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OGO論壇
標題:
雲羅 -【狂君戲月(闇黑傳奇之二)】《全文完》
[列印本頁]
作者:
慕冰至
時間:
2017-10-16 10:34:27
標題:
雲羅 -【狂君戲月(闇黑傳奇之二)】《全文完》
雲羅 -
狂君戲月
【闇黑傳奇之二】
早料到那些老傢伙們想以族長之位綁死他,
再隨便塞個名門千金當他的傀儡妻子,
性狂心傲的他熱愛所以女人,才不會傻得往墳墓裏跳,
千里迢迢從日本躲到臺灣自己經營的牛郎店避難,
這個自動上門想找男人「拜師學藝」的女孩,
理所當然成了他暫居臺灣時的「成人玩具」,
想學習取悅男人的本事?算她找對人了!
他可是日本呼風喚雨、勢力遍及世界各地,
堂堂姬宮家族的頭號接班人,
由他親自「授課」定能使她身價百倍、超級紅牌,
不過說真的,他可捨不得讓她去服侍其他男人,
還是以結婚為名目,將她拐回日本藏起來較妥當,
然而即使家有嬌妻,秉持「風流至上」的他依舊不改惡習,
促使他的小妻子一氣之下留上離婚協議書逃逸無蹤,
當然,想探得她的芳蹤並不困難,
問題出在——她成為神秘組織中專司狙殺任務的
「月神」雅典娜……
作者:
慕冰至
時間:
2017-10-16 10:34:53
第一章
日本京都
姬宮家族向來在日本政商界呼風喚雨,其勢力更遍及到世界各地;姬宮家族之所以能夠如此得天獨厚、欣欣向榮,除了掌握大權的姬宮族長——姬富龍太郎領導能力卓越之外,最令旁人難以望其項背的,就是這個家族龐大繁複的成員了。
姬宮家族的成員,個個出色、個個不凡。
如果將年代回溯到遠古時代,姬宮家族裏的男女老少,個個都是王公貴族、將相主公!
合該是這樣了,要不,也不會每每在有姬宮家族的人出現于公眾場合時,旁人硬是給狠狠比了下去的場景出現。
然而,那個手上握有日本經濟生殺大權的姬宮大家長,此時此刻正由成田機場趕回位在京都的祖宅。
一干僕傭全都必恭必敬、誠惶誠恐地恭迎族長進門。
姬宮龍太郎瞥視了下長形會議桌畔的眾人,精銳的老眼進射出冷意,一干外人眼中的菁英此刻全成了做錯事的小學生似的低垂著頭等待處罰。
入了首座啜了口上等茶,八旬大家長終於開了金口。
「混蛋!」
沒有意外的,眾人的耳膜先讓一聲直達天聽的咆哮聲給喝住。
「父親……」想要開口安撫大家長暴躁脾氣的長子姬宮啟一,被首座掃來的兩道火眼金光給駭得噤了口。
「我才去了一趟歐洲出席金融會議,你們就給我出了這麼大的紕漏!」威嚴老邁的宏嗓,震得一桌子人心驚肉跳。
沒人敢再吭聲,大夥兒心裏都有數。
確實……確實是丟臉得緊呀!
好好一個人,讓他們這麼嚇死人的龐大陣容給「看丟了」……這還不夠丟臉嗎?
該慶倖他們是出生在祥和太平的年代,否則,早該切腹、以死謝罪了?
「哼!」姬宮龍太郎冷眼掃向大兒子。
「請您息怒父親!’姬宮啟一與妻子互望一眼,細小的汗珠開始往鼻尖凝聚。」
「你還有臉開口?」首座再度噴出兩道火山熔漿。
姬宮龍太郎蹙起兩道灰白眉峰姬宮啟幾乎快將頭垂到桌面上了。
眾人紛紛刻意「忽略」姬宮啟一無辜又求助的眼光,沒人想拿自個兒往後的錦鏽前程和太平日子作賭注。
姬官龍太郎沒好氣的噴出一鼻子悶氣。
心慌又無奈的姬宮啟一只能垂著腦袋,以頭頂見人。
沒法子呀,誰讓他那個破大家長內定為下任「姬宮族長」接班人的不肖兒子不知溜到哪兒去了!
也難怪老人家會這般生氣,明明在出門前,他還頻頻三令五申告誡眾人,得將人給好好看緊些……但——唉!
真不知道他那兒子是怎麼想的?別人可是巴不得這般尊貴榮寵的幸運降臨己身,他那怪兒子卻硬是將送上門的恩賜給嗤笑個一文不直,並大方的欲將之拱手讓給他人。
可是,偏偏老人家他就是鐵了心認定下任族長非他那個不肖兒不可……這、這真是頭疼哪!唉——姬宮啟一在心底偷偷歎了口氣,求助的眼光投射到平日與他感情最好的六弟身上。
姬宮淳一微微頷首,溫爾斯文的臉緩緩轉向首座,他起身輕道:「父親,請別責怪大哥了。都怪我不好,不該向晃提起當年天羽在臺灣走失的往事……」爾雅的臉孔因為觸及愛女在臺灣走失、繼而失去音訊十多年的沉痛,逐漸傷心難過了起來。
在他身側的妻子早已別過臉悄然無聲地拭去淚水。
原本腹中一把火的姬宮龍太郎,也因為思及失去音訊蹤跡十多年的孫女而稍稍滅了些火氣。
精銳老眼看向排行第六的兒子。
「說下去。」雖然有些感傷在臺灣走失多年且至今仍毫無音訊的孫女,但他那個不肖長孫的「不告而別」原因為何,仍是得弄清楚才是。他是老了,可沒有糊塗……誰敢打包票這些傢伙不是在跟他「顧左右而言它」,企圖拉開他對那不肖長孫的注意力。
接令的姬宮淳一再度開口:「父親,您也曉得,晃這孩子就是心地好、心腸軟,見不得我們夫婦倆長年來對天羽的思念和擔憂……」悄悄抬眼瞅了下首座的大家長,趕緊接下去說:「晃他——」
首座赫然傳來一聲巨大拍桌聲音,姬宮淳一硬生生地將話哽在喉嚨,再也出不了口。
溫文爾雅的臉孔倏地偷睨向姬宮啟一,兩兄弟各自在心底為那名不知空投到哪兒去的迷途羔羊做禱告。
「我若是得了癡呆症或不幸喪失了記憶時,你們幾個再合夥來吭我吧!」大家長氣得灰白鬍子都翹了起來!
那小子會心地好、心腸軟?騙三歲奶娃子去吧!
那渾小子要是有「良心」,就不會叫姬官晃了!
人人見了他這個姬宮大家長,不是恭恭敬敬就是巴結奉承;就獨獨他不然——那個處處跟自己作對的不肖長孫,姬宮族長的下任接班人——晃!
那渾小子居然對人人視為如皇位般尊榮的族長之位棄如敝展,當面挑明瞭說:「敬謝不敏。」
這還像話嗎!敬謝不敏,敬謝不敏哪!
他可是一聲令下便能讓全世界經濟命脈大亂的姬宮龍太郎哪!就算晃是他的嫡親孫兒,他也不容許那小子的違抗!
就是上天下地也非把他給捉回來不可!
「去去去!不論用什麼方法,都得把人給我帶回京都來。」豈有此理!
就在人人忙著安撫老太皇情緒之際。席間一雙充滿不屑與嘲諷的眼,正暗自閃爍犀利光芒。
「咳……咳!」始終沉默的第二權威老者開了口。
「我說……大哥。」姬宮鶴太郎輕輕搓著下巴,抬起眼與氣呼呼的兄長相望。「如果……如果晃小子真的不願坐上族長之位,何不考慮再由眾人裏挑選出別的優秀人才?」他優閑的笑說著,一邊乘隙偷瞄了下右側席位。
此言一出,方才神情滿是不屑的那人,眉眼間迅速掠過一抹難測的高深光彩。
「不行!」拍案駁回的乃是第三權威老者。
「二哥,咱們姬宮家族的族長之位向來只傳給長孫的。」姬宮龜太郎滿臉的不贊同。
光憑晃小子的能力和資質,同輩之中,人人莫不對他心悅誠服!
「但是,咱們這些子孫之中,個個都是人中龍鳳哪。」姬宮鶴太郎一對精光四射的茬眼像在算計著什麼。
眾人隨著他明示的眼光精准地看向席間一名俊美男子。
姬宮啟一夫婦倆不由得一驚。
「鶴大郎,你的意思是……」大家長和兩個弟弟相視了會兒,隨即笑了。
那笑,不怎麼令人舒服,而且怪怪的、毛毛的。
席間,除了姬宮啟一夫婦兩人其他皆紛紛開始竊竊私語。
在眾人打量、評論的眼光之下,姬宮晟俊美無儔的笑臉慢慢化了開。他抬起眼,聳聳肩,輕道:「如果我能讓晃乖乖回來,族長您……就必須答應我一件事;並且,不論我要的是什麼,您都得應允、不得反悔。」無害又動人的笑容裏,似乎隱隱潛藏著高深的算計。
「放肆!你竟敢用這種不敬的言行與族長說話!」席間有人開口斥喝。
姬宮家族的三巨頭各自交換了一個眼色。
「成交!」姬宮族長親口允諾,眾人不僅傻了眼,更是一陣交相私語不停。
姬宮晟仍是一逕地笑著,莫測高深的詭笑不僅讓在座眾人揣測私語,更令姬宮啟一夫婦兩人的臉色為之一變……
※※※
姬宮晃狂放不羈的俊俏長相,以及國際標準的模特兒衣架子身材比例;使得他不得不加快原本優閑漫步的步伐。
他喜歡女人的溫香軟玉,也習慣女人纏繞在他身上的愛戀目光;但,他絕對不會希望甫踏上臺灣土地的自己,因暴露行蹤而被人快遞送回日本。
天曉得機場裏那群拜倒在他西裝褲下的女人之中,有沒有恰巧是姬宮家族分佈在世界各地的眼線。
他太清楚姬宮家族令人讚歎的情報網了!
再不快快擺脫人群,他就是標準的「竹本口木子」。
大步跨出機場大廳,他跳上計程車,以一口流利的中文要司機開車。
「請問您上哪幾?」前座的中年司機回過頭,有禮地問著。
「臺北。」姬宮晃如天籟般的優美嗓音揚起,簡短的告知目的地。
高速公路上流暢的車陣讓他很快地便來到了熱鬧的臺北都會區。
紛亂的車流、擁擠的人潮,悶臭的都市空氣……旁人視之為文明病起因的元兇,在他看來,全都成了無上珍寶。
自由自在、無拘無束,這才是他想要的。
姬宮族長的下任接班人?他會傻傻接下,那就是天大的笑話了。
別以為他不知道老太皇打的是怎樣的算計。
狡猾的老太皇壓根兒是算准了要讓他接下沉重的族長擔子,成天被公、私事給綁得死死的、動彈不得;然後,再丟給他一個老太皇欽點中的孫媳,好教他一輩子都給綁死在姬宮家門。
真是抱歉呀!他那位德高望重的高齡祖父,這會兒大概已經將一票「失職」的子孫給炮轟慘了吧!
呵呵,他才不會同情那些企圖絆住自已的親人,此刻他心裏可的的確確在幸災樂禍呢!
不是他沒良心,是他們自作孽。天譴呀!
妄想將他困住?作夢!
他身上流著狂放的血液骨髓裏滋長著不羈的細胞;他是浪蕩、野性的硬是要將乖寶寶的形象往他身上扣,就只會顯得荒誕可笑而已。
遊蕩的步伐一直到了目的地才停下。
「獵豔」是姬宮晃的得意產業之一,卻也是姬宮大家長與整個姬官家族視為芒刺毒瘤的敗行。
姬宮晃甩甩手中鑰匙,嘴角微微上揚,呈現出嘲笑的弧度。
很難忘記當姬宮家族知道他在臺北鬧區開設了一家牛郎性質的酒店時人人抽氣捂口的驚駭與不信模樣;那可真是一件令他振奮的事呀!
插進鑰匙,轉動門把,姬宮晃進了店內。
未到夜晚的營業時間,屋內卻有一盞小燈亮著,很清楚地顯示著屋內有人。
「捨得回來了?」角落幽幽響起抱怨聲,一名身形頎長的男子緩緩走出。紫野新漂亮的桃花眼正在冒火。
「是啊,我回來了。」姬宮晃悠哉地踱進吧台,為自己倒了一杯酒。「不歡迎一下嗎?」呵,好重的怨氣。
「哼!」暗處傳出一聲悶哼,今井弘不客氣地瞪著眼。「你怎麼沒給人五花大綁在京都的深宮內苑,順便教人給押進禮堂完婚,早日產下龍胎?」今井弘性格的俊臉逐漸呈現不自然的扭曲。
姬宮晃啜了口酒液,微微一笑。
「我可不希望見到女人心碎哭泣的模樣,」沒能如了老太皇的願,他這個當人家孫子的也挺抱歉的。
不過呢,比起那些會為了他狂掉眼淚並心碎的女人,老太皇的「不順心」,可就顯得太過微不足道了。
啪!啪!啪!
右側方清脆的拍掌聲伴著一名氣勢冷峻的男子現身。
「佩服、佩服!」禦景涼走向吧台,挑著濃眉冷笑。「姬宮家的天羅地網還是困不了你,實在教小弟我甘拜下風。」
「好說。」姬宮晃舉杯致意。優閑品酒的風流瀟灑樣,教三個死黨氣得直咬牙。
再無知的人都看得出來,三個各具特色的俊男已氣得額爆青筋。
姬宮晃將酒液一口飲盡。
「別惱了,寶貝們。」柔膩的嗓音足以融化冰山。「我知道你們三個是因為思念成疾、肝火太旺……來來來,讓我親親抱抱一下,包你們立即不藥而愈。」
「噁心!」紫野新撇開精緻美形的帥臉,伸手直搓胳臂上不斷冒出的疙瘩。
今並弘則是跳開三步遠,嘴裏咕咕噥噥的低咒著。
姬宮晃斜睨著右側未動的禦景涼,朝他走了過去,伸手將人摟個滿懷,用他那迷惑人心的溫柔嗓音說:「還是你最乖了,不吵、不鬧。來,賞個吻給你……」
姬宮晃那雙魁惑人的魔眼,箸實今懷中的禦景涼一時怔愣住。
兩人的深情凝視和曖昧姿態,直教在旁觀看的今井弘與紫野新捧胃幹嘔。
「拜託你們兩個,別在這邊妨害風化了好不好?」雞皮疙瘩直冒的紫野新怪叫不已。
躁烈性子的今井弘艱辛地遏抑自己的拳頭不要往緊緊相擁的兩人招呼去。
姬宮晃可樂在其中了,他挑眉笑道:「寶貝,有人在吃醋呢!」
呵呵,被人困了十來天的悶氣,總算借著調侃消退不少。
兩張同樣貴氣的優美薄唇眼看就要貼上——
沒有意外的,禦景涼及時喊卡,冷眼冷語地開口:「鬧夠了吧?」一隻手掌輕鬆地阻隔掉姬宮晃的侵犯。
每次都找他下手,他看起來很容易「上」嗎?
姬宮晃一臉遺憾的埋怨著:「連你也不乖了……」他悶悶地縮回角落,直以怨婦般的哀怨目光瞅著禦景涼。
「還玩啊你!」今井弘決定要賞他一記爆粟。
紫野新只差沒鑽進冰庫裏,好讓火氣指數往下降。桃花眼瞄向皺眉不語的禦景涼,幸災樂禍地撇著嘴。
「涼,你要是再這麼縱容晃,遲早有一天你真的會被他給‘上’了!」誤交匪類、誤入匪窟,實在是人生最大的不幸呀!要是再不慎「失身」那一大票為他失魂落魄的女人,一定會由東京鐵塔往下跳。
「新,你……好沒……良心。」角落的姬宮晃抖著走調的音節,很勉強的讓話出口。
可不是?他正極力克制自己別笑出聲呢!
粗獷性格的今井弘,三步並作兩步的跳進吧台,自冰箱取出一罐冰啤酒,仰頭猛灌好幾口才開口說:「涼,你最好把你的屁屁保護好,免得日後遺憾終生。」對!他自個兒也得小心看好可愛的屁屁,莫教惡人給摧殘了去才是。
「弘,你最壞了。」姬宮晃又是怪裏怪氣地拿一雙賊眼瞄人。
不斷抖動的肩頭,已經到達強忍衝動狂笑的極限了。
禦景涼滿臉狐疑的沉吟著,冷然的眼漾起驚駭風浪。
「晃,你不會真的……有那種癖好吧?」原本他對好友的毛手毛腳早已見怪不怪並習以為常了,卻因為新與弘的長期叮嚀告誡,令他心中微微起了不確定的動搖。
「唔……」姬宮晃再也忍不住了。
「晃?」禦景涼湊上前去。
「哇——哈哈……」
史上最駭人的狂笑兒乎衝破「獵豔」酒店的屋頂。
禦景涼向來冷峻的臉孔正以驚人之勢變臉中。
「不、不是……聽我說……哇!」狂笑的男人驚覺一隻「暗器」飛來,連忙往旁跳開。
鏘的一聲,軒尼詩酒瓶碎裂在吧台桌角。
「喂……不是吧?」又來了!姬宮晃眼明手快,速速旋了個身,避開直劈腦門而來的「兇器」。
約翰走路的碎玻璃應聲噴濺一地,白白糟蹋了上好的手工地毯。
「你好樣的,晃!」禦景涼眼露凶光,直逼向牆角的標的物。
今井弘一邊將剛剛由鏢靶拔起來的飛鏢交到狂怒雄獅手上,一邊火上加油:
「把我們扔在這兒不聞不問十來天,不但不覺得愧疚,還調戲咱們最純情的小涼,你可真是罪該萬死哪!」
「不准那樣叫我!」禦景涼回頭吼了一聲。
「涼,好好教訓一下晃。」美男子紫野新湊上一腳,將一把菜刀交給他。呼呼,新仇舊恨一井算上了。
「喂!你們來真的!」姬宮晃臉上的笑容隱去,兩眼直盯住那駭人的兇器。
三道無情寒冽的目光,明顯地昭示著答案。
「不玩了——」還是趕緊找好逃生路徑才是。
「不行!」三人異口同聲地阻斷他的生路。
「你——姬宮晃!」三根正義指頭直直指向犯人。
「嘎?」審判開始了?姬宮晃咧嘴笑了笑。
「枉費咱們三人自小到大老幫你背黑鍋——」
那是你們自個兒笨、手腳慢,老是被逮著,怨不得人。姬宮晃在心裏嘀咕著。
「枉費咱們三人老為你賣命,上刀山、下油鍋——」
這種不要臉的話也說得出來?姬宮晃撇撇嘴。
每次有好玩的,人人都有份,他哪有虧待過誰啊!
「還有,當你一句話,說要脫離姬宮老太皇的魔掌想要邀遊世界,發展自己有興趣的事業時,咱們三個可是二話不說的丟下自家公司產業,跟著你出走……沒想到,你這傢伙居然逼良為娼、要我們下海!」
三個大男人只差沒聲淚俱下。
「鬼話!」姬宮晃發飆了。
他才不願接受這種扭曲事實的控訴呢!
「當初是你們太閑,見到我要偷渡出走,一個個便像蒼蠅似的黏上來,死賴著非跟我走不可!」他皺起極具魅力的劍眉,繼續翻案:「逼良為娼?」他撇唇訕笑。「咱們四人都是‘獵豔’的老闆,根本就不用下海陪客……若是你們自個兒色心大起、心癢難耐,那就另當別論了。」
他們幾個打小就認識,至今都二十有八——他太清楚這些傢伙的風流個性了。
逼良為娼?他們哪一個不是樂在其中消受美人恩的,居然還敢大言不慚地指控他!
簡直荒謬至極!
姬宮晃的義正辭嚴、咄咄逼人,不但沒有贏得勝仗,反倒成了冤案受害者。
「涼!還不行刑?」今並弘與紫野新派了指令。
「喂!太過分了你們——」哇!兇器已經殺到——
咻咻的奪命音符直直劃破空氣往他面孔招呼而來。
姬宮晃一個迴旋踢,踢掉左側的菜刀;再一個俐落的旋身,避開右方的飛鏢。
「精彩!」捋虎鬚的人還忘情地鼓掌叫好。
姬宮晃不笑不語,狂野淩做的氣勢,讓三人頓時往後退。
「有……有話好說。」今井弘在心底後悔了十來次。
紫野新更沒義氣了。「不關我的事,去找兇手。」閃人才是上上策!
姬宮晃猶如黑煞星罩頂,沒有人氣地瞥向禦景涼。
「你又沒傷到哪,何必發飆?」禦景涼邊說邊瞪了沒義氣的兩個傢伙一眼。
早算准了晃這傢伙避得過……嘖責,晃自小習得的防身武藝可都是真材實料哩!不像他們幾個,三天偷懶,兩天摸魚,只學了個五、六成。
姬宮晃冷眼一瞪,薄唇一句。「我宰了你們,可好?」語氣雖輕柔,臉上卻掛了個十足十的惡魔微笑。
白癡才會點頭!三人立即搖頭擺手。
此時,姬宮晃犀利的眼角餘光突地瞥見一抹身影,立即閃身迎上去——
※※※
「你……」被拽住的人發出愕然的低呼,心裏卻暗自佩服此男驚人的行動力!
「有事?」姬宮晃緊緊扣住闖入的女子,仔細打量著。
她不是店裏的客人,面生得很。
易沐非清豔魅人的年輕臉龐,輕易便攫住四名男的目光。
「請放手好嗎?」她平平淡淡的開口。
姬宮晃只稍微放鬆力道,並沒有放開她。
「你站在門邊多久了?」他們四人方才都是以中文交談,他並不樂見隱私曝光太多;更何況,她或許是姬宮家族派來的眼線。
易沐非抬眼巡視四名各具特色的出眾男子,輕啟豔唇:「不久。」看向側方那名神態冷峻的男子。「我只知道那人攻擊你,而你避了開……」調回目光,她仰頭看著攫住自己手臂的男人,不確定要不要說下去。
姬宮晃微曬;「說下去。」他驚豔於她肌膚的柔膩細緻,是故,他太遲遲沒放手。
「你不能先放開我嗎?」蛾眉輕輕蹙起,但無損麗顏分毫。
「不能。」姬宮晃魅惑的眸盯住佳人嬌顏。
輕佻帶笑的拒絕,令她心海沒來由一悸。
易沐非深吸口氣,強要自己鎮定。她是有目的前來求教,決計不能得罪人。
「我只聽見你說要宰了他們。」她平靜的陳述方才進門時所聽到的話。
她清清楚楚的看到他俐落的身手,以及充斥在他周遭那股不容忽視的氣勢。他……恐怕不是尋常人吧!
她對他方才那抹狂野又帶些妖異氣息的惡魔微笑極有印象,想忘掉,恐怕不太容易。
姬宮晃側過臉,冷冷掃了損友們一眼。
「他們的確該宰。」殺人未遂的重刑犯,他大可就地正法。
「哼,沒人性!」三人又是一陣擠眉弄眼。
他回頭再看向女孩。
「以你的條件,並不需要到此地來尋求伴侶吧?」
易沐非沒作表示,卻反問他:「你是‘獵豔’的紅牌嗎?」她看了下旁邊三人,又問:「他們也是?」
如果是,那她就太幸運了。
她來此的目的、就是為了要找「獵豔」的當家紅牌。
可,她覺得……他們似乎在笑?笑——是什麼意思?
「你很寂寞?」姬宮晃直截了當的問話,明顯地挑起佳人微慍的瞼上泛起紅潮。
易沐非奮力甩開被姬宮晃扣住的手,往後退了一步。
「你能否回答我剛剛的問題?」她沒多餘的時間了。再延遲下去,恐怕就要來不及了……
姬宮晃使了一個眼神,制止好友要出口的話。他靠近她,笑得不懷好意。
「回了話,我有什麼好處」好色是男人的天性,風流則是他的本性。
挑惹美人,只源自於他的下意識行為。
易沐非輕握住拳。「你想要什麼?」
早知道這種地方沒有好人的,但她卻不得不來。何況……將來,她還必須「習慣」男人才可以。
她必須勇敢,她不能退卻——為了阿婆!
「一個吻。」姬宮晃瞧著她性感誘人的紅唇,不自主地脫口低喃出心底最赤裸的欲望。
「可以。」易沐非毫不猶豫地允諾。
姬宮晃再次攫握住她柔膩的手臂,微勾唇角,輕道:「我們四人不是‘獵豔’的紅牌,但……卻有許多女人為了我們,甘願傾盡所有。」
雖然有些自負,但卻是事實。倘若那些女人知道了他們四人的貴胄身分,怕是要將這兒給踏為平地了。
易沐非眨動水靈媚眼,思索著姬宮晃的話。
不是紅牌,卻有許多女人願傾盡所有……
難道是——
「你們是‘豬豔’的老闆?」傳言中,「獵豔」有四位老闆,個個出色,魅力百分百……不論何種階層的女人,都亟欲同他們一聚,即使傾家蕩產換得一夜鴛鴦情,也是心甘情願!
一旁淺啜酒液的紫野新好悠哉地綻放笑靨。「咱們似乎挺有名氣的?」太多芳心要依附於自己,怕會吃不消的。唉!美麗果然是種罪過。
不理會紫野新的自戀和陶醉,姬宮晃緊盯著身前的清豔女子,挑眉輕喃:
「我回答了你的問題,你該有所表示才對。」
佳人若不自動自發,他也會強行索取。
易沐非卻兀自怔愣,不知在想什麼。
姬宮晃凝神思索了會兒,伸手挑起她微微垂下的臉。
「你要找這裏的紅牌?」她看來不像需要尋求男公關慰藉的女人。
易沐非點頭。
「現在還不到營業時間,你來早了,小妹妹。」儘管眼前女子有著清豔逼人的媚麗容貌,以及一身發育相當良好的凹凸身段,他仍然可以肯定她相當年輕。
易沐非稍作沉吟,決定先離開。「我晚點再來。」
轉身要走,卻掙不開被握住的手。她只得開口:「可否請你放手?」
姬宮晃故意耍起無賴,竟然搖頭拒絕放手。
一陣口哨聲交相響起,激得易沐非又開始皺眉。
「你還欠我一個吻。」姬宮晃咧嘴一笑。隨即低下頭。
毫無預警的吻落在易沐非嬌嫩的紅唇上,她訝異地急著想要推開他。
「別亂動,這是我應得的獎賞。」他再次吻上她誘人的柔軟唇瓣。
易沐非愕愣於他無視旁人的大膽行為,一陣陣熱浪自頸背亙往上攀升。
她的無知與青澀卻更讓姬官晃得寸進尺,霸道的舌直竄進她柔潤如絲的口中,深深的探索、狠狠的汲取馨甜。
「看到了沒?晃在蹂躪小妹妹呢!」
今井弘的戲謔,讓交纏在一起的兩人稍微分開些許。
「我……我該走了。」易沐非慶倖自己找回了舌頭。
但才剛要邁開步伐,她又被拉住。
「你還想怎樣!」水靈媚眼瞪住姬宮晃。
「你找紅牌牛郎,為了什麼?」他只想弄清楚她上門的目的。
易沐非稍稍地握緊指頭,一抹無奈飛掠過水媚瞳眸。
「我想請那人幫個忙。」
「幫忙?」
不只姬宮晃疑惑,就連在旁的三人也納悶起來。
易沐非幾乎要卻步了。
「你有勇氣起了頭,卻沒有膽子完成來這裏的目的?」姬宮晃故意激她。
美眸慍怒地迎向他,易沐非冷冷撂話:「我想成為女性公關的當家紅牌,但我什麼都不懂、什麼都不會,只好前來向男公關求教。」
是的,她為了想要成為酒店花魁,只好採取這種最快速且最有效的捷徑。如果她真要找女公關討教使媚撒惑的伎倆,恐怕沒人會搭理吧!
這樣的答案,讓四個男人訝異不已。
姬宮晃飛快轉動思緒,再次問她:「你幾歲了?」衡量的眼光繞著她身上直轉。
「剛滿十八。」
「告訴我你的名字。」他感覺到體內好色和風流的細胞,全因為眼前這名清麗動人的女子而快速擴張。
她沉吟了會兒,再次抬眼對上他高深莫測的墾眸。「易沐非。」
「很好。」他唇角漸露笑意。
這次,她仿佛看到了一張隸屬于惡魔的笑臉。
作者:
慕冰至
時間:
2017-10-16 10:35:08
第二章
走出「獵豔」,易沐非輕輕呼了口氣。
畢竟,要她在四個成熟、極具魅力的男人面前說出那樣難堪的請求,實在不是一件太容易的事。
原本以為,只要運氣好能夠碰上目前當紅的男性公關,她便要死命「討教」如何才能躍上魁座之首;沒想到,她竟然碰上了傳言中最具誘惑力的「獵豔」老闆,而且還一口氣碰上了四個。
她不知道碰上那些人,是好還是壞?
那個吻她的男人,看來像是四人中的發令者他會同意自己所提出的大膽請求嗎?
她知道那樣的想法是驚世駭俗的,但,沒法子呀!
如果不懂得如何取悅男人、如何讓男人眷戀、如何令男人對自己神魂顛倒,她怎麼能當上群芳之中的花魁?
她需要大筆的金錢來支付阿婆的醫藥費呀!
有什麼管道能讓她在短期內進帳大筆金錢?想破了頭,她的結論就是讓自己成為豔窟裏最頂尖的紅牌公關!
只有這樣才能在短時間內有大筆收人。
為了阿婆……為了阿婆……
她必須不斷地提醒自己,為了報答阿婆將她由孤兒院帶回家,並養育她長大成人的恩情,她非得這麼做不可。非親非故的阿婆都能夠無怨無悔地養育了她十幾年,她怎能在阿婆最脆弱、最無助的時候,扔下孤苦無依的老人家、撒手不管呢?
阿婆是她在這個世上唯一的親人,她必須照顧她,直到最後一刻。
※※※
醫院裏到處彌漫著刺目的藥水味,空氣中不時飄揚著一股惆悵的波動。
生離死別的悽楚陰影,像是魑魅魍魎,無時無刻地籠罩在病房裏。
望著床上那張病容,易沐非心中一慟,伸手輕撫老婦枯槁消瘦的臉。
「沐……非?」老婦勉強的開了口。
虛弱的聲音,無一不在宣示著床上病人隨時可能告結的生命。
「阿婆,你今天氣色好多了。」即使心中百般難受,仍是得說著言不由衷的謊言。
枯稿的病容微微扯動嘴角,像在笑,卻教人看了倍覺淒涼。
不忍見阿婆憔悴的病容,易沐非微微撇開眼,發現櫃子上原封不動的餐食。
阿婆注意到她的目光像是有些抱歉地笑了笑。
「今天胃口不是很好,吃不下什麼東西。」
易沐非只是輕輕點頭……但笑不語。笑容底下卻掩藏了深深傷痛——
阿婆的癌細胞已經擴散到胃部了,沒有食欲正代表著阿婆殘弱的生命力在逐漸消逝。
沉謐的黃昏時刻,愈讓人感到惆悵溢滿胸懷。
「沐非。」阿婆突然拉住易沐非。」這裏的醫藥費很貴吧?」單人病房、個人看護,這是一筆沒有必要的開銷哪!自己的身體,她比誰都要清楚。
易沐非搖搖頭,但阿婆卻更激動地說:「你不是動了那筆預備要讓你念大學的錢吧?」那筆小小積蓄是要供她讀大學用的!
「沒有,阿婆。」易沐非輕拍阿婆微顫的手。
她不由得在心底苦笑。
那筆錢……為了要支付醫藥費已經所剩無幾。
她不能讓阿婆知道這事,阿婆省吃儉用存下來的積蓄就是為了要讓她上大學,她不忍心見阿婆因此而傷心失望。
「那就好、那就好……」阿婆這才稍稍放心。
抬眼看了下時間,易沐非緩緩起身,輕聲說道:「明天是畢業考,我得趕快回家念書。」
自從阿婆倒下的那天開始,她就沒再去學校了。這事,她無論如何也不會讓阿婆知道的。
「回去的路上要小心。」阿婆慈祥地目送她。
「嗯。」清豔的身影很快的隱沒在陰影中。
然而匆促離去的腳步卻是往「獵豔」所在的方向而去……
※※※
才到「獵豔」門前,易沐非就看見一抹碩長身影。
是他!
「你真的來了?」姬宮晃明知故問,嘴角微微上揚。
易沐非朝他身後望了下。
「現在應該是營業時間了吧?」不知道搶手的紅牌公關是否肯幫她。
抬頭迎上一對深沉探索的男人眼眸,易沐非竟覺自己心底泛起一陣莫名的心慌。
她舉步向前,姬宮晃卻擋住了門。
「能請你讓一讓嗎?」她記得下午與他談論之時,他並沒有不同意讓她找「獵豔」的紅牌幫忙……
姬宮晃嘴角噙著笑,淡淡斜睨她一眼,像在嘲笑一般。
「我似乎還沒有決定任何事,小妹妹。」
在她打量之際,他突然伸手攫握住她的胳臂。
「走。」他拉著她走向酒店專用停車場。
易沐非一驚,忙要拉回自己胳臂。
「我還沒見到要見的人!」她不知道他究竟拉著自己做什麼、又要上哪兒去,只直覺認為他笑容底下像是有些不懷好意。
姬宮晃停下腳步,回頭看著她;深沉的目光直直盯住這張媚人的嬌顏,唇角斜勾些許。「你難道還不明白,我有權決定「獵豔」的一切?」放蕩的口吻,無疑讓他的狂野魅力更形熾盛。
易沐非頓時沉默下來。
她明白他的意思了,倘若她要請「獵豔」的高手幫忙,就必須先得到他的許可才行。
姬宮晃再次執起她的手,這回她乖乖地任他領進車子裏。
車子沉穩地在夜色中飛馳。
他側眼看她,笑道:「這才是聰明的好女孩。」口吻帶有些許的愉悅。
有求於他,就得乖乖認分。她能夠認清這點是再好不過的了。
易沐非一路沉默,直到跟著姬宮晃走人一幢新的高級大廈,進到屋內,她才開始打量起四周。
寬敞、華麗、舒適,能夠住得起這麼講究的公寓,想必他的生活條件一定相當優渥。
她再次肯定「公關」行業必然有著相當可觀的收人。
尋常的白領階級,恐怕住不起這種地方吧!
「帶我來這,所為何事?」易沐非結束打量,看向旁側坐人沙發的姬宮晃。
她覺得他的眼神太過深沉、太過難測。
姬宮晃優閑地扯松領結,伸手爬順落在前額的發,然後看向她。
「過來。」他拍拍右邊沙發,示意她坐到自己身側。
她想了下,走到他面前,但沒有坐下。
「你連坐到男人身旁的勇氣都役有,還談什麼‘拜師學藝’、坐上花魁之位?」
姬宮晃見她妥協地坐下後,才又說:「告訴我,為什麼你非入這行不可?」憑她的條件,不需多久的確能夠大紅大紫。但……他就是覺得可惜。
這般的水靈人兒若其走入不歸路,實在是暴殮天物。
易沐非露出一抹滿不在乎的訕笑。
「我需要錢。」就這麼簡單。
「為什麼?」他再問。
這回,她微微別開了眼,目光漫眺窗外星光。
「醫藥費太過龐大,我支付不起。」她直接陳述事實。
「為了親人?愛人?」若是為愛犧牲奉獻,他可就不打算插手了。
他井不介意佳人另有所愛,只覺得為愛斷送前景是件愚蠢又可笑的事。
她回過頭看他,發現他眼中的狐疑和打量,於是淡應道「不是親人,但她卻是讓我脫離孤兒院那個陰暗之地的恩人。」
他在嘲笑她吧?他大概認為她編這麼個老掉牙的故事只為博取同情吧!
無妨,只要能達成目的,她不在乎自己被人看不起或是嘲笑。
「你瞭解這個行業多少?」姬宮晃突然一問。
「……還好。」不瞭解她就不會找男公關「拜師學藝」了。「你願意讓你旗下的高手幫我這個忙嗎?」雖然很難堪,但仍是得開口求人。
姬宮晃笑得邪裏邪氣的。
「你……」沒來由的,她竟覺得背脊一陣熱燙。
姬宮晃傾身湊向她,伸手勾起她小巧的下巴。
「從現在開始,我是你的‘恩師’了,小妹妹。」
「你?恩師?」易沐非一楞。他說什麼來著他的意思是指……
回過神,看見他傾下的臉,她忙撇開臉。
他扳回她的臉。「有我親自教授,你該深感榮幸才是。」
「我……我只想請你旗下的人幫忙……」這樣的男人太難測、太深沉,她並不想太過接近他。
他又浪蕩一笑,「你沒得選擇了,小妹妹。」畢竟,現下求人的可是她哩!
看到易沐非無言地點頭,他才輕撫她柔順的發,輕道:
「能識時務對你才有好處,懂嗎?」
她不知道姬宮晃的笑容有著什麼樣的涵義,只知道自己巳經沒有退路。
※※※
夜,月正當空。
稀薄月光由視窗透進,映在一張清麗姣美的容顏上。
沐浴完,易沐非正倚在落地窗前發怔。
這是他的公寓。他要她住下,她便留下了。
她清楚一旦留下,她就再也回不了頭了。
她不知道這樣的決定是好是壞,但這是唯一的路。
「後悔了?」姬宮晃無聲無息地出現在房裏。
「你嚇到我了。」易沐非蹙眉瞪住他。
他挑眉著她一眼,語氣慵慵懶懶地說:
「你最好開始習慣男人,要不然,花魁的位子你恐怕永遠也坐不上。」
她悶不吭聲,將目光自那張充滿魔性誘惑的男性臉龐移開。
傳言是正確的——
「獵豔」的老闆確實有著致命的吸引力!
鎮定,鎮定,她不能心慌意亂地迷失在他所散發的魔力之下。
「這麼晚了,有什麼事?」她竟然無法正視那雙魔魅的眼!她該死的到底是哪根筋不對了?
姬宮晃走向她,突然伸手攬她人懷。
「你……」易沐非只覺心口一陣狂跳,頓時失了神。
男性的陽剛氣息盈繞在她口鼻之間.莫名的情緒似在她心中激昂澎湃……
「不是要你習慣的嗎?」姬宮晃充滿誘惑的嗓音,輕柔地自她頭頂傳來。
「我……我很習慣。」她在心底暗罵自己笨。
他只是她的「老師」、她只是他的「學生」……不要慌、不許慌!
姬宮晃將她的不自在盡瞧入眼底,嘴邊噙住一抹壞壞的笑。
「最好是習慣了,要不……」他俯下頭,在她耳旁輕輕呵出熱息。「你如何適應突發狀況?」
她伸手撫上自己的頸項,納悶地問:「突發狀況?」
他將唇移近她耳畔。「你該知道,男人常常會有突如其來的欲望……」
易沐非迷迷茫茫地,聽得一知半解。
姬宮晃低笑。「你準備好要學習了嗎?」
易沐非頓時自迷霧中清醒過來。
她咬著唇,輕輕頷首。
姬宮晃放開她,走到床邊坐下,眉眼之間儘是詭異氣息。
「把衣服脫了。」他丟下一句命令。
易沐非一怔,愣愣地呆立著。
「我得先瞭解你有沒有成為花魁的條件。」姬宮晃面容漠然,不帶任何情感地說。
易沐非兩手緊緊一握,口齒暗咬,開始褪去衣物。
「全部脫了。」他再補上一句。
不一會兒,易沐非已然全裸,一絲不掛的女性軀體在月光下,煞是惑人!
「過來,我要看清楚你的樣子。」他再次命令。
易沐非緩步趨前,舉著鉛般重的步伐走向他。
不能退縮,她必須勇敢一點……她在心底一遍又一遍的為自己作心理建設,卻仍是管不住微顫的雙腿。
姬宮晃蕩人心旌的嗓音自暗處傳出。「你在害怕?」
「我沒有!」太快的反駁,卻顯得心虛無比。
突然,一隻手臂伸來,將她的赤裸嬌軀摟抱住。
她抬起眼,對上姬宮晃邪氣的眼。
「你知道男人會對女人做什麼事嗎?」他試探地問。
易沐非搖搖頭。
「不知道嗎?」他微哂。「沒關係,我會好好調教你的。」
他拉她入懷,欺吻住她的柔軟香唇。靈巧的舌描繪著她性感的唇型,待佳人香唇忘情地開啟,舌尖立即滑進她柔滑如絲的口中,深深汲取馨甜甘津。
易沐非只覺迷眩感不斷侵向腦門,她不知道心中那股陌生的激昂是什麼?
「小妹妹,你的味道嘗起來很甜。」
姬宮晃調笑的慵懶聲音傳入她耳中,紅潮逐漸暈上媚顏。
見她這嬌羞模樣,他又狎笑道:「這樣就害羞了,那待會兒的課程,你還受得住嗎?」
「我……可以的。」她發覺自己竟然開始不確定起來。
不,為了阿婆,她絕不能卻步!
她側眼看向姬宮晃,發現他的視線正落在自己胸前,直覺反應便抬起手想遮住。
「不許遮掩!」他輕斥一聲,定住她的雙手。「我說了要好好看清你的身子,忘了嗎?」
易沐非忍住氣,並強迫自己要鎮定。
姬宮晃伸手盈握住她豐滿的ru房,低歎道:「美極了!」
「你……」一聲輕喘逸出紅唇。
「小妹妹,你的發育簡直太完美了。」姬宮晃一陣低笑。「我大‘小’看你了。」
「我……」她該說什麼?
突地,他拉扯她粉色的乳蕾——
「啊——」一陣戰票熱麻迅速自她胸房蔓延開……
邪惡如魅的姬宮晃,俯身靠近她耳畔。「你真是可愛極了!」
易沐非側過身,連忙找藉口推託:
「我累了……請你出去,我想休息了。」
姬宮晃扳回她的身子,望住她水澄媚眼,邪氣一笑。
「我還沒好好將你看清楚呢!」看著她愕然的嬌顏,他聳聳肩說道:「既然你累了,今天就提早下課好了。」
他起身下床,走了兩步,忽然又回過頭,咧嘴笑笑。「忘了提醒你,往後的課程裏,你可不要再像剛剛那樣子了。」
易沐非眼中儘是迷惘,一時會意不過來。
姬宮晃旋開門把,站在門口緩緩開口:
「你那副沉迷陶醉的模樣,遲早會害我變成一個驕傲的自戀狂。」
易沐非聞言,氣得扔出枕頭,卻只砸上迅速合上的門板。門外,姬宮晃則是一臉狂妄的笑容。
呵,為什麼捉弄她呢?
好玩嘍!
※※※
禦景涼的住處。
「聽說有個傢伙在挖咱們‘獵豔’的紅牌呢!」今井弘嘴邊叼了根煙,涼涼地說。
紫野新抱著一缸檸檬水,呼嚕呼嚕猛灌好幾口,才開口說:「那人似乎挺有來頭的。」說著,又灌了兩口檸檬水。
禦景涼皺起眉,瞥向紫野新。
「新,你懷孕了嗎?」光是聞到那味道就牙齒一陣酸,真虧他喝得下肚。
紫野新亂沒形象地將入口的檸檬水噴了出來,怪叫地大吼:
「美容養顏你懂不懂啊!」最近老是熬夜「加班」,不多補充些維他命C,萬一冒出黑眼圈教他怎麼對得起自己的「花容月貌」。
懶得再搭理這自戀的傢伙,禦景涼轉過頭,看著滿眼血絲的好友。
「晃,你沒睡好嗎?」又不是春天,怎麼一個個都像發情的雄貓?
「沒事。」姬宮晃揮揮手,婉拒紫野新遞上的那缸檸檬水。
今井弘湊了過來。「晃,你認為那個挖角的傢伙有什麼目的?」
姬宮晃撚熄手上的菸,看了大夥兒一眼。
「眼紅嗎?」若只是同行相忌,不可能會挖角挖得那麼凶。
紫野新放下玻璃缸,雙手握拳,喀喀作響。
「那傢伙還未曾現身過,不過竟敢將店開在咱們的隔壁街,太囂張了!」竟然明目張膽地跟他搶女人——不,是客人!
姬宮晃逕自淡笑,禦景涼沒有忽略他眼中那抹了然的光彩。
「晃,你知道那人是誰,對不對?」
姬宮晃伸手搭上禦景涼的肩膀,暖昧地摸摸他臉頰,柔膩地說:
「還是你這寶貝最瞭解我。」
旁邊馬上有人幹嘔起來。
「涼,你最好買條‘貞操帶’來穿上,免得小屁屁真的遭殃!」今井弘和紫野新以同情的眼光睇凝著他。
禦景涼忍無可忍地重擊桌面,發出一聲暴吼並瞪住三人。「都給我正經一點!」真是受不了這些長不大的損友!如果時光可以倒流,他絕對會舉家遷移到地球另一端居住,終生隱姓埋名、不踏人日本國土一步。
「晃。」禦景涼下了個結論。「難道是你的仇家找上門。」
「英明!」今井弘與紫野新也贊同他的說法。
只見姬宮晃面露妖異笑容,喃喃道:
「那傢伙來得可真快。」
為了族長之位,他們之間的梁子可真是結大了。
作者:
慕冰至
時間:
2017-10-16 10:35:23
第三章
「換人?」
「獵豔」舒適又漂亮的休息室裏,三道怪異的視線盯住甫沖進門的易沐非。
「對!」不理會眼前三個男人打量的眼光,易沐非斬釘截鐵地重複一遍。紫野新走向她,以一種打探的口吻問道:
「你是說……晃接受了你的‘請求’,目前暫時充任你的‘老師’?」
易沐非稍作沉吟,反問他:「晃……這是他的名宇?」她到現在都還不曉得「恩師」姓啥名啥。三個男人臉上的表情更怪異了。
「你不知道那傢伙的來歷?」今井弘遞了杯水給她,難掩滿臉的好奇。
嘖,那小子偷偷收了個「徒弟」,而且,連名字都沒給徒弟知道呢!
「姬宮晃,這是那傢伙的名字。」一旁沉默的禦景涼丟出一句話。
「姬宮?」易沐非思索著這個不像是同于中國人的姓氏。「他是日本人?」
「沒錯!」紫野新眨眨漂亮的桃花眼。
她打量眼前同樣出色並具有貴氣的三名男子,問出心中猜測:
「你們也是?」
「沒錯!我是今井弘,那個冷冷的傢伙是禦景涼,還有啊,胭脂味最重的這個是紫野新。」一個嘲弄,立刻換來美男子的拳頭。
易沐非既納悶又好奇。
這些人是怎麼回事?大老遠的從日本跑來臺灣當牛郎?
不過,那不關她的事,探知他的來歷並不是她今天來此的目的。
「我想——」
「你想換‘老師’,對吧?」紫野新先她一步開口。
她點頭。
「為什麼?」今井弘也是個好奇寶寶,連忙湊上來。
易沐非嬌嫩的瞼頰襲上一片緋紅。
三個好奇寶寶頓時了然個八九分——
晃那傢伙的風流本性還是不變哪!
放眼全世界,只要他足跡所到之處,就會有紅粉知己圍繞。
今兒個倒新鮮了,找個稚嫩的小妹妹「下手」——太不人道了吧!唉,同是「狼男」其實他們也沒法子太苛責晃啦。
易沐非老覺得三人的眼光怪異,但就是說不上來這種詭譎的感覺是什麼;反正,很不舒服就是了!
「沐非妹妹呀……」紫野新溪向她,笑得賊兮兮的。「你這麼氣急敗壞的直嚷著要換人,是不是晃那傢伙不合你意啊?」那小子若真是功力減退,他倒很樂意傳授秘訣。美男子的心腸可是很慈悲的。
易沐非又是一片紅潮侵上面頰,不知如何開口。
其實是姬宮晃的道行太高!他的道行好到令她害怕。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喔,沐非妹妹。」紫野新活像是專挖八卦消息的狗仔隊。
今並弘也參一腳,直通問最新的勁ㄅ一ㄤ大八卦。「你快說、快說,晃這傢伙是不是不好呀?」這問題問得更露骨了。
「我、他……」易沐非頓時腦門嗡嗡響,她開始後悔找上這些人。
此時,禦景涼忽然冒出一句:「晃退步了。」看來他不需要穿上「貞操帶」那鬼玩意兒了。
三個男人頓時笑成一團又是鼻涕又是眼淚的,百分之百沒形象可言。
「你們……」易沐非懷疑,日本的男人都像他們一樣這麼容易「起肖」嗎?
沒人注意到倚在門邊的男人正在爆青筋。
「很好笑嗎?」
一道冷冷的聲音響起。
易沐非抬頭迎上一道狂野目光,心中一悸。
不知死活的三人還沒有回過神。
紫野新擦擦淚泡,「是好笑!你不知道人家小妹妹找上門來跟咱們抱怨你的功夫不——哎喲——」未完的話被一聲哀號取代。
長舌的紫野新被一記過肩摔給摔得七葷八素。
「呵、呵。」沒義氣的另二人趕緊避到角落乾笑。
「姬宮晃!你蓄意謀殺啊?」紫野新一邊揉著差點易位的骨頭,一邊控訴他的暴行。
不公平啦——為什麼只有他一個人被摔?嗚……
姬宮晃指關節喀喀作響、目光兇殘,嚇得美男子花容失色,疾步奔向角落暗自舔舐傷口。
「走!」
他氣急敗壞地拽住易沐非,將她拉出店扔進車子裏,一路揚長而去。
※※※
「你幹什麼!」被丟到床上的易沐非直瞪住臉色難看的姬宮晃。她又不是鋼鐵鑄的,這樣摔可是會痛的!
姬宮晃挑眉看著她。「有人質疑我的‘能力’難道我不該為自己平反?」他扯掉領結,褪去上衣。
易沐非幾乎要讚歎他深具陽剛美的厚實胸肌。
他傾近她耳畔,低語道,
「怎麼,你沒看過男人的身體嗎?天真的小妹妹。」
姬宮晃的戲謔令易沐非快速移開目光。
不想讓他每回部占上風,她決定反擊。
「是你要我習慣男人的,我當然得仔細看清楚。」她挑釁地笑著,又說:「你記性真差呀——老師。」
姬宮晃嘴角斜斜一勾,「這麼說來,你已經習慣男人了?」惡魔似的微笑掛上他的臉。
小女孩想出師了?還早呢!
易沐非倔強地不肯示弱。「是又怎樣?」身體卻是不由自主地往內縮。
姬宮晃伸手挽住她,沖著她直笑。
「這幾天我有事忙著。沒空幫你上課……沒想到,你倒是挺有悟性的——進步得很快嘛!」
「沒錯!」她兩平抵住他胸膛,阻擋他的逼近。「所以,我不需要老師了。」怪了,她幹嘛心慌?
姬宮晃開始動手扯掉她身上衣物。
「你做什麼?」易沐非拍打他的魔爪。
「脫你的衣服啊。」他乾脆一手抓住她礙事的手,另一隻手再優閑地輕解佳人羅衫。
「我說我不需要老師了!」混蛋!
「那可不行。」他凝目欣賞著她只著內衣褲的性感模樣。「還有最重要的課程沒上,你怎能半途而廢呢?小妹妹。」
他抬起她的臉,吻上她美麗的唇。
她極力撇開臉,用力想推開他。
「我要換人!」話一出口,她明顯的感受到他肌肉緊繃,抬眼一瞧,赫然望見一對妖野的星眸。
她心底一陣莫名的慌,只覺喉間乾澀。
姬宮晃使狠,粗魯地捏住她下顎,冷冷地說:「你竟敢一而再地懷疑我的能力?」
從沒有任何一個女人敢這麼做!每個上過他床的女人,莫不巴望能再有爬上他床的機會。
易沐非蹙眉瞪他。「我沒有懷疑你的能力,只是覺得……覺得你不太適合……」說什麼也不能讓他知道自己怕他。
「不太適合?」他挑眉,眼中有著明顯的戲謔。「你沒試過,怎知道不適合?」說著,一手扯下她單薄的內衣……
※※※
易沐非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昏睡過去的,只記得他一遍又一遍地不停需索。
「痛……」她吃力的坐起身,感覺全身酸疼,下身更是無力虛軟。
「起來做什麼?」支著頭、側躺在她身旁的姬宮晃一伸手,輕攬佳人入懷。
「再陪我睡一會兒。」他喜歡抱著她軟軟香香的身子,感覺很舒服。
「你、你……」她氣自己的舌頭這麼不爭氣,連句話也吐不出來。
「你還沒自方才的陶醉中回神嗎?」他刻意調侃她,在她唇上舔了下,壞壞一笑。「還想多來幾回嗎?」他絕對樂意奉陪。
「可惡!」她怒目相向,使力推他一把,掙脫他鐵一般的摟抱。「你走開,我不要看見你!」
她怎麼也料想不到,自己竟然會跟「老師」上床!
「火氣這麼大?」姬宮晃扯住她胡亂揮舞的手,嘻嘻地笑道:「一定是還沒達到高chao,欲火才會這麼旺。」
易沐非氣紅一張媚臉。「下流!」
她早該換老師的,這人根本是無賴!
他笑得更壞了。
「我下流?」他突地伸手拉扯她粉色嬌乳——
「呃——」易沐非全身一陣抖顫。
姬宮晃噙笑眸凝這張癡迷嬌顏,狎笑道:
「我的‘下流’可讓你喜歡得很呢!小妹妹。」
易沐非別過頭,刻意不去看那張得意的笑臉。
背著身,她淡淡開口:「我已經懂得如何使媚撒惑了,待會兒我就離開。」她坐起身,側頭瞥他一眼。「感謝你的調教。」
但是,才剛要起身,便又落人他寬熱的胸膛。
姬宮晃眼眉帶笑,「我沒說你可以出師了。」
他的話沒有意外地惹來佳人怒目相對。
易沐非幾乎快氣昏了。
「我不要你這個老師了,行不行?」他到底想怎樣啊?
她都已經白白讓他給「吃」了,他還不滿意?
她可沒有時間陪他瞎耗!
姬宮晃仍是一副浪蕩的悠哉模樣,在她臉上又親又舔,玩得好樂。
「瞧瞧,這麼暴躁,還不承認自己欲求不滿?」嘖!真正欲求不滿的人該是他自己吧!呵呵。
「你——」氣死她了!
「來來來,為師我再來幫你去去火吧!」
他強抱她跨坐在自己膝上。
「放手呀你!我不要你這個老師了,你聽不懂嗎?」
「那可不行。」姬宮晃沉聲開口。「沒有人可以對我說‘不要!’」向來只有他拒絕別人的份。
「自大的——唔——」下身突遭一隻大掌侵佔,令她未完的話被阻斷……
身下人兒早已吟哦不斷,淺淺細喘,紅潮遍佈無瑕玉體,豔媚模樣足教任何男人失魂。
「你真是可愛呀!」難遏的情欲讓他開始律動。
姬宮晃不得不承認,打從一開始他就沒有讓她走上不歸路的打算。
當初使詐硬要當她的「恩師」,為的就只是想要誘她到手而已。
他喜歡她——喜歡所有美麗的女人。
※※※
易沐非悠悠轉醒。自床上坐起來,抬起眼環視四周,房裏只剩她一人。
她撐著疲累又酸疼的身體,草草洗個操,換了件衣服便出了門。
一入醫院,濃濃的藥水味直撲進口鼻。
走進加護病房,阿婆憔悴的病容立即映入眼簾。
「沐非?」阿婆一看見她,高興地咧嘴笑著。
「阿婆,別起來!」易沐非扶著阿婆躺下,幫她蓋好薄被。
「沐非啊,考試考得好不好?」
「嗯。」她漫應著。
她不敢常來就是怕阿婆會問起課業之事。
「阿婆,最近我常念書念得入神,沒能過來陪您……」
阿婆慈藹地笑笑。「傻孩子。」
易沐非生怕老人家再提起課業的事,便起身道:
「我得趕快回去念書了。」對不起,阿婆。
阿婆笑著目送她離去。
漫晃到櫃檯,不知如何開口向院方賒欠醫藥費用。
櫃檯後的會計小妞瞧見她,笑著跟她打招呼:
「易小姐,來探望阿婆嗎?」
「我沒帶錢過來……」
「啊!易小姐——」會計小姐像是突然想起什麼似的輕喊。「忘了告訴你,有位先生不但幫你把醫藥費結清,還留下一大筆醫療預備金呢!」
易沐非一愣誰會做這種事?
那筆醫療費用可是一筆相當大的金額。
「那位帥帥的先生不是你……男朋友嗎?」會計小姐看她一臉茫然,也有些奇怪。
帥帥的先生?易沐非腦海裏立即浮現一張俊邪帥氣的面容,難道是他?
回過神,她向會計小姐道了聲謝後立即離開醫院趕往「獵豔」。這個時間他會在那裏嗎?不管了,去看看再說。她一定得問清楚。
如果真是他,他這樣不說一句便替她支付了大筆醫藥費的用意何在?
不一會兒,易沐非來到「獵豔」。一進店裏便看見姬宮晃坐在吧台邊。
姬宮晃一看見她,臉上又掛上那抹惡魔般的笑容似乎對她的出現並不意外。
他的態度讓易沐非更加確定心中的猜測。「為什麼這麼做?」
「你不喜歡嗎?」
「我不需要你的施捨!」她不是乞丐,錢她自己會賺。
姬宮晃想了下,隨即一笑。
「我沒有那個意思。」他拉她坐下「你是我的女人,接受我的幫助也沒什麼好大驚小怪的。」
「女人?」易沐非彈起身,蛾眉微蹙。
他的女人——她討厭這個輕佻的字眼。
「我不是你的女人。」天曉得他有多少女人?她才不要讓自己成為其中的一個。
姬宮晃輕輕搖頭。
「豔窟的生活不適合你。」他睇她一眼,又道:「與其周旋在男人堆裏賣笑,倒不如對我一個人使媚撒惑。」停頓了下,他拉住她手腕,輕輕摩挲。「你是個聰明的女孩,該瞭解紙醉金迷的日子並不好過。」他是老闆,可不是牛郎;開設這家店,純粹只是好玩罷了。
易沐非沉吟著,蹙眉思索。
「如何?」他要她的答案。
她低著頭不願看他。一會兒後,她悶悶低喃:
「我不要當你的女人。」
他俯下頭湊近她,噙笑調侃道:
「我的表現令你不滿意嗎?」說著又乘機輕咬她耳垂一口。
易沐非捂著耳朵搖頓。
打量著她欲言又止的模樣,姬宮晃心中驀地有些了然。
小妹妹就是小妹妹!
「乖女孩。」他輕柔地低喚她。「你是我最可愛的小情人,小女朋友。」
易沐非的美眸中頓時閃現訝異與驚喜。
他說她是他的情人……女朋友……那表示她是特別的嗎?
「小可愛,願意當我的情人嗎?」他抬起她的臉,魅惑人心的魔眼直望人她眼底。
「我……」禁不住魔咒縛身。她點頭偎進他懷裏。
姬宮晃的唇角揚起一抹惡魔似的微笑。
他喜歡女人。所有上過他床的女人,通通都是他的情人、女朋友。
留她在身邊,只因為「目前」他喜歡她——
只是目前!
他不會為了一朵小花,而傻呼呼的放棄大片森林。
好色是男人的天性,風流則是他的本性。
嬌羞的佳人自他懷中抬起頭,輕聲道:「謝謝你幫我付清了醫藥費。」
捧住她清豔感人的麗顏,姬宮晃邪氣一笑
「不客氣,小情人。」
隨即低下頭吻住佳人送上來的誘人香唇。
作者:
慕冰至
時間:
2017-10-16 10:35:46
第四章
夏天的熱力散播在每個角落。
悶躁,煩熱,黏膩。
空氣中,不斷地傳來陣陣溫熱又炙人的風。
陽臺上,易沐非佝半個身子正掛在欄杆上,像是隨時會被風卷走似的輕柔。
她討年夏天,更討厭像今天這種萬里無雲的豔陽天。
她討厭曝曬在陽光底下,炙人的強烈光線會令她頭昏目眩。
頭痛,是她討厭夏天和豔陽的主因。
學校的老師和同學都說她是吸血鬼——見光死。
她在學校連個朋友都沒有。
女的,妒羨她的美麗和身材而不願與她親近;男的,屢遭她的冷漠拒絕,便逐一對她卻步。
她討厭那些暗諷的目光和來自同學間指指點點的批評,只因為她是孤兒。所以在阿婆倒下之後,她索性不去學校了。
啐!不論時代如何變遷、文明地何進步,人們仍舊是以家世背景來評斷一個人的好壞。
就連孤兒院那種地方,也是個藏汙納垢的陰暗角落。
只有阿婆是全心全意的對她好,能夠享受到溫暖愛與慈愛,都是阿婆給予的恩賜。
姬宮晃會給她同樣的呵疼嗎?她不知道。但至少,他沒有因為她的身世而冷眼相待;更沒有因為她的「異行」而輕鄙嘲笑;他甚至還熱心地收她為徒,雖然,似乎有些熱心過頭……
不過,會成為牛郎店的老闆,姬宮晃必是視禮教道德於無形的吧!
像他那樣狂放不羈的男人,恐怕道德禮教都要離他遠遠的了。
叮咚——
乍然響起的門鈴聲,將她游離的思緒迅速導回正軌。
不會是姬宮晃,他有鑰匙可以自己開門。
而樓下管理員會放人上來,應是他熟識的人吧!
易沐非開了門,只見一名男子姍姍走入。
「晃呢?」他沒瞧她半眼,如入無人之境似的,逕自往內走去。
易沐非將門關上,看著這名俊美的男子。她覺得這人的輪廓有些神似姬宮晃。
「你是臺灣人吧?」他微皺起眉地看向她,「你該聽得懂國語吧?」他的中文程度向來不差。
易沐非瞥他一眼,往旁走了開,坐進沙發裏。
「你有長眼睛吧?不會自己看嗎?」傲慢的傢伙.哼!她才不吃這一套。
姬宮晟搓著下巴打量著她,嘴角微微上揚。
「你是晃的女人?」這次換口味了,晃對稚嫩小女孩下手?嘖!真沒人性。
易沐非微擰眉心。
他說的是事實,可她卻聽得很刺耳。
姬宮晟無所謂地聳肩,環視著屋內,回頭對她說:「看來我來得不是時候。」晃的金屋太多了,會從這裏找起,是因為這幢樓是隸屬于姬宮晃的產業之一。
「你想找他,不如晚上到‘豬豔’去,說不定還比較有機會可以碰得上。」易沐非淡淡開口。
她自己都已經兩天沒見到姬宮晃了。
姬宮晟嘲諷地彎起嘴角,「‘獵豔’?他還在玩?」當牛郎比當族長好玩嗎?無聊!
他走向她。「告訴他,日本有一大票人等著他。」
好好的大少爺不做,偏要當女人的奴隸?牛郎——啐!就知道那傢伙有病!
族長的寶座可是人人巴望得半死呢!
易沐非思索著他的話。
日本有一大票人在等著?是什麼意思?
姬宮晟注意到她疑惑的表情,眼露狡光。
「你什麼都不知逍呀,晃可是大有來頭的人物喲!」單純的小妹妹。
易沐非眉頭攏得更緊了。
「你是誰?」她突然覺得心裏有些莫名的不安。
他為何說姬宮晃大有來頭?
走到門前的姬宮晟停下步伐,回過頭看著她,挑挑眉報上名號:「姬宮晟,搶他生意的人就是我。」
門,在他離去後輕輕合上。
※※※
易沐非緩步走在夜色裏,腦中一片雜亂。
她不希望姬宮晃有太好的身家背景。
在「獵豔」前站定,她深吸口氣並告訴自己:來這裏只是想要告訴他姬宮晟的事,並不是想見他。
她沒有想念他,絕對沒有!
進了門,只見許多俊帥男子穿梭在環肥燕瘦的眾女之間,卻不見她要找的人。
角落裏,緩緩走出一個熟悉身影,她趨上前去拉住人。
「晃在哪?我有事找他。」
「沐非妹妹!」紫野新有些牽強地笑了下,拉她到旁邊。
「找晃什麼事?」他朝休息室睨了下。「他正忙著呢!」小妹妹來得真不是時候哩。
「他在裏面?」易沐非繞過他,直走向休息室。
「唉——等等!」紫野新忙拉住她。「晃現在很忙,你最好別去……呃……打擾。」那件事若被人打斷可不好受。
易沐非沒留意到紫野新怪異的神色,硬是將休息室的門打開。
只見姬宮晃正低頭吻著懷中女子,一隻手還棲在女子光滑的大腿內側。
「你不知道進門前該先敲門的嗎?」姬宮晃臉上有著些微惱色。
易沐非雙手握成拳,冷冷撇開眼,遏住體內一把熊熊妒火,開口道:
「以後請記得上鎖,免得春光外泄。」
她幾乎忍不住要衝上前痛打那個袒胸露臀的女人。
好事被打斷的女子不依地嬌嗔道:「晃叫她出去,我們繼續嘛……」媚人的眼中飽含欲火。
易沐非淩厲雙眸一瞪,走過去抓住那個叫春的女人,狠狠將她往外一推,撂下冰冷字句:
「他沒空,請閣下到外邊找人遞補吧!」
砰的一聲,她大力甩上門,落上鎖。
姬宮晃一個箭步,將她攫握住。
「你以為你在做什麼?」該死,沒有得到紓解的欲火幾乎快爆炸了。看來,他低估了這清純小女孩的妒火。
易沐非怒瞪著他,撇嘴冷笑。「打斷了你們的好事,真是抱歉。」才怪!
「抱歉?」他挑了挑眉。「你要真覺得抱歉,就該用行動表示。」
「行動?」難不成她還得面壁懺悔?神經!
她推開他。「我來只是想告訴你,有個叫姬宮晟的男人找過你。」
一旋身,才走二步,又被他拉了回去。
「想走?」姬宮晃神情滿是邪惡。「你得好好補償我的損失才行。」
易沐非頭皮一陣發麻。
看著他肆笑的臉,她知道他的意圖。
「我不要。」她跳開他的懷抱,閃到角落。
他卻像只逮老鼠的貓,佞笑著逼向她。
「小乖乖,快過來。」他將她逼到了牆邊。
易沐非死命地推擠他,扯喉沖出話:
「你剛剛才碰過別人,我不要!」
姬宮晃微愣住,眯眼打量她。
「你有潔癖?」
「知道還不放手?」她兩眼閃動火焰。「我要回去了。」
他手一勾,她便動彈不得。
「我剛剛還沒完事呢,你用不著擔心。」他低笑。
不讓她再有機會抗議,他用吻封住她的嘴,熱烈地汲取她口中的柔軟溫潤。
幾乎被熱浪襲昏的易沐非,思緒逐漸渙散。
不知何時,她身上衣物已褪了一地。
姬宮晃火熱的唇舌一直在她馥柔頸間流連。
「你不知道亢奮的欲火役有得到完全的解放,是一件非常難受的事嗎」他挑逗地對她說。
易沐非搖頭。
他輕聲低笑。「看來,你要學的東西還多著呢!」
話才落,他便將頭埋在她豐盈柔軟的胸前,唇舌所到之處,無一不留下狂熱紅痕。
易沐非全身一軟,偎進他寬闊的胸膛。
她根本什麼都沒法想,腦海思緒全教他的熱吻給腐蝕得一乾二淨。
他流連的唇來到胸前頂點,毫不遲疑地將那顆粉色嬌蕾含住,像是饑渴許久般地狂烈吸吮……
「別這樣……」易沐非咬住唇,忍受這股蝕心的歡愉折磨。
「以後,可不許再犯了,知道嗎?」小小的懲罰,是給她的一個警惕。
易沐非點頭,內心卻微微抽痛著。
他言下之意,是說今後還會跟別的女人……
姬宮晃對她的允諾顯然仍不滿意,將虛軟的她抱坐到桌上,他又問:
「告訴我,你將人給趕走,是在嫉妒嗎?」
他對她那雙妒火中燒的眼,印象深刻得很。
被窺知了心中秘密,易沐非只覺胸口一窒,無法正視他那雙閃著妖光的眸。
「不承認?」他嘴角斜揚,將昂挺戳刺進她嬌柔的XX,旋即又退了出來。
「晃……」
這種突然失去歡愉快意的感覺,是很難受的。
深諳性愛技巧的姬宮晃,故意以這種方式來挑誘易沐非心中的秘密。
「還想要嗎?」他再次伸手拉扯她胸前蓓蕾。
「要……」她已經受不了了。「晃……我、我受不了了……」
「說實話,我就給你更多,嗯?」他再次誘哄。
易沐非咬咬唇,低喊出口:「對,我是嫉妒!」她心中一陣澎湃。「我愛你,所以我、我……」望見他含笑的魔眼,她頓住了話。
姬宮晃輕柔地舔吻她的紅唇。
「你的愛可以持續多久?」風流的天性,是他之所以掠奪女人真心的原因。
易沐非雙眸透著清澈水光,柔柔低語:
「直到山無棱、天地合……永遠……」
明知姬宮晃生性風流,她卻仍是無法克制地愛上他。她相信自己對他來說是特別的,不同于其他女人。
純真的表白,贏得他的熱情相待。
兩具軀體緊緊交纏,忘情又狂野地舞出銷魂旋律。
他沒有給她任何承諾,只有一道縛心魔咒——
「你自己說過的話,可不許忘了。」
獨裁又專制的心性,令他非常樂意霸住所有癡戀于他的佳人芳心。
※※※
炎炎夏日,陽光炙得像要螫人,又毒、又辣。
易沐非剛從醫院出來,正在等公車,一部房車在她面前停住。
「等車?」車窗搖下,禦景涼看她一眼。
「嗯。」易沐非幾乎要被陽光蒸發了,連聲音都有氣無力。
禦景涼將前座車門打開。「我送你吧。」臺灣的夏天真是教人受不了。
「謝了。」匆匆跳上車,她不禁在心裏感謝老天慈悲讓她遇上貴人。
「晃呢?」他遞給她一瓶水。
「在家裏。」她忙灌了幾口。「說要等個客人。」
「客人?」禦景涼咀嚼著字句,忽而一笑,「果然是他!」
他側眼看向易沐非,「你知道最近‘獵豔’的人幾乎被挖光的事吧?」
她點頭,腦中忽然閃過一個念頭。
「那人跟晃有過節嗎?」心裏的直覺這麼告訴她。
「有。」
「為什麼?」她有些不解。
禦景涼神秘地笑了笑。
「為了族長之位,他們兩人之間結下了梁子。」該算是「仇人」吧!
易沐非更是如墜五里霧中。
姬宮晃到底有著什麼樣的家世?
「你也來了?」姬宮晃坐在沙發上,閑閑蹺著二郎腿,看著甫進門的「仇人」。
姬宮晟撇撇嘴角,冷言道:「不來行嗎?」
為了自身利益,說什麼他都得來臺灣一趟不可!
姬宮晃挑挑眉。「為族長?還是為你自己?」
姬宮晟好好一笑,答案昭然若揭。
「算了,言也正傳吧。」姬宮晃倒了杯酒,輕啜一口。「我正式宣佈‘獵豔’倒閉!」
「這麼快就舉白旗投降了?」狡猾!
姬宮晃聳聳肩,「如你所願啊!」他有的是「分店」哩。「我自認能力不好、不擅經營、不懂理財,OK?」
姬宮晟額爆青筋,咬牙切齒地怒道:「騙鬼呀你!」
大費周章地同他搶生意、逼他關門大吉,為的不就是想讓這傢伙沒得玩而乖乖回日本。
姬官晃擺擺手。
「我能力不好,實在不足以擔任族長之位,不如——你接下吧!」
「鬼才要當族長!」姬宮晟俊美的臉滿是煞氣。
「嘎?」晃又要開始鬼叫了,耳朵快捂好。
「你是長孫耶,你懂不懂啊!」姬宮晟一掌拍向桌面。「怎麼樣也輪不到我這個老二頭上來吧!」兄弟倆不知道為這事結下過多少梁子了。
「老弟。」姬宮晃掩嘴偷笑。「你也知道為兄我最懂得禮讓之道了,你就乖乖接下族長這位子吧!」父母兩人天天都在水深火熱之中,就是怕他和晟都不願接位而觸怒三位老太皇,唉。「晟啊,你就——」
「閉嘴!」姬宮晟斥吼一聲,雙眼暴睜、他就是怕三個老太皇把目標朝向自己,才會跟老族長談條件。要是能把晃給帶回去,他便要向老族長討「豁免權」——終生免擔任族長!唔,得想個法子把他的人拐回日本。
「老哥,你結婚吧!」姬宮晟突然冒出一句驚人之語。
「什麼!」沒良心的弟弟!
姬宮晟趕緊說出心中想法:「你也知道老太皇千方百計地要逼咱們結婚生子,他才好有曾孫玩;你呢,就拿婚姻換族長之位,如何?反正婚姻這玩意兒也綁不了你!至於族長之位,就等你的下一代來接任就可以了。」呵呵,他真是天才呀!
姬宮晃細細思索起來——
晟倒沒說錯一件事,他的確不擔心婚姻會綁死自己……
「如何?」姬宮晟不斷催促他作決定。
這時候,易沐非正好由外邊進來,姬宮晃走了過去,伸手攬住她,柔著嗓音輕道:「我們結婚吧!」
易沐非完全怔愣住。
旁邊的姬宮晟立刻跳過來。「幸會了,小嫂子!」
易沐非仍是一頓霧水。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送走了第三者,姬宮晃悠哉遊哉地笑著,伸手摟佳人入懷。
「這是怎麼回事?」易沐非滿臉納悶。「那人——是你的弟弟?」不是仇人嗎?怎麼這會兒倒成了弟弟?」
姬宮晃咧嘴一笑。
「我們兄弟倆從小吵到大,自然是‘仇人’!」
他執起她的手,輕輕印下一吻。
「跟我回日本吧!」
她一愕。「你是說結婚……」
「懷疑啊?」他輕撫她的發。「小傻瓜!」
易沐非心中雀躍不已,但,也非常忐忑。
「你為什麼要跟我結婚?」對他來說,她會是最特別的那一個嗎?
姬宮晃眼裏掠過一抹異光。
「因為我喜歡你呀,小笨蛋。」他是喜歡她——也喜歡其他的紅粉知己。
「真的?」易沐非又羞又喜,無法相信自己的愛戀終於得到了回應。
「真的。」他捧住她的臉,淺嘗她嬌豔誘人的紅唇。
他不跟老太皇「御賜」的女子結婚,只是不希望日後有個拿老人家作靠山的妻子,趁勢妄想要扼殺他自由自在、無拘無束的生活。
而剛好這個小妹妹目前正是他喜歡的物件,他才會決定帶她回日本。
不知姬宮晃心裏打什麼主意的易沐非仍沉浸在幸福裏。
「你喜歡我哪里?」她問著每對愛侶之間的親昵話語。
她想知道自己何處吸引他的眷戀,好在往後的日子裏,時時刻刻為他展現出自己最美好的一面。
姬宮晃唇角一勾,浮現一抹魅惑的俊笑。
他輕吻她的唇。「我喜歡你的美麗,喜歡你誘人的馨香味道。還有……」他輕吻上她香馥頸項,邪氣一笑。「喜歡你這美麗身子。」他伸手罩上她飽軟玉ru。
易沐非羞紅了臉。
他低笑。「還有這兒……」
他的手隔著衣料輕揉她si處,惹來她陣陣嬌喘。
「以後,你成了我的妻子,也得像現在一樣,又乖、又聽話、懂嗎?」他柔柔地誘哄著她的允諾,手上的動作益加劇烈。
「我會乖乖的……會聽話……」
他終於滿意地笑了。
易沐作忘情地沉醉在幸福的洪流裏,根本就不知道這是姬宮晃的溫柔陷阱。
作者:
慕冰至
時間:
2017-10-16 10:36:02
第五章
阿婆走了。
雖然這是預料中的事,但易沐非仍覺得意外,難以接受這個事實。
生離、死別,都是最教人悲痛的情境。
處理完阿婆的喪事,她跟著姬宮晃飛到了日本。
京都,是日本的心之本。
易沐非一路忐忑不安,即使在到了目的地後,她慌亂的情緒仍未見稍減。
尤其,當那幢占地遼闊的建築矗立在眼前時,她幾乎要屏息了。
「這是我們姬宮家的祖宅。」姬宮晃拉住她微涼的手。
易沐非打量著眼前這幢宏偉又古色古香的日式建築,非常肯定姬宮晃的家世必然相當恒赫。
通過保全系統的身分鑒定後,他們進了屋,走在鋪滿碎石子的小徑上,兩旁全是日式庭園景觀。
「你從沒告訴過我,你是個富家子弟。」若是知道了,她至少有些心理準備,現在也不會心裏七上八下的。
「現在你不是知道了?」他攬住她的腰。「放輕鬆,這屋子不會吃人。」
他知道她心中有所不安,開始嘻皮笑臉,想化解她的焦躁情緒。
易沐非輕聲抱怨著:「到底還要走多久?」這條碎石子小徑難道是沒有盡頭?「建議你們,以後改用專車接送會比較節省時間。」皇宮內苑就是這個樣吧!
「懶惰鬼!」他輕捏她手背,取笑道:「這麼點路程就喊累。」
「你以為別人都跟你一樣體力過人啊!」男人跟女人就是有體能上的差別。
他湊近她耳畔,促狹地說:
「你是在抗議我每天夜裏對你的需索無度嗎?」
「無聊。」易沐非羞紅雙頰。
走著走著,終於看得到主宅了。只見宅前,立著兩列僕傭。
「歡迎晃少爺回來。」僕傭整齊開口。
易沐非輕吹聲口哨。
「好大的排場。」雖然聽不懂日文,但她仍能感受到什傭的恭敬。
「以後你就會習慣了。」他領她進屋。
「習慣?」她懷疑。「我連日文都不懂,怎麼習慣?」
「甭擔心,凡是姬宮家的人,個個都懂中文。」姬宮家族的人自小就必須習多國語言,以應日後商場上之需。「以後我會慢慢教你一些較簡單的日語。」嫁作日本婦怎能不懂日文。
易沐非蹙起眉。「我不要。」聽說學日文得背什麼平假名、片假名之類的,她最不愛背東西了。
「不要?」他眼露邪惡之光,「不聽話,我可是會在晚上‘懲罰’你喲!」
「你在胡說什麼!」易沐非羞得直跺腳。
「晃少爺。」一名僕人向他們走來。「族長請您過去議事堂。」
「我就來。」姬宮晃轉頭看向易沐非,輕道:「你先隨傭人回房裏休息,我得去見一下老太皇。」
「老太皇?」跟日本天皇有沒有什麼關係?
「我的祖父,也是姬宮家族的族長。」姬宮晃招來一名女傭,示意她領易沐非回房。「你先去休息吧。」
看著他溫柔的神情,易沐非感覺心底一股暖暖甜意在滋長。
「我一定會當個聽話的好妻子,晃。」她相信他也是愛她的。
他向她求婚,還帶她回日本,這都足以證明她在他心中是特別的、佔有一席之地的,不是嗎?
姬宮晃望著她的深情笑靨,哂然道:
「今後,你就是我的妻子,我會好好呵疼你、照顧你……只要你乖乖的。」
「嗯,我會乖乖的。」她柔媚一笑,轉身隨女傭離開。
姬宮晃望著她的背影低笑。
是的,他會疼愛她、照顧她,但是——沒有真心。
真心若給了她,他如何公平對待其他的紅粉佳人?那可不公平呢!
※※※
議事堂裏擠滿了人,男女老幼全都到齊了。看來將有一場精采好戲!
首座的姬宮龍太郎在見到不肖長孫後,眉開眼也笑。
姬宮晃入了座,忍不住吹了聲口哨。
「唷,開批鬥大會呀!」一屋子人,還真熱鬧。
「晃,還不快向長輩請安!」姬宮啟一連忙提醒兒子,免得老太皇不高興,大夥兒又要跟著倒媚。
姬宮晃啜了口茶,抬起頭,嘴角帶笑。「大家好,‘呷他沒’?」
一屋子人全翻了個白眼,嘴角往兩旁下垂。
姬宮龍太郎老臉微微抖動,拍案斥喝:
「堂堂姬宮族長接班人,說話這麼沒體統,太不像話了!」
「哪兒沒體統了?」姬宮晃不疾不徐地辯駁:
「這句話可是非常親切有禮的問候耶!」就知道他們有代溝。
「哼!」大家長再次炮轟:「你給我野到臺灣這麼久,我都還沒跟你算帳,你還敢這麼囂張?」
姬宮晃故作捧心扁嘴狀。「天地良心!我大老遠跑去臺灣還不都是為了要查探天羽的下落——族長,您可得有些良心,別污蔑我。」
「有天羽的消息了嗎?」姬宮淳一夫婦倆連忙問。
姬宮晃抱歉地搖頭,「沒有,六叔。」他這個小堂妹根本像平空消失了一樣。
姬宮龜太郎突然開口:「晃小子,這次回來是不是想通了?」族長之位早該交接了。
「不。」他一口否決。
「不?」三張老臉開始泛黑。
「你們三位老人家一定很希望能早日抱曾孫玩吧?」姬宮晃挑著眉,迅速跟老弟交換個眼色,心底好好偷笑。
三張老臉一陣訝異。
「晃小子,你是說……」
「我把你們的孫媳婦給帶回來了。」快快上鉤吧,老魚兒。
一屋子人都呆了。
最、最、最不可能結婚的人居然作出這種決定……真是駭人聽聞哪!
「晃小子,你不是騙人的吧?」三張老臉顯然非常狐疑。
「晃?」姬宮啟一和妻子打從心底不信。
姬宮晃只差沒指天立誓了!他看向首座,滿臉算計。
「老太皇,您覺得族長之位重要還是抱曾孫玩重要?」
三顆白頭顱靠在一塊嘰嘰喳喳,然後咧嘴宣佈道:
「傳令下去,近日內姬宮家要辦喜事了!」
好久沒抱奶娃娃了,亂想念一把的。
賓果,魚兒吞下餌了,姬宮晃和姬官晟「眉眼傳情」,暗爽在心裏。
此時,姬官晟趕緊上奏:「族長,我可是把人給帶回來了,說好您得答應我件要求的,沒忘吧?」
「晟小子,有什麼要求說吧!」論功行賞理當應該。
嘿嘿!姬宮晟在心裏竊笑,「請准我擁有‘免接族長之位’的豁免權。」
三長老又靠在一起嘰喳一陣,終於開口:「成全你吧!」
姬宮啟一夫婦簡直捏了一把冷汗。
一票子孫裏,哪個不巴望著老太皇恩寵,誰不冀望自個兒能躍上族長的寶座?就只有他們這兩個兒子,一天到晚互踢皮球,一點也不希罕老人家的恩寵;人人搶著喊爺爺撒嬌,就這兩個小子拿大家長叫「族長」、「老太皇」。唉!
怎能教他們為人父母的不惶恐啊,若是觸怒了老太皇可是要倒大楣的!
還好,此時此刻老人家正龍心大悅,大夥兒總算松了口氣。
「乖孫啊,咱們准孫媳婦是哪家閨秀?」大家長笑得嘴都合不攏了。
姬宮晃閑閑地啜著香茗,輕聲笑著說:「易沐非,臺灣人,今年芳齡一十八。」
「啥?」要把他們引以為傲的大和血統給弄混?
「臺灣的哪家千金呢?」若是望族倒還可以考慮。
「晤……」姬宮晟想了想。「慈愛之家的千金。」
一群人交頭接耳,議論紛紛。
「孤兒?」三個老人家拍案怒斥道:「不行!」來歷不明的基因血統,教他們死後如何向先祖交代。
姬宮一門可是貴族之後哪!
「那好。」姬宮晃不在乎地聳肩。「是你們不許我結婚的,以後可別又說我不孝啊。」
「巴格耶魯!」
三個老人已氣得嘴歪歪的。
「晃……」姬宮啟一夫婦又開始冒冷汗了。神啊!請多給他們一點氧氣吧!他們似乎愈來愈覺得呼吸困難呀!
祖孫卯上,一群人只有「惦惦」的份。
不知僵持了多久,老人家才低歎一聲決定妥協。
「就依你吧,晃小子。」這個孫子太狂、太野,沒人管得住;現在他肯娶妻生子,他們就該謝神了。」
「謝主隆恩。」姬宮晃皮皮地笑著。
姬宮晟卻搓著下巴思索著,那個易沐非會不會成了這場「交易」下的唯一犧牲者……
※※※
名流貴公子姬宮晃要結婚了!
嗚……嗚……迷戀風流公子的一票名花、小家碧玉,幾乎要將姬宮祖宅的外牆給哭倒!
原本大家都聽說晃公子遊山玩水盡興返回家門,沒想到竟然帶回了一個准新娘。真是令人扼腕呀!
碎了玻璃心的女人,好不容易等到今兒個姬宮家的婚宴,莫不盛裝打扮赴會;為的,就是想目睹姬宮少夫人的廬山真面目。
姬宮晃一身炫白的風流瀟灑樣,頓時迷惑了宴會上一票女子的芳心;而一身魅黑的易沐非,更讓與會眾人驚豔連連。
從沒有過參與盛宴經驗的易沐非心裏直發慌。
她不知道姬宮晃竟是名門公子、貴族之後。
匆促舉行的婚禮及宴會就已經是這等豪華氣派了,若是盡心盡力去籌備,將會是怎樣的情形?上流階層的生活,都是這麼富裕的嗎?
如今,她竟然能夠躍身成為豪門貴夫人,真讓她深覺這只是一場夢。
「怎麼了,臉色不太好呢!」
姬宮晃注意到小妻子役有笑容的臉,輕輕攬住她手臂。
易沐非心窩一暖,報以甜美微笑。
「我只是有些緊張,不太習慣這種場合。」這場面實在太大,連新聞媒體都來了。
姬宮晃卻微微蹙眉。「你最好快點習慣。」他挽起她的手,緩步走向一旁。「老太皇難免對你的身世有些排斥,你要多順著他老人家一些,好好將自己最美好的一面呈現出來,讓他對你有所改觀。明白嗎?」
易沐非感到有一股微微寒意自腳底冒起。
她知道整個姬宮家族對於這個婚姻並不是很滿意!
日本人向來排外意識強,她又是個來歷不明的孤兒……
曾經,她一度要退卻了。但為了姬宮晃,她無論如何都要堅強些,讓自己成為一個配得上他的姬宮少夫人。
這半個月來,她努力地學習日文和社交禮儀,為的就是要讓自己能夠與姬宮晃相匹配。她很清楚姬宮龍太郎和所有家族中的人都對她抱持著觀察的態度,在他們未滿意之前,她是不被認定的。
抬起頭,她看著姬宮晃。「我一定會讓大家承認我的!」為了兩人的將來,她會好好努力。
姬宮晃笑著輕撫她的面頰。
「溫馴、順服,這才是日本男人心目中的好妻子。」
先教育好她,那麼日後他在外的風流,才不會成為兩人之間的引爆線。咦?前方那名女子是——
易沐非才想開口,一抬眼,卻已不見丈夫身影。
目光在人群裏梭巡,終於在舞池裏見著他的身影,但她卻定住了想往前邊出的腳。
姬宮晃神情愉悅地摟著一名女子,雙雙舞出曼妙舞步。
那女人是誰?他們兩人的神情舉止極為親呢,像是認識了很久似的。
易沐非心裏泛起一陣波瀾,眼底閃動妒焰。
這時,媒體記者頻頻按下快門,鎂光燈一閃一閃、此起彼落。
易沐非垂放在身側的手,不知不覺地緊握成拳。
「你這樣子能看嗎?」姬宮龍太郎突然在她身後出聲。
易沐非轉身。「爺爺。」她沒忘記嘴巴要甜一點。
姬宮龍太郎微斂著眉,「快把那副妒婦相收起來,難看得很!」一點雅量都沒有,真是小家子氣。
「是。」易沐非咬了咬唇,卻忍不住心中的疑慮,輕聲問道:「那女子是誰?」他們已經連跳三曲了!
姬宮龍太郎看向舞池,眉眼全換上笑意。
「她是鳳凰寺財團的千金,鳳凰寺薰。」說著,他回頭眸她一眼。「她原本是我內定的孫媳婦。」兩家還是世交哩!
姬宮龍太郎見賀客走來,便趨前招呼,留下怔愣的易沐非在原地呆立著。
突然,周遭一陣騷動,她抬起眼順著騷動處望去,竟看見姬宮晃正低頭吻著鳳凰寺薰!
頓時,她腦門一陣轟隆、兩腿虛軟。
「小心!」姬宮天靜及時扶住腳步不穩的易沐非。
「天靜……謝謝。」自己的窘狀被小姑瞧見,真是……難堪!
姬宮天靜扶她坐下,輕柔地拍撫她的手。
「別介意,那只是很單純的社交禮儀,別放在心上。」
單純的禮儀?嘴對嘴?易沐非心底有些妒憤,也有些酸澀。
「怎麼了,小嫂子?」姬宮晟向她們走來,發現易沐非臉色有些蒼白。
「我沒事。」易沐非笑笑。
「晟……」姬宮天靜娟秀的臉在見著姬宮晟時,微微泛起紅潮。「二哥。」發現易沐非打量的目光,她連忙改口。
「靜,你今天好漂亮。」姬宮晟眼底飛掠過一抹異樣光彩。
易沐非覺得兩人之間似乎……怪怪的,但,他們是兄妹……是自己多心了吧!
「我朋友來了,不過去招呼不行,失陪了。」姬宮天靜姍姍離去。
姬宮晟的目光直直盯住離開的美麗背影。
「小嫂子,你好像挺閑的?」發現易沐非探測的目光,他移回視線。
「我很忙。」易沐非皺起眉。這傢伙幹嘛老找她抬杠?她又沒得罪他!
姬宮晟側眼望向舞池,朝她伸出手。
「賞臉跳支舞吧!」晃那傢伙也太惡劣了,把新歡扔在這兒,跑去跟舊愛跳舞。唉,害他亂內疚的!
本想拒絕的易沐非在看見與鳳凰寺薰熱烈擁舞的姬宮晃後,便賭氣的將手交到姬宮晟手上,也進了舞池。
※※※
「晃,你好壞,當著那麼多人的面親吻人家。」鳳凰寺薰偎在姬宮晃胸膛甜甜地嬌瞑。其實,她是故意把唇送到他面前的!
姬宮晃輕捏她腰際,調情地勾起笑。
「送上門的國色天香,我不會傻傻拒絕,太可惜了。」
這話隱隱含著邀請的暗示,鳳凰寺薰知道姬宮晃雖然結了婚,但仍然還是會上她的床,心中不由地大樂。
她瞄到右側一對共舞的男女,輕輕一笑。
「你那位可愛的小妻子,似乎和她的小叔處得很不錯呢!」
姬宮晃聞言,很快地找到目標。
「你不會吃醋嗎?晃。」鳳凰寺薰故意將兩手繞勾到他脖子上。
姬宮晃淡笑。「不,我不會。」他的人生從沒有過「吃醋」的紀錄,現在和以後也都不會有。只是……心裏頭似乎有股怪異的感受。
那股怪異感令他匆匆結束未完的舞曲,向共舞的那兩人走了過去。
「交換舞伴,可好?」他手一伸,易沐非已入了他懷抱。
「我累了,想回房休息。」易沐非發現一道視線射了過來,抬眼一望,只見鳳凰寺薰正冷瞪著自己,嘴角有抹嘲諷的笑。
討厭的女人!若不是為了顧及形象,維持姬宮少夫人的身分、她一定會撲上去,把鳳凰寺薰打得滿頭包。
想要離開,但她的手卻讓姬宮晃牢牢握住。
「怎麼我才要跟你跳舞,你就累了想回房休息?」教他這個做丈夫的顏面往哪擺?
易沐非眼中閃現火焰。「我不想跟你跳舞。」他和鳳凰奪薰擁吻的畫面,一直在她腦中盤旋。
姬宮晃妖野的笑容裏帶著些許寒氣。
「看來,我和我這新婚的小妻子有必要好好溝通一下了。」
話一落,他摟住她,雙雙消失在宴會中。
※※※
「放手!」易沐非猛力掙開箝制,一路被拽回房的紅痕在手腕處浮現。
「你在生氣?」姬宮晃捏住她下顎,望進兩潭冒火的美眸。「你在吃醋、嫉妒?」
「對,我吃醋、我嫉妒,因為你是我的丈夫!」她這怒火發得名正言順。
他卻只是低笑,滿臉的不在乎。
「跳舞和親吻都是很普通的社交禮儀。」
她怒瞪著他。「我也如法炮製,如問?」
他微挑起眉。「你不知道男女有別嗎?男人可以做的事,女人不見得就可以。」
「沙文豬!」易沐非氣得推開他。
才走了二步,腳立即騰空——她被抱離地面。
「這就是聽話的好妻子?」姬宮晃眉宇間凝聚一股怒氣,從沒有女人敢如此罵道。
「你混蛋、你可惡、你下流——」胡亂掙扭的動作,讓身上那件低胸禮服滑下一截,左胸房整個裸露在外。
姬宮晃下身立即泛起一陣狂騷。
他將她放在床上,隨即俯下身覆住她的唇。
「不要!」易沐非以手擋住他的唇。「好髒!」他方才吻過鳳凰寺薰,她覺得噁心。
「髒?」姬宮晃惱火地拽住她的手,強行將唇烙上她的,粗魯地狂吮。
突地,唇瓣一陣腥味傳開,他放開她,緊皺濃眉。
「咬我?」舔去唇邊血漬,他綻放一抹妖魅笑容。「你竟敢拒絕我……」
淬不及防地,他撩起她的裙擺、扯去小底褲,迅速解開自己的褲子,將碩硬猛力挺進她體內。
「唔——」易沐非倒抽一口氣,咬唇忍住si處突然被撐到極限的痛。
「記住,千萬不要拒絕我,那會把我給惹火!」
語落,他無情地在她體內狂猛律動,一遍又一遍地懲罰她的不馴——
作者:
慕冰至
時間:
2017-10-16 10:36:19
第六章
易沐非獨坐在庭園裏任思緒飄揚,幽幽歎口氣。
姬宮晃好幾天沒回家了。
婚宴那晚,他幾乎是粗暴的一遍又一遍向她需索。
他說,對不聽話的妻子有必要施以懲罰;這話一出口,他就悻悻然地離去,直到今天都還不見其蹤影。
她的不馴和憤怒,全都是因為愛呀!
可是,他卻不認為自己哪里不對。難道,錯的
她不該吃醋、不該嫉妒、不該抗拒他嗎?
亂了,亂了,思緒全都搞混了!
她不知道那晚的爭執究竟誰對誰錯,只曉得自己現在正為他的多日未歸而心裏頭亂成一片。
他……是在何處過夜?
不,她不敢往下想!
如果她的馴服、溫順,能夠讓他快快回來,那麼,她願意讓自己成為一個又乖又聽話的好妻子。
他好殘忍,這樣懲罰她……
「少夫人。」一名僕傭輕聲喚醒發怔的她。
「什麼事?」易沐非抬起眼。
「晃少爺回來了。」
丈夫回家,做妻子的理當柔情迎接,這是最基本的婦德。
「他回來了?」易沐非雙眼澄亮,離地起身,急急忙忙奔回房。
姬宮晃倚在窗邊將庭園裏的她看得一清二楚。
除了滿意自己收到懲罰她的成效,也感受到一股莫名的情緒隱約在心中滋長。
他不清楚心底那股莫名的情緒是什麼,也不想深入一探究竟。
他只要得到她的絕對服從就夠了。
妻子……不過問他的風流、不扼殺他的自由,便是他的好妻子!
他是殘忍的,但也可以是柔情的,端看她自己如何表現。
乖巧、聽話,他便溫柔相待;不馴、撤潑,他便是無情以對了。
「晃!」易沐非氣喘吁吁地奔向他。「你回來了。」她偎進他寬闊的胸膛。
姬宮晃面對妻子的熱情,心裏竟有些蕩漾,但他仍不明白那股令他困擾的莫名情緒究竟是什麼?
「想我嗎?」他摟住她。享受她柔馥的觸感是一件非常美好的事情。
她輕輕點頭。「我好想你。」他們是夫妻,她毋需隱藏自己的情感。
她的熱情和坦白,得到他一記深情的吻。
「不問我這些天都上哪兒去了?」他問。
易沐非咬住唇,忍住內心的衝動,緩緩搖頭。
「我知道你忙。」忙什麼,她根本不敢想,就怕知道了會令自己心碎。
姬宮晃唇角勾起一道弧線,滿意於她的乖巧柔順。
他抬起她的臉,「這才是好女孩。」他要的就是她的死心塌地。
「你以後別再這樣對我了。」她無法承受他的殘忍。
他低笑,並未給予她企求的保證,只道:
「沐非,我的小妻子,這就要視你的表現而定了。」
易沐非頓時感到心底浮浮沉沉的,不安又心慌意亂。
她將手纏勾住他頸背,輕柔低喃著:
「我一定會乖乖的,一定會!」
認了、認了!誰教她愛他愛得這麼深、這麼沉。
只要他對她眷戀依舊,她情願拋棄自尊順他、從他。
思及此,她勾下他的頭,將自己的赤誠之吻獻上。
她相信他也是愛她的……
她……希望是。
※※※
易沐非連日來沉浸在幸福裏。
她的乖巧和順服,為自己換來丈夫的柔情相待。
姬宮晃帶著她四處遊覽,一路來到了頗負盛名的京都御苑。
處處美麗、處處雅致。
「過來。」姬宮晃在樹蔭下向她招手。
「這裏好漂亮!」她跳進他懷裏,興奮地東張四望,一顆小腦袋直往他胸膛磨蹭。
姬宮晃全身一陣酥癢,低頭撂下警告:「別再挑逗我了,否則,我會在這裏將你推倒。」一隻手指刻意滑過她的胸脯。
「晃!」易沐非低呼一聲,忙打量了下四周。
「不要這樣……」幸好今天不是假日,苑裏遊人並不多。
他俯在她耳畔低語:「今晚定教你付出代價!」
她輕捶他胸膛,一股燥熱迅速爬上臉,連忙轉移話題:
「你還沒跟我介紹這裏的風情特色呢。」
她刻意避開他邪肆帶笑的眼。
姬宮晃環住她的纖腰,背靠向樹身,輕緩言道:
「這裏曾是王公貴族的豪宅建地,現在則為人人能自由散步遛達的自然公園。」
姬宮家的先祖,也曾在這裏居住。
他的眼光不經意地漫眺,看見右側不遠處的樹蔭下,有二道熟悉身影。
「晃?」易沐非抬起頭,也循著他的目光望去。「咦?晟和……天靜?」
兩人似乎在爭執什麼……
「靜,你聽我說——」
「我不要聽!」姬宮天靜伸手捂住雙耳。
姬宮晟俊美的臉上有著悍氣。
「別再逃避了,靜!」他拉下她的手。「我——」
姬宮天靜伸手捂住他的嘴。「不要說,不可以……」
娟秀的臉全然蒼白,明亮水眸正掉落串串淚珠。
姬宮晟悍氣的神情立即變得柔和。
姬宮天靜的柔荏,足教任何男人為之癡迷。
「靜……」他狠狠地將她摟進懷中!
姬宮天靜神情一愕,忙要推開他。
「放開我,晟,我們不可以——」
「靜,別再逃避了!」姬宮晟口氣蠻橫地斥喝。
姬宮天靜頓時無言相對。
「靜……」他捧住她的臉,倏地將頭俯下。
「不行——」
未等她說完,他已霸道地欺吻住她柔嫩芳唇。
姬宮天靜奮力將他推開,淚眼婆娑地跑了開,姬宮晟立即追了上去。
望著遠去的兩人,易沐非滿臉錯愕。
「晃他們……」
「亂倫?」姬宮晃挑眉看她。
她忙捂住他的嘴。「噓——事情或許不是我們想像的那樣,不要妄下推論。」
他拉開她的手,嘴角帶著邪肆的笑,促狹喃道:「你的年紀跟失蹤的天羽相近,又是個孤兒,說不定……你就是我的小堂妹哩!」他將唇抵在她的唇畔。「我們搞不好也亂倫了呢!」
她白他一眼。「神經!」居然拿這種事來開玩笑,無聊!「你早就知道他們倆的事,對不對?」瞧他的神情一點也不訝異,應該早就知道了吧!
姬宮晃聳聳肩,不在乎地說:
「天靜是爸一個好友的女兒,本名是久川靜。」
易沐非看著他,井未發問。
「久川家十年前被一場大火燒掉了一切,只有天靜被救出;自此後,天靜就成了我和晟的妹妹。」
易沐非想了想,納悶地問他:
「既然沒有血緣關係,他們何必那麼痛苦?」
姬宮晃淡笑,緩緩起身並拉她往外走去。
「為什麼?晃!」她好奇死了!
姬宮晃神秘地笑了下,「那是……秘密。」
※※※
易沐非由醫院走出來,坐進路旁等候已久的車子。
「少夫人,要回家了嗎?」司機藤井邊發動引擎邊問道。
「嗯。」才一應聲,她隨即又改變心意。「藤井,先不要回家,到公司去一趟。」她想快點讓晃知道這個好消息。
「是。」
車子轉了個方向,往姬宮財團大廈而去。
來到公司大樓.易沐非進了專用電梯直達頂樓。
當一聲,電梯門開啟,她走了出來。
接待人員迎上來,禮貌地招呼著:「請問您是哪一位?」
易沐非往裏邊看了下,開口道:「我找總經理。」
姬宮晃被老太皇捉來充數,硬派了個職位給他,權力還挺大的。
接待人員面有難色,「您有跟總經理約好要過來嗎?」樓下的接待員怎麼沒告訴他?該不是哪個花癡女想跑來糾纏總經理的吧!
見著接待人員狐疑的目光,易沐非便直接告訴他自己的身份。
接待人員臉上馬上浮現怪異神色。
「你真的是總經理夫人?」這麼年輕,可能嗎?
就在這時,一名長相斯文的男子向他們走來。
「大嫂?」姬宮升有些訝異會在此看見她。
接待人員立刻白了臉。
大嫂?這女的真是總經理夫人?!慘了!「夫人,對不起!」
易沐非微微頷首,絲毫不以為意。
姬宮升隨即領著她進入總經理室。
「你是——」易沐非努力地搜尋記憶庫,實在對面前這張斯文儒雅的面孔沒什麼印象。
姬宮升倒杯茶給她,笑了笑。
「我的名字叫升,父親是排行第二的姬宮修一。」家族實在太過龐大,難怪她對自己沒印象。
易沐非抱歉地笑了下,嬌豔的容貌,竟讓姬宮升心裏一陣蕩漾。
「晃不在嗎?」她問。
「他正在開會。」姬宮升尷尬地調回視線。
「大嫂——」本想開口卻見到易沐非在笑,他納悶地看著她。「什麼事這麼好笑?」
易沐非搖搖手。「你的年齡該和晃差不多吧?聽你喊我大嫂,我真的覺得很彆扭。」晟都叫她小嫂子,聽起來還比較順耳。
「那……」斯文的俊秀臉孔有些無措。
「叫我名字就好了。」自家親人沒必要那麼生疏。
姬宮升含笑點頭。「恭敬不如從命了,沐非。」他喜歡這個特別的名字。
兩人融洽的畫面,就這麼落人剛好進門的姬宮晃眼裏,沒來由地,他的好心情突然變壞。
「晃。」易沐非發現了他,甜甜一笑。
姬宮升立即起身。「我還有事,先失陪了。」
出門前,還回頭望了易沐非一眼。
姬宮晃蹩起眉,不清楚心裏突然竄升的憤怒是怎麼回事。
易沐非察覺到他的不悅,上前拉他手臂,但他卻大力甩了開。
「晃?」她心裏一陣酸。「你怎麼了?」
她做錯了什麼嗎?
姬宮晃冷眼看著她,「我很忙。」
看到她柔荏的無措模樣,他心底衍生出一股莫名的情愫。
混帳!他到底是怎麼了?那股莫名其妙的感受又是什麼?
「你到底來這裏做什麼?」正為一團雜亂思緒惱火的姬官晃不耐地低吼。
易沐非怔愣地望住他,什麼話也說不出來。
為什麼他會突然變成這樣?是不是不喜歡她到公司來?
為什麼?他是不想讓公司員工知道他有一個「孤兒」身分的妻子嗎?
這個想法令易沐非心痛萬分,並且為之憤怒。
她有這樣的身世並不是她的錯,而且,他認識她的時候就知道了,何必現在才覺得丟臉。
易沐非咬住唇,轉身便往外走。
「站住!」
姬宮晃擋在她身前。
「你是啞巴嗎?」他握住她下顎,逼她仰臉看他。「你來公司是找我,還是找男人聊天?」
「你……」易沐非為之氣結,一股惱怒直往上沖。
姬宮晃見她不語,繼續刻意羞辱她。
「被我說中了,無話可反駁?」
「對!我就是來找男人聊天的,怎麼樣?」被姬宮晃激得忍無可忍的易沐非脫口沖出意氣之語。
冷空氣像平空降臨般,牢牢將兩人籠罩住。
「你喜歡升?」姬宮晃突然一問,目光冰冷。
易沐非還在賭氣,沒作思考便回了話:「是又怎樣?」
姬宮升像個親切的家人,喜歡他沒什麼不對呀!
姬宮晃微眯起眼,煞氣瞬間鎖上眉宇間。
「滾!」他粗魯地拽住她,將她推出門外,然後狠狠將門甩上。
真他媽的該死!他居然有股想宰掉姬宮升的衝動!
他到底是怎麼了?
※※※
自從兩人在公司起了爭執後,姬昌晃便沒回家了。
今天是第十天。
易沐非明媚的臉龐,有著明顯的黑眼圈和憔悴。
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她那天去公司找他,只不過是想告訴他一個令人雀躍的消息……
唉,不去找他就沒事了。
她一直想當他的好妻子,可是,她實在管不住自己的脾氣呀!
他十日未歸,難道一點也不想她嗎?
他不愛她,不要她了嗎?還是已經厭倦她了?
這些令人心慌的疑慮,全化成一波波狂風巨浪將她淹沒。
漫晃的腳步,不知不覺來到了庭園。
一抬眼,就見鳳凰寺薰踱步而來。
她不想在這個時候和鳳凰寺薰碰面,轉身要走,一聲冷笑卻自背後傳來。
「怎麼這麼憔悴呀?姬宮少夫人。」
易沐非回過身,連看都不想看那張驕蠻的臉。
「來作客,請到大廳奉茶;來找人,很抱歉,姬宮晃不在。」
「哎呀——」鳳凰寺薰掩嘴嗤笑。「我當然知道晃這幾天都不在嘍!我們是一起回來的嘛!」眉眼間全是嘲諷的笑意。
「一起?」易沐非胸口一窒。
鳳凰寺薰輕輕撥弄耳飾,狀似無意地低語著:「是啊,晃在我那兒住了十天,天天送首飾給我呢!」邊說邊晃動鑽石耳飾,刻意讓她看見。
易沐非直覺心口窒疼,陣陣痛意在體內蔓延開。
「你知道嗎?」鳳凰寺薰靠近她,眉眼帶著嘲笑,「晃說喜歡我的身子呢!」
易沐非只覺一股羞辱和憤怒在全身爆開,她伸手扯住浪笑的女人。
「你、你做什麼?」鳳凰寺薰被這雙如火焰般的眼給嚇了一跳。
易沐非冷聲道:「你這又叫春的母貓,給我滾回家裏發浪,少在這裏丟人現眼了,」她氣得手都發顫了。
「你說什麼?」鳳凰寺薰煞黑了一張俏瞼。
「你以為當上姬宮少夫人就了不起了?呸!告訴你,你這個大笨蛋只是晃和他爺爺交易之下的犧牲品罷了!」
「交易?」易沐非一愣。
鳳凰寺薰一陣怪笑。
「你不知道嗎?晃他為了不想接下族長的位子,就拿婚姻作交換;而你,就是晃臨時找來的笨蛋嘍!」
「你胡說!」易沐非覺得腦中嗡嗡作響。
「我胡說?」鳳凰寺薰斜睨著她,冷笑一聲。「所有人都知道,就你這個笨蛋不曉得,啐!不信就找個人問啊。」鳳凰寺薰好痛快地笑著。
「你胡說……」喃喃呢語的易沐非轉身就跑,只想立刻找到姬宮晃問個清楚。
不可能,晃一定是愛她的……
胡亂奔竄的步伐,不小心絆到小徑上的碎石子,一個重心不穩,她的身子直往一旁倒去。
「小心!」
一雙臂膀及時將她圈住。
抬眼看見姬宮晟擔憂的臉,她抓住他便問:
「晃跟我結婚只是為了不想當族長而已,是不是?」
姬宮晟臉色微微一變,輕拍著她激動而顫抖的肩。
「對不起,那是我出的餿主意。」看著這一張蒼白的臉,他心裏真的很內疚。
易沐非低頭苦笑。
原來是真的……
好傻,她一直以為姬宮晃的風流會因她而終止……
姬宮晟不忍見易沐非如此傷心,輕輕擁住她,給予親情的溫暖與安慰。
「走開!」一道冰冷至極的嗓音乍然響起。
姬宮晃長臂一伸扣住姬宮晟的手,手勁一甩,將他給摔了出去。
「晃,你幹嘛?!」姬宮晟雙眼暴睜,怒瞪住他。
「走開,不然你會後悔。」姬宮晃撂下警告,遏抑自己想痛毆弟弟的衝動。
姬宮晟站起身,歎口氣道:「你們兩個好好談一談吧!」說完,他便離去。
姬宮晃目露凶光地拽住易沐非。
「堂堂姬宮少夫人和小叔抱在一起,你不知道丟臉嗎?」該死!
易沐非抬起蒼白的臉,唇角勾著漠然的笑。
「告訴我,我是特別的嗎?」她一直相信自己對他來說,是最特別的一個,而今……她要他親口告訴她答案。
他微愣,隨即漫應:「不是。」
她苦笑,再問:「你會為了我而終止風流的習性嗎?」
「不會。」
她咬住唇,忍住心窩傳來的一陣刺痛,抬眼望住他,又問道:
「你……愛我嗎?」
姬宮晃冷哼一聲,面露不耐之色。
「你以為在審犯人嗎?」本想否認的答案,卻因為心有猶豫而作罷。他以反質問來逃避面對答案。「你只需要當個乖巧柔順的妻子就行了,不必說這些無聊的話來煩我,聽懂了沒?」
話一落,他便轉身離去,只因為不想看見她那張令自己心煩意亂的臉。
※※※
一抹絕望的身影,趁著黑夜悄然離開姬宮祖宅。
飄搖的身形,仁立在波濤洶湧的一處高聳岩岸上。
易沐非帶著一抹淒美的絕豔笑容,毫不猶豫地往前一跳,身體直往深邃大海墜去——
黑暗中,她彷佛看見了死神——
雙色瞳眸的死神。
※※※
隔日,姬宮晃回到家已悄見易沐非的身影,只見到一張她簽了名的離婚協議書,他愣了三秒鐘,然後發出一聲怒吼——
「易沐非!」
該死的女人,竟敢這麼做!
等著吧,不論天涯海角,他一定會把她揪出來。
作者:
慕冰至
時間:
2017-10-16 10:36:37
第七章
二年後義大利西西里島
屹立在斷崖頂端的巍峨城堡,是「布萊克」組織的總部所在。
叱啼於黑白兩道的菁英,此時此刻正為了搶奶娃娃玩而大打出手。
「今天輪到我才對!」風馳俐落地將奶娃娃自睡床上抱走,一根手指輕刮酣睡的天使臉蛋。
阿波羅漂亮的臉孔堆滿不屑的怨懟,直在一旁鬼叫:「笨水母,你可別又教寶寶蹲馬步了!」上次還給寶寶當馬騎了咧,笨蛋。「還是讓寶寶跟我玩吧!」
「啊,可惡!」風馳太專心逗寶寶,一個不留神,被阿波羅乘隙給搶了去。
阿波羅的得意沒維持多久,寶寶便又易了手,教電掣給撈了去。
「跟我玩子彈還比跟小鬼頭混來得好。」電掣抱著奶娃娃快步閃人,二個男人頓時成了青面撩牙的鬼在後面追趕著。
然而,電掣的得意很快地便被波賽頓終結。
「寶寶跟我玩電腦遊戲比較好。」一個閃身,寶寶便從電掣手中消失,波賽頓正抱著寶寶唱搖籃曲。
「狡猾!」炮口一致對準波賽頓。
正當四人爭得你死我活之際,幾根蜂針破空而來,眾人全都作鳥獸散。
「雅典娜,你好小氣!」寶寶的娘出現了,大夥兒都沒得玩嘍。
絕豔的雅典娜抱起仍熟睡的兒子,漠然開了口:
「你們不要太寵孩子了。」
冷淡的神態,仿佛她跟孩子是陌路人般,不帶有任何感情。
「好無情的娘!」有人為寶寶不平。
雅典娜卻是撇唇淡笑。
「無情才好,太多情的人只會被人當傻子。」
「雅典娜……」都二年了,還這麼看不開嗎?
大夥兒知道她有一段傷痛過往,那段過往就是讓她變得乖戾孤僻的元兇。
這時,領袖「死神」和隨身保鏢影子走進來。
雙色瞳眸是死神的標誌。
他遣走眾人,只讓雅典娜留下,波賽頓則榮獲寶寶的奶媽之位。
「雅典娜,有個任務派給你。」死神冰洽的雙色瞳眸看向她。
雅典娜點頭。「地點、時間、對象?」
死神將一份資料遞給她。
「上面詳細記載了獵物的一切。」
雅典娜迅速流覽手中資料,唇畔揚起一抹嗜血的冷笑。
「玩弄女人感情的大毒梟……你倒楣了!」顛覆幫派正常運作不是此人致命原因,玩弄女人才是她絕對要索他命的主因。
死神沉吟了下,像在衡量什麼。須臾,他起身走向她,緩緩開口:
「或許,這次的任務改派別人比較好。」
雅典娜輕攏眉心,低語道:「不,請讓我去!」她要痛宰女人天敵。
死神的雙色瞳眸凝住她,閃動藍與綠的寶石光芒。
「姬宮或許也會聞風而至。」二年來,姬宮晃四處探尋她的下落,兩人好幾次差點碰了頭。
雅典娜的眼底閃過微不可見的情傷。遏止住極力想忘掉的過去盤旋上心頭,她的臉色又回復慣常的淡漠。
然而她短暫的惆悵全進了死神的眼。
「你確定要去?」他再問一遍。
雅典娜雙眸倏地迸出冷意。「確定。」
死神在心底輕歎,伸手輕拍她肩膀。
「去吧。」頓了下,他又說:「你若情傷未愈,記得小心避開他就是了。」
雅典娜垂下眼睫,不讓人看見無法遮掩的脆弱。
她是「布萊克」組織裏專司狙殺任務的月神雅典娜,早已不是那個無知脆弱的易沐非。
那個沒有用的小女孩,已經在二年前沉睡于日本不知名的海底。
她是死神重新賦予生命的月神雅典娜,不是姬宮少夫人易沐非,不是……
一紙簽了名的離婚協議書,已經完完全全地抹去她和姬宮晃的過往。
「布萊克先生。」她看向死神。「孩子……大家別太寵他了,大多的溫暖和愛,只會讓人變得脆弱。」她不希望孩子太受呵疼,那會令他的成長過程太順遂,繼而失去戒慎能力。
沒有戒慎能力的人,容易受傷、吃苦。
就像二年前的她一樣。
※※※
日本京都
姬宮晃的私人別墅裏,三個男人不請自來。
紫野新一進門,便幸災樂禍地說:「好忙呀,姬宮族長。」腳一伸,踢翻一簍文件。
「找死嗎?」姬宮晃冷眼瞥人。
該死的女人,害他跟老太皇的交易失敗,不得不接下族長之位!
今井弘湊向他。
「喂,得罪你的可是易沐非,不是我們,你的炮口別朝向我們呵!」
姬宮晃一拳擊出,今井弘悶哼一聲。
「蠢!」禦景涼冷笑。
白癡都知道易沐非是一項提不得的禁忌。
姬宮晃的利眸掃向三人。「沒事就快點滾。」
「來跟你報消息的啦!」今井弘撇撇嘴,「本來是想來告訴你易沐非的行蹤現在……哼!」被人揍了一拳實在很不爽。
「快說!」姬宮晃怒吼,一把拆信刀隨即抵在今井弘的脖子上。
「洛杉磯啦!」嗚……真是交友不慎。
姬宮晃俊魅的臉頃刻間泛起一道妖野笑容,令人毛骨悚然。
※※※
易沐非沒來由地背脊涼。
駐足在洛杉磯一家酒吧門前,她回頭逡巡四周。
會是自己多心嗎?她覺得剛剛仿佛有一股寒意直襲向背脊。
寂靜夜色裏不見任何異狀,足以證明自己的確太多心。
推開門,走進喧鬧嘈雜的酒館,她的絕豔容貌和誘人身段立即引來男人垂涎的目光。
她直直走向角落,推開一道暗門。
今晚的獵物正壓在一名女子身上大逞獸欲。
「啊……柯爾……再用力點……」女子狂浪地叫著。
「你是誰?」柯爾發現了闖入者。
易沐非淡淡地瞥視那名女子,不屑地笑著。
「這麼差勁的功夫,怎能伺候得了柯爾大爺。」
她拉起那名惱怒的女子,將地上衣物扔給她,推了出門。
「讓我來服侍你吧!」易沐非水眸一勾、紅唇微啟,立即攫住獵物心神。
「哈……過來!」柯爾褻笑著。
易沐非突覺胸口一窒,又是一股冰洽寒意掠過!
她立即回頭搜尋,卻不見任何異樣。
「怎麼了,還不快點!」柯爾催促著。
易沐非偎向他「別這麼凶呀,人家好怕。」她會讓他死得很痛苦!
他大笑,狂吻住她,一雙毛茸茸大手開始觸摸她的腿。
是時候了!
「哇呀——」一根蜂針刺在他的勃起上,他哀號地滾落在地。「你、你……臭婊子——」
易沐非露出嗜血的冷笑。「大毒梟柯爾,永別了。」
蜂針上的劇毒,會讓他全身潰爛至死。
揚著痛快的笑,她緩緩步出嘈雜的酒吧,沒入夜色裏。
突地,她再度感覺到一道冷冽視線襲向她,迅速回過身,卻迎上一雙憤怒又狂野的眼眸——
姬宮晃粗魯地拖著她抵住牆,森冷字句自牙縫裏迸出:
「該死的你,這兩年裏你都做了什麼?」
易沐非冷凝著他,漠然低笑。
「殺人。」原來那股寒意是來自於他,她實在太大意了。
「為什麼?」森冷的眸逐漸凝聚怒焰。
她淡笑。「不為什麼,我只是在執行任務,殺掉該死的敗類而已。」
姬宮晃迸出妖魅寒氣,亙襲向易沐非全身。
她心底開始急了,然而卻掙不開男人的強勁力道,習得的武藝根本就派不上用場。
姬宮晃寒眸眯起,打量豔媚無比的她。
「你加入了什麼組織?」若不是,也不會用到「執行任務’的字眼。
易沐非擰著眉。「我沒必要告訴你。」他以為她還是二年前那個「乖乖聽話」的小女孩嗎?
姬宮晃低咒一聲,攫握住她的下巴。
「你是殺手?」他清楚地看見她俐落的殺人身手。
易沐非沒有回答,只是微微勾動唇角,像在嗤笑一樣。
「該死的你!」他快要抓狂了。「好好的名門少夫人不做,你偏要當一名殺手?」
刀光血影的生活根本不適合她。混帳至極!
「少夫人?」易沐非睇他一眼,隨即揚起一陣嗤笑「我已經在離婚協議書上面簽字,早就不是姬宮少夫人了,晃少爺。」
她恨他、氣他、惱他、怨他,就是死,她也不願做他姬官家的鬼!這就是她會在離婚協議書上簽下名字的原因。
易沐非的決絕和漠然,無疑更令姬宮晃怒火高漲。
「你以為我會放過你嗎?」輕柔的語氣裏,隱藏著將至的狂風巨浪。
易沐非感受到自他身上傳來的魑魅冷意,竟覺得雙腳有些虛軟。
「放手。」她必須快點擺脫他。
「休想!」
姬宮晃強壯的身軀抵住她,她根本動彈不得。
易沐非怒眸抬起,直盯住他同樣憤怒的眼。
「你到底想怎樣?」他居然有臉對她生氣?該生氣的人是她才對!
是他騙了她、負了她、傷了她,她才是那個有權生氣的人。
姬宮晃逕自冷笑,如鬼魅般的森冷嗓音逸出口:
「我說過,沒有人可以對我說不要。」
這該死的女人二年前居然丟下一紙離婚協議書,大膽離他而去。
她的「不要」幾乎讓他發狂。「我不會放過你,絕不!」
魔咒般的怒吼,幾乎令易沐非全身寒毛豎起。
「放開我,你這個自大的瘋子!」
她屈起一膝,直往他胯下最脆弱的部位撞去。
姬宮晃眼尖,迅速往後退開,避過她狠毒的攻擊。
易沐非逮到空隙,立刻閃身狂奔而去,他低咒一聲,也跟了上去。
兩人一前一後,奔跑了好一會兒,易沐非逐漸感到體力不堪與他相較,索性緩下步伐停止奔跑。
「怎麼,知道自己的能耐了?」
姬宮晃狂傲的笑臉逐漸逼向她。
終究是女人,哪里比得上男人先天體力上的優勢。
他得意地朝她走去。
突然,三道燦冷鋒芒在暗夜中閃現,直撲他而來。
警覺的他一個閃身、一個迴旋,及時踢開三根蜂針。
「該死!」
夜,回蕩著幽渺靜謐,早已不見易沐非身影。
真要命,她究竟加入了什麼組織,竟然能有這樣的矯捷身手……
※※※
義大利西西里島
易沐非倚在窗沿發怔了許久。
姬宮晃到底為了什麼,非要四處探尋她的行蹤不可?
二年來,只要她出任務,他就會在同一個地點出現;而每次,她都小心地避了開。
這一次,都該怪自己大意,竟教他給盯上。
唉!二年了,她的情傷未愈是因為心神腦海中仍有他的身影盤據,揮之不去。
是恨、是怨、還是愛?
她對他的感情是矛盾的。曾經,她以為自己能夠心如止水;沒想到再次面對面,她的思緒輕易便被他攪亂。
不放過她?他說不放過她是什麼意思?
他想拿她怎麼樣呢?又究竟在憤怒什麼?
亂呀!思緒一片混亂……
叩、叩!
門板被人敲了二下,易沐非強迫自己回過心神,走過去將門打開。
「雅典娜,這碗粥是我的獨家配方,光希喝了包准白胖健壯。」波賽頓獻出自己引以為傲的烹飪傑作。
易沐非搖頭,拒絕收下。
「收了你的,其他人會抱怨。」她太瞭解大夥兒對她兒子的疼愛。
果不其然,麻雀們一隻只冒了出來。
「喂,波賽頓,背著大夥兒偷偷給光希獻寶來啦?真差勁。」絕美少年扁嘴指責,自己卻拿根棒棒糖往寶寶而去。
風馳擋住阿波羅的路。「不要臉,居然來這一套。」他搶過阿波羅手裏的棒棒糖扔進垃圾桶,自己則拿塊小蛋糕要給寶寶。
「呸,真諂媚!」電掣一腳踢翻蛋糕,直接抱起小寶寶往外走。「走,咱們喳玩射擊遊戲,不要吃他們的垃圾食物。」
「別走——」
幾個人一哄而散,全追著寶寶而去。
易沐非很清楚,大夥兒是在代替她寵愛寶寶。
她對光希是冷淡了些。
她只是……只是怕孩子的模樣會令自己想起他……
「雅典娜。」死神喚住她。
「布萊克先生。」
「碰上姬宮了?」她這幾天的異樣,他全看在眼裏。
「我沒事。」她是雅典娜,不是易沐非。
死神淡淡一笑。「姬宮家族有相當優秀的情報網。」每次都能很快掌握她的行蹤。「你能夠繼續執行任務嗎?」
易沐非深吸口氣,逼自己不再去胡思亂想;她點點頭道:
「可以。」
她是「布萊克」的月神——雅典娜。
※※※
「蜂針?」
紫野新漂亮的桃花眼眨呀眨的,教姬宮晃直想扁黑那兩隻戲諂的眼睛。
要不是紫野新有黑道背景,不得不來向他詢問易沐非所使用的暗器來歷,他才懶得理這朵自戀的水仙花。
「你是說沐非妹妹加入了某個組織,而且還使用蜂針這種暗器?」紫野新喃喃低念,開始正經地思索。
「有線索嗎?」他著急地問著。
「讓我想想。」紫野新難得正經。
姬宮晃不由皺起眉,紫野新很少會這麼正經八百的,除非……事態嚴重或是相當棘手。
該死的女人,她究竟加入了什麼組織!
二年來,他動用了姬宮家族龐大又精密的情報網,卻只能等到她現蹤,他才能聞風而至。
這個組織肯定不簡單!
「晃。」紫野新抬眼瞥向他,「你知道義大利有個不正不邪的‘布萊克’組織嗎?」
姬宮晃微蹙眉頭。「義大利……‘布萊克’?」
他知道這個神秘的組織——
「你是說那個該死的女人是‘布萊克’的一員?」姬宮晃臉色難看了起來。
紫野新搓著下巴,神色凝重地說:「恐怕沐非妹妹的地位還相當高哦。」如果沒記錯,「布萊克」裏以蜂針為武器的,只有那個女人。「你知道月神雅典娜吧?」
姬宮晃神色冷凝,目光變得幽魅。
紫野新接著說:「會使用蜂針的就只有‘布萊克’裏專門負責狙殺任務的雅典娜了。」而且還是殺手部隊的頭頭哩!
姬宮晃的臉色難看至極。
「啊!對了!」紫野新突然想到一件事,「巴黎的殺人魔尤金最近接到了月神令。」
姬宮晃挑眉。「說清楚。」
紫野新走向他。「凡是接到月神令的人,雅典娜必然會親自去取那人的命。」
姬宮晃冷冷一笑。「謝了。」他知道該怎麼做了。
※※※
高聳大廈的頂樓,一抹絕豔身影正對獵物虎視耽耽。
獵物本身卻渾然不知危機已經降臨。
易沐非開始將長槍組合。
熱能探測器讓她對水泥牆裏邊的動靜一目了然。
瞄準、扣扳機,她優雅又俐落地完成任務。
「永別了,殺人魔尤金。」感謝俄羅斯研製的精密探測器,讓她不費吹灰之力,便將任務完成。
才轉身,一對狂野的眼卻鎖住了她。
姬宮晃?!
易沐非疾速奔跑,姬宮晃更快,先她一步擋住通往樓下的門。
易沐非在心中暗叫糟:
「你逃不掉了,小妹妹——不,小女人才是。」姬宮晃沒放過她絕豔嫵媚的美色。
「走開。」她故意不看他灼熱的眼。
兩人隔了三大步遠,靜靜地對峙著,就怕對方會有動作。
姬宮晃開始運用心理戰術,開口喊話:「雅典娜果然不同凡響。」
易沐非微感錯愕,但隨即又回復神色。他居然知道?!
「不敢當,晃少爺。」
他知道了又怎樣?只有組織成員才知道總部所在與進入的方法。
姬宮晃微微一笑。「我作夢也沒想到,我那可愛的小妻子竟會成為叱吒黑白兩道的‘月神雅典娜’。」
「我不是你的妻子!」
易沐非反駁他的話。
「哦?」他微挑眉,「不是嗎?」
他逼近一步,她則戒慎地往後退。
姬宮晃邪肆低笑,「我對我妻子的一切熟悉得很呢!她柔美的唇又甜又可口、豐盈的胸脯又軟又迷人還有誘人的——」
「住口,住口!」
易沐非又窘又怒地撲上前,直想往那張妖邪的笑臉砸下窒頭。
她的自投羅網,無疑中了姬宮晃的詭計。
「上勾了,小妹妹。」他得意地笑著,將她緊緊箝制住。
「你……卑鄙!」
易沐非氣得直咬牙。
姬宮晃拽著她走。「乖乖的跟我回日本,我們有一筆帳得算。」
易沐非一愣,奮力想掙脫他的箝制。
「我不會跟你回去,放開我!」要她回去當一個不准干涉丈夫風流的妻子嗎?不!「放手、放手,我跟你已經沒有任何關係了!」
「沒有關係?」他幽魅的眸閃現妖光。「我現在就製造‘關係’給你看。」
他低下頭攫住她的唇,訝異自己竟然如此地想念這芳甜唇瓣。
他狂烈地掠奪她口中柔軟,手開始在她優美的背遊走。
突然,一股刺麻自右腿傳出——
易沐非將一根沾有麻藥的蜂釘刺進他右腿。
姬宮晃狂怒的眼瞪住她。「你竟敢這麼做!」
易沐非後退一大步。
「請你記住,我是雅典娜,不是你的妻子姬宮少夫人。」
看著姬宮晃逐漸不穩的步伐與渙散的眼神,她知道藥已經生效了。
「這是你自找的。」
易沐非避開他憤怒的目光,疾步離開。
望著她離去的身影,姬宮晃低哺:「你……逃不掉的……」
他絕不會放過她——
砰的一聲,他倒臥在地,昏睡過去。
作者:
慕冰至
時間:
2017-10-16 10:36:57
第八章
嫋嫋煙霧一圈一圈地飄散,繚繞在心頭的憤懣就如同這些煙霧一樣,層層又疊疊。
姬宮晃撚熄手上烯了一半的香煙,掀開被子起身,目光漫眺窗外一片無垠藍天。
一轉眼,又過了三年多,他還是找不到易沐非。
他花了將近四年的時間,依舊查控不出「布萊克」的所在。
每當有她的行蹤消息傳來,他便立刻前往她現身之處,便都慢了一步。
這幾年裏,老太皇頻頻催他再挑選一個門當戶對的妻子人選;但他毫不理會,他絕不會在離婚協議書上簽下名字。
他只想將易沐非揪出來,他非找到她不可。
「晃……」
一聲飽含情欲的柔媚叫喚,拉回他凝思的心神。
鳳凰寺薰不著寸縷地向他走來。
「這麼早就要動身去公司了嗎?」她兩手勾上他脖子,眼波蕩漾春意,低喃道:「晚一點再去嘛,反正你是龍頭老大,就算沒去也沒有敢吭聲。」
他既然來了她這兒,她自然不想讓他走。
姬宮晃伸手撫上一隻豐乳,唇畔帶著沒有溫度的笑容,口乞淡然地說:「這麼捨不得我走?」
鳳凰寺薰早被他撩得棧癢耐,連連點頭。
「嗯……留下來嘛,再多陪人家一會兒。」
這些看,姬宮晃不斷地更換女伴,就只有她幸運地沒給淘汰掉;她若再不好好把握這份幸運,可就是天字第一號的笨蛋了。
「晃……」她整個身子蹭著他下腹。「人家還要……」
「這麼貪心?」姬宮晃恣情低笑,將她推倒在地。
他不是聖人,有欲望他絕不會去壓抑、苛刻自己。
「人家才不貪心呢!」鳳凰寺薰不依地嬌嗔道。
見他似乎心情挺好,她便趁勢探問:「晃,你需要一個溫馴乖巧的好妻子,如果是我,我絕不會過問丈夫的私事,只會好好待在家裏邊等你回來……」才不像易沐非那個笨蛋,膽敢苛求姬宮晃斂去風流習性,只獨寵她一人。
姬宮晃只是淡然撇唇冷笑。
「你真會這麼乖?」女人全是一個德行!
鳳凰寺薰連連點頭。
「我會是一個好妻子的。」
但她的保證與企盼仍然得不到他的回應。
姬宮晃只是專注於她的rou體。「取悅我吧!」他幽幽開口:「別讓我太快厭倦了你。」
這些年來之所以沒有淘汰換掉鳳凰寺薰,是因為她有一頭波浪長髮——相似于易沐非的波浪長髮。
他會在歡愛之時,將身下的女人錯當成是易沐非……
※※※
「日本!?」易沐非蹙眉,神色凝重地看著死神。
「這次的任務比較棘手,你小心點。」死神將一份資料遞給她。
易沐非沒有看那份資料,直揪住死神。
「可以……改派別人去嗎?」
這是她首次推辭死神派遣的任務,只因為地點是日本。
她不想再回到那個傷心地,更不想再見著那個令她心碎的男人。
三年多來,她一直很小心地避開姬宮晃,就怕見著了他,又再一次地想起自己失敗的過去。
「布萊克先生……」易沐非走向死神。
死神揮揮手,表示事情已不容更改。
「雅典娜,六年了,你不能再逃避下去。」是好是壞總得有個結束。
「我……」易沐非沉吟著。
唉!罷了,就讓上天決定命運吧!
※※※日本京都
「喂、喂!這位先生,您別亂闖呀!」
一名接待人員直追著橫沖真撞的男人,跑得上氣不接下氣,還摸不著人家一片衣角。
要是不快點把人攔下來,萬一叨擾了董事長,他這個飯碗可就要砸了。
「先、先……生!」
那男人突然回過頭。「新來的啊,我都不認識?」
紫野新甩甩頭,兩手輕輕搖擺,像在趕小狗似的。「去去去,別礙著你們頂頭上司的幸福了。」
他今兒個來,可是有大消息哩!
砰的一聲,董事長辦公室的門教一隻腳給踹了開。
「董事長,他、他……」
姬宮晃一見來人,便遣退滿臉著急的接待人員。
「幹什麼笑成那樣?發癲了就找醫生,別來煩我。」姬宮晃重新埋首於檔堆裏。
紫野新撇嘴發噱:「哎呀,我的熱臉給冷屁股貼了,真不衛生。」他轉身要往外走,一邊涼涼地說:「不告訴你沐非妹妹的消息了。」
手才握上門把,衣領就被一股力量往後拉。
「快說!」姬宮晃語事威脅的模樣,活像要殺人。
紫野新奮力掙脫惡男的魔爪,嘿嘿怪笑。「她要來了。」
姬宮晃挑眉,輕問:「日本?」
「賓果!」紫野新兩手圈成一個圓。
姬宮晃眉眼透出一抹妖野的笑意,低聲道:「很好。」
他會等著,這次在他的地盤,她別想再逃得掉!
※※※
易沐非在暗夜裏賓士,她必須趕快找個地方止血。
方才那場爆炸,四溢的碎片割傷了她的左腰側。雖然傷口不嚴重,但若不趕快包紮好,只怕會受細菌感染而引起發炎。
太大意了!她沒料想到那座地下兵工廠已事先埋了炸藥,還好直覺讓她意識到危險,千鈞一髮之際及時閃身,要不,現在早成了碎肉。
突然,吱的一聲,一部銀色跑車在她前面煞住。
她抬眼瞧見來人,迅速往旁退開,正要舉步賓士,慢了一步。
「上哪兒去?」姬宮晃攫住她的臂膀,口氣森冷。
「別絆著我!」易沐非推開他,腰側傳來一陣痛。
發現她的異狀,姬宮晃將目光往下移。
「走。」他將她塞進車裏。「不想讓傷口惡化,最好乖乖地跟我走。」
易沐非無奈,只得任他處置。
不一會兒,他帶她回到獨居的別墅,讓她在客廳沙發躺下,起身進房拿了藥箱出來。
「我自己來。」易沐非伸手要取藥箱。
「如果你想讓傷口惡化,我們就耗著吧!」他冷聲說道。
易沐非沉吟半晌。
「怎麼,難不成你是在害羞?」姬宮晃唇角微勾,帶著譏誚地笑了笑。「你身上有什麼地方是我沒看過的,夫人。」
他的戲謔的易沐非默然別開臉。
他逕自撕開她左腰側的衣物,在傷口處上了藥,卻突然瞥見她腹部有著極淡的痕跡--
突然間,他狂怒地伸手掐住她脖子。
「你做什麼!?」易沐非駭愣住,看見他眼中有著熊熊怒焰。
他狂怒的臉逼向她,「你生過孩子!?」
易沐非頓時全身僵硬,只覺得天旋地轉。
她竟然忘了自己身上有生產過的痕跡!雖然,那痕跡已淡得幾乎看不見……
「你給我開口說話!」
姬宮晃不可遏,直掐住她細弱的頸項不放。
「咳、咳……」易沐非痛苦地推打他的手臂。「放手……放……手。」她快要喘不過氣了。
「咳、咳……」她臉色已微微泛青,直倒進沙發裏猛咳。
憤怒的姬宮晃見她不語,伸手抓住她肩頭。
「你說,你肚子上的痕跡是怎麼回事?」怒眸微微眯起,他森寒地放話:「別給我說謊,否則你會後悔。」
易沐非心緒紛亂,強逼自己鎮靜下來。
別慌呀,如果讓他知道他們之間有孩子,那麼,她和他之間必定會有無止境的牽纏。不,她不能再和他糾纏不清了。
她只想快快擺脫他,躲得遠遠地治癒被他傷害過的心。
她的沉默更令姬宮晃怒焰高張。
「你生過孩子?何時?」他雙眼泛出冰芒。
易沐非咬了咬唇,緩緩開口:「是,我是生過孩子。」肚子上面的痕跡是騙不了人的。
他寒眸瞪住她,狂吼逸出喉頭:「你竟敢替別的男人生孩子!」
「我沒--」她倏地住了口。或許……就讓他這麼誤解比較好。
如果他因些而徹底的厭惡她,以後,必然不會再四處探尋她的行蹤了吧?
姬宮晃的銳眸緊緊盯住她發怔的臉孔,一把火直在體內狂燒。他的妻子居然替別的男人生孩子!
「你居然讓別的男人碰你!?」
姬宮晃一拳擊向沙發旁的茶几,震得茶几上的花瓶鏗鏘作響。
易沐非背脊一涼,下意識地往旁退。
但暴怒的他一把拽住她,夾帶著焚人的烈焰逼向她。
「那個男人是誰?」他要宰了他!
易沐非一味地沉默不語。
姬宮晃突然發出狂笑。
「這麼袒護你的男人」他冷笑,抬起她垂下的臉。「我都忘了,你是個挺怕寂寞的女人……」
他的憤怒開始轉為惡意的羞辱。
「你這麼耐不住寂寞,今天沒有男人陪伴,一定很難受吧?」
「你別太過分!」易沐非低吼,兩手奮力推打他胸膛。
「被我說中,惱羞成怒了?」他攫住她的手。「今夜就委屈惟獨,讓我這個正牌丈夫來招呼你,如何?」
他怒眸驟閃妖光,粗暴地撕裂她身上的衣物。
「住手--」易沐非不甘忍受他的惡意羞辱,自是抵死不從。
「怎麼,碰不得嗎?」他冷冷一笑,「這可是做丈夫的權益呢,夫人。」
他扯掉她的底褲,制住她扭動的身軀。
「別亂動,若是我一不小心碰撞到你的傷口,那可就抱歉了。」
雙手被箝制住的易沐非只能任他擺佈,根本無力抵抗。
「說,你為誰生孩子?」他再問一次。
易沐非仍是沉默。
姬宮晃寒眸迸射出妖野光芒,恍如幽冥鬼魅,令人生畏。
「不說是嗎?」倏地,他將兩指探入她的幽x,開始強悍地抽動,又深又猛!
「啊--」易沐非弓起身子,無法承受他的強索,只得開口哀示:「不要這樣,求你……放過我吧…」
「休想!」他停止動作,將手撤回,直直瞪住她。
「為什麼?」易沐非激動地推打他。「為什麼不放過我?」既不愛她,何不放她自由?
「要我放了你?」姬宮晃冷笑。「好讓你跟別的男人雙宿雙棲嗎?作夢!」
他將她反鎖在屋內,拂袖而去。
※※※
姬宮晃連日未到公司,也沒有回祖宅,姬宮龍太郎開始找人了。
「藤井,打晃小子的手機,給我問問他人在哪?」
今天正好要去醫院做健康檢查,做孫子的陪祖父一起去可是天經地義的事,不怕晃小子找藉口推託。
「是的,老太爺。」
藤井將車子停在路旁,拿起手機按下一組號碼。
電話一接通,彼端傳來姬宮晃悶悶的聲音:
(哪位?)
「晃少爺,我是藤井。」唔……少爺好像心情不太好。
(什麼事?)
「老太爺今天要到醫院做,說要您也一起去。」
姬宮晃沒有回答。
「少爺?」啊,老太爺在瞪他了……神啊!
「您要去!?」感謝神啊!
(哪一家醫院?)
「柳川綜合醫院,以前少夫人也曾去那裏檢查過身體……少爺?」掛斷了?完了。
藤井連忙再撥電話,卻都打不通。肯定是關機了!
「老爺……」藤井苦著臉,小小聲開口:「少爺他沒說要不要去。」
姬宮龍太郎青著一張臉。
「不肖孫子!」他瞪了司機一眼,怒道:「不去了,回家!」
心情不好,今天不做檢查了。哼!
※※※
從柳川醫院出來的姬宮晃,臉色青白交錯。
坐進駕駛座,油門一踩,一路狂飆回到別墅。
一進到屋內,見到易沐非縮在角落,他走過去拉她起身,陰陰冷冷地問:「你的孩子在哪?」
易沐非蹙起眉,不明白他為何如此問。
「快說!」他命令。
見她仍是不開口,姬宮晃攫住她下顎,再問道:「那孩子幾歲了?」
易沐非心裏一愣,他知道什麼了?
「給我說實話。」姬宮晃俯近她的臉,語氣極度溫柔地說:「你不希望阿婆死後還不得安寧吧?」
易沐非怔住,疑惑地看著他。「你想做什麼?」
姬宮輕笑,那笑容令她心生冷意。
「你到底想做什麼?」易沐非再問。
他看她一眼,幽幽開口:「你若不說實話,我便派人將阿婆的墳給毀了。」
聞言,易沐非一顫,她又怒又憤地低吼:「你不可以!」
「不,我可以。」
「你……」易沐非雙手握成拳,明媚水眸怒瞪住他。
「你是瘋子!你是變態!」
姬宮晃閒逸一笑,淡道:「你曾到柳川醫院做過檢查?」
易沐非臉色一變。「你……」他知道了?
他鷙戾地抓住她肩頭,「你把我的孩子藏到哪兒去了?」
易沐非心口一窒,呐呐低語:「孩子……在‘布萊克’的總部。」
姬宮眺一臉陰鷙地盯著她看。「為什麼要隱瞞?」
「我……」
他盯住她躊躇的神情,冷冷地說:「你竟然讓我跟孩子分開這麼多年!」
真是罪該萬死!
「我……」她往後退了一步。
「男的?女的」他向她逼近一步。
易沐非被他逼到牆角,再沒有路可以退。
她伸手抵住他的胸膛。
「光希……是男孩。」她頓了下又道:「光希是他的名字。」
姬宮眺沉吟須臾之後,開口問:「你為什麼會加入‘布萊克’?」這是他最想知道的事。「說實話,不然……」他威脅地笑了下。
「死神正好救了跳海息盡的我。」然後她跟他回到義大利,之後就成了雅典娜。
她一抬眼,即對上姬宮眺狂怒的眼眸。
「你跳海?」他箝住她下顎。「你竟敢這麼做!?」
易沐非激動地推開他,爆發出內心的憤懣:「你既然不愛我、不要我,為什麼不放過我?」她不願看見他的風流、他的不專一,更不願面對令自己心碎的他。「放過我吧!」她拉住他。「我不想跟你有任何牽纏,可不可以、可不可以?」
姬宮晃反手握住她手腕,低笑道:「我說過了,不許你拒絕我、抗拒我,可你偏偏一而再、再而三地這麼做。」他捧住她後腦,續道:「隱瞞孩子的事,為的就是不願和我有所糾葛,對吧?」
看著妖野的星眸,易沐非不由得心底一涼。
「夫人……」他緩緩低下頭,「很抱歉不能如你所願,在我沒厭倦你之前,我是不會放過你的,明白嗎?」
他嘗上她如花般甜美的唇,不顧她的掙扎,雙手在她柔美誘人的身子上遊移。
「你欠了我六年的‘丈夫權益’,今天,我要悉數討回。」
他灼熱的手逐漸下移,霸道又狂野地覆上那一片最柔嫩的女性禁地。「這是我的,沒有人碰過吧?」
他抱起虛軟的她,讓她坐在桌上。
易沐非驚覺他的意圖,緊緊夾住雙腿。
「不可以!」天啊,她必須清醒一點,不能再和他有所糾纏了。
姬宮眺卻是強悍地扳開她雙腿,將碩硬推擠入她溫潤的幽秘XX,強勢地佔有她,直到睡意襲來……
作者:
慕冰至
時間:
2017-10-16 10:37:25
第九章
熟睡的意識逐漸轉醒。
姬宮晃慢慢地睜開眼,思緒仍在混沌之中。
手探向身側想尋找佳人的軟玉溫香--空的?
姬宮晃混沌的意識立刻清晰起來。
側過身定眼一瞧,床上只有他一人,易沐非的身影早已不在房內。
混帳!又讓她逃掉了--他不會愚蠢地以為她在廚房裏準備早餐。
這該死的女人!一個俐落躍身,姬宮晃扯來一條長褲套上,開始搜索蛛絲馬跡。他記得昨夜和她恣情歡愛,直到一股睡意襲來……
突然,眼角餘光掃射到一道耀眼光芒,他俯身一看,竟是一根細細蜂針。一股怒意急遽湧上來。
「混帳,居然敢這麼做!」姬宮晃一聲暴吼,俊臉立即變得鐵青。
她竟然趁他忘情於欲海之時,拿這根沾有麻醉藥的蜂針刺他!難怪他會錯睡,就連她走掉人都渾然不知。可惡!「易沐非,不管你逃到哪,我一定會把你給揪出來!」他忿忿地低吼。
叮咚、叮咚、叮咚!
一陣門鈴響起,姬宮晃起身走進客廳。
叮咚、叮咚、叮咚、叮咚、叮咚!
尚未走到大門邊的姬宮晃不覺地皺起眉。會以這種火燒屁股的方式按門鈴,除了那票惡友之外,不會有別人了。果然,門一開,三個不速之客立即入內。
「哎呀,臉色這麼壞,不會是咱們打斷了什麼好事吧?」紫野新很誇張地彎腰行禮作抱歉狀,臉上卻是掛著調侃笑。易沐非應該被晃捉回來了吧!
今井弘湊上前,細細端詳姬宮晃不發一語的臭臉,打量著說:「晃啊,你這樣子不像好事被打斷……」反倒像是心愛的寶貝給人搶走了一樣。「想死啊,你們!」禦景涼提醒捋虎鬚的二個笨蛋,轉過頭看向滿是鐵青神色的老友,「晃,你的樣子你要殺人。」八成是跟易沐非有關。「哼!」姬宮晃悶悶一哼。
紫野新搓搓下巴,好奇問道:「你沒捉到人嗎?」
不可能呀,他的消息來源絕對正確--雅典娜的月神令確實發給「極道流」的地下兵工廠了。今井弘突然擊掌吆喝:「你老婆不會又落跑了吧?」哇啊,殺人目光直撲過來--哇咧xxx!「新……」姬宮晃鐵怒眸移向紫野新。「幫我查看看她會到哪里去。」
「你又讓她給逃啦?」紫野新一臉的不可思議,不知道是該佩服還是要嘲笑。「晃啊,你也太遜了吧!」今井弘吃吃地笑著。雖然雅典娜的名號響噹噹,身手了得,可晃的身手也是一級棒,怎麼還是這麼狼狽呢?姬宮晃已經額爆青筋了。
紫野新咯咯笑著說:「色字頭上一把刀哪!晃。」肯定是在忘情纏綿之際給沐非妹妹給「暗算」了去。姬宮晃的指關節喀喀作響,紫野新趕緊把嘴巴閉上。
「晃。」禦景涼走向姬宮晃。「你和她還在玩捉迷藏嗎?」真受不了這兩個智障。「捉迷藏?」姬宮晃微微挑眉。「我沒那些閒工夫陪她玩捉迷藏。」他只想捉回她,讓她馴服、柔順地乖乖待在他身邊。「沒閒工夫?」禦景涼很懷疑地看著他。「你花了將近六年的時間,還說沒有閒工夫。」「就是說嘛!」今井弘跟紫野新很樂意吐老友的槽。
禦景涼的話,明顯地在姬宮晃心裏激出好大一陣水花。
他淡淡回道:「她是我的妻子,自然是該把她捉回來。」他相信這是他不讓她離開的唯一理由。「唷!晃少爺何時這麼有‘為人丈夫’的自覺了?」今井弘忍不住提醒他的風流花心。紫野新也插上一腳,「喂,阿晃,你幹嘛不放她自由?」都六年了,還悟不出個中道理嗎?真是當局者迷呀!連他們三個旁觀者都看得一清二楚了,他老兄竟然還在「霧煞煞」。聞言,姬宮晃撇冷冷一笑。
「我絕不會放過她,絕不!」她是他名正言順的法定妻子,他沒道理放走她。三人歎口氣--唉,頑石啊!
「不放過她的理由呢?」禦景涼再問。
姬宮晃怔了下,但隨即又笑了。
「你們都知道我最容不得人抗拒、違逆,而她卻一而再地惹火我;而且……我還沒對她感到厭倦,自是不會放她走。」這就足以解釋他為何會花六年時間和心神在易沐非的身上。「如果換成別的女人,你會花六年的時間探尋她的行蹤嗎?」今井弘突然一問。「我沒時間探討這種白癡問題。」他整個心思就只想著:捉她回來,捉她回來!哪還有空再去想別的。「如果……」紫野新擺擺手,「我是說--如果有個男在在凱覦沐非妹妹,你會怎麼樣?」下帖猛藥,嘿嘿。一陣殺氣立即罩上姬宮晃的臉。
「我會殺了他!」她是他的妻,他有權獨佔她。
「嘿嘿--」紫野新正想乖勝追擊,手機響了起來;他按下通話鍵。「什麼事……」沒多久,紫野新收話,轉頭沖著姬宮晃一笑。
「閣下快到臺灣捉逃妻吧!」方才一名屬下向他回報死神在臺灣被人狙擊的事,易沐非一定會趕去「護駕」的!「臺灣……」姬宮晃雙眼射出詭異的燦芒。
※※※臺灣北部山區姬宮晃立在一座占地遼廣的歐式建築前,打量著眼前這幢皇宮般的華屋。紫野新告訴他,這裏是死神在臺灣的落腳處。
他俐落地翻上牆,輕輕躍下。
正當他打量周遭環境之時,一陣談話聲浪自前方不遠處傳來,他望過去,赫然發現那抹熟悉的絕豔身影。找到了!她果然在這裏。
姬宮晃移動身形,直朝目標而去。「易沐非!」他低吼。
絕豔媚顏上有著一抹詫異。易沐非怔了下,蹙起眉撂話:「滾。」他竟然來得這麼快?才一轉身,他已捉住她胳臂。
「跟我回去!」姬宮晃極力控制心中怒氣。
「不!」她往後退開。
得不到回應的愛,她會很痛苦。她寧可選擇離開他!
他不愛她,只要她的身子……她不想等到他厭倦時,她才能得到自由。
姬宮晃已怒火高張,隨時都會爆發出來。
「需要我出手嗎?」一道聲浪突然介入。
姬宮晃循聲望去,只見那人有一對雙色瞳眸,此刻正閃著冰冷無溫的鋒芒,而那人身後,很快地出現一群出色的男子。如果沒有錯,這些人應該就是「布萊克」的菁英了;而那名有著雙色瞳眸的男人就是死神。他是來帶走自己的妻子,毋需旁人多事插手。
易沐非看著對峙的局面,心底忍不住歎口氣。
罷了,一切都交給上天去安排吧!
不論她避到哪,他也還是會追去--他是不會放過她的!
她轉過身,朝死神搖頭,不願夥伴們為她樘這渾水。
「走。」姬宮晃走向她,伸手攬了人要走,眼光不經意地瞥視到一名被死神摟在懷中的女子,一時怔愣住。「你……」那容貌……
死神迅速擋住他的視線,冷冷道:「再不走,你會後悔。」
※※※日本京都一路上,姬宮晃都沒開口,直到回到別墅,易沐非轉身要進房,他才拉住她問道:「你去哪兒?」「放手。」她拍開他的手。「我不想看見你。」
是啊,她不想看見這張令她心痛的臉。
姬宮晃隱忍的怒氣又被挑起。
「不想見我?難不成你覺得跟你那些怪裏怪氣的夥伴在一起比跟我在一起還要好?」人沒忽略她與那群人之間的親密融洽。易沐非輕笑,淡瞥他一眼,「我是很喜歡跟他們在一起沒錯。」
他們是她的「家人」,沒有人可以取代。
而他……只會帶給她心碎的折磨。
姬宮晃一個箭步上前,將她接住,語氣森冷地低語:「你最好說話小心點,姬宮少夫人。」易沐非知道他是刻意提醒她,唇角微微勾動了下,泛出一朵漠然笑容。
她一點也不希罕這個身份--她只要他的愛。
然而,那是不可能的。她太瞭解他的風流個性--他沒有真心。
「看著我!」姬宮晃強迫她仰起臉。
他無法忍受她的漠然和那雙美眸裏的脆弱,那會讓他覺得……想發怒!
「你最好記住自己的身份。」他驛眸閃現慍怒光芒。
她露出一抹嘲諷的笑。
「我根本就不想要這個身份,歡迎你隨時收回。晃少爺!」
沒有感情的婚姻算什麼?一場家家酒的兒戲罷了,她寧可不要。
抬起眼,對上他莫測高深的銳眸及那張陰陽怪氣的俊臉。
「你最好別忘了自己是有夫之婦。」他抬起另一手輕輕摩挲她倨傲又優美的唇。「這個身份,你恐怕很擺脫得掉,夫人。」易沐非刻意忽視他指梢拂上唇瓣的酥麻感,刻意移開目光,不願他的糾纏。「如果晃少爺認為我的言行舉止令姬宮晃家族丟臉,你大可不必委屈自己。」她稍微往旁移開臉。「我很難保證自己往後會不會做出什麼不當的事情。」「你敢?!」他扳回她的臉。
她聳聳肩,不在乎地低笑。「堂堂姬宮家族的少夫人竟然是個幫派份子……」挑釁的眸瞅住他,「這麼敗壞門風的惡行,怎麼有資格入你家門呢?」姬呂晃銳眸微眯起,打量眼前這張滿是挑釁意味的麗顏,沒一會兒,他豪邁地笑了。易沐非皺眉。「笑什麼?」
他捧住她的臉,輕輕吻住她的唇。
「你好樣的,夫人。故意激怒我,好換取你的自由,是嗎?」
易沐非咬住唇悶哼,伸手推開他。被他識破了!
姬宮晃搖搖頭,眼神變得悍戾起來。
「你倒是提醒了我一件事。」他走向她。「以後,不准再去招待什麼鬼任務了。」她氣呼呼地回身瞪他。
「你無權干涉我的行動自由!」她早已誓死效忠組織以報答死神的救命之恩。他拽住她手臂。「不要公然挑釁為人夫的權利和能耐。」
一想到過去六年她一直和那群男人相處在一起,他體內就有一把怒火在狂燒;再想到她身處刀光血影之中,他的心更是緊繃住。「你不要太過分!」易沐非逐漸激動起來。「妻子?丈夫?哈!笑死人了。「她扯住他衣襟,怒眸盯住他。「你什麼時候把我當妻子看了?你在外風流的時候可有想到妻子?你對妻子忠實了嗎?沒有、沒有,你沒有!」她一古腦兒地宣洩了多年的怨懣,卻惹來姬宮晃一陣低笑。
「含苞待放的嫩蕊已經長大一朵帶刺的絕豔玫瑰了。」
他握住她激昂微顫的手。
「你不知道男人有好色和風流的天性嗎?夫人。」
易沐非氣得直咬牙,挑釁地說:「既然這樣,我是不是也該向你學習一下?那樣才公平嘛,晃少爺。」姬宮晃陰惻惻地勾出一抹冷笑。
「你永遠也不會有這個機會的。」他幾乎牙切齒地迸出話。「還有--」
他猝不及防地取走她袖子裏的一排蜂針,微眯起眼。「這東西很危險,我來幫你保管。」「你……可惡!」她忘了他也有好身手。
他取出其中一根沾有麻醉藥的細針,望著她輕道:「我有事得出去一趟。」突地,他將細針輕劃過她手背。
「你先睡一覺吧。」
「你--混……蛋……」她的身體逐漸搖晃……
姬宮晃伸手抱住虛軟的她,將她抱進房。
「禮尚往來呀,夫人。」他對著昏迷的她,俯身在她唇上下一吻。
現在,他得去查一查死神身邊那名女子的來歷。
還有他們的孩子,光希--
※※※「有天羽的消息了?」
姬宮淳一夫婦掩不住興奮的神采,直看著姬宮晃。
「先別激動呀,叔叔,嬸嬸。」
他啜口清茶,緩緩說道:「只是猜測而已,還沒有確定。那女孩容貌酷似年輕時候的嬸嬸,所以,我才會這麼猜測。」死神身旁那名清麗女子,應該就是他的小堂妹--姬宮天羽。
姬宮優子早已雙眼泛出水光,她焦急地問:「她好不好?長得跟我很像嗎?她--」「別激動,優子。」姬宮淳一忙輕撫妻子的手。「只是猜測而已,還得詳細調查一番才知道是不是。」姬宮優子含淚點頭。「晃,就請你多費心了。」
「別這麼見外,嬸嬸。」姬宮晃淡淡一笑。
天羽和死神似乎……這事挺棘手的。
「晃。」姬宮淳一喚住他。「你最近在忙些什麼?」
姬宮晃神秘地笑了笑,「我在忙著馴悍。」
「馴悍?」姬宮淳一夫婦納悶不已。
姬宮晃看看時間,起身道:「麻煩你們代我向三位老人家說一下,我把妻子找回來了。」「沐非?」姬宮淳一夫婦可訝異了。
「啊!對了。」走到門前的姬宮晃又回頭。「順便告訴他們,近日內我會帶兒子去向他們三位請安。」唔……祖宅夠大,連他悄悄進來都沒人知道;趁老太后還沒聞風而來之前,他得速速離去,免得被老人家的口水淹死。
※※※易沐非躺在床上氣得直咬牙。
姬宮晃這個超級大混蛋!
拿走她的蜂針也就算了,居然還拿針暗算她……
更可惡的是,他還將她給綁了起來!
他當她是小貓小狗,還是小偷強盜?
「去死啦!」
「你叫誰去死?」
姬宮晃好聽的嗓音,驀然在房裏響起。
「快放開我,姬宮晃!」五花大綁在床上,她只能在嘴上逞能,「你這個瘋子、變態、神經系統萎縮外加腐爛的豬!」他走向她,居高臨下地俯看著她。
「放你也行,不過,你得先聯絡‘布萊克’總部,讓他們派人把光希送回來。」「不要。」這麼一來,她就永遠走不掉了。
她只是冷淡了孩子,並不是不愛孩子。有朝一日,他若是厭倦了她、願意放她自由時,若沒有光希,她怎麼捨得離去!姬宮晃危險地眯起銳眸,「你又違逆我?」
兩人之間,再一次地劍拔弩張。
他伸手解開她被禁錮的手腳。易沐非有些難以置信,雙眼直盯著他,就怕他會有什麼詭計。「你到臺灣沒去祭拜一下阿婆嗎?」姬宮晃突然一問,神情陰冷。
易沐非頓時怒氣往上沖,她差點忘了這件事。
「你把阿婆的遺體藏哪兒去了?」
她去過阿婆墳前,發現竟然空無一物;不是他還會有誰這麼變態去搬人家的墳。姬宮晃詭笑著,「我只是代你盡盡孝心,將阿婆的遺體遷到更好的地方風光大葬。」他睨她一眼,續道:「如果你不乖,那……就抱歉了。」易沐非的臉色頓時變得黯然。
姬宮晃擰起怒氣的眉,伸手挑起她的臉。
「一家團圓是喜事,你幹嘛一副如喪考妣的模樣!」她非得惹他發狂不可嗎?「我去接孩子來京都。」
「你當我是白癡嗎?」姬宮晃的臉全氣黑了。「現在!我要你現在就給我聯絡!」易沐非黯然不語,緩緩伸手自耳旁取下一枚極精細的黑晶耳飾,按下通話鈕,直接和總部連線。「我是雅典娜,光希……請把光希送來京都……」
待她收線,姬宮晃便將黑晶耳飾取走。
「你做什麼」易沐非伸手想取回,卻撈了空。「還給我!」
「沒想到你身上竟然有這種東西。」他捉住她,撥開波浪長髮,發現了另一隻耳飾,一併取走。「還給我!」
姬宮晃惡劣地笑了笑,拿著兩隻耳飾在她眼前晃呀晃。
「沒了這個,你就不能跟組織聯絡、也不能出任務了,對不對?」
明知故問!易沐非擰眉瞪住他。
不過,嘿嘿,沒關係,蜂針和通訊器她都有備分。
「你好像在笑?」姬宮晃審慎地盯住她。
「你有病。」他是鬼啊,老是能看穿她的心思。
他攬住她。「你最好別給我耍花樣。」
「我哪敢?阿婆的安寧全操在你手上,我亂來嗎?」才怪!改明兒個叫天才阿波羅查查阿婆遺體的下落。他挑挑眉。「我總覺得你在竊笑。」
「建議你,找個時間跟眼科醫生掛號。」得轉移話題,免得被他識破。「我要去洗澡了。」「我幫你搓背。」他突然打橫抱起她。
「我不要!」她扭著身要下來,不讓他抱進浴室。
「不要?」他認真地想了下,又說:「那不然--我幫你搓背好了。」這可是莫大的恩寵。「不--」
「由不得你。」
不管她的抗議跟掙扎,他硬是將她給帶進浴室。
門一合上,裏頭春意綿綿……
作者:
慕冰至
時間:
2017-10-16 10:37:46
第十章
有些事情似乎慢慢地在改變,說不上來是哪些事,但易沐非就是有這種感覺。她和姬宮晃之間,似乎有著……不太一樣的轉變。
會是光希的緣故嗎?
一個月前,總部派人將光希送到日本。他們父子倆彼此適應得很好,亦相當融洽。或許是血緣天性,也或許是孩子早就知道身世並渴望一份父愛,才會在想見的那一刻,毫不猶豫地開口叫姬宮晃一聲爸爸。光希是個聰明又體貼的孩子,他的成長過程沒有因為她這個母親的冷淡而有所偏差,這都該歸功於夥伴所給予的愛與寵溺。一個月下來,易沐非也逐漸地改變對孩子的態度,不再是冷淡或疏遠。已經沒有必要了,不是嗎?當初為了怕「睹人思情」而蓄意對孩子冷淡,如今已沒有必要了,因為姬宮晃天天出現在她面前,她想逃也逃不了。而她和姬宮晃之間,似乎也有些微妙的改變。
「在想什麼?」
姬宮晃的嗓音乍然在房內響起。
他的聲音拉回易沐非怔忡的思緒,她回頭看他一眼。
「這麼早回來?」翹班嗎?
他朝她勾勾手指,表情怪異地說:「你是不是忘了今天要回祖宅給老太皇祝壽的事?」易沐非撇撇唇,淡漠地說:「沒忘,只是不想去。」
「恐怕不行。」他唇畔帶抹笑,「老太皇早就派人到學園把光希接走了。」獨生子太得寵了,一個月來幾乎有三分之一的時間是住在祖宅。易沐非微蹙起眉。
她不想看見老傢伙,那會讓她想起鳳凰寺薰。
姬宮晃攬住她,誘哄道:「你不去,光希會很失望。」
亮出獨生子這顆萬靈丹,不怕她不妥協。
易沐非沉吟了會兒,抬眼望住他。
「我不會阿諛奉承。」
不說刻薄話就算很給老傢伙面子了。
他聳肩。「自然會有人為你代勞。」一屋子人,還怕沒人謅言媚嗎?
「老傢伙到底過幾歲的生日--你在做什麼?」她拍開他拉扯她衣服的手。「雖然今天只是家族聚會,沒有宴請貴客,不過還是換件衣服比較好。」他又伸手過去。「我自己換!」
她的堅持敵不過他執拗的手,須臾,身上只剩貼身衣物。
發現他眼神有了變化,她忙要推開他。「不是已經遲了,還不快點!」
一個旋身,她已被擁入他懷中。
「我想要。現在!」他毫不掩飾地說出對她的渴望,雙手和唇也具體行動,直往她身上最敏感的部位而去。「會遲……到。」她呼吸漸漸急促,身體虛軟地靠著他。
姬宮晃吻上她微顫的唇,兩舌交纏,燃起彼此體內的激昂欲望。
「要遲到了……」她再提醒一次。
他低笑。「讓他們等。我可是高高在上的族長,誰敢多話?」
「可是……唔--」那處私密的柔嫩遭人的手侵佔,最後的理智瞬間蕩然無存。她在意識縹緲的狂喜中,不斷地問自己:不是想逃開他嗎?為什麼她的心會愈陷愈深……為什麼?
※※※
受不了一屋子的嘈雜喧鬧,易沐非悄悄離席,一路漫步到庭園。
沒想到她會因為光希而受到老傢伙的愛屋及烏--龍、鶴、龜三位老人家竟也會有對她好言相向的一天。母憑子貴,原來就是這麼回事。
漫晃的腳步,一直沿著小徑往前走,直到一聲尖銳的女聲響起,她才止步。「唷!這不是少夫人嗎?」
鳳凰寺薰一雙妒紅的眼直盯住易沐非。
易沐非不耐地瞥了她一眼,淡道:「拜夀,就進大廳去;表演聲樂,請到歌劇院,別在民宅妨礙安寧。」真受不了那種拔尖的鬼聲調。被暗損的鳳凰寺薰臉上不自在的抖了抖,上前一步,開門見山地說:「你既然走了,又何必回來?」她六年的苦等和心血,全都因為易沐非的出現而化為泡影。
「關你什麼事?」易沐非挑挑眉,「我沒有必要向你報告吧!」這女人竟一副興師問罪的鳥樣,笑死人了!鳳凰寺薰氣得咬牙。
「少得意了你!別以為晃會愛你,他的風流花心絕不會為你而終止,你最早點有心理準備。」易沐非冷眼睇向她。
「這個告誡你留著自己用吧!」頓了下,她的唇畔浮起嘲諷的笑。「不論晃在外面如何風流,我終究都是他的妻子、正牌的姬宮少夫人,哪個花癡敢跟我爭丈夫,我絕不會讓她好過。」當她還是六個前那個單純好欺負的小女孩嗎?啐!「你--」鳳凰寺薰又愕又怒,悶哼一聲,輕笑了起來。「說起來,你還是謝我呢,姬宮少夫人。」看鳳凰寺薰一臉驕傲又得意的肆笑,易沐非著實地感到厭惡。
「別拐彎抹角了,有什麼話直接說出來。」
鳳凰寺薰掩嘴一笑,「你不在的這些年,我可是相當殷勤地服侍晃哩!我為你‘代勞’,難道你不表示一下謝意?」得不到好年,她也不讓易沐非好過。她的挑釁換來一隻奪命手--易沐非猝不及防地伸手掐住她脖子。
「你、你、你……做什麼?」
鳳凰寺薰嚇得臉全白了。
易沐非如幽冥羅刹的怒眼,正熊熊燃燒妒憤火焰。
敢動她的男人!?不想活了--「你常上他的床?」幽冷的問話,仿佛一首寺魂曲。
花容失色的淚臉拼命搖著。
「偶爾、不!很少……真的!」好……可怕。
「你還想再上他的床嗎?」奪魂曲再次奏鳴。
鳳凰寺薰死命地搖頭,「不敢了!」她還不想那麼早死。
易沐非冷冷一笑,撂下警告:「最好遵守諾言,否則……我會親手扭斷你的脖子!滾!」鳳凰寺薰連忙逃之夭夭。
易沐非輕聲一歎。
嫉妒,讓她再一次地面對自己赤裸的情感。
她愛他!六年的時間,只讓這份感情更加深厚、更加熾盛。
「沐非?」
身後傳來一聲叫喚,易沐非回過頭,一張似曾相識的儒雅面孔立時映入眼簾。「你是……」她好像曾見過這張臉。
期文儒雅的男子輕笑了下,「大嫂。」
「姬宮升?」原來是他。
姬宮升含笑輕道:「我剛從加拿大回來,一進門便看見了你,你跟晃和好了吧?」易沐非但笑不語,心底是歎了口無奈的氣。
和好?她也不知道自己跟姬宮晃兩個人現在是什麼情形。
她突然想起一事,開口問道:「怎麼都沒看到晟和天靜?他們不在嗎?」「他們……」姬宮升思索了下,才道:「他們曾經引發一場‘家庭革命’,被爺爺‘請’出家門了。」易沐非雖然有些意外,心下卻也了然,隱隱約約猜到了八九分。
姬宮升禮貌地微笑著。
「我得先去跟爺爺問候一下,失陪了。」
她點頭,目送他離去。
尚未回過神,她突然被一股力量給拉走,易沐非低呼一聲。
「你跑來這裏跟男人幽會?」姬宮晃為剛才那一幕怒意橫生。
「你胡說什麼?」易沐非不堪遭污蔑,怒眼以對。
「我都看到了,你還不承認?」他粗魯地拽住她胳臂。「走!」
「會痛--放手啦!」有病啊他,像瘋狗一樣亂咬人。
一路拉扯,兩人進了車子。
「上哪兒去?」易沐非皺眉問。「光希--」
「閉嘴!」他低吼。「光希今晚會留下。」
發動引擎,油門一踩,車子立即飛馳而去。
「發什麼瘋啊你!」易沐非趕緊將安全帶系上。
姬宮晃一臉陰陽怪氣地怒瞪她一眼,撂下一句話:「以後不准你回祖宅。」她居然對升笑--可惡!瘋了、瘋了!他竟然有一股想宰掉自己堂弟的衝動……他一定是瘋了!
易沐非直盯住眼前這張惱怒的俊臉,心裏突然一震,腦海劃過一道電光火石--「你……在生氣?」她輕聲問。
他悶哼一聲,沒有開口。
「你很生氣?」她再問。
一記殺人目光逼向她。她不再開口,但心裏卻是暖洋洋的。
如果她沒猜錯,姬宮晃是在--吃醋、嫉妒!
以前也曾有地像今天這樣的情形……
悄悄以側眼瞥了下盛怒的俊顏,易沐非的唇角不自覺地往翹起。
這個驕傲又遲鈍的男人呵!
她一定要想個法子逼他現形。
※※※
盛怒所造成的後遺症,就是在辦公室坐了一個上午,頭腦還是只有殺人的暴力欲望。姬宮晃的陰森氣勢和狂亂的怒眸,著實嚇壞公司一票員工,人人莫不躲得老遠、名得枉死在冰風暴中。不知死活的手機就在此時鈴鈴作響。
按下通話鍵,姬宮晃沉沉開口:「我沒空。」
(你沒空?)彼端的紫野新怪叫一聲:(你老婆有危險,你有沒有空去救她啊?)「說清楚!」姬宮晃霍地站起。
(我得到消息,‘極道流’的餘孽要找你老婆報仇--)
話未說完,姬宮晃早已飛奔而去。
※※※
一路狂飆到家,姬宮晃一進門,只見屋內滿目瘡痍,慘不忍睹,顯然是打鬥過的痕跡。他只感覺一顆心直往下沉。
搜尋的目光在瞥見血泊中的絕豔身影時,全身血液霎時凍結。
扶起面如死灰的易沐非,他狂吼道:「不許死--我不許你死!」
悲憤的怒吼直在屋內回蕩,空空幽幽,倍增淒涼。
他輕觸她的唇、鼻、眼,低啞的嗓音在空幽之中飄揚--「你這可惡的女人,讓我破例為你吃醋、為你嫉妒、為你瘋狂--你混帳!你讓我破例付出了真心,而你竟然……」澎湃的心底的情感全在此刻傾巢而出。
他將她輕輕放倒,輕吻她的唇細細低喃:「不許死,我為你破例了這麼多,你怎麼可以死……我是如此地愛著你--」「YA--」
突兀的歡呼聲令姬宮晃怔愣住,回過身,卻見三個死黨又是吹口哨又是拉彩炮的。該死的…他被耍了?!
「這是誰搞的鬼!?」
面對姬宮晃的狂怒,三個臭皮匠嘿嘿乾笑。
「我只負責歡呼跟拉彩炮而已。」禦景涼率先開口。
「我只負責錄音存證。」今井弘趕緊舉高兩手。
「我只負責打電話說謊啦--」紫野新心一橫,決定供出真凶。「她啦!你老婆才是主謀,你去找她啦!」殺人目光往回掃。
「哈、哈。」易沐非早就溜到門邊,隨時準備落跑。「你就再為我破例一次,不要生氣了,如何?」「易--沐--非--」
主謀一溜煙地不見蹤影--
作者:
慕冰至
時間:
2017-10-16 10:37:58
尾聲
「嗄?童如初是你的小堂妹--姬宮天羽!?」易沐非好意外地瞪大了眼。童如初可是死神的……姬宮晃收拾好手中的調查報告,走向她。
「我要你帶我進‘布萊克’總部找死神談一談。」在臺灣見到的那名女子,果然就是他的堂妹姬宮天羽。易沐非面有難色地看他一眼,喃喃低語:「不是組織成員是不能進總部的……除非……」「除非什麼?」他挑眉看她。
易沐非柔媚一笑,偎進他懷裏。
「你答應我一個要求,我就帶你進總部。」
姬宮晃淡笑,伸手環住她。「你說吧。」
易沐非兩手勾上他頸項,撒嬌道:「你先答應嘛,等人家想到了再告訴你。」「這……」他猶豫著。
她輕舔他脖頸。「晃……」
這一聲柔媚的叫喚,足教姬宮晃心裏一陣酥軟。
他抱起她。「只要不過分,我便答應。」
她笑了。「一言為定。」
她絕對不會「過糞」--她只想把他拐進‘布萊克’,成為組織裏的一員而已。嘻!
「喂!不可以,光希快回來了!」發現他又開始在她身上上下其手,她忍不住低呼。「還早呢。」他扯掉她的衣物。
「不、不是--」易沐非低喘不已。「你還沒跟我說晟和天靜的故事……」「現在沒空!」
房門砰的一聲關上,謝絕觀看,否則--小心被揍!
〈本書完〉
歡迎光臨 SOGO論壇 (https://oursogo.com/)
Powered by OURSOGO.COM