“什麽辦法?”兒子十分聰明,花家夫婦乾脆將所有的希望都放在他身上。
“拐啊!當初你們替大姊拐了個那麽優秀的大姊夫來,而如今,就再拐一個給四姊吧!”
“拐?”夫婦倆看出了端倪。“祖兒,你似乎胸有成竹!”
“這個嘛……”
花祖兒臉上詭譎的笑容越來越大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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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分身
時間:
2017-9-28 00:12:51
後記
一個復仇的故事!
原本想寫一個楚楚荏弱的女子,在倍受欺淩下,慢慢地融化男主角的鐵石心腸,繼而有個完美結局。
很可惜湘是那種看到電視上備受欺負的小媳婦,會大叫:扁他;快扁那可惡的男人;要不然虧空他的銀兩離家出走;再不他養情婦,你養小白臉……
湘太喜歡欺負男主角了,怎麽辦?
考慮很久,只好再給漣漪多加點聰明。
誰料,這聰明一加下去,整個故事就失控了!!!
男主角從欺負人的角色變成了苦主,還被一個柔弱的女子欺負,只要一句:少爺,你對我真好。大概就可以為她赴湯蹈火了。
唉!湘真是好怨歎哪,我說石玄驍你嘛爭爭氣。
石大酷哥很不屑地丟來一句話:你懂什麽,像漣漪這樣完美的女子,百年難得一見,我不快棄械投降,萬一她變了心,你賠我個新娘?
嗯!也有理,反正一個願打一個願挨,我也無話可說了。
忘了在哪里看到這麽一句話:男人掌握了全世界;女人掌握了男人(這句話說得真好,湘真的很佩服。)。
有種女人很棒,她有實力與男人相抗衡,在事業的領域上各領風騷。
也有種女人就像漣漪一樣,肩不能挑,手不能提;她沒有厲害的手腕可以在事業上與男人一較長短,但她的嬌語可以為心愛的男人拂去辛勞;她的溫柔可以融化他的鐵石心腸……
我想男人還是有些保護欲的,這種柔弱的女子,自然是最恰當的人眩
最笨的要屬於像饒明月這樣的人了,仗著有幾分姿色和父親的寵愛,便自以為所有的人都得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沒本事奪回心愛男人的注意,便以為置對方於死,就能保證自己的幸福?!
真的好笨!但願哪天我成為披頭散髮的黃臉婆時,會記起漣漪這號人物,好好培養我的氣質。
對了,編編說,似乎寫系列故事都會患個毛病,女主角會一個比一個美,到最後第一本的女主角好像變成最醜的一個?
嗯!說的也對。不過湘這個系列至此,美貌好像不是重點,重點是聰明,女主角一個比一個聰明,可憐的男主角們被這群娘子軍欺負慘了!
至於花家的小女兒火雁呢?她既沒有姊姊們的聰明,也沒有姊姊們的美貌,怎麽辦?家人該如何為她拐個不怕死……呃,拐個丈夫呢?
且跟湘一起期待下一本《火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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